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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毒霧迷香英雄遭劫難

    少時,公孫子陽已然鬢角沁汗,喘氣吁吁……

    似這種聚勁耗功,渴盡本身真力,就是大羅神仙,鐵骨筋之人,也將精疲力竭,而且未佔絲毫便宜,白白地浪費一頓力氣,這運謀院院主,懊惱氣憤之下,只急得牛喘汗淋。

    此刻仲玉佇立-旁,面浮微笑,默然注視著他的未婚妻室,和騎虎難下的公孫子陽,心裡暗贊慎芳的內力充沛,輕功過人,同時,也暗笑公孫子陽,氣極敗壞,枉費心機。

    陡然,公孫子陽搬掌後退數步,滿臉怒色,氣呼呼地望著如同白雲行空的慎芳。

    這時,慎芳已飄然落地,玉立仲玉身旁,鼻中冷冷一聲,說道:“老渾物,原來你只有這點能為,……職當院主豈不慚愧!”

    這簡直比挖走了公孫子陽的心還厲害,當著許多下屬面能侮辱他,焉能受和最?只見他老臉鐵青,籠罩一層殺氣,雙目漲得血紅,喝道:“好賤婢,今日如不把你碎屍萬段,我公孫子陽從此江湖除名。”

    說著,和執黑色三角旗,用力一指,掉頭朝那群肩掛小葫蘆的漢子和其他一部分高手,沉聲道:“火旗今諭,你等速將兩個小男女,伏屍就地,不得有誤……”

    隨之,叱喝連聲,人群潮湧,只見黑鴉鴉一片,若是星飛磷躍,團團亂轉,衣袂飄飄,劍虹吞吐,掌風颯颯,已把仲玉和慎芳,緊緊圍在核心。

    而仲玉和慎芳,武功何等精湛,豈畏懼這群只為草芥的高手,待見人群圍湧,刀芒劍暉錯映,當即冷哼聲中,身起驚雲,同時,仲玉已把從未使用過的‘絕命旗’,執在手中,慎芳也手拿香羅扇,身形宛似兩隻輕盈矯捷的蝴蝶,在劍幕中刀影裡,穿插飄忽,真是靈妙已極。

    這時,仲玉也已施展出八千一手無形絕招,但見一團紫影飛舞,其間閃爍出萬道豪光,炫人眼花繚亂,而且呼呼勁風之中,佈滿透骨刺膚的冰森之氣,勁風愈大冰氣全愈濃,尤其,旗杆上面那個風鈴,發出“嗚、嗚、嗚”地怪響,真是懾心震膽的死亡之聲。

    這群“血雨寒屯”的亡命之徒,他們的武學,雖已窺登堂奧,但怎經得起那稀世寶旗所發出的驚人威力?一個首先便被那團紫影豪光,炫迷了眼睛,認不出自己方位,幾乎不辨敵我,復一經冰涼刺骨的勁風,呼呼拂體,隨打幾個寒襟,頓感筋骨痠麻四肢無力,再加上懾心震膽的鈴聲折動,這群如狼似虎的高手,幾乎全都變成了搖遙欲倒的病夫。

    因之,刀光消失,劍幕低沉,原來如星飛磷躍的人群,已成了瀕臨死亡的傷殘。

    此刻,慎芳可抓著殺人的機會,見眾人搖搖欲倒,情知為絕命旗所傷,於是把心一狠,手搖香羅扇,亂揮亂掃,頓時慘叫震天,血肉橫飛,真是一場慘況空前的浩劫。

    剎時,近百名高手所組成的激烈群毆,在仲玉的絕命旗和慎芳的香羅扇下,已死亡了大半,只見屍體遍地,血溼芳草,此刻的人命,確是連螻蟻都不及。

    站在一旁的公孫子陽,眼見己方近百名高手,不到三招二式就如此結果,若再延片刻,真有傷盡死絕的可能。

    然而,他又能如何?只急得心似火燒,暗恨不已。

    仲玉殺性正濃,何曾防著公孫子陽,以運謀院院主的身份,還作偷襲之事,方聞一聲大喝,已見一團雲影,迎面飛至。

    急切裡滑步側身,讓過黑影正鋒,旋即手揮旗杆,向那黑影磕去,接聞“波”地一聲,那個小葫蘆被擊成粉碎。

    隨之,半空揚起一團紅色粉霧,因風飄散化開……

    這即是江湖聞名的“薔薇迷粉”與桃花源的“桃花香霧”,同稱二絕,這粉霧飄散空中,可歷久不失,而且傳播出一種醉人異香,使人嗅到鼻中,致麻醉其神經,失去知覺。

    仲玉見頭頂紅霧繚繞,方感奇怪,公孫子陽又一連投出五六個小葫蘆,已向仲玉襲到。

    當然,仲玉不知厲害,隨手旗杆速揮,五六個小葫蘆破裂,頓時紅霧漫空,宛如絳紗徐降,同時,一種芬芳異香,直住鼻裡鑽。

    仲玉驚然嗅到這種香味,尚無感覺,仍在摧毀那些面向死亡的高手。

    慎芳在殺人百忙中,偶爾嗅到一股異香,頓覺清心芬芳,於是,手不停地在追魂追命,瑤鼻中不斷吸嗅著醉人的異香。

    這時,發動群毆的高手已所剩無幾,僅只十數個功力深厚的高手,尚作最後頑抗,而地上所躺著的,一部分是香羅扇下的結果,一部分是絕命旗杆下的亡魂,再一部分則是受冰寒透骨,或風鈴懾心震膽而昏死過去了。

    然而,仲玉和慎芳,慢慢感到意氣悶燥,頭暈目炫,因之手底下,也大打折扣,有點力不從心了。

    陡然,山腳下幾聲呼嘯傳來,隨著聲音的抑揚,巳由遠而近,未幾,數條黃色人影自林中飛疾而出,若似虎奔免躍,轉瞬間,已停立公孫子陽身側。

    原來是個身穿黃袍的老人,其中四人是身著圍花黃袍,而他們肩上插著不相同的兵刃,兩目炯炯射光,面露驚蚜,來回掃視地下屍體。

    少頃,公孫子陽說道:“四位主事來得正,這兩個小男女,帶來一場空前浩劫,她功高莫測,但現在已中‘薔薇迷粉’,少時便可成擒……”

    突地,慎芳嬌喘幾聲道:“玉哥,這香味有毒,我的頭好暈呵!恐怕……要昏倒了?”

    說著,已然嬌慵無力,香羅扇輕拍之間,也失去了制敵之用,隨之,像喝醉似的,盡在蹌踉不穩,然而她心裡卻十分明白,情知如果自己忽然倒地,必然有死無生。

    因之,她仍強運真氣,護守心神,提集真力揮扇進招,可是,這已是強摯之末的現象了。

    仲玉也感到了天昏地暗,眼前一片迷濛,可是,由於他的內力較慎芳深,尚能控制心神,運功自如,是以手中的絕命旗,仍可發山部分威力,而在作最後的搏鬥。

    然而,他在這危急一發的情況下,心裡卻惦記著慎芳,姣蓉和六洞主,皆因,如果自己萬一不成,她們也必將拋屍此地,思此湧起了悲觀的意念。

    到底他對慎芳道,還是情氣義重,聞聽慎芳嬌呼,已知她將昏倒,於是,強運真氣,絕命旗猛力一揮,直向附近身旁的四位高手掃去。

    她雖然已至力不從心之境,但強勁一揮,卻也大具威力,只見呼呼狂風過去,那四個高手,全被卷飛數丈,倒地不起。

    隨之,身形猛騰,點足疾躍,向慎芳眼前撲去。

    但撲到中途,又聞慎芳嬌聲道:“玉哥,我……支持不住了……”

    語音一落,嬌軀一軟,便已萎靡倒地。

    此刻,圍攻她的幾個高手,豈肯放過機會,叱喝聲中,刀劍並舉,紛向慎芳遞倒,而在仲玉騰身中,強啟鳳目,一見慎芳正遇危急,當即大喝一聲,腳下用力一彈,身形平空而起,隨之,絕命旗連揮,排出一股奇勁,已把襲擊慎芳的幾個高手卷飛兩丈開外。

    而他自己固用力過猛,真氣凝而後散,霍感一陣天轉地旋,沉身落地,疾走幾步,一連幾個蹌踉,也已倒在慎芳身畔。

    公孫子陽見仲玉慎芳雙雙昏迷,心下喜不自牲,道:“這兩個小家償還,我們暫且不要傷他,留作人質,好要挾雲霄,用‘靈通寶玉’來交換。”

    說著,緩步向仲玉身畔走去。

    但未走出兩步,倏見三條黑影成品字形,夾著破風之聲,反面射來,急切間,身形一側,才堪堪逃過,接著,聞聽一聲嬌叱:“老東西,留心你的腦袋……”

    語音甫落,隨之鶯喝燕吼噪起,自右邊一排柳樹間,躍出六個紅衣女子,和一個白衣少女,宛如一群蝴蝶,直向這邊飛撲而來。

    這便是六洞主和言姣蓉,她們結束了糾纏許久的惡鬥,本想在原地喘喘氣,倏聞仲玉暴喝之聲,放眼一望,才見慎芳已倒臥地上,而仲玉也接著昏倒在地,一陣緊張,又見公孫子陽緩步向他二人走去,落霞洞洞主程妙香,傖促間才打出三支魚齒釘阻住。

    公孫子陽稱心得意之時,沒想到竟還有人插手,讓過三支魚齒釘,又聞嬌叱連聲.緊接著射來一群女子,頓使他餘悸復生,看這群女子燕子般的身法,已顯露其輕功,有超人的造詣。

    尤其,領先的白衣少女,茯身法不但快若光射,而且姿態十分美妙,真如嫦娥下碧落。

    當然他已知,這群女子定是‘洞天別院’的,由之,以眼前情況來說,就很難應付了,僅這兩個少年男女,已使數十名高手,拋屍濺血,鬧得天翻地覆,慘霧悲雲,這一下又來六七個,其後果將難堪設想了。

    而這群少女不論對己方,進行如何摧殘,倒是很單純,並不嚴重,估時其武功,絕沒有昏迷倒地的兩個少年男女,可慮的是她們這一來,勢必救走昏迷的兩個,若然,非但留不到作為要挾的的人質,‘靈通寶玉’難獲,而且他們必定捲土重來,以其出神人化的思,和殺人如屠狗的作為,施予‘血雨寒屯’,豈不為之冰消瓦解?因之,公孫子陽盱衡當前情勢,心下一陣電轉,決計先下手為強,毀除一個少一份顧慮,於是,當眾姑娘尚未撲到,手忙搖三角旗,側首低聲喝道:“先去幾個謀參,擋住那幾個丫頭,不要讓她們闖進,其餘諸人朝昏迷的小男女快射飛蝗箭。”

    當然,現在公孫子陽的身側,除了尤明懷和四部主事之外,尚有十數個謀參探監,他們一聽掌院如何吩咐,當即爭先恐後,各行動作。

    首先尤明懷四主事,飛步騰身,手仗兵刃,直向眾姑娘迎去。

    另外,十數個謀參和探監,各自散開,單手連揚,立由其袖口,射出數十道長不過三寸,形如銳角的飛蝗箭,織成一重天羅地網,疾朝仲玉和慎芳射去。

    眾姑娘到底藝出高人,不但輕功絕頂,武功非凡,而且內力充沛,五覺靈敏,是以,剛才公孫子陽的令渝,她們全已聞到,芳心好不急煞。

    由之,腳下加力,騰身猛撲,得見尤明懷和四部主事領先迎來,嬌叱聲中,程妙香、紫羅蘭、甘玉嬋、宮紫鵑、沈秋雁已岔分接住,迅即劍吐冰光,掌翻瑞電,展開另一場狠命拚鬥。

    那邊言姣蓉,馬婉吟二人,身飛如電,疾向仲玉身畔射去。

    這時,滿天飛蝗箭,夾著嘶嘶銳風,已如雨點似的,向仲玉二人身上落下,直是又密又疾。

    言姣蓉和馬婉吟,為著一份隱藏在心底的愛戀,得不到仲玉適切的啟愛,單思之餘無限憾恨,如今身臨絕境,一陣慘痛乍湧,又見飛蝗箭,似雨射到,情急之下,嬌軀猛起,式化“雨乳燕投林”,同時,疾舞長劍。織成兩個巨大的光幕,向仲玉身畔撲到。

    當飛蝗紛落之時,言姣蓉和馬婉吟,也恰恰趕到,一陣劍起風聲,光吐銳力,把那些餵過烈毒的飛蝗箭,悉數聲落埃塵。

    然而,公孫子陽焉能讓這兩個小丫頭佔到一點便宜,既見飛蝗箭沒達到目的,頓即連聲急喝:“趕快再放,務必把這兩個丫頭也一併腐屍箭下……”

    眾高手唯手揚,不停放射,頓見箭若群蝗飛撲,藍光澄澄,蔚成一幅巨大藍幕,由於覆罩而上,把言姣蓉和馬婉吟籠罩在當中。

    這兩個姑娘人雖小,可是情感和生理,已形早熟,此刻她們為了自己喜愛的人,不顧安危,挺而走險,一半是見義勇為,一半則是愛的驅使,因之雖處於危急瞬發的當兒,巧能神態自若,鎮定異常,舞劍擋。

    只見她倆凜然玉立仲玉和慎芳身邊,各自舞著長劍,格蕩著如同密雨似的飛蝗箭,劍化銀虹,構成光幕,一紅一白衣袂飄落,映著萬道光芒,煞是好看,然而她們正拚著全身精力,在和死亡爭鬥呢。

    而且箭尖有劇毒,中上一支就得當場昏迷,三日之內,若無解毒聖藥必致渾身腫漲而死,試想,如此延下去,劍底下焉無破綻,萬一不濟,豈不落個萬箭穿身!但是,她倆並無絕路的想法,純潔的心靈中,只是一片緋色的希望,雖然已是力不從心,香汗淋淋,可是仍緊咬銀牙,提足真力,把一柄劍舞得風雨不透。

    這時,五個洞主和尤明懷五人,已鬥得難解難分,只見層層光幕之中,人影飄下,衣袂起舞,暴喝疊起,嬌叱連聲,端的激烈緊張,可是五洞主已開始浮力挫,一個汗浸羅裳,輕喘微微。

    想那尤明懷和四位主事,均為名噪川黔的綠林豪傑,其劍術內力,自是個中翹楚,因而身列‘血雨寒屯’要職,論其武學固不可與仲玉慎芳相比,但與她們六洞主稱衡,卻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而其內力方面,或許較她們高出半籌。

    無如,此刻的五洞主,迭經連番殺伐,消去精力不少,再遇這場功力翻敵的惡鬥,當然要稍落下風,因之,劍化招式,已不如先前凌厲。原巧如雲雀般的身形,也已漸漸滯慢,好像昏了頭的小雞似的。

    尤明懷四部主事,一見這幾個丫頭,劍拙身鈍,顯然已至強弩之末,於是,一陣呼嘯手上加力,刀走詭異,劍起陰毒,招若狂風,式比暴雨,猛地無儔地疾攻。

    如此一來,五個洞主,更是大受威脅,竟至破綻疊出險象環生,與馬婉吟言嬌蓉,同時瀕臨千鈞一髮的絕境。

    片刻過後,馬婉吟言嬌蓉,已漸感不支,手中長劍異常沉重,揮舞起來,更是萬分困難,而飛蝗箭仍如暴雨似的射來,事實上也不能容許她們不作精疲力竭死而已的苦撐。

    這種慘烈而緊張的情形,已粉碎了她們生存的希望,眼簾的一切,都變成了代表死亡的顏色,芳心悽然好不悲苦,然而她們的長劍,仍在不斷的揮舞,暗裡卻哀哀嗟嘆……今天必定是活不成了……我死倒不要緊……可是他怎麼能死呢?父仇母恨未雪,就這樣五聲無息的結束?……要是能以我的死,換回他的生,我會心甘情願的……可是,我們都得要死了……天呵!江湖兒女就這樣的下場麼……

    忽地,公孫子陽一聲長笑,發話道:“小丫頭,趕快棄械投降,老夫絕不傷害你們,只要雲霄以‘靈通寶玉’來贖讓你們安然生還!否則,即將喪生在萬箭之下,難道就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接著,一個沙啞的聲音,繼道:“兩個小姑娘,你們正值年華如錦,嬌花閃瓣的時候,為什麼不貪戀人生樂趣!豈不空負青春?如願棄械投降,也可以在我們連環峰,找個不錯丈夫,何等逍遙快樂……”

    言姣蓉馬婉吟,聞聽此言,頓時氣得咬牙暗懼,想到結局,回味末適才的穢言,傷心處兩淚沐沐交流,接著,兩人便嚶嚶哭泣起來到底她倆還是孩子氣,少不了眼淚滋潤她們的生命,於是一邊哭一邊舞動長舞,汗水與淚水交溶,哭聲與勁風共鳴,更使這險象,增加悲的成份。

    “既不願活,還哭什麼呢!”又是那沙啞的聲音。

    馬婉吟聞言,心中一恨,高聲叱道:“姑娘高興哭,誰要你管,可惡的毛賊……”

    她這一開腔,略微分神,手下一慢,左肩已中了箭,頓感一陣刺痛,心中難免驚慌,手下更亂,接著劍影一閃,胸部也中了一箭,頓時,“喲”了一聲,踉蹌幾步,忙提精神拚命舞劍不停,哭聲更大了……

    但她“喲”地一聲,把言姣蓉嚇得一驚,因之揮劍略慢,左胸已釘上一支飛蝗箭,剎時血流如注,胸前已染紅一大片,直痛得珠淚紛落……

    這一下,既痛又驚慌,手中更不濟事,當然破綻百出,是以左肩,右胸下筋中了一箭。

    就在這短時間內,倆人身上已中了五六支,折騰了這麼久,她們能有多少精力,加以身負重傷,豈能再支持得住?漸漸地,身形搖幌,不停踉蹌,幾平就要倒下……

    公孫子陽看得真切,深恐她倆真正喪命,心致牽連額外糾紛,適才因在氣憤之下,才令放飛蝗箭,以消洩心頭之恨,如今,眼看她倆人已身中不少,忙令停止放箭,打定如意算盤,憑這四條性命,定可要挾雲霄,獻出‘靈通寶玉’。

    而言姣蓉馬婉吟,神智已漸漸不清,但仍知道她們應該怎麼辦,此刻,雖已停射飛蝗箭,她倆人卻不覺得,於是,無力地揮著長劍,舞了幾下,實在無能為力。

    只見言姣蓉伏在慎芳身上,馬婉吟以身軀,緊護著仲玉,喃喃囈道:“芳姐姐,我已知你和玉哥哥的關係,……為了他,所以我擋護你……不讓暗器傷著……”

    “少院主呵……這是我馬婉吟,對你的真情……如果能活命,只記著我就是了……”

    這時,公孫子陽見她兩人,已雙雙倒地,冷笑一聲,身形猛起,撲到仲玉身畔,俯身想先抓起馬婉吟,準備交人挾回山去。

    但他的手剛觸到馬婉吟的衣衫,陡地一絲黑影夾著銳風,自斜裡射到。

    急切間,公孫子陽身軀微側,打橫飄過數步,才躲過斷腕之險,而那絲黑影,卻撞在一塊小石碑上,“當”地一聲,火花石屑飛,墜落在地,原來是江湖上,令人見而丟膽的暗器‘鐵桃化。’公孫子陽瞥見,大吃一驚,暗道:“糟了,這女魔親自前來,事就難辦了……。”

    隨之一聲嬌叱:“老賊,休得無禮!”

    聲落人到,仲玉身側,已停立一位身穿綠色羅裳,背插寶劍,青紗覆面的女子,身材巧小玲瓏,玉立盈盈生姿,雖看不見其容貌,從其姿態可想見,必也是個嬌美如花的女子。

    公孫子陽啟眼打量一回,心下驚訝而又奇怪,驚訝的是這女魔果然武功高絕,不但腕力奇大而且輕功尤其驚人,但他奇怪的是雲霄女魔的年齡,也是四十餘歲的人了,卻為何尚穿著華麗的服裝!敢情這老頭,從來沒見過雲霄本人,只聞其響噹噹的大名,今見雲霄的成名暗器,竟以為是她本人現身。

    其實這並不是威名四播的雲霄,而是孤零悽苦,柔腸寸斷的鄢繡紋。

    她自被仲玉氣走之後,既不敢回桃花源,見乃師面陳一切,惟恐雲霄聞之傷心,而使其母子更生隔閡,又不願與仲玉見面,生受冷嘲熱諷,增加無謂煩憂。

    這種女子就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儘管自身承受,不可久耐的冷寞,種種艱難困苦,只壓在心底,不作相反的軌外行為,與得不償失的報復。

    凌晨,在前瞻亭外,驚鴻一瞥似的現身後,費了不少的精力,才進入連環峰下,正當公孫子陽將她打量一回,嘿嘿一聲冷笑,抱拳為禮,說道:“不知院主芳駕蓓臨,老朽有失遠迎,尚請原諒。”

    繡紋冷哼一聲,說道:“你是何人,為何陰計殘害本院嬌姝?”

    公孫子陽乾咳一聲,欠身道:“老朽複姓公孫,賤號子陽,現掌本屯運謀院,至於這場糾紛,原是令郎和眾千金,混入本屯禁區,仰仗院主懿威,企圖胡作非為,才致這般結局。”

    這老傢伙對雲霄想是非常畏懼,竟將繡紋認作本人,倨態阿諛,製造謊言,顛倒是非,言外之音,似求其罪減三分。

    繡紋見他那副奉承的樣子錯認自己是乃師,心中暗暗好笑,但臻首環側,秀目微啟,見仲玉和一個白衣少女,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以及馬婉吟和另外一個少女,渾身血跡昏死在地,一片悽慘景象入目,芳心一痛,珠淚紛紛。

    尤其,見五個洞主,被五個老者逼得步步後退,陰象環生,苦於自己只有單身一人,救得這邊顧不了那邊,心中好不焦急。

    於是,暗地裡打算,還是先救這邊再作道理,當即沉聲道:“既然如此,那麼,公孫掌院尚意欲何為?”

    公孫子陽面色一整,接道:“貴院無端凌伐本屯,而且傷亡本屯高手近百名之多,在江湖道義上殊屬非是,貴院雖也有傷亡,但僅三四人而已,如照一命還一命來算,貴院恐怕承受不了這場血債……”

    繡紋見這老頭滔滔不絕,好象一言難盡,心中好不急煞,當即插道:“你們要怎麼樣?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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