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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無冥大法手破式

    一陣無聲無息的風飄過。

    蔣玄玄出現在隱君慶外的山林裡。

    他抖拌衣袖,側耳聽聽隱君莊中熱鬧吆喝聲,臉上露一抹得意的笑。

    一切異常的順利。

    逍遙樓的機關,在他的眼裡只不過是小菜一碟,曾經比這厲害十倍的萬機橇,他不也是活蹦蹦地進去,活蹦蹦地出來?

    他自信,普天下還沒有能檔住他六指妙手的機關。

    當然,在道遙樓裡如果華士傑出手,那又是一說。

    華士傑果然守信,將翠玉塔埋在了樓底的地裡,等著他去取。

    他與餘小二先人樓頂,再從樓頂古劍懸掛處破壁而入,下到樓底。

    樓底和樓頂一樣,也是個八封金鎖陣的佈置,但因不知翠玉塔埋在哪塊封地中,倒是十分棘手。

    華士傑這隻老狐狸,居然在這裡又故意賣弄關子!

    幸虧了餘小二,這小子練有嗅覺功,沒多大的力氣便嗅出了翠玉塔所埋的位置,有了翠玉塔準確的位置,取出塔,對他說只是件舉手而帶的小事。

    他很輕鬆地將翠玉塔取到手,與餘小二離開了逍遙樓。

    在飛澗出莊之時,他有意弄響警鑼,將餘小二撇在了莊裡。

    餘小二氣得哇哇大叫,直罵他老賊沒有良心。

    其實,這一次並不能怪他,撇下餘小二在隱君莊,這是上計劃中約定了的事,餘小二該有此一劫。

    於是,他來到了諾葛獨景接應他們的地方。

    一陣風聲從腦後襲來。

    他猛一矮身,身子一旋,輕飄飄地盪開。

    諸葛獨景一爪抓空,隨凝住身形不動。

    蔣玄玄笑眯眯地出現在他身旁,五步遠的草叢中。

    諸葛獨京沉聲道:“我徒兒呢?”

    一心想當官爺的諸葛獨景,這些日子與餘小二這個徒兒很談得來,因此對餘小二特別關心。

    蔣玄玄笑吟吟地道:“國事為重,你不怎麼不先問問我。東西到手了沒有?”

    諸葛獨景道:“瞧你這材得意志形的模樣,還用得著問?”

    蔣玄玄翹著頭:“算你有眼光。”

    諾葛獨景又道:“餘小二呢?”

    蔣玄玄手朝隱君莊方向一指:“你沒聽見隱君莊內熱鬧著嗎?”

    諾葛獨景面含溫怒道:“你又耍人!”

    “哎!”蔣玄玄輕聲吸道,“你別冤枉人,這可是原定計劃中安排好了的,否則,華士傑怎麼向西宮密使交待?”

    諸葛獨景仍是氣呼呼地道:“你讓我巡風,讓餘小二墊底,功勞就是你的了。”

    蔣玄玄呵呵一笑:“你別生氣,做樁買賣如何?”

    諸葛獨景一連吐出兩個字:“不,不。”

    蔣玄玄抿起嘴道:“有錢不想賺?”

    諸葛獨景冷哼一聲道:“凡是與神書院做買賣的人,誰不賠本?”

    蔣玄玄唬起臉道:“這倒也是,不過這次例外。”

    諸葛獨景眨眨眼:“怎麼個例外法,說來聽聽。”

    蔣玄玄翹翹鬍鬚道:“我將翠玉塔交給你,你去送交欽差大人討個頭功,餘小二的事就一筆勾銷,你不再生氣了,如何?”

    諸葛獨景睜大了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與蔣玄玄相交數十年了,哪會有這種好事?

    蔣玄玄鼓鼓腮幫道:“你不相信?”

    諸葛獨景瞧著他沒回話,但那付神情顯然是仍不相信。

    蔣玄玄沒再多說,伸手在懷中掏出翠玉塔有扔了過去:“接著!”

    諸葛獨景雙手一伸,將翠玉塔捧接在手中。

    明亮的月光下,九層塔樓的翠玉塔,在手心中閃著碧綠。

    諸葛獨景道:“你最近在做些什麼事,神秘兮兮的。”

    蔣玄玄道:“我做的是我該做的事,至於是什麼事,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諸葛獨景有些內疚地道:“我真不想等隱君莊案結束後再走?

    要知道,這次功勞不小,徐大人和丁不一都會竭力保薦你的。”

    蔣玄玄搖搖頭道:“小諸葛,難道你還沒看破塵世間的虛榮?所謂是‘功名如流水、富貴如浮雲,’人生本就宛是一場夢。”

    諸葛獨景沒有回話,他雖聰慧過人,但此刻已被功名迷住了心竅,一時哪能看得開?

    蔣玄玄見狀,輕嘆口氣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實話告訴你,此次我回去後就打算將神書院關閉了,從此金盆洗手、馬放南山,歸隱山林了。”

    諸葛獨景怔了怔,隨即道:“江湖上沒有了神書院,真是可惜。”

    蔣玄玄肅容道:“我要走了,有一句話存此提醒諸葛兄。”

    諸葛獨景臉上罩上一片陰雲:“請講。”

    蔣玄玄正色道:“徐大人說得不錯,你氣色很不好,是個凶兆,可要千萬小心。”

    言畢,身影一晃,倏忽不見。

    諸葛獨景默然片刻,將翠玉塔放入布袋拴在腰間,然後淺淺地笑了笑道:“這個老賊,臨走時還要捉弄人”

    他縱身躍起,穿過林間,直奔禹城。

    縣衙府即在眼前,轉過左後街口就到了。

    想起將翠玉塔交給徐剛領功時的情景,諸葛獨景就掩不住心中的高興。

    街口暮地閃出一個人影。

    諸葛獨景頓住腳步,凝招在手。

    他發出一聲沉喝:“誰?”

    “是我,丁總捕頭叫我來接應的。”來人一邊答話,腳步卻沒有停。

    “唷,原來是……”諸葛獨景看清了來人的面容,凝招的手迅垂下,突地,他身子一抖,一聲低呼:“囑!”

    來人雙掌使出,拍在他的胸、腹部上!

    “你……”諸葛獨景吐出一個字,忽地轉身,那樣子是想要逃。

    來人沒動,也沒再出手,只是冷冷地一哼己。

    諸葛獨景移動半步,驀然仆倒在地,子抽搐了幾下,再沒動彈。

    來人迅速彎下腰,摘下諸葛獨景腰間的布袋,掠向後街一棟廢屋。

    來人貼靠在屋牆下,從布袋中取出翠玉塔,滿臉是陰森、得意的笑。

    到手了,終於到手了!

    華士傑再狡猾,馬無良再陰險,丁不一再厲害,都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伸手去扭轉翠玉塔的底座。

    剎時,他的臉色變得慘白白的。

    底座旋不動,用力一扭,“卡嚓!”翠玉塔碎了,碎玉在月光下灑落到地面。

    假的,這隻翠玉塔是假的!

    好一個狡詐的華士傑,還有那個蔣老賊。

    他雙手使勁地一捏,殘餘的翠玉塔片,在他手心變成了粉末,他慘白的臉,變得通紅通紅。

    他咬緊著牙關,從牙縫裡吐出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話:“等著瞧,咱們還未見真章呢!”

    丁不一風火火地趕到街口。

    諸葛獨景伏俯在地上,頭斜歪著。

    火把光照亮了他的臉。

    一張可怖的臉,眼珠已從眼眶裡滾落出來,張開的嘴裡,鼻孔裡、耳朵裡都有鮮血汨汨湧出。

    火把在顫抖,火光在搖曳,是害怕,也是憤怒。

    無須把脈,無須驗屍。

    諾葛獨景死了,是死於無冥大法手。

    他原可以躲避這場災難的,是功名利慾害了他。

    丁不一瞧著諾葛獨景的屍體,手背上的青筋在不住地跳動。

    徐剛正遇害被割走了人頭。

    老爺子險些葬身火海。

    諾葛獨景橫屍街頭,翠玉塔被搶。

    這實在太過份了!

    兇手是誰?拿到他,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他舉起手,打算叫人拾走諸葛獨景的屍體。

    他手凝在了半空中。

    不對,諾葛獨景優臥的姿勢不對,為何將左手壓在胸脯下?

    他急彎下腰,輕輕翻開屍體。

    剎時,他眼中精光畢射。

    諸葛獨景的身下地上,草草地畫著兩隻手指,從線條上一隻末畫完的手掌。

    手掌?

    徐剛死時留下畫著一隻手掌的小紙,他原本想等諸葛來後,向他請教,不料,諸葛獨景卻也給他留下了一圖案。

    一隻手掌,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兇手與“手”有關?

    手?驀地,他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全身猛地一顫。

    難道兇手是他?

    果然是一個極其可怕的敵人他咬緊了牙,猛一揮手,心中默默道:“霍中水,咱們走著瞧!”

    縣郊荒野。

    連綿的群山透逛直去天邊。山峰在白雲中就像滔天的浪。

    一堵光禿的陡山坡。

    一排排人挖的窯洞依坡而列。

    這些廢棄的窯洞不知何人所挖,也不知挖來作甚,那許多以灰石巖構成的神態各異的洞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若夜空裡的燦爛星群。

    一條蜿蜒的小路,像一條金色絲線,穿過窯洞,繞到陡山坡地另一邊。

    一塊荒坪,長寬二三十丈,坪內寸草不生。

    這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別說是人,就連一隻耗子也不見不到。

    然而,現在這裡卻住來了一位有名的大人物。

    他就是十三洲府總捕頭丁不一。

    自從徐剛正、諸葛獨景被殺之後,老爺子突反常態,勸說丁不一放棄此案,立即回京覆命。

    丁不一先已答應徐剛正決不放棄此案,現又舊恨添新仇,要為師博諸葛獨景報仇,怎肯就此罷手?

    京都快馬送來皇上密旨,皇上聞得徐剛正被殺,龍顏大怒,令丁不一火速回京。

    丁不一生性倔傲,此時已知西宮秘使是誰,自不肯放棄,他公開抗旨,並藉故與老爺予吵了一架,離開縣衙府來到了這裡。

    他這麼做,一半是氣憤,一半是故意裝作的,目的在於迷惑西宮密使。

    他躲在這裡拼命練功,練無冥法手的破式,以便出其於意緝拿兇賊。

    他有自己打算。

    先練好無冥大法手破式,然而在魯山白馬寺,武林十大派的大會上,約戰霍中水,一戰成功。

    但,在這之前,必須要做好兩件事。

    第一,找到“神魔符”的解藥,替丐幫洪齊天和九堂主解毒。

    這件事已交託穆仲齡去辦了,聽說西域天絲花能解此毒,而泰山玉皇頂的西竹園何公泰有此花末,憑穆仲齡與何公泰的交情,討到此花末,應是不成問題。

    第二,必須瞭解到西宮秘使在魯山白馬寺的安排,以粉碎西宮秘使企圖控制武林的陰謀,因此要找一個既知內幕,又不會驚動西宮秘使的人。

    這人,他已找到了,就是殘缺門的柳義。

    柳義聽命於梅山七妖,暗殺門董志行之後,已串人公開背叛,一直在佈置魯山白馬寺之行動,必知內情,在青石巖他擅自逃跑後,伯西宮密使懲罰,已悄悄地躲起來了,找他查問,不會引起對方警覺,此事已交給餘小二辦理,憑小叫花子的本領,要找到柳義藏身之外,該不會太難。

    丁不一在荒坪中站定,按摺扇上的運氣圖開始運氣。

    一股真氣在體內逆行倒轉,湧向腦頂百會大穴。

    氣過天突穴,腦袋突地轟然一響,兩耳嗡鳴,頭像炸裂似的疼痛。

    他不得不停止運氣。

    又失敗了!

    他感到有些氣餒,時間已所剩無幾,若不在魯山白馬寺武林十大門派大會之前,練好此武,如何能破敵擒?如何能阻止賊子控制的陰謀?

    他再次運氣,結果頭痛的更加厲害。

    他找不出所以然,心亂如麻,只得長嘆一聲,將目光移向遠處。

    遠處重疊的山峰就像他心中的滾騰的熱浪。

    驀然間,他聽到了琴聲。

    他環目四顧,不知琴聲來自何處。

    琴聲悠悠,遙遠而平靜。

    他胸中滾騰的浪花漸漸寧息。

    他凝視著遠處,聘聽著琴聲。

    琴聲雖遙遠,但很清晰。

    他的心跳已與琴音同律。

    他眼前浮現出七邪劍殘缺劍式的情景,他瞳仁漸漸放大,心中各種雜念隨之消失。

    他再次運氣。

    真氣暢通無阻地直提到腦門穴,他覺得整個身於飄浮起來,升上了天空。

    剎時,領悟了杜依水破無冥大法手招式的原理無冥大法手系陰功,功力透人體內,遇到反抗的內力內氣時,即刻迸發,致使中掌人經脈寸斷,力爆七孔而亡,愈是功力強的人,迸發力愈強。

    如果逆行運氣,將氣提到頂門,無冥大法手陰功在體內遇不到反抗的內力內氣,便會腳底湧泉穴自動出去。

    這就好比一重錘打在棉花包上的情況一樣。

    摺扇上還有一個出劍的招式,這一招倒無關緊要,即使杜依水沒畫上這一招,丁不一也能想出來。

    無冥大法手是雙手上下推出,收招時左胸會露出一很大的缺口,雖然這個缺口只是一瞬間,但對這一個高手來說,這一瞬間已經足夠了。

    丁不一在提氣受無冥大法手一掌之後,只要順手向正左方刺一劍,就能要對方的命。

    丁不一出到了。

    一道電芒射出,陽光也為之失色。

    丁不一持劍在手,目光巡掃四周。

    他在尋找那彈琴的人,但此刻琴聲已然消失了。

    是誰在暗中幫助自己?

    他回憶琴聲,那是上古仙樂中絕傳的聖樂“鉤天廣樂”。

    他不知道琴人是誰,但卻聽天老邪說過,會彈鉤天廣樂曲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天厥大師。

    天厥大師就是七怪老人,也就是徐溫玉的師傅。

    這柄畫有無冥大法手破式的摺扇,就是天厥大師讓徐溫玉交給他的,心中似有股暖流淌過,隨即激發起一股豪氣。

    他納劍入鞘,再次演練無冥大法手破式。

    一遍、二遍、三遍……

    夕陽西下,雅雀歸林。

    他已把無冥大法手破式練得滾瓜爛熟。

    “丁總捕頭!”隨著一聲高叫,風塵僕僕地餘小二出現在丁不一面前。

    丁不一破式已練成,心中十分高興,見到餘小二迫不及待地問:“事情辦得怎樣?”

    餘小二也顯得有點激動,晃著腦袋道:“已探到柳義的消息了。”

    丁不一跟著問:“他在哪裡?”

    餘小二道:“顏慶豆腐店。”

    丁不一抬頭看看天空:“咱們馬上就去。”說著,轉身就走。

    “哎!”餘小二追過去,“夜裡趕到顏莊豆腐店,保你有好戲看!”

    夜,三更。

    丁不一和餘小二趕到了顏莊。

    和他倆一起趕到顏莊的。還有四侏儒朱無天、朱無法、朱情和朱無義。

    四侏儒一直在追殺柳義,餘小二就是通過他們才得知柳義藏在這裡。

    顏莊只有一家豆腐店,因此豆腐店就以額莊命名。

    豆腐店沒有老闆,只有個老闆娘。

    老闆娘是個寡婦,姓豆史翠花,是百家姓裡沒有的姓。

    豆翠花長得漂亮,又一身潑勁,很多男人想她,卻又怕她。

    她不知怎的與柳義泡上了,泡上了這位殘缺門的總管,武林道上的人都也要敬她三分,她更是威風凜凜。

    不過,這些事兒也很少有人知道,連四侏儒了也是剛知道這些情況。

    夜裡有霧。

    冷冷的薄霧,透著微寒。

    六人繞過街口,到了豆腐店門前。

    餘小二打個手勢,首先逾過牆院。

    六人都是高手,也都知道該做些什麼,怎麼去做。

    片刻功夫,店鋪房和天並前房的三個夥計已都解決。

    現在要對付的就是正房裡的柳義和史翠英了。

    六人將正房圍住,卻遇到了難題,不知該如何下手。

    這就是餘小二在荒坪上說的有好戲看的原因。

    柳義和翠英正在房內上演床上戲。

    這位豆腐老闆娘膽大得出奇。那嗷嗷的淫叫聲,就像貓在嚎春,令人心驚肉跳。

    據說這種時候闖進去,會撞黴氣。

    六人耐著性子等待。

    兩袋煙的功夫過去了。

    房內淫浪聲未減,兩人醋戰正密。

    餘小二鼓圓了眼,堅起耳朵在聽。

    丁不一眉頭一皺,只要心正沒有邪念怕什麼?

    他揮手發出出擊命令。

    餘小二第一個躍起,撞窗而入,丁不一隨後闖入房門。

    柳義突遭襲擊,反應卻快,霍地從豆翠英身上躍起,赤條條地搶向房門。

    從房門而入的丁不一,劈頭一掌將柳義擊倒,隨後點住他幾大要穴。

    柳義今日是遇上了棘手的對手。

    豆翠英卻全然不怕,光著身子從床上跳下來,對著餘小二嚷道:“你們是準?

    竟敢闖到老孃的房中來,是不是想吃老孃的豆腐?”

    她邊說邊逼向餘小二,一對大奶子幾乎觸到了他的臉上。

    餘小二從未見過這種女人,居然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丁不一厲聲喝道:“把衣服穿上!”

    豆翠英胸脯一挺:“老孃就是不穿怎麼……”話音突然頓住,沒了聲音。

    四侏儒現在房內,四張奇醜的臉。四把明晃晃的短刀。

    豆翠英急忙抓過被子摟在胸前。

    朱無情和朱無義躍了過去。舉掌在她頭頂一拍。

    未等掌到腦袋上,她已昏迷過去。

    朱無情和朱無義用被子將她裹住,扔到了房外的天井院子裡。

    四張奇醜的臉逼到柳義胸前,八隻閃著怒火的眼睛盯著他。

    朱無天沉聲問:“你是如何將門主殺死的”?

    柳義眼中閃著恐懼的光,但咬了咬牙,沒有回答。

    四柄短刀架到了柳義脖子上:“其實你說與不說都沒有什麼意義。”

    “哎!”餘小地竄了過來,“有小爺在此,他是一定要說的。”

    丁不一知道餘小二又要耍馬無良食人蛇的那套把戲了,於是扭頭鈕向了一旁。

    餘小二從腰間的布袋中,拎出一條塗著五花色彩的蛇來:“柳總管,這穿腸蛇,它沒有毒,但喜歡鑽人屁眼,鑽到人肚裡去吃什麼肚呀,腎呀……”

    柳義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瞧著餘小二手中的那條怪蛇,渾身打哆嗦。

    “你要不要試一試?”餘小二將蛇伸到柳義的光屁股上,手指在使勁一捏。

    蛇負痛拼命扭動著身軀,竄向柳義的胯間。

    柳義感覺到怪蛇冰涼的身軀進入屁眼,不覺惶急地低聲嚷道:“不要!我……我說!”

    餘小二陡地拎起蛇:“你說呀。”

    柳義垂下頭:“不錯,董門主是我殺的,這是梅山七妖下令我這麼做的,董門主躲在天殘荒園墓穴中,原本是避難,但沒以被我從背後捅了一刀。”

    “哼!”朱無義咬了咬牙,“悔山七妖為什麼要殺董門主?”

    柳義道:“因為董門主拒絕歸順西宮太后,並已識破了梅山七妖的真貌,所以他們要殺人滅口。”

    朱無天扭頭看看丁不一,表示他們的話已經問完。

    未待丁不一開口,餘小二拎著怪蛇在椰義眼前一晃。厲聲問道:“西宮密使在便山白馬寺有何陰謀?”

    柳義使勁的仰著臉道:“丐幫已被降伏,十大門派均接貼十月十九。也就是五日後在白馬寺聚會,密使打算在此大會上倚仗西域鬼魔城和丐幫的力量,及各門派中的內應,強迫各派成立武林大同盟,密使親任盟主,直接接號令武林天下。”

    “唷!”餘小二扮著怪臉道:“你以為武林各派就會聽從那傢伙的號令!”

    柳義道:“聽梅花山七妖說,密使大人已經下令,在白馬寺大會上風敢抗令者,殺無赦。”

    “媽的!”餘小二忿忿地罵著,咬緊了牙關。

    四侏儒皆都變了臉色。

    丁不一沉靜地問道:“西宮密使會去白馬寺大會嗎?”

    柳義道:“會的,他一定會的,因為他是武林大同盟的盟主。”

    “很好。”丁不一說著,轉身走出了門外。

    他要知道的已經知道了,無須再問。

    餘小二收起蛇起蛇袋,跟著出了門。

    朱無義舉起短刀,划向柳義頸脖。

    朱無天伸手阻住他道:“你幹什麼?”

    朱無義瞪著眼道:“我要殺了他,為門主報仇。”

    朱無天冷聲道:“我要將他帶回殘缺門,交給兄弟們處置。”

    柳義膛上露出極度的驚恐。

    殘缺門,殘缺的人,殘缺的心,其殘忍的手段非人可以想像。

    朱無天抓過床頭上的衣服,扔給柳義:“穿上衣服,跟我們走。”

    說話間,出指解開了他數處穴道。

    一行人離開了顏莊。

    丁不一走在最前面,眯眼在沉思。

    四侏儒圍著柳義走在中間,餘小二走在最後,不時地逗耍著四侏儒和柳義。

    轉過莊外的山坡。

    丁不一突然招手將餘小二喚到身旁,低聲說了一番話。

    他已決心攤牌,現在是到該攤牌的時候了。

    驀地,身後響起數聲厲喝。

    柳義掠身空中,向坡旁深溝中飛躍。

    他自知回到殘缺門,決不會有好下場,於是伺機想逃脫。

    四侏儒同時躍起,四柄短刀脫手擊出。

    四道寒光交叉射向柳義。

    柳義因穴道尚未人全解,動作稍稍遲緩,已被短刀擊中。

    一聲慘號,柳義從空中一頭栽下,寂然不動。

    武林中能逃過四侏儒聯手飛刀的人,也是寥若晨星。

    四侏儒沒理踩柳義,卻一齊走到丁不一身前。

    朱無天沉聲道:“丁總捕頭,我們要殺梅山七妖,為門主報仇,為殘缺門清理門戶。”

    丁不一點點頭道:“很好,請四位……”

    丁不一向四侏儒攤牌了。

    他要想在白馬寺大會上戰勝兇狠的對手,除了二十四捕快。

    他還需要江湖朋友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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