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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難不死達奇緣

    唐朝杜牧有詩云:“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揚州是個迷人的地方,要爽,到揚州去。

    ‘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精拳行令,唱曲閒酒,手摟‘查某’,棍頂禁區,說多爽,就有多爽!

    目一代暴君開鑑運河,揚州地區居運河之中,為蘇浙漕運必經之地,揚州更熱關了,‘查某’們也更忙碌了!

    運河因而被‘汙染’得更嚴重了,官方被逼得每年要編列龐大的預算,動用大批的人力來‘唆運’。

    官爺們藉此理由,明裡暗裡逢節收受,‘清潔費’‘維護費’……等品項繁多的規費。

    這些雜支規費,當然必須悉數轉嫁到‘消費者’!嫖客們的身上。

    怪的是,越貴的東西越有人要,‘夜宿費’越高的‘查某’越有人爭,揚州的‘查某’休息的時間更少了。

    得勝山在揚州城西三十里的大儀鄉,南宋紹興年間,韓世忠曾在此處大破金兵,因此山名‘得勝’。

    ‘得勝’山上有座‘英列夫人廟’,廟中供奉的是韓世忠夫人梁紅玉,揚州又稱為‘翼娼廟’。

    梁紅玉年輕時做過妓女,風塵中識得韓世忠。

    揚州青樓‘查某’有空必到英烈夫人廟燒香許願,祈禱這位宋朝的‘安國夫人’會照顧後代的同行姊妹。

    明朝中葉,‘得勝山’更加揚名天下了!

    青樓生意鼎盛是一因,最主要的是得勝山麓的玉龍嶺下,依山傍水,景色清幽處,有一棟‘玉龍堡’。

    只要在江湖上混過一天的人,如果不曉得‘玉龍堡’這個名詞及地方的,那真該‘掐卵蛋自殺’免得丟人現眼!

    談起王龍堡,也真怪,江湖之中幫派林立城牆‘土堡’、‘漢堡’一大堆,每堡皆是建築宏偉,屋宇連雲。

    只有這個‘玉龍堡’只不過是一座修竹掩映的三合精院,正廳加上廂房,也不過七八間,根本說不上什麼‘堡’!

    若要認真比起來,整個‘玉龍堡’還比不上河南李家‘大漢堡’(讀者千萬別誤以為是‘亞美利加’之漢堡,奶昔……)的一排精舍。

    偏偏全武林公認它是一座堡,而且是當今武林第一大堡,‘三輪車跑得快,上面坐個老太太,要五毛,給一塊——你說奇怪不奇怪?’並不奇怪,老太太是富婆,小費五毛!

    不奇怪,原來十五年來,這座三合院中,隱居著一位當年隻手挽狂瀾,拯救天下武林蒼生的奇俠。

    為了表示對這位奇俠的崇仰,武林中人遂將他住的這座三合院呼之為‘堡’,將這位奇俠喚為‘玉龍堡主’。

    正月初七,立春,卯初時分,揚州城內,人們猶在‘過年’,骰聲連連,歡笑、嘆息、頓足、叱罵之聲交織晌著。

    城郊玉龍堡三合院大院中置身在濛濛春霧之中,充滿著寧靜,更隱泛一般朦朧,飄逸之氣息。

    陡聽院中傳來‘刷’一聲輕微的衣袂破風聲,只見一副瘦削細長的身形在曉霧之中開始縱躍著。

    只見那身形反覆的演練那幾招,偶而停下身於,思維再三,然後繼續演練,看樣子此人正在練習新招哩!

    陡聽一聲冷叱:“大膽!你又在偷學功夫!”

    只聽‘碰!’的一聲脆響,那瘦削身形的背部遭一記重擊,悶哼一聲,踉蹌直向前邁出五、六步。

    “連弟!你……”

    “呸!住口!誰是你的連弟,姓柳的,你這個小尅星,一出生即尅死親生母親的柳年,我柳連沒有你這個兄長!”

    “連弟,你……”

    曉霧漸消,在曙色微霧之中,只見庭院中,站著一對年約十二、三歲,劍眉星目,朱唇皓齒的少年。

    兩人皆是具有超人的神采,英挺的身材,唯一不同的是其中嘴角掛著,一條血絲的少年在劍眉中生有一顆米粒大的硃砂紅痣。

    此人正是玉龍堡主柳天楊之長子,柳年。

    另外一位少年正是同父異母弟弟柳連。

    十五年前柳天揚獨力將危及武林存亡的‘陰司書生’胡武鶴劈下巫山斷崖之後,即攜帶一對姐妹花歸隱於玉龍堡。

    這對姐妹花正是昔年天下第一美女之河南李家‘大漢堡’之又胞胎姐妹李宛珠及李宛英。

    李氏姐妹雖是雙胞胎,而且容貌相似,心地卻有天淵之別。

    姐姐宛珠個性溫柔,待人和氣,妹妹李宛英卻嬌縱蠻橫,一意孤行,武林人土暗中送給她一個‘火爆娘子’名號。

    這對姐妹花共事一夫,由於李宛珠不予計較,處處讓妹妹,因此玉龍堡內,洋溢著和氣及歡笑。

    俗語說:“好人不長壽,歹人活千年”,的確不錯,溫柔體貼的李宛珠在為柳天揚生下一子!柳年之後,不幸難產死亡。

    《缺兩頁》每在要緊的關頭,他硬覺得真力中斷,探海穴一陣校疼,不但招式無法再使下去,人也幾乎要暈眩!

    通常身具‘六降絕脈’之人,根本無法提聚內力,全賴柳天揚不惜損耗自身功力為柳年拍穴活血,以及食用大量的靈藥異草,始克提氣練功。

    ‘輸人不輸陣,輸陣卵蛋面。’柳年個性堅毅,豈甘落於柳連之後,也忍住劇痛一再的苦練功夫。

    俗語說‘上山多,遇到虎’,柳連在偶然的‘尿急’之中,發現柳年居然在練武,而且是在練‘玉龍掌法’!

    憤怒之下,柳連連出重手將柳年揍得口吐鮮血,量迷不醒。

    所幸柳天揚不在堡內,李宛英吩咐下人將柳年抬入房中,將他救醒之後,喝叱一番,冷冷的離房而去。

    柳年淚水直淌,低聲呼道:“娘!你為什麼死得那麼早?你可知道年兒在受苦嗎?娘!

    娘……“儘管如此,他依舊暗中練武,不過,他更加謹慎了!

    今兒大早,柳年在睡覺中陡悟出之一式精招,欣喜之下立即奔到院中,展開手腳練了起來。

    想不到柳年的運氣如此‘衰’,居然又被柳連發現了,他瞧也不瞧柳連一眼,拭去嘴角血絲,就欲離去!

    “慢著!”

    柳年止住步子,默默的瞧著柳連。

    柳連扳著臉孔,叱道:“姓柳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

    柳年心知他是在指自己又偷學他的武功,當下默然不語!

    柳連見他那種神倩,越看越火,朗聲叱道:“姓柳的,你說呀!你有膽子偷學武,怎麼沒有膽子說話!”

    柳年自知理屈,一直不開口。

    柳連只覺無名火起,右掌一揚,朝柳年胸膛劈了過去!

    柳年慌忙避了開去。

    “咦?進步挺快的哩!”柳連獰聲一笑,身子一飄,左拳右指,朝柳年追過去。

    柳年情急之下,使出夜間悟出那招精招,腰一撐,避開柳連拳指,左腳倏抬,朝柳連下腹踹去。

    柳連想不到一向光捱打的柳年不但避開了自己招式,而且還會反擊,大意之下,‘砰’一聲,下腹立即捱了一腳。

    所幸柳年功力脆弱,否則這一下非把柳連踹暈不可!

    柳連羞怒之下,怒吼一聲,身子一撲,人未到,掌風已罩住了柳年。

    柳年踢中柳連一腳之後,被震得全身氣血翻湧,正疼得欲暈之際,怎又能避開柳連那全力一掌呢?

    只聽他慘哼一聲,身於飛出數丈,落地之後,即未再動彈一下!

    只見一道黃影自廳中疾射出來,撲近柳年身旁瞧了一眼,探手一觸柳年人中,駭呼道:“啊!死了!”

    柳連聞言倏地一顫,急忙奔了過去。

    此時滿腔怒火已經被驚惶及駭懼所代替了,只見他顫抖著手一探柳年鼻息,果然已無氣息了!

    柳連立起身子,惶聲遺:“娘!怎麼辦?”

    李宛英銀牙一咬,低聲道:“連兒,將他拋進‘烈女崖’!”

    柳連‘啊’了一聲,後退一步!

    李宛英迅速的朝四下一瞧,急道:“連兒,你還在猶豫什麼?此事老是讓你爹知道,你還想活命呀!”

    “可是……這……”

    “別嚕裡八索啦!快去,記住,別讓人發覺!”

    柳連猶豫半晌,抱起地上的柳年,朝後山疾馳而去。

    李宛英遠眺愛子,直到背影消失之後,方嘆遺:“各位,出來吧!”

    只聽一陣輕靈的步履聲,只見八名家丁打扮,年紀不一的男女自廳中走了出來,在李宛英面前排成兩列,垂首不語。

    李宛英瞧著這批隨侍自己十餘年的家丁,昔年往事,與今日之意外立即糾纏在一起,淚水簌然直流!

    那八名家丁陡見大主母之唯一血脈柳年,不幸被柳連擊斃,又要慘遭毀屍之惡運,心中不由充滿著難過與悲憤!

    可是身為下人,他們又能怎樣?

    此時,一見女主人居然掉下淚來,眾人悲由心生,立即放聲大哭!

    好端端的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立即充滿了悲泣!

    且說柳連挾著柳年的屍身,沿著崎嶇的山路疾馳,沿途之鳥鳴好似梟叫,令他震怵,步子更加急驟!

    好不容易,奔到一處斷崖!柳連立定身子,高舉柳年的屍身朝外一擲,好似流星落丸般,立即消失於濃霧中。

    柳連跪伏在地放聲哭道:“年哥,我不是故意要打死你的,你可不要來找我,年哥!對不起……嗚……嗚……嗚……”

    只見他恭恭敬敬的在朝斷崖三跪九叩,立起身子,迫不及待的朝山下馳去,好似多待一下,便會被柳年的鬼魂抓去。

    柳連身形方消逝不久,只聽一聲:“哎唷!”衝破濃密的雲霧傳了上來,所幸柳連離開得早,否則不被駭死才怪!

    不過,如果仔細聽的話,一定可以辨出那聲‘哎唷’充滿蒼勁之氣,分明是出自一位年紀不小的老者口中。

    烈女崖一年到頭都被濃霧所籠罩,不但無法探知山崖下之景物,更無法得知此崖究竟有多深?

    曾經有人慾以‘落石迴響’來測探,崖頂至崖下究有多深,可惜任他們如何嘗試,仍然是聽不到迴音。

    不知自何時起,大約是一甲子以前吧,每逢初一、十五夜娩,崖下之濃霧由白轉紅,一股腥臭之氣立即瀰漫於崖下。

    是時,不分人獸或是飛鳥,只要聞及那腥味,沾到那紅霞,無不立即化為血水,屍骨無存!

    不知有多少自命風雅的文人騷客,在崖旁賞月之時,莫名其妙的‘隔屁’,而且屍骨無存,打入了‘枉死城’。

    在揚州人的心目中,得勝山後的烈女崖已經變成陰曹鬼域,還有人敢去,怪不得李宛英會決定將柳年屍首挪於山崖下。

    可是明明是十二歲的屍首擲入崖下,怎麼會傳出老人的慘呼聲呢?莫非那濃霧會變魔術不成?

    媽的!與其悶著難過,咱們跳下崖去瞧瞧!

    峭壁如山,崖底巨石兀立,一個高不逾四尺,身材瘦小,泥首垢面,發似刺蝟的老年乞丐被一條巨蟒纏著。

    那條巨蟒長逾十丈,蛇身粗約二尺,老叫化被它一纏,僅剩那個腦瓜子及一對腳丫子,冒在外頭,那個酒糟鼻份外的醒目!

    看樣子老叫化遲早要變成巨蟒的點心了。

    崖底除了老叫化的粗重呼吸聲以外,就是巨蟒那微弱的吐信聲,只聽老叫化道:“喂!

    喂!猴囝仔!狠囝!猴囝……“崖底四處回應著‘猴囝……’可是躺在三丈外之瘦削身子卻有聽沒有到,依然直躺著,看樣子如果不是昏迷不醒,便是故意不理這個窮叫化。

    因為看他那一身藍衫,分明是上等布料裁成,按世俗‘笑貧不笑娼’之觀念,有錢的人是不會理會窮叫化的。

    何況這個老叫化隨時會葬身蛇腹!

    老叫化一見自己喊了老半天,那猴囝卻沒有反應,心火一生,立即破口大罵:

    “夭壽囝!猴囝!狗雜種……”

    每罵一句,老叫化就瞧他一眼,一見他沒有反應,就繼續罵下去,一直罵到氣快要喘不過來,才暫停!

    過了半晌,老叫化似乎氣息較順,一見那人依然動也不動,只聽他公破口罵道:“媽的!猴囝,你給我記住,等一下我非好好的修理你不可,我……”

    他正要續罵下去,可是目光一落到巨蟒身上,便洩氣了!

    身遭蛇纏,隨時會‘嗝屁’,好比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老叫化怎還夠資格要修理別人呢?

    真是愛說笑!

    崖底重又恢復寂靜。

    陡聽一聲‘啊!’的慘叫!

    原本優立不動的藍衣人突然彈起了丈餘高,‘砰’一聲墜於地上之後,立即抱著小腹不住的翻滾著,慘叫著。

    豆大的汗水自他額上迸流著。

    看那模樣,分明痛苦不堪!

    老叫化睜大雙眼怔住了!

    陡見藍衫人身於一陣劇烈顫抖,身子再度躍起,落地之後,雙掌狂揮,日中狂叫,四處奔跑著。

    掌勁落處‘轟轟’巨響不止。

    碎石四濺,老叫化連中數顆‘流彈’之後,罵道:“媽的!猴囝!死仔,你發你的瘋,別傷到你化子爺爺!”

    藍衫人此時五內似焚,渾身欲裂,唯有籍助胡劈亂蹦來減輕痛苦,根本聽不進老叫化之怪吼怒叫。

    巨蟒先後被藍衣人劈中三掌之後,雖然沒有皮裂肉現,但似乎十分忌憚地的掌力,它開始遊動了!

    老叫化見狀暗喜:“媽的!看樣子,這條渾身不懼刀劍掌力的‘蝮蛇’似乎有剋星了哩!嘻嘻……啊!”

    原來藍衣人又賞了巨蟒一掌,無巧不巧的劈在老叫化被纏之處,只聽他慘叫一聲,鮮血狂噴,立即暈厥!

    巨蟒忍著劇疼,遊動更速。

    藍衣人經過這一陣發洩,神志稍醒,體內痠痛也減輕一些,陡聞老叫化慘叫之聲,循聲一瞧,不由一凜!

    只見他雙掌對著蟒身狂劈著。

    巨蟒一見避無可避,兇性倏發,顧不得身上的重創,掉轉蟒首,巨口一張,一蓬蓬的紅霧朝藍衣人噴去。

    藍衣人似乎不懼此蛇毒,依舊狂劈著蟒身。

    巨蟒見狀,蟒首一射,迅速的將藍衣人纏了一圈。

    藍衣人雖是半清醒狀態,見狀慌忙以雙手朝外掙,企圖掙出束縛,奈何巨蟒拚盡餘力緊緊的纏著。

    陡聽一聲‘啊’的慘叫,老叫化重傷之身,再經巨蟒這一施壓,又噴出一口鮮血,悠悠的轉醒過來。

    抬目一瞧,藍衣人亦遭遇自己同樣的結局,不由罵道:“媽的!猴囝!你也進來啦?自作自受,活該!”

    藍衣人無暇理會老叫化之取笑,拚命的掙扎著!

    “猴囝!拜託你別掙了好不好,你越掙,這畜牲越用力,我老叫子也跟著倒黴,啊……

    我會被你害死,“只見老叫化又吐一口鮮血。

    巨蟒也不輕鬆,只見它開始滾動,似乎要以碩大的身於壓死二人,老叫化又連吐三口血藍衣人更是脹紅著臉!

    陡聽老叫化‘咦’了一聲,條聽他叫道:“猴囝,你有沒有看見那個白圈圈,就在蟒腹下面,快點咬那個圈圈!”

    藍衣人聞言,抬目一瞧,果見那翻滾中的蟒身,果然在腹下有一個白圈圈,毫不猶豫的張口咬下去。

    巨蟒倏的一顫,掙扎更劇。

    老叫化喊道:“狠囝!別鬆口,啊……”

    只見老化子的腦瓜子隨著滾動的蟒身,一下子撞在一塊巨石,立即頭破血流,‘啊!’的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藍衣人拚命的吹著白圈不放,儘管那又腥又熱的蟒血一直灌進他的口中,他仍然拚命的咬著!

    足足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巨蟒一動也不動了!

    籃衣人又再度暈過去了!

    蟒血順著他的嘴角,一滴滴的滴向地上。

    谷中再度寂靜了!

    陡聞一陣異香,片片耀眼紅光,一株翠綠幼芽破土而出。

    每滴下一滴蟒血,那翠綠嫩芽便即暴長數分,轉眼間長出三片綠葉,居中託看一顆硃紅如火的靈果。

    蟒血續滴,靈果更紅。

    終於靈果皮製汁流,順著細幹一滴滴的流到藍衣人的嘴角,滲入了他的口中,迅即化入他的百骸之中。

    紅汁一滴滴的流進籃衣人的口中,不久,那顆靈果只剩一張皮,那三片綠葉及細幹也逐漸枯萎了……

    只見昏迷中的藍衣人面孔赤紅似火,猶似初生嬰兒!

    巨蟒和老叫化先後因失血過多,早已死去。

    七日後,藍衣人終於自昏睡中醒了過來。

    “咦?這是什麼地方?我明明是被連弟劈中一掌,暈倒在地,怎麼突然跑到這個荒谷來呢?”

    經過七日的時間,不但是巨蟒,甚至連老叫化也早已全身腐爛了,所幸那株靈果樹雖已枯萎,異香猶在,故沖淡屍臭!

    藍衣人立起身子,陡然驚呼一聲,‘啊!’只見他身上之衣衫皆已裂成碎布,掉落滿地,他突然望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當然會大吃一驚,而叫出聲了!

    他還未發現自己體內陡然有了劇變,而且那原本白淨的英俊面孔,已經變成了紅臉、在英俊之外充滿了威武。

    此人正是大難不死的柳年。

    那位四尺老丐正是一甲子以前,巧幫之首席長老‘侏儒神丐’艾同。

    他一向遊戲風塵,對丐幫來說,根木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究竟是生是死,因為他一向不喜與人相處!

    不過,每當丐幫有重大事故之時,他必定會在要緊關頭出面,可是事過之後,他馬上又‘莎喲娜娜’了!

    艾同在偶然的機會下知道烈女崖有人莫明其妙死亡的事,好奇之下,他接連在烈女崖旁觀察了一兩個月。

    這下子,讓艾同自崖下雲霧顏色變化之中,發現可能有奇毒之異獸棲息於山崖底,噴出丹氣來傷人。

    他自恃一身武功超凡入聖,又身擁可避萬毒的‘萬年碧玉’,準備了一些乾糧、飲水,毫不猶豫的躍下崖去。

    艾同不愧是百年來之武林怪傑,只見他臨近崖底之時,又掌朝下一拍,身於一彈一橫挪,已輕飄飄的立於崖底。

    陡聽一陣‘噓噓’之聲,艾同循聲一瞧,不由大駭!

    只見那條巨蟒正盤成一座小山,碩大的蟒首高高在上,殷紅的舌信正不斷的吞吐著,充滿著詭異及恐怖!

    艾同尚未想出如何對付巨蟒之際,只聽‘刷’的一聲巨響,那座小山已經垮下,蟒首迅疾的砸了下來!

    蟒首未到,一股濃冽的腥臭已先逼了過來,文同叱聲:“畜牲!”立即閃電般的朝右側飄去!

    ‘轟!’一聲巨響,碎石四濺,蟒首卻夷然無損,只見它略一遊動,觀準了艾同的位置又射了過來。

    “媽的!你這畜牲未免欺人太甚!”

    艾同又迅速的閃開之後,提聚八成功力,朝蟒身劈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蟒身滾出了十來丈,卻夷然無損的重又盤了起來。

    蟒身所滾過之處,岩石紛碎,灰塵四場!

    艾同瞧得頭皮直髮麻,暗忖:“媽的!好利害的‘蝮蛇’,居然不畏掌力,看樣子也不畏刀劍了,今天可要傷腦筋了!”

    當下,凝神瞧著一直在盤身的巨蟒。

    倏見蟒嘴一張二蓬殷紅的氣團立即罩向了艾同,艾同豈敢讓那毒氣沾上,立即閃了開去。

    巨蟒高高在上,取得‘制空權’,好似咱們在噴‘蟑螂藥’一般,一蓬一蓬的紅氣團直朝艾同噴著。

    艾同身也閃電!一一閃了開去。

    巨蟒見狀,甚為震怒,噴速更疾,崖底下立即瀰漫著紅氣團,不久,艾同伸手已不見五指了!

    巨蟒卻雙目似電,一邊噴毒霧,一邊又展開撲擊,所幸艾同功力高絕,略一聽風辨位,一一避了開去。

    人蟒之鬥一直進行了三日三夜,雙方皆已心有餘而力不足,方才靜止不動。

    巨蟒經得住餓,老叫化卻不行,偏偏帶來之乾糧,飲水皆已沾上毒霧,別看他口中含著‘萬年碧玉’可以闢毒,他可不敢吃下沾了毒霧之物品,在暗暗叫苦之餘,只有抱著肚皮忍受飢餓了!

    七日之後,紅霧已消散得無影無蹤,一動也不動的蟄伏巨蟒,突又開始對艾同攻擊。

    這一次巨蟆首尾並功,將艾同那矮小的身於圍在當中,蟒尾猛揮,蟒首猛射,將餓得四肢無力的艾同逼得叫苦連天。

    所幸他功力高絕,又一直撐了大半天,誰知偶一失慎,卻被巨蟒纏上。

    別看巨蟒是畜牲,它亦深知艾同身上有闢毒之物,它纏上艾同之後,立即一動也不動,存心活活束死他!

    艾同想不到自己稱尊武林一生,卻會被一條巨蟒纏得無法動彈,只有眼睜睜的準備送死,不由長長的一嘆。

    巨蟒似乎存心要與他過意不去,他只要一掙動,巨蟒立即施壓力,他一安靜,巨蟒立即一動也不動,氣得他破口大罵不已。

    奈何雙方語言不通,巨蟒有聽沒有懂,照纏不誤。

    一人一蟒又對峙了一天一夜!

    艾同心知全身力道逐漸消失,必已不久人世,正在怨嘆自己命苦之際。柳年的身子都自崖上直接砸中了巨蟒身上。

    只見他的身子迅又彈了上去。

    那般龐大的衝力,不但令艾同‘哎唷’狂呼之聲,當場暈倒,更令巨蟒身子劇顫,蟒嘴一張,一顆拇指粗大小的紅球,自那蟒嘴中射了出來,疾射向崖底上空,慌得巨蟒嘴大張,疾吸向那顆紅球。

    柳年身具‘六陰絕脈’,方才陡遭柳連含怒一劈,經脈一窒,立即氣息全無,怪不得李宛英母子會以為他已經死亡。

    此時這一巨撞,無巧不巧的將他的經脈撞開了,氣息一通,他的口不由一張,‘呃’的一聲,正好吞進了那顆紅球。

    此時,他的身子正由高處落下,巨蟒張口一吸,他的身子立即直朝那張巨口墜下,眼看著就要被巨蟒吞下。

    那知,那條修為數百年,已近通靈的巨蟒一見柳年朝它的口中墜落,立即合上巨口,用力朝柳年一頂!

    敢情它心知自己的巨口必然承受不住那股衝力!

    只聽‘砰’的一聲,柳年的身於被頂得重摔在地,立即暈厥!

    待他恢復知覺,只覺全身骨頭似被拆散,疼痛難忍,偏偏腹中又是劇烈的絞痛,痛得他瘋狂的滾著、跳著、拍著!

    以柳年那‘六陰絕脈’的體質,豈堪蝮蛇內丹那股至陽氣勁之催逼,怪不得柳年會籍著胡拍亂打來稍減全身之劇疼!

    自古以來,有‘天地至寶’之處,必有‘奇禽異獸’在旁窺伺,只要至寶被它得去,立可脫胎換骨,飛昇上天。

    蝮蛇在此守候數百年,近一甲子一直以丹氣噴出毒霧,就是心知崖底之‘萬年靈芝’已將近出土之時。

    那知,萬般自有天定,卻讓身世坎坷的柳年不知不覺之中得到了‘萬年靈芝’不但化去焚身之危,更脫胎換骨,‘六陰絕脈’不但再也無法威脅他的生命,相反的使他可以更輕易的修練天下任何一項技藝。

    須知,任何一名武林高手,修習天下之武技,囿於體質之限制,總有一個極限,到了那個極限,再也無法突破了!

    柳年略一打量崖底,陡然發現艾同那具枯骨,略一翻視,除了胸口那塊掌心大小的‘萬年碧玉’之外,別無所見。

    ‘萬年碧玉’入手生涼,柳年心知必非凡物,他打算籍由這塊‘萬年碧玉’查出這名老丐之身份,便將它握於手中。

    柳年大難不死,立即在崖底尋找出路,崖底只不過二、三十丈長寬,半晌之後即已走遍,柳年不由怔住了。

    全是石壁,怎麼出去呢?

    所幸他仗著‘內丹’及‘萬年靈芝’之助,一時也不覺得飢渴,不過,抬首瞧及那陡峭的石壁及不見天的雲霧,他深深的發愁了!

    且說李宛英自柳連離去,喚出八名下人,立即佯作傷心的哭泣,使得下人們也隨意欲泣啜淚!

    好半晌,只見一位年約卅五、六,怒峰蜂腰圓臀的下人打扮中年美婦走向李宛英身前,,柔聲安慰道:“夫人,人死不能復生,夫人節哀為重!”

    其他的下人聞言,亦紛紛止住暗泣,上前安慰李宛英!

    李宛英拉住那名中年美婦雙手,感激的道:“香珠,多謝你們的安慰,可是,年兒死得太冤枉了,我家怎麼向老爺交代呢?”

    說完,又放聲痛哭。

    那位名叫‘香珠’之中年美婦安慰的道:“夫人,大少爺平常喜歡出外遊歷,有時候也曾兩、三天沒回家呀……”

    李宛英會意的道:“香珠,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這隻能瞞騙一陣子,日子一久,老爺一定會迫問的,屆時……”

    香珠接道:“夫人,屆時再說吧!”

    言訖,未待李宛英續言,香珠神色凝重的朝眾人道:“各位,咱們皆已跟隨老爺及夫人十餘年了,想不到卻會發生這種意外。”

    “這些年來,老爺將全付心力全部放在大少爺的身上,若讓老爺獲悉今日之事,二少爺一定無法活命!”

    “老爺行俠仗義,不知積了多少功德,別說咱們不忍心令柳家絕後,相信上天也不會降下這個禍事的。”

    “因此,香珠懇請各位合作,當作完全不如今日之事,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說完,香珠竟雙膝一曲朝眾人跪下!

    眾人慌忙避開身子,只見一名中年健婦,上前扶起香珠道:“香姐,你苦心孤詣為柳家著想,咱們豈會做出不義之事!”

    李宛英熱淚簌簌直流,啞聲道:“各位如此之心,請接受宛莢一拜!”

    說完,就欲盈盈下跪!

    香珠慌忙架住她,道:“夫人,別折煞咱們這些下人!”

    徒見柳連身形自屋後掠到院中,李宛英立即喚他過來,只聽柳連低聲道:“娘!

    孩兒已經辦好啦!”

    說完低垂著頭,狀甚惶恐不安……

    李宛英嘆了一口氣,道:“連兒,希望你能終身牢記今日之事,凡事宜多忍耐,以免一時衝動,種下無窮的禍根!”

    “連兒知道了!連兒再也不敢了!……”

    “唉!連兒!你可知道幾位叔叔伯伯嬸嬸,為了留下你這條小命,決心瞞看你爹,你自己絕對不可對不起他們!”

    柳連心思靈巧,立即朝八位下人,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晌頭,泣道:“各位叔叔伯伯嬸嬸,連兒知錯了,連兒今後絕對改過自新,若是再有誤傷人命之事,願意接受上天的懲罰,不得好死!”

    激情柳連雖然年幼,但自幼耳儒目染,聞知不少的武林典故,因此才會發此重誓,以表示自己的誠心!

    李宛英卻沒來由的渾身一顫。

    香珠諸人在柳連下跪之時,早日避了開去,此時聽完柳連之誓言,香珠立即上前扶起柳連道:“少爺,你幹嘛發此重誓呢!”

    柳連卻泣道:“我對不起大哥!”

    說完,放聲大哭!

    畢竟是赤子天性,作不得假,眾人亦陪著掉了不少的眼淚……

    當天夜晚,子時未,只見一條纖影自玉龍堡後院掠出牆外,縱躍數下,立即消失於寂靜的黑夜中。

    好俊的輕功!

    只見那道黑影速馳數里之後,立於一座樹林前。

    她正向四周打量之際,倏聽林中傳出一聲:“香珠!”

    “屬下在!”

    “時機已近成熟,隨時要準備動手!”

    “屬下遵命,回稟主人,玉龍堡今日發生一件大事……”

    林中人聽完香珠之敘述後,桀桀低笑半晌,倏然靜止。

    卻見香珠專注凝聽半晌,恭聲道:“屬下遵命!”

    “去吧!”

    “是!”

    “桀桀……柳天楊,你的家數已盡,看我如何令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桀桀……”只見林中衝出一道黑影,迅即消失於夜色中。

    三日之後,一向平靜無波的玉龍堡突然忙碌不已,八位下人進進出出,院中除了李宛英母子之外,尚卓立著一位俊逸中年人。

    只見他滿臉焦急,卻強自按捺著,聆聽下人們之回報。

    找不到,完全找不到柳年的下落。

    這位俊逸中年人正是柳天楊,他風塵僕僕的趕回家中後,獲悉柳年已經外出三日未回,立即吩咐八位下人出去尋找!

    此時,已經先後回來了七人,均無柳年的消息,柳天揚心裡陡的一沉,神色更加的難看,開始在院中徘徊了!

    李宛英諸人見狀,內心充滿了慚愧,紛紛低垂著頭。

    陡聽一陣衣袂破風之聲,柳天揚身子一震,抬目一瞧,是香珠回來了,立即邁前三步,道:“香珠,有沒有少爺的消息。”

    卻見香珠雙目含淚,泣道:“老爺,奴婢在烈女崖遠處看見一雙短靴,好似是大少爺平常所穿之靴……”

    柳天揚急道:“香珠,你怎麼不將那雙短靴取回呢?”

    “老爺,烈女崖上空全是紅霧,好似傳聞中……”

    柳天揚未待香珠說完,早已疾掠向烈女崖。

    李宛英吩咐下人守住家,立即隨後追去!

    她尚未抵達烈女崖,卻見仰天楊以一隻樹枝,貫穿一雙短靴,虎目含淚,神色悽然的走了回來。

    “老爺……”

    柳天揚置若未聞的兀自走著。

    李宛英心一虛,默默的隨著柳天楊走回玉龍堡。

    只見柳天揚逕自走回房中,房門深鎖。

    李宛英只覺心若刀割,悔恨自己為何一直寵溺連兒,任地欺侮柳年,以致於才會發生這種慘事!

    淚水再度自她的鳳目之中簌簌直落。

    當天夜晚,柳天揚出房用過晚飯之後,立即又獨自回房!

    名震武林的玉龍堡恍似罩了一層慘霧!

    早春的夜晚,還帶看一絲凜寒。

    亥時未到,整個玉龍堡已是燈火全熄,李宛英和柳連坐在房內相對默默無言,卻充滿後悔及愧疚!

    柳連想不到因為自己一時之任性,劈死了哥哥,使整個玉龍堡陷入了愁雲慘霧,他真想去向柳天揚坦陳一切!

    想至此,他方欲向娘提及此事,陡聽院中傳來‘桀桀桀’陰笑聲,母子二人急忙推開房門,朝院中掠出。

    卻見柳天揚早已神色肅穆的和黑衣人對峙著!

    半晌,八名下人亦已掠了出來,院中四角迅速燃起火把!

    只見四位黑衣漢子及一位體態曼妙的中年美婦,好似石人般凝立在院中,又目緊盯著柳天楊。

    柳天揚沉聲道:“諸位夤夜來此,為何貴幹?”

    只聽屋中那名漢子獰聲道:“貴幹?桀桀……”

    柳天揚方欲再言,卻聽身後傳來‘砰……’之人體落地聲,轉身一瞧,只見香珠身形似電,已經拍倒了四名下人。

    李宛英叱道:“香珠,你幹嘛?”

    香珠又拍倒另外三名下人之後,風姿萬千的立於苑英面前,笑道:“姓李的,我幹嘛?

    你自己看不懂呀?…“柳連叱道:”香珠,你放肆!“言未訖,已撲了過去。

    那知香珠輕輕一閃,順足一踢,將他踢翻在地,格格笑道:“小鬼,你說我放肆,我再怎麼放肆也比不上你親手斃了兄長!”

    柳連身子一顫,五目噴火,可惜身子穴道受制,只能喝道:“住口!”

    香珠理也不理,朝李宛莫笑道:“夫人,要不要我說出真相?”

    李宛英神色慘變,道:“香珠,做人別做得太絕啦!”

    “格格……我太絕?你們母子聯手欺侮一個沒孃的孩子,就不會太絕?哼!只許官家放火,不許民家點燈!”

    柳天揚早已瞼色鐵青的瞧著李宛英,香珠那些話好似利箭般剌向他的心房,令他痛苦又緊張!

    李宛英內心充滿了驚惶及痛苦,不知如何應對?

    香珠撤揄道:“夫人,你說話呀!”

    李宛英緩緩的垂下了頭!

    柳天揚沉聲道:“香珠,你說!”

    香珠瞧了他一眼,格格笑道:“老爺,這可是你自己要我說的,屆時如果受不了,別怪我香珠太饒舌!”

    “你說吧!”

    “出事那天一大早,大少爺正在偷偷練武之際、卻被二少爺發現,二少爺半句不說的出掌劈死了大少爺,然後將屍體拋入烈女崖……”

    柳天揚身子踉蹌後退了三大步,弱聲道:“夫人,這會是真的?”

    李宛英羞愧的點了點頭。

    柳天揚神情痛苦的道:“夫人,你太過份啦!居然還瞞著我!”

    香珠笑道:“老爺。夫人是擔心你一怒之下將二少爺劈死,屆時不但她要心疼,連你們柳家也要絕後!”

    柳天揚畢竟是修養過人,只見他吸了一口長氣,朝香珠問道:“香珠,柳某待你不薄,你為何會有此異舉?”

    香珠笑道:“這就要問香珠的主人啦!”

    說完,指若當中那名漢子!

    柳天揚轉過身子,凝視那名漢子,道:“尊駕是……”

    那人陰森森的笑了三聲,道:“姓柳的,你可真健忘,怎麼忘了姓胡的啦?”

    說完,只見他輕輕一揭,立即揭去一張薄皮面具。

    只見一付滿臉傷痕,神色猙獰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柳天揚後退一步,失聲道:“你是胡武鶴?你沒有死?”

    “桀桀……不錯,我就是被你劈下巫山斷崖,幸而不死的胡武鶴,這幅臉孔就是你的傑作,你該滿意了吧!”

    說完,重又覆上了面具。

    柳天楊心知今日必難善了,正欲提聚功力,卻覺丹田一陣絞疼,不由神色一駭,後退了三大步。

    “桀……姓柳的,別怕,我一時不會要你的命,我要你嚐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痛苦以後,才送你歸天的。上!”

    只見在他左側之一名瘦削的漢子及那名中年婦人,身子閃電般一掠,場中相繼傳出七聲慘叫聲。

    七名玉龍堡之下人皆是腦漿溢出,慘死當場!

    卻見胡武鶴陰沉一笑,在他右側的一畔一瘦兩名黑衣老老,身子一掠朝香珠及那二名男女一揮。

    只聽三聲慘叫,那三人皆已鮮血汪噴,栽倒在地。

    二名老者右掌再揮,三具四袋皆已開花。

    李宛英母子看得心神俱裂,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狠毒之人,不但殺人而且連自己人也滅口,看來今晚凶多吉少矣!

    胡武鶴陰笑淨道:“柳天揚,那對男女就是你們的替身,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知道老夫之意吧!”

    柳天揚默然不語!

    李宛英卻尖聲叫道:“不!不!連兒是無辜的!你不能害他……”

    胡武鶴不屑的冷笑道:“無辜的?柳年該死!哼!”

    李宛英不由啞然無聲。

    胡武鶴陰笑道:“姓柳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留下這娃兒的命,我要好好的栽培他,叫他為雙親復仇!”

    “桀桀……昔年害我的人,也就是殺死你們夫妻之兇手,皆是這娃兒的誅殺對象,老夫會帶著你們欣賞這娃兒如何為你們復仇的!”

    說完,仰首得意的長笑著。

    好毒的計謀,若讓他這陰謀實現,不但枉費柳天揚一世之清譽及聲名,更會造成武林的腥風血雨!

    柳天揚表面不動聲色,暗地裡卻拼著耗損一身的功力,悄悄的提聚功力,準備出其不意的殲此惡獠!

    只見那名瘦削老老自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龍眼大的白色藥丸,輕輕一掠,到了柳連的身旁。

    李宛英雙手一張,擋住他,叫道:“不……你不可以如此作!”

    瘦削老老右足一抬,李宛英慘呼一聲,身子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落地之後,迅速又掙了起來。

    只見那名胖老者笑嘻嘻的站在她的身前,右掌一揮,李宛英身中劇毒,欲避不及,當場暈了過去!

    柳連身子受制一直躺在地上,神智卻很清醒,心知自己只要服下那粒藥丸,這輩子便、永遠是這惡魔的劊子手了!

    此時一見瘦削老者持藥走了過來,他心一狠,就欲咬舌自盡,可惜他的下巴方動,立即被卸了下來。

    只見白線一閃,藥丸入喉立化,迅速流入他的口中,人也暈眩!

    胡武鶴一見大功告成,不由仰首大笑!

    胖瘦二老亦陪著陰笑不止。

    陡見柳天揚右掌徐抬,輕輕的朝胡武鶴胸膛一印。

    別看他這只是輕輕的一印,卻已運集他的五成功力,饒是東山復出的胡武鶴亦慘嚎一聲,摔了出去。

    胖酸二老心神一駭,正欲出手,柳天楊卻力竭量眩了,胖老立即輕輕上前制住了柳夭揚的穴道。

    胡武鶴迅速服下一粒靈藥,叱道:“毀屍!”

    半晌之後,熊熊的烈火,立即沖天亦起。

    胡武鶴,瞧著地上的柳天揚三人,陰聲道:“方圓裡餘,佈下無形之毒,趁機將河南李家‘大漢堡’之人殲滅。”

    “是!”

    火勢越來越旺,由於玉龍堡周圍人煙稀少,居然沒有人前來探視或救火,徒讓惡獠逞兇。

    半個時辰之後,胖瘦二老返回原處,默默的挾起柳天揚三人,隨著胡武鶴的身形,迅速的消失於黑夜之中。

    空際仍傳來胡武鶴之‘桀桀’陰笑聲——

    轉自21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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