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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要命的火蠱毒

    “瞧,那就是嶗山!”餘小二發出一聲歡呼。

    那一夜在升生客本沒有出呈,證明色、厲二鬼不是為自己而來之後,三人的心情頓時開郎,一路上有說有笑。

    終於到了嶗山。

    由花崗岩和片麻岩組成的嶗山,海撥一千多米,聳立在谷丘之中,黃海挺撥,氣勢雄偉。

    山東名山以泰山為最,名列名山首,嶗山雖末躋身名山之中,在山東卻有有“泰山雖雲高,不及東海澇”之諺。

    丁不一和白如水見到嶗山巍峨的山峰和氣勢,也感到心胸澎湃。

    “上山!”丁不一撒腿走在了最前面。

    “上就上。”餘小二蹦跳著緊跟其後。

    白如水依舊斷後,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雖然她並沒感到什麼危險,但老沙河小莊樹蔭林中的陰影仍籠罩在她心頭。

    中午,三人在山腰歇過,繼續往山峰頂行進。

    清風觀在有山峰後壁。

    後壁地勢險峻,峰頂離天不足盈尺,怪石突出猙獰,山道崎嶇難行。

    若是說老子山山峰險,遠險不過這嶗山險。

    不慣於走山路的丁不一和餘小二累得氣喘吁吁。

    白如水雖也不慣於走山路,但內功和輕功甚好,卻也很吃力。

    登上了後壁巖坪,清風觀呈現在眼前。

    這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枯松倒掛絕壁,飛流瀑流從絕壁瀉下,落入一個深潭中,濺起高高的水花。

    巖坪豎不過十丈,就像是山峰伸出的一隻鷹嘴。

    清風觀嵌在石壁中,是個利用石洞鑿修成的廟宇。

    人跡罕至,自然就香火冷清,這並不是件奇怪的事。

    聽不到磐鈸之聲,看不到一個人影,一片冷寂和悽清。

    “這該死的山,要命的……山!”餘小二忿忿地罵著爬上巖坪,“這個皇甫鬼老頭,怎麼會在這麼個鬼地……”

    “方”字尚未出口,一股冷冽的山風颳至,將“方”字牆在了口裡,餘小二禁不住又打了個冷顫,恨聲罵道:“這該死的風,要命的風,怎麼會這麼冷!”

    丁不一拍拍他肩頭道:“走吧,進了廟就不冷了。”

    丁不一和餘小二踏過巖坪,進了清風觀。

    白如水敏銳的眼光掃過四周之後,也跟身進入廟內。

    廟內分前殿和後殿。

    前殿左懸鼓,右掛鐘,中間是三清元老的神像,神案前九盞吊燈燃著,香中三束巨散發著濃煙。

    奇怪的是,殿內不見一個人影。

    丁不一心中暗自納悶,這是怎麼回事?

    白如水向丁不一打個手勢,示意他要小心。

    丁不一和餘小二走向後殿。

    白如水留在前段,手捏住了彎刀刀柄,以防不測。

    後殿比前殿要小,是廟裡道士們做道教課的地方,左邊九張小桌,桌上九隻木魚,桌旁九個蒲團,右邊一張大桌,桌旁一張靠椅,正中間是一個罩著紅綾布的神憲,神憲前小香爐裡檀香裊繞。

    一個頭戴道冠,身穿道袍的道士,端坐在靠椅裡。

    光線太暗,看不清那道士的臉。

    丁不一定上前去,雙掌合十道:“在下桃園少主丁不一拜見道長。”

    道士緩聲道:“丁公子,貧道等你多時了。”

    丁不一正準備掏出懷中的魔花玉石,突然,前殿傳來白如水一聲驚呼:“丁公子當心,是色、厲二鬼!”

    色、厲二鬼?丁不一大吃一驚,倏地退後數步。

    “哈哈哈哈!”道士摘下頭上的道冠,甩下道袍,剛開暴牙嘴,一陣大笑。

    厲鬼熊宗!

    餘小二一扭身,竄出後殿,就往殿後院裡跑。

    丁不一側身拔出隨身攜帶的長劍,橫在身前,沉聲道:“厲鬼熊宗,你想幹什麼?”

    熊宗抖散頭上的披髮道:“明人不作暗事,實不相瞞,有人託我色、厲二鬼兄弟向你討件東西。”

    丁不一一沉,嘴裡去道:“什麼東西?”

    熊宗咧嘴笑道:“真佛面前不燒假香,二鬼面前不說假話,把蠟丸交出來吧。”

    丁不一臉色陰沉:“是侯登科僱你們來的?”

    熊宗道:“我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江湖上買賣的規矩我不能破,你心裡明白就行。”

    丁不一道:“可惜蠟丸現在已不在我手中。”

    他並沒有說假話,為了防止意外,他已將蠟丸交給了白如水。

    此時,前殿傳來了激烈的廝殺聲。

    丁不一目光轉向前殿。

    熊宗道:“丁公子,你不用看,那是色鬼朱顏在收拾白如水,不用五十個回合,白如水就該倒下了。”

    “呀!”丁不一一聲怒吼,一劍刺向熊宗。

    熊宗冷冷一笑,長臂直空,抓向丁不一刺來的長劍,他根本就沒把丁不一放在眼裡。

    “嗤!”一聲細響,接著是“當!”一聲炸響。

    熊宗和丁不一都是大吃一驚。

    這小子雜亂無章的劍法,怎能在自己手臂上劃開一條血口?

    這厲鬼居然赤手摺劍?

    熊宗閃念之間,認定丁不一是誤撞誤中,並未意識到這是七邪劍法初露鋒芒,身形欺進,出指點位了丁不一幾大穴位。

    丁不一自知不是厲鬼對手,只得束手就擒,身子一陣痠麻,萎頓在此。

    熊宗俯下身來,伸手捏住丁不一的脖子,咧嘴道:“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

    “放開我大哥!”一聲怪叫,餘小二連滾帶竄撲向熊宗。

    逃跑出後殿的餘小二又返回來了,說怎的,要死也要和大哥死在一起!

    熊宗左手向後一拍:“滾!”

    餘小二滴溜溜地往後滾去。

    熊宗卻揮著左手哇哇大叫起來,空中散開一片血珠。

    餘小二的小刀將熊宗左手手背、手肘劃開了五、六條血口。

    “哇!”熊宗放下丁不一,追餘小二。

    餘小二心怯時膽小如鼠,豁命時氣吞山河,此時,他已豁出去了:“小爺與你拼了,鐵頭神功!”說著,一頭撞了過來。

    “好的!”熊宗怪喝著,雙爪抓向餘小二。

    “哎……”餘小二亂叫著,雙手在空中划動,脖子已被熊宗捏住。

    “鐵頭功?”熊宗冷哼一聲,舉起左掌在餘小二額上一擊,“到閻羅殿去吧!”

    餘小二的身子高高飛起,將神龕櫃撞倒,跌落在地,寂然不動。

    熊宗冷冷一笑,轉過身子,忽然,他感到兩胯間一陣劇痛,抵頭一看,胯內擋已被劃破,數道血流正從胯內淌出,他不禁又跳著腳哇哇大叫起來。

    “怎麼啦?”朱顏執著一對短劍掠入後殿內。

    他剛將白如水放倒,聽到熊宗的叫聲,於是便匆匆趕來。

    他瞧著手和腳部流著鮮血的熊宗,驚愕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媽……的!”熊宗只知道罵,也就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想不到堂堂的厲鬼,居然會在兩個無名小子手裡掛了彩!

    朱顏急忙史前替熊宗查傷口,幸喜傷口並不深,都只僅僅傷著皮肉,但兩跨闖的幾處人口,位置都很險惡。

    朱顏替熊宗在傷口上塗了些金創藥,轉身就走。

    “哎,”熊條道,“那娘們跑不掉的,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

    朱顏搓著手道:“你問不行嗎?我都快憋不住了。”

    “媽的!”熊宗罵道:“你就知道尋樂子,我現在要你幫我!”

    朱顏無奈地聳聳肩:“幫就幫,自家兄弟兇什麼?”

    兩人走到丁不一身旁,丁不一咬著牙,瞪圓一雙憤怒的眸子望著兩個惡鬼。

    熊宗抓起丁不一的前胸.兇狠狠地道:“蠟丸在哪裡?”

    丁不一鼓起腮幫,一聲不吭。

    “不開口?”熊宗右手一揚,一耳光扇在丁不一臉上。

    “噗!”丁不一一口鮮血噴了朱顏一臉。

    朱顏笑著用手背揩著臉上的鮮血:“桃花園的丁少主可還有一分骨氣。”

    “刷!”熊宗找出腰囊中的鋸齒小刀勒在丁不一頸脖上道:“你那小兄弟已經完蛋了,你想不想去與他結個伴?”

    丁不一曾聽爹爹說過,落在九鬼魔手中會死得很慘,既然如此,何不求個痛苦?思念間,他猛一挺脖子,向鋸齒刀上抹去。

    “真想死?”熊宗手中的刀往回一縮,剛開暴牙道:“可爺們偏不讓你死,你死了,誰告訴我們那顆蠟丸在哪裡?”

    “呸!”丁不一橫下心,一口裹血的唾沫吐到熊宗臉上。

    “快動手吧,”朱顏道:“我還有要事要幹。”

    熊宗舉起駢起指的右手:“你急什麼?好戲還未開場呢。”說罷,手指疾揮。點在丁不一身上。

    丁不一身子一抖,先是一陣痠麻,接著是一陣刺痛,然後全身一陣痙攣,每個關節處爆出難忍的灼痛。

    熊宗低下頭瞧著痛苦萬分的丁不一,冷森森地道:“你聽說過鬼抽筋,魔換骨嗎?”

    “鬼魔筋骨!”丁不一聽爹爹提到過這種鬼魔城的酷刑。

    “蠟丸在哪裡?告訴我,你將會少很多、很多的痛苦。”朱顏一旁柔聲道。

    丁不一咬緊了牙關,牙齒在唇內磨擦得格格發響。

    “不說?小鬼推磨!”熊宗指點如飛點下,每點一下,就像有把刀扎入丁不一身上。

    丁不一忍不住了出痛苦的呻吟聲,身子縮成一團,開始扭曲變形,但他仍未開口。

    熊宗卻忍耐不住了,他沒料到丁不一會如此強硬,猛地捏住丁不一的脖子,吼道:“臘丸在哪裡?在哪裡?”

    朱顏一旁道:“別發火,別性急,讓小弟來給他加一味口藥。”說著,從腰囊中摸出一個漂亮的小盒。

    朱額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兩個指頭從盒中拎出一條紅色的小蟲,一邊怪聲道:“這是一種極毒的蟲子,如果你再不說出蠟丸在哪裡,我就將它放入你的鼻孔中,它將由鼻孔進入你的體內,然後燒起烈火,將你內腑燒成灰燼,當然,它會慢慢地燒,讓你受盡無窮無盡的痛苦。”

    丁不一感到了極度的害怕,痙攣的身子往後縮。

    朱顏笑著道:“害怕了,是不是?告訴我蠟丸在哪裡,我就收起火毒盤,並替你解開穴道,放你和白姑娘走,怎麼樣?”丁不一連連搖著頭,終沒有開口。

    熊宗道:“喂吧,這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流淚。”

    “那就讓你嚐嚐火蠱的滋味吧。”朱顏說著將小紅蟲放入丁不一鼻孔中。

    “嗯,嗯。”丁不一哼叫著,小紅蟲從他鼻孔裡直鑽了進去。

    朱額陰沉著臉道:“待會你想開口,就求我,我有冰毒蠱做解藥,但不能超過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誰也救不了你。”

    片刻功夫,丁不一體內騰起一股熱,剎時,熱變成了火,炙熱難熬,加上錯骨分筋的痛苦,他發出一聲聲嚎叫。

    朱顏和熊宗的頭同時湊到丁不一臉前:“快說,蠟丸在哪裡?”

    丁不一體的內的火力越來越甚,肚腹、胸膛彷彿已被烤焦起火,這火似要把靈魂活生生剝離自己的軀殼。

    任何一個鐵石男兒在這種痛苦面前,都會毫不猶豫地去選擇死而不願意生。

    丁不一拼命支撐著,渴望能儘快失去和知覺。

    丁不一沒有開口,外殿有人開口說話了:“色、厲二鬼出來。”

    刷!刷!說出來就出來,熊宗和朱顏二人眨眼間已掠入外殿。

    薛宇紅背插寶劍,卓然挺立在殿堂中。

    朱顏等一眼先瞟過被自己點住穴道,躺在鼓架下的白如水,然後才將眼光投向薛宇紅。

    熊宗呵呵一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劍狂薛宇紅!”

    朱顏陰陽怪氣地道:“現在薛大哥已是東廠的大檔頭了。咱們該叫他薛大人才對,薛大人,別來無恙?”

    薛宇紅也不計較色、厲二鬼的譏笑,嘶啞著嗓子道:“二位放了丁不一如何?”

    熊宗咧嘴道:“不行。”

    朱顏搖著頭道:“就憑薛大人一句話,叫咱們放人,咱們就放?”

    薛宇紅刺耳的聲音向起:“侯登科給了倆多少銀子?”

    熊宗與朱額交換了一下眼色:“五萬兩通天銀票。”

    “好。”薛宇紅道,“我給十萬兩,怎麼樣?”

    熊宗和朱顏不覺一怔,旋即,哈哈大笑,笑聲震得殿梁搖撼。

    薛宇紅難聽的聲音像針一樣透過笑聲,刺入色、厲二鬼耳膜:“我再說一遍,我給十萬兩,怎麼樣?”

    熊宗凝住笑聲道:“有奶便是娘,咱們成交。”

    朱額伸出手道:“請薛大人付銀票。”

    薛宇罕紅道:“你們剛才給他喂下什麼毒了?”

    熊宗道:“火毒蠱。”

    薛宇紅眉鋒一皺:“先替他解毒。”

    朱顏道:“可以。”

    薛宇紅道:“我要親自監督。”

    熊宗擺擺手:“請。”

    薛宇紅跨步走向內殿。

    “慢。”朱顏伸手阻住薛宇紅。

    “還要怎樣?”薛宇紅臉色變得陰沉。

    朱顏笑著伸手朝鼓架下的白如水一指:“那姑娘歸我。”

    薛宇紅想了想,毅然道:“行。”朱額躬下身,擺擺手“薛大人請。”

    薛宇紅抬手抖袖掩住了臉。他不想讓丁不一認出自己。

    熊宗和朱顏頓住腳步。

    薛宇紅沉聲道:“人在哪兒?”

    熊宗和朱顏驚傻了眼,剛才還躺在殿內的丁不一與餘小二都不見了!

    熊宗“哇”地一叫,撲向後殿小院。

    朱顏和薛宇紅急步追去。

    後殿小院是一塊山峰間的小巖坪,綠蔭覆蓋,環境優美。

    巖坪四面環山,沒有出路,坪上一座小石亭,亭旁一口水井。

    地上有明顯的拖痕,直至井旁。

    難道有人將丁不一和餘小二拖下井了?

    熊宗趴在並沿上,往井口裡吼叫:“臭小子,你給我上來!”

    薛宇紅扒開熊宗,往井裡一瞧,原來是口枯井,裡面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他順手撿個石塊,往井裡一扔。

    “哎!有話好說,別扔石來,餘小二怎麼沒死?”

    餘小二鐵頭功雖未成大器,但挨熊宗一掌卻未喪命,只是一時昏厥過去。

    當他醒過來時,見色、厲二鬼不在,便急忙拖起丁不一奔進後殿小院,他已看清院中的石井是個枯井,倉促之間,便決定到井中暫避一時。

    餘小二抱著丁不一跌進石井後,即聽熊宗在井沿上的罵聲,心中著急,順手一摸,發現並底左側有一個石洞,一時間,他顧不得許多,便將丁不一往石洞裡塞,此時,井上投下石塊,他一邊高聲叫喊,一邊也往石洞裡鑽。

    石洞很窄,伸手不見五指,餘小二使勁地推著丁不一往洞裡擠,擠出丈餘之後,他又轉身摸著洞壁,希望能找個石塊將洞口掩蓋起來,否則,色、厲二鬼尋下井來,豈不也是一死?

    他的手摸到一塊石塊,使勁一搖,“嘩啦!”一聲震響,一塊大石塊橫移過來,剛好將洞口封住。

    餘小二心中一驚。難道這洞中設有機關?

    急切之間,他無心細想,推著丁不一繼續往洞裡前進。

    他希望這洞不是個死洞,能在不遠處找到出口。

    突然,丁不一的身往前一滑,迅速地往下墜落。

    糟糕!前面像是個很陡的滑坡。

    他拼命地拖位丁不一的手臂,想將他拉住。但,他沒能做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和丁不一推向石洞陡坡。

    “啊!”他發出一聲惶急的叫喊,隨著丁不一沿著黑黝黝的陡坡,滑向深不見底的洞底。

    井沿上,薛宇紅低聲下令:“下去,把他們弄上來。”

    熊宗和朱顏雙手抱肩,冷然一笑。

    東廠大檔頭的命令,對色、厲二鬼來說,高興時當個請求,不高興時當是放個屁。

    薛宇紅咬咬牙,目芒一閃,托地越過井沿,跳入石井中。

    熊宗湊近朱額身旁:“兄弟,侯登科的買賣可以退,東廠的大檔頭得罪了,可有不少麻煩。”

    朱顏眯起眼道:“快刀斬亂麻,什麼麻煩也沒有了。”

    熊宗點點頭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朱顏道:“投井下石,天賜良機。”

    熊宗和朱顏走到涼亭角,合力搶起一塊大岩石,壓蓋在井口上。

    井底轉來了薛宇紅驚慌的怪叫聲:“色、厲二鬼,你們要幹什麼?”

    熊宗拍拍井口是的岩石道:“大檔頭,你遞十萬兩銀票上來,我就放你出來。”

    薛宇紅厲聲罵道:“你這兩個惡鬼!”

    熊宗道:“其實你交不交銀票是一碼事,七天之後,你身上的銀票還不是咱們兄弟的。”

    朱顏將嘴湊到岩石與井沿的縫口,道:“這枯井在群山峰中,冬暖夏涼,是個好地方,你陪著那倆小子,好好歇著吧。”

    熊宗拍拍手:“咱們走了,七日後見。”

    熊宗和朱顏離開石井走了。

    他們料定薛宇紅了甕中之鱉,決無逃脫之理。

    至於丁不一的死活,他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丁不一死了嫂搜身,有蛤丸就再賺五萬兩銀子,沒蠟丸就作罷,有薛宇紅作個抵擋,這趟買賣是淨賺了。

    薛宇紅在井底沒發現餘小二和丁不一,心中暗自吃驚,隨即斷定這井底一定有暗洞或暗道,他正在細心敲打井壁搜索。

    突然,井內光線頓暗,抬頭望去,心中暗自叫苦,這兩個惡鬼竟將石井封死了。

    他又氣又惱又急,哪還有心思再去尋找暗洞?將身一躍,貼井壁而上。

    他爬到井沿,用手托住岩石往上一頂,“嘩啦!”岩石絲毫未動,腳下的壁磚卻已斷裂,身子直墜落井底。

    反覆試過幾次,他知道要頂開井口上的岩石是不可能的事。

    “嗖!”井內閃過一道冷森森的光芒,騰蛟劍出鞘了。

    薛宇紅凝視著手中的寶劍,額頭上的紅印記閃爍出紅光。

    求生的希望就在這柄寶劍上。

    他要用這柄寶劍削開封住井口的岩石,掙脫罩住自己的死神的陰影。

    他要讓色、厲二鬼知道劍狂薛宇紅的厲害。

    他暫時忘掉了丁不一,無暇去考慮他的死活和什麼馬公公的整個計劃。

    他激身到井口,先用劍在井壁上鑿了兩個立足處,然後貼壁穩住身子,提起真氣,運動內功,力透劍鋒。舉劍往岩石和井沿的縫隙裡一削。

    一陣灰屑和碎石墜落下來,落了他滿頭、一身。

    縫隙裡透進的光亮陡然亮了不少。

    “有救了!”他低低發出一聲怪樣的歡呼,揮劍朝著岩石邊緣一陣猛削。

    色、厲二鬼頗有心計,但卻忽略了兩點,從而使他們困死薛宇紅的行動變成了夢想。

    薛宇紅有柄罕世的寶劍。

    這塊涼亭旁的岩石,雖然巨大的而沉重,但由於長期風雨劈削蝕已經風化,內部結構遭到破壞,經不起薛宇紅寶劍的劈削。

    片刻功夫,薛宇紅帶著滿身百屑,從石井裡躍身而出。

    他兩眼噴火,拎著寶劍,直奔入廟毆。

    殿內,不見一人。

    殿外巖坪中傳來色、厲二鬼淫聲怪笑。

    薛宇紅衝出廟殿。

    他腳剛踏上巖坪,一瞧,頓時雙目盡赤,心火灼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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