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可夏!」宇礱飛奔進門便對著屋內大喊。
「宇礱,怎麼……唔……」可夏聽到他急切的呼喚,馬上從廚房裡衝了出來,還來不及細問原因,就被他吻祝
「宇礱,發生什麼事了?」可夏虛軟的抬起頭來,在他的懷裡,她可以感覺他似乎在擔心害怕著什麼。
「沒……沒事。」為了不讓她擔心受怕,宇礱決定什麼都不說。
反正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決定,這段時間,他會守在家裡,哪裡也不去,直到害蟲除去為止。
一定有!她討厭和他有著距離的感覺。
「方小姐,宇礱說沒事,就沒事,只是他太想你,所以才會這麼迫不及待,下班時間還沒到,就跑回來。」連豐和張揚站在門外一會了,可不是他們故意要偷窺什麼香辣場面,而是宇礱回來不隨手關門,才養了他們的眼。
一想到剛剛和宇礱吻得難分難捨的畫面被他們瞧見,可夏頓時羞紅了臉,急忙想掙脫他的擁抱。
「你們兩個,誰要你們不請自來的?」宇礱一臉不悅的瞪視這兩個專扮程咬金的損友。
「嘿……嘿……嘿……我們是來看嬰兒的,特別來祝賀她……滿月的!」
「滿月早過了,現在才來!她在樓上,自個兒找去。」他只希望他們快消失。
「好好好,自己找,自己找。」連豐和張揚笑得曖昧的往二樓走去,不過要他們消失可沒那麼容易。
還沒走上階梯,張揚突然轉過頭,說道:「嫂子,方便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吃個便飯嗎?」
「啊?你別這麼說,我和他不是……沒有……」張揚的話,讓可夏臉紅到腳跟去了。
「不方便、不方便,她煮的東西只有我能吃。」想分享專屬於他的佳餚,不準!
「宇礱,你怎麼這麼說?當然方便,你們先去看小Baby,等會就可以開飯了。」宇礱的話充滿濃厚佔有的感覺,讓她的心覺得好甜蜜,但現在畢竟有外人在,挺不好意思的。
見兩個礙眼的人消失在樓梯口,宇礱吃醋的發表他的不滿:「你怎麼可以答應做菜給他們吃?」
「難道你覺得我菜做得難吃,怕我丟你的臉呀?」可夏佯裝生氣,嬌嗔道。
「不是,你的一切只有我能享用,包括你煮的任何食物,我不要其他的男人分享你做的東西。」宇礱將他的唇貼上她的發,嗅著那股淡淡的甜香,此生此世,她只屬於他。
「只是些家常菜而已,況且他們是你的朋友,別這樣,我爐子上還燒著菜呢!」雖然依戀他的懷抱,雖然內心充滿他所給予的歸屬感,但此時此刻,實在不宜做太多親密的舉動。
「我幫你。」宇礱的唇移到她的耳緣,輕輕的說道。
「嗯?不……不行,你幫我肯定又像昨天的蛋糕一樣,不行!」可夏使出最大的意志力,拒絕他的提議。
「不要管他們了,我們去房間。」他現在只想吃她。
「討厭!快放手啦!」可夏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掙脫他的懷抱,也甩開竄進她腦海裡,過於香豔的畫面。
「你和他們一起去看小羽柔,我要去做菜了,不准你跟進來。」話一說完,可夏不敢再多望他那充滿慾望的雙眸,快速的跑向廚房。
「都是他們!」宇礱現在只想趕快將樓上兩個大電燈泡給趕走。
不待遲疑,他轉身上樓,趕人!
而大門外,一雙充滿血絲的邪眼,陰冷的坐在一輛漆黑的轎車內,嘴角上浮現一絲獰笑,而抖顫的手上,握著一把冰冷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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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吧!吃飽喝足,你們可以回去了。」一吃完,飯碗都還停留在餐桌上,宇礱便等不及的下逐客令了。
這兩個混蛋,在餐桌上一直猛向可夏獻殷勤,完全忽視他的存在,真是氣死他了!
「連豐,我看我們還是識相一點,趕快走人,要不然等一下不但會被醋給淹沒,恐怕還會被轟出門。」
「這麼快就要走啦?我還沒請教嫂子,剛剛那道酥炸旗魚該怎麼炸,才可以炸得那麼漂亮又好吃,嫂子,我……」連豐的話還沒說完,眼尖的他,就看到一臉鐵青的宇礱,殺氣騰騰地往他的方向走來,嚇得他連忙躲到可夏的後面,尋求保護。
「我現在就教你怎麼炸!」宇礱氣得想抓連豐的手進油鍋,只是他一直躲在可夏的背後。
「宇礱,你別這樣!」可夏連忙阻止他,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什麼小孩子脾氣,不過她挺喜歡的。
「哈哈哈……連豐,走吧!再不走,被炸的就是你了。」張揚拉起愛惡作劇的連豐,往大門口走去。
「有空再過來坐坐。」可夏也一併走到門口送客。
「不準再來了!」宇礱一把將可夏摟向自己,一邊對著他們下命令。
「嫂子,我們一定會再來吃你做的菜的。」連豐算好安全距離,才回應他們的話,他可以想見宇礱恨不得剁了他的模樣。
雖然是玩笑,但他還真羨慕他!
見他們倆走遠,宇礱冷不防的攫取可夏柔軟的雙唇。
激吻後,可夏倚在宇礱的胸膛上,對他慵懶地一笑,盡情享受在他身上的滿足感。
「以後不準煮東西給別的男人吃。」宇礱霸道卻不失寵溺的說道。
「小氣,走吧,得去看看小羽柔了。」
「嗯!」宇礱摟著可夏轉身往門內走去。
無預警的,一聲彷彿來自地獄的叫喚,在他們身後響起——
「韓宇礱!」
就在宇礱轉身看清來人的片刻,一記響亮的槍聲,劃破原本寧靜且安詳的星夜。
「哈哈哈……」開槍者看到宇礱雪白的上衣被一片血紅沾染上,仰身狂笑著,踩著不穩的步伐,往他的車上走去。
別流了,不準流了,別再流了……可夏在心中吶喊著,雙手壓在宇礱的傷口上。
當那句致命的叫喚聲響起,宇礱馬上把她推進屋內,當她跌坐在地上時,那一股惡寒的槍響襲上心房,那一瞬間,可夏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悚然懼意包圍住她。
當她回過身看到前一秒還依偎的寬廣溫暖胸膛,被一片沭目驚心的血紅給覆蓋上,她無法思考,心底浮出的念頭,就是血不要再流了,不可以、不行、不能再流了!
這一記震天價響的槍聲,也震撼到剛離去不久的張揚和連豐。
兩人連忙掉頭,輪胎與路面因急速的摩擦而發出刺耳的噪音。
「張揚,是鞏彰琅,你快追上,我去看宇礱!」差一點和迎面而來的車子相撞的連豐,看清對面車上的人影后,連忙下車,對著後面張揚的車子大喊。
張揚也看到了,一個俐落的左轉,加速的追上那一輛快速駛離的跑車。
在回宇礱家的路上,連豐已經先行叫救護車了。
「該死的蟑螂!嫂子,救護車馬上就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連豐扯下自己身上的襯衫,壓在宇礱的傷口上,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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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病人現在的情形怎麼樣?」看見醫生走出來,連豐急忙上前,抓住醫生的雙臂,追問著。
而一旁抱著小羽柔的張揚,也焦急的上前關切。
「手術順利,只要今晚沒有任何狀況發生,病人就可以脫離險境了。」醫生說道。
而可夏則沒有說話,只是一逕地往手術室望去,直到看到宇礱被推出來,才有了動作。
「宇礱,宇礱血不流了,不流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宇礱……宇礱……」可夏追上前去。
「還好宇礱沒事,要不然她的世界肯定也毀了!」連豐放下心中的大石,整個人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是啊!」張揚也鬆了口氣的坐在一旁。
這一夜真是令人心驚動魄呀!
但另一件更讓他們心驚膽跳的事,隨即發生——
一整夜都沒有吵鬧的小羽柔,這時突然放聲大哭著。
「小羽柔,不哭了,乖乖……」小羽柔這一哭,讓張揚嚇得連忙站起身,搖著她安撫道。
「她怎麼了?」連豐也被驚得在一旁逗弄著。
「哇……哇……」
「我怎麼知道她怎麼了?」他又沒帶過小孩。
一名護士聽到嬰兒哭得聲嘶力竭,急忙跑了過來,看張揚七手八腳哄嬰兒的笨拙模樣,連忙說道:「還是讓我來抱吧!」
而張揚當然樂得將手上的燙手山芋交給她。
「請問Baby上一次喝奶是什麼時候?」一接過手,護士小姐直接問著Baby可能會哭的原因。
「這……」張揚和連豐兩人面面相覷,他們是不知道Baby上一次喝奶的時間,不過他們倒是知道從出事到現在,起碼已經六、七個小時了。
不知道是不是小羽柔也感受到,她的舅舅正面臨生死交關的時刻,所以這段時間都沒有吵鬧,還真難為她了!
「護士小姐,小Baby就麻煩你們醫院代為照顧,她鐵定是餓慘了!這是我的名片,有問題再麻煩醫院跟我們聯絡。」連豐掏出名片,拜託道。
還好他事先要張揚將小Baby帶到醫院,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可夏早忘了Baby的存在,但如果還要他和張揚兩個大男人來做奶爸,他們肯定無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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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夏在宇礱的身旁整整守候兩天兩夜。
「宇礱……宇礱你該醒了,眼睛可以睜開了,天亮了,血也不流了,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終於,宇礱不讓她再等待,眼角微微抽動著,隨後,他睜開眼。
就在那一瞬間,她的明眸浮起瑩瑩淚光。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兩行清淚止不住的落下。
「小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別……哭……了……」宇礱的聲音虛軟無力,想舉起手安慰哭成淚人兒的她,卻使不上力。
可夏連忙握住他欲振乏力的手,將它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感覺到它已不像先前那樣冰冷了。
「再讓我哭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可夏一張小臉哭得梨花帶淚,讓宇礱看得心疼。
「再哭,我就要吻你囉!」宇礱嘟著嘴,看起來滑稽極了。
「好呀!你快起來吻我。」可夏破涕為笑的等待著。
「再等我幾天,我一定讓你下不了床。」沒辦法,現在他力不從心!
「好!我等你。」
宇礱勉強抬起手來,輕撫著她的秀髮,一看到她一臉憔悴的模樣,他知道她受怕了。
他多想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幫她擦去淚痕,更想一輩子擁有她。
「可夏,我……」
「哥!你沒事吧?」消失多日的韓羽柔突然自門外出現,打斷宇礱想對可夏說的話。
「羽柔,你回來了,太好了!」
「終於願意回來了!」宇礱沒有一絲責備,看著自己的妹妹一切安好,而且氣色紅潤,他想,她的事應該已經圓滿解決了。
「哥!你真把我嚇死了,你可是我唯一的親人,請你好好照顧你自己好嗎?」看著他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羽柔忍不住流下淚來。
那場驚心動魄的槍擊案,成了所有報章媒體的大頭條,畢竟受槍傷的可是商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而兇手又是另一個商界名人。
雖然槍擊案發生的突然,不過也很快結了案。
因為兇手不但吸毒過量,而且車速過快,在意識完全不清的情況下,錯將分隔島看作馬路,這麼一撞,人車均毀!
而羽柔則是隔了一天,看到報紙,才從澎湖直奔臺北。
「怎麼連你也哭了!你們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聽宇礱還能說著調侃的話,看來他沒事了。
而羽柔這才看到病床上,那一雙緊緊相握的手,她意有所指的對著宇礱道:「哥,那個讓你印象深刻,難以忘懷的女人,終於找到了?」
「嗯!」宇礱相當肯定的點著頭。
羽柔高興的跑到一旁,深深的擁住可夏。想不到讓她哥哥難以忘懷的女人,就是她!
「可夏,謝謝你!」謝謝她照顧Baby,也謝謝她照顧她哥哥,更謝謝她愛她哥哥。
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可夏臉色一僵,一股心如刀割的痛楚,在某處悄悄的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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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夏滿心歡喜的帶著自己親手熬煮的養身魚湯來到醫院。
今天宇礱可以正常進食了,這就表示他離康復的日子不遠了。
走到宇礱的病房口,裡頭傳來談話的聲音,阻止了可夏想轉動門把的手。
「是誰呢?」可夏偷偷的站在門外偷聽。搞不好是宇礱在和誰講她的壞話。
但是,這個聲音她不熟悉……接著,宇礱的聲音傳了出來——
「她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我可以為她死,你可以嗎?你可以像我這樣的保護她嗎?」
這幾天,可夏刻意遺忘的心痛,再一次迸出裂痕,一刀一刀將她的心割得傷痕累累。
羽柔那一天說的話讓可夏印象深刻。難以忘懷的女人,他已經找到了……
那麼,對他來說,她算什麼?床伴?保母?還是……什麼都不是?
可夏將手上的保溫鍋放在門外,然後像失了心般的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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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居住的舊式公寓樓頂上,可夏就這樣從晨曦看到落日,正在感嘆夕陽的美麗,無奈它的美麗卻消逝得太快。
就像愛情一樣,甜蜜幸福得讓人忘記這段愛情原來不屬於她,如同接近黃昏的夕陽,稍縱即逝。
今天才第二天而已,她就這麼想念他……天啊!那她該如何度過往後沒有他相伴的日子?
昨天從醫院回來後,她以淚洗面,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但她並沒有咒罵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有良心,畢竟愛情只適合兩情相悅的人,而她……只是想要的男人不要她而已!
這並不是他的錯!
只是,這種剜心蝕骨的疼痛,正一寸寸地吞沒她,讓她幾乎快喪失生存的意念了。
她寧願從不曾體會過什麼是戀愛的滋味,她寧願永遠只是那個聽朋友發牢騷的聽眾就好。
親身經歷的感覺太苦、太痛、太椎心了,她不要,她寧願永遠不要!
甜蜜的回憶太過沉重,壓在胸口上,讓她根本無法喘息。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再度滑落,可夏無聲的蹲下身去,刺痛的淚霧朦朧了視線。
「你再哭,我就要吻你囉!」
是她太想他,所以產生幻聽嗎?
她記得那一天他醒來時,也是這麼說的……
可夏陷入回憶裡,抬起朦朧的雙眸,回應道:「好呀!」
她知道迎接她的只會是冰冷的空氣,不會有任何柔軟雙唇,但出乎意外的……
可夏睜大雙眼,仔細的看著吻上她雙唇,讓她想得心都會抽痛的宇礱。
「你不知道接吻的時候,眼睛要閉上嗎?」宇礱的口氣聽起來相當生氣。
「你為什麼在這裡?你的傷好了嗎?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嗎?」即使他愛的是別的女人,她仍無法對他不聞不問。
看著他額頭上冒出汗珠,眉頭微微的皺在一起,肯定是傷口在痛,她不由得抬起衣袖為他擦拭著。
「為什麼昨天放下東西,人就不見了?」宇礱抓起她為他擦拭的手,一臉酷樣的問道。
「那是……因為……」可夏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開口。
「因為你又逕自的胡亂猜想、斷章取義?你到底在病房外聽到了什麼?」
「我沒有胡亂猜想、斷章取義,我……羽柔既然回來了,我當然該走,就這樣而已!」
「還不說實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關進房間,讓你下不了床,直到你說實話為止!」宇礱氣極了,氣她總是讓他兜這麼大的圈子找她。
可夏也生氣了,對他而言,她真的只配幫他暖床嗎?
「我知道我只適合做你的床伴,我知道我不是那個讓你印象深刻,難以忘懷的女人,更不是那個可以讓你不惜付出性命,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你還來這裡做什麼?這些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專程來告訴我。」
不要親口對她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不要……她的心不能再承受了。
「傻瓜,還說沒有胡亂猜想、斷章取義,我就是要親口對你說,不準搗住耳朵!」宇礱將可夏的雙手緊緊握住,要她的眼仔細的看著他的眼,好好的聽他說。
可夏豁出去了,反正她的心已經死過一次,再死第二次也無所謂!
「你說!說完,請你馬上離開。」
「讓我印象深刻,難以忘懷的女人,只有你。在你之前,唯一可以讓我不惜付出性命的女人只有羽柔,而現在她有別的男人保護,現在我只在乎你這個傻女人,如果你不要我的命,儘管離我遠去好了。」
他就知道昨天她聽到他和羽柔未來的老公的談話了,為什麼她不向他求證過,再作決定呢?
語畢,韓宇礱轉身就走……
終於在他心中數到三的時候,他想念的溫軟嬌軀貼上他的背。
「別……別走!我愛你,別走!」喜悅、懊悔、不捨、害怕的淚水,不斷地自可夏的眼角滑落。
宇礱轉過身,捧起她細嫩的小臉,為她抹去讓他心疼的淚珠,語帶責備的問道:「愛我,還不由分說的離開我?」
「我……我……我……你又沒說過你愛我!」可夏賭氣的回道。
「傻瓜!」宇礱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貼著她的唇說話。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