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心中竊喜,吼聲更響,雙手一託、一振,兩隻穴道受制的獒犬越過樑光身子“砰!”
一聲趴在地上,攔住了梁光的去路!
梁光心慌意亂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獒犬撲擊不中,落地之後怎會發出聲響呢?
他慌忙朝左側奔去。
哪知又是一聲怒吼,“砰!”一聲,梁光身子又被一隻獒犬擋住了去路,驚駭之下,他禁不住喊出“救命啊!”
喝叱聲中,火把幌動,二老已率著四位姑娘及弟兄們奔了過來,梁光邊奔邊叫道:“大……大犬!”
杜南及妮兒禁不住哈哈大笑走了出來。
粱光奇道:“老大,你們……媽的!你又在整我了!差點把我給嚇死了,喔!
還好,褲底沒有溼溼的!“
眾人不由鬨然一笑!
“獅王”走過去仔細的打量著三頭獒犬訝道:“幫主!你從哪裡弄來這種已經快要絕種的獒犬呢?”
杜南仔細的將探查的經過說了一遍。
“獅王”喜道:“幫主,老夫負責將這三頭獒犬馴伏,並傳授一些撲擊技巧,保證可以敵得過三位武林高手哩!”
“喔!太好了,我就是有這個計劃,才把它們扛回來,梁光,你和左老配合一下,順便出出氣吧!”
“哈哈!還是老大瞭解我!”
杜南將解穴之法告訴獅王之後,朝眾人道:“對不起,破壞了各位的美夢,沒事了!繼續回去休息吧!”
杜南與五位姑娘及右老回到客廳坐定之後,只聽右老神色凝重的問道:“幫主,據你方才之言,姓霍的打算對南宮世家採取行動哩!”
“是呀!我打算破壞此事!”
“嗯!明智之舉,想不到姓霍的勢力已經如此雄厚了!看樣子咱們必須先下手爭取南宮世家!”
“右老,你可有良策?”
“幫主!屬下與南宮世家當今主人頗有交情,紅兒與那位南宮姑娘更是手帕之交,咱們的勝算很大!”
“好!就麻煩你們二人走一趟南宮世家,對了,別忘了把總舵之陣式圖交給左老,此地的工程可不能耽誤的!”
“屬下尊命!”
杜南朝另外四位姑娘笑道:“各位妹子,我明日將趕往‘魯記老號’會會青城三狼,你們多費點心照顧一下!”
“是!”
孟明琪取出兩付人皮面具,笑道:“幫主!為了保密及方便行動,這兩付面具,你留在身邊吧!”
杜南接過面具,戴上其中一付,在孟明琪指導下,作了一些修飾後,笑道:
“各位姑娘,在下‘終南浪客’今日有幸得睹芳容……”
五女吼聲不已,叱道:“貧嘴!”
杜南卸下那付文士面具,另換上一付威猛大漢面具,朗聲喝道:“咦!好一群大美人,還不快隨本寨主回山當壓寨夫人!”
那氣勢,那語調,逗得諸女格格笑個不停!
孟明琪嘆道:“幫主,真是天才,有空之時,屬下再和你研究易容之術,天下之間,將可任你縱橫!”
杜南卸下面具,問道:“右老,普天之下,諳易容術者多不多?”
“不少!因為行道江湖之人,為了方便行動,多少會此技!”
“媽的!大家皆易容,那如何分辨真假呢?”
“通常皆有暗語或手勢,以資分辨!”
“喔!我也要想一個暗語……”
妮兒突然冒出一句:“幹!”
杜南心中一動,哈哈笑道:“好妮兒,你出的好點子,各位,咱們就以‘幹’字為暗語,我想應該不會有雷同的吧!”
孟明琪笑道:“雖不雅,但很實用,呵呵!”
其餘四女羞得抬不起頭來。
杜南笑道:“好了!再扯下去,天就要亮了!休息吧!”
辰初時分,杜南身著黑衫,戴上那付年輕文士面具,身跨健騎,在眾人歡送之下,一揮長鞭,昂朝魯記老號奔去!
巳中時分,杜南便已馳到那家魯記老號。
杜南曾經獨自一人來過此地,可惜那時候只是偷溜出來玩的,身上沒有半個銅子,只能含著口水看人大口的啃肉喝酒。
今日卻不一樣羅,懷中黃金、銀子、銀票塞了一大堆,那是四位老婆昨夜分別偷偷塞進他的懷中的!
當時,他佯作睡熟,心中卻感動萬分!
今兒個魯記老號跟以前一樣,坐滿了武林人物!
滿屋子的粗獷豪放笑聲,滿屋子的划拳斗酒聲,還夾著一句句的粗話,簡直要把那屋頂掀了!
魯掌櫃的帶著兩個夥計,忙得渾身冒汗,鼻頭流油,不但一點兒不敢輕忽怠慢,口中還不時帶著笑容!
這些江湖人物,動不動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玩兒命的,只要把他們服侍得爽快,小費往往超過酒資!
在座的四、五十個酒客中,只有三個最文靜,只見他們三人坐一桌,低著頭喝悶酒,誰也不吭一聲,誰也不說一句話。
他們三人生似既聾又瞎,除這張桌子以外的,一概看不見也聽不見。
他們三人很文靜的吃喝著,可是任何人一見他們的勁服打扮以及滿臉的肅煞驃悍之氣及右手旁單刀,便知他們三人皆不是文靜人兒。
可是,他們卻文靜的吃喝著。
店中正笑著,鬧著之際,只聽一聲馬嘶,杜南已躍下馬,走了進來,滿屋子的酒客立即為之一靜。
那三位文靜人物霍地轉眼瞧向杜南,三人的目光變得犀利異常,恐怕比他們三人那鞘裡的鋼刀還要犀利。
杜南瞄了他們三人一眼,迅即向店內掃了一眼!
眾人一看來人只是一個俊小子,立即又鬨然響起笑聲及划拳斗酒聲。
而那三個文靜人物也馬上恢復了文靜,六道冷電似的犀利目光不見了,三人又低下頭去喝他們的悶酒。
魯掌櫃的定了定神,急忙躬身哈腰,陪著滿臉笑容,迎上來親切的道:“這位爺,你請往裡邊兒坐!”
他拼命的躬身哈腰,擺手往裡讓,杜南卻站在那兒一動也動,望著掌櫃的道:
“掌櫃的,我還有匹坐騎在外頭……”
魯掌櫃的忙咧嘴陪笑:“這位爺,你多包涵,小號地方小,沒辦法囤存草料…
…“
杜南道:“你們這裡有黃豆沒有?”
“有!”
“有酒吧?”
“有!有!”
魯掌櫃的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嘀咕:“廢話,開酒館的能沒酒嗎?也不瞧瞧,這麼多客人喝的是什麼?”
杜南神氣的道:“那就夠了,門外那匹馬是我的,三斤酒摻一升黃豆,待會兒該怎麼算就跟我怎麼算!”
話落,他邁步往靠裡一付座頭行去。
花得起錢的是大爺,坐騎是人家的,愛吃什麼就吃什麼,就是吃成斗的珠子摻金液銀汁,任誰也管不了!
畢竟空氣是任人自由呼吸的!
魯掌櫃的怔了一怔,連忙招呼夥計過來咐咐了,然後又快步走向杜南座位,一哈腰,陪笑道:“這位爺,你的坐騎,已經交代小二侍候去了,你——”
杜南道:“給我燙壺酒,切兩斤牛肉,拿幾個包子來就行了!”
魯掌櫃的連聲答應著退走了!
杜南含笑向四下打量著!
他—向窮怕了,如今總算可以擺擺派頭了!
雙目暗瞄那三人一眼,忖道:“媽的!這三位老包可能就是昨夜那‘青城三狼’,還起得挺早的哩!”
他方在思忖,一壺燙好的酒,兩斤滷牛肉,十個熱騰騰的大包子,已經送到了跟前,還殷勤的斟上一杯酒。
“謝啦!你自去忙吧,我自己來!”
魯掌櫃的陪著笑退走了。
杜南眯著眼邊吃,邊斟飲著,倒也其樂融融!
陡聽一聲長長的馬嘶起自店外。
一名夥計奔出去,哈腰陪笑喚道:“幾位爺,裡邊兒請!”
又是來了什麼大主顧?
滿屋子的人又為之一靜,除了胸有成竹的杜南,所有的人皆轉眼,那三名文靜人物,六道目光盯得更緊了!
只聽門外響起了洪鐘似的話聲:“小二子,別忘了把葫蘆給我打滿了!”
隨聽一個清朗語聲帶笑說道:“大爺,你瞧我手裡提的是什麼?”
洪鐘似的一陣大笑,震得人心直跳。
“好小子,難怪大夥兒都說你乖巧。”
接著又是一陣洪鐘大笑!
只見一前一後走進兩個白衫腰縛長劍的年輕人,頭一個細皮嫩肉,既白又俊的一張臉,後一個濃眉大眼,英武逼人。
這兩位無論是佩劍,衣著皆相當的講究,敢情是有錢的主兒。
既白又俊的那位手裡提著一個小孩兒般大小的紅酒葫蘆,進門就遞給了魯掌櫃給。
“打滿了,另外再切十斤滷牛肉,十斤燒羊肉,快一點兒,我們還要趕路。”
“是,是,是。”
魯掌櫃的一陣風似的往裡去了。
兩位華服年輕人,自進門至今,一直沒看滿座的酒客一眼,生似眼前這一付付都是空座頭。
有夠狂的!
而那三位文靜人物可打量上他倆了,暗暗互遞一個眼色之後,其中一人站了起來,佯作要出去小解。
桌上二人四道目光裡飛閃冷電般冷芒,右手齊伸,撫上了帶鞘的鋼刀。
原先那人一掌砍在了濃眉大眼那個年輕人的脖子後頭,那濃眉大眼年輕人哼也沒呼一聲、身子往前一衝。
既白又俊的年輕人的霍地轉身,濃眉大眼年輕人正好閉著眼衝過來,他臉色一變,忙伸手扶住,驚聲道:“你們……”
出手偷襲的那人森冷一笑截口道:“我們……嘿嘿!小兔崽仔,大爺三人打早上等你們到如今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立即震住了滿屋子的酒客,馬上鴉雀無聲,寂靜一片,默默的看著好戲。
杜南只往這邊掃了一眼,隨即又喝他的酒了。
只聽既白又俊的那位沉聲道:“朋友是哪條路上的,彼此素不相識……”
出手偷襲的那位哼哼一笑道:“小兔崽仔,你招子不亮,太過於孤陋寡聞了!
連我們三人都不認識,你還吃什麼替人看莊護院的飯,你不認識我們不要緊,我們衝的不是你倆,是門外馬車裡的那個主兒!“既白又俊的那位迅即恢復鎮定,冷冷一笑道:“噢,原來如此!敢情是有心人,那容易,說吧,你們是什麼意思?想幹什麼?”
“簡單,我們想把車裡那位留下來,跟她的家人做個買賣?”
“噢!”既白又俊那位笑道:“原來是一夥劫道兒,綁票,下九流的賊,我看你們的眼珠子是讓狗吃了!”
話落右腕翻起,錚然龍吟,長虹電閃,一把長劍已擎在手中。
另外二人坐在桌上一動也不動,跟沒看見似的。
酒客們可都站了起來,紛紛往裡退去。
杜南視若未見的照吃照喝著。
忽聽外面又響起洪鐘似的話聲:“小二子,你小子掉進酒罈子裡去了,怎麼這麼半天還不出來?”
既白又俊那位一聽見外頭的話聲,立即提高了嗓門道:“大爺,你別急,我們二人碰見好朋友了!”
他這話剛說完,出手偷襲那位身軀移動,橫跨了一步,讓開了進門路,只覺地面一震,半截鐵塔似的人站在了門口。
是個身軀魁梧高個子老頭兒。
濃眉大眼,滿臉的絡腮鬍,威態逼人,他一瞧店裡情景,環目之中冷電暴閃,跨進來,洪聲道:“小二子,是……”
隨即一眼瞥見了身在不遠處出手偷襲的那位,不由一怔,臉色也跟著一變,呼道:“丁老三!”
出手偷襲的那位咧嘴陰陰一笑:“查鬍子,老是老了點兒,可是你老眼沒有花哩!多年不見了,日子還好過吧!”
查鬍子馬上恢復了平靜,一雙環目緊緊盯著那位丁老三道:“三當家的,你三位任何一位向來是不落單……”
桌上那二箇中一個接口道:“另外二個在這兒呢!”
查鬍子一眼掃過去,臉色又是一變:“姓查的真是老了,居然沒有瞧見另二位當家也在這兒。”
桌上二箇中,那說話的一個笑道:“查鬍子,你哪裡是老了,分明是如今得意了,不把我們哥兒三人放在眼裡了。”
查鬍子一抱拳道:“丁二爺,這……姓查的不敢,姓查的只是在關外沒得混了,進關來找碗飯吃。”
“既然你二位全在這兒,那就好說話,論起來這兩個孩子是我的晚輩,年輕不懂事,要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二位,姓查的在這兒給二位賠個罪!”
丁三爺陰陰一笑道:“幾年不見,查鬍子學得會說話了,我們三人行事你是清楚的,要不是看這兩個是後生晚輩,早就把他們摔躺下了!”
查鬍子道:“那麼三位是……”
小二子突然說道:“大爺,你有退一步的意思,可惜人家不會如此便宜咱們,人家是衝著姑娘來的。”
查鬍子神情一震,霍地轉眼,“小二子,這話怎麼說?”
“這位丁三爺方才說過了,人家打早上等咱們等到如今了,人家想打咱們姑娘的主意哩!”
查鬍子臉色大變,急忙轉過臉去道:“三位,這……”
丁二爺一點頭道:“沒錯!”
查鬍子滿臉的絡腮鬍為之一立:“三位,什麼事都好商量,什麼事姓查的都可以低頭,唯獨這件事……”
衝三人一抱拳道:“丁大爺,你原諒,除非姓查的先血濺屍橫。”
居中那位冰冷道:“查鬍子,你自認行嗎?”
“姓查的不是沒有自知之明,雖知自己接不下三位,可是姓查的身受敝主人活命大恩,不敢不捨命以報。”
那位神情冷肅,煞威逼人的丁大爺道:“既然如此,老二,你們二人就辛苦一趟,成全了查鬍子吧!”
他身邊的二人雙雙提刀站了起來。
查鬍子雙目暴睜,厲聲道:“丁老大,你們未免欺人太甚了,姓查的已經把青城整個基業讓給你們了,你們還要怎麼樣?”
“查鬍子,少指那檔子事,我們三人可不領你的情,那是你自己不行,我們三人就是不伸手,你也照樣留不住那片基業。”
話落,跟另一個並肩逼了過來。
小二子長劍一擺,怒道:“大爺,你想退一步,奈何人家不肯善罷干休,眼前這檔子事兒不是唇舌所能解決的,咱們動手吧!”
查鬍子厲聲道:“小小年紀,懂什麼?這三位是青城三狼,你自忖能遞得出劍法?還不給我一邊站去!”
小二子猛的一怔!
酒客中響起幾聲驚呼,忙不迭地急往裡讓,擠成了一堆,青城三狼名頭之懾人,可想而知。
杜南跟沒聽見似的,依然乾杯再幹杯!
青城三狼獰笑著!
小二子兩眼發直,掌中長劍緩緩垂了下去。
就這一瞬間工夫,丁大爺三人已逼到了查鬍子跟前,查鬍子虯鬚怒張,蓄勢以待,眼看著血濺屍橫的慘事馬上就要發生。
陡然——
“慢著!”一聲清冷嬌喝起自門口。
查鬍子機伶一顫,霍然轉身:“姑娘,你……”
幾十道目光一起投射到門口。
門口站著一位姑娘,豔若桃李,玲若冰霜,年約十八、九歲,一身雪白衣衫,一雙秋水般目光中威稜閃射,煞威逼人。
查鬍子急急又道:“姑娘,你怎麼好……”
姑娘她聽若未聞,望著青城三狼冰冷說道:“我都聽見了,我也知道我們這些人不是你們的對手,我願意留在這兒,你們放他們走!”
杜南不由凝視她一眼,“嗯!有夠美!有夠氣魄!”
查鬍子顫呼:“姑娘!”
小二子急叫道:“姑娘,你千萬不能……”
姑娘冰冷說道:“好了,你們都不用說了,我的脾氣你們知道,我決定的事,是從不會改變的。”
丁老三陰惻惻的一笑,道:“想不到南宮老兒有這麼明理的女兒,行!一句話,只要你願意留下來,查鬍子他們請便!”
姑娘美目中冷芒掃了丁老三一下,道:“不過,我要先弄清楚,你們打算拿我換南宮世家的什麼?”
丁老大探懷摸出一封密封口的信,一揚道:“這封信讓查鬍子帶回去交給令尊,他一看自然就知道了!”
姑娘冷然伸出皓腕接過了那封信,轉手遞向了查鬍子,道:“拿著這封信,你們趕快回去吧!”
查鬍子沒接,他兩目盡赤,鋼髯賁張,悲聲叫道:“姑娘……”
“拿去!”
“姑娘,老奴奉主人之命,帶著小七子及小二子接姑娘回府,要是空車而回,老奴有什麼面目見主人呢?”
“事非得已,是可以通權達變的!”
“不!姑娘!老奴不敢從命,老奴受主人活命之恩,只有流血五步,捨身為主,那有為己棄主的道理!”
丁老三冷笑道:“嘿嘿!查鬍子什麼時候學得如此豪情萬丈了,好一個為主賣命的奴才,我兄弟成全你,放馬過來吧!”
查鬍子霍地轉過身來。
姑娘及時冷喝:“老查,你敢不聽我的!”
查鬍子顫聲道:“姑娘,老奴不敢!”
“那麼把信接過去,帶著小二子、小七子,馬上走。”
查鬍子倏的仰天一聲悲嘯!
“姑娘,老奴斷無空車回去的道理,罷!罷!罷!丁老大,姓查的把這條命交給你們兄弟了!”
話畢,揚掌拍向自己天靈!
他出手疾快無比,就是站得最近的南宮姑娘也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查鬍子血光迸射!
“慢著!午時已過,拒收!”
白光電射而至,正撞在查鬍子的右手肘上。
查鬍子一隻右臂倏的綿綿垂下,那點白光也同時落地,“叭!”地一聲脆響。
碎了,原來是一隻小酒杯!
查鬍子、美姑娘、小二子、酒客們,還有青城三狼,霍然轉註,幾道驚訝目光一起投射過去。
杜南笑道:“掌櫃的,酒杯破了一個,帳記在我的份上!”
魯掌櫃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哪敢答腔。
杜南端坐不動,望著坐在不遠處座頭上的丁老大,淡然說道:“媽的!相打無好拳,讓我做個莫須老大(和事佬)如何?”
丁老大濃眉微微一軒,目光如冷電:“你要插手趟這池渾事?”
“天這麼涼,我才不喜歡趟渾水哩,我只是不願給這家酒館染上血腥,你想想,此處若鬧鬼,氣氛可就走樣了!”
“哼!少胡扯!你打算怎樣當個和事佬?”
“小款代志(簡單)!你們稍息,他們起步走,上車離去!”
“嘿嘿!那我們兄弟不就虧大了!”
“媽的!虧個‘鳥’,你們三人原本就是做沒本的生意,還好意思談什麼虧不虧!媽的!
除非是敗腎‘腎虧’!哈哈!“
青城三狼臉色猛一紅,旋即轉為煞白!
只聽丁老大哼哼哼一陣笑道:“夠狂的!沒想到在這條路上碰見一個膽大的朋友,老三,成全這位朋友吧!”
丁老三唇邊泛起一絲陰狠笑意,邁步逼向杜南的座頭,杜南視若無睹,抓起一個包子塞進口中,津津有味嚼著!
丁老三走到桌前,望著杜南陰惻惻一笑,道:“朋友,有什麼話要說?”
“有!”
“快說!”
杜南吞下包子,低聲道:“小辣椒說……”
“你?她說什麼!”
“喜嘻!她說你‘罩不住’!”
“胡說!”
“媽的!不信的話,你去問她!”
丁老三生平最忌憚人家揭他的短處,此時一聽杜南提及他在“小辣椒”面前“罩不住”,氣得不想想他為何知道此事!
只見他右腕疾翻,白光一閃,鋼刀出鞘,向杜南咽喉平削過去。
查鬍子急喝:“小心!”
“謝了!”
杜南這句話說完,沒人看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丁老三突然一聲悶哼,左腿往後一撤,腰往前一彎。
丁老三腿這一撤,腰一彎,自然影響了他右手刀的速度與準頭,只見他右手刀的削勢為之一頓。
只這麼一頓,杜南那隻白皙,修長的右掌已經拍在刀身之上,鋼刀砰然一聲,掉到了桌子上。
杜南右掌順勢那麼往上一揮,丁老三下巴上捱了一下,頭一仰,踉蹌著往後退去,撞倒了一張桌子。
人倒了,把桌子壓壞了,杯、盤、菜灑了一地!
杜南叫道:“掌櫃的!這些都是他弄壞的,記他的帳喔!”
杜南這幾下疾快無比,一氣呵成,而且輕描淡寫,漂亮瀟灑,不但不帶一絲兒火氣,而且還損人不帶骨!
威震青城,黑白兩道見而遠避的“青城三狼”的老三,就此躺下了,而且左腿不聽使喚,硬是站不起來。
眾人皆不知丁老三的左腿是怎麼一回事。
只有丁老三自己清楚,他左腿的膝蓋,被人家從桌下踹了一腳,不過人家留了人情,不然的話他這條左腿就算報廢了。
查鬍子、小二子,連美姑娘在內都看直了眼。
這位年約二十歲,十分陌生白衣文士,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夠一出手即將“青城三狼”的老三擺倒了。
剩下的丁老大及丁老二一臉驚怒的怔住了。
丁老二倏的邁出一步,手一揚,就欲進招。
杜南陡喝一聲:“小辣椒!”
丁老二倏然頓住身子,問道:“你認識小辣椒?”
杜南嘻皮笑臉的道:“聽過,但沒見過!”
“你是誰?”
“屠狼客!”
“哼!好狂的口氣!”
丁老二一聲暴喝,鋼刀旋風般平削杜南咽喉。
“媽的!你們‘青城三狼’就只會這一招‘削甘蔗功夫’呀!換點別的吧!”
抓起酒瓶‘當’一聲抵住了那鋼刀。
包子拋向丁老二面門,笑道:“肉包子喂狼——
去不回!“
丁老二,一偏首,正欲再欺身而上,卻被杜南駢指點在小肚子上,悶哼一聲臉色變白,丟了刀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杜南笑道:“叫你別亂吃東西,你偏不聽,肚子疼了吧?活該!”
丁老二疼得咬緊牙根,說不出話來。
丁老大臉色大變,霍地提刀站起。
杜南笑道:“丁老大,你還沒有學‘採補功’最好少來!”
丁老大神色劇變,駭道:“朋友,你究竟是誰?”
“屠狼客!專門剝狼皮為生!”
丁老大恨聲道:“朋友,山不轉,路轉……”
杜南截道:“不錯!地球是圓的!今天見面三分情,請便吧!下回再見時,我可要剝皮了,你們三人是上等貨色哩!”
丁老大扶起了地上之二人,踉蹌走出了酒館。
杜南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酒,笑道:“還好,這瓶酒沒有打破!夥計!麻煩你再給我拿個酒杯來。”
夥計不知已躲到哪兒去了。
魯掌櫃的聽見了,如大夢初醒,忙道:“來了!來了!”
他手腳哆嗦著送了一個酒杯過去。
杜南笑道:“掌櫃的,不要緊張,那個酒杯,還有方才那三人的酒帳,桌椅、碗碟損壞了,都算在我的份上!”
“不!不!這位爺!一個酒杯算不了什麼!一個酒杯算不了什麼,至於剛才那二個人的酒帳……”
只聽查鬍子道:“算我的!”
查鬍子走過來,翻手一塊碎銀遞了過去!
“這……”
“拿去吧!還有我們自己的酒菜哩!”
“謝謝!謝謝!”
查鬍子向杜南肅容抱拳:“朋友!方才承蒙仗義援手,大恩不敢言謝,容查某請教朋友的……”
“老人家別客氣,我只不過是看不慣他們那盜賊行徑,及凌人傲氣而已,哪裡談得上什麼恩呢?時候不早了,請便!”
“查某遵命,只是朋友的大號……”
“老人家,萍水相逢,何必非問姓名不可!”
“可是……”
一陣香風颯然,美姑娘到了查鬍子身旁,美目緊盯著杜南道:“閣下為何如此吝於示人姓名?”
“豬怕肥,人怕出名!”
“哼!既然如此,我們也不願勉強,我複姓南宮,你若是往南去,希能到南宮世家一下,我會重謝你的!”
“謝了!財不露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若貪圖黃金白銀,只要扣下姑娘,相信令尊一定會照付贖金的!”
這番話跟姑娘的話是針鋒相對的,顯然杜南不滿美姑娘那種富家千金的言詞以及富家千金的氣勢。
查鬍子聽得暗呼:“夭壽!傷腦筋!”之際,美姑娘已臉色微變,凝視了杜南一下,轉身往外行去。
查鬍子抬手欲叫又止,忙轉過臉來不安地道:“朋友!”
“老人家快請吧!大小姐要催了!”
果然,只聽美姑娘冰冷話聲傳了過來:“老查!”
“老奴來了!老奴來了!”
老查歉疚的望了杜南一眼之後,轉過身去幫忙小三子扶著小七子,跟在美姑娘之後面往外行去。
美姑娘出了酒館兒,忽地一怔停住腳步,霍地轉過身來冷冷說道:“外頭這匹烏騅,是你的?”
杜南正要坐下,聞言微一點頭道:“不錯!”
“好馬!”
“姑娘誇獎!”
“要是我沒有看錯,它應該是匹純蒙古種健騎。”
“姑娘好眼力!”
“願意賣嗎?”
“抱歉!我不缺錢用!”
“我願意出高價,任你開口!”
“姑娘,那是我的代步,要是賣了它……”
美姑娘皓腕翻起,欺雪賽霜,柔若無骨的玉手掌心之中,託著姆指般大小的一顆明珠,道:“我願意拿這顆珠子換你那匹烏騅……”
酒客們雖仍躲在一處角落裡,可是他們見多識廣,有不少是識貨的行家,一見珠子,立即發出幾聲輕呼驚歎。
顯然,這顆珠子是價值連城的珍品,但是杜南卻視若無睹,無動於衷,倏然一笑,坐了下去!
“你換不換?”
杜南笑道:“姑娘,我一個行蹤不定,漂泊四處的,對我來說,一匹馬比一顆珠子來得有用。”
“有了這顆珠子,你可以再買十幾匹健騎!”
“既然如此,姑娘可以自己去買呀!”
“我看上你這一匹!”
“奈何我不能割愛!”
“你是不是嫌少?”
“對我來說,多少都是一樣,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就是以斗量珠,以車載珠,未必能換去我這匹坐騎!”
“哼!既然如此要這顆珠子何用?”
手一翻,一甩,白光一閃,珠子疾摔向地上。
杜南笑道:“別生氣!別和珠子過意不去!”
手一招,那顆珠子,飛向他的掌心!
杜南湊近鼻端一聞,雙目一眯,嘆道:“明珠幽香,人生幾時聞,老爺子請暫時代為保管吧。”
手一揮,白光一閃,飛進了查鬍子手中。
美姑娘臉色一變:“好!你夠狂!”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查鬍子深深望了杜南一眼,偕同小二子扶著小七子忙跟了出去,鞭響,馬嘶,車輪動,很快的外頭又歸於靜寂。
杜南微微一笑,走出店門,朝青城三狼離去方向跟了下去。
亥時,“魯記老店”南方五十餘里處,一座破廟的大殿前,並肩站著“青城三狼”三個人。
杜南隱於樹後,暗忖:“媽的!這三個老包是不是腳抽筋了,怎麼不進殿呢?
看樣子是在等人哩!“
突然,漆黑的大殿裡,傳出一聲輕咳,青城三狼神色一震,立即低下頭去,只聽大殿裡傳出一個震懾人的低沉話聲:“你們辛苦了!”
三人不敢吭聲。
老大囁嚅回了一聲道:“不敢,是我們兄弟的份內事。”
“好說!你們三人替我辦了這件大功勞,從現在起,青城方圓百里的大小事歸你們管,永遠是你們兄弟的了!”
青城三狼頭垂得更低了。
丁老大道:“稟……”
“怎麼?難不成你們兄弟還不滿意?”
“不!不!不是……”
“那是什麼?”
“這個,這個……”
“別吞吞吐吐的!我沒有那麼多工夫在此逗留,人呢?”
青城三狼身軀齊—震,沒說話。
“人呢?”
青城三狼仍沒吭聲。
“怎麼了?這是?我問你們話呢?”
丁老大抖著聲音道:“報告,我們兄弟失手了!”
大殿裡的人陡然提高了話聲:“怎麼說?”
“我們兄弟失手了!”
“人沒弄到手?”
丁老大勉強地點了點頭。
“丁老大,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我怎麼敢?”
“這麼說,人真沒到手?”
“是……是的!”
“丁老大,他們沒走那條路嗎?”
“不……”
“護車的不是隻有查鬍子,及十二英中的小二子及小七子嗎?”
“是的!”
“那麼我的情報很正確吧?”
“是……是的!”
“你不是說他們三人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
“稟你,這是實情……”
“那麼你們兄弟怎麼會失手呢?噢!噢!我明白了,莫非是你們兄弟一見南宮丫頭貌美似花,不忍下手!”
“不,不是……”
“那麼,究竟是什麼道理?”
“稟你——”
“說!”
“是,是這樣的,被一個後生伸手給架了!”
大殿裡那人哼哼一陣冷笑,笑聲比刺骨的寒風還要冷上三分,聽得青城三狼忍不住機伶打了個寒噤。
只聽那人道:“丁老大,你敢欺騙我?”
“稟你,丁某大膽也不敢欺你!”
“是實情?”
“不錯!你可以派人到魯記老號去打聽一下,倘若丁大有半句虛言,你可以剝了我們三人的皮。”
“嗯!聽你如此說,諒必不會假……”
丁老大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是說,讓個後生把那件事架了?”
“是的!”
“後生?”
“是的!”
“丁老大,你們三人可是成名多年,稱霸青城的人物哩!”
青城三狼羞愧得低下了頭。
大殿裡那人冷哼了一聲,又一陣懾人的冷笑道:“好話呀好話,稱霸青城的青城三狼辦事,居然會給後生架了。”
“你丁老大居然承認合你們三人之力,也不是那個後生對手,這要是傳揚出去,往後你們還有臉混嗎?”
丁老大兄弟三人低下了頭,心裡在既羞又惱,把杜南恨得直咬牙,可是如今卻不敢輕哼一聲。
只聽大殿裡那人又道:“話又說回來了,你們三人既然連一個後生都對付不了,我怎能放心把青城方圓百里之地盤給你們呢?”
青城三狼身子一震,但卻沒有一人敢說話,本來就是嗎!把事情砸了,徒勞而無功,還想受祿嗎?
大殿裡那人話聲忽轉訝異:“江湖上的動靜,我可以說是瞭若指掌!丁老大,你告訴我,那個後生是什麼來路?”
“這個……”
丁老大遲疑了一下:“我們不清楚!”
“怎麼說?事讓人家架了,你們三人臉也丟了,居然連人家姓什麼,叫什麼,是個什麼來路都不知道?”
“稟你,我們問過他,可是,可是他不肯說!”
“嘿嘿!我以為是怎麼一個有來頭的人物哩,原來是個藏頭藏尾,連姓名都不敢報的雛兒,丁老大,你們該死!”
話聲沒落,丁老大三人竟然整整齊齊的跪在殿前,不是他們要跪的,而是他們覺得腿彎猛一疼,身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丁老大急驚叫道:“你饒命!你饒命!”
丁老大這一喊,其他二人也立即會過意來,想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了,當即連連磕頭,急叫饒命不已!
“哼!你們應該知道,凡是不能順利達成我交付的任務的人,沒有一人能僥倖活命,可是你們……”
丁老大急道:“你高抬貴手,你饒命……”
“你們算不上是我的屬下,要是以我的規法加諸於你們,那未免有失公允,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讓你們將功贖罪……”
青城三狼如逢大赦,連連磕頭謝恩。
“要是這一回再辦砸我的事呢?”
丁老大忙道:“情願領你的規法。”
“丁老大,這話可是你說的!”
“是的!”
“好!就是這麼辦,反正我也不怕你們跑掉,你們該知道,在這天底下,就算是一隻螞蟻,也休想逃過我的捉捕!”
“是的!”
“你們可還記得那個後生的面目?”
“記得!”
“有沒有把握易容成那個後生?”
“有!”
“好!聽我交付任務!”
“你請吩咐!”
“你們三人易容成那個後生,找機會暗殺十二英,殺一個是一個,那丫頭一定會出來,有把握把她劫來此,藏在大殿神案底下吧!”
“有!”
只聽大殿裡那人又道:“你們知道再辦砸此事後果了吧?只有這一次機會了,絕不可能再有一次。”
“是!”
“走吧!”
“是!是!”
青城三狼磕了一個頭,爬起來往後退了三步,然後轉身騰躍,飛一般離開了破廟。
青城三狼走得不見影兒了,大殿裡響起一陣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然後,一條黑影電般射出,破空而去。
杜南早已另外戴上了威猛漢子之面具,緊緊地跟躡在那條黑影的身後,沿途之中不住的暗忖著。
“媽的!這傢伙一定和‘馬術教練場’有關係,居然設計出這一著借刀殺人之計,要來陷害我。”
“媽的!仙拼仙,害死猴齊天,我就料你這傢伙鬥鬥看,那十二英也太狂妄了,實在有教訓一下之必要!”
“咦!他一直朝南行去,莫非是要馳往南宮世家,看樣子此人竟在南宮世家臥底哩,好個奸詐之徒!”
果見那條黑影射進一道高牆之後,迅即不見人影,杜南心知對方心計武功皆甚高,就匿在遠處不敢接近。
陡聽左前方傳來一陣急驟的輪聲,蹄聲由遠而近,杜南仔細一瞧:“咦!他們怎麼這麼晚才來此地?”
一輛雙套高篷馬車,如飛馳來,馬車後緊隨著兩匹高頭健騎;鞍上之人正是小二子和小七子。
趕車的正是查鬍子。
馬車繞過轉角,杜南尾隨暗瞧,只見四人迎了出來。
前面兩個是兩名腰佩長劍,身著黑衫的英挺年勁人,後二人是兩個老者,年紀都在五十上下,一名瘦削清癯,一名魁偉高大。
清癯老者長眉鳳目,像貌清奇,魁偉老者濃眉巨目,面如金棗,威武逼人,看樣子身份皆不低哩!
這四人一出大門,兩名佩劍年輕人立即分兩旁垂手肅立,兩名老者則並肩站立在門外高高的石階上。
一見馬車,二名老者立即步下石階。
二人方步下石階,馬車馳到劃個半弧做到了石階下。
查鬍子跳下車轅,小二子及小七子迅速跳下健騎,向著兩名老者恭謹躬身:
“總管,總護院。”
兩人微一擺手,清癯老者含笑道:“你們老少三人辛苦了!”
查鬍子道:“屬下等的份內事,算不了什麼!”
清癯老者含笑道:“咱們等會再聊,先請姑娘下車吧!”
查鬍子恭應一聲,伸手就要去掀車簾,車簾卻怦然一聲掀了起來,美豔的南宮姑娘擰自跳下了馬車。
大夥兒不由一怔,而就在大夥兒一怔之間,南宮姑娘寒著臉氣沖沖的,跑著登上石階進了大門。
魁偉老者轉身要追,清癯老者伸手攔住,望著查鬍子道:“老查,怎麼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兒?”
查鬍子低下了頭:“屑下不敢隱瞞,路上是出了點兒事!”
接著就把在“魯記老號”碰上“青城三狼”的經過,說了一遍。
查鬍子把話說完,魁梧老者一張紅臉變成了紫的,他猛一跺腳道:“你們真行,你們簡直弱了南宮世家的威名。”
“姑娘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她怎麼忍得了這個,要是她見了老主人一鬧,這,這怎麼收拾?怎麼收拾?”
“屬下無能,願領規法!”
清癯老者擺手道:“好了!好了!咱們進去見老主人吧,小七子,小二子,幫你們查大爺把車趕進去!”
小七子及小二子欠身恭聲答應。
查鬍子取出那顆珠子,恭敬上前,道:“總管,請你收下這顆珠子!”
清癯老者取過珠子問道:“老查,你說那後生只一招手,姑娘含忿丟下的珠子就飛到了他的手中?”
“是的!”
清癯老者瞧了魁偉老者一眼,喃喃道:“大力接引?”
魁偉老者頷首,道:“很有可能,可是此技已失傳百餘年了!”
“進去再說吧!”
清癯老者偕同魁偉老者轉身登階,進了大門,兩名佩劍年輕人跟了進去,兩扇大門又在隆隆聲中關上了。
那對大燈上“南宮”二個濃墨大字在夜色中份外的明亮。
杜南瞧著那對大燈陷入沉思——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