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耀著丘坡,金燦燦的,就像是在丘坡上灑下了一層碎金。
陽光明媚,但很冷峻。
本來該是溫暖怕人的陽春三月,突然一股過境冷風使氣溫驟然下降,彷彿又回到了酷嚴的寒冬。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倒春寒”
丘坡小坪中,橫七豎八地躺著十餘具屍體。
歐陽臺鏡、司馬神駒和諸葛獨景三人,背靠背,屹立在小坪中央。
小坪四周站著近百名東廠殺手和錦衣衛侍衛,山場口和丘坡上還站著不少人。
薛宇紅、袁駿星、陳風林、胡彪和胡漢一行人,立在歐陽臺鏡正在十步遠的地方。
地上的屍體是錦衣衛和東廠殺手,他們人多,氣勢很兇。
但命也很賤,十多條人命在上司眼裡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歐陽臺鏡抖抖手中的劍,對薛宇紅道:“薛宇紅,不必叫手下來送命了,我們並不想要他們的命,叫你的主子出來吧。”
薛宇紅冷哼一聲,揮揮手:“上!”
數十名侍衛吶喊著,如海浪般的向歐陽臺鏡三人。
“進者死,退者生!”司馬神駒進出一聲大喝。
歐陽臺鏡和諸葛獨景同時應聲,揮出手中的劍。
剎時,一片片挾風厲嘯的劍影,彷彿來自虛無,赫然顯現,佈滿小坪天地之間。
金鐵交鳴聲和狂呼、慘號聲同時響起。
侍衛蓋出的海浪濺起數團血花之後,倏然後退。
歐陽臺鏡、司馬神駒和諸葛獨景屹立坪心,巍然不動,就象是聳立在海浪中的磐石。
坪地上又增添了三具屍體。
薛宇紅的臉色鐵青得發紫。
僅僅是三具屍體,這並非進攻侍衛的武功突然間有了長進,或是歐陽臺鏡在已力不能持,而是侍衛們已心生怯意,不敢再拼死進攻,歐陽臺鏡的聲音又在坪容響起:“薛宇紅,叫你主子出來吧,他再不露面,我們兄弟三人就要走了。”
薛宇紅冷聲笑道:“歐陽臺鏡,你認為你們走得了嗎?”
司馬神駒哈哈哈大笑道:“你也未免太小看咱們兄弟了。
憑你這些侍衛和埋伏在山場口的弓箭手,道路上的兩百鐵騎兵,就想擋走咱們三邪,簡直是白日做夢。”
薛宇紅沉聲道:“你們可以試一試。”
諾葛獨景道:“我們要是一試便走了,你如何向主子交待?”
“媽的!”袁駿星怒聲罵道:“你們已經死到臨頭到了,還在此說大話!”
“放你孃的狗屁”司馬神駒回敬道,“你有什麼資格說話?一個小小的東廠二檔頭,比狗屎還不如!”
“呀!”袁駿星狂叫一聲。暴閃進身,一刀劈向司馬神駒。
“狗崽子!”司馬神駒斜身搶出一步,手中劍光轟湧推出。
諸葛獨景一旁道:“不要硬碰,當心他寶刀。”說話間,手懶洋洋地一揮。
司馬神駒避過袁駿星劈來的寶刀刀刃,劍在刀背上一磕,一聲鍛鐵聲隨著一團火光進起。
袁駿星手腕一震,心中正在暗驚對方功力之強猛,手肘頓覺一涼,情知不妙,急身後躍。
“狗崽子!一招就逃,算什麼種?”司馬神駒追身刺出一劍。
“算夾尾巴狗種。”諸葛獨景道。
袁駿星無心對罵,司馬神駒追出一劍險些將他喉管刺穿,躍身落地之後,低頭察看,右手肘已經被切開一條血口,火辣辣的疼痛難熬。
沒想到和邪司馬神駒的劍法居然會如此高強。比薛宇紅還要快,能夠在磕刀背的同時,削傷自己的右手肘!袁駿星驚的呆了。
他不曾想到,這是諸葛獨景偷襲了他一劍,否則,就不會這樣驚恐了。
薛宇紅瞧著驚慌的袁駿星,臉色由青轉白,手背上的青筋在跳動,歐陽臺鏡沉聲道:“薛宇紅,我們不想為難於你,只想知道是方便誰在殺咱們七邪兄弟,叫你主子露面吧。”
歐陽臺鏡拼著性命危險走此險著,就是為了看看那個皇甫天衣所說的人是誰,以便向大哥天老邪告警,故此死死不肯放手。
薛宇紅正欲說話,突然,兵坡侍衛中傳來了一個尖細刺耳的聲音:“歐陽臺鏡,你們如果勝過了我手下的這幾個奴才。我當然就會露面了。”
歐陽臺鏡、司馬神駒和諸葛獨景扭臉向丘坡瞧去。
丘坡上數十名侍衛,誰是說話人?
薛宇紅突地躍身而起,劍芒掠空而過,飛向歐陽臺鏡。
馬公公原來就在侍衛之中,剛才一句話,就是下達的令薛宇紅動手的命令。
袁駿星、陳風林、胡彪、胡漢和小坪上的侍衛,一起揮刀出擊。
大擋頭兼北鎮撫使督主出手了,誰敢不動手?
馬公公在丘坡上親自督陣,誰敢不竭心盡力?
小坪上颳起了十二級風暴,電閃雷鳴,飛沙定石,山墩兵坡在顫慄,天上的太陽也為之驚悸。
“嗨!”驚天動地一聲狂吼。
歐陽臺鏡、司馬神駒和諸葛獨景,從刀山劍海之中挾著一片血雨沖天而起。
他三人若是再不走,必將被這狂濤巨浪所沒吞沒。
歐陽臺鏡三人都受了傷,渾身全是鮮血,分不出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三人的劍依然搭聯著,飛躍向丘坡。
薛宇紅、袁駿星等待衛如同濺散開來的浪花,向四處倒飛急退,每人身上都有血,一時間,也弄不清,自己是否自己已經掛彩。
薛紅宇足尖沾地。猛然一蹬,長聲厲嘯,挺劍追上丘坡。
袁駿星倒退數步,穩住身子,也隨後揮刀追了過去。
胡彪、胡漢、陳風林等待衛退後十餘步,相互攙扶著站穩後,高聲吶喊,如海潮向丘坡湧蓋過去。
歐陽臺鏡、司馬神駒和諸葛景聯劍飛向丘坡時,丘坡侍衛中騰起一條人影,一聲震撼長仁的怪嘯隨之響起。
要我的人終於露面了!
“出手!”歐陽臺鏡發出命令。
三人聯劍的姿勢未變,同時揮手拍出一掌,空中旋起一股窒人的勁風。
馬公公在空中見掌風襲到,並不轉身躲讓,視若未睹地隨手抖袖一揮,歐陽臺鏡他們三人全力發出的掌力,竟然宛如石沉大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心!”歐陽臺鏡一聲告警。
空中猝然出現一圈飛旋的刀輪,朝三人手中的長劍罩來。
“媽的!”司馬神駒怒喝著,一招“萬馬奔騰”地劍式迎上去。
“快撒手!”歐陽臺鏡和諸葛獨景一邊嚷著,一邊側身攻出一劍,企圖援救司馬神駒。
“呀呀噹噹!已經來不及了。”飛旋的刀輪已將司馬神駒的長劍鎖住。
四條人影墜落在丘坡上。
馬公公面含微笑,長袍撩在腰間,左手長袖掩住了手指。
右手袖口緊扎,手腕上一個閃亮亮的銅環,手中一把金光耀目的刀輪。
歐陽臺鏡和諸葛獨景並肩而立,臉色凝重,兩支劍交橫在胸前。
五步外,司馬神駒面色蒼白,頭額汗下如雨,右臂手彎以下的一部分都不見了,地上是一團碎骨肉和一柄碎了的長劍。
歐陽臺鏡道:“金輪鬼手馬無良,原來是你!”
“哎!”馬公公道:“現在我已是皇宮內宮太監馬公公了。”
“呸!”司馬神駒咬牙罵道,“你小子,想不到十二年不見,你這惡魔當上了內宮太監。”
刷!空中薛宇紅飛身到。
“替我做了他。”馬公公冷聲道。
“是。”薛宇紅揮劍刺向司馬神駒。
歐陽臺鏡悄聲對諾葛獨景道:“你設法逃出去。”說罷,揮劍撲向薛宇紅。
馬公公橫裡一格:“想救你的兄弟?何必呢,反正都要死,何不求個痛快?”
“狗賊!”歐陽臺鏡知道遇上了當年的這個對頭,今日是必死無疑,他只願七弟諸葛獨景能逃脫出去,放此長劍攻向馬公公。
此時,袁駿星等侍衛蜂擁而至,協助正在阻截諸葛獨景的侍衛,將諸葛獨景裹棕子似的圍了起來。
“死狗賊!”一聲帶號僻的怒罵,司馬神駒旋轉著身子,脖子裡的血向向外狂噴。
薛宇紅的騰蚊劍割斷了司馬神駒頸脖上的動脈。
赤手空拳一又斷了右臂的司馬神駒,不是薛宇紅的對手。
“冬!”司馬神駒抨然倒地,七邪中又少了一個兄弟。
歐陽臺鏡翻騰的劍不敢與馬公公刀輪相撞,七邪兄弟中中,唯有大哥天老邪的潘虹劍才能與金輪刀相擊。
兵刃上的劣勢,再加上馬公公的內力,歐陽臺鏡處處被動,防不勝防。
“呀!”薛宇紅尖叫著,揮著帶血的寶劍奔過來:“馬公公,待小人來收拾這賊子!”
馬公公呵呵一笑道:“我好久沒與人交過手了,今日我要痛快地嚐嚐親手殺人的樂趣,你去幫袁駿星收拾星收拾諸葛獨景吧,那小子滑頭得很,薛宇紅應一聲,即躍身撲向丘坡頂。”
馬公公對歐陽臺鏡道:“今日咱倆好好地樂一樂。”話罷,刀輪一緊,一串旋轉的刀芒直朝歐陽臺鏡頭須匝落。
戰不到十回合,歐陽臺鏡已中馬公公一掌,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歐陽臺鏡眉頭緊鎖,二十年來自己也在不停地練功,從未間斷過,為何比起馬伕良來竟會差了這麼一大截?
驚疑之間,左肩被刀輪擦過,落下一幅衣襟和一大塊皮肉,頓時,劇痛鑽心。
“這一招叫‘金龍卸甲’,滋味怎麼樣?”馬公公嘻笑道,又抖手甩出一片刀光。
歐陽臺鏡連連後退,長劍不住地左右虛點,不敢冒先進劍,他在反覆觀察後,竟發現馬公公的刀輪招式中找不到半點破綻。
“啊!”身後傳來諸葛獨景的驚呼聲,顯然是又捱了一劍,他稍一分神,“叮噹!”長劍劍尖被馬公公刀輪鎖住,絞斷三寸。
“怎麼樣?”馬公公道:“這一招叫‘扳折龍角’。”
“呀!”歐陽臺鏡一聲狂吼,揮著斷劍猛撲過去。
斷劍推出排山倒海似的從地面滾向馬公公。
歐陽臺鏡已豁出去了,決心田自己的一條命,換馬公公一雙腳!
馬公公待刀山滾湧到足下時,身形突起,一個空翻,躍起空中,一翻、兩翻、再翻。
歐陽臺鏡身子前滾、後滾、側滾,斷劍的刀山始終不離馬公分雙腳,只要馬公公一落地,就管教變成禿腳鬼。
由於地心地吸引力,馬公公不能不落地,馬公公落地了,但他落地的姿勢不同,不是腳落而是頭落地,而且在間的前面還有一隻握著旋轉刀輪的手。
馬公公倒立落下,手中的刀輪準確無誤地落在歐陽臺鏡肩背上。
破布裹著血糊糊的肉團從刀輪飛出,但歐陽臺鏡的身子還在滾,刀山還佈滿在地上。
然而,馬公公卻藉著這下按的反作用力,刀輪猛一反旋,身子又離地數丈,然後復又揮輪而下。
血肉縻雨再次濺起,馬公公再次升空,並在空中漂亮地翻個筋斗。
歐陽臺鏡連叫也沒叫一聲便死了,而且死得很慘,幾乎成了一團碎肉。
馬公公翻身立在一丈之外的丘坡上,望著已成碎肉塊的歐陽臺鏡,冷聲道:“你還是沒能猜出我是誰,哼,七邪原來是如此不濟事,想那七邪劍法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扭頭轉向諸葛獨景的戰場。
諸葛獨景渾身是血,被薛宇紅,衰駿星等人圍住已是隻有架之功,無有還手之力了。
眼看一切即將結束。
突然,諸葛獨景一聲大喝:“住手!”
薛宇紅、袁駿星等人聞聲一驚,不約而同一齊凝住了手中的劍。
諸葛獨景抖抖手中長劍,朗聲道:“我認命了。”說罷,手一拾,反劍刺入了自己胸膛,劍尖從胸脯背部透出。
薛宇紅微微一怔,七邪都時興這種長刨刺胸的自戕方法?
“當!”諸葛獨景擾出刺入胸膛的長劍,扔在一旁,仰面頹然倒地。
薛宇紅和袁駿星默然站立。
所有的侍衛也都停住了手,沒有人說話,彷彿被諸葛獨景,這自戕的氣勢所懾住了。
馬公公早已收起了刀緩步走薛宇紅身旁。
“馬公公,賊人諸葛景已經自戕了。”薛宇紅垂手道。
馬公公沒吭聲,只是用一雙三角小眼盯薛字紅。
薛宇紅立即上前,檢查過諸葛獨景的傷口,再摸摸頸脈。
把過腕脈,然後回到馬公公身旁道:“他確實已經死了。”
馬公公淺淺一笑,眼中閃過一道幽光。
薛宇紅不明白馬公公的意思,揮手發出命:“將屍體扔到丘坡山洞裡去。”
陳風森、胡彪、胡漢聞聲,一齊向前。
“慢!”馬公公尖細的嗓門迸出一個字。
薛宇紅低下頭,不解地道:“他真死了嗎?”
“稟公公!”薛宇紅道:“屬下已經探過他的脈,他確實死了。”
“不見得。”馬公公沉聲道:“我聽說有一種詐死的功夫,叫‘龜息功’。練這種功的人,可以停止呼吸,中斷血行而不喪命,即使埋在地下也能活上三天,若在腦後插上兩根竹管可七七四十九天不礙事。”
七七四十九天?薛字紅心格登一跳,定位心神道:“可是這劍明明已刺穿胸膛……”
馬公公打斷他的話道:“這是一種障眼法,長劍實際上只在胸口刺了一個淺洞,劍身都縮到劍柄裡了,而透出胸背的劍尖壩是藏在背衣裡一件類似劍尖的東西。”
薛宇紅突兀亂蹦,峻山山谷裡皇甫天衣自戕的情景在眼前浮現,難皇甫天衣的自戕是詐死?
馬公公繼續道:“據我所知諸葛獨景練過這種龜息功。”
“公公……”薛宇紅想問皇甫天衣練過這種功沒有,但沒問出口。
“你不相信?”馬公公瞅上薛宇紅一眼,順手奪過他手中的劍,“我證明給你看。”
馬公公腳步橫移,一劍刺向諸葛獨景。
側!諸葛獨景從地上彈起,一個翻身,已掠出三丈之外。
“哼!”冷哼聲中,馬公公旋身躍起,寶劍如同一道銀芒擊中諸葛獨景左脅。
所有人都為請葛獨景的復活感到駭然,都被馬公公窖智悲眼和卓絕的身手所懾住。
諸葛獨景被劍姚起的身子一陣急旋,向丘坡亂石叢中飛去。
不知是不放心諸葛獨景中劍後的生死,還是有意賣弄功夫,馬公公次旋身仗劍追刺向諸葛獨景。
陽光照耀著兩個旋滾的身體,一紅、一白,一瘦,一胖,煞是好看,驀地,陽光中映射出兩道耀目的光芒,反射的強烈的光線照在丘坪薛宇紅等人的臉上,使他們感到眼中發盲,心中發慌。
又是誰來了?
馬公公也被突來的光芒刺得眯起了三角眼,這一緩之間,三劍相撞進出無數銀光和一聲響徹雲霄的巨響。
馬公公一串筋斗,倒翻回坡頂,右手熱劍,左手遮眉,凝視著對方。
對方來的兩人,一個是金面佛,一個是他要找的那個神秘的女人碧姣月。
碧姣月低頭對金面佛道:“你快帶他離開這裡。”
金面佛道:“你……”
碧姣月沉聲截口道:“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我自有辦法脫身。”
金面佛略一猶豫後道:“姑娘保重,後會有期。”
金面佛挾起諸葛獨景,縱身躍入丘坡樹林中。
薛宇紅、袁駿星等人在驚償和惶恐中尚未甦醒,來不及追逐。
馬公公凝身末動,他有意不去追趕,他認定諸葛獨景已死,金面佛則需留著執行最後一步行動計劃。
碧波月面巾洞裡一雙閃爍發亮的陣子盯著馬公公,心中若有所思。
“呀!”
一陣海嘯般的呼喊,甦醒過來的侍衛猛撲過來,呈三個圓圈將碧姣月圍住。
馬公公低頭看看手中的寶劍,三角眼裡閃過一抹毒焰。
“上!”袁駿星揮著寶刀高聲下令,這是立功的好機會。
“退下!”馬公公高聲厲喝。
駿星等侍衛劍住刀劍,退後數步。
馬公公將手中的寶劍扔還給薛宇紅,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碧姣月,與碧校月投來的目光在空中交迸、撞擊。
他耳邊響起了師傅授劍時的話:“此劍乃鎮門之寶,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劍在人在劍斷人亡。”
他在真思退想之時,馬公公開口向碧姣月問話:“請問女俠尊姓大名?”
碧姣月目光一閃:“在下碧姣月。”
“碧姣月?”馬公公呵呵一笑,“我要問的是真實姓名。”
碧嬌月凝目道:“馬無良,你能告訴本姑娘你真實姓名嗎?”
馬公公微微一楞,旋即,沉聲道:“你來此幹什麼”?
碧嬌月吐出四個冷冰的嚴肅的宇:“行俠仗義。”
馬公公眯起眼,陰惻惻地道:“我很佩服你的膽量,既然你是行俠仗義,自然要光明磊落,為何動以蒙面布掩住面容,是害怕見人還是怕見陽光?”
“你錯了。”碧姣月朗聲道:“我即不怕見人,也不怕陽光,但怕見賊人。”
“怕見賊人?”馬公公三角細眼一瞪。
“難道你們不是些禍國殃民的賊子麼?”碧姣月聲色俱厲。
“臭丫頭!敢罵馬公公!”袁駿星怪聲吼叫。
“放肆!敢對公公如此無禮!”馬公公身後的四名侍衛跨步向前。
馬公公揮手阻住眾人,對碧姣月道:“果然是有膽有識。
衝著你這份膽量,本公公給你一個公道,你我單挑一,如果你能勝得過我手中的刀輪,我就放你走。”
馬公公大咧咧地踏前數步擺擺手,一名貼身侍衛急步上前,雙手將一隻刀輪捧送到手中。
碧姣月凝神不語,心念疾轉。
馬公公為什麼要有意放走金面佛?
馬公公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此刻,她猜不透,也拿不準。
馬公公抖拌刀輪,刀葉泛起一片悸人的聲響:“怎麼樣?”
碧姣月斜揚起手中的寶劍,冷聲道:“出招吧。”
馬公公沉下臉:“我怎能以大欺小的佔你的便宜,那樣即便是勝了,我也會感到不光彩的,你出招吧,我讓你三招。”
碧姣月不再說話,眸光倏寒,剎時,她全身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殺氣,彷彿已和手中的寶劍融合為一,馬公公右手刀輪垂下,犀利的目光看著碧姣月握劍的手。
鄧方要讓三招,自己一定要在三招之內,將馬公公擊敗,並揭穿人的真貌,碧姣月心中拿定主意,暗自凝招在手。
“看劍!”碧波月一領長劍,抖灑出漫天星芒,如虛似幻罩向馬公公。
這是一招虛招,內含七七四十九招變化,只要馬公公閃避,劍招便會隨其閃避的身姿而演變成凌厲的殺式。
“大幻劍法名不虛傳!”馬公公這變招的一瞬間,馬公公手中刀輪猝起絞向碧姣月的左肩臂。
背信棄義的一招,比偷襲還要強勝十倍!
碧姣月沒想到馬公公當著百餘人說的話,竟會是假話,他倉促間,急忙回劍自保,身形急退。
“嗤!”一聲細響,馬公公的刀輪雖然削了一空,但左手暴長的手指卻已將碧波月蒙面布摘下。
碧姣月俏麗動人的臉豁然顯露在陽光中,眾人只覺眼前一亮,驚的目瞪口呆。
絕代佳人,這四個還遠不能形容碧姣月的美貌!
薛宇紅更是驚的魂魄俱散,這女子嬌容美貌不說,那臉形,眼神間竟和白如水十分相象。
是仙女,還是選人的妖精?
馬公公細眼眯成了一條縫,心中在想:不對呀。這女子不是獨腳怪捕關天英的女兒,那獨腳怪擄的女兒沒這種容貌,難道……
他的很少震跳的心,猛然格登一跳!
此時,碧姣月說話了:“你言而無情,卑鄙已極。”
馬公公定位心神,嘿嘿笑道:“碧姑娘,你不要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碧姣月咬牙道:“你說過讓我三招,怎麼出招偷襲?”
馬公公捏緊手中的蒙面巾,仍帶笑道“不錯,我說過讓你三招,可你並沒有表示同意,你沒同意,我說讓驚三招的話,自然地就不能算數。”
碧姣月冷聲道:“好,我總算是看清你是什麼人了。”
馬公公一語雙關地道:“遺憾的是,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碧姣月冷冰地道:“你再接我一劍,就知道我是誰了。”
馬公公抖起刀輪:“你還要我讓三招?”
碧姣月道:“你已經出過手,誰還要你讓?”
馬公公拉開架勢:“出招吧,注意,這一次我是要還手的。”
馬公公話語和神態中帶著幾分明顯的嘲弄和譏笑。
馬公公招頭望去,眩目的陽光刺目,眼花繚亂。
他恐怕碧波月利用陽光掩護向自己攻擊,手中的刀輪舉起橫格頭頂。
驀地,陽光中光芒折射,碧姣月身形粹閃,向西逸去。
好俊的輕功,好聰明的姑娘!
馬公公不得由心底佩服這位奇特神秘的女。
薛宇紅等人閃身要追,被馬公公喚住:“不用追了,別說是你們,就是我現在也追不上了。”
薛宇紅、袁駿墾等人都在丘坡上呆立著,沒馬公公命令,誰也不敢亂動。
馬公公抖開手中的蒙面巾,對著陽光照著,細心觀察。
突然,他進出一陣大笑,笑聲在丘坡間迴盪,令人耳膜發脹。
馬公公劍住笑聲,對薛宇紅招招手。
薛宇紅躬身走到馬公公身旁:“公公有何吩咐?”
馬公公道:“去將的所有監視丁不一的人全部撤回來。”
薛宇紅道:“公公的意思是不要跟蹤丁不一了?”
“是的。”馬公公點點頭。
“可是……”薛宇紅還沒有明白馬公公的意思。
馬公公陰森森的地笑道:“計劃改變了,我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薛宇紅低頭道:“屬下未明白公公的意思。”
馬公公抖抖蒙面巾道:“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她是誰?”薛宇紅問。
“你不必多問,”馬公公道:“這蒙面巾綴有一朵小魔花,這種魔花只有幽天谷的德花崖才會有,你聽說過七邪的‘九九’之約嗎?”
薛宇紅心一動:“公公,屬下想是明白了。”
“很好,你親自去監社他們,不要採取任何行動,聽候我的命令。”馬公公一副運籌帳握,決勝千里的神態。
“是。”薛宇紅心中覺得很不是滋味。
公公從懷中掏出小香爐,用蒙面巾包好,復放入懷中,暗自道:“這一回看你還能逃得了本公公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