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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武當山

    日正中天。

    武當山的三清官前,步履從容瀟灑的來了位白衣少年美書生。

    白衣美書生才到三清宮門前,四名背插長劍的黑衣道士擋了駕。

    其中一位年約四十左右的道士稽首為禮道:“請問施主何來?”

    白衣書生道:“遠道來!”

    中年道士道:“施主是來朝山進香的?”

    白衣書生道:“道長以為小生是來做什麼的?”

    中年道士道:“貧道怎知?”

    白衣書生道:“若非朝山進香,我跑來做什?”

    中年道士淡笑了笑道:“但是施主似乎不是來朝山進香的!”

    白衣書生道:“何以見得?”

    中年道士道:“貧道有著預感。”

    白衣書生道:“什麼預感,憑的是什麼?”

    中年道士道:“因為施主未帶香囊。”

    白衣書生霎霎眼睛道:“進香一定耍帶香囊麼?”

    中年道士道:“施主讀書人,應該比貧道明白這個道理。”

    白衣書生微微一笑道:“那麼,我如果是來找人的呢?”

    中年道士道:“施主這是真實來意?”

    白衣書生道:“道長還不相信?”

    中年道士道:“貧道相信了,請問施主找誰?”

    白衣書生道:“貴掌教!”

    中年道士目光突然深注,問道:“施主認識敝掌教?”

    白衣書生點頭道:“見過兩面。”

    中年道士道:“請問施主貴姓大名?”

    白衣書生道:“姓莫。”

    中年道士臉色一變,道:“施主是莫……”

    白衣書生陡然截口道:“速去通報。”

    中年道士頭一低,躬身道:“貧道遵命,施主請客殿待茶。”

    白衣書生道:“不用,我就在這裡等著見他,你快去通報吧!”

    中年道士躬身應“是”,轉身疾步入宮而去。

    ※※※※※※

    三清宮中疾步走出了武當掌教,一見白衣書生,立刻搶前一步,稽首施禮,恭敬地道:“武當清虛參見……”

    白衣書生適時一擺手,阻止住武當掌門對他的稱呼,道:“你知道我的來意麼?”

    武當掌門道:“貧道明白。”

    白衣書生道:“你怎麼說?”

    武當掌門微一沉吟,道:“請再寬限一月。”

    白衣書生神色一冷,道:“你想等待時機?”

    武當掌門道:“貧道不是這個意思!”

    白衣書生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武當掌門道:“貧道另有苦衷!”

    白衣書生道:“什麼苦衷?”

    武當掌門道:“到時施主自能明白!”

    白衣書生道:“現在還不便說?”

    武當掌門道:“懇請施主原諒。”

    白衣書生道:“如果我一定要你現在就說呢?”

    武當掌門道:“貧道寧冒萬死!”

    白衣書生道:“你以死威脅我?”

    武當掌門道:“貧道不敢!”

    白衣書生驀地一聲冷哼,道:“我希望你放明白點,我並不是不敢殺你,只是不想殺你。”語聲一頓,沉聲道:“殺你,等於殺一隻雞那麼的容易簡單,但願你別激怒我!”

    武當掌門身軀微微一顫,道:“貧道明白,貧道也決無這個意思,再說螻蟻尚且貪生,貧道又怎會激怒施主,若非……”

    白衣書生不耐煩地一擺手,道:“你明白就好,我也懶得管你的苦衷。”語聲一頓,雙目陡射冷芒地道:“現在我答應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月之後若如再不給我滿意的答覆,那時可就體怪我無情!”

    武當掌門躬身道:“多謝施主。”

    白衣書生話鋒忽地一轉,問道:“據報,三天前,曾有兩位青衣少年前來三清宮中,迄今未見離去,是麼?”

    武當掌門知道隱瞞不過,點點頭道:“是的,現在仍住宮中客室內。”

    白衣書生問道:“他兩個是做什麼的?”

    武當掌門道:“唸書相公。”

    白衣書生道:“來此做什麼?”

    武當掌門道:“朝山。”

    白衣書生道:“怎還不走?”

    武當掌門道:“一個病了。”

    白衣書生微一沉吟,道:“他兩個姓什麼?”

    武當掌門道:“一個姓餘,一個姓楊。”

    白衣書生突然一聲笑道:“據報他倆個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是麼?”

    武當掌門心中暗暗一震!道:“這個貧道就不知道了。”

    白衣書生目光有如利箭般地注視著武當掌門,語冷如冰地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麼?”

    武當掌門強作鎮定地搖頭道:“貧道實在不知。”

    白衣書生語聲倏轉溫和地道:“那個未病的姓什麼?”

    武當掌門道:“姓餘。”

    白衣書生道:“我想見見他,派人去叫他出來。”

    武當掌門遲疑地道:“這個……”

    白衣書生叱道:“怎麼樣?你怕什麼?”

    武當掌門心念電轉地道:“讀書人,酸裡酸氣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世事,貧道怕他言語傲慢,得罪施主。”

    白衣書生笑了笑,道:“這沒有關係,我不怪他就是,你放心去叫他出來吧。”

    武當掌門在這等情形下,知道不去叫那姓餘的書生出來一見是絕對不行,於是,只有一點頭道:“如此,貧道去叫他出來便是。”

    話落,便待轉身入內。

    白衣書生陡地沉聲喝道:“你站住。”

    武當掌門身軀一震,停步站住,問道:“施主還有什麼吩咐?”

    白衣書生冷冷地道:“這種事情,何須你自己去,隨便叫一個人去叫他出來就是了。”

    武當掌門無可奈何,只得轉朝一名中年道人,吩咐地道:“你去請那位姓餘的相公出來。”

    那中年道士在掌門人的眼色示意下,會意地一點頭,躬身道:“弟子領諭。”

    轉身舉步入宮而去。

    ※※※※※※

    一位俊美無倫的青衣書生,隨在那中年道士身後,瀟灑地自三清宮內走了出來。

    朝武當掌門拱手為禮地道:“道長有事要見小生?”

    武當掌門道:“是那位施主要見施主。”

    青衣書生目光瞥視了白衣書生一眼,故意一“哦”,道:“道長,你太沒有道理了!”

    武當掌門一怔,道:“施主這話怎麼說?”

    青衣書生道:“你太多事。”

    武當道長道:“是那位施主一定要見施主的。”

    青衣書生道:“可是小生和他並不相識,他……”

    白衣書生突然一笑,接口道:“閣下,好多人都是從不相識而成為朋友的呢!”

    青衣書生目光倏然望著白衣書生道:“閣下,你這話似乎有點道理。”語聲一頓,問道:“閣下要見小生何事?”

    白衣書生笑道:“想和閣下談談。”

    青衣書生眉頭忽地一皺,道:“你我素不相識,有什麼好談的?”

    白衣書生一笑道:“好談的可多著呢,比如山水、書畫、詩詞歌賦,都是我們讀書人閒談的好題材,對不?”

    青衣書生忽然笑了笑道:“閣下,你這個人看來倒是挺有意思的嘛!”

    白衣書生笑道:“我認為你閣下比我有意思!”

    青衣書生眨眨眼睛道:“你這話我不懂?”

    白衣書生輕聲一笑道:“你心裡應該明白!”

    青衣書生道:“你這話我更不懂了。”

    白衣書生道:“你何必故裝糊塗!”

    青衣書生道:“真是我裝糊塗了麼?”

    白衣書生冷冷地道:“閣下,裝糊塗也該造可而止!”

    青衣書生霎了霎眼睛,忽然朗聲哈哈一笑,道:“閣下,我明白了。”

    白衣書生道:“那麼我料的也沒有錯了?”

    青衣書生道:“你是怎麼料的?”

    白衣書生道:“你是在等我的,是不?”

    青衣書生一怔,滿臉奇異不解地道:“等你,為什麼要等你,我們從未見過,又不相識,我等你做什麼?”

    白衣書生眨眨眼睛,道:“這麼說,倒是我料錯了。”

    青衣書生道:“你本來就料錯了。”

    白衣書生問道:“那麼你明白了,是明白什麼了呢?”

    青衣書生道:“你以為呢?”

    白衣書生忽然一笑道:“閣下,你心智倒是很高明呢!”

    青衣書生道:“你心智也不差。”

    白衣書生哈哈一笑,道:“看來今天我倒碰上對手了。”

    青衣書生搖頭道:“你又料錯了。”

    白衣書生愕然道:“這有說法麼?”

    青衣書生道:“自然有。”

    白衣書生道:“怎麼說?”

    青衣書生笑了笑,道:“說法很簡單,我們不是對手,你明白麼?”

    白衣書生突然哈哈一笑道:“閣下,你何必那麼小家子氣。”

    青衣書生忽然一聲冷哼,道:“看來衣冠楚楚,倒也像個人樣子,說話怎地如此沒有禮貌,像個無賴!”

    白衣書生臉色一變,道:“閣下,你不敢承認麼?”

    青衣書生道:“你要我承認什麼?”

    白衣書生道:“你身懷武功,焉能瞞得過我去!”

    青衣書生道:“我不否認,我跟舍下護院教師學過幾天,但是,那也只是為的防身!”

    白衣書生冷笑道:“閣下,依我看你不止學過幾天呢?”

    青衣書生道:“你不信,我就莫可如何了。”

    白衣書生道:“我要試試你!”

    青衣書生道:“你會武功?”

    白衣書生道:“閣下,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你實在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

    青衣書生道:“我是在裝什麼了?”

    白衣書生冷笑道:“閣下,我得告訴你,希望你少管閒事,武當的閒事你管不了!”

    青衣書生突地朗聲大笑道:“閣下,我也要告訴你,你最好別太過分逼人,否則……”語聲一頓,接道:“有句俗話你可知道?”

    白衣書生道:“什麼俗話?”

    青衣書生語聲忽轉冷凝地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白衣書生目中寒電一閃,道:“你要我放過武當?”

    青衣書生冷哼一聲道:“武當的事情我管定了!”

    白衣書生道:“你自信管得了?”

    青衣書生道:“那就要試試了,不過我還不相信這天下武林中有我管不了的事情,反正我是管定了。”

    白衣書生大笑道:“閣下豪氣干雲,令人欽佩……”語聲微微一頓,目光突然深注,問道:“你可敢和我做三招之搏,然後再談其他?”

    青衣書生淡笑了笑,道:“你是想先試試我,然後再決定今日之事的結束與否,是不?”

    白衣書生心頭微微一震!道:“閣下,你才智實在令我佩服,很想交你這個朋友,不知你閣下願意不?”

    青衣書生突然朗聲大笑道:“閣下,對於朋友我沒有說不願意交的,不過,我得考慮考慮你的為人心地,是不是個可交之人?你明白這道理麼?”

    白衣書生道:“那倒需要相處一段時間了!”

    青衣書生冷笑了笑,話鋒忽地一特,道:“閣下,你如肯聽我勸告,放過武當立刻離去,我可以考慮考慮!”

    白衣書生道:“如果我不肯呢?”

    青衣書生冷冷地道:“那你就別想交我這個朋友,並且……”

    語聲倏然一頓而止,不再接說下去。

    白衣書生道:“並且怎樣?”

    青衣書生冷哼一聲,道:“到時你自能知道。”

    白衣書生陡地哈哈一聲大笑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了。”

    青衣書生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何必還要多問。”

    白衣書生道:“我只是想從你口中獲得證實.我的猜想!”

    青衣書生道:“你猜想得一點沒有錯。”

    白衣書生道:“如此,你是真要管武當時這場事非了!”

    青衣書生道:“不錯,管定了。”

    白衣書生一笑道:“你自信有把握管得了麼?”

    青衣書生道:“我不信管不了!”

    白衣書生忽然笑了笑,道:“閣下,我們打個賭如何?”

    青衣書生搖頭道:“我沒有興趣。”

    白衣書生道:“別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你曉得我要和你賭什麼?”

    青衣書生星目一轉,道:“你想賭什麼?”

    白衣書生大笑道:“閣下,你有興趣了麼?”

    青衣書生冷冷地道:“別廢話,說你想賭什麼吧!”

    白衣書生道:“賭武當派!”

    青衣書生一怔,道:“賭武當派?”

    白衣書生點點頭笑道:“怎麼樣?你敢賭不?”

    青衣書生霎霎眼睛,問道:“如何賭法?”

    白衣書生道:“由你我放手一搏!如何?”

    青衣書生笑道:“我勝,你就放過武當?”

    白衣書生道:“不錯,正是如此。”

    青衣書生有點懷疑地道:“你能做得了主?”

    白衣書生道:“不能做主,我怎敢和你做賭!”

    青衣書生目光電射,道:“你在‘萬乘門’中是什麼身份?”

    白衣書生忽然一搖頭,道:“閣下,你錯了。”

    青衣書生一怔!道:“怎麼錯了?”

    白衣書生道:“我不是‘萬乘門’中人!”

    青衣書生道:“那麼你是?……”

    白衣書生道:“我來自另一個地方!”

    青衣書生道:“什麼地方?”

    白衣書生話鋒忽地一轉,道:“閣下,話說得太遠了,我請問,你敗了,你打算怎樣?”

    青衣書生道:“從此我不再管你的事!”

    白衣書生搖頭一笑道:“這不合我理想。”

    青衣書生道:“你的意思怎樣?”

    白衣書生道:“我對你頗有好感,我想你答應我跟著我走!”

    青衣書生心頭一震!暗忖道:“難道他已經看出了我……”

    頭底暗忖,口裡卻已問道:“跟你去何處?”

    白衣書生道:“到我住的地方。”

    青衣書生星目一轉,道:“你住在什麼地方?”

    白衣書生道:“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

    青衣書生道:“你想要我成為你手下的一員?”

    白衣書生搖頭道:“不是,那太委曲你這樣時人材,我將視你如兄弟手足!”

    青衣書生道:“閣下,我不答應。”

    白衣書生一笑道:“你怕落敗?”

    青衣書生雙眉倏挑,道:“誰說的?”

    白衣書生道:“那你為何不敢答應?”

    青衣書生不由語塞,啞口無詞以答。

    白衣書生笑了笑,接著又道:“閣下,你應該是位豪氣凌雲的人物,不應該是個畏畏怯怯之輩!”

    青衣書生心念電轉,陡地毅然一點頭,道:“閣下,你休要激我,我答應你了!”

    武當掌門突然接道:“餘少俠,不可!”

    白衣書生陡地大笑道:“道長,你這話說慢了,大丈夫言出如山!”語鋒一頓又起,轉對青衣書生道:“閣下,你果然不愧是位人物,令我好生欽佩!”

    青衣書生冷哼一聲,道:“少廢話,你劃道吧,如何動手?”

    白衣書生微微一笑道:“彼此無怨無仇,我想我們在拳掌上一較高下,並且點到為止,如何?”

    青衣書生笑道:“你是在為自己留退路麼?”

    白衣書生哈哈一笑,道:“閣下,你要這麼說,我不想反駁,分出勝負後你就明白了!”語聲一頓,接道:“閣下,請進招吧!”

    青衣書生也不做客套一聲:“有僭!”

    身形倏然電飄欺進,揮掌直朝白衣書生攻出,白衣書生不由讚道:“好掌法!”

    身影雲飄,避攻出掌還擊。

    這二人一動上手似是功力悉敵,剎那之間,二人已互搏了十多招,卻只是個平手局面。

    青衣書生心中不禁暗驚,這白衣書生的武功身手,實非等閒。

    然而,白衣書生心中則是更為驚詫不已,因為青衣書生的武功實在高出了他的意外意外。

    突然,一聲長嘯劃空傳來,一條白影有若天馬行空般地電射而至。

    落地現身,竟是那侯天翔。

    侯天翔目光一掃鬥場,立時朗喝道:“住手!”

    場中二人雖在激搏,耳目可全都靈敏得很!

    侯天翔一現身,兩人心中全都升起了不同的味道。

    青衣書生是喜,白衣書生則是驚!

    隨著侯天翔的喝聲,二人同時虛攻一招,各自飄身後退。

    侯天翔跨前一步,和青衣書生站了個並肩,目注白衣書生道:“閣下……”

    白衣書生倏然截口道:“侯天翔,你少管閒事!”

    侯天翔一怔!注目問道:“閣下認得在下?”

    白衣書生哈哈一笑道:“侯天翔名動江湖,你這一身打扮,相貌,江湖中早已傳說得非常明白。”

    侯天翔恍然一哦,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問道:“閣下尊姓大名?”

    白衣書生道:“姓莫。”

    侯天翔道:“不能告訴大名麼?”

    白衣書生道:“日後你自會知道。”

    侯天翔笑了笑道:“莫兄師承何人?”

    白衣書生道:“未便奉告。”

    侯天翔劍眉一皺道:“莫兄既然不肯見告,那麼,你請吧!”

    白衣書生冷然一笑,道:“莫某到時自然會走!”語聲一頓,轉向青衣書生道:“閣下,我們的賭約怎麼說?”

    青衣書生道:“隨你!”

    白衣書生大笑道:“閣下實在令我欽佩。”

    侯天翔目視青衣書生問道:“什麼賭約?”

    青衣書生笑了笑,便把賭約對侯天翔說一遍。

    侯天翔聽得眉頭一皺,道:“你上了他的當了。”

    青衣書生一怔!道:“何以見得?”

    侯天翔道:“他答應你放過武當,但是別人呢?”

    青衣書生霎霎眼睛道:“你是說他……”

    侯天翔點頭道:“他可以另派他人前來武當,武當依然難逃他的掌握之下!”

    白衣書生突然大笑道:“侯天翔,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

    侯天翔突然沉聲道:“閣下,你這種花槍瞞不過在下的!”

    白衣書生大笑道:“侯天翔,你要一定認為我是在玩花槍,不相信我,我也就無可奈何了!”語聲一頓,倏地轉向青衣書生道:“閣下,看來你我的這場賭約只好就此……”

    青衣書生星目霎了霎,望著侯天翔道:“侯兄,依兄弟看,不管他怎樣,還是由兄弟和他動手一搏如何?”

    侯天翔微微搖頭道:“不必,你還是省些力氣算了。”

    話鋒忽地一轉,目注白衣書生問道:“閣下,你真是姓莫麼?”

    白衣書生心中微微一震!道:“你認為我該姓什麼?”

    侯天翔冷聲一笑道:“閣下,我認為你應該姓‘公孫’才對!”

    白衣書生忽然哈哈大笑道:“侯天翔,你也太自作聰的過甚了。”

    侯天翔劍眉微軒,旋忽笑了笑,冷冷地道:“閣下,是麼?”

    白衣書生冷哼了一聲,道:“侯天翔,是與不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現在我還另有事情要辦,無空和你閒話,再見!”

    抱拳一拱,轉身舉步。

    侯天翔倏揚輕喝聲:“閣下,請暫留步!”

    白衣書生腳步一停,但是,並未轉過身軀,冷冷地道:“你還有什麼見教?”

    侯天翔道:“閣下,我想看你的廬山真面目。”

    白衣書生身軀微微一震!道:“你以為我易了容,化了裝?”

    侯天翔道:“閣下,我看的出來,你並未易容,也未化裝,但是……”

    白衣書生接口道:“如此,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閣下,這你瞞不過我的一雙眼睛,你臉上戴了一張極其精巧的人皮面具。”

    白衣書生身軀再次微微一震!旋忽哈哈一聲大笑道:“侯天翔,你真會異想天開!”

    侯天翔一聲冷笑道:“閣下,別那麼小家子氣,讓人笑話你。”

    白衣書生淡然一哂,道:“真是我很小家子氣麼?”

    侯天翔冷冷地道:“你要自認為還是須眉男子漢,便轉過身來,揭下你臉上的人皮面具,讓我瞻仰一下你的真面目。”

    白衣書生一聲冷笑,道:“侯天翔,你別想拿這種話來激我,那沒有用,再說……”話聲一頓,忽地搖了搖頭,道:“算了,我不願多說了,隨你怎麼想吧!”

    聲落,突然長身電射,飛掠前去!

    侯天翔本想騰身追截,但是,他心念電轉之間,卻忍住未追,任由那白衣書生飛掠下山走了。

    突然,三清官內飛出一條紫色人影,夾著一聲嬌喊,道:“翔哥哥,你怎麼也趕來了!”

    聲落人已經掠在青衣書生身旁,並肩站立,是一位美秀絕倫的紫衣書生。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真妹,你和鳳妹兩人來此,你想我能放心麼!”

    原來這紫衣書生,竟是那“紫電公主”梁婉真所喬裝。那麼那位青衣書生是誰?從侯天翔的那句“鳳妹”中,已是不言可知,他定然是那葛玉鳳姑娘了。

    “你想我能放心麼。”

    這句話,充滿著關懷與深情,聽得兩位姑娘芳心裡全都十分甜蜜蜜的,美目中含著無限深情,同朝侯天翔嬌媚地嫣然一笑。

    但,一笑之後,梁婉真小嘴兒倏地一噘,道:“翔哥哥,你好沒道理。”

    侯天翔微微一怔!道:“我怎麼沒有道理了?”

    梁婉真道:“你實在不該放過那個姓莫的惡賊的!”

    侯天翔恍然一“哦”地笑了笑,道:“真妹,你的意思是說應該留下他!”

    梁婉真道:“難道不該!”

    侯天翔點點頭道:“該是該,不過……”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現在還沒有到時候!”

    梁婉真霎了霎美目,她檀口方張話還未出,旁邊的葛玉鳳姑娘已經搶先開了口,目注侯天翔問道:“翔哥,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麼?”

    侯天翔笑笑道:“我也只是猜,不過,事情未經完全證實之前,我還不敢十分斷定!”接著又道:“你猜猜他可能是誰?”

    葛玉鳳眨眨美目,輕搖螓首道:“我看不可能是,他年紀那麼青,怎會是……”

    侯天翔笑笑道:“我也只是那麼猜想,也許他並不是……”

    微頓,接道:“很可能就是那位神秘莫測的‘萬乘門主’。”

    葛玉鳳想了想道:“翔哥,你既做如是猜想,那必定是有著什麼道理根據的了!”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道理根據十分簡單,也就是他那一身高絕驚人的功力!”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除此之外,我還想到了另一個人。”

    葛玉鳳道:“另一個什麼人?”

    侯天翔倏然注目問道:“鳳妹,你還記得黃山天都峰頭上的那個‘送信使者’麼?”

    葛玉鳳神色一愕,美目倏然大睜地道:“你說他就是那個‘送信使者’?”

    侯天翔點點頭道:“也許就是那‘送信使者’口中所說的主上……”

    葛玉鳳道:“那個號稱什麼‘三聖七絕書生’?”

    侯天翔道:“應該是他不會有錯。”

    葛玉鳳霎了霎美目道:“如此,他該就是那個老魔的傳人,決不會得是那‘萬乘門主’了!”

    “不!”侯天翔搖頭道:“我猜想這可能是三而一,根本就是……”話鋒忽地一頓,道:“算了,我們現在別談這些了,真相如何?反正到了赴約‘日觀峰’之日,總會明白一切的!”

    這話不錯,到時自能明白一切真相,此刻光憑臆測空談無益,豈會有所結果。

    於是,葛玉鳳便就點了點頭螓首,未再多問。

    然而,這番談話,卻聽愣了旁邊的梁婉真姑娘,她如滿頭霧水地一雙美目大睜,臉上盡是迷惑不解之色。

    什麼“送信使者”,什麼“三聖七絕書生”……她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忍不住望著侯天翔問道:“翔哥哥,你和鳳姊談的都是什麼人,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全都沒有聽說過他們……”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真妹要問,請你鳳姊姊告訴你好了。”

    這時武當掌門清虛遣長始才得機上前,恭敬地朝侯天翔躬身稽首行禮,道:“貧道清虛拜見公子,並謝援手解圍之德。”

    侯天翔連忙拱手一揖還禮道:“不敢當,掌門人快請不要如此多禮,此圍還未解得呢!”

    突然,一聲震天哈哈大笑陡起,道:“這圍雖然還未解得,可也差不多了!”

    話落一條龐大的人影,電射劃空投落當場,是一位白髮如霜,面色紅如嬰兒,身材高大的老人。

    清虛道長一見白髮老人,臉色不由勃然一變!暗忖道:“這老怪物不是早就……”

    他這裡暗忖未已,那邊那白髮老人已朝侯天翔躬下了身,道:“老奴拜見少主。”

    侯天翔連忙伸手相扶,道:“段老,你這不是折煞我麼,以後請千萬不要這樣了。”

    白髮老人恭敬地道:“少主,這是禮,俗語說得好,‘禮不可廢’,老奴怎可放肆!”

    原來這位白髮如霜的高大老人,竟是那昔年威震江湖,性情怪僻,名邪實俠的“一劍斷魂”段偉雄。

    侯天翔與段偉雄相處多年,已深知此老的性情,十分固執得緊,於是也就不再多言的微微一笑,改過話題,道:“請問兩位老人家福安!”

    段偉雄肅容恭敬地答道:“兩位老人家康泰如昔,少主請放心釋念。”

    侯天翔點了點頭又道:“段老下山,可是奉兩位老人家差遣,對我有所諭示?”

    段偉雄躬身答道:“老奴奉兩位老人家諭命,特來隨侍少主效力,聽候差遣,協助少主完成除魔衛道大任!”

    侯天翔心中不由異常激動地道:“兩位老人家對我的關愛實在……”

    段偉雄含笑接道:“兩位老人家固然對少主關愛逾恆,但,也是為天下武林蒼生的安危正氣命脈設想……”聲調一落又起,肅容接道:“據兩位老人家臆料判斷,少主未來那‘日觀峰’之約的勝敗,關係至巨,將是天下武林正邪兩道的大分野!”

    侯天翔心中悚然一懍!道:“我和對方所訂‘日觀峰’之約,兩位老人家已經知道了?”

    段偉雄點點頭道:“中秋之夜,少主赴約黃山,兩位老人家放心不下,曾隱身峰頂絕巔以防老魔不守信約暗中弄鬼,是以少主黃山赴約的一切情形,老人家均都極為清楚,對少主那臨機應變的措施,也極表嘉許!”

    葛玉鳳姑娘問道:“段老,‘日觀峰’之約,兩位老人家也會前往不?”

    段偉雄搖頭道:“聽兩位老人家的口氣,大概是不會前往的了。”

    侯天翔問道:“兩位老人家是怎麼說的?”

    段偉雄微一沉吟,道:“兩位老人家說,未來的‘日觀峰’之約,雖然關係天下武林安危命脈至巨,但是,既有少林‘降龍、伏虎、伏魔’十二羅漢,南海‘玉石仙府’、‘不醉谷’、‘凝翠谷’、‘金翅大鵬’西門延吉、‘丐幫’弟子等各方高手相輔助,就是那老魔親出,也已不足為懼!”語聲略頓了頓,接道:“不過,仍須特別小心注意對方的那些鬼域伎倆,陰謀詭計,嚴加防範令其陰謀詭計無所施展,就絲毫無慮了!”

    侯天翔心念忽地一動,道:“段老,照此說來,‘日觀峰’頭上,倒得要先派人前往暗中監視,以防彼輩在峰頂設伏弄鬼了!”

    段偉雄點頭道:“事先派人在峰頂暗中監視,乃屬防患未然之最佳上策!”語聲一頓又起,道:“不過,這派往監視的人選,卻必須慎重,不但要武功身手高絕,而且要心細機警過人才成!”

    侯天翔霎霎星目道:“段老之意是這監視之人,只能在暗中監視,縱然發現對方在佈設詭謀,也不可以露面麼?”

    段偉雄道:“老奴之意正是如此。”語聲一頓即起,道:“倘然發現彼輩在峰頂設伏弄鬼時,這監視之人只可隱身睹中留心注意彼輩弄的什麼鬼,待至彼輩離去之後,方可出而將其所設埋伏悄悄毀去,令彼輩白費心血,否則,在打草驚蛇之下,彼輩可能會變生意外的更另出什麼詭謀花樣!”

    侯天翔點點頭道:“段老說的甚是……”

    語聲倏然頓止,接著仰首凝望著天空的雲絮,沉思不語。

    顯然,他是在考慮人選,應該派什麼人前往擔任這項任務才恰當!

    段偉雄,葛玉鳳和梁婉真兩位姑娘,武當掌門清虛道長人見狀,都靜靜地望著侯天翔,誰也不敢開口說話,免得打擾了他的思緒。

    因為他們心中都很明白,這項監視的任務,看似簡單而輕鬆,事實上責任卻是非常重大!

    是以,三清宮前的空氣,一時之間,立刻陷入一片凝結了似的沉寂中。

    半晌之後,侯天翔這才輕吁了口氣,目視葛玉鳳和梁婉真兩位姑娘緩緩說道:“這人選實在不易,兩位賢妹可否……”

    不待他話完,葛玉鳳已經懂得他心思的霎霎美目,含笑接道:“翔哥之意可是要妾身和真妹去擔任這項監視任務麼?”

    侯天翔頷首道:“鳳妹請多擔待,我想來想去,覺得只有兩位賢妹才能勝任。”

    葛玉鳳嫣然微笑地道:“翔哥既然認為如此,妾身和真妹自是遵命。”

    侯天翔拱手朝兩位姑娘一揖道:“如此,就有勞兩位賢妹了。”

    葛玉鳳和梁婉真連忙襝衽一福還禮,葛玉鳳肅容說道:“事關天下武林安危命脈,妾身等理當效勞,也是義不容辭,翔哥這樣客氣,豈不令旁身慚愧麼!”

    梁婉真突然問道:“翔哥,可是現在就要去麼?”

    侯天翔微一沉吟,轉向段偉雄問道:“段老以為怎樣?”

    段偉雄想了想道:“現在就去未免太早了些,最好在約期半月之前去較為恰當!”

    侯天翔點了點頭,旋即轉向武當掌門清虛道長:“道長對今後有何打算?”

    清虛道長眉鋒微皺,忽地嘆了口氣,道:“貧道實在不知應該……”

    侯天翔道:“道長難道一點打算也沒有麼?”

    清虛道長沉吟了半晌,復又輕聲一嘆,道:“貧道願聽少俠安排差遣。”

    侯天翔想了想,忽然嘴唇一陣翕動,竟以傳音對清虛道長做了一番安排,然後注目問道:“道長意下如何?”

    清虛道長躬身稽首道:“貧道謹遵施主之命。”

    侯天翔含奘地點了點頭,抱拳一拱,道:“在下即此告辭。”

    清虛道長忙道:“少俠何必如此匆匆,貧道至誠恭請少俠入宮待茶,稍息再行。”

    侯天翔擺手道:“不必了,這杯茶還是留待改日再為叨擾吧。”

    話落,拱手一揖,轉身邁步瀟灑的往山下飄然走去。

    葛玉鳳梁婉真兩位姑娘和“一劍斷魂”段偉雄,也朝清虛道長拱了拱手,隨在俠天翔身後而行。

    ※※※※※※

    泰山。

    位於山東省泰安縣之東,為我國五嶽中之“東嶽”。

    山高千仞,削壁懸崖,絕谷深壑,形勢險峻,叢莽荒林,峰巒起伏,山脈連綿,橫亙千里。

    時當正月之末。

    接連幾天來,從各方通往“泰山”的路上,突然熱鬧了起來,湧到了一批又一批黑白兩道的江湖好漢,武林豪雄。

    泰山上發生了什麼大事?出現了什麼武林瑰寶了麼?

    不然,為何竟惹得這麼多的武林豪雄齊奔向這地方來?……

    ※※※※※※

    這裡是泰山腳下的一座小鎮。

    這幾天來,由於天下四海八荒,黑白兩道武林豪雄的彙集,這座小鎮上所有的客店廟宇,都已經擠滿了人,好多好多後來的,都無法找到一席住宿之處。

    但是,事情偏就有那麼怪的,儘管有很多人找不到住處,而鎮上那家最大的客店,直到現在為止,竟仍然空著沒有一個客人。

    這是怎麼回事?……

    有許多人去了這家客店,但是,他們都只跑到店門口,沒等店家說明原因,便即默然轉身離去,誰也沒有踏進這家客店的門內一步。

    是什麼原因?……

    連店家也都有點莫明其妙,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掌櫃的曾仔細留心注意過那些個來到店門口想要住店的英雄好漢,除了神情微微一呆,目光一望門旁的牆壁之後,連問也不問一聲的立即掉頭而去。

    這是為了什麼?……

    雖然,整間店,早在五天前就已經被人包下了,而且還預付了五十兩金子的訂金,但是,掌櫃心裡可仍然忍不住感覺十分奇怪。

    因為據他所知,江湖人物大都是不好說話,蠻不講理的,而……

    這現象,實在很出人意外,連問也不問一聲就掉頭而去,也令人感覺怪異而反常,迷惑不解!

    終於,掌櫃的發現了這原因。

    原來在店門旁的牆壁上,不知是誰貼了張紙。

    不!那應該算是一張畫。

    只是那張畫,畫得很古怪,掌櫃的看了好久,可是,看來看去,他就是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對門是一家雜貨鋪,雜貨鋪門旁靠牆處,坐著一胖一瘦,顯然是從外地來的兩個老叫化。

    要不,如果是本地的,掌櫃的從未見過。

    這一胖一瘦的兩個老叫化的形象樣子坐在一起,令人看來十分好笑,也有點奇突之感。

    胖的胖得臃臃腫腫,瘦的卻是瘦得皮包骨頭,而且滿臉的病容。

    他們坐在雜貨鋪旁已經三天了。

    要飯化子,很少見不向人伸手討要的。

    但是,這兩個老叫化就有這麼怪,他們從未向人伸過手,開過口。

    三天來,他們就一直坐在那裡,始終沒有離開過,連吃飯也未離開過一步,都是由兩個小叫化送來的。

    那就難怪了,原來是有小叫化孝敬,他們自然樂得偷偷懶享享福了。

    兩個小叫化實在孝順得緊,每餐送來的,除了菜飯外還有酒,而那些菜,更都是上好的佳餚美味。

    明眼人一望即知,那些菜都是從當地鎮上第一家大酒樓買來的,決不是討要來的殘菜剩羹。

    酒,更是十斤裝,整壇的上好“竹葉青”。

    胖老叫化的酒量大得駭人聽聞,竟是一頓一罈。

    但是,那個瘦老叫化卻是滴酒不沾。

    這真是奇怪事兒,兩個老叫化除了吃飯喝酒之外,便坐在那裡打盹,閉著眼睛不言不語。

    這兩個老叫化的身份,不消說得,他們自然就是那當今丐門輩份稱最的丐幫長龍——“病、酒”二丐了。

    ※※※※※※

    是二月初一的黃昏時分,當西天被那將落的夕陽,塗抹上一片紅霞的時候,小鎮上又湧到了一大批武林豪雄。

    這批武林豪雄,為數之眾,竟多達三十餘人,而且有和尚有道士,有大漢,有小姑娘,也有老有少。

    老的已經七老八十,少的卻是十多二十不到。

    不過,最明顯的就是這批人不論男女老少,身上全都帶著兵刃,一個個雙眼神舉充足灼灼如電,令人一看即知,皆是功力修為精深的武林高手。

    為首之人,乃是位儒生打扮,胯下一騎銀鞍銀蹬,渾身雪白龍駒的白衣書生。

    這白衣書生臉上蒙著一方輕紗,遮住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不過,儘管他是輕紗蒙面,無人得窺他的廬山真面目,

    但,從他身後的那些僧道俗老少男女中,武林中人已都知他是誰了。

    原來這為首的白衣書生,他正是侯天翔。

    跟在他身後的眾人,則是少林“降龍”、“伏虎”、“伏魔”十二“羅漢”、範瑤珍姑娘、婢女蘭兒和小碧小翠、“金翅大鵬”西門延吉、“駝老”羅三震、“一劍斷魂”段偉雄、“九指神君”成毅恆、武當雙道、“五行谷”五弟兄、“神風鐵騎旅”首領葛飛鵬等人。

    侯天翔等一行三十餘騎,還遠在十多丈外,坐在雜貨鋪門外的“病、酒”二丐,突然睜開了眼睛,自地上一躍而起,並肩肅立。

    侯天翔率領著眾人一到,“病,酒”二丐立刻同時躬身恭敬地道:“恭迎公子玉駕。”

    侯天翔連忙欠身拱手,道:“兩位長老辛苦了,快請少禮!”

    話聲中,人已經飄身下了馬背,隨在他身後的眾人也都各自紛紛下馬,“駝老”羅三震搶步上前,接過了侯天翔子裡的馬韁繩。

    侯天翔星目朝客店中瞥視了一眼,舉步走向客店。

    掌櫃的自櫃檯裡面快步走了出來,攔著門,拱手哈腰陪笑地道:“公子爺是住店的……”

    侯天翔微一頷首道:“五天前,有人包下了貴店,是麼?”

    掌櫃的點頭道:“是的,那位大爺曾說……”

    侯天翔微微一笑,伸手一攤掌心道:“憑這東西住店是不?”

    掌櫃的入目侯天翔掌心裡的東西,連忙側身拱手肅容,陪笑道:“公子爺請往裡請。”

    ※※※※※※

    初更剛過。

    客店門外來了一位身著紫衫和一位藍衫的少年。

    他們,正是奉命在“日觀峰”頂上擔任監視任務的“紫屯公主”梁婉真和葛玉鳳姑娘。

    兩位姑娘和侯天翔見了面,侯天翔方向兩位姑娘道過辛勞,“紫電公主”梁婉真不待侯天翔發問,即已搶先說道:“翔哥,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呢!”

    侯天翔心中微微一震,道:“彼輩果真在峰頂上弄鬼設伏了麼了”

    葛玉鳳姑娘螓首微微一點,道:“彼輩心腸惡毒絕倫,竟在峰頂三面地方埋伏了數百斤強烈炸藥,用意企圖至為明顯,分明是想乘機一舉殺盡天下武林群雄!”

    侯天翔臉色一變,目注兩位姑娘問道:“兩位賢妹對此如何處置的?”

    梁婉真嬌聲一笑道:“小妹和鳳姊姊把它們全都挖了出來,拿到峰後丟進山溝裡去了。”

    侯天翔目光一凝,道:“峰後山溝裡有水麼?”

    梁婉真點頭笑道:“山溝裡的水很深很深呢!”

    侯天翔這才放心地輕吁了口氣,含笑道:“這可真難為兩位賢妹了!”

    葛玉鳳微微一笑,美目倏然深注,道:“翔哥,你猜猜看,這在峰頂埋伏炸藥的可能是些什麼人?”

    侯天翔星目一轉,道:“鳳妹突做此問必有出人意外之因,難道不是‘萬乘門’屬下……”

    葛玉鳳霎霎美目道:“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

    侯天翔愕然一怔!道:“這話怎麼說?他們是……”

    梁婉真接口道:“是四個光頭老和尚。”

    這話著實出人意外非常,侯天翔神情不由一呆!道:“鳳妹可曾看出是哪裡的和尚沒有?”

    葛玉鳳螓首輕點,道:“是峨嵋伏虎四尊者。”

    這又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侯天翔臉上不由掠過一絲惑異之色,旋忽目光一凝,注目問道:“鳳妹,你沒有看錯吧?”

    葛玉鳳肅色搖首道:“妾身看得十分清楚,敢說絕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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