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黃柏楓厲叫道:“沈青峰,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毒郎君”陰惻惻地道:“小人也好,大人也罷,這是你罵人的最後機會,好言商借你不幹,定要比劍,現在你自動把那粒‘玄武石膽’交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保證絕無痛苦,不然,我自己會取,可是……罪就有你受的了。”
黃柏楓目眥欲裂地道:“你想嗎?告訴你,東西不在我身上……”
“什麼?東西不在你身上?”
“你姓沈的未免把人估計得太低了,天材地寶,誰會時常帶在身邊。”
“嘿嘿嘿嘿,但是你說出藏處的,是嗎?”
“做夢!”
“本人一向實事求是,從不做夢,也不做沒把握的事,如果你不想活受罪的話,就說出藏處,東西取到了,放你一條生路,決不食言……”
黃柏楓咬著牙道:“你姓沈的毒如蛇蠍,狠似豺狼,不必再許什麼諾言了,反正本人已拼著一死,東西你休想得到。”
“毒郎君”獰聲道:“當你嚐到滋味時,就不會嘴硬了。”
黃柏楓道:“有什麼手段抖出來吧,好死歹死,並沒有分別。”
“毒郎君”突地轉了口風道:“黃老哥,我鬥劍鬥不過你,所以才出此下策,那東西對你沒用,對我卻關係重大,我數十年來,就是希望能找到那東西合藥,任何東西的價值,在於有沒有用處,沒用,等於廢物,其實,我並未對你施毒,只是開個小玩笑,不信你運功一周天,便可起身了。”
黃柏楓冷厲地道:“你‘毒郎君’的話如果可信,日頭就不會從東邊出了。”
“毒郎君”道:“你可以試試呀!”
黃柏楓道:“不必,你用毒只是舉手之勞,本人不上這個當,一句話,休想!”
“毒郎君”又復惡毒的口吻道:“姓黃的,我不相信你能熬得住五毒鑽心之苦……”
黃柏楓切齒道:“下手吧!”
“不必,你已劇毒在身,馬上就要發作的……”
話聲沒落,黃柏楓突地慘哼一聲,亂滾起來,雙手在地上撒抓,慘哼變成了狂嗥,厥狀令人慘不忍睹。
“毒郎君”陰狠地道:“你什麼時候說出來,我什麼時候解除你的痛苦……”
“辦……不……到!”
“那你就慢慢消受吧!”
突地,“毒郎君”感到有樣尖利的東西抵在背上,不由亡魂大冒,栗聲喝問道:“什麼人?”
一個冷如冰雪的聲音道:“不許動,動一動這柄劍將穿透你的前心,現在解他的毒。”
“你……到底是誰?”
“解!”劍尖微微一送。
“毒郎君”悽哼一聲,抬手……
“注意,你若敢有異動,將死得很悽慘!”
“朋友……到底是誰!”
“少廢話!”
“毒郎君”被迫無奈,彈指解了黃柏楓之毒。
黃柏楓停止了撕爬,在大聲喘息。
“毒郎君”道:“朋友可以把劍移開了。”
背後的聲音道:“聽著,在下‘冷麵修羅’,今晚為江湖除害……”
“哇”地一聲慘中,鐵劍穿心,“毒郎君”僕了下去,一代毒魔,結束了陰狠的生命。
方石堅垂著劍,定定地注視著黃柏楓。
黃柏楓剛剛在昏亂之中,根本沒聽清方石堅報號,掙起身來,拭了拭口邊白沫,顫聲道:“敬謝救命之恩,請問……”
“不必!”
“……”
“揀起你的劍!”
“朋友……”
“地龍”黃柏楓驚震莫解,彎腰揀起劍,栗聲道:“朋友……有何指教?”
方石堅冰聲道:“黃柏楓,你知道在下為什麼要救你?”
黃柏楓打了一個哆嗦,道:“朋友要,想那‘玄武石膽’,不要緊,老夫可以奉送……”
“不要!”
“不要!那……”
“我要你的命!”
黃柏楓駭極地退了兩步,激顫地道:“朋友……是什麼意思?”
“要你的命!”
“這……這……”
“你知道我是誰?”
“朋友……是……誰?”
“鴛鴦雙俠之後,‘冷麵修羅’方石堅,明白了嗎?”
黃柏楓全身一戰,再退兩步,語不成聲道:“你……你是‘鴛鴦雙俠’的……”
方石堅一挫牙道:“不錯,血債血償,奪劍殺人有你一份,你可以自衛……”
黃柏楓掉頭就要……
方石堅彈步出劍,口裡道:“是你自己放棄自衛的權利……”
一聲長長的悶嗥,鐵劍由後背透到前心。
長劍墜地,身軀在顫抖,口角溢出鮮血。
拔劍,“砰!”屍身仆地,血水蜿蜒開來。
方石堅在屍身上拭淨了血痕,鐵劍歸鞘,自語道:“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昊天一劍’孫一武的兒子……”
他瞥了地上兩具屍體一眼,彈身奔出,他不忘追搜“乾坤一秀”。
在邙山上繞了一週,下峰,上了大路,繼續前行。
曉色迷朦中,他奔出了數十里。
一條黑影,攔在裡,方石堅心中一動,剎住身形,一看,現身的竟然是“傷心客”,開口道:“我們追到了一路,兄臺有所見嗎?”
“傷心客”道:“沒有,但由於‘魔心人’遺屍道上,所有的江湖客都騷動了,一致認為是‘鬼影無痕’馬西元下的手!”
方石堅吐了口氣道:“不知道馬西元聽到了作何感想?”
“傷心客”笑了笑道:“管他,反正‘鬼影無痕’從來沒現過身,也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就是跟他當面相對也認不出來。”
方石堅好奇道:“這麼說,誰都可以冒充他作案了。”
“不盡然!”
“為什麼?”
“有人冒充過,但被他整得很慘,他不殺人,但他對付不肖之徒,捉狹的手段,比被殺還要難過。”
“試舉一例。”
“譬如說,十年前有個叫‘橫心劍’的江湖客,冒充他的名頭,行竊府庫,留下鬼影標記,結果,他竭盡機智,查到冒充者,指示捕快機宜,人髒俱獲,把‘橫心劍’送進了大牢……”
談說之間,一條人影緩緩而至。
方石堅目光一掃,不由脫口驚呼道:“蕭姑娘!”
來的,竟然是歐陽仿的愛人蕭美玲,大出方石堅意料之外,他禁制解除之後,到荊山禿頭準備以殉情,結果被灰衣老人救回,交由田大娘與蕭淑玲帶回看管,她怎會出江湖呢?
蕭美玲止步,眸光一轉,道:“原來是方少俠,想不到會在此地碰上。”
方石堅期期道:“蕭姑娘準備到哪裡去?”
蕭美玲道:“沒有目的,隨便走走。”
方石堅道:“田大娘她們知道姑娘出來了嗎?”
蕭美玲淒涼地笑了笑,道:“當然知道,我又不是囚犯,為什麼要拘禁我?”
方石堅訕訕地笑了笑,不知說什麼好。
“傷心客”目光望著遠處,不知在想什麼?
天色已經大亮了。
蕭美玲的眸光,落在“傷心客”的身上幽幽地道:“這位是……”
方石堅忙道:“哦,在下忘了引介,這位是在下的好友‘傷心客’。”
蕭美玲目射異芒,期期地道:“傷一心一客?”
“傷心客”回過目光,道:“區區‘傷心客’!”
半晌,蕭美玲才又啟口道:“閣下尊姓大名?”
“傷心客”語音有些兒發顫,低聲應道:“傷心客!”
蕭美玲道:“這不是姓,也不是名,更不是江湖在會贈的外號,閣下真是傷心人?”
“傷心客”似乎不敢正視她,垂下目光道:“是的。”
“世間多少傷心人?”
“此話怎講!”
“無獨有偶。”
“哦,難道還有人叫傷心客!”
“不,不是叫,而真正的傷心人!”
“傷心客”不知為什麼,向後退兩步。
方石堅茫然了,突地,一個意念浮升腦海,田大娘就曾懷疑過“傷心客”是歐陽仿的化身,但他的面目曾被自己揭過,根本不是,現在,難道蕭美玲也有同樣的想法?
蕭美玲上前兩步,道:“閣下認識我嗎?”
“傷心客”期期地道:“剛才……引介過了。”
蕭美玲粉腮微呈蒼白,咬咬下唇,道:“不,我是說……真正的認識!”
“傷心客”的聲調變了,竟然沒帶鼻音,怯怯地道:“這……這……何謂真正的認識!”
方石堅星目大睜,原來“傷心客”帶鼻音的聲音是故意裝的,難道他真的會是……可是……
蕭美玲眼圈一紅,道:“知其人,知其心,這叫真正的認識。”
“傷心客”搖搖頭,道:“區區先走一步,你們……好好談!”
蕭美玲一抬素手,道:“閣下不能走!”
“傷心客”身形顯然一顫,道:“姑娘……有什麼指教?”
蕭美玲道:“指教不敢,但我有個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
“是的!”
“請講?”
“請閣下展示真面目?”
“傷心客”連退三步,目泛異芒,久久才道:“為什麼?”
蕭美玲道:“不為什麼,只是想知道閣下的真面目。”
“這……”
“閣下沒有困難吧!”
“傷心客”愣了半晌,緩緩除了頭罩,露出一張青滲滲的,略帶微髭的臉孔,激聲道:“姑娘滿意了嗎?”
蕭美玲咬了咬牙,道:“不滿意!”
“什麼……不滿意?”
“是不滿意!”
“為什麼?”
“這不是閣下的真面目,請除去人皮面具!”
方石堅駭然,想不到“傷心客”矇頭罩面之外,還加上一層人皮面具,這是以前所想不到的,靈光一現,他想起了“幻影郎君”曾戴了三層面具,“傷心客”能揭破他,當然此道能手,難道他不能……
“傷心客”突然仰天狂笑,笑聲淒厲刺耳。
方石堅的心,也隨之激盪,他從來沒聽過“傷心客”這種笑聲。
蕭美玲的粉腮也形激動,嬌軀簌簌抖個不停。
笑聲收斂,“傷心客”突然以冷電般的電芒,迫視著蕭美玲道:“姑娘這算什麼?”
蕭美玲寒著粉腮道:“瞻仰一下閣下的真面目。”
“傷心客”道:“區區就是區區,沒什麼真面目假面目可言。”
蕭美玲毫不放鬆地道:“閣下分明戴著人皮面具……”
“傷心客”冷哼了一聲,道:“不錯,區區是戴了面具,可是……與姑娘何涉!”
“我只要證明一件事!”
“證明什麼?”
“閣下是否我要找的人。”
“區區不是姑娘要找的人。”
“何不證明一下?”
“蕭姑娘,你是方老弟的朋友,區區與方老弟也屬至交,所以……請姑娘原諒區區不得已的苦衷,不要強人所難!”
“閣下有什麼苦衷!”
“蕭姑娘,江湖人有時是會不足為外人道的的隱衷的!”
方石堅皺眉旁觀,他不想插嘴,事實上他對“傷心客”的神秘作風,很早就已經感到不耐煩了。
蕭美玲粉腮連連變幻突地一晃嬌軀,閃電般伸手朝“傷心客”面上抓去,她是“天池魔婆”的弟子,身手自不等閒,這一抓之執,不但快捷,而且詭辣無比。
她快,“傷心客”也不慢,玄奇的扭身旋了開去。
方石堅是頭一次見識蕭美玲的身手,暗自為之咋舌,他下意識存在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心理,希望藉蕭美玲揭開謎底,但另一方面他又感到不安,因為認真說來,“傷心客”對自己實在情濃義厚,揭人隱私,是有損道德的行為。
“傷心客”突地一頓手中杖,大聲道:“方老弟,後會有期了!”曳地的長袍飄處,電閃沒入道旁林中。
蕭美玲粉腮一變,咬咬,彈身追去。
方石堅疾閃身形,截住蕭美玲道:“姑娘慢走!”
蕭美玲眸光一閃,冷厲地道:“方少俠,你不該阻止我!”
方石堅臉上浮起一抹苦笑,道:“蕭姑娘,不能……太過分。”
蕭美玲頓足道:“我不揭開他的真面目,決不死心!”
方石堅吐口氣,道:“姑娘懷疑他是歐陽仿的化身?”
“是有這意思!”
“可能錯了!”
“為什麼?”
“如果他是歐陽仿,他有什麼理由不承認?他並非不知道姑娘為他受的苦,同時,歐陽仿當初已把功力輸給了在下,他不死,也是個沒有功力的人,而‘傷心客’的身手……”
蕭美玲秀目蘊淚,哽咽著道:“我……有一種感覺,但說不上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非常可能是歐陽仿的化身。”
方石堅皺眉道:“那他為何堅不承認?”
蕭美玲道:“這就是我要尋求的答案。”
方石堅略一沉吟道:“難道姑娘不能從聲音分辯嗎?”
蕭美玲固執道:“聲音可以改變,你可能沒注意到他變了三次聲音,而更大的理由是他守著‘神燈’十年,沒來找我,為什麼?我師姐萬妙香是他殺的,又為什麼?……”
方石堅為之語塞,細想起來,的確是似又是非。
蕭美玲腳步一移,道:“別攔著我,我要去找他。”
方石堅道:“如果證明他不是呢?”
蕭美玲以斷然的口吻道:“那我的人生旅程,便算到此為止。”
方石堅打一個冷噤道:“這樣好了,這件事由在下來辦……”
蕭美玲搖頭道:“不,好意心領,少俠與他是好朋友,不能因此而傷了感情。”
方石堅突地想到了蕭美玲在禿頭峰投巖自殺時,灰衣老人卻等在下面救人,說是受人之託,這是很大的疑竇,同時曾有一次,灰衣老人與“傷心客”幾乎互掀底牌,結果卻說彼此心照不宣,另外就是灰衣老人在接受自己從“造化老人”處求來解藥時,談到她,灰衣老人曾說,天下事有旁人無法為力,這說明了什麼?
心念之中,道:“在下有把握追出真相,而不至破臉。”
蕭美玲冷冷地道:“如果少俠包庇他呢?”
方石堅動容道:“蕭姑娘不信任在下?”
蕭美玲道:“因為你曾經受過他的好處,而且……我也懷疑少俠真的沒見過歐陽仿的真面目……”
方石堅正色道:“的確沒見過,自始至終,光只聽到聲音而不見人,他……曾說介於人鬼之間,這句話到現在我還是不瞭解。”
蕭美玲喃喃地道:“介於人鬼之間?人鬼之間……”嬌軀一劃,飛閃而逝。
方石堅不虞她會突然遁走,想阻止已來不及了,他想:“她念著人鬼之間,莫非這句話給了她什麼啟示……”
驀地,方石堅感到身後似有異樣,心中一動,側裡劃開,身形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氣,只見近身不及一丈之處,站著一個枯乾瘦瘠的藍衣怪人,那副長相,使人看了一眼之後,再也不敢看第二眼,那張臉,彷彿骨頭架子上蒙上一層皮,鷹鼻突眼,口唇上插了幾根可數的鼠須,整個人就像棺材裡爬出來的殭屍,一點活人的味道都沒有。
怪人開口道:“你小子,就是大家傳言中的‘冷麵修羅’?”聲音又尖又細,聽在耳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方石堅定定神,道:“不錯,在下正是,閣下何方高人?”
“你連老夫都不認識?”
“沒見過!”
“哼‘枯木神人’,聽說過沒有!”
“頭一次!”
“好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方石堅不由氣往上衝,冷極地哼了一聲。
“枯木神人”突眼一翻,道:“鬼哼些什麼?老夫要你死就活不了!”
方石堅口角一撇,道:“彼此!彼此!”
“枯木神人”一咧嘴,道:“老夫問你,跟你一道的那黑袍蒙面人,是否‘鬼影無痕’馬西元?”
方石堅心中一動,這半人半鬼的東西,也是為了“乾坤玉劍”而來,看來灰衣老人這一著拋磚引玉之計,已驚動了不少的牛鬼神蛇,對方所說的黑袍蒙面人,當指的“傷心客”,當下冷冷地道:“他不是!”
“那他是誰?”
“不知道!”
“什麼?小子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你敢再說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
“枯木神人”突眼中倏閃兇光,左右一盼顧,伸出烏爪似的枯手,五指箕張,朝身旁的巨石抓去,石粉飛迸中,石上現出五道寸深的石槽。
方石堅暗暗心驚,但表面上仍冷漠如故。
“枯木神人”嘿嘿一聲怪笑,道:“小子,你敢於無禮的話,老夫抓死你!”
方石堅冰聲道:“何妨試試看。”
“枯木神人”怒哼一聲,上步欺身,枯瘦的烏爪,疾抓而出,狠厲無比。
方石堅側身避過,反劈一掌。
“枯木神人”抓勢落空,掌風已到,但他不閃不避,烏爪略略一變方向,原式抓出。
方石堅猛然吐勁,用上了十成勁道。
“砰”然一聲巨響,“枯木神人”被震退了三個大步,這一來,激發了他兇殘之性,一聲“呱呱”怪叫,雙手再度抓出,那股暴戾之氣,相當駭人。
方石堅一挫牙,“旋風掌”挾十二成功勁推出。
砂石激揚中,旋揍的勁氣,隱隱發出雷鳴之氣,“枯木神人”枯木也似的身形,被旋到了一丈之外。
方石堅兀立如山,橫掌以待。
“枯木神人”身軀一挺,全身骨骼發出一陣格格脆響,膝不屈,腿不彎,一閃便到了方石堅身前,雙爪當頭抓下,快逾電閃,這一抓如果抓實了,勢非頭碎額裂不可。
封架閃避,均所不及,任何高手,決難過這電閃的一抓。
方石堅本能地偏頭擰身,橫掌猛切。
“嘭”地一聲,一掌切實,但如擊敗革。
同一時間,“枯木神人”的手爪,抓上了方石堅的肩背,“嘩啦”一聲,外罩的藍衫被抓下了一大片,方石堅乘勢彈退八尺。
“枯木神人”怔住了,他從未經過這種怪事,他的手爪,即便是塊頑鐵也得留痕,何況是血肉之軀,但他的感覺上像抓中了一種是堅韌無比的皮革,指頭刺不進去,反而滑開。
方石堅卻驚了一身冷汗,如非寶衣護體,這一抓非被毀不可,心念之間,他已掣出了鐵劍。
“枯木神人”可識貨,驚呼道:“鐵劍,四大奇兵之一!”
方石堅鐵劍緩緩斜揚,真力貫處,劍尖吐出溜溜黑芒,看了令人膽戰心驚。
雙方僵持了片刻,“枯木神人”突地從衣底抽出一根兩尺長的短棒,烏光透亮,不知是什麼質料,但與鐵劍相映成趣。
獰笑聲中,“枯木神人”掄棒進擊。
一場驚心怵目的劇鬥疊了出來。
鐵劍切物如腐,但與烏棒擊觸之下,竟然分毫無損。
十個照面之後,方石堅冷喝一聲,施出鐵劍絕招,這表示他已起了殺心,要毀去對方。
連珠密響,挾以一聲悽哼,“枯木神人”閃退丈外,胸前開了三朵大紅花,僅有一層皮的面孔,微起抽搐。
方石堅也暗驚對方的功力,如非使用鐵劍絕招,還真不容易傷他。
三條人影,疾奔而至。
“枯木神人”迴轉身,根本不看來的是什麼人,右棒左爪,卷迎而上,慘號暴傳,但也只眨眼工夫,地上多了三具屍體,其中一具,面目全非,是被抓死的。
這魔頭傷在方石堅劍下,卻把氣出在來路不明的人身上,其平常的兇殘暴戾,可見一斑。
方石堅雙目發了赤,暗忖道:“這等兇殘之輩,不該留在江湖上……”心念之中,舉步前欺。
“枯木神人”大叫一聲:“小子,咱們走著瞧!”最後一個字離口,人已在數丈之外,再閃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