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書生”蘇玉生怕萬白鵝抵擋不住,首先彈身縱到院內。其它的人也先後彈身縱下。眾豪俠把來者圍在當中,院子內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哈哈哈……”這位外來之人發出了一陣笑聲,聲音不大,卻震得人們煩躁不安。
“老混蛋,你笑個什麼?”大傻子罵了一聲。
“畜牲,為何出口傷人?”此人眉毛、鬍子、頭髮全白,根根如同銀絲,是一位老者。
大傻子大嘴張開嘿嘿兩聲,道:“老白毛,我看你不是個好人,所以要罵。”
“黑孫子,爺爺今日要管管你,看你還敢不敢罵我?”
老者說著陡地張口,從嘴內吐出一口白氣,噴向了大傻子張磊。
張磊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便突然感到一陣頭疼腦脹,瞬間天旋地轉,兩眼發黑,只聽“噗嗵”一聲,仰面往後倒去。
王泰見狀,長嘯一聲,叫道:“我與你拼!”
“住口!你這個沒有教養的東西,看老朽也教訓教訓你。”
白毛老者說著已把嘴巴張開。
王泰知道他又想吐出白氣傷害自己。
他出手打去了一物,向這老者的嘴巴射去。
白毛老者因不知王泰拋出的究是何物?一晃身子閃到了一旁。
但這老者動作極快,剛閃開了王泰拋出之物,又手成魔爪猛地抓向王泰的面門。
王泰大吃一驚,叫了一聲“爪中有毒!”
他疾快晃動身子,躲開了白毛老者鐵鉤般五指。
但是,他這一躲閃,右腳卻絆在躺在地上的郭小石身上,頓時把他絆倒了。
“嘿嘿,看你往哪跑!”
白毛老者伸手便向倒在地上的王泰抓去。
眼看地煞星難逃這一爪之危。
驀地,從地上伸出一隻大手,向老白毛擊去一掌。
白髮老者做夢也沒有想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像“死人”一般的郭小石陡地出掌。
這一掌似雷轟電掣,使他猝不及防。
“砰”的一聲,郭小石的這一掌擊在老白毛的前胸上,把老白毛擊到八丈之外去了。
郭小石這突如其來的一掌,疾如電閃,令人眼花繚亂,全驚呆了。
王泰一時也驚愣住了。
但不一會他便醒悟過萊,蹲在郭小石的身旁,驚喜地叫道:“郭大俠,你沒有死呀?”
剃、石道:“我若死了,誰還能挨那老白毛一掌,救了你的性命呢!”
王泰疑惑地問道:“我把你從殿房頂上背下來時,你身體都冰涼了,心也不跳了,怎麼又活過來了呢?”
郭小石笑了笑,回答道:“我在殿頂上睡得正香,你把我背下來驚了我的美夢,還把事情弄壞了。”
王泰一驚,忙問道:“壞了什麼事?”
“我若在殿頂安安心心地睡覺,元氣早恢復了。
“讓你這麼一背,害得我口內出血,心臟不跳,元氣到現在還未完全恢復過來。”
“你的心臟不跳還能活,真是怪事!”
“我曾在西天竺學藝,通曉西天竺的密宗武學,其中有一絕活,便是裝死。”
“原來如此!可是,你為何要裝死呢?”
“我想讓你們把我埋了。”
“什麼,把你埋了?埋在土中還能活嗎?”
“別人土到胸前必死,我郭小石可以在土中睡上四個時辰,這也是我的一門絕活。”
“郭大俠,你練了鐵布衫功,又有裝死絕活,可以說是天下一大奇人,可是,卻被害得雙目失明,又斷了一臂,實在可嘆、可悲!”
“裝死偷襲,你算什麼豪傑?”
聲到人到,白髮老者從天降下,落在了郭小石的對面。
“地煞星”王泰道:“你是何人?為什麼與我達摩劍盟為敵?是為了了結恩怨?還是為了助魏忠賢老兒?”
“兩者皆有!要問我是何人?實話不瞞,老朽乃是‘九尾蛇’閻震的師父,九頭蛇王俊是也。”
“原來是一個無名之輩。”
“你小子只有罵人的本事,今日我要讓你知道知道九頭蛇的厲害!”
“老白毛,你那幾下子有什麼厲害的?你以為只有你才練成了口吐真氣的功夫,天下再無二人嗎?”
“對!天下並無二人。”
“真乃井蛙之見,實話不瞞,你爺爺我也練了口吐金剛真氣的絕技,不信,就來比試比試!”
“好,老朽就與你比試三口真氣,分個勝敗輸贏!”
“不!”
“為什麼又改口?”
“不是改口,只是我認為要比就比真功夫,比試真氣,乃黔驢技窮之舉。”
“何為黔驢技窮?”
“這黔驢就是黔驢,這四個字就是……就是沒有本事的意思。”
地煞星本是信口雌黃,隨嘴亂說,其實,他自己也弄不清這四個字的確切意思,更不知這四個字出自何處,故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了。
燕雲飛一晃身到了王泰的身旁,向白毛老者道:“黔指貴州之地,窮乃完了之意。‘黔驢技窮’比喻有限的一點本領用完了。”
九頭蛇道:“這些我都知道,用不著你嘮嘮叨叨跟我說!老朽只想知道今日交手,何人為虎?何人為驢?”
王泰搶著道:“這還用問,我乃老虎,你是頭老毛驢!”
九頭蛇道:“是虎也好,是驢也好,你們何人敢與我交手?”
燕雲飛道:“無須別人,燕姑娘打算藉此與你驗證一下,看看誰是虎誰是驢!”
九頭蛇道:“那好,我先讓你三招!”
“還是你先出手,燕姑娘讓你三招!”
“既然如此,我便出手了,你可別後悔!”
九頭蛇說罷,長著白毛的頭顱突然接連地晃動了幾下,剎那間便幻出了九頭九手九體。
燕雲飛見狀,吃驚不小,知道這種幻術厲害非凡。當時,她已來不及多想,趕緊腳移禹步,幻出九道劍光。
九頭蛇一看,也大吃一驚,喊道:“姑娘,且慢!”
燕雲飛止住腳步,問道:“為何叫喊?”
九頭蛇問道:“你是何人?”
“問這幹什麼?”
“老朽想問一問,九頭鳥是你何人?”
“你認識師祖?”
“不是一般認識,九頭鳥與老朽有段交情,還有幾句誓言。”
“什麼交情?有哪幾句誓言?”
“六十年前,你師祖在鬼域潛練‘毒鴆食蛇虺’的絕技,曾與老朽相交,你師祖的九劍幻影之術便是我傳授與他的。”
“胡說八道!”
“信不信由你!我授與他九劍幻影之術,他也傳與我‘毒鴆食蛇虺’之禹步法。”
燕雲飛聽到九頭蛇這一番話,想起了師父往昔所談的一些情況,覺得不會有假。
於是道:“我現在是達摩劍盟的一員,既然你與師祖有舊,交情又很深,那就請你老離去,不要與我們結仇!”
九頭蛇問道:“你是相助達摩劍盟!還是加入了達摩劍盟?”
王泰一旁叫道:“老白毛!實話不瞞,她是我達摩劍盟蔣四哥的妻子,當然是入了劍盟。”
“九頭蛇”王俊厲聲道:“燕雲飛,這是真的?”
燕雲飛道:“五弟所言是真!”
“你知道你師祖“九頭鳥”郭春命喪何人之手嗎?”
“我師祖的命沒喪別人之手!”?胡說,是喪在趙青龍的師父——‘飛刀靈貓’海波老兒的飛刀下!”
王泰聞聽九頭蛇惡罵飛刀靈貓,一旁罵道:“白毛老兒,你敢辱罵我大哥的恩師,小爺今日絕不饒你!”
王俊道:“老朽這趟下山,不但要辱罵海波老兒,還要親手擊斃這老兒!”
說著,伸手便向王泰抓去。
燕雲飛急忙雙腳移動“毒鴆食蛇虺”禹步,九道劍光一閃,護住了王泰。
王俊深知,“毒鴆食蛇虺”的絕技正是自己的剋星。
此時,九頭蛇只得倒退了兩步,對燕雲飛道:“燕雲飛,我看在你師祖的面上,不與你動手,但你要聽我幾句勸告。”
“什麼勸告?”燕雲飛道。
“第一,你的師祖命喪於趙青龍的師父飛刀之下,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你親眼所見?”
“對!你師祖為‘飛刀靈貓’海波用飛刀暗器所逼,掉下了萬丈深淵。”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師祖被逼掉下萬丈深淵是真,但師祖並沒有死,他老人家被一棵大樹救了命。”
“這是真的?”
“對,師祖脫險後,從此不露江湖,隱身孤島,傳授弟子。
“師祖嚴格約束門徒,不允許找海老前輩報仇,不允許弟子出島闖蕩江湖,更不允許弟子流露出他的‘九頭鳥’稱號。”
“為什麼?”
“不知道!”
“你師祖與那海波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他曾與我共同起誓,與飛刀靈貓之仇,世代銘記,絕不可忘。
“你所言我絕不會相信。”
“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
“你師父呢?”
“師父為報師祖之仇,私自離開孤島,違了師祖的門規,結果,被師祖廢去了武功。”
“竟有這等怪事?”
“還有我大師伯,私離孤島,號稱‘九頭鳥’,橫殺江湖,結果都受到師祖的訓斥。師祖因此不久便去世了。
“也許,師祖對大師伯和我師父早就有了看法,故他所懷的絕技都授與了洪師叔。”
“你還有個洪師叔?”
“是的,洪師叔獨得師祖的絕技秘訣,大師伯和我師父懷恨在心。
“他二人合計要殺掉洪師叔,把祖師爺的絕技秘訣弄到手,然後出島尋找海老前輩為師祖報仇。”
“結果怎樣了呢?”
“結果是三位師兄弟互相殘殺,大師伯和我師父皆命喪洪師叔手下,我也險些命喪洪師叔掌下。”
“你這個洪師叔武藝竟如此高強!他叫什麼名字?”
“洪峰,外號‘鬧海蛟龍’。”
“我定要殺了他,為你師父、師伯報仇!”
話未完,九頭蛇陡地出手成爪抓向燕雲飛,同時九團白氣從口中噴了出來。
燕雲飛腳踏禹步,施展了一招“毒鴆食蛇虺”的絕技,頓時化為九個身軀,每一個身軀均長有九頭鳳鳥,噴出九團白氣,噴向了九頭蛇。
武林高手出招,凡下絕情殺招的,也只是眨眼之間便斃了對手之命。
“九頭蛇”王俊、“九頭風”燕雲飛每一招施的都是絕殺招數。
但兩人都相互瞭解對方的招數,皆能予以化解,故都未能致對方於死命。
一場怵目驚心的拼鬥並沒有結束。
武林高手的爭鬥,內功的強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王俊見燕雲飛吐出的九團白氣被自己所吐的混元毒氣所驅散,便知燕雲飛的內功弱於自己。
他豈肯讓燕雲飛有喘氣之機會,長嘯一聲,身子驟然騰起,在空中三搖三晃,九條毒蛇的幻影出現,幾十只毒爪抓向了已感力不從心的燕雲飛。
在此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燕雲飛選擇了一條道路:寸步不退,以死相拼。
她牙關一咬,運足了所有的內氣,集中在手腕與咽喉,就在九頭蛇的身子疾撲過來的那一瞬間,陡地張口、出手。
可憐的燕雲飛為了表示自己的懺悔,也為了保護趙青龍及達摩劍盟眾豪俠,不惜一死與王俊硬拼。
終於,她的前胸被“九頭蛇”王俊的毒爪抓碎,身子倒在血泊之中。
但王俊的身上卻也插進了燕雲飛的袖箭,雖然還沒刺到要害部位,卻也元氣大傷。
蔣奇、王泰見狀,皆怒不可遏,兩人同時撲向了“九頭蛇”王俊。
九頭蛇見他二人同時撲來,張口吐出了兩團白氣。
蔣奇急欲為妻子報仇,搶在王泰的前面,首先中了“九蛇混元毒氣”,頓時昏倒在地。
王泰乃西天竺金剛小如來佛之弟子,是知道混元真氣的厲害的。
他見蔣奇在自己前面倒下身子,又急又惱,一時負氣,竟忘了解破之法,抽出軟硬鱉龍棒便向“九頭蛇”王俊打去。
王俊雖然身中燕雲飛的袖箭,消耗了元氣,但還是有其餘力。
他長嘯一聲,身子疾起,在空中一搖晃,頓時幻成九影,伸出毒爪抓向王泰。
王泰見狀大驚,一時不知如何躲閃。正在危急之際,驀地一條人影疾馳而來,九道劍光矯若神龍,向九頭蛇襲去。
九頭蛇見狀,抽回了抓向王泰的毒爪,從腰間抽出了蛇形劍,抖手一劃,頓時寒芒四射,宛如匹練射向了那個從空中落下的人。
來者所射出的九道劍卻逐漸被“九頭蛇”王俊的劍光逼退,其內力顯然比不上王俊王泰早已看清了此人的面貌,原來是燕雲飛的師弟,“眨眼不見”
的曹翼飛。
“曹翼飛!”王泰叫道。
“眨眼不見”曹翼飛見自己的九道幻影劍皆被這白毛老者化解,心裡十分驚異。
他正要施展“毒鴆食蛇虺”的禹步再持劍刺向“九頭蛇”王俊,忽聽到王泰的叫喊,便縱身躍到了王泰的跟前,問道:“王大俠,這老兒是誰?”
“這個白毛老兒外號‘九頭蛇’,你可要多加小心!”
“他叫‘九頭蛇’?”
“對!你師父提起過此人嗎?”
“是的,師父對我說過,師祖在臨終時,曾提到他有一邪道上的結拜兄弟,姓王名俊,號稱‘九頭蛇’。”
王泰急著道:“對!這個白毛老兒就是你師祖的結拜兄弟‘九頭蛇’王俊。他殺死了你的師姐燕雲飛!”
曹翼飛扭頭一看,見那邊地上燕雲飛躺在血泊裡。他望了望“九頭蛇”王俊,又望了望血泊裡的燕雲飛,疑惑不解地問道:“這白毛老兒為何要殺死這個妖婦?”
“畜牲,你給我住口!”王泰厲聲喝道。
曹翼飛見王泰怒喝,更疑惑不解,問道:“王大俠,你這是為什麼?”
王泰道:“‘九頭鳳’燕雲飛已改邪歸正,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蒸雲飛後來的轉變,曹翼飛並不知曉。
曹翼飛忙對王泰道:“師姐改邪歸正我實在不知道。既然是這樣,待我去宰了這老兒為師姐報仇!”
說著,他便腳移禹步,一招“毒鴆食蛇虺”撲向了“九頭蛇”王俊。
王俊身上被燕雲飛紮進了袖箭,剛才還不覺得怎樣,此時卻已感到渾身痠痛。
他掏出丹藥悄悄服下,讓自己的傷口消除疼痛並止住流血,打算待元氣恢復後再尋找報仇的機會。
哪知道燕雲飛的劍頭上浸有鬼域陰晦毒,中了此毒是難以解救的。
他想趁曹翼飛仍在那邊跟王泰談話,出手在燕雲飛身上掏出解藥。
但是當他縱身到蒸雲飛屍體的跟前時,曹翼飛已向他撲過來了。
他明白自己已身處死亡線上了,若不盡快採取措施,奪得燕雲飛身上之解藥,那就只有坐以待斃了。
在此關鍵時刻,他已來不及更多的考慮!伸手抓住燕雲飛的屍體拔身而起,竟帶著屍體逃脫了。
曹翼飛忽見王俊抓住燕雲飛的屍體騰空飛走,事出突然,一時竟忘了去追趕,站在那裡愣住了。
王泰的腦子反應快,他見九頭蛇將燕雲飛的屍體劫走,知道準是為了奪取解藥。
他急喊道:“快去迫,你師姐身上有解藥!”
曹翼飛這才醒悟過來,晃身騰空,往九頭蛇飛去的方向追趕。
蘇玉、王泰怕曹翼飛一個人對付不了九頭蛇,緊接著也拔身而起,追趕九頭蛇去了院子裡只剩下了餘少卿、萬白鵝、雪蓮子及雙目失明的郭小石几個人,他們要守護著萬佛堂大殿,一步也不敢離開。
此外,還有大傻子與蔣奇,他二人皆受了九頭蛇的“混元毒氣”,處於昏迷狀態。
院子內暫時恢復平靜。
萬白鵝對餘少卿道:“餘老前輩,煩你將大傻子與蔣奇移來,讓我先給他二人服下藥丸,雖不能將九頭蛇之毒全部消除,卻多少可起些作用。”
餘少卿聽到萬白鵝這樣說後,立即將大傻子、蔣奇二人移到了大殿門前。
萬白鵝給兩人服下解藥後,又對餘少卿道:“侯美珠助青龍除毒已過半個時辰,還未見他們出來。你看,遠山頂上的霞光已逐漸消失,夜已來臨了。”
“夜晚我們要特別小心,要防止仇人前來偷襲……”
餘少卿與萬白鵝正在談話,雙目失明的郭小石忽然喊了一聲:“有人!”
眾人抬頭一望,果然看見五條黑影從空中飛來,正降落到萬佛堂的殿頂上。
“我上去!”餘少卿對萬白鵝說罷,他正要騰身上殿,忽聽到“嗖嗖嗖……”的聲響,五條黑影已飛落院內。
“請問來者是誰?”鬼見愁問道。
一個沙啞嗓子的人答道:“我們是九頂鐵剎山的五熊。”
“九頂鐵剎山在何處?”
“九頂鐵剎山,大子河環流於其北,八盤嶺拱衛於其南。”
“其山勢如何呢?”
“其山勢崢嶸空兀,絕頂凌空。山中流水潺潺,野花灼灼,翠柏參天,蒼松蔽日,人云:‘高如削玉夜生寒,低看雲樹有千層。’至此山如人仙境。”
鬼見愁見沙啞嗓子說起九頂山滔滔不絕,心中暗喜。一喜五熊沒有立即出手,為趙青龍之驅毒贏得一些時間;二喜沙啞嗓子健談,自己便可藉此摸一摸五熊的底細。
故此,他又道:“可憐呀可憐,真乃可憐!”
“你喊叫可憐為何?”沙啞嗓子問道。
“我年過半百,卻從沒聽說過九頂鐵剎山有這樣的景色,不知那山上還有哪些奇勝之地,你若能說出與我聽聽,也好叫我開開眼界。”
“這有何難,待我說給你聽上一聽。”
“如此最好不過,就請你快說吧!”
“想登主峰,必走盤道,拐七十九道大彎,才能登上主峰。若在Ⅳ峰放眼四望,群山將盡收眼底,有時雲煙繚繞,群峰時隱時現,如到了仙境之中。”
“你們五熊在鐵剎山的什麼地方隱身練功呢?”
“我們五熊……”
“大哥!你不能對他道出我們隱身之處。”一女子叫道。
“口妹子不用擔心,讓他知道了又怎樣?他今生已別想去雲光洞了,除非來世!”
餘少卿道:“你說對了,我今生確是不願去那個鬼地方。”
“這是何意?”沙啞嗓子問道。
“沒什麼意思。那雲光洞乃是個鬼不下蛋的地方,我鬼見愁捉鬼降妖,怎會去一個鬼都不願去的地方呢?”
“住口!我沙飛熊、二弟韓飛熊、三弟吳飛熊,四妹程飛熊,五弟劉飛熊在關東何人不知不曉?”今日我們應侯國興特邀,來此與你達摩劍盟比試較量。
“你們的盟主現在藏在何處?快快讓他出來!我要見識見識天下第一劍趙青龍的劍法,看看他有什麼厲害之處,竟自稱天下第一劍?”
“要說有什麼厲害之處,我看倒也沒有什麼,只是他手中的一把劍無人能抵擋得了。”
“我這根棍正要碰他的罕見之劍!”
“我勸你還是死了心為好!”
“為什麼?”
“你這根棍別說碰他的劍,只怕連他手中的一根樹枝子也難碰得了!”
“我們五熊來此只是要與趙青龍比試,並非故意挑釁,亦非趁人之危。
“江湖上講一個‘義’字,我們與趙青龍比試,若敗了便遠即離開,隱身鐵剎山永不再出扛湖。”
鬼見愁聽到沙飛熊之言,感到為難。他想不到五熊會出口言出個“義”字。
萬白鵝在一旁道:“沙英雄,若你們真心來此比武,不願趁人之危,我有一言,不知五位英雄能不能聽下?”
“何話請講!”
“實話告你,盟主現在身中劇毒,性命危在旦夕,別說持劍比武,如今連喘氣之力皆無,怎能滿足五位英雄的心意呢?”
“俗話說,‘跟見為實,耳聽為虛’。你說趙青龍中毒,我五熊若不親眼目睹,怎能相信呢?”
鬼見愁此時看出了五熊的真面目,頓時怒氣難忍,一旁接言道:“沙飛熊,我聽你口吐‘義’字,還認為鐵剎山五熊真的是幾條好漢。
“如此看來,你們五熊來此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你能看透倒還不錯,實言不瞞,九尾蛇已把實情言出,我們知道侯美珠正在給趙青龍小兒還功驅毒。
“據九尾蛇閻震說,侯美珠手中的解藥,並不能解盡趙青龍身上的蛇毒,運功相護反而更壞。
“不信,可看趙青龍現在的狀況,他的血皆已變黑,內已全爛!”
“一派胡言,若真的如此,侯美珠早巳出來相告。”
“她永遠也不會出來相告了!”
“為什麼?”
“因為她……”
“沙飛熊!我侯美珠為什麼永遠不會出來相告?”
沙飛熊正說著,只聽一聲怒喝,誰都沒料想到,侯美珠從大殿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隨一人。
不用說,身後那人便是達摩劍盟盟主趙青龍了。
只見趙青龍滿臉紅光,精神抖擻,但侯美珠卻面色憔悴,形容枯槁。
萬白鵝來到了侯美珠的身旁,激動地道:“美珠妹,感謝你救了青龍之命!”
侯美珠道:“白鵝姐莫要如此言語,盟主身體健康,乃江湖武林之大幸。
“不然,只怕一場浩劫便會發生!”
“一場浩劫?”
“白鵝姐,你不知道,我哥哥早就有獨霸武林的野心,此次崇禎帝傳旨,讓魏忠賢與母親離京,哥哥卻與他們合謀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毒計,他妄想……”
侯美珠正要把侯國興所謀的毒計道出。
突聽“嗖嗖嗖……”聲響,六道白光直射而來。
萬白鵝出手接了兩支利箭。
趙青龍在侯美珠的身後,聽到暗器之聲,想閃到侯美珠前面出手去接暗器已來不及了。
只見三支毒箭已射在了侯美珠的身上,侯美珠的身子倒在了趙青龍的懷內,已昏迷不知人事。
“美珠!美珠!美——珠——”趙青龍吼叫道。
侯美珠慢慢地睜開了雙目,看了趙青龍一眼,口微微張開,卻沒聽到她說出什麼,瞬間便一頭倒在了趙青龍懷裡,雙目緊閉了。
餘少卿見美珠慘狀,按捺不住心中憤怒,陡地出掌擊向了沙飛熊。
雪蓮子見狀,怒喝一聲,一抖手中的蠍毒棒,向五熊中排行第二的韓飛熊撲去。
萬白鵝見侯美珠被沙飛熊毒藥暗器傷了性命,悲痛萬分。吼了一聲,持達摩劍撲向了沙飛熊。
女賊程飛熊晃身出劍,攔住了萬白鵝,兩人拼鬥在一起。
鐵剎山五熊排行第三的吳飛熊與排行第四的劉飛熊,各持一根大根,逼近了抱著侯美珠的趙青龍。
××××××××××××
在萬佛堂內,侯美珠運“仙山派”奇絕的內功,助趙青龍驅盡身上所受之毒。
在運功之時不允許有絲毫的雜念,侯美珠盤坐在趙青龍的背後,雙手推在裸露的趙青龍身上,一陣陣騷亂的思潮在胸中翻上翻下,一個個隱秘的慾念從心底不斷浮起。
這難以控制的人性的慾念驟然騷動起來,對趙青龍當然十分不利,但對侯美珠來說,她為了得到趙青龍的愛,竟什麼都可以拋棄不顧,此時此地產生了這些念頭,亦不足為怪。
在一陣思想上的騷亂之後,侯美珠終於控制住干擾自己運功的種種雜念,逐漸地鎮靜了下來。
當侯美珠的心靈了無雜念時,她把“仙山派”的內功全部凝聚於雙手,把自己十五年來苦練所得到的內力全都運到了趙青龍的身上了!
趙青龍的神智清醒過來後,知道自己的生命是這個痴情的少女用她整個的身心換來的,又怎能不深深地感激呢?但趙青龍卻萬萬沒有想到,當他和侯美珠高高興興地從大殿裡走出來時,侯美珠卻遭到不幸。
趙青龍此時的苦痛,是難以用言詞道出的。
同時也激起了趙青龍的憤怒,當吳飛熊、劉飛熊二人手持大棍逼過來時,他已心存殺機,取出了達摩棍,叱吒一聲,抖棍向二熊掃去。
“噗嗵”一聲,吳飛熊與劉飛熊連一聲叫喊也沒有發出,便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同時倒下。
萬佛堂內,沒有一個人看清楚趙青龍是怎樣出手的,不知道這兩個熊是怎樣地在轉瞬間便同時倒下了,甚至連趙青龍自己也有些疑惑不解。
趙青龍並沒想到自己用達摩棍橫掃過去,兩人會同時喪命,而且皆身斷兩截。
很顯然,趙青龍的內力比過去大大增強了,身手也比以往更疾快了,而且,出手便是絕殺的功夫。
趙青龍沉思了片刻,終於悟出了其中的奧妙,知道是侯美珠在為自己驅毒時,另外又輸送了一種奇異的功能。
這時候,沙飛熊正抖著手中的大棍,施展了一招“猿猴攀樹”,擊向餘少卿的要害部位。
趙青龍見沙飛熊出此絕招傷害餘少卿,眼都紅了,怒吼了一聲,揮動達摩棍向沙飛熊撲去。
沙飛熊乃侯國興的得力助手,非等閒之輩。
侯國興已得到了他的心腹密探所提供的情報,知道了侯美珠助趙青龍驅毒之事。
侯國興為此心裡十分焦慮,因為侯美珠如果與趙青龍相愛,必然會將魏忠賢與自己母親合謀的“呂不韋”毒計告訴趙青龍,而趙青龍知此情況定會疏奏崇禎帝,那就大禍臨頭了。
侯國興覺得唯一辦法是,將自己的胞妹侯美珠殺了,免得她將這個密謀洩露出去。
他決定親率五十名大內錦衣高手前往萬佛堂,趁趙青龍中毒之機,把侯美珠和趙青龍都幹掉。
五熊之首沙飛熊知道了侯國興的意圖後,主動提出:這件事何用興師動眾,可以讓鐵剎山五熊替主代勞。
他還向侯國興誇下了海口:“這次去萬佛堂,定可將趙青龍與令妹的首級提來!”
侯國興聽到沙飛熊之言,心中大喜。
他對沙飛熊叮囑道:“若殺不了趙青龍,這次也就算了,但我妹妹美珠關係到我們的大計,絕不能將她放過。”
“出手要命閻王”沙飛熊奉了侯國興這個指令來到萬佛堂,故他一見到侯美珠便使了絕殺的手段,射出毒藥暗箭奪了侯美珠性命。
沙飛熊在與鬼見愁交手時,見趙青龍一招出手立斃了兩個兄弟,心裡卻也暗自吃驚他想再次出手放射暗器,先除掉鬼見愁,再跟趙青龍算帳。
但就在他掏出六支毒藥利箭準備放射時,突見趙青龍撲了過來。
沙飛熊一見到趙青龍撲來,心中暗喜,道:“趙青龍小兒,這回你別想活命了!”
他一抖手便將六支毒藥利箭對著疾撲過來的趙青龍射去。
“噗、噗、噗……”
這六支毒箭全被趙青龍的達摩棍打飛。
沙飛熊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破自己發射的毒藥暗器,不禁大吃一驚。
趙青龍沒有容他再掏毒箭,已疾撲了過來,那一根達摩棍正攔腰向他掃去。
沙飛熊見狀豈敢怠慢,抖棍使出了一招“力劈華山”,迎架出去。
兩棍相碰後,發出了“諦”的一聲響,趙青龍的身子像鐵石般屹立在那裡,一動也未動,沙飛熊卻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八步,手腕震得疼痛發麻。
他若是明智的話,就應該趁此時一走了之,尚可保住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卻不甘認輸,還想跟趙青龍再較量一下。
當他兩腳站穩了以後,便喝叫了一聲:“趙青龍!”
趙青龍問道:“你有什麼話要講?說吧!”
“我們再較量一下棍法,分個高低。”
“好!只要你能勝了我手中的這根達摩棍,我這項上之首任你取去。”
沙飛熊狂妄道:“我不問你手中使的什麼棍,我只想知道你的棍法能不能稱為天下第一棍?”
趙青龍笞道:“我不想稱為天下第一棍,從沒聽說過誰是天下第一棍。”
沙飛熊道:“我可以告訴你,天下第一根是誰。”
“誰?”
“我!”
“你能稱天下第一棍?”
“對!”
“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你不要在這裡賣弄棍法,否則要自討苦吃。”
“你敢跟我劃個道兒?”
“怎麼個劃法?”
“若你出手三棍能勝了我,我便斃了自己。”
“我已說過,只需一棍出手,便可斃了你。”
“好!不過,若是你三棍勝不了我呢?”
“你說呢?”
“拜我為師。”
“沙飛熊,我勸你別口出狂言,你做我徒弟也不配!今日我要讓你開開眼界,知道我手中這根達摩棍的厲害。”
“厲害不厲害交了手才知道,你出手吧!”
“不,我讓你先出手,只怕你一招使出,便在我的達摩棍下作鬼了!”
沙飛熊聽到趙青龍的話後,感到受了莫大的恥辱,厲聲喝道:“趙小兒,你別目空一切,看我來取你的命!”
說罷,他晃身舞棍,棍風呼呼,猛向趙青龍撲去。
趙青龍不等那一團寒芒逼近,便怒吼道:“狂徒命休!”
聲出身起,抖達摩棍向沙飛熊迎去。
這達摩棍中凝聚了達摩佛光三昧之精功,棍一抖似神龍出水,一股奇寒之氣頃刻便從棍中射出。
“噗嗵!”
沙飛熊才碰上那奇寒之氣,便翻身倒地,血肉橫飛。
院子裡的沙土、碎石也頓時揚起。
眾人凝目一看,沙飛熊已身斷兩截,頭骨粉碎,已看不清面目了。
達摩劍盟眾豪俠還是第一次見到趙青龍用達摩棍斃人之命。
他們都向趙青龍投去了欽佩的目光,暗自讚歎不已。
鐵剎山的韓飛熊與程飛熊見到趙青龍此等身手,嚇得目瞪口呆,心裡叫苦不迭,生怕趙青龍再出手便將自己斃了。
這時,還有兩人隱藏在萬佛堂的殿頂上,目睹了趙青龍出手立斃沙飛熊的情景,一直不敢發出聲響,此刻卻忍不住悄悄地說起話來。
“想……想不到……趙……趙青……龍……半年……來……練了……這般……罕見的……絕……絕技……”這聲音斷斷續續,顯然是牙齒在打戰。
“對……對……這……這小子……棍……棍法……比劍……比劍還……厲害……”另一人戰戰兢兢地答道。
殿頂談話的聲音十分輕微,卻已被院子裡的趙青龍聽到了,他厲聲地向殿頂喝道:“是何人藏在殿頂上?”
暗藏在大殿頂上的那兩人本已嚇得魂飛魄散,聽到趙青龍這一聲喊,拔腿便逃。
趙青龍拔身而起上了殿頂,見兩條黑影向遠處飛去,卻沒有去追趕。
“大哥!你在這裡幹什麼?”
王泰從另一方向飛來,降落在殿頂上,見趙青龍站在那裡,便問了一聲。
趙青龍回頭見是王泰,答道:“剛才有兩人藏在殿頂,我上來時已經跑了。”
“怎不去追?”
“兩個小毛賊,不要費那麼大力氣!五弟,你上哪兒去了?”
“我與二哥、曹翼飛一同去追九頭蛇,我怕這裡又闖來毛賊干擾大哥驅毒,很不放心,便一個人先返回來了。”
說著,兩人同時飛落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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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熊中的韓飛熊與程飛熊,此時還在院子裡,見趙青龍從殿頂回到院內,不知趙青龍會怎樣處理自己,兩人皆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然而,趙青龍並沒有去理會這二人,落身到院內後便徑自向沙飛熊的屍體走去。
他走到那邊,彎下腰來從沙飛熊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抬頭向韓飛熊瞅了一眼,問道:“這瓶內是不是解藥?”
韓飛熊趕忙道:“是……是解藥……”
趙青龍道:“你不騙我?”
韓飛熊道:“盟主,我……我不敢……”
“你們五熊往日與達摩劍盟究竟有何仇何恨?”
“我們與達摩劍盟無仇無恨。”
“既無仇無恨,為何來此與我們為敵?”
“是大哥想在武林中稱雄,故受侯國興之邀來到京師。”
“侯國興邀請你們人京,把你們視作心腹,可聽他說起過魏忠賢與客氏合謀的一條毒計?”
“聽大哥說,有個‘呂不韋’的計劃,此計劃若能實現,則我等皆可得到高官厚爵,並可一統武林,稱雄稱霸。”
“你所言之事可是真的?”
“皆我大哥所言,絕無半點虛假,韓某亦七尺身軀之男子,回想,往日之所作所為,惶恐不安。
“今日若蒙盟主寬恕,對我二人不予追究,當痛改前非,從此行俠江湖,為民除暴,絕不再與侯國興之流為伍!”
“人非草木,孰能無過,能知過就改便好,我豈能向你二人再作追究!”
韓、程二熊聽到此言,皆懷感激之情,齊聲道:“謝盟主!”
趙青龍想了想,又問道:“你們可知這‘呂不韋’毒計的詳情?”
“我雖聽大哥說起‘呂不韋’之計,內中之詳情並不知道,知曉詳情的怕只有侯姑娘。”
說到這裡,韓飛熊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急著道:“盟主,你快去給侯姑娘服下解藥吧,遲了便性命難保了!”
趙青龍道:“我已將她的周身穴道封住,毒性不能散發,暫時還無妨。”
他頓了一下,又道:“你們二位今後如何打算呢?”
韓飛熊與程飛熊商量了一下後,對趙青龍道:“盟主,我二人願入達摩劍盟,不知可收留否?”
趙青龍思考了一下,答道:“你二人願加入達摩劍盟,我理當歡迎。可是,你二人背叛了侯國興,他定會派人暗下毒手。”
“依我之見,目前還是暫覓一隱身之處為好。待我們剷除奸黨後,再與你們會面,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
韓飛熊道:“盟主若不收留,我們亦不勉強,當按盟主之意去覓一隱身之地。”
趙青龍道:“我們後會有期,只要你們能從此改邪歸正,做一個江湖俠義之士,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韓飛熊道:“盟主之囑咐,乃金玉良言,我二人當永遠銘記在心!”
程飛熊在一旁接言:“盟主,關於魏忠賢、客氏合謀的‘呂不韋’之計,我雖不知詳情,但多少也聽沙大哥說過一些。據大哥所言,這條‘呂不韋’之計,是……”
她正要將所知的情況說出來,才說了一個“是”字便聽到殿頂上響起了“叭叭叭”三聲。
趙青龍一聽到這暗器發射之聲,抖手便向高處射出四把飛刀。
“錚、錚、錚、錚!”
飛刀與暗器相碰的聲音,從空中傳來,緊接著,一個黑衣人從萬佛堂大殿頂上滾落下來。
韓飛熊躍身過去,伸手將這黑衣人提起,扔到了院子中間。
眾人圍著這黑衣人一看,只見其頸項上扎進了柳葉飛刀,正好將氣管切斷。趙青龍之飛刀絕技引起了眾人的讚歎。
驀地,兩道白光從空中疾瀉而下,有兩條人影飄落在萬佛堂院內。
緊接著,嗖、嗖、嗖……幾聲響,幾條人影劃空降落在萬佛堂殿頂上,一晃身躍到院中。
不一會,從另一方向又有幾條人影疾飛而來,轉瞬間便降落院內。
韓、程二飛熊見一下子來了這麼些人,卻一個都不認識,心裡不免有些緊張,悄悄站在一旁。
趙青龍舉目一看,卻心中大喜,對韓、程二人道:“毋須驚慌,來的都是自己人。”
說著,便向這些新來的達摩劍盟豪俠喊道:“眾俠請進大殿,我們共議大計。”
眾豪俠二走進大殿內。
趙青龍見韓、程二飛熊站著未動,便道:“你們二人也進殿去吧。”
韓、程二飛熊聞言大喜,韓飛熊道:“盟主不嫌棄我二人,當為剷除奸黨盡一份力。”言罷,二飛熊也向殿內走去。
萬白鵝走到趙青龍跟前,道:“青龍!你速去救侯姑娘,我去救四弟蔣奇,還有大傻子張磊。”
趙青龍來到侯美珠跟前後,他出手極快,給侯美珠服下解藥後,又解開了侯美珠周身的穴道。
萬白鵝將解藥給蔣奇、大傻子服下後,也來到侯美珠的身旁。
她見侯美珠有三處要害中了沙飛熊的毒箭,雖已服下了解藥,仍呼吸困難,臉色發紫,心中甚是憂慮。
她對趙青龍道:“青龍,我看侯姑娘受毒極深,恐怕仍未脫離險境。”
趙青龍望著躺在地上的侯美珠,憂心忡忡地道:“是呀,我也在為她擔心,只怕……”
萬白鵝本想趁此時將侯美珠之心願告訴趙青龍!但她見趙青龍心事重重,又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想了想,她對趙青龍道:“孟師父仍在山上比試內功,不知情況如何,你去看看他吧,這兒有我照顧。”
趙青龍聽了白鵝的話後,正想拔身而起,忽聽空中有人喊道:“徒侄,師叔來了!”
瞬間兩條人影已從空中降落院內。
萬白鵝一看來人正是師父孟凡通與胡玉風,不由心中大喜。
她正想走過來詢問與張月明比試的情況,忽見又有三條人影飛來。這三條人影中,前頭一人是馮七,後邊兩人是蘇玉與曹翼飛。
馮七一降落到院內便罵道:“這個老鬼頭真好滑,我馮七差點遭了他的毒手!”
孟凡通問道:“馮老兄,你說的老鬼頭是誰?”
“‘老虐鬼’史魁。”馮七答道。
“他還活著?”孟凡通感到驚訝。
“對,這老鬼頭還活著,而且功夫練得比以前強多了,甚至在你我之上。若不是他還揹著閻震,我怕不是他的對手。”
萬白鵝道:“孟師父,我們見你與張月明上山比試,很久都未回來,不知情況如何,心裡都很發急。”
孟凡通道:“我與他相持有兩個時辰之久,也算得上是武林中少有的一場內功比試了。
“玉鳳上山時,正在十分緊要之時,若張月明不是到處採花傷了元氣,今日的內功比試,我定敗在他的手下。”
趙青龍向蘇工問道:“二弟,你去追‘九頭蛇’王俊,情況如何?”
蘇玉道:“‘九頭蛇’王俊的輕功確是不凡,我與曹翼飛追到古林跟前,這老兒一晃眼便不見了,再也找不到蹤影。”
趙青龍道:“讓他跑掉也就算了,四弟與大傻子已服下解藥了。”
蘇玉一怔,問道:“解藥從何而來?”
“侯姑娘從閻震處奪來的解藥。”趙青龍說著扭頭朝侯美珠望去。
這一望,令趙青龍吃了一驚。他看到侯美珠口中流出了紫血,雙目緊閉,頭已垂下。
“美珠——”趙青龍大叫了一聲,便向侯美珠奔去。
萬白鵝、胡玉風緊跟在趙青龍之後也向侯美珠奔去。
“美珠!美珠!美——珠——”趙青龍對著侯美珠喊著,但侯美珠已離開了人世,再也喊不醒了。
趙青龍悲痛萬分,吼道:“美珠,你九泉之下聽著,我一定割下侯國興之首,來祭祀你的魂靈!”
萬白鵝在一旁見此情狀,淚如泉湧。此時,她不能不將侯美珠生前的心願告訴趙青龍了。
她走到趙青龍的身旁道:“青龍,有一事我要跟你言明,侯美珠為了得到你的愛,背叛了她的母親和哥哥,我念她一片真誠,在你昏迷不醒之時,代你應下了一事。”
“應下什麼事?”趙青龍間道。
“應下……”萬白鵝欲言又止。
“應下侯姑娘愛你的心願!”胡玉鳳在一旁搶著道。
接著,胡玉鳳便將趙青龍處昏迷狀態時,侯美珠如何主動提出用自己內力為趙青龍驅毒,以及侯美珠表明她的心願等情況向趙青龍一一作了敘述。
趙青龍聽到胡玉鳳的敘述後,心裡十分感動。他沒有想到,萬白鵝為了搶救自己,會應下侯美珠這樣一個要求,不由向萬白鵝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萬白鵝從趙青龍的目光中,知道丈夫對自己的行為是理解的,頓時在心胸中湧起了一股暖流。
這時候,半空卻傳來了:—聲淒厲的喊叫:“我來了——”
這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誰?”趙青龍驚問了一聲。
“我——飛刀靈貓的情婦,情敵,臭婆娘!”
這句話剛落音,一條人影宛如天院流星劃空飛掠而來,頃刻降落在院內。
孟凡通問道:“你真是臭婆娘嗎?”
“怎麼,你不認識啦?”這位自稱“臭婆娘”的人反問道。
“是不敢認識。”孟凡通回答了一句。
“不敢認識?你認為我的屍骨早已變成一堆爛泥了,是嗎?”
“不錯,我們都認為你早巳不在人間,連身子都爛成一堆泥了!”
馮七在一旁接了一句。
臭婆娘一扭頭見是馮七,罵道:“該死的大頭鬼,我的事不要你多嘴,否則,我把你的嘴撕了!”
說著五指直伸,似五把利刃。
“金頭夜貓”馮七知道這臭婆娘厲害,趕忙退向一旁。
其實,馮七確是以為臭婆娘早已不在人間了,因為,九十年前,他曾親眼見到飛刀靈貓廢了臭婆娘的武功。
江湖武林中人,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道,在被廢了武功後,一般皆不苟全性命於人世,寧可一死為快。
但是,金頭夜貓只知道武林中人廢了功後一般皆不願留在人世,卻不理解一個被愛情折磨得發了瘋的女性。
這樣的女性,由於得不到自己想得到的愛,從絕望到怨恨,以至於產生了報復的變態心理。
正是由於這種強烈的報復心理,使得臭婆娘在愛情絕望後活了下來,她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苦練各種罕見的奇功異術,盼望有一天能向自己的仇人進行瘋狂的、殘忍的報復。
臭婆娘是何來歷?趙青龍、萬白鵝等皆不知曉,馮七知之不詳,只有老乞丐孟凡通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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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這個臭婆娘,說來話長。九十年前,她是一個名震武林、叱吒風雲的女豪傑。當時,只要提起花仙子,江湖中哪個不曉。
臭婆娘原名唐琦嬋,諢號“花仙子”。她年輕時容貌俏麗,似玉如花,又身懷變化莫測之絕技,人皆視之為神女。
然而,唐琦嬋雖長得像一朵鮮花似的,望之會疑是天仙下凡,但她的為人卻毒辣陰險,作惡甚多。
如果從她的所作所為來看,那麼,不但不會稱之為神女,且會認為是—個危害武林的妖女。她曾在五峰山設擂選婿,若勝則可被她選為夫婿,但登臺與她交手者竟無一不敗在她手下。這些被她擊敗之人,不是被她廢去武功,就是被她弄成殘廢,手段極為殘忍。不久,唐琦嬋設擂選婿的消息,傳到了“飛刀靈貓”海波和孟凡通的耳裡。
師兄弟二人聽到唐琦嬋設擂選婿的消息後,起初飛刀靈貓並不想去打擂:飛刀靈貓有一個古怪的性格,他不近女色,對美貌的女子更是敬而遠之。一聽說唐琦嬋是個天仙般女子,又是設擂選婿,他當然是不想前往五峰山了。但後來聽到唐琦嬋設擂殘害武林中人甚多,卻又激起了他的義憤,騰起了懲惡助弱之念。主意打定之後,師兄弟二人立即動身前往五峰山。
飛刀靈貓與師弟孟凡通啟程後,一路未停,不久來到了五峰山東側志仙峰下的洞真觀。
孟凡通道:“師兄,這裡離唐琦嬋擺設的擂臺不遠,何不如先到觀內去休息一下,順便也好了解一下打擂的情況。”
飛刀靈貓道:“休息一下也好。不過,這洞真觀,據說乃金代真靜道人得道之處,所傳的弟子習武者不多,怕不會知道多少情況。”
師兄弟二人正在談話,忽聽觀內有人嚷道:“是何人在門外說話,小視我洞真觀之弟子?“唐琦嬋在五峰山設擂,我們怎能不知道?只是我們與唐琦嬋有言在先,打擂的事你別向我們打聽。”
孟凡通當時正年輕氣盛。聽到觀內傳出的這些話,心裡十分不快,高聲問道:“你洞真觀與唐琦嬋有何言在先?”
“與你無關,最好別問。”院牆內有人答道。
“難道你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住嘴!幸而這話是對我說的,不與你們計較,若是讓我師弟聽到,你們休想活命了。”
“你師弟聽到又怎樣?難道他長有三頭六臂,能讓我們對付不了!”
“大膽的狂徒,此處豈是你們撒野的地方?”話剛落音,只聽“嗖”的一聲,從院牆內飛出一位老道。
當孟凡通與洞真觀內的道長言語相撞時,“飛刀靈貓”海波怕師弟引起糾紛,本想進行阻攔。
但他轉而一想,觀內這位道長說話之聲不大,卻聲聲震耳,說明其內功已達到上乘境界,絕非平庸之輩。
如此看來,這洞真觀也是個藏龍臥虎之地,不可輕視。這道長說與唐琦嬋有言在先!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倒不如讓師弟跟這道長去鬥嘴,在他們的言談中也許會得到一些線索,可以摸一摸這個洞真觀的底細。
這時候,他見從院內飛出一位老道,怕孟凡通跟這老道真的交起手來。趕忙迎向前去施了一禮,言道:“道長請了,剛才我弟言語間有所冒犯,這裡我代他賠禮了,還望道長勿加見責為幸!”
這位老道聽到海波向他賠禮請罪,怒已息了一半,見站在跟前的兩個年輕人,蓬頭垢面,竟是兩個乞丐。
他笑了笑,道:“原來是兩個要飯的乞丐,我們洞真觀對乞丐從不施捨,你們跑錯地方了,快走吧,不要在這裡惹事!”
師兄弟二人裝扮成乞丐,這是孟凡通的主意,主要是不使人引起注意。
此時,孟凡通見這老道把海波跟自己看作是兩個討飯的乞丐,心裡暗自好笑。於是慍言道:“這道長,我兄弟二人雖然是討飯的乞丐,但並非跑錯了地方,也不是到洞真觀來要飯,我們是上五峰山去,路過這裡。”
“你們上五峰山去幹什麼?”
“想登臺打擂,若能討個美人作妻子,也是我們的福分。”
“你們是去打擂的,看來你二人是丐幫的弟子了?”
“我們是乞丐,可是,天下的乞丐甚多,難道都要加入丐幫嗎?”
“好吧,不管你們是不是丐幫,我都勸你們別上五峰山去打擂!”
“別說你們二人,就是中原各大名派的弟子,他們上臺想摘那朵仙花,也只是得到一個筋斷骨折的下場,甚至喪了性命。”
“那唐琦嬋真有那麼厲害?”
“唐琦嬋若非身懷絕技,怎敢設此擂臺?她確是十分厲害,這一點,可以告訴你們,別的方面我就不再多言了。”
“別的方面為何不能多言?”
“我剛才已說過,洞真觀與唐琦嬋有言在先,所以不能再跟你們談了。
“你二人若是想知道這些情況,還是上五峰山吧,到了那裡便知道了。”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們便告辭了!”
孟凡通對那老道說了這句活後,便扭頭向飛刀靈貓海波道:“師兄,我們走吧,別再此多留了。”
若耽誤了時間,只怕讓別人佔了先,我們便討不到這個美人了!”
“哈哈哈……”
“飛刀靈貓”海波與孟凡通正打算走,那老道已縱聲大笑。
“老道長,你笑什麼?”孟凡通問道。
“我笑你兩個小討飯的實在是痴人說夢事,盡是胡話!上山打擂是比武招親,不是去乞討,能說討不討得到這個美人嗎?“要知道唐琦嬋這個大美人,討是討不來的,你說這話豈不讓人笑掉牙嗎!”
老道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道長,你可別小看我們,我們也有絕活!”
“你們口口聲聲要去五峰山打擂,看來多少也學了幾招打狗的本領,拜過什麼無名之輩為師!”
“住口!你敢辱我們的恩師?”
“嗬!看不出你這個小討飯能如此尊重師長,這倒是非常難得。”
“本道念你有這麼一點可取之處,實話勸你幾句。”
“請講!”
“你可知道唐琦嬋的擂臺擺設何處?”
“我若知道擺設何處,何須向你打聽!”
“知不知道擂臺有多高,有多險?”
“不知道。”
“可知道從此處至唐琦嬋擺設擂臺的會仙峰,要走多少路,過幾道關口?”
“不清楚。”
“這不知道,那不清楚,就要上五峰山去打擂,不是兩個冒失鬼嗎?”
“你知道嗎?”
“當然!”
“能告訴我們嗎?”
“你們不知道去會仙峰如何走,不知道擂臺有多高、多險,更不知道擂臺的……”
“怎麼不往下說啦?”
“恕我不能告訴你了。”
“那你就跟我們說一說去會仙峰的路如何走,擂臺有多高、多險吧!”
“你看——”
老道手向對面山峰一指,便拔身而起騰在空中,瞬間已落身在山腰一塊凸出的,像獅頭一般的岩石上。
“小乞丐,本道長坐在這裡敘說,你們若想聽,就到這塊岩石上來。若是上不了這塊岩石,那就別想登上擂臺!”老道在岩石上喊叫道。
孟凡通與海波聽到這話後,相互看了一眼。孟凡通用傳音入密的絕技,徵求海波意見。
海波也用傳音人密之法回答:“師弟,這老道是在試我們的輕功如何,你可以拔身上去,但要小心。
“我在這兒不動,作為接應。”
“師兄,你是不是過於謹慎小心了?”
“還是小心些好!老道的話,有明有暗,有實有虛,令人捉摸不透。
“這次我們喬裝打扮來五峰山打擂,還不知道唐琦嬋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絕不可掉以輕心,說不定這裡便是一關!”
“是!”孟凡通應了一聲,頃刻便拔身而起,騰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