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兄弟早已潛出千刃幫總壇,下榻附近客棧。
午膳過後。
兩人顯得精神百倍,又叫了一壺清茶,爽朗喝著。
郝寶望著茶壺,心頭怪怪的:“看到茶壺,我就想到潘安那絕活,總是喝得怪怪地,有點兒後悔耍上這麼一招。”
不說還好,這一說、郝貝也有了感覺:“怎麼辦?我也是!”放下茶杯,不敢再喝。
郝寶皺了皺眉頭:“看來只好換酒罈了。”
隨即要掌櫃把茶壺換成酒罈,可把掌櫃弄迷糊一直道兩人毛病真不少,他哪知其中奧妙所在。
換了酒罈,兩人喝起來過癮多了。
郝寶笑呵呵道:“爹不讓我們喝酒。換上茶也一樣,來,乾杯!”
寶貝倆難得開懷暢飲,以茶當酒,杯杯乾杯,瞧得其他不明究裡的客人噴噴稱奇,直道兩人海量,喝那麼多臉部不紅。
茶過三巡。
郝寶已把思緒拉回,道:“昨晚打得過癮,反把一些問踢題都忘了問。”
郝貝道:“反正令佳玉也不是真的奇幻宮門徒,問她也是白問。”
郝寶道:“頭痛的地方也是在這裡,斷了她這條線,一切都無頭緒,實在難以下手探查。”
兩人又陷入沉思,不久郝貝道:“你覺得潘安這個人如何?是否可從他身上下手?”
郝寶搖頭:“他雖然有問題,卻扯不上奇幻宮,他肯忍受這麼大的侮辱,必定對令天山有所求,說不定他也是野心家,想利用令天山替他打天下!”
郝貝頻頻點頭:“有道理,否則他怎會對令佳玉百依百順?”
郝寶訕笑:“再加上仇千亮,他們可有戲唱,還好我抽身快,否則為情所害,死也不能瞑目呢!”
郝貝舉杯:“來,為哥哥脫離苦海乾一杯。”
兩人又大模大樣幹下一杯酒。
思緒良久,郝寶有了決定:“看樣子,我們只有重施故技了。”
“什麼重施故技?”
郝寶道:“就像上次一樣把紫衣蒙面人引出來。”
郝貝驚詫:“你還想被追殺?”
郝寶笑道:“我可不想再玩命,是用計把她們引出來。”
郝貝心頭稍安,“怎麼引?她們一定會上勾?”
“大概有七成把握!”郝寶道:“只要我們放出風聲說奇幻宮將在某個地方密謀大事,她們當然會來了。”
“可是其他幫派也會來,他們也一定聽得到消息。”
郝寶神秘笑道:“問題就在這裡,各大門派當然會趕來,所以我們得找個好地方,可以一剎那就將人錯開,如此就可安然無事了。”
郝貝仍未能聽懂。
郝寶解釋道:“你沒看過上次奇幻女凌空飛向我們,把令佳玉丟在另一座山峰?現在我們只要找到兩座距離不算遠的山峰,或是兩處斷崖,只有奇幻神功可飛過去,其他的人豈非要望崖興嘆了?”
郝貝恍然:“有道理!這樣自能甩開其他人,可是找到奇幻宮門徒以後呢?”
“找到以後,當然是要聯繫她們也好共同作戰,免得分散力量。”
“她們會聽你的?”
“到時候再說吧!咱們先找地頭去。”
兄弟倆匆匆付悵,尋向山區,想找出理想地點。
三天後。
江湖已傳出奇幻宮將在三月十五月圓時在兩望峰聚會,其目的不詳。
此傳言頗為轟動江湖,有心者早已有了準備。
兩望峰。
位於長江上游,西陵扶雙岸,面面相對,中間隔著長江奔流,險峻峭聳,高入雲端,宛若兩尊天神仙女日夜相望,因而得名。
離月圓時分尚有七日,寶貝倆可忙得不可開交,光是放風箏就花了兄弟倆三天時間。
別看兩望峰相隔百餘丈,若從天神峰走到仙女峰,少說也得花上一天一夜時間。
百餘丈雖一掠可過,但郝寶為了萬全之計,還是放個風箏,拉條長線,免得有所意外發生。
一切就緒後,也己剩下三天時間。
寶貝兄弟趁此查探一番路線,終於決定在仙女峰與眾人周旋,然後再逃至天神峰,因為天神峰連著巫出十二峰,躲起來可容易多了。
終於
三月十五月圓時分已至。
尚未入夜,山腳下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化過妝的高手,尤以九大門派居多,少林掌門苦竹、門下弟子戒明、戒因、峨嵋掌門送佛師太、武當掌門空陽真人以及其他各派掌門似乎都帶了高手前來。
他們也未敢打草驚蛇,心想先困住山腳,到時照樣可以圍剿奇幻宮門徒。
寶貝倆發現來的人不少,心頭難免忐忑不安,但想及要引出奇幻宮門徒,也只有一試了。
兩人躲向山頂,等待其他門徒來臨。
月已初升,皎潔明亮,映得兩望峰一片晶綠,煙雲輕飄,宛若仙境。
初更一邊,郝寶兄弟忽聞得有掠空聲傳來,馬上將紫衣穿上,連頭部都罩了起來。
果然不多時,一名紫衣蒙面人掠向山峰,見其身軀,胸部微凸,該可看出是女的。
寶貝兄弟欣喜萬分,果然計謀收效,有人來了,卻不知她是誰?
只見她也在東張西望,隨後找了一處總秘地點藏了起來。
就此又過了一個更次。
郝寶皺眉道:“怎會只來一個?光是前次所見,至少也有三個人……”
郝貝道:“該不會她們沒有聽到消息吧?”
“也有可能……再等一會兒試試!”
郝寶心想等到三更,若再沒人前來,只要逮著一個也就夠了,是以並不怎麼擔心。
三更一過,月正當空。
仍是沒人前來。
郝寶攤推手:“算了,一個也好。”
兩人遂走出暗處,往那名女蒙面人藏身方向行去,及至幾棵古松前,郝寶親暱叫道:
“閣下可是奇幻宮弟子?請現身說話。”
暗處沒有反應。
寶貝兄弟覺得奇怪,又叫了一次,仍是沒反應。
郝寶疑感:“難道失蹤了不成?”叫道:“閣下若不現身,休怪我不客氣了!”
和郝貝舉掌於胸,準備把人逼出。
暗處果然有了反應:“別過來,是我!”黑影嬌軀一晃,掠出暗處。
郝寶怔愕:“你是誰?”
“是我……”那人想脫下面罩。
郝寶已從她聲音猜出,驚詫道:“又是你,令佳玉?”
令佳玉點點頭,目光顯得僵澀。
郝寶可就頭大了:“唉呀!怎會是你?你存心摘砸我是不是?”
郝貝不禁有氣:“叫你不要冒充,你還不聽,想捱揍是不是?”
令佳玉困窘點頭,她並未想到寶貝兄弟幾天前就窩在此,否則也不會自找麻煩地潛藏於此地。
郝貝嗔道:“你躲在暗處想幹什麼?想探查奇幻宮的底,還是想設計陷害?”
令佳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郝貝仍想逼問,郝寶突有發現,已瞧往對面山峰,月光正亮,足可見及對峰有人晃動,心頭一喜:“原來她們早躲在對峰窺探,還好我們沒有現身,否則她們早走了。”
郝貝也見著身影,激動道:“她們現身了。”
“怎麼還不過來?”郝寶疑惑,但一想即通:“也許她們認為有詐。”
當下遂抓著令佳玉,冷道:“飛仙術你練得如何?”
“會一點兒,但飛不遠。”
“會就好!”
郝寶要郝貝跟在後頭,一掠而起,兩人一前一後夾著令佳玉,飄於空中,不是掠往對岸山峰,而是撞往各派高手埋伏地點。
郝寶此意無非想逼對峰黑影掠來,否則自己貿然掠過去,她們必定發現預謀而躲向暗處,必將前功盡棄。
果然那群蒙面人見及寶貝和令佳玉飛掠功夫正是飛仙術,已能確定身份,又見三人似乎不知埋伏而撞向山腳,深怕三人中伏,登時大叫:“去不得,快回來!”
三條紫影颼然飛起,凌空飛渡百餘丈長空飄落仙女峰。
領頭一名老太婆道:“快回來,那裡去不得!”
三人也追了過去。
郝寶瞥見三人掠來,心頭大喜,“終於來了!”轉過身形與那三個照面,正想含笑迎話。
老嫗忽然怔詫:“是你?快走!”竟也二話不說,馬上與另兩名蒙面女子掉頭就走。
郝寶一怔,不知毛病出在哪裡,怎會一個照面就敗露了形跡。
他哪能放過機會?馬上窮追不捨:“喂!自己人,有話好說!”
丟下郝貝和令佳玉,先行追去。
此時苦竹一行人老遠見及獵物要跑了,哪還能等,大喝追捕,自己一馬當先追了過來。
郝貝見狀也想開溜,丟下令佳玉拔腿即奔,眼看哥哥和三名蒙面女子己射向空中,直往天神峰落去,自己要再慢半拍,可得追丟了人,是以加勁直衝過去。
剩下令佳玉二人,她可急得發慌:“快帶我過去,!”奔向蜂頂,雖是練過飛仙術,但瞧及兩峰相隔百餘丈,峰下萬仞深淵,江水濤濤,她哪有勇氣掠飄空中?
眼看郝貝飛向半空,她更急了:“快帶我過去,否則我把你們都抖出來!”
郝貝本是不理她,但聞及有洩密可能,哥哥又未教他如何應付,該是不該救她。
眼看苦竹等人就要追及,令佳玉更急更慌:“快救我”聲音哽咽無助,眼眶已紅。
情急之下,郝貝似也心軟,想折回自是過慢,乃急道:“左側山峰有繩索,你借勢就可通過!”
令佳玉如獲重釋,立即掠往左側崖面,果然發現繩索,趕忙掠身騰空,連換三次落腳,也往對峰掠去。
送佛師太追向峰頂,見及獵物飛了。恨得咬牙:“又慢了一步,沒想到對方早有撤退之計。”只好望峰興嘆。
苦竹自傲一笑,他從郝寶身上學得不少飛仙術,此時正可派上用場。
“容老衲以達摩神功追緝!”
眾人不信苦竹有此功力,苦竹卻已大喝一聲,拔身而起,疾往對峰射去。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實也不敢相信那是苦竹應有的功力。
然而苦竹飛掠近七八丈時,突然覺得真氣一洩,他並未弄清這是郝寶搞的鬼,給了他不全的口訣,使他真氣不能連貫,在此三分之二的高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連借力地方都沒有,真氣一洩,整個人往萬丈深淵落去,嚇得苦竹臉色鐵青,眼看就得沉墜個屍骨無存,死亡霎時湧向心頭,孤魂野鬼揪扣利爪,猛扯全身每寸肌膚,硬將身軀砸灌地底深層,那種恐俱讓他腦袋抽白,全身毛骨收縮,就快尖叫。
忽然間,他似乎覺得碰上什麼東西,身軀落勢己緩,如此要命的變化,他豈能騰出時間尖叫,反手一摸,竟是一條繩索,整個人已煞昏了頭,世上竟有如此奇蹟?
他不敢多想,深怕一個夢醒,人又往下落去,當下立即猛抽真氣,朝那剩下三分之一的要命黃泉路掠飛而去。
眾人見他落下,本就掠叫,以為他失了手,即將墜崖身亡,復又見其掠飛而起,雖是月光通亮,但那繩索經過郝寶有意隱藏,眾人自是難以看見,見及苦竹凌空又飛起來,皆歡呼成聲,大嘆苦竹功力實高他們一等,達摩武學果然非比尋常。
苦竹落定仙女峰,慶幸自己撿回老命,回首往深崖瞧去,餘悸猶存。也瞧及對崖群眾歡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他們招手,心下已決定以後再也不敢亂飛如此高遠深不見底的深淵了。
當下彈出指勁將那條繩子給震斷,省得醜事被發覺,隨後也追向郝寶一行人。
然而一轉身哪還見得他們,只好找個方向追掠而去,能否找到人,只有看天造化了。
眾人見苦竹已追遠,也以慶功心裡返身下峰,準備沿著山脈,看是否能接上苦竹以便剿殺奇幻宮弟子。
郝寶追得緊急,掠過數座山峰,四名紫衣蒙面人眼看甩不脫,只好四散奔逃,一聲令下,四人分別往四個方向遁去。
郝寶早已擔心此事,她們果然用上了,喝道:“別走啊!我是你們宮主,有話跟你們說!”
雖是叫喝,她們可一步也未留,當下立即認準目標,找了一位身形較為遲緩的蒙面人往她追去。
又過兩座山頭,那蒙面人開始心慌,不時回頭,眼看郝寶一步步逼近,她不得不用其他方法甩脫郝寶,已想找個隱秘地方躲身。
郝寶笑在心裡,他老早將附近地形探查一遍,那蒙面人若想躲藏而慢了身形他即有可能將她逮著。
果然
在轉角處,那蒙面人已不見身形。
郝寶追及此,大喝一聲,往一處山坳撲去,身軀未到,黝黑山坳已傳來急叫:“你敢!”
話未說完,郝寶硬笑:“我不敢?”
撲得更急,刷地穿過叢林密葉,己見著那蒙面人,雙掌疾抓,非得逮著她不可。
那蒙面人又叫:“阿寶不準過來!”掠身往後退避開郝寶抓扣。
郝寶哪能讓他避開,抓不著,反手挑向那灰濛面巾,刷地一聲,蒙巾己落,現出銀白灰髮。
郝寶傻了眼:“爺爺會是你?”激動之餘,也想起方才叫聲並非女人而是男人聲音。
滿頭灰髮,小腹微凸,他不是郝大是誰?
郝大尷尬一笑:“阿寶你好……”
“爺爺你為什麼要如此?”
“我……我……”
“你為什麼要蒙著臉,還跟那些人在一起?難道你也是奇幻宮門徒?”
“爺爺不是。”
“不是?為何要這身打扮?”
郝大困窘乾笑、轉著心念:“爺爺乃是……乃是為了幫你們的忙……”忽然想通什麼而心情較寬爽:“爺爺是聽到你們放出的消息,所以才化妝前來助陣,呵呵!爺爺是在幫你的忙。”
郝寶瞧著他,仍是滿肚子狐疑:“你若前來助陣,為什麼要逃?還逃得那麼快?”
郝大急道:“我也是在追她們。”說完慶幸自己想出奇妙解釋而稍稍得意笑著。
當時郝大一直吊在三名蒙面人七尺之後,若說他在追人,也未嘗不可。
然而郝寶並不怎麼相信:“你在追人?為何她們散開脫逃,你還一直往前追?你追什麼人?”
郝大登時舌頭打了結:“這……這……”乾笑幾聲:“後來被你追趕,我只有逃了。”
“我追你,你為什麼要逃?”
“我……我可不清楚你是阿寶,你這身打扮還不是跟紫衣人一樣,我以為你也是奇幻宮的人。”
“你不也要抓奇幻宮人?倒過來追不就成了?”
“這……這……”郝大幹笑:“我要是有我孫子這麼聰明就好了,事情也不會弄得這麼糟了。”
郝寶哭笑不得:“這麼聰明,會追上一個假的奇幻宮門徒?”
郝大幹笑:“爺爺雖比你差,也不會笨得太差,所以你只成功一半。”
郝寶對他爺爺無計可施,如今人已追丟,只好問問他有關那些蒙面人的種種至少爺爺是跟她們躲在同一座山峰或許能撞見一些特徵也說不定。
然而方想開口,遠處已傳來郝貝聲音。
郝大急道:“阿貝來了,他不懂事,後面還跟著令天山孫女兒,我還是先走為妙!”
不等郝寶回答,已掠身遁去。
郝寶癟嘆一笑:“搞了老半天竟會如此收場?”
他也掠出山坳。
郝貝正好迎面而來,見著哥哥,欣然急道:“阿寶追著了沒有?”
“追著了。”
“是誰?她們是誰?”
“你不認識的人。”
“我當然不認識,才要問你啊!”
郝寶想說,令佳玉卻已趕來,喘呼呼道:“你們跑得真快,把我給累死了。”
郝寶盯向她:“現在最好就把蒙面衣衫脫掉,離開此地,這裡沒你的事!”
令佳玉冷哼:“我偏不!”
郝寶懶得理她,瞪她一眼,己和郝貝飛奔離去。
令佳玉急叫:“給我回來”
想追人,卻是愈追愈遠,方才有郝貝引路,現在自己追尋,只一眨眼已失去兩人蹤跡,恨得他直跺腳。
一陣落寞湧上心頭,一片惘然,嘆息幾聲,也褪下紫衣,棖然往山下行去。
夜,匆匆流逝。
己是清晨。
寶貝兄弟掠出山脈,也換下紫面衣衫,找了一處小攤吃起早餐。
郝貝道:“哥,那些奇幻宮的人,到底是誰?”
郝寶想想,說道:“你一定不相信我追到的是誰。”
“誰?”
“是爺爺!”
“是爺爺?”
“嗯。”
“他會是奇幻宮的人?”
“我不清楚。”
“那爺爺怎麼說?”
郝寶將郝大所言再說一遍。
郝貝問道:“你相信?”
“不信他又能如何?”郝寶苦笑。
郝貝道:“我們回去再問個清楚。”
“你想爺爺會承認?”
“不承認,我們就跟著他,除非他不是,否則遲早會露出馬腳。”
郝寶限晴一亮:“阿貝你可是愈來愈聰明啦!”
郝貝窘笑:“我沒有,我只是說說而已。”
“說了有效就是聰明,看樣子你是快成年啦!走吧!爺爺賊得很,若不小心還真不容易抓到他狐狸尾巴。”付了錢,兩人已往喜悅出方向奔去。
三日已過。
兩人奔回喜悅山喜悅洞,並未找著郝大蹤跡。
郝貝問道:“爺爺沒有回來?”
郝寶道:“有!那茶葉泡了只有一天,味都還沒變,爐中碳火也剛熄不久。”
郝貝走向石床一角小爐,伸手摸去,果然炭火仍有微溫,可見方熄不久。
他問:“那爺爺會去哪裡?”
郝寶道:“一定有其他重要事情,否則他不會來去如此匆忙,咱們再找找看。”
兩人素知爺爺號稱十全老人,法寶多的是,若出門,多多少少會帶些奇檉東西,或許能從那些東西找出他可能去的地方。
找尋一陣,郝寶忽然在堆藏藥物旁邊一張小石桌發現許多藥屑,並在左上角找到一張藥箋,上邊寫著千心之毒,接下來是許多秘方。
郝貝道:“爺爺剛剛配上這副藥!”
“大概。”
“那千心之毒,不就是梁小福他姊姊曇花姑娘身上所中之毒?”
郝寶點頭:“算算日子,三四個月也已過去,曇花也許再病發了。”
“那怎麼辦?爺爺可能上了玉女仙島。”
郝貝瞄向郝寶,以前在仙島被老太婆整得差點兒嚥了氣,好不容易才逃開,卻不知郝寶是否有膽量再去,
郝寶眉頭直皺,苦笑道:“爺爺實在老不修,這麼老了還泡馬子!”
郝貝不懂:“什麼馬子?”
郝寶逗笑:“馬子就是騷女人的別稱,有學問的人當然不能說騷,只好去掉蚤,念成馬字。”
“原來馬子就是騷女人?”
郝寶謔笑:“如果馬子不騷怎麼泡得上呢?你看老太婆那股騷勁!”
兩人想起玉女婆婆那狠勁,以及和郝大在懸崖表演一段殉情記,已然呵呵笑不合口。
郝貝道:“既然老太婆如此騷,你還去不去?”
郝寶靜下心,沉思一陣,已笑道:“去去也好,非得盯死爺爺,就算找不出奇幻官弟子,也要阻止他和老太婆,免得紅帽加身,騷女人變成奶奶,那還得了?”
郝貝但覺有理,遂也點頭:“不過,阿寶,我還是覺得你要小心些,那老太婆吃人不吐骨。”
郝寶苦笑:“有什麼辦法,難道我們能見死不救,讓爺爺屍骨無存?”
郝貝道:“要是老太婆只吃肉不吃骨就好了,爺爺小腹那贅肉夠她吃的了。”
兩人訕訕說說,也往玉女仙島方向趕去。
五日一過,兩人行至東海,找了船家租條船,一路放洋直往玉女仙島駛去。
又過了一天一夜,仙島已在望。
兩人不敢駛進岸邊,我個暗角藏妥船隻,再潛向岸邊,等待深夜才敢挨向仙島。
重遊舊地,兩人識途老馬,很快潛至茅屋。
屋中燈火憧憧,郝大果然在裡邊。
他和玉女婆婆對坐於方形木桌,郝大似乎很累,不停挽袖拭向額頭,玉女也暫時閉目養神。
寶貝兄弟未見著曇花,再揉頭,方發現曇花躺在牆角木床,她身邊堆了不少瓶罐之類東西。
寶貝兄弟已確定曇花曾病發,而郝大和玉女婆婆則因救治她而顯得功力耗去不少。
兩人也為曇花如此受千心毒性煎熬之苦而感概不已。
不久玉女婆婆已張開眼晴:“我不知她發病如此之快,否則也不會把她一個人留在島上、差點兒把她的命送掉!”
郝大也張開眼睛,擠出一絲笑容:“還好,現在沒事了。”
玉女婆婆瞧向曇花,嘆息道:“也不知她能熬多久……”
“要延續她生命並不難,只是她每次病發,那種疼痛,我看她已忍受不了。”
“唉!世上為何如此多苦命人?老天真是不公平……”
玉女已起身長嘆,仰望窗外天空,感觸良多。
郝大道:“玉女,想開些……”
“我能想開嗎?”
玉女沉寂,表情悲悵,仰望天空入神,不自覺地往腰間摸去,越摸表情越落寞。
郝寶順著她的手勢瞧去,隱約中瞧及一白色玉佩,他眼睛睜大,也顧不得會被發現,探頭伸進門縫,此時玉女己將玉佩拿在手上,情意深深地撫摸著。
郝寶看得清清楚楚,登時失聲叫道:“當真是你?”
此語一出,嚇得郝大及玉女大驚,喝聲:“誰?”已雙雙撲向門口。
郝寶已挺身走出,雙目直盯玉女婆婆,冷聲道:“是我!”
郝貝想拉他已是不及,只好也走出來,忐忑不安地跟在郝寶後面。
兩人現身又椋住,郝大及玉女婆婆道:“是你們?”雙掌也落了下去。
郝寶跨前一步:“不錯,是我們!”
郝大急道:“你為什麼跟來此地?”
郝寶盯著玉女,冷道:“為了她,她就是奇幻宮弟子!”
此語一出,登時又驚住在場所有人。
玉女婆婆老臉一變,不自禁伸手往腰間玉佩抓去,霎時怒喝:“你胡說!”
雙掌一揚已劈向郝寶,砰然一響,郝寶並未還手,硬接一掌,撞向牆頭,嘴角已掛血。
郝寶抹去血跡,站了起來,冷道:“我沒胡說,你明明就是奇幻宮弟子,你那腰間玉佩就是證明!”
玉女婆婆目光更是暴閃,抓住玉佩左手青筋抽突,那玉佩正如郝寶所見著,雕著美女圖樣,先有宮主,後有長老玉佩,他自是不可能看錯。
郝寶輕輕一笑:“我早該想到你就是奇幻宮人,你叫玉女,跟奇女和幻女名字差不多!”
他之所以會趕來此處,並非全為了郝大,而是想及此點,才大膽登上仙島,否則他只要守住仙島外圍,照樣能夠盯住郝大行蹤。
玉女被說及,好像秘密被拆穿,更是憤怒:“你胡說!我就是我,跟奇幻宮無關!”
右掌一揚,又劈向郝寶,郝寶此時似己醒過來、不再硬挨,往左邊閃去,但人卻在牆角,硬是被掃中肩背,掃得他連連打轉。
郝大驚急:“玉女快住手!”想攔過去。
“讓開!”
玉女反掌逼開郝大,郝大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玉女逼退他,仍不放開郝寶,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晚你是走不了了!”
掌勁劈出,已是全力,看樣子好像要置郝寶於死地。
郝寶邊躲邊說:“你殺了我也沒用,你敢說你不是奇幻宮門徒?”
“老身是誰,你管不著!”
“如果你是奇幻宮弟子,我就管得著!”
“憑什麼?”
“憑我是奇幻宮宮主!”
玉女哈哈冷笑:“奇幻宮從來不收男子,你想冒充?”
“凡事有例外,我就是例外!”
“冒充就得死!”玉女出手更狠!
郝寶狡黠道:“若你非奇幻宮弟子,我冒充關你何事?”
玉女一愣,然後惱羞成怒:“你敢在老孃面前耍威風,老孃饒不了你!”
她這次可是動了真怒,劈掌用勁全是攻向郝寶周身要害。
郝寶訕冷道:“你若承認是奇幻宮弟子就給我住手,難道你還想自相殘殺不成?”
他也拿出宮主玉佩,直往玉女送去。
“你還認得此玉佩嗎?如果你不認帳,你就動手吧!”
玉女瞧及玉佩,一隻高舉右手再也劈不下去,老臉抽搐不停,終於忍不住滾下淚來,她想哭泣又不敢成聲,甩頭狂奔己逃向屋外。
郝大不忍:“玉女……”也跟著追出去。
屋內霎時寧靜,郝寶靜靜立著,郝貝也默默無言,一切似乎都已停頓,只有油燈火花不停閃爍,映向郝寶手中玉佩,宮主笑容栩栩動人,不知為何而笑,也許是遇著昔日友人而笑!
油燈畢剝跳出不少火花,也不知被蛾蟲撲耍多少次。
玉女已漠然走進屋裡,姑似乎已捱過心情激盪而恢復平靜,冷冷注視著宮主玉佩,冷道:“你是哪裡弄來的?”
“奇幻宮神殿。”
“你去過?”
“去過了。”
玉女老臉微微抽動:“我卻不知該怎麼去……”
想神手接過玉佩卻覺得困窘,還好郝寶己將玉佩送予她手中。
接過玉佩,她顯得激動,不停撫摸,也拿起自己玉佩雙雙湊在一起,昔巳情境一一浮現,歡笑甜美,以至於後來的血腥武林而天人兩隔,她喟然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回憶中驚醒,冷道:“這玉佩誰給你的?”
“奇幻女。”
“你真是奇幻宮宮主?”
郝寶本想說是暫時性,卻怕玉女不服,只好承認:“不錯!宮主已傳位予我。”
“怎麼傳?她已仙逝已久。”
這本是難題,郝寶絕頂聰明,腦袋一閃,已想妥答案:“宮主留有遺言,我本也不想接管宮主一職,只是情勢不同,只好接下它了。”
玉女追問:“你們當真在無意中跌入奇幻宮?”
這可是事實,寶貝兄弟承認的很爽然。
玉女不得不相信冥冥中早已註定,自己雖去過奇幻宮,但後來宮主為了怕秘密洩露,早已將出入方法改變,自己探查十數年皆無下落,這兩兄弟一跌竟然跌入神殿,若非奇蹟,怎會如此。
她將玉佩交還郝寶,想要拜禮,卻又覺得兩人小毛頭一個,就此拜為手下,兩人若使起孩童性情,事情豈非不可收拾?
她冷道:“雖然宮主傳位予你,但你仍未正式行過大禮。”
郝寶也未指望這老太婆能聽他多少,已笑道:“放心,我不會拿宮主來壓你,我只是要你知道我是奇幻宮弟子,以後見面不必逃。”
“老身哪有逃?只是不想理你們。”
“現在不理,也該打個招呼吧?”
玉女冷哼,未再說話。
郝寶輕輕一笑,事情還算順利,問道:“我想知道本門弟子還有多少人?”
“不知道!”
玉女回答甚是冷絕。
郝寶眉頭直皺:“你怎會不清楚?跟著你的那些人……”
玉女冷道:“當時失散,也不知剩下多少人,所以我不知道,跟著我的只有三個人。”
郝寶終於明白玉女口中的不知道是指所有弟子而言,然而他卻認為除了玉女之外,似乎已無其他弟子了。
他瞄向郝大,問道:“我爺爺呢?他是不是?”
玉女冷哼:“奇幻宮從不收男弟子。”
郝大幹笑:“我只是跟班的,不是你們弟子。”忽然慶幸笑道:“要真如此,現在可慘了,爺爺要跟孫子拜禮!”
郝寶訕笑:“爺爺早就知道她是奇幻宮弟子,這筆帳我們慢慢再算。”
郝大幹笑:“奇幻宮不是需要我這種能夠保密的朋友嗎?”
“連你孫子也要保密?”
“防親人是保密的第一要件,呵呵!”郝大笑的更幹。
郝寶瞪足了眼,一時也真拿他沒辦法,他得先將奇幻宮事情搞清楚再說,遂問:“另外兩名弟子是誰?”
玉女冷道:“說了,你也不認得,到時你們自會碰面。”
她不說,郝寶也沒辦法,眉頭皺了皺,道:“不急就不急,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別太剛烈,否則事情會越鬧越大。”
玉女冷道:“天下武林全是奇幻宮仇家,豈能放過他們!”
“這正是我來找你們的原因。”郝寶道:“宮主並不想要你們替她報仇。”
“難道就此讓仇家逍遙法外不成?”
“宮主遺言交代要你們放棄仇恨。”
“不可能!”
“宮主只想把本教堂堂正正立教於武林,並不想殺戮。”
玉女突然哈哈大笑:“你以為憑你二個人就能立教於武林?”
“我知道很難,但可以慢慢來。”
“你以為我們放過他們,他們會放過我們?”
“只要日子久些,我想他們會了解本教用心。”
玉女笑的淒涼:“要是他們那麼仁慈,也不會兩次圍剿你們,沒想到你還執迷不悟。”
“我沒有,這是宮主遺言!”
“是遺言,卻不實際,要是宮主早聽我的話,也不會死得那麼慘。”玉女激動萬分:
“就是宮主太仁慈,凡事忍讓,才會被人騎到頭上,最後想挽回已不可能,你知道她死得多冤枉?多慘烈?多失望?多不甘心?她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先殺了那些人,反而讓那些人給逼死了!”
郝寶默然了,他聽過宮主死得悲慘,也知道她太仁慈才處處陷入危機,然而這恩怨豈可越結越深?
“宮主已犧牲了,我們應該替她完成立教遺言,並不是要報仇……”
玉女大喝:“不報仇豈能立教,要立教豈能不報仇,殺了他們!你跟宮主一樣,說好聽是仁慈,說難聽是軟弱,吃了大虧還異想天開,上次圍剿若非我救了你們,你們焉有命在?
你根本不瞭解那些仇人全是狼心狗肺,不殺他們,遲早你會斷送奇幻宮前途!老身不跟你苟同!”
“你先別激動,咱們好好商量。”
“有什麼好商量,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玉女激動之餘,已然掠出窗口,大有拚命之勢。
郝大心急了,叫聲玉女也跟著追出去。
寶貝兄弟則靜立屋中,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老太婆可兇得很……”郝貝喃喃自語。
郝寶道:“不幸她卻是奇幻宮弟子。”
“她說的對嗎?要是宮主先殺了那些人,她就不會死的那麼冤了。”
“話是不錯,可是宮主心情誰又能瞭解?”
郝寶長嘆。
郝貝道:“她是想犧牲自己來完成立教,只是天下武林卻不接受。以前如此,現在呢?”
郝寶苦笑:“所以我也不敢阻止玉女想法,畢竟仇恨最容易讓人失去理智,而不顧一切去拚命。”
“那宮主遺言……”
“還是照著去做,不過要小心些,若逼得急,也只好見血了。”郝寶長嘆。
郝貝也感受出開宗立派的辛酸,默然不知所言。
沉默中。
郝大已嘆息走回來。
郝寶未見玉女,急問:“玉女呢?”
郝大一屁股坐於長凳,嘆道:“走了。”
“走了?她去哪裡?”
“不清楚。”
郝貝道:“爺爺不會把你女朋友留下?”
“爺爺要是能留下她,也不會負罪二十年,直到今天還弄不清!”
寶貝兄弟似能瞭解玉女性情剛烈,她想走,任何人也別想留下她。
郝寶聞及郝大所言,已把目標轉向他,問道:“爺爺為何愧對於她?是不是因為她是奇幻宮弟子?”
郝大老臉微紅:“你這個賊孫子,難道就不能為爺爺保存一些秘密?”
郝寶訕笑:“都洩了底還保留什麼?”
郝貝道:“爺爺一定是拋棄人家,才會惹來一身報應。”
郝大窘笑:“當時爺爺也沒辦法,是受了爺爺的爹逼迫,只好捨棄她了。”
郝寶道:“這麼說她是你初戀情人了?”
“嗯!”
郝貝追問:“那你們現在還在談戀愛嗎?”
郝大困窘,不知如何回答。
郝寶敲了郝貝一個響頭。叱笑道:“光看爺爺的殉情記也該知道他們還在談戀愛,”
郝貝撫頭乾笑:“我只是問問而已,呵呵!爺爺你的戀愛談得如何?是甜蜜蜜還是苦哈哈?”
郝大窘笑著,畢竟感情問題也讓他窘澀。
郝寶逗笑道:“一個戀愛談了六七十年還在你追我趕,當然是苦戀了。”
郝大窘笑:“不錯,不錯,一談就是六七十年,當然很苦。”
郝寶笑道:“還好沒談成,否則有了這種奶奶,我們不死定才怪?”
郝貝擔心道:“可是爺爺仍未死心,還在談,若有一天開花結果……”
郝寶笑道:“放心,看樣子爺爺還有得談,就算開了花,我也不會讓它結果,以前有太祖爺爺逼迫,現在可有我這個開發宮主看著,效果自是差不了多少。”
郝大苦笑:“你太祖爺爺逼我,是因為她是奇幻宮門徒,你也是奇幻宮門徒為何還要逼我?”
郝寶道:“這個嘛……因為我們都是奇幻宮門徒,所以要禁止你也變成本宮門徒,所以只好如此啦!”
郝貝道:“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不想要這麼一位兇巴巴的奶奶,否則遲早會被她剋死。”
郝大嘆笑:“年頭變了,連孫子都有替爺爺選擇老婆的權利。”
郝寶笑道:“爺爺這是為你好啊!否則你連十全老人都得改成算盤老人,天天跪算盤子。”
兄弟倆己大笑。
郝大抽抽嘴角,實是癟透了,乾癟道:“就算你不替爺爺著想,也該為你們奇幻宮著想,多多看著玉女吧!”
說及此,寶貝兄弟才將心神收回。
郝寶問:“爺爺,上次在無名山救我們的人當真是她?”
“不錯。”
“她早已知道我們的身份?”
郝大道:“她不知,不過當時你爹跑來找我談及奇幻宮的事,我就覺得不妙,馬上通知玉女,結果她認出奇幻女用的正是奇幻神功,所以她才出面救人。”
“那她為何要將殺死九大門派弟子的事攬在身?”
“當時情急,她不得不如此說,以能轉移罪狀,好讓你們脫身。”
“可是她卻替奇幻宮多頂一條罪名。”
“奇幻宮罪狀何其之多,多一條也差不了多少。”
“她想以仇報仇,當然差不了多少,我可就差多了,她有沒有瞧見兇手?”
郝大搖頭:“要是瞧見,也不會讓那人逃脫,你也不會身陷重圍了。”
郝寶問出此問題,已發現自己問得很傻,也癟笑兩聲,改問其他:“後來你為了保護奇幻女才上了少林寺?”
郝大困窘:“不錯,我是為了你。”
“我看是為了玉女成分比較大吧?”
郝大窘笑:“兩者都有,可惜卻被人給耍走了。”
“是令佳玉弄走奇幻女,你不是去我人,結果找到哪裡去了?”
“找了許久找不著,只好回到仙島跟玉女商量,後來又聽到你們放出風聲,所以又趕往兩望峰,接下來的事你都清楚了。”
郝寶滿意道:“算你還老實,哼!把玉女的事瞞了那麼久,要不是你孫子賊頭賊腦,又不知要被你瞞多久?”
郝大幹笑:“你是怎麼抓到毛病的?我以為處理得很好。”
郝寶得意笑道:“你以為在山坳那些話能讓我相信?我只要稍微動個腦筋就想到你和玉女必定有關,也一定跟奇幻宮脫不了關係。”
郝貝接口:“所以我們趕回喜悅洞找你,你不在,又找到千心之毒秘方,所以就一路殺到仙島,結果還算滿意,收穫頗豐。”
郝大困笑:“果真一代不如一代……”
郝寶截口道:“該說老一代不如新一代,哪是一代不如一代,傳到後來可要變成一呆不如一呆了?”
郝大苦笑,他實在拿郝寶沒辦法,也就由他去了。
郝寶戲言幾句,想到千心之毒,已把戲言收回,問道:“曇花又病了?”
郝大點頭:“當初要赴兩望峰之約,她已有徵兆,但玉女不想錯過機會,我也得回去拿些藥材,遂將她以金針麻醉,沒想到她還是發病,連指甲都抓裂五六片,實讓人觸目驚心。”
寶貝兄弟瞧往曇花已包紮雙手手指,仍滲出淡淡血水,不敢想象當時她掙扎的痛苦情境。
郝寶道:“她真的無藥可救?”
郝大搖頭:“除非找到她孃的血,或是另外創出其他解法。”
“一定要她孃的血?”
“不錯,千心之毒養在她娘身上,解藥也得以她娘血液來養。”
“她自幼為孤兒,哪知她娘在何方?”
郝大嘆息:“就因為她娘早已不要她,才會下這千心之毒,而母親能狠心下這毒藥也必定傷透了心,通常都不想活在這世上,尤其是下毒的嬰兒,一生下來就得夭折,所以千心之毒至今無人能解,曇花能活到現在已是個奇蹟,只是太折磨她了。”
郝寶走向曇花,雖然一口像石榴子的暴牙露凸外面,卻也掩不了她那純真無助的臉容,暗暗祈求上蒼賜福於她,希望奇蹟能再次降臨她身上。
夜已深沉。
海風蕭蕭,呼嚎中透著淒涼。
郝寶問道:“爺爺,玉女走了,你怎麼辦?”
郝大嘆息:“明兒一早再回內陸查探,希望她能自制才好。”
“你走了,那曇花呢?”
“我們等她醒了再走,她已熬過發病時刻,兩三個月內該能相安無事,此處正好適合她養傷。”
郝寶心想自己也有事未辦妥,也只好如此了。
祖孫倆再聊一陣,已各自找地方窩身,等待晨曦升起,以能放洋回內陸。
次日清晨。
曇花先醒來,乍見寶貝兄弟前來,自是欣喜非常,昨夜蝕心之痛早已忘得一乾二淨,趕忙往廚房奔去,做起早膳。
不久,寶貝兄弟和郝大相繼醒來,聞得廚房傳出香味,已知曇花早醒一步,三人過意不去,乃要曇花休息,以免操勞過度。
曇花總是任勞任怨,她似乎習慣於自己淡薄生命,仍心甘情願地為三人做完美味佳餚。
三人對她心存感激,也吃了佳餚,隨後郝寶說些梁小福已被驚天大師收為徒弟,要她不必擔心,以及要她好好養病,他必定想辦法醫好她。
曇花總是默默含笑著,等待命運安排,她已不奢求什麼。
在愧疚中,三人仍告別曇花,曇花也知留不住他們,默默地送走三人,等船隻飄行消逝,她仍默默立在岸邊,不時抬頭想張望,卻再也見不到一絲蹤跡。
“阿寶哥……你要平安回來……”
曇花聲音低沉而哀怨。
回答的只是一波波浪濤聲,從日出到日落,仍舊如此無情咆哮著。
初更時分。
寶貝祖孫三人,登上了內陸。
時間緊迫,三人也不多停留,紛紛打探玉女下落。
然而尋到天亮,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郝大隻好建議分頭找尋,未等孫子答應,他已先溜為妙。
寶貝兄弟心知爺爺必定去某處秘密地方而不願兩人跟蹤,郝寶心想只要能找到玉女,其他並無關緊要,是以也讓郝大走的乾淨利落。
一時找人不著,郝寶心想此次出關必定危機重重,自己那把靈邪寶刃還在峨嵋送佛師太手中,當下已決定邊尋找玉女邊往峨眉方向行去以便能要回寶刃。
卻不知玉女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