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名喧赫的言家堡被朱比南摧毀了,獨臂神姬和她的二個兒子死於朱比南的掌下,只剩下三子,怎奈朱比南殘酷無情,不肯饒他活命。他抬起手來,輕輕一擊,那慈眉善目的言老三也魂追母兄去了。天上的殘陽,地上的鮮血,把個言家堡籠罩於極端恐怖之中。黃昏的晚風,掠過山巔樹梢,發出悲悽的嘆息。“辰州言門”被滅絕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江湖,行兇者又是那名叫朱比南的碎屍人的後代,其武功深不可測……言家堡那些死裡逃生的女弟子,奔走武林,請武林人士主持公道。朱比南先是殘殺唐至剛一家,爾後天山人熊,打上言家堡,連滅三家,這足以使人駭聞,整個江湖騷動起來。尤其是參與當年十里浮沙烹酒大會的掌門人,更是人人自危,深感憂慮。試想,獨臂神姬閉關二十年,必當練出驚人的武功,可不堪朱比南一擊,捫心自問,自己能擋得朱比南一擊嗎?更加惶惑不安的是蛇谷女尼了,她不知朱比南是怎樣死裡逃生的,謝安黎的那一劍,任誰也不會想到。她現在只好藏身匿名,奔波於大江南北,黃河兩岸,聯絡十派五門剩下的八派三門掌門人,妄圖再來一次烹酒大會,齊力對付這個朱比南。八派三門的掌門,因事關自家的性命,與其這樣任朱比南分而宰割,倒不如合力一搏,鹿死誰手,倒未可知!就在各派各門之間互相聯絡之際,朱比南卻神速地來到了峨嵋山。雖然殺了獨臂神姬,但這個老姬至死也不承認她參與了烹酒大會,給朱比南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是她參加了而不願承認,還是蛇谷女尼說了假話?再者,獨臂神姬對他的暴行雖然痛恨,但並沒有說他什麼,而是極力詛咒他的師父,這也使他在心底深處,對師父又添加了幾絲疑問。他要弄清真偽,於是,他想起了“紫虛上人”,他是那張毀壞了的血指書上的最後一個人名!朱比南要在紫虛上人身上,弄清一切,他不能再存有任何疑問。抱著這種想法,他悄然來到峨嵋山。峨嵋山,乃我國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公元六世紀時已是著名佛教勝地,相傳是普賢傳道的場所,最盛時全山有寺、庵、殿一百多處、至今保留幾十處,最為著名的有報國寺、伏虎寺、萬年寺、仙峰寺等。峨嵋山主峰海拔三幹餘米,逶迤秀麗的峰巒如疏淡長眉,故稱峨嵋。奇石異洞,古樹奇花,山間流泉飛瀑,浮雲迷霧,處處皆景,引人入勝。唐代大詩人李白讚譽它“蜀國多仙山,峨嵋邈匹敵”。朱比南進了峨嵋,看到滿山青翠,疊峰重巒,一時不知到何地去找紫虛上人。他想了想,發現山路上有不少進香的人,便決定隨他們之後,慢慢去打聽。在大峨山麓,有座弘雲下院,乃是有名的古剎,到這裡的遊人香客蜂擁而至,絡繹不絕。朱比南一步三搖,形似遊山玩水,悠閒地步入這座古剎。閃目四顧,只見丹墀之下,矗立一座巨大的石鼎,香菸嫋嫋。轉過石鼎,便是大雄寶殿。正是誦經之時,鐘磬之聲,不絕於耳。朱比南走進大雄寶殿,看那些和尚,神清氣爽,但在舉手投足間,卻不像是練武的人。他正在遲疑,見一箇中年和尚從殿外走進來。朱比南上前一步,擋在他的面前,問道:“請問大師法號?”“不敢,貧僧了塵。施主有何吩咐?”“想請你們方丈說話。”“這個……”了塵和尚看看朱比南,搖頭說,“家師正在入定,不敢驚擾。施主有什麼吩咐,只管對小僧說,也是一樣的。”“打了孩子娘出來。跟你說也好。”朱比南冷笑一聲,突地伸手抓住了塵衣領,像抓小雞那般將他提溜過來,然後雙手將了塵一舉,向那座石鼎擲去。該是了塵晦氣,偏偏碰上這個煞星。眼看他的腦袋就要倒掙迸石鼎裡,也是他命不該絕,突有一條人影飛掠而至,在空中揮手將了塵托住,掠過石鼎,飄降地上。這樣一鬧,早驚動了那些遊人香客。齊發一聲:“好!”朱比南定睛向那救人的看去,乃是一位老者,年紀六十開外,鬚髮斑白,修眉長目,身材魁偉,精神十足。身穿一件夾綢長袍,飄飄然有神仙風。那老者將魄散魂飛的了塵和尚輕輕放在地上,緩步向前,對朱比南道:“尊駕是誰?為什麼欺負這毫無武功的僧人?”朱比南昂然而道:“閣下又是誰?也來管這閒事?”老者聞言勃然變色,沉聲說:“老夫古樸,祖居峨嵋。尊駕在我峨嵋山無事生非,老夫難道過問不得?”書中暗表,這位古樸乃是威鎮川南的有名武師,以“乾坤八掌”闖蕩江湖,揚名立萬。年老後,回到峨嵋縣城老家納福,教幾個徒弟,再也不過問江湖中事,倒也享些清福。閒暇時賞山觀水,倒有些閒情宜趣。今日帶著徒兒來遊峨嵋,正好碰上朱比南出手傷人,老俠客這才伸手救下了塵。朱比南聽他自報名號,因他出山不久,對江湖事一無所聞,自然也不知古樸的名頭,只管冷笑道:“過問倒是過問的,只怕你引火燒身,難以自保!”古樸原想報出名號,料這剛出世的年青人能有多大能耐,自會知難而退,誰料想他竟然如此狂妄,不由一股怒火直起丹田。喝道:“好個狂妄的小兒,老夫能讓你走下峨嵋,名字倒過來寫!”朱比南悠然地說:“你的名字怎麼寫,我沒興趣去管,只是你不想活,便可上來納命!”“乾坤八掌”古樸乃是武林前輩,在此地也是有名望的人物,他不要向一個後生小子先出手,可是朱比南出口刻薄,直氣得他渾身打顫,面色鐵青,但也無可奈何。這時就見人叢中跳出兩個壯漢,對乾坤八掌說:“師父,您老人家不必生氣,待徒兒去教訓這個小子!”“也好!只是你二人要單打獨鬥,不可壞了武林規矩!”兩個壯漢躬身稱是。其中一個著青衫的搶先跳上丹墀,雙手一抱,對朱比南說:“在下施超,奉師父之命,在尊駕面前請教,請賜招吧!”朱比南搖搖頭說:“我向來不跟沒有深仇大恨的人過招,你來找我,也得你先出手。請出招吧!”施超說聲:“在下無禮了!”說著,欺身上步,一招“攔江截鬥”,直指朱比南前胸。掌力帶著風聲,著實功力不弱。朱比南卻負手而立,神態從容,既不還招,更不躲閃。施超自知這一招“攔江截鬥”使出五成功力,擊到對方的身上,雖不致喪命,也得皮開肉綻。可對手好像在等死,這不由不使施超驚疑。眼看掌力要接觸到朱比南,他又硬生生地將掌撤回,驚問道:“閣下不接不動,這是何意?”朱比南冷笑道:“我若動手,你必死無疑,何必讓我動手呢!”謹施超從未見過如此狂妄的人,大怒道:“閣下如此說,那在下可要得罪了!”他說著,雙手一揚,用足十成力氣,猛擊而出!朱比南見他掌到,非但沒有出手拆招,反而雙手背後一搭,挺胸接他這一掌。施超右掌實實在在地擊在朱比南的胸膛上,只聽砰地一聲,緊接著又一聲慘叫,施超沒有擊倒朱比南,反被倒彈飛出去,跌落在三丈以外,那條右臂軟塌塌地垂落下來。在場圍觀的人大吃一驚,有懂些武術的,吃驚朱比南身懷絕技;不懂武術的,還以為朱比南準有妖法。旁邊那位壯漢躍身到施超跟前,細一察看,才知他右臂骨骼全然碎裂。壯漢又驚又怒,飛身而起,撲向朱比南。這時,只聽乾坤八掌古樸斷喝一聲:“建兒下來,扶你師兄到後邊去休息!”那壯漢極不情願地收住腳步,狠狠地瞪了朱比南一眼,回身攙扶施超到後院禪房去疔傷。古樸不愧老江湖,眼力厲害,他看出朱比南武功非同小可,二徒弟上去只能反取其辱,此時顧不得江湖規矩,自己上前一步,對朱比南說:“尊駕功力非凡,老夫倒要領教了!”朱比南灑然一笑:“閣下請出手吧!”古樸雙掌擺開,一上一下,當胸而立,腳下斜踩天罡,緩緩進步。朱比南看他嚴肅的樣子,無不嘲諷地說:“閣下何必如此作模作樣!你在我手下,只不過三招!”古樸對他的冷嘲熱諷不加理會,只管運動獨門絕學“混元真力”,等全身經脈走通,丹田運氣,“嘿”地一聲,擊出一掌!這一掌,古樸貫上十成功力,威勢自是不小,周圍觀戰的人,一個個感到氣悶,不覺退後。朱比南見掌風襲到,跟施超的掌力不相同,他沒敢用胸膛去擋,暗運真氣,右手平推,硬接了古樸一掌!雙方掌力實接,登時大殿前捲起一陣狂風,石鼎裡的香灰捲起丈許高,又隨掌力旋灑四方。乾坤八掌古樸的掌力被逼回,人也蹬蹬蹬後退三步,才勉強拿樁站定。再看朱比南,氣定心閒,聳立不動。顯然,這頭一掌古樸已然敗北。圍觀的人群裡立時響起一片嘈雜。“咦,大老夫子今日怎麼啦?”“掌法好像不靈啦!”聽到人們議論,古樸老臉通紅,心中暗道“我這一掌,足足有千斤之力,竟被這年青人輕描淡寫逼了回來!看來今兒個要栽!”古樸雖然想到這些,但一世英名,使他寧死也不能認輸。他連忙屏住呼吸,再提真力,將數十年的修為,集中到手掌,想作最後一擊。乾坤八掌面色凝重,一步一頓,上前三步,二目寒光,盯住朱比南,雙掌緩緩推出。“混元真力”聚成一股氣流,直射朱比南前胸。朱比南微微一笑,兩手輕輕一拂,“萬佛功”從掌中透出。兩股真力相交,人們什麼也看不到,只聽到輕弱的一響,“混元真力”所形成的氣流被刺穿,“萬佛功”所發生的真力逼到古樸跟前。古樸頓時“哼”了一聲,蹬蹬蹬倒退十餘步,終於“卟嗵”一聲,跌坐在地上,面如淡金,喘息不停,嘴角里慢慢滲出一股鮮血,顯見他的內臟已被震傷。古樸心中驚駭,他不敢再動,就在當地閉上眼睛,調整呼吸,運動調息。這一下,在場的人都驚得發了呆,怪不得這小子如此狂傲,果然身負絕技。就聽朱比南冷笑道:“還有一掌,何不起來再試上一試!”眾人見他如此相欺,心中怒恨,但技不如人,只應了一句話:“敢怒而不敢言。”就在難堪之時,忽聽一聲低沉的佛號,大雄寶殿內走出一位老僧,身後有四個小沙彌簇擁。老和尚關切地看了看乾坤八掌,轉身雙手合什,對朱比南道:“小寺僧侶無知,得罪檀樾,老納代為領責,請不要再逼迫古樸檀樾。”朱比南見這老僧道骨清奇,慈眉善目,年愈古稀,猜想他可能是本寺方丈便道:“你大慨就是本寺方丈了?”“不敢,貧僧淨空,黍居本寺方丈,僅向檀樾領責,請賜示小僧侶開罪之由。”說罷,合什當胸,低目垂眉,一派莊重肅穆之色。正在這時,忽聽山門外春雷也似地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這聲佛號猶如暮鼓晨鐘,震得空山回應,眾人耳際嗡嗡之聲不絕。隨即,擁擠在山門的遊人香客紛紛向兩邊閃開,走進兩個身材魁偉的僧人。二人直抵丹墀前,拾階而上,對朱比南合什躬身道:“敝派掌門師尊得知有武林高人蒞臨峨嵋,特遣貧僧前來恭迎大駕。”朱比南不問便知,這兩位武僧必是峨嵋一派,他大鬧弘雲下院的目的達到了,瞧也不瞧乾坤八掌一眼,昂然走出弘雲下院。在弘雲下院山門外,還有三位僧人等候,朱比南跟著五位僧人直奔大峨山。日影西斜,霧靄漫起。穿過一片松林,只見一座古剎矗立眼前,端的是金碧煌,氣勢雄渾。門楣上,刻著四個大字:“弘雲禪院”。山門內,兩列身披袈裟、手持法器的和尚,相對肅立,一直排到大雄寶殿。領先的僧人法名法元,他在山門之外停住腳步,轉身對朱比南說:“請檀樾在此稍候,貧僧稟明掌門師尊,出來迎駕。”朱比南冷冷地說:“不必這麼麻煩,反正我要進去的。”他不等法元迸寺回稟,只管旁若無人地跨進山門,睬也不睬那些肅立兩旁的和尚,徑直向大雄寶殿走去。就在這時,就見丹墀之上,並排肅立著五個僧人,鬚髮霜染,皆逾古稀。身穿黃綾袈裟,可見在寺內身份不低。朱比南看到這五位老僧,丹墀下停住腳步,問道:“你們五人當中,不知哪位是掌門方丈?”有位老僧合什為禮,然後答道:“掌門師兄雲遊未歸,小僧等乃是本寺五院長老,代迎大駕,請檀樾殿內奉茶。”朱比南也不客氣,昂然登上丹墀,進入大雄寶殿,不等謙讓,只管自個坐下。等小沙彌獻上茶後,朱比南問道:“不知五位掌院法號怎樣稱呼?”五位長老依順序答道:“貧僧淨因。”“老納淨慧。”“淨髮。”“淨果。”“淨非。”朱比南聽他們法名皆由“淨”字而起,不由一怔,忙問:“貴派掌門是誰?”淨因長老答道:“敝派掌門人乃是老納的師弟,法名‘淨塵’。”說到這裡,淨因長老略一停頓,反問道:“敞派平日很少過問江湖中事,而不曾與武林同道結怨。檀樾這次來峨嵋,不知為了何事,望不吝賜教。”朱比南聽說掌門人不是紫虛上人,而是淨塵,頗為失望。說道:“貴派與在下並沒有結下怨恨,只是有一人與在下有筆舊債,在下必須討回!”淨因長老問道:“不知檀樾指的是誰?”“紫虛上人。”五位長老聽朱比南說出他們師父的名字,不由一驚。近來江湖上出了不少駭人聽聞的大事,五位長老早有耳聞,很快猜出這位年青人是誰,不由一齊問道:“檀樾莫非是朱比南?”“不錯,正是碎屍人的後代朱比南!”弄清了來訪者的身份,五院長老不由一陣惶惑,想不到一時間把個江湖鬧得沸沸揚揚,不得一日之安寧的人,竟然如此年青,而且還像個文弱書生!五位長老略一定心,互相看了看,淨因長老說道:“聽說朱檀樾功力驚人,縱橫江湖,不遇敵手。老納等自知功淺藝陋,但檀樾想找師尊,我等不得不領教!”朱比南看看五位長老,突然揚聲大笑,說道:“長老如此謙恭,倒讓在下無所適從。只要你們說出紫虛上人的去處,你我之間可免一場爭鬥;不然,在下只有得罪,還要連累貴派弟子!”說到最後一句時,朱比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兩隻眸子裡射出兩道寒光。五院長老看到朱比南的目光,不由渾身一顫,目光裡,更多的是獸性,一種攫取獵物時射出的血腥的光!看到這種目光,五院長老方知江湖傳言不假,朱比南乃嗜血成性,殘忍至極之人。還是淨因,與幾位長老商量一下,然後對朱比南說:“聞江湖傳言,朱檀樾身懷絕技,以老納等一人之力,恐難抵檀樾神功,因此老納等厚顏以求,願五人合力,與朱檀樾一較內功,不知尊意如何?”朱比南自出山以來,尚末遇過對手,哪裡把這五個老僧放在眼裡,說道:“悉聽尊便。”五院長老聽說,隨即環成一圈,席地而坐,雙腿盤膝,左掌護胸,右掌抵在前者的命門穴上,讓真功互相貫注。朱比南見五老擺成這個陣勢,也不由微吃一驚。要知道,朱比南雖然經敵不多,但深知各派武功箇中奧妙。五院長老如此行動,是將五人之力,集於一人之身。這樣做,非五人具有同等深厚的內功修為不可,其中若一人不支,其他人也要跟著倒黴。敢這詳做,就說明五老功力都不弱。朱比南只要一上手,就是一人之力與五人之合力相拼,今日之戰,雖刀光劍影,卻比刀劍相交還要險惡幾分。淨因長老坐在第一位,他對朱比南說:“老納等已準備妥當,就請檀樾賜教!”朱比南說道:“大師不必客氣,就請先出手吧。”淨因也不再推辭,念一聲“阿彌陀佛”,等於是向其他四僧發了信號,五人一齊運起“佛印神功”。一個個臉色鄭重,二目微合。為首的淨因大師,胸前左掌緩緩抬起,兩手平行,掌心向外,向朱比南緩緩推去。這五院長老都有四十餘年的內功修為,而今合為一體,其力道自不必說,遇石石崩,遇木木摧。神奇的是,這股能使天崩地裂的力道,不見於外形,似一股春風,無聲無息地悠悠拂出。朱比南曉得厲害,急忙收神斂氣,兩掌貫注真力,迎向淨因的雙掌。只聽蓬地微響一聲,旋即捲起一股氣流,殿外眾僧只覺得一股不可遏制的壓力,心悶頭脹,十分的難受。大殿之內,雙方內力互相膠纏。隨著時間的消失,剛才死寂一般的大殿,傳出輕微的喘息聲。朱比南臉色發赤,額頭已見細汗,但目光還是那樣明亮。淨因五位高僧,卻是面紅耳赤,光光的頭頂上已見淡淡的蒸氣,顯然已感到吃力。又過了半個時辰,只聽朱比南開山劈石地猛喝一聲,五位長老臉色變得慘白,鬚髮簇簇發抖,只覺胸內熱血翻滾。朱比南不知是心懷惻隱,還是急於讓他們交出紫虛上人,將掌力徐徐撤回。五位長老這才覺得好受一些,淨因雙掌緩緩垂下,一會兒,後面四位長老各將右掌收回,好半晌,五院長老喘息方定。以五老之力,仍然輸在朱比南手裡。朱比南等五院長老緩過勁來,問:“五位大師承讓了,就請交出尊師吧。”淨因一聽,面有難色,沉吟不語。朱比南以為他反悔,不由勃然大怒,冷聲說道:“如不立刻交出紫虛上人,以你五人之力,恐難保一寺僧眾吧!”聽朱比南講出要屠寺的意思,五院長老臉色更加難看。淨因長老喟嘆一聲,說:“不是老納不肯,家師坐關,已有二十餘年,而且也不在本寺。”“既然不在本寺,那你領我前去。”“這,這……”朱比南見他期期艾艾的樣子,更是惱火,惡聲惡氣地說:“你休要推三阻四,惹我性起,讓你這弘雲禪院化為平地!”“這……”淨因長老忙解釋:“非是老納不肯領檀樾前去,實在是老納功力淺薄,家師坐關之處。無法下去。”“那,到底在什麼地方?”“捨身崖。”“捨身崖?”朱比南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聽這個名字,就知是個好地方。不管你等功力如何,領我到崖前總可以吧!”淨因長老是實在無法推辭,只好與四個師弟率先走出大雄寶殿。不知朱比南能否找到紫虛上人,且聽下回分解——黃金社區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