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飛正要以剛化柔,以柔化剛,廢去地煞星的金剛神功。
忽見一條人影,宛如天際流星,飛掠而來,一把長劍隨著身形,驟然撲向了自己。
燕雲飛此時此刻;哪還有什麼心思去廢地煞星的功力。
只見她放開了王泰,身形疾退了五步。
地煞星本來手掌被燕雲飛沾著,身子仍立著未倒。
待燕雲飛放鬆沾著之功力,倒退五步之時,王泰的身子再也站立不住,“噗嗵”一聲倒在地上。
那人影身法極快,在王泰倒地,燕雲飛倒退五步之時,一把長劍已到了燕雲飛的身旁,劍尖距燕雲飛的咽喉只有三寸。
燕雲飛內功精純,耳朵特別靈敏,身法變化莫測。
她不但躲開了只離咽喉三寸的劍尖,而且用了一招奇快無比鬼蜮伎倆,一把將對手的長劍奪去。
同時,另一隻手也神鬼難測地伸出,立點了對手的“章門穴”。
“噗嗵”一聲,對手全身麻木癱瘓,身子軟倒在地。
“蔣奇,神偷手,你對我如此的絕情嗎?嗯……”
“妖女,快解了我的穴道!”
“解開你的穴道?這很容易,但你必須應我一事。”
“什麼事?!”
“快說你們在娘子關劫截的那五車珍珠奇寶藏在何處?”
“做夢!你原來為了這五輛珍珠奇寶,才與我結成夫妻的。”
“說得對!”
“怪我當初瞎了眼睛,沒識出你這個妖女的真正面目!”
“哈哈哈……”
“笑什麼?”
“笑你楚楚可憐!”
“此話何意?”
“天下美人縱然不少,但比我美者不多,你能夠得到我,使你嚐到了人間最大的樂趣,足可不惜一切,來報答我付與你的代價。”
“呸!不要臉的東西,遇上你算我倒黴,你壞我名譽,傷我兄弟!”
“你完全想錯了!人世間任何感情也超不過夫妻之間的愛情,一日夫妻百日恩嘛!”燕雲飛嘲弄地道。
蔣奇怒斥道:“妖女,你給我住嘴!你跟我談不上夫妻,你是為了五車珠寶!”
“不,我雖然為了五車珍珠奇寶,但我那潔白如玉的身軀整個奉獻與你,是我使你神魂飄蕩,是我使你意馬難拴,是我……”
“住嘴!你這個妖女……”
“哼!妖女也好,毒蛇也行,我的花被你揉碎,我的姿色供你餐食,我的身子供你享受……”
“氣煞我了!”
蔣奇大叫一聲,“哇——”地張口吐出了一團鮮血。
“哼!你這個呆子,如今你的大哥趙青龍已被那曹翼飛擊敗。鄭青也命喪曹翼飛掌下,王泰恐怕已難活上一個時辰了。
“這達摩劍盟的眾豪俠死的死,亡的亡,不少人都已隱身江湖銷聲匿跡。蔣奇你為什麼還抱著殭屍不放,死心塌地為達摩劍盟賣命!
“實話不瞞,如今魏九千歲不但沒被祟禎小兒定為死罪,而且還讓他與客氏出京,看守皇陵。”
“這也算對他們的懲罰,而且,大哥若是知道,絕不會放過他們的。”
“哼!憑你大哥的本領,只能殺了八魔、八虎、十蛇那些無能之輩。
“如今,大內之首侯國興率大內錦衣衛百人,隨身保護。另外還有魏九千歲的侄子魏良卿、魏良新,集聚了幾十個世外高人,隱身的異人……”
“你就是世外的高人?”
“我乃魏九千歲的乾女兒,聽從侯國興的指揮。但我卻有我的自由,我……”
“你又怎樣呢?”
“我此來是奉九千歲之命,一是為了得到五車珍珠奇寶,二是為了瓦解你們達摩劍盟,這三嘛……”
“是什麼?”
“割掉你大哥的項上之首!”
“臭妖魔,休要夢想!這三件事,你一件也休想辦到。”
燕雲飛冷笑了一聲,道:“蔣奇,我是看在咱們半年夫妻的情份上,才跟你說這番話,你若敬酒不吃,可別怪我無情了!”
蔣奇橫眉怒目地道:“毒蛇,我蔣奇是堂堂漢子!行得正,立得直。如今命在你手,要剮要殺隨便,但我絕不會鬼迷心竅,做一個不仁不義的罪人。”
“好一個行得正,立得直!我可與你不同,只要我想得到的,我都要拼命奪取。說我不仁也好,說我不義也好,我都不管。”
“既然如此,你就動手吧!”
“不,我不能讓你這樣一死為快!”
“你打算怎樣處置我呢?”
“我自有我殺人的手段,這個你就別管了。現在,在你與王泰死前,我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這個秘密,王泰是想知道的。待我先把他救醒,讓他頭腦清楚能怒又不能動時,我再告訴你們。”
“為什麼如此?”
“他跟隨著我的目的,正是為了這個別人不知的秘密,若是讓他這樣胡里胡塗地死去,不知這個秘密,實在遺憾了!
“我為了成全他,才讓他醒過來,聽聽這九千歲的第三個良策。”
“是何禍國殃民的詭計?”
“別忙,待我讓五弟醒來。”
燕雲飛說罷身子一躍,到了人事不省的王泰身旁。接著,她伸手拉住了王泰的左手,把一股陰氣運進了王泰的身子。
王泰為什麼倒下?不是因為他的功力被廢,而是中了燕雲飛“鬼域”的巨毒。
何為“鬼域”呢?
據傳,“鬼域”乃是“鬼車”。“鬼車”欲稱“九頭鳥”。
世傳此鳥,原有十首,為犬噬其一!餘九首,故稱“九頭鳥”。
九頭鳥身圓如箕,十頭環簇,每頭各生兩翅,飛時二十翼霍霍競進!其速疾如閃電
其一頭無首而鮮血不斷下滴,血滴之家!則有兇咎,春夏之間,愛入人家,攝人魂氣。
如此看來,九頭鳥實為世間最毒之鳥,尤其是二十隻足,能逼出股股陰晦之氣。
其氣射入人體,輕者人身麻木痠軟無力,人事不省,昏昏迷迷,至一個時辰便自了性命;重者則立喪性命,永不復生。
燕雲飛所練的內功,正是“鬼域”陰晦之毒氣。
王泰被燕雲飛的一股陰氣救醒,但由於穴道被點,只能言語而不能行動。
當他睜開雙目瞅見燕雲飛站在面前,真恨不能生吃活吞了這個女妖,但幾次想晃身都動彈不了。
於是他又閉上了雙眼。他暗恨自己沉不住氣,因一時的衝動而壞了大事。
這時,他還不知道他的四哥蔣奇也被點中穴道躺在這裡。
蔣奇見五弟王泰睜開了雙目,滿懷憂愁地叫了聲:“五弟!”
王泰做夢也未想到蔣奇也在這裡。
他頓時睜開雙目,趕忙應了一聲:“四哥!”
王泰向蔣奇望去,見蔣奇也同自己一樣躺著。心中明白了一切,
張口惡罵道:“燕雲飛你這該死的妖女,你想把我哥倆怎樣?”
燕雲飛陰笑了一聲,道:“五弟,嫂子只想讓你們兄弟與我一起去投靠九千歲,道出那五車珍珠奇寶藏在何處?”
“呸!我兄弟絕不會依從!”王泰道。
“不依從也可,我倒想做到讓你們滿意!”
“讓我滿意什麼?”
“讓你們知道一個秘密。”
“你這個女妖精,我們不聽你的鬼話。”
“五弟!”
“住口,誰是你的五弟!你有話就說,無須說別的。”
“哎,五弟也不能喊嗎?”
“哼,算你這次玩得巧妙,我兄弟沒有早些識出你的真面目,不然,我兄弟絕不會放過你的。”
“若你們早識出我的真面目,只怕我也早就動手了。憑著你們兄弟的武功,哪是我的對手?”
“屁話,王爺爺不服。有種的解了爺爺的穴道!”
“矮小子,你真是不識抬舉,給你個好臉你能上天,越說你胖你越喘,不給你一點厲害看看,你是不會知道我的手段!”
燕雲飛一時惱羞成怒,出手抓向了王泰的天靈蓋!
“孽畜住手!”
眼看王泰即將命喪燕雲飛爪下,突聽一聲吼傳來。其聲如同晴空一聲響雷。
燕雲飛聞聽來人的叫聲,身不由己打了一個寒顫,倒退了五步。
她驚叫了一聲,道:“二師伯你……是……是你……你老人家……”
“孽畜,你認為我已被你的毒器害死了嗎?”洪峰目射精光,冷然地問道。
“二師伯,都是弟子……”
“不要多說廢話,你說下一步該當怎樣才好?”
“弟子不知所指什麼?”
“其一認罪!”
“弟子認何罪呢?”
“你在少林寺所編的謊言,便是一條罪狀。”
“其二呢?”
“為什麼出手擊斃你的師弟翼飛?”
“其三?”燕雲飛問道。
“‘九頭鳥’郭春乃是你的師祖!你怎可自稱九頭鳥?”
“其四?”
“說出魏忠賢與客氏另一條不可告人的詭計!”
“若按二師伯所言去做,眾豪俠與二師伯能不能饒我呢?”
“只要你真心誠意,願懸崖勒馬,我可讓他們饒了你的一切過錯!”
“真的?”
“我——”
燕雲飛在洪峰“我”宇出口的瞬間,忽然出手,其速令人咋舌。
洪峰已吃過了燕雲飛的虧!知曉她的一切,他說讓眾豪俠饒她所做的一切,實是先穩住她,然後出手擒住她交與達摩劍盟盟主趙青龍發落。
這樣,既清理了門戶,也為武林除掉了一大禍害。
因而,他在與燕雲飛談話時,絲毫沒有放鬆警惕。當他見燕雲飛在說“真的”二字時,眸中射出了殺機,作為本門的功夫,豈能瞞了他的耳目。
故此,燕雲飛出手,已在他意料之中。
他見燕雲飛出掌,五股陰晦之氣逼出,立刻凝運內功封了穴道,一抖手腕,欲用“破採腕抓肩”的絕技去擒拿蒸雲飛。
燕雲飛真不愧是她師父與大師伯傳授的弟子,對洪峰的招數,是瞭如指掌。
她見洪峰出手,頓時一招“風擺楊柳”,閃開了洪峰的絕技,接著又一招“劍指掌”,隨身而出,直點洪峰右肋的三十六大要穴“章門穴”。
洪峰知道這一招的厲害,不敢怠慢,忙一個急閃,右手出掌,一招“空心爆炸”直擊燕雲飛的“人中穴”。
燕雲飛正要閃身躲開,洪峰知道她只要躲開了自己這一招!便會使出“毒鴆食蛇虺”之絕技。
他豈容其施展,長嘯一聲,右腳抬起,身子後倒,陡然向燕雲飛的“丹田穴”踹去
燕雲飛見鬧海蛟龍洪峰施展出一招絕殺之技,駭得魂不附體。
這時,只聽她大叫一聲:“不好!”便“噗嗵”一聲倒地。
她看起來已“噗嗵”倒地,其實,身形往後一仰,早已拔地而起。
洪峰見燕雲飛後仰拔身騰起,卻也大吃一驚,不由呼嘯一聲,身子騰入空中。
俗話說:“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毒鴆食蛇虺”之毒技,洪峰怎會不知呢!這是祖師“九頭鳥”郭春根據一段異聞研練而成的。
這異聞見於宋羅願《爾雅翼》卷十六,其中有這麼一段:“鴆,毒鳥也,食蝗蛇及橡實。知巨石大木間有蛇虺,即為禹步以禁之,或獨或群,進退俯仰有度,逡巡石樹,為之崩倒。昔有人入山,見其步法,歸向其妻學之,婦正織而機翻。”
郭春根據異聞研練出“毒鴆食蛇虺”的禹步法,成為他最毒辣兇狠的絕技。
後來,郭春便以“九頭鳥”為諢號,闖蕩江湖,成為江湖武林中的一大禍害。尤其是行盜之技,簡直是神出鬼沒。
但他的手段之狠毒,又令人聞其名而喪膽。
一個陰沉沉的夜晚,山谷、峭壁、森林、野草……全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突然,一道閃電好似一道劍光,把天劈為兩半。
剎那間,這道電光消失了,天又合成了一體,一切又被無邊無際的黑夜吞沒了。
對面不見人影,四周聽不到別的響聲,只有震耳的雷聲和大雨滂沱的喧囂。
一陣狂風颳來,直瀉的雨變斜,風聲像一個臨死的人在呻吟。
驀地——
一道耀目閃電,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照出了在暴風雨中的高山、峽谷、森林……
一條人影出現在一座山上。
驀地,又有一條人影也同時被那道閃電照出,距第一條人影約五丈左右。
瞬間,電光消失,萬物又被黑夜吞沒。
但在那暴雨狂風的呼嘯中,傳出了一聲鬼嚎。誰能想到,這正是九頭鳥郭春的慘叫之聲。
“九頭鳥”郭春應了人們的一句俗語:“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此刻,就在那一聲慘叫中,他從山上掉進了萬丈深的峽谷中。
何人所殺?不知!
當時,傳說紛紜,有的說郭春跳進了火海,有的說他被人推進了刀坑,有的說他被人扒心剝了皮,有的說他被人捆住丟進了油禍,有的傳他被亂箭射死,有的傳他被毒藥毒害喪了殘生……
“九頭鳥”郭春到底怎樣死的?他究竟死了沒有?唯有一人多少知道一點情況。他人均是猜測,所傳之言不能當真。
但是,說來也怪,那些傳言雖不能當真,對一些武林敗類及邪道之徒卻也起了教育的作用,使他們不敢再大做壞事。
四十年之後,江湖武林中突然又傳出一件奇聞:“‘九頭鳥’郭春不但沒死,而且又生出了三個九頭鳥來。老大周冰、老二洪峰!老三鄧焰。”
三鳥的出世,震動了整個武林江湖,一時個個心驚,人人膽寒,生怕不知哪一天,要大禍臨頭,災從天降。
說來奇怪,三鳥出世後卻再不作惡,更不與中原武林之俠士為仇。
於是,江湖武林中一些俠士認為,這三個九頭鳥與郭春毫無關係,只不過是借用了九頭鳥的名字。
其實,此三人正是“九頭鳥”郭春的徒孫。
但他們聽從師爺郭春的囑咐,不再踏進中原一步,在海上做起海盜來了。
三個弟子的師父是誰?郭春為什麼要安排三個徒孫做海盜,不讓他們去中原呢?
師兄弟三人不止一次向郭春追問師父的下落,也提出了為什麼不能進入中原的問題
然而,“九頭鳥”郭春始終不講,只要求他們三人安下心來學習武藝。
師兄弟三人雖各懷心計,卻也勤奮苦練。三人中,洪峰的天資比周冰、鄧焰高,所學所練的東西也就比他們二人要快。
後來,“九頭鳥”郭春臨終之時,把三個師兄弟叫到跟前,他這才向他們道出了那個風雨之夜自己險喪性命的往事,也就是江湖武林未解之謎。
原來“九頭鳥”郭春當年是被一個身懷絕技、武功高強、輕功絕頂的大俠,用十二把飛刀,逼下了萬丈深淵。落下時,多虧自己身子落在了一棵大樹枝上,才死裡逃生。
經過這番經歷,他便從此銷聲匿跡。
四十年來,他一直藏身海上而不入中原,不與江湖武林往來,只收了一名弟子傳技。
這弟子便是周冰、洪峰、鄧焰三個師兄弟的師父。
但他不聽郭春的話,一心要去中原,尋那使用飛刀之人比武,讓九頭鳥再次震動江湖武林,郭春於一怒之下,將他的武功廢了。
洪峰等三人聞聽郭春所述的這些往事,各有各的想法。周冰和鄧焰認為去中原闖一番事業沒有什麼不好,為此而廢了師父的武功,師爺是太過份了。
洪峰卻與郭春是一個看法,他認為強中自有強中手,橫行天下一時的師爺,尚且栽在一個飛刀大俠手裡,別人便更不用說了。
因而!他表示一定聽師爺郭春的話,絕不去中原惹事生非,引來殺身之禍。
郭春何等眼力,他早就看出周冰、鄧焰的心思,知道他兩個不如洪峰的本質好。
在他敘述了那些往事後,便拿出了一個用布包著的盒子交與洪峰,告訴洪峰盒內有獨門解藥二十四粒,並傳授瞭解藥的方子以及具體制法等。
交待完畢,“九頭鳥”郭春便氣斷身亡了。
九頭鳥的這番舉動,卻為以後埋下禍根,釀成了師兄弟三人之間的不和。
周冰、鄧焰見洪峰獨得解藥均懷恨在心。
洪峰當然知道周冰、鄧焰心裡不滿,但他念同師之誼,不願與他們計較,只是小心防範!免得被這二人暗中算計。
周冰、鄧焰得不到師爺的遺物總不甘心。
然而,洪峰處處小心,他兩個倒也一時無計可施。後來,他倆想到了收徒之計。
曹翼飛是鄧焰收的弟子,周冰、鄧焰企圖派他暗中奪取遺物,但沒想到曹翼飛把這個毒謀向洪峰吐露了。
為此,周冰、鄧焰也仇恨了曹翼飛。
後來,周冰、鄧焰又收下燕雲飛。
燕雲飛聰明過人,心計多端,在他兩個的傳授下,很快就練了一身武功。
她把“毒鴆食蛇虺”禹步練得精妙絕倫。“鬼域九頭鳳鳥捕捉”之技也練得神奇莫測。她的輕功達登峰造極境界,以柔化剛的軟功夫更是出神人化。
周冰、鄧焰見燕雲飛練就一身絕功,心中萬分高興。
於是,他倆便把“九頭鳥”郭春傳交遺物與洪峰的事跟燕雲飛敘說了,並要她尋機把洪峰、曹翼飛殺掉,將師爺之遺物奪取到手。
燕雲飛練了一身非凡的本領,自認為天下無敵,心中早就有去中原武林飛揚跋扈之意,聞聽周冰、鄧焰二人所言,心中大喜。
她還有另一種打算。她耳聞中原武林出現了天下第一劍趙青龍,手中一對雌雄達摩劍人間罕見,她不但想與趙青龍比試武功,設法得到達摩劍,成為天下第一高手!而且她還有一種不好明說的慾念。
周冰、鄧焰二人只知利用燕雲飛,三人合謀來對付洪峰與曹翼飛,進行一場爭奪郭春所留遺物的決鬥,根本想不到燕雲飛另有一個不可告人的野心。
一場為了爭奪遺物的自相殘殺,由於周冰、鄧焰、燕雲飛各自野心的需要,在一天的黑夜裡開始了。
由於洪峰獨得“九頭鳥”郭春的單傳,周冰、鄧焰沒落到個好下場,皆慘死在洪峰的掌下。
當時,曹翼飛與燕雲飛二人單打獨鬥,曹翼飛抵擋不了燕雲飛,左肩被燕雲飛抓了五個血洞。
不是洪峰出手相救,曹翼飛早就命喪燕雲飛之手。
洪峰為了救弟子曹翼飛,意外地被燕雲飛的五指抓傷,虧他有解藥,事先已服下了一粒,不然,洪峰與曹翼飛皆要喪命在燕雲飛的爪下。
燕雲飛沒料到洪峰被她五指抓傷卻未中毒,而且以疾快的招式頻頻出手,逼得她不能還擊。
她深知洪峰的出手是老祖單傳,厲害無比,自己若再繼續與洪峰交手,便有可能失手被擒。於是,她騰身而起,準備一走了之。
洪峰豈容她脫逃而去,怒嘯一聲,疾如弓箭離弦,“嗖”的一聲,躥了出去。
燕雲飛身落山頭,見二師伯洪峰不放她脫逃,恨得咬牙切齒,兩道陰毒的目光射向洪峰,罵道:“老雜種,你真得要把我逼到死路?”
“臭丫頭不要多問,我要清理門戶,你要想活著下山,只有待我先廢了你本派的功夫。”
“呸——你想得太好,只是我這把劍不會使你滿意,看劍!”
燕雲飛“看劍”二字出口,手腕抖劍,九道劍光矯若神龍,陰風嗖嗖,寒芒四射,宛如匹練射向了洪峰。
洪峰見燕雲飛揮劍勢猛,知道她這一招是窮途末路的絕殺,冷笑一聲!道:“臭丫頭,你敢在我面前賣弄,真乃自尋死路!”
他說著已晃身舉步,運用禹步閃開九劍,步步奧妙無窮,步步鬼神難測。
燕雲飛自知這一絕殺若洪峰一旦躲開,自己便再也無逃脫之希望。
於是,她不等洪峰身子穩住,便一招“九頭鳳鳥穿雲”,疾飛而去。
洪峰正要追趕,忽聽耳邊有人向他道:“歸師勿掩,窮寇莫追。”
洪峰聞聽此人語聲如雷,知對方內功已臻上乘,不是一般武林之士,豈敢怠慢,趕忙問道:“爾是何人?請現出身來。”
無人回答。
洪峰再次問了一句,但山野間寂然無聲,仍然是無人回答。
洪峰心裡明白,言者已經離去。他不由在心中打了一個寒噤,暗思道:“何人身法如此輕快,竟達到了來無聲去無跡的境界!”
經過這次後,洪峰深感這個女子陰險毒辣!如果不把她除去,將為天下武林留下一大禍害。
“這次,絕不能放過她!”洪峰一邊想著,一邊凝運了“九頭鳥”郭春獨傳的鴆毒之功,準備出手立斃燕雲飛。
燕雲飛此時也知情況不好,若與洪峰再鬥下去!必為洪峰擊斃。
當洪峰正欲出手時,她縱身一躍五丈。
“不好——”洪峰見燕雲飛縱身想逃,不由叫喊一聲,準備撲身而追。
然而,燕雲飛忽從空中落下,站在那裡並無逃脫之意。
“二師伯,請你息怒!”燕雲飛道。
“住口!誰是你二師伯?”洪峰怒喝道。
燕雲飛淡淡一笑,道:“二師伯,你認為……”
“住口!你不要再喊我二師伯。”
“二師伯剛才說我是本門的敗類,不知我敗在何處?”燕雲飛驀然提出一個疑問。
“因你違背了師祖之意。”
“師祖何意?”
“他老人家的遺訓,不準弟子入中原武林江湖之中。這是其一。”
“知道了!其三呢?”
“你知道老祖是何稱號?”
“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自稱‘九頭鳥’?此乃大逆不道。”
“二師伯年邁耳朵有些聾了,弟子並未自稱‘九頭鳥’,是以‘九頭鳳’的稱號出露江湖。”
“不行!”
“怎麼,這‘九頭鳳’的稱號也不行?”
“這鳳乃鳥中之王,師祖稱鳥,你豈可稱鳳?”
“好,弟子就聽二師伯的話。”
“既然聽我的話,那麼,你現在就跟我走。”
“幹什麼?”
“回山修身養性,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這……”
“下不了這個決心嗎?若是你繼續去充當魏忠賢閹黨的打手,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我可要新舊帳一齊來算!”
“若是我不跟魏忠賢了呢?”
“新舊仇皆無。我還要傳你武功絕技。”
“真的?”
“二師伯絕不騙你!”
“若我真心為達摩劍盟出力呢?二師伯,我已與達摩劍盟的蔣大俠成為夫婦,若是我隨你老入山面壁思過,蔣大俠何人照料呢?”
“不要你照料!”
燕雲飛正說著,忽聽王泰在一旁喊道。
王泰被燕雲飛點了穴道,渾身不能動彈;但他趁洪峰與燕雲飛惡鬥之際!運用功力,讓自己的元氣恢復,因而穴道自解。
接著他又助蔣奇解開了穴道,這時候他兩個早已悄悄來到了燕雲飛的身後,聽著她與洪峰談話。
燕雲飛聞聽王泰的喊叫!知道自己的用心騙得了二師伯洪峰,卻瞞不了王泰,不由發了急。
當時,她真想立即出手,先把洪峰擊斃,然後再殺了王泰。
但她心裡雖惱恨,卻沒在臉上流露出來,道:“五弟,我怎不能照顧你四哥?”
“魔女,誰是你的五弟?”
“你說不是也行,四嫂做事是有可憎可恨之處,不過,我與你四哥是夫妻,對他沒有壞心。”
“實話說,你的底牌已徹底暴露,無論你怎樣能說會辯,卻難掩蓋你的真面目。
“若你真的願意懸崖勒馬,改惡從善,迷途知返,洗心革面的話,你就快說出魏忠賢老兒與客氏合謀的另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然,你休想騙誰!”
燕雲飛聞聽,不覺為難,暗思道:“這一秘密若要說出來,傳到崇禎耳內,魏九千歲與客氏,還有不少的大內錦衣衛皆要犯滔天大罪,我也不會被他們饒過。”
燕雲飛這麼—想,決意不說,但轉而又思:“若是不說,別說王泰、蔣奇不會信自己,就是洪峰也絕不會相信我了。”
“魔女,你快說呀!”王泰催促道。
洪峰一旁也道:“雲飛,若你真的表示悔過,應該說出魏忠賢與客氏合謀的毒計,讓我們相信你的誠意。”
“二師伯,若我真的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你答應我不隨你進山,留在蔣大俠的身邊嗎?”
“留在蔣大俠的身邊,這不是二師伯說了算的。再說你近日作惡不少,陷溺已深,若不面壁思過,認真地修身養性,只怕你積習難改。”
“對!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你若不回山去洗心革面,是改不了你的惡性的。”王泰叫喊道。
燕雲飛為什麼要執意留在蔣奇的身邊,當然她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她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指令。
什麼指令?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燕雲飛當然是不會講出口的。其他人也難以揣測出其中的奧秘。
她為了不違這一指令,以達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咬了咬牙道:“難道說我講出了你們要知道的情況,就可以說明我真心悔改了嗎?”
“你若能把主子的內幕揭出,至少說明你背叛了他們,這對你來說是困難的。”
“為什麼?”
“你若洩露內幕的秘密,你的主子知道之後,絕不會放過你,不會饒你這條狗命的。
“不過,這也是重新做人的機會,你自己去考慮吧。”王泰神情嚴肅地道。
燕雲飛聞聽王泰此言,頓時臉上失色!渾身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口中喃喃自語道:“洩露內幕的秘密,主子知道之後,絕不會放過我……”
她連連重複此語,神經極度緊張,似發了呆似地站在那裡;
“燕雲飛,你敢洩露了天機嗎?”王泰見燕雲飛的神情,知道了自己言語的作用,厲聲喝叫道。
燕雲飛一聽此言,如聽一聲春雷,驚駭之下,竟渾然不知自己此時此刻身在何處?面對何人了?趕忙道:“不……不……在下不敢。”
“你不是想改惡從善嗎?”
“在下是為了欺騙二師伯與王泰、蔣奇。”
“那你對他們講不講真話呢?”
“在下如何敢違背主子,去向他們洩露天機。”
“你用什麼話去騙他們呢?”
“我就說……”
“說什麼?”
“你老放心,我就是被他們捉住千刀萬剮,也絕不會出賣主子的。”
“主子對你的安排,你忘了沒有?”
“沒有!”
“說一遍給我聽!”
“是!洩露內幕的秘密,將是自己的滅亡!”
“不錯。當時,還有誰對你作了安排?”
“還有你老的安排。”
“我是怎樣安排的?”
“你老說,洩露內幕的秘密,將是自己的滅亡。”
“這是我說的嗎?”
“是……是主子說的。”
“那你回答了我什麼?”
“永遠聽你對我的安排。”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說出我的安排?”
“在下一時慌張。”
“原諒你一次!”
“謝老前輩的寬恕。”
“那你快說出我對你作了什麼安排?”
“老前輩安排我……”
“不要這樣稱呼,你應該怎樣稱呼我,忘了嗎?”
“在下應稱老人家‘山鬼’!”
“快說出來,我山鬼想聽一聽。”
“半年前,我受大師伯、師父的指使,為了……”
燕雲飛如著了魔中了邪氣似的,把周冰、鄧焰夥同自己,為了得到師祖“九頭鳥”郭春的遺物所進行的一場生死搏鬥,以及最後自己敗在洪峰手下差點丟了性命的事,從頭至尾敘說了一遍。
王泰聞聽後暗自好笑,卻也不解燕雲飛為什麼把自己當成了山鬼,而且一直不曾醒悟過來。
他想:一不做二不休,且抓住時機,追根到底,於是又喊道:“燕雲飛!”
“在下聽令!”
“你為什麼沒說出我對你有何恩典?!”
“在下被二師伯追得逃脫不了時,多虧你老暗中相助,喝住了二師伯。
“不然,在下豈能逃脫了二師伯之手呢?
“你老恩如山高,情似海深,故在下拜你為師,成為大內錦衣衛侯國興的手下。為了九千歲東山再起,鏟盡殺絕達摩劍盟的眾豪俠,而失身一神偷手一蔣奇。”
“你可對蔣奇動了真情?”
“在下不敢!”
“想瞞過我山鬼嗎?”
“恩人莫要動怒,在下是對蔣奇動了真情。”
“你對蔣奇動了真情,怎能夠完成主子的使命?”
“弟子想讓蔣奇也投在主子的手下。”
“你殺了他的結拜兄弟,那蔣奇能答應嗎?”
“弟子想暗中行事,不讓蔣奇知道,一旦讓蔣奇知道真相,他已不可自拔,不得不投在主子手下了。”
“你用心不錯,只怕那蔣奇與他的結拜兄弟,尤其是趙青龍不會中了你的毒計。”
“在下多次費盡心思,向蔣奇探問趙青龍的下落,他卻不肯告訴我。
“此次我利用了師弟才知曉趙青龍的下落,探明他隱身在少林寺內,苦練達摩老祖遺傳的絕技。”
“你利用你的師弟,他叫什麼名字?”
“曹翼飛!”
“曹翼飛?”站在一旁的洪峰,一聽此言,不由失聲地驚叫:“你說曹翼飛已被你利用?”
“是的!”
“你怎麼能利用了曹翼飛呢?”
“曹翼飛是一個色鬼,他對我早有情意,故在下抓住了他弱點,給了他一點甜頭……”
“什麼甜頭?”
“他……”
燕雲飛低下了頭;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日的情景:
“翼飛,快告訴姐姐,趙青龍現在在哪裡嘛?”燕雲飛一邊嬌聲道,一邊將後背貼進曹翼飛的懷中,輕輕地搖著。
一頭細柔的秀髮幾乎抵住了曹翼飛的鼻尖,少女的芳香在他的鼻中飄蕩。
曹翼飛激動得已有些手足無措,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在雲飛的秀髮上舔了一下
燕雲飛嫣然一笑,嬌弱的身軀又朝他懷中貼進幾分。
曹翼飛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白淨玉脖,因為順著它,便能看見那兩座如脂的雪峰。
燕雲飛的酥胸雖被絲衣遮蓋著,但玉乳已裸露了大半。
那一對鼓脹脹的乳峰直將粉色裙衣高高頂起,身體稍擺,兩粒紫紅色的乳頭便時隱時現。
“翼飛師弟,你怎麼不說話啦?”燕雲飛故意嗔聲道。
“我……”.
此刻的曹翼飛只覺自己心跳加速,下身的“東西”異常勃起,毫不遲疑地頂在雲飛的香臀上。
燕雲飛並未躲閃,相反竟將玉手伸到了背後,緊緊抓住了那個“東西”。
就在這一瞬間,曹翼飛失聲叫了起來:“噢!”
他的雙眼閉了起來,頭向後仰,但雙手卻從雲飛的香肩上一直伸進她的胸衣,緊緊握住了那兩個沉甸甸的玉乳。
燕雲飛頓覺渾身也如著了火般,興奮地顫慄起來,任由曹翼飛粗大的手掌在其乳峰間、玉頸上搓搡摸捏。
曹翼飛享受了半天少女的玉肌,突然將雲飛的身體翻轉過來,他盯著雲飛的俏臉望了許久,方一下將嘴巴壓在了對方的唇上。
“師姐,我……我要你,我要你!”
邊說,他邊將燕雲飛放倒在地上。
他的手伸進雲飛的裙檔,抓住了那片滾燙的茸毛。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臉也同她的褲襠一樣滾燙,但卻沒有它溼潤,儘管自己的臉上也已滲滿了汗珠。
一隻纖足不知何時已搭在他的肩上,曹翼飛立時便將它一口刁住,拼命地舔噬著。
“師姐,你的秀足真美、真香,哪個男人若能舔上一口,他死了也一定不會遺憾的!”
“師弟,你可真會說話。”燕雲飛立時笑道。
“師姐,我不僅會說,而且還很會做呢!”
“你……你會做什麼?”
“我……我會……”說到這兒,他突然一把拽住雲飛的裙腰,便欲將她的裙衣扒去。
燕雲飛一驚,一個“狸貓繞粱”,閃讓開去。
這一招大出乎意料了。
方才還情慾勃發的她,這會兒卻突然會從曹翼飛的身下躲開。
“翼飛,對不起,姐姐知道你很喜歡我,也很想要我,但現在卻不行?”
“為什麼?”
“因為查不到趙青龍的下落,我心中總是……”說到這兒,她忽又摟住曹翼飛的健腰,但話卻不再往下說了。
看著那秀麗的面龐,和那充滿期盼的眼神,曹翼飛終於點了點頭道:“既然師姐這麼想知道趙青龍的下落,那……那我就告訴姐姐。”
想到此處,燕雲飛又接著對王泰道:“我為了讓他不改變主意,盡心盡力助我,也還想利用他得到二師伯的解藥;我答應他,事成之後,便將肉體呈現給他。”
“原來如此!那在少林,你又為什麼出手斃他性命呢?”洪峰問道。
“我見他要道出我告訴他的天機!這才出手擊斃他。”燕雲飛回答道。
“看來,你這美人計,也並不是萬能的良策了!”王泰道。
“難料男人之心,也許他猜測出我的意圖故而出賣了我。”燕雲飛嘆了一口氣。
“看來你也不是一個料事如神的女人!”
“在下是一個無能之輩,辜負了主子與恩人的期望!”燕雲飛垂下了頭。
“你把事兒辦得如此,該當何罪?”王泰猛喝道。
“在下該死!”
“那就自了終生吧!”
“恩人饒命!”
“哼!像你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豈能在主子手下辦事,速速自了終生!”
“恩人饒命!恩人……”在燕雲飛第二次求饒之時,忽然清醒過來,把話頓住了。
她見面前站著的不是山鬼而是“地煞星”王泰,頓悟自己是因為一時受驚幹出瞭如此的蠢事,心中又羞、又惱、又怒,驟然飛身撲向了“地煞星”王泰。
“地煞星”王泰順著燕雲飛的話意,探出了不少意外之事。尤其是聽到燕雲飛利用曹翼飛的事兒,心中萬分的惱恨,已無心再問下去了,想立即擊斃燕雲飛。
他在聞聽燕雲飛叫喊“饒命”二字,即已凝運金剛神功,打算趁燕雲飛沒有清醒之時,出掌擊她,沒料到燕雲飛卻已醒悟過來,而且陡地撲向了自己。
王泰見燕雲飛勢猛,似一頭瘋獅子,豈敢怠慢,只聽他大叫一聲:“對掌!”右手伸出,硬迎燕雲飛的一掌。
“砰”的一聲,兩掌相碰!
王泰倒退三步,突覺右手一陣麻木,“噗嗵”倒在地上。
然而,燕雲飛卻也倒退了八步開外,身子一時難穩,臉色有變。
蔣奇縱身到了王泰的身旁。連叫幾聲:“五弟!五弟!五……弟……”
洪峰知道王泰已中了鴆毒掌,若不立解去毒性,王泰便有生命之危。
他趕忙縱身來到王泰的身旁,取出一粒解藥交與蔣奇,道:“蔣奇,速把這粒解藥給王泰服下,不然,只怕難保住他的性命!”
蔣奇接過了解藥,道:“王泰交與我好了,你快擒住妖女,別讓她跑了!”
洪峰聞聽蔣奇之語,急向燕雲飛剛才倒退之處望去,然而,卻已看不到她的蹤影了
洪峰不由嘆道:“咳,這次又放走了這個害人的女妖!”
蔣奇驚詫地問道:“你老不知道她的隱身之處嗎?”
鬧海蛟龍洪峰想了想,道:“她既然在侯國興的手下,我想,她會去京師的。”
“她難道就無藥可救了?”
“她陷溺已深,確是無藥可救了!”
碣石山的西五峰沉浸在寒冷與沉寂中。
驀地—一
三條人影,宛如天際流星,劃空飛掠入圓通寺內。
突見——
兩條黑影,緊隨著那三條人影,相距有八丈遠,三條人影入寺,那兩條黑影落身在圓通寺的房頂上。
圓通寺大殿內,有僧人、道人、尼姑、俗人。
三條人影入內,進入大殿內。
大殿內所有的人都站立起來,驚問了一聲:“所探怎樣?”
“沒見老乞丐孟老前輩的蹤跡!”其中一年輕人答道。
“難道老人家出了什麼問題了?”
“盟主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在當今武林之中,比他強者不多!”
“我也如此想!但我在京師中已與他相約,於今夜子時,到此相聚,共議除奸大計,為何子時已過,仍不見他老人家來臨?”
“青龍!”
“師父!”
“你師叔不能及時趕來,定然有些事兒,用不著替他擔心。
“現在,時間緊迫,你可把京中探到的種種情況和你的安排先向眾豪俠談談,然後,再聽聽眾豪俠的意見。
“計劃定下後,大家就立刻分頭而行,堅決除掉魏忠賢、客氏這幫惡徒,為國家和百姓剷除禍害!”
“師父,弟子這就談!”趙青龍回答道。
“青龍!”飛刀靈貓又叫了一聲。
“師父有何吩咐?”
“我現在年過百昀,已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但你要切記學無止境,你的功力仍不足,每日不可不練。
“依為師看來,此次魏忠賢與客氏離京,敢如此狂妄,必有一股強大的勢力。所以,你要作一番周密的安排,萬萬不可小視他們。
“我現在要去辦一事,你不可為我擔心。”
“海老兄!”“金頭夜貓”馮七一旁道:“你只管去辦事,我給青龍當助手。”
“你?”飛刀靈貓海波瞅了馮七一眼。
“怎麼樣?”馮七問道。
“我對你別無多求,只求你時時提醒青龍,有問題要跟大家商量,別自作主張。”
趙青龍知道師父此去定是為探尋師叔孟凡通的下落,見他在走前如此的安排,心裡著實感動。他誠懇地道:“師父,你已年邁,不要再去獨闖險灘了。依弟子之見,這裡由你老主持,待弟子去尋找師叔吧!”
“青龍,師父此次獨行,是要去了結師父以及你師爺當年結下的仇怨,別人難以代替。”
王泰一旁接言道:“老爺子,你是不是去找那山鬼?”
“你小子說對了,這個山鬼是我的老對手。當年,他的鼻子被我的飛刀割去,一隻右耳也掉在我的飛刀之下。”
王泰道:“我沒見過山鬼,不知他有沒有耳朵和鼻子。
“山鬼這個名兒是燕雲飛這個女妖口中吐露出來的。”
“此人行跡來去無蹤,他的輕功當今無人可比,而且,這老山鬼又練了些邪門左道的功夫,實難對付。”
“老爺子你呢?”王泰追問了一句。
“當年我們二人比試,旗鼓相當,平分秋色,只是他的武功弱我一籌,才被我削去了耳朵,割掉了鼻子。
“說起來怪我心善,聽他求饒,便動了不殺之心,沒想到這個老鬼如今又露面江湖,依我看,這個老山鬼銷聲匿跡幾十個春秋,必潛練出—套變化莫測的旁門左道的功夫,甚至是奇毒無比的暗器。
“現在,趁我還能施展出平生所練之技,再找他比出個高低勝負!除掉這個最大的禍根!”
“老爺子有勝山鬼的把握?”
“不敢說,但他想揀我的便宜,卻也不易。”
“讓小子跟隨!”王泰道。
“不必,我們二人爭鬥,乃是百年前所發的誓言!”
“什麼誓言?”
“我二人出手,絕不許他人相助。”
“我保證不出手。”
“你不用保證,若你出手,實話說,憑你那幾下子,只怕難看到他的蹤影,便到九泉下做鬼了。”飛刀靈貓不客氣地對王泰道。
眾豪俠聞聽,無不駭驚失色。
趙青龍卻道:“師父,你們當年有沒有言明,旁人不可替頂?”
“說過。”
“當年究竟是怎麼講的呢?”
“不許第三者插入,我們老對老,少對少。”
“讓弟子與你老同去!”
“不,你不必急著找他的弟子!”
“為什麼呢?”
“當務之急,你要安排眾人去攔截魏忠賢與客氏。”
王泰道:“侯國興這小子是不是那老色鬼的弟子?”
“誰知道!反正絕不是一般的武林之士。他若是山鬼的弟子,此次較量就更費力氣了。”飛刀靈貓思忖著道。
“無論是比試什麼,大哥也不怕他!”王泰道。
“難說!如今侯國興已佈下了天羅地網,陰謀向達摩劍盟開刀。若不是燕雲飛現出了原形,只怕你大哥與眾豪俠也要上她的當。”飛刀靈貓似有所思地道。
“這個妖女是條毒蛇!侯國興小兒認為施美人計可滅了達摩劍盟,沒想到這妖女被我們識破了,還洩露了他們的機密。”
“你不是說魏忠賢與客氏合謀了另一條毒計,那女妖一直沒有說出嗎?”飛刀靈貓向王泰問道。
“是的,但這條毒計曹翼飛知道。”王泰回答道。
“曹翼飛現在何處呢?”飛刀靈貓又問道。
趙青龍接言道:“在少林寺,他被燕雲飛的毒藥暗器擊中,幸虧洪峰丟下了兩粒解藥,方救了他一命。由於我急著進京,就交給了……”
“青龍!”
飛刀靈貓驚叫一聲,身子一躍,如一隻大鵬飛出了大殿。
趙青龍來不及思索便縱身而起,如鷂子鑽天,瞬間閃出了大殿,緊隨師父的身影,飛落在大殿的屋頂上。
頓時,眾豪俠各展輕功,飛出大殿,縱身上了大殿的屋脊,在瓦片上穩身。
大殿的屋頂上,四人面對面站著。
“謝玉,你為什麼要取個山鬼的名兒?”
“你害得我無鼻無耳,深山隱身七十個春秋,這七十個春秋我過著鬼過的生活,故取名山鬼。”
“如今出山作什麼?”
“比武!”
“為什麼要指使女妖燕雲飛與達摩劍盟作對?”
老山鬼懷恨地道:“報仇的需要!”
“報什麼仇?”
“削耳、割鼻子的深仇!”
“你這個邪惡之徒,恨我當初手軟心慈,饒了你一條狗命!”
老山鬼陰笑了一聲,道:“海波老兒,當年的求饒正是為了今日的報仇!”
“呸!不知羞恥的東西,你打算怎樣報仇?”飛刀靈貓厲聲道。
“削去你的耳朵,割掉你的鼻子,以報我當年被你削耳、割鼻之仇。此外,我還要扒你的心肝,以解我這七十年由人變作鬼的大恨!”
“那麼,為什麼還不動手呢?”
老山鬼冷然道:“我還有話沒有說完!”
“有何話快說?”
“若你依我一事,我們可以將舊帳一筆勾銷不提,從此誰也不欠誰的帳。”
飛刀靈貓淡淡地問道:“應你何事?”
“讓你弟子解散達摩劍盟,不再幹擾魏九千歲的一切行動!”
“這是何人之意?”
“我的大弟子傳魏千歲的旨意!”
“你的大弟子是誰?”
老山鬼洋洋得意地道:“大內錦衣衛之首!”
“侯國興?”
“不錯!”
“我若不依呢?”
“今日我們交手,由勝敗來決定結果。”
“你敢說出手就一定能勝我嗎?”
老山鬼謝玉點了點頭,道:“是的!”
“若是你敗了呢?”
“我還有兩個弟子!”
“若是都敗了怎麼講?”
“我師徒就立刻自斃在此!”
“你的大弟子呢?”
“沒有來此,但你可派人去與他比試!”
“為什麼他今日不來?”
“我知道你就一個弟子,無須帶來兩個!”
飛刀靈貓問道:“你說怎麼個比法?”
“還按七十年前比試的辦法。”
“先比輕功?”
老山鬼回答了一聲道:“對!”
“再比掌拳?”
“不錯!”
“然後再比內功?”
謝玉點點頭。
“那就請你出手吧!”
“比試輕功,為何要我出手呢?”
“我想先比試內功,一次便可了事。”
“奉陪到底!”
山鬼謝玉言罷,頓時盤腿坐在大殿房頂之上,凝運周身的功力於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