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慧心急前去東海,看了一眼院外天色說:“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我想和紫妹妹先趕回‘風神幫’總壇,和郭總堂主商議商議,立即動身前去東海!”
說此一頓,又轉首望著小虎,另有用意的問:“了淨在大東鎮劫人的事,你認為其中真的沒有詭謀機詐?”
小虎見皇甫慧如此問,反而有些歹勢,說:“哇操!我想是實情!”
皇甫慧頷首‘嗯’了一聲,繼續問:“那麼你何時決定前去崆峒?”
小虎毫不遲疑的說:“如果途中查到‘蝙蝠門’的行蹤,也許要延誤一些時日,如果‘蝙蝠門’賊黨潛伏不出,便先去崆峒找‘玉虛’!”
皇甫慧聽罷,立即會意的說:“凡事一應小心就是,現在有瓊妹妹隨你前去,我和紫妹妹也放心了,不過,凡遇疑難,務必通知當地分舵,火速與總壇連絡!”
小虎和蕭瓊華,同時頷首應是。
皇甫慧見一切交代完畢,即和上官紫起身告辭。
小虎和蕭瓊華,依然送至院門外,直至皇甫慧和上官紫分別進入小轎,在八個侍女的簇擁下走向店外,兩人才轉回上房。
一俟店夥撤走殘餚送來香茶後,蕭瓊華才望著小虎,關切的問:“你確信蘭小姬有說服‘玉虛上人’,解散各地分堂,遺散網羅高手的希望嗎?”
小虎略微遲疑說:“哇操!她回至崆峒後,先申明大義,縱論情勢,再以小弟和皇甫慧姐姐等人的劍技相比擬,迫使‘玉虛’收斂雄心,放棄稱霸武林的企圖……”
蕭瓊華一聽,立即擔心的問:“蘭小姬約定什麼時候前去?”
小虎說:“昨夜她說今天動身,哇操!不知現在是否已離開了仙居城?”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不由焦急的說:“這就不好了,她應該和我們暗中連絡,同時前去呀……”
小虎立即不解的問:“哇操!是安怎(為什麼)?”
蕭瓊華正色說:“玉虛上人,野心勃勃,苦心經營,豈是蘭小姬三言兩語所能勸得動的?”
“到處網羅獨步武林的黑道高手,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果,這必須在她回山的數個時辰或一日之內!”
“你我立即投帖拜山,在經過一場激烈搏鬥後,使‘玉虛’深覺蘭小姬說的對,趁他突然被打敗,內心氣餒之際再加說服,方能收效……”
小虎一聽,深覺有理,不由興奮的說:“姐姐說的對,哇操!小弟這就派店夥前去……”
蕭瓊華立即阻止說:“不必了,我們也應該動身了,稍時經過店前一問,便可知曉了!”
於是,通知店夥備馬,結完店賬,逕自走出店來。
兩人由店夥手中接過‘血火龍’和小青,踏鐙上馬,在店夥們的親切歡送聲中,策馬走向東門。
進入東門大街不遠,即是蘭小姬落宿的豪華大客棧,趨前相問之下,蘭小姬和嚴七,午前早已走了。
小虎和蕭瓊華,只得由北門出仙居,向西北放馬馳去,他們希望能追上蘭小姬,如果追不上,也決定儘快趕往崆峒山。
兩人本是青梅竹馬的表姐弟,又是父母早就說好的一對未婚小夫妻,這次在死裡逃生後,異地相逢,自然更親切親蜜。
一路之上,並騎疾馳,早趕路程晚落宿,小虎的衣食起居,均由關懷倍至的表姐蕭瓊華照顧。
由於沿途打聽不到蘭小姬和嚴七的行蹤,只得委託‘風神幫’各地分舵代為注意,同時,也兼而利用丐幫的弟子。
為了證實‘金剛降魔寶籙’是否確已落入‘拚命三郎’之手,小虎和蕭瓊華決定星夜兼程趕往梵淨山。
因為,小虎不相信師父丁尚賢會將那等重要的秘笈,任意放在可以被人搜去的地方,這也是他決心再去一次梵淨山的原因。
由浙西前去梵淨山,老龍潭並非必經之地,但為了知道‘拚命三郎’是否確已偷到了上半篇‘金剛降魔寶籙’,必須去一趟玄真觀,這關係著前去崆峒派總壇找‘玉虛上人’的事至鉅。
也極有可能,‘拚命三郎’投機,或‘玉虛’特用的心機,仍將‘拚命三郎’留藏在玄真觀內,而令人出其不意。
即使‘拚命三郎’不在玄真觀,也可在‘松雲’的口裡,得到一些那天他們前去梵淨山,為何會和‘飛刀三雁’同時前去的真意,最後,是誰燒的房屋。
在有時星夜兼程的情形下,這天傍晚,兩人已飛馬通過了大景鎮,為了更前趕到老龍潭,兩人僅在一座小村上吃了頓簡單的晚餐,江湖人就是這樣,吃的很罄菜。
老龍潭街道寬大,人口眾多,市面上十分繁華,不亞於縣城之下。
到達老龍潭時,早已定更了,街上僅有幾家酒樓茶館內尚有人聲,商店大都關門熄燈,唯獨有一家燈火輝煌。
小虎抬頭望去,只見市招上書‘亨達賭坊’四字,不由心中一動。
‘亨達賭坊’,是否巧合?
‘雙刀黑玫瑰’所說的賭坊在蘇州,這老龍潭竟有這一字號,是否與‘蝙蝠門’有關,決心前往一試。
於是,小虎將用意告訴了表姐蕭瓊華。
萬事莫若報毀家滅親仇切,蕭瓊華欣然同意。
不過,她還是補充了一句:“你有沒有把握?”
小虎微微一笑,道:“哇操!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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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天生有一股子牛勁兒,只要鑽研一樣東西,他可以廢寢忘食的去探討,練習。
這幾天,只要一有空,就從馬鞍裡取出一個瓷碗,取出口袋裡各式各樣的骰子,猛擲勤練。
晚上,躲在被窩裡也不停的擲骰子。
所謂‘有志者,事竟成’,他這種不眠不休的精神,終於使他對骰子性能有了徹底瞭解,且得心應手。
如果‘千門遊俠’在跟前,也會讚歎他天份之高,短短半月光景,竟有如此的成就。
人剛學會了本事,總會想辦法找地方露一手,這是人類的天性,小虎當然也不例外。
此刻一見有‘亨達賭場’,更何況他還存疑著與‘蝙蝠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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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達賭坊’的確是‘蝙蝠門’在外的連絡站,也是斂財擴充‘蝙蝠門’的企業。
小虎與蕭瓊華在附近下了馬,拴在欄杆上,便雙雙走入。
男的玉樹臨風,女的麗質天生,門口站門的趕忙將他們讓了進去。
小虎略一打量四周,眨了眨眼,忖道:“哇操!這賭場可真大哦!”
大約有二十來桌,推牌九、押寶、擲骰子、押單雙、麻將,還有洋玩意兒比十三張,應有盡有。
小虎信步四處看看,然後在一張桌子前停了下來,莊家正在出方子,他們賭的是小牌九,一翻兩瞪眼。
除了莊家,只有五個人在賭,出門、天門、末門的三個人,看樣子都是外地來的生意人,站在後邊兩個打游擊押活門的人,好像是當地富家子弟。
賭注很大,沒多久,末門的那個生意人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走了,一臉矬相,看樣子是輸得脫底啦!
莊家回頭看了看小虎與蕭瓊華,笑的暖味,道:“賢伉儷請坐……”
蕭瓊華臉一紅,沒有說話。
小虎則大馬金刀的就在末門坐了下來,古代婦女講求三從,那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蕭瓊華是小虎的未婚妻,自然對小虎依順體貼,她只站在小虎背後,沒有坐。
莊家洗牌、砌牌、出方子,手法乾淨俐落,右手握著骰子,催促眾人下注道:“下下下,下多少,賠多少,不下不賠,算你倒楣……”
小虎只下了十兩銀子,可是他那雙利如刀鋒的眼睛,卻緊緊盯著莊家的兩隻手,和他面前的賭注。
莊家見小虎出手不大,意興蘭珊輕視的瞥了小虎一眼,大聲喊道:“離手!”
兩顆骰子一陣旋轉,一個五,一個四,一共九點,莊家喊道:“九在首,癟十里頭走!”
幾副牌下來,小虎不但看清楚了莊家的手法,同時,也斷定用的是灌水銀骰子。
莊家又出方子了,扯著驢嗓子喊道:“下下下,不下就沒有機會了……”
小虎早就將那三十二張牌瞄得一清二楚了,見莊家推出的第一副牌,是虎頭配人牌一一人龍九。
第二副是地牌配雜七一一地牌九,第三付牌是板凳配小五一一板凳九,第四付牌是至尊對。
如果莊家骰子擲的是六點或十點,出門拿人龍九,天門拿地牌九,末門小虎拿板凳九,莊家拿至尊對,通吃。
小虎早已看出莊家打的如意算牌,淡淡一笑,故意裝著不知。
出門和天門的兩位生意人,大概是因為被莊家連續吃了幾把,輸火了,把身上所有一股腦兒押下了。
那兩個站在後面打游擊的,也意思意思的押來幾十兩。
莊家見兩家下注,小虎還沒有下,問道:“少年!你下不下啊?”
小虎微微一笑,道:“哇操!出門和天門下得夠多了,這把如果通賠,所剩也不多,我下注你拿什麼賠呢?”
莊家哈哈一笑,道:“少年,你可能是剛到老龍潭,不知‘亨達賭坊’的規矩,客人下注,賭坊從不拒絕,下多少都可以!”
“哇操!真的?”
“這你可以去打聽打聽,‘亨達’在老龍潭是塊金字招牌!”
他才說完,蕭瓊華已從背後遞過來一疊銀票,小虎數也沒有數,就全都押上了。
莊家樂了,骰子擲出來了,果然不出小虎所料,是個十點,就聽莊家扯著男高音喊道:“十過,拿牌!”
說話聲中,四個人同時伸手去拿牌。
出門和天門的兩個生意人,一邊看牌,一副暗爽在心的呆相,心付:這下總算來了一把好牌,撈回一點。
小虎將兩張牌撂在一起,放在面前,看都沒看它一眼,狀極悠閒,好像輸贏是蕭瓊華的錢,跟他不相干。
莊家輕輕瞥了他們一眼,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容,誰知他只笑出來一半,突然渾身一顫,手上的牌差點掉了下來,眉心、鼻尖,業已滲出冷汗,輕輕一嘆道:“統賠……”
原來小虎伸手拿牌的時候,右手小指快如閃電,輕輕一勾,將莊家的一張小至尊一一丁三,給勾了過來。
同時,中指一彈,把自己的一張小板凳換給了莊家。
如此一來,小虎是丁三配雜五一一無名八,莊家就變成老猴兒坐板凳一一癟十到家了。
由於剛才跨下了海口,就無所謂順吃順賠了。
莊家在臉色蒼白,雙手微微顫抖下,賠完出門和天門,看了看小虎面前一疊銀票,問道:“多少?”
小虎自己也不知道,錢是蕭瓊華遞過來的,數下沒數就押上了,聽到莊家發問,這才回頭望望蕭瓊華。
只聽得銀鈴似的聲音,道:“不多,一百八十五萬兩!”
天爺!
一百八十五萬兩還說不多,若換出現銀,準能壓死好幾個人。
莊家的臉色更歹看啦!知道今天遇到了高人。
出門的牌已經亮出來了,人龍九沒有錯,天門的牌也亮出來了,地牌九也沒有錯,錯就出在這第三付,在眾目睽睽之下,竟能使自己一無所覺,被人調換了一張牌的,當然只有小虎了。
自己固然是吃不完,兜著走,很可能這家賭坊就砸在這一副牌上。
一百八十五萬兩,在‘亨達賭坊’來說,平時所賺的,何止這個數目的十倍,但都繳上去了,這個月雖然還未到繳納期限,但能否湊出這個數,就卡難啦!
莊家正在作難,一個紫膛臉老人出來了,輕輕拍著莊家肩膊,道:“手氣不好是吧?沒關係,讓我來!”
莊家必恭必敬的說道:“是!”
莊家狠狠瞪了小虎一眼,快步離去。
那兩個生意人似乎看出苗頭不對,拍拍屁股到別桌去賭了,另兩個打游擊押活門的,大概小有斬獲,面帶笑容的走了。
不久,一個帶老花眼鏡,蓄著八字鬍的瘦削老人,大概是帳房先生,送來一疊銀票,交給紫膛臉老人。
紫膛臉老人則轉交給小虎道:“這是閣下贏的賭注,你點一點!”
小虎順手交給蕭瓊華,自己沒動。
紫膛臉老人含笑在小虎對面坐了下來,先是嘴皮蠕動了一會,始輕輕笑道:“閣下還想賭?”
小虎淡淡笑道:“不了,人要知足,我準備拿這筆錢好好的玩一陣子哪!”
說完,向蕭瓊華使了個眼色,便雙雙離開了‘亨達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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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為什麼會不戰而退,他真的是滿足了嗎?
只為了贏一筆錢嗎?答案是‘不!’那他為什麼要匆匆離去呢?
原因是紫膛臉用‘密室傳音’告訴他蘭姑娘遇險,速往馳援之語。
顯然,這紫膛臉老人是‘風神幫’的人。
於是,小虎才未繼續,便急速離去。
二人也不宿店,飛馬疾馳而過!
出鎮約數里之遙,即見西南一座植滿了樹木的斜坡上,隱約有殿脊簷影。
小虎就在馬上,舉手一指,說:“表姐,哇操!那裡可能就是玄真觀了!”
蕭瓊華看了一眼說:“鎮東沒有廟宇,那邊可能是了!”
小虎立即說:“哇操!我們就將馬放在林裡吧!”
說罷,一撥馬頭,當先向西南斜坡上的樹林前馳去。
兩人進入林內,檢一株特殊高大的針松下,飛身下馬,將韁繩系在鞍頭上,任由兩馬在附近活動。
於是,兩人展開輕功,逕向斜坡上的那片殿宇馳去。
馳至近前一看,卻是玄真觀的後觀。
只見觀牆高大,紅牆綠瓦,後門朱漆深紅,已經有些剝落。
小虎先向蕭瓊華打個手勢,未見如何作勢,飛身已縱落牆上。
蕭瓊華唯恐觀內有暗樁潛伏或猝然出擊,擔心個郎安危,是以,也緊跟小虎身後,凌空飛上觀牆。
兩人遊目一看,觀後幾排長房內,黑暗無光,僅第三進大殿後的橫閣長窗上,尚有微弱燈光。
小虎指了指橫閣,當先向前馳去,身法輕靈,有如柳絮,毫無一絲聲息。
蕭瓊華的輕功較小虎尤高一籌,身法尤為曼妙輕靈。
兩人到達橫閣上,立即聽到一個人憂鬱的說:“二師叔,這件事弟子勸您和師父,還是慎重考慮後再說罷!”
小虎一聽,便聽出是‘松雲’的聲音,於是,本能的將蕭瓊華拉至近前,將朱唇湊至她的耳畔,悄聲說:“哇操!說話的就是松雲!”
蕭瓊華自長這麼大,和小虎如此講話還是第一遭,但情勢所迫,又不便拒絕,只覺得小虎弟弟吐出來的熱氣,直撲香腮,忍不住芳心狂跳,玉頰發燒,奇癢撩人。
但是,當她發覺小虎神情自若,毫無異狀時,又覺得自己不沉著,有些大驚小怪了。
是以,只得強自鎮定的點了點頭。
小虎又湊近她的耳畔,悄聲問:“哇操!但不知被稱為二師叔的那人系啥米郎?”
話聲甫落,卻聽另一人說:“當然,這是十分冒險的事,不過讓‘了因’接任掌門,實在可氣!”
小虎聽得心中一驚,松雲的二師叔和‘了塵’正在陰謀反叛他們已生有偏心的師父‘玉虛上人’。
同時,他恍然想起,他記得蘭小姬要求他協助她一件事,莫非早已洞燭‘了塵’等人的反叛陰謀了不成?
心念間,又聽松雲憂心的說:“論武功,人人都宰羊,師父和二三兩位師叔都不如四叔高……”話末說完,已聽那人忿聲說:“那是你師祖偏心,我‘了淨’如果和‘了因’同時學劍,絕不低於他就是……”
小虎聽得心中一驚,原來在閣內和‘松雲’講話的人,竟是在大東鎮挾持蘭小姬的‘了淨’老道:計算一下日期,‘了淨’只比他早一日離開仙居,看來‘了淨’恐怕也是白天剛剛才趕到此地。
心念間,又聽‘松雲’憂鬱的說:“這件事請二師叔不要再提了,真正一旦鬧開來,莫說師祖和四師叔武功超人一等,就是蘭小姬就不易對付!”
又聽“了淨”哼了一聲,輕蔑的說:“那妮子已經情有所鍾,早晚是雷小虎那小子的懷中之物……”
小虎聽得心頭一震,滿面通紅,一臉矬相,只握拳頭。
看看蕭瓊華,嬌靨凝霜,毫無笑容,正輕嘟著櫻唇,故意看向別處。
打量間,已聽‘松雲’吃驚的說:“師叔,雷小虎那小子,已經是當前武林中的頂尖人物,如果再要他和蘭小姬搞在一起,那不啻如虎添翼……”
松雲的話未說完,‘了淨’已沉一聲,冷冷一笑說:“那有那麼便宜的事,我早已派人密報給你師祖了,管教那姓蘭的丫頭,吃不了兜著走……”
小虎聽得暗吃一驚,心知要糟,如照‘了塵’的說法,蘭小姬顯然有什麼把柄落在‘了淨’的手裡。
心念間,已聽‘松雲’不以為然的說:“師祖最疼愛蘭小姬,師叔的密報師祖不見得相信!”
又聽‘了淨’冷冷一笑,說:“他不相信也得相信,胡虎親在暗處看見她把你師祖傳給她的玄奧劍法,趁與厲山兄弟交手之際,傳給了那小子……”
小虎一聽,又驚又怒,不由的脫口說:“哇操!這簡直是黑白講!”
一旁的蕭瓊華神色一驚,再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就在小虎脫口說話的同時,閣內的燈光‘噗’的一聲吹熄了。
蕭瓊華心中一動,一拉小虎,飛身倒縱,也就在蕭瓊華和小虎飛身倒縱的同時,一陣窗紙輕響,無數藍光絲影,逕由橫閣內,穿窗射出!
同時,閣內響起‘了淨’的厲聲問:“何方鼠輩,膽敢夜擾佛門靜地?”
說話之間,兩道寬大灰影,經由前面閣簷下飛身繞過來。
飛身退縱至一排橫長房面上的小虎和蕭瓊華定睛一看,只見奔在“松雲”前頭的老道,紫膛臉,黑髮須,一身灰衣。
設非他頭上橫插著一根金簪,背後的劍柄是金絲穗,還真不知他就是須發灰白的‘松雲’的二師叔‘了淨’。
跟在‘了淨’身後的‘松雲’,一見是小虎,嚇得脫口一聲驚啊,同時剎住了身勢,不由震驚的脫口低呼!
“雷……雷……雷小虎!”
‘了淨’一聽說是雷小虎,也不由大吃一驚,他雖沒見過小虎本人,但他卻聽胡虎說過小虎雙掌力斃厲山兄弟的事。
厲山兄弟,俱是‘玉虛’親傳的人,武功要較他‘了淨’更具火候,這時一聽是小虎,驚得也不由輕啊一聲,急忙利住了身勢。
小虎冷冷一笑說:“不錯,在下正是雷小虎,哇操!‘松雲’道長,一別數月,一向可好?”
立在‘了淨’身後的‘松雲’,深知小虎的厲害,趕緊上前一步,稽首宣了一個佛號,說道:“託施主之福,這向還好……”
小虎未待‘松雲’話完,立即冷冷的問:“哇操!這位道髻上插著金簪的道長,想必是‘了淨’道長了?”
‘了淨’自知不是小虎的對手,但當著師侄‘松雲’的面,也不能顯得太怯弱,這時見問只得冷冷一笑說:“不錯,正是貧道!”
說話之間,發現立在小虎身側的蕭瓊華,嬌靨凝霜,黛眉輕鎖,顯然心情不爽,想必是方才聽到蘭小姬與小虎的事。
心念電轉,繼續冷冷一笑說:“雷少堡主苦苦追趕貧道,可是為了蘭小姬姑娘?”
小虎就怕‘了淨’談蘭小姬的事,而這惡道偏偏以此相問,既然明白了惡道的用心,索性冷冷一笑,說:“不錯,哇操!正是為了蘭姑娘的事前來找你!”
說此一頓,轉手一指蕭瓊華,繼續說:“哇操!這位是蕭瓊華姑娘,人稱‘倩女羅剎’,她和蘭姑娘是世誼姐妹,聽說蘭姑娘遭你挾持,特來找你要人!”
‘了淨’一聽‘倩女羅剎’,早已面色大變,這位女羅剎出手之快,下手之狠,寶劍過處,人頭已飛的事實,他早已聽各地崆峒派的弟子報告過。
這時聽小虎說‘倩女羅剎’是來找他要人,不由驚得急聲說:“蘭姑娘為人機智,劍術超人,貧道怎能挾持得住她,我們在大東鎮確曾碰面,但以後她就去仙居城找嚴七去了!”
小虎本無意和‘了淨’多扯,這時見他神情驚慌,只得沉聲說:“哇操!憑你那點本事,諒你也挾持不了蘭小姬,現在本人有幾句話要問‘松雲’觀主,還望你不要在旁廢話!”
立在一旁的‘松雲’,趕緊稽首說:“施主有話請問,只要貧道能夠說的,無不相告!”
小虎立即沉聲問:“哇操!拚命三郎現在何處?”
‘松雲’趕緊回答說:“早已不在觀內!”
小虎立即怒聲問:“哇操!我問你他現在何處?”
‘松雲’故作愁眉苦臉的搖搖頭,說:“他在何處,貧道卡實莫宰羊!”
蕭瓊華一見,立即怒聲說:“這老道分明是故裝糊塗,不給他一些顏色,他定然不會說出來的!”
說話之間,翻腕就待拔劍!
‘松雲’一見,立即焦急的說:“並非貧道不說,實在是……”
一旁的‘了淨’突然插言沉聲說:“拚命三郎現在本派總壇,你們有本事就去要人,何必再此浪費時間?”
小虎冷冷一笑說:“哇操!莫說你們小小的崆峒山,就是刀山油鍋閻羅殿,在下又有何懼?”
“在下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向‘松雲’要拚命三郎,他殺了先師丁大俠,又奪走了‘金剛降魔寶籙’殺人放火燒屋的惡賊,任何人庇護他與他同罪……”
話未說完,‘松雲’已插言說:“據他說,他沒有找到‘金剛降魔寶籙’,所以才一氣之下放火燒了陳女俠的房屋……”
小虎冷冷一笑說:“哇操!他辛辛苦苦等了多年的秘笈,你以為他會白白的奉獻給你的師祖嗎?”
‘松雲’聽得一楞,不由看了一眼似有所悟的‘了淨’。
小虎繼續說:“哇操!煩請兩位,即日設法轉告貴派掌門人,要他留下‘拚命三郎’那賊,否則在下前去貴派總壇要人時,屆時如交不出那賊,可不要怨在下不念什麼佛門靜地,鬧他個天翻地覆!”
‘松雲’恨不得小虎馬上離去,是以趕緊稽首說:“貧道定將少堡主的話,轉達給本門祖知道!”
小虎微一頷首,傲然稱‘好’,即和蕭瓊華轉身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