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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五大金剛五行陣

    夕陽沒入山坳。

    山門半塌的七煞黨寺廟,漸漸淡入暮中。

    涼風掠過,山意蒼涼。

    丁不一和徐温玉並身立在寺廟前。

    徐温玉從貼身懷中掏出一卷白續布,白續布上用鮮血寫着十八個名字。

    他咬破中指,用鮮血在刀王閻勝強的名字上,劃了個橫槓。

    被劃橫槓的名字還有花面虎何信偉,暴牙虎何實偉,扎須虎何小偉。

    不管隱君莊主華士傑是否替他們找到替身,他們確是實實在在的死了。

    他的十八個仇人中,已死了四個。

    他並沒有感到高興,臉色異樣的凝重。

    他在執行他的計劃,或者説是他們的計劃,他有他的難言之隱。

    為了替父母和青竹園報仇,他不能不這麼做,然而,為了恩公,他又覺得內疚。

    他不願欺騙丁不一,卻不能不欺騙他。

    他浸淫在矛盾的痛苦之中,心情比丁不一要沉重十倍,甚至百倍。

    丁不一在考慮是否將自己摧毀隱君莊的計劃,告訴徐温玉。

    他並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怕他破壞自己的計劃。

    他知道他決不會同意自己的計劃,因為他那充滿着仇恨的心靈,渴望的是復仇的鮮血,他一定是親刃仇人,或是親眼看到仇人死,才會善罷甘休。

    若是換了自己,一定也會這樣。

    於是,他決定不把摧毀隱君莊的計劃告訴他。

    他不願這麼做,但不能不這麼做。

    他雖然不很幼稚,比初出江湖時卻是老練多了。

    徐温玉將白縷收入懷中,手剛抽出,猛然一揚。

    一道銀芒劃過坪空,射身路邊的草叢。

    草叢中一條人影俊克躍出,鳥爪似的五指抓住銀芒,身形一晃,已擦到丁不一身前。

    來人是位樵夫打扮的精壯漢子,三十多歲,面色黝黑,一眼看出是個飽經風霜,身手不凡的老江湖客。

    精壯漢子雙手一拱,單膝跪下:“在下滄州捕快甘青池,見丁總捕頭!”

    引人就是滄州有名的擒頭,“手到撞來”甘清池。

    丁不一對這位神捕,已是久聞其名,不吸其人,不覺問道:“你就是甘青池?”

    甘青池舉起右手:“請丁大人駿物。”他手中捏着一位捕快腰脾。

    丁不一見過腰牌,雙手托起甘青池:“甘捕頭,快請起。”

    “謝大人。”甘清池站起身,轉向徐温玉,伸出左手,這位公子爺的銀子。

    徐温玉剛才發覺草叢中有人,順手便從懷中掏出錠銀子擲了過去。

    銀錠攤在首青池手掌心上,已被捏變了形,可見其指力已到相當火候。

    徐温玉擺擺手,神情顯得十分高傲:“賞你做茶錢。”

    首青池收回手,躬躬身,十分恭維地道:“謝公子爺賞。”

    徐温玉板道臉,冷淡談地道:“不是每一錠銀子都能接捏的,隱君莊二莊主華空傑的銀錠暗器裏,就藏有極毒金針。”

    甘青池微微一怔,隨即頓首道:“謝公子教誨,在下一定謹記在心。”

    丁不一問道:“是的。”

    丁不一急聲問:“他現在哪裏?有什麼話傳給我?”

    甘青他沒答話,卻把眼光轉身徐温玉,有經驗的老捕快,既算是回答一句話,也老成得很。

    丁不一見狀,即道:“徐公子是我的朋友,自己人,有事你只管説。”

    甘青池這才道:“汪捕頭叫我請丁大人,到西山腳口李樵夫家去,有宋長在春捕快在那裏恭候大駕。”

    宋長春是濟南府衙的捕快,汪鐵錚的跟班兄弟。

    丁不一問:“有什麼消息?”

    甘青池看了徐温玉一眼道:“汪捕頭説,他已直到欽差大臣大人首級的線索了。”

    哦,丁不一輕哦一聲。

    汪鐵錚也查到王吉卿首級的下落了?

    首級是否也在隱君莊中?

    丁不一微閉雙目沉思。

    “丁大人。在下還要聯絡備路捕快,先行告辭。”甘青池拱起雙手,施禮。

    丁不一點點頭。

    甘青池身形一晃,廟坪利起一股旋風,倏然消失拓暮露之中。

    好身手,若二十四路捕快個個身手如此,夠隱君莊瞧的!丁不一心中頓時充滿了信心。

    徐温玉凝視着迅速黑下去的天道:“你打算去李樵夫家?”

    “嗯,”丁不一頓了頓,又道,“你也一塊去。”

    “不。”徐温玉果斷地回答。

    “為什麼?”丁不一問。

    “這是你們衙門的事,與我無關。”他理由很正當。

    “你不是説過要幫我的話?”丁不一很想挽留這位朋友。

    “不錯。”徐温玉沉靜地道:“不過,我不是幫你的忙,而是與衙門合作。”

    這人真是有些古怪。

    丁不一想了想道:“我路道不熟悉,天已黑下來了,請你帶路到西山腳口,行不行?”

    徐温玉沒猶豫:“行。”説話間,他已邁開了腳步。

    黑幕迅速下垂,灰濛濛的黑暗吞沒了亡煞堂寺廟,吞沒了寺廟前坪上閻勝強的屍體。

    山林間,不知為什麼突然響起一聲悸人的虎嘯。

    一路上,徐温玉沒有説話,似乎有什麼心事。

    丁不一也沒説話,他也有心事。

    他在想沈素貞。

    她為什麼不肯見自己。

    她紙條中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轉眼之間,已到西山腳口。

    這是一處偏俯的下山處。

    一條坎坷不平的山石小道。

    道旁一箭之地的荒草石坪中,依崖聳立着一間茅房。

    茅房裏就住着李樵夫。

    徐温玉指着茅房道:“那就是李樵夫的家。”

    丁不一凝身的小道上沒動。

    徐温玉看了丁不一一眼。又道:“已到了,那茅房就是李樵夫的家。”

    丁不一仍然凝身未動,臉色十分凝重。

    徐温玉目光轉向茅房。

    寂靜的荒草石坪上,升起了團輕霧,命茅房罩了一層蹬蹬的深灰色。

    一陣冷風從柔房依靠的山崖處吹來。

    徐温玉不由打了個冷嘿。

    他並不是因為冷,而是風中帶着淡淡的血腥。

    徐温玉略一遲疑,也跟身搶上。

    掠過荒草石坪,搶到茅房前,丁不一側身貼壁舉手推門。

    門是虛着的,一推就開。

    一股血腥迎面而來,堂屋裏躺着一具,卧的屍體。

    堂屋桌上點着蠟燭,燭光照亮死者的臉面。

    死者五十多歲。滿頭白髮,身旁一套打着補丁的土粗布衣,腰間繫一根草繩。

    不用説,此人但是李樵夫。

    跨入門裏,左湖是裏屋。

    掀開草蓆門簾,丁不一臉上的肌肉繃緊了。

    木板牀邊地上,宋長春躺卧在血泊裏,流開的血水像一條紅蛇。

    他衣襟已經撕開,左胸開了個洞,心臟已被掏走。

    開膛控心,好毒狠的手段。

    丁不一牙齒咬得格狠的手段!丁不一牙齒咬得格崩地響。

    徐温玉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眸子裏進出灼熾的光焰。

    驀地,宋長春臉上的肌肉抖了抖,丁不一霍地竄了過去,搶到他的身旁。

    宋長春是被人掏去心的人,根本無法救治,丁不一知道宋長春是靠預先提起的一口氣憋撐着,所以沒去碰他,只是彎下腰來,湊近他的臉:“是誰幹的?”

    “……”宋長春身子突然發抖,瞪着的眼連眨也不眨,喉嚨在咕嚕着。

    “這是怎麼回事”丁不一再次發問。

    “隱……”宋長春剛吐出一個字,使宛如泄氣的皮球癱軟下去。

    “宋捕快”丁不一抓住他的肩頭。

    他再也沒回答,睜光迅速漂淡下去,瞳孔放大,已然斷氣。

    他雖然沒能説出什麼,但他被開膛挖心後,還能憋住一口真氣而不嚥氣,這等內氣功,已使徐温玉驚駭萬分。

    丁不一放開宋長春,呼的站起,怒衝衝地道:“隱君莊這羣惡賊。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徐温玉深吸口氣澱住心神道:“殺宋捕快的人,是隱君莊五大金剛。”

    “哦!”丁不一眼中電芒閃射,“五大金剛喜歡挖人心嗎?”

    徐温玉沉着臉道:“鐵臂金剛霍木剛喜歡挖人心,鐵面金剛霍金喜歡吃活人心,其餘三金剛喜歡看人心和吃活人心。”

    “這些惡魔。”丁不一攢緊了拳頭。

    徐温玉忽然沉下聲:“他們來了。”

    丁不一側耳聽了聽,冷然一笑:“來得正好。”

    此時,屋外傳來厲叫審:“丁小子,快出來受死!”

    丁不一淡淡地對徐温玉道:“你報仇的機會來了。”

    徐温玉緊跟在他的身後。

    荒草石坪上,隱君莊五大金剛一字排開。

    從左數起,依次是鐵面金剛雷金剛,鐵臂金剛霍木剛,鐵背金剛霍水剛,鐵肚金剛霍火剛,鐵腳金剛堆土剛。

    “你就是丁不一?”霍金剛怪聲問。

    “是你們殺了宋捕快和李樵夫?”丁不一冷聲反潔道。

    霍金剛怪笑道:“是又想麼樣?”

    丁不一正色道:“國法如爐,豈容你們胡作非為。”

    “哈哈哈”五大金剛齊聲狡笑。

    霍金剛笑聲中尖聲道:“不錯,是我們兄弟殺了宋捕頭和李樵夫,我還挖了宋捕頭的心給大哥下酒吃了,你能把咱們兄弟怎麼樣?”

    霍水剛粗聲粗氣道:“丁捕頭,即算是你親眼看見咱們兄弟殺了人,沒有證據,又能怎麼樣?”

    霍火剛接口道:“有證據,又怎麼樣?誰能奈何得咱隱君莊?”

    霍土剛甕聲道:“能奈何咱隱君莊,又怎麼樣,殺了這小子,不就沒事了?”

    丁不一陰沉着臉,汪鐵錚沒説錯,這夥人確是十惡不赦的惡魔!

    霍金剛擺擺手,止住四大金剛的喧譁,唬着臉對丁不一道:“莊主有話叫我轉告丁捕頭。”

    丁不一冷聲道:“講。”

    霍金剛道:“莊主請丁總捕頭不要管隱君莊的事,當送五萬兩銀票作為報酬,這些銀子夠丁總捕頭花用一輩子的了。”

    丁不一冷冷一笑,已作回答。

    霍金剛變色道:“丁總捕頭苦不聽勸告,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丁不一故意問道:“什麼路?”

    霍金剛沉聲道:“死路。”

    丁不一淺淺一笑“那倒未必。”

    霍金剛手一揮,霍木剛、霍水剛、霍火剛和霍士剛,立即呈扇形展開。

    徐温玉踏步向前。

    丁不一伸手格住他:“請徐公子替我掠陣。”

    霍金剛未待徐温玉説話,已叫嚷起來:“你倆一齊來吧!咱鐵面金剛二十年未吃過活人心了,今日開葷吃了一個還不過癮呢!”

    徐温玉面容動怒,手已摸住腰間軟劍劍柄。

    丁不一低聲道:“防止對方有詐,你不是暫不要出手,諒一個小小五行陣還困不住我。”

    説話間,丁不一已踏入荒草石坪。

    徐玉站在茅房門前沒動,丁不一的話説得有幾分道理。

    五大金剛身形晃動,踏金、木、火、土五方位,將丁不一困在核心。

    一聲尖哨劃過長空。

    眾人心中一驚,橫起兵器,仰望天空。

    一條人影如同飛鳥,掠空而至,直落荒坪,此人頭朝下,腳朝上,凌空墜下,離地尚有幾寸,雙腿一縮,身子突然一翻,輕若柳絮,卓然站立,未等人問,來人已又手拖肩,高聲報出了名號:“江南三省捕頭小花花公子餘小二到!”

    原來是丁不一患難之交的小兄弟,小乞丐傳餘小二到了。

    五大金剛見到餘小二,同時嘿嘿一笑,根本未把這個毛小子放心上。

    餘小二對丁不一擺擺手:“殺雞焉用宰牛刀!丁大人請退下,待餘大人來收拾這班毛小子。”

    丁不一略一猶豫,隨即退到徐温玉身旁。

    他知道餘小二已經成鬼邪神刀,身懷五種絕技,也就存心讓他試試身手。

    徐温玉悄聲問道:“他行不行?”

    丁不一:“能行,即算不行,有咱們幫手,也決不會有事。”

    徐玉似信非信,手握住劍柄,他實在不也相信餘小二能鬥得過五大金剛。

    他不信,五大金剛更是不信。

    霍金剛呵呵笑道:“小娃的心最嫩,最好吃,今日本爺口福不小。”

    “放你孃的狗屁!”餘小二厲聲道:“見了本大人,還不快下跪,自縛請罪!”

    霍金剛嚷道:“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竟敢出口狂言?”

    稍刻,本爺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

    “真不夠意思!”餘小二,“本大人稍刻拿下你,定要你左一刀,右一刀,剮上千刀萬刀,凌遲處死!”

    “媽的!”霍土剛道:“少羅嗦,動手吧。”

    霍木剛怪叫一聲,搶先出手,左手一臂擊向餘小二頭頂,右手鋼刀封住右面餘小二的閃退之路。

    他仗着鐵臂刀槍不入,憑這一招不知戰勝了多少對手,料餘小二這一招內,不死也是重傷。

    “當!”鐵臂敲在餘小二頭頂上,發出一聲巨響,迸起一團眩目的火花。

    “鐵頭功”徐温玉禁不住一聲驚呼。

    餘小二個小年紀,鐵頭功居然能與鐵臂金剛的鐵臂相較,這是大出徐温玉所料。

    霍木剛未曾料到,驚灣地愕道:“這小子是鐵……”

    “頭”字尚未出口,驚擺變成了慘呼,餘小二從他胯擋下鑽過,一對短刃在他胯擋裏狠狠劃了兩刀。

    “呀!呀……”霍木剛蹦着雙腳,怪聲尖叫,痛得淚水直流。

    餘小二並存心要他的命,若是短刃再正一點,霍木剛就橫屍荒坪了。

    這一未曾料到的變化,驚呆了五大金剛,餘小二從霍木剛胯擋鑽出來後,又在霍水剛腿肚上劃了一刀,霍火剛肚上劃了一刀。

    霍水剛腿肚血往外冒,險些跌倒。

    留火剛幸喜練的是鐵肚功,這一刀並未傷着。

    霍金剛臉色候變,急聲下令:“五行結陣!”

    他已不再敢小看這位江南三省小捕頭餘小二了。

    陣式發動,荒草石坪剎時狂風大起,飛抄走石。

    餘小二一招得手,正想趁勝追擊,不料陣式突變,瞬間,四面八方都變出銅牆鐵壁。

    他躍空而起,被霍金剛一鐵面撞回,他功力不及霍金剛,只覺得眼冒金星。

    剛落地,又撞到霍士剛鐵腿,一短刃劈下,虎口發麻,短刃險些脱手。

    身形倒飛,一頭撞到霍火剛鐵肚上彈了回來,急翻身,恰遇到霍水剛轉過來的鐵背,“當!”撞在鐵背,頭皮只覺發炸。

    一個來回,餘小二已只有招架之功,無有還手之力。

    若不是剛才霍金剛輕敵吃虧在前,餘小二的情況還會更慘,丁不一見狀,彈身急躍,已搶入五行陣式之中。

    餘小二瞅準機會,呼地一下從霍木剛胯下鑽出陣外,躍到徐温玉身後。

    徐温玉道:“餘捕頭,好鐵頭功。”

    餘小二在徐温玉身後,揮手揩去間上的汗珠,翹嘴道:“小小毛賊,何足道哉?”

    岔温玉見餘小二神氣的模樣,不覺好笑,故意戲謔道:“餘捕頭為什麼不將他們拿下?”

    餘小二挺起胸,一本正經地道:“你知道什麼?我若是將他們就這麼拿下了,豈不搶了丁大人的頭功,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徐温玉眯起眼道:“你們丁大人功夫如何,能否勝得過五大金剛的五行陣?”

    餘小二翹嘴道:“丁大人功夫雖然不及我,但人比我機靈,對付一個小小的五行陣,諒還不成問題。”

    説話間,荒草坪上響起一陣急驟的金鐵交鳴之聲,旋起的沙石和漸漸的夜霧,將荒坪罩住。

    丁不一刺出的劍都被彈了回來,每一劍彷彿都刺在鐵壁上。

    七邪劍法的殘缺劍式已經展開,但沒有對手鑽進網中來。

    五大金剛用各自練成的鐵頭、鐵臂、鐵肚和鐵腳,封死五行陣門,不斷地聯手發動功力逼向對方。

    丁不一隻沒覺一股如山似獄般沉重窒人的浩烈壓力從四面八方,向他逼壓而來。

    他運功對抗,於是五行陣旋轉得更快,荒坪上沙風更加狂烈。

    丁不一得天老邪注送功力和食服千年血蔘果後,功力雖已無人可比,但因功底有現,運氣不能得法,內力不能得到很好的運用,一時間,競感到心急氣促,無法對抗五行陣式的壓式。

    他體會到了五行陣式的厲害。

    五大金剛若分開來,沒一人能是他的對手,而五大金剛聯手的五行陣式,卻恰是他七邪劍法的剋星。

    殘缺劍式,若沒人入式,怎能發揮其威力。

    這一點,丁不一沒想到,徐温玉沒想到,華士傑也沒想到。

    壓力愈來愈重,丁不一的劍身已開始彎曲,呼吸逐漸困難。

    五大金剛旋轉中的面孔,已脹長豬肝色,頭上汗水潺潺。

    丁不一憋住了呼吸,面色變得蒼白,手中的劍已彎成弓形。

    茅房門前的徐温玉臉色鐵青,腰間軟劍已出鞘三寸。

    他犀利的目光盯着坪中旋轉的風沙,隨時準備出的援救丁不一,他已經意識到了丁不一的危險。

    餘小二笑吟吟地瞧着荒坪,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他堅信丁不一馬上就要獲勝了,放眼天下,有誰能是十三洲府總捕頭丁不一的對手?

    丁不一心很沉重,但不慌張,他在自己經歷的江湖風浪中,總結出對敵的經驗:處下風時,越是慌亂越無生機。

    他曾經多次身陷絕境,而能死裏逃生,憑靠的就是冷靜。

    他在窒息的勁風中冷靜地思索:難道五行陣式沒有破綻?

    沒有破綻的陣式,也一定有它的弱點,五行陣式的弱點在哪裏?

    心念閃躍之間,他已從劍尖壓力的波動中,找到了五行陣式的弱點。

    壓力最弱的是木門,木門就是五行陣式的弱點。

    他決定從木門這個弱點攻破五行陣式。

    心意已決,神即定,氣運無形之中已暢通無阻。

    他運起全力聚之劍鋒,決心給木門以毀滅性的一擊他迸出一聲厲嘯。

    驀地,一抹暴烈的寒芒沖霄而起,直照霍木剛臂斬落。

    “睹!”切削肌骨的聲浪,霍木剛刀槍不入的鐵臂從手肘上三寸處,被天邪劍劈成兩截。

    霍金剛的鐵臂,怎經得已抵有數十年功力的丁不一天邪劍奮力一擊?

    “啊!”一聲慘號,聲音相當淒厲。

    荒草坪上沙風頓息,五大金剛慌亂地往後跳躍。

    五行陣式立即潰敗。

    霍金剛扔掉鋼刀,左手托起鮮血狂濺的右斷臂,鮮血流過他左手,像線一樣往地上淌落。

    霍金剛面色灰白,他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一個出道不久的小子,居然破了五大金剛的一行陣式!

    當年少林寺的三慧和尚與大撣禪師兩人合力,也只能與五行陣式鬥個平手。

    他不知道,丁不一此時的內力,縱是三慧和尚與大禪禪師兩人合在一起,也要遜丁不一籌。

    他更沒想到,丁不一破五行陣式的真正原因,卻是因為陣前的餘小二和霍金剛一戰,餘小二召傷了霍金剛,致使五行陣式有了弱點,否則,此戰鹿死誰手,尚難預料。

    丁不一斜垂着寶劍,威嚴的目光逼視着五大金剛。霍水剛、霍火剛和霍土剛緊靠在霍金剛則身側,他們面色倉慌,顯然已被丁不一的神威懾住。

    霍木剛託着斷臂,咬住嘴唇,蹦跳着,他沒再叫喊,但那種難以形容的臧從他的表情和折騰中便可以想象。

    徐温玉和餘小二躍入坪中。

    餘小二跨前一步道:“十三府丁大人在此,還不跪下!”

    霍水剛、霍火剛腿肚子一顫,似要下跪,霍金剛哼聲道:“五大金剛除了莊主之外,決不會向任何人下跪。”

    徐温玉霍地劍出鞘“這五人都是十惡不赦的惡賊……”

    “讓我來收拾他們。”丁不一急忙接口,搶先揮劍出手。

    他想拿幾個活口讓汪鐵錚審訊,唯恐徐温玉復枕心切,又像虎腹道那樣來個斬盡殺絕,故此搶先出手。

    就在這時,長天劃過一道黑色的電芒。

    荒斤坪外的樹叢中,飛出來了一人。

    那人似大雁一般地飄出來,出來就是一掌。

    一掌拍在丁不一的劍身上,丁不一因事出猝然,情急之下,已將全部功力運到劍身上。

    一聲巨響,丁不一身形倒飛出數丈,胸內血氣翻騰。

    是誰的功力,能在丁不一之上?

    來人立在坪中,在霧氣中,臉色顯得詭詐、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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