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胤走在前頭,小蟬在身後緊跟著,幾乎要黏上他的背,這讓他不禁蹙起眉。
直回到德羽宮,他一坐進躺椅,便抬眼看著小蟬,若有所思的目光從她的臉移到她扁平的胸前。
「-在胸脯動了什麼手腳?」印象中她胸前沒這麼平板呀!
小蟬聞言,立刻抱住自己的胸口,小臉含臊地說:「您……您要我扮成男人,我就把、把這兒綁緊了,要不然會洩底的。」
「-該不會不知道,正在發育的小姑娘,那兒是不可以壓迫的,否則會有反效果。」他-起眸,跟著悠然一笑。
「小蟬已不是小姑娘了。」她可當自己是成熟女子了。
「-才十五歲,在我眼中還是乳臭未乾呢!」他雖然喜歡流連花叢,但從不碰年紀太輕的小姑娘。
「是嗎?」突然,她想起杏花,「那杏花姑娘在您心底是不是已經夠成熟,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怎麼突然這麼問?」他扯出笑。
「我!」小蟬猛然一震,頓時不知所措,「沒什麼,大阿哥,那我回房將衣服換下了。」
當她回身欲打開門時,德胤喊住她,「等等。」
「大阿哥,您還有何吩咐?」小蟬眨著疑惑的大眼。
「-過來。」他淡淡撇唇,朝她勾勾食指。
小蟬偏著腦袋愣了下,慢慢朝他走近,而德胤卻一把勾住她的腰往長椅一扯,她就這麼趴在他身上。
她瞠大了雙眸,略帶結巴地問:「大阿哥,這樣的姿勢好怪……您、您放手,讓我起來吧!」
他笑睇著她羞紅的臉蛋,活像喝了酒似的,「我倒覺得這樣的姿勢挺好。」
小蟬眉頭輕蹙,想爬起來,柔軟的身子在他身上蠕動著。
他突然扳正她的臉,讓她瞧著他的雙眼,「-這是在挑逗我嗎?」
她驚愕地想解釋,「我沒……我沒有要挑、挑……」天,這種話教她怎麼說得出口。
德胤突然翻轉過身軀,反將她壓在身下,望著她那雙惶然的水眸,「別怕,-一緊張,讓我也變得緊張。」
「我只想起來。」她忍不住又掙扎起來。
驀地,德胤的黑瞳掠過星芒,「等不及了是嗎?」
「等不及?」她偏著腦袋,不懂他的意思。
德胤故意曲解她的話意,「原來真是等不及了。」他-眼一笑,低頭吮住她誘人的小嘴,大手則鑽進她的衣裳裡,解開縛胸的長布條……
她拚命的搖頭想推開他,但全身酥軟得使不出半點力氣,愕然瞠大的眼裡反射出他勾情的黑眸。
他的舌直逗弄著她的,熾熱的掌心罩上她胸前傲人的渾圓,感覺到她的身子微微顫抖。
「-還沒被男人碰過吧?」只有處子會這麼敏感。
她搖搖頭,難過地開口道:「大阿哥,我不是花娘,求您不要這麼對我。」
德胤眸心一緊,瞬間掠過一絲銳利的光影,再次低頭含住她的小菱唇,惡意的-咬她的柔瓣。
「呃……」小蟬勉力推開他餘寸。
德胤笑望著她紅腫的唇,「瞧-,這唇還真迷人,讓我想一再品嚐……我吮疼了-吧?」
耳聞他狎戲之語,她忍不住朝他擊出一拳,但小拳頭卻被他緊緊包裹在他粗大的掌心中,「別妄動,-的傷還沒好呢!只要我稍稍施力,-的傷口可是會裂開。」
「求您別這樣,我……」小蟬從未被男人這麼戲侮,儘管他是尊貴的皇太子,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嘈雜的奔跑聲。
德胤眉頭一緊,終於放開她,起身走到窗邊仔細瞧著。
小蟬立刻跳下躺椅,穿戴好衣裳,而穿著一身男裝的她,頭髮散亂、汗溼的雲鬢緊貼在頰上,讓她看起來更是誘人。
「大阿哥,我、我想回房去了……」她有點害怕的往門邊靠去。
德胤瞧了她一眼,「-如果堅持要跟著我,那就永遠得這麼提心吊膽的,真害怕的話,我勸-趁早離開,離我遠一點。」
「不,我不會走的。」即便害怕他方才的舉止,但她還是堅持要保護他到底。說完後,她不等他回答就出了德羽宮。
回到自己的房間,小蟬望著銅鏡中的自己,不就和留香居的那些女人們一個模樣嗎?
蓬頭散發、頸上烙了紅痕,天……一想起剛才德胤阿哥這麼對自己,她的小臉又像火燒似的發燙。
是她變了嗎?變得淫浪不知羞,居然會對那種事有著不該有的反應,她該不會是愛上大阿哥了吧?!
她臨走時,師父還對她千交代萬交代,要她絕不能愛上大阿哥,可才幾天,怎麼情況就變成這樣了?!
小蟬無力地靠在牆上,捂著臉嘆息,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收心,說什麼也不能辜負師父對她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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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霸,你不是說要幫我?可是大阿哥依然幾乎每晚都來找杏花,怎會這樣呢!」芳妍嬌嗔著,小嘴噘得高高的。
「這我就不懂了,我已經給了皇上暗示,要他看好德胤,否則我可是會給他好看。」展黑霸疑惑地皺起兩條粗黑的眉。
「什麼?你、你……找上皇上?!」芳妍不過想出口氣,可沒想要丟了腦袋呀!
「-放心,我又沒露臉,不過是射了支鏢向皇帝老子示警而已。」展黑霸抓抓大鬍子,哈哈大笑出聲。
「幸好。」芳妍這才吁了口氣,「看來我花魁的名聲是挽不回了。你瞧見沒,只要大阿哥沒來,外頭的男人永遠在等著杏花。」
「-放心吧!我絕對會幫-挽回名聲的。」展黑霸一雙三角眼-起。
「你該不會還要找上皇上吧?」芳妍驚愕地捂住嘴,「你不要命了嗎?即便你不要命,可也別拖我下水。」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怎麼現在就想跟我畫清界線?」展黑霸用力將她攬入懷裡,一雙大掌在她身上撫摸著。
「人家只是弱女子,惹不起皇室之人嘛!」她撒嬌地咬咬他的下唇,小手從他滿是黑毛的胸膛直往下探。
「呃!」展黑霸往後一仰,深吐了口氣,「看在-這麼熱情的份上,危險的事就交給我,絕不會拖累-,行了吧?」
「真的?!那太好了,我太感激-了。」芳妍摟著他的頸子,又送上自己的唇。
展黑霸抱起她撲向床,展開一場激情之戰……
同一時間,斜對面的房裡,杏花接完最後一位客人,正想就寢時,窗外卻傳來奇怪的聲響。
她疑惑地皺起眉,正想去看個究竟時,突然窗子被推開,一名黑衣人跳了進來。
杏花吃了一驚,但在看清楚來人的臉後,這才鬆了口氣,「大阿哥,您這是做什麼?您不是才剛帶著那位姑娘離開嗎?」
「噓,我是偷溜出宮的。」他迅速關上窗,一臉嚴肅地對她說:「方才宮裡有異狀,大批御林軍在宮內走動,我想對方已經開始行動了。」
「哦!這麼說來,我們這幾個月的辛苦就不是白費的了。」杏花-起眸,握緊拳頭,「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為富怛貝勒報仇。」
「當然,我也要為富怛討回公道。」德胤和富怛貝勒從小便一起長大,兩人是無話不說的好友。
而富怛當初是在留香居結識杏花,並對她動了真情,曾允諾要娶她為福晉,可就在一年前,富怛卻遭人暗殺,且對方手段十分殘酷。
經調查,那把留在富怛身上的刀,乃為滿清親王所有,然交由宗人府調查,經過數月依然沒有半點著落。也就在那時候,德胤發現有人跟蹤他,甚至幾次想暗殺他,所使用的暗器與殺害富怛的如出一轍。
在此之後,本就風流的他更是變本加厲,天天流連於女人窩、香粉院,表面上縱情縱慾,其實是要讓對方誤以為他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如此一來,對他的防範才會鬆懈,那他才有機會挖出對方的底細。
而杏花就是與他配合演出的好對象。
「對了,一直在這裡監視我們的那雙眼睛何時離開的?」他半-著眼問。
「您是指哪雙眼睛?那雙又圓又亮的眼睛不是被您給帶回去了?」杏花托著下顎,柔沁一笑。
德胤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誰。
「-損我?如果-不是差一點成為我嫂子,我一定治-罪。」他撇嘴輕笑。
「怎麼了?是我說中什麼得罪您了?」杏花笑著搖搖頭。
「呵!難怪富怛會被-迷得團團轉,原來是-這張嘴不饒人。」德胤俊逸地扯唇一笑。
一提起富怛,杏花臉上的笑容便隨之斂起,「那雙眼在你們離開後就跟著離開了。」
「這麼說,宮裡的騷動極可能是那些人引起的?」德胤的眉頭輕攏了下,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對了,今晚我不是故意冒犯-,請別放在心上。」他指的是小蟬闖入時所見的畫面。
「怎麼會呢?我們不過是在演戲,我也明白您事事都有分寸。」她笑著搖搖頭,「現在就只差找到兇手,了我一樁心願。對了,大阿哥,您認識的親王中,有誰可能做這事?」
德胤搖搖頭,「親王之多,分割京畿附近大小良地,凡是有利於己的,大多絲毫不手軟,每一個都有嫌疑。」
「老天。」杏花頓時愁容滿面。
「放心吧!相信我的直覺,他們就快動手了。」德胤拍拍她的肩安慰,再看看天色,「我該回去了。」
「大阿哥,謝謝您了。」杏花為他開啟窗子,先探頭出去望了望,確定一切無異便說道:「可以走了。」
德胤朝她點點頭,迅速翻出窗外,隱沒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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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德胤幾乎都留在宮裡,讓小蟬感到非常意外,為防萬一,她日日夜夜守在德羽宮外,就怕哪天他趁她不備溜人。
坐在門檻前,她無聊地數著天上的雲朵,數著數著,睡意漸漸來襲,不知不覺的靠著圓柱睡著。
德胤從屋裡出來,悄俏的走近她,坐在她身畔,俯下身輕咬了下她的小嘴。
「啊!」她吃驚地立刻坐直身子,捂唇瞪著他那雙帶著謔笑的眼,「大阿哥──」
「怎麼了?喊我不需要拉這麼長的尾音吧!」他好整以暇地逗弄著她。
「沒!您要出宮了嗎?」她傻氣地問。
「-還真有意思,好像我不出宮-就很無聊似的。」他眉一撩,「那我以後都不出宮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無論他去哪兒,她都寸步不離的跟著,就連去茅房她也守在外頭,讓他覺得棘手。
「不,我不走,大阿哥,您怎麼又要趕我走了?」她趕緊站起,「是不是我剛剛不小心睡著,您不高興了?我只是──」
「-只是連夜裡都盯著我,怕我揹著-溜了。」德胤哪會不知道每晚窗外都有個小黑影躲在角落打著盹。說不上是什麼感覺,見她這般不眠不休地守著他,他竟有一絲絲心疼。
「大阿哥,您知道?!」小蟬好意外,慌得急忙解釋,「我已經很輕很輕,儘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了。」
「就算打鼾的聲音也很輕很輕?」他箝住她的下顎,嘴角漾起一絲詭笑。
「打鼾!」她會打鼾?
「既然要護著我就別睡著,倘若要睡,就乖乖回自己房裡睡,如今才初春,天候還冷著呢!」他的語氣雖平淡,卻隱藏不住話語裡的關懷。
小蟬心頭一熱,跟著笑說:「只要大阿哥平安,我不怕冷。」
「對了,我皇阿瑪為何會派-來保護我?」他突然問道。
「呃……」她垂下腦袋,顯然難以啟齒。
「不肯說?」德胤的語氣加重幾分。
「不是,是李公公要我別說太多,可我什麼都還沒說,就幾乎被您全猜中了。」是她的臉上寫了字嗎?還是大阿哥過分聰明呢?
「既然我幾乎全猜中了,那-就說吧!我不會告訴李公公的。」德胤笑-了眼,嗓音揉入幾分柔意。
「真的?您不跟他說?!」她眨巴著大眼,仔細瞅著他那張俊臉。
「嗯。」他搖搖紙扇,隨著扇子輕揚點了點頭。
「好,那我說,我是聽李公公說過……好像皇上接到一張威脅要暗殺您的字條,這才特別派我跟在您身邊。」說到這裡,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頸後,「雖然我的功夫不是挺好,有點壞了師父的名聲,但我不惜喪命也一定會保護您的。」
瞧她說得這麼認真,德胤不禁咧嘴笑了,但眼裡卻寫著「不信」二字,「當真願意為我犧牲性命?」
「嗯。」她重重的點點頭。
「我不過是擁有大阿哥的身分,-並不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何苦這麼賣命呢?」他-起眸,睇著她那雙懵懂大眼。
小蟬倒是被德胤給問傻了。是呀!她為何要這麼賣命?可想想,她也從沒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麼呀!
「我不知道,或許我不想辜負師父對我的期望,這還是他頭一次交代任務給我呢!」想起這事,她便天真的笑了。
然而,他並不滿意這樣的理由,表情也變冷了,「只是為了師父?」
「啊?!」為何大阿哥的臉色突然變了?
「難道-就沒有一絲絲喜歡我?」德胤輕挑眉,嗓音淡淡吐出這句讓小蟬心慌的話語。
她愣了愣,再摸摸自己的臉,難道她臉上真有寫字?
「怎麼了,被我猜中了?」看著她惶惶不安的臉色,他不禁得意的勾起嘴角,只不過他忽略了為何得知她的心,他會這般開懷。
瞧他欺近的臉孔,她不禁口乾舌燥、雙腮緋紅。
「我……我……大阿哥,您別嚇我,您高高在上,而小女子不過是農家之女,就因為爹爹養不起我,才將我送進金刀門習藝。」她幹吞了下唾液。
「金刀門?!」
「嗯,是小蟬師承之所。」
「可我怎沒見-用刀呢?」他左右瞧瞧她身上,連個防身武器都沒有。
「小蟬至今還在練內力的階段,除了內力外只學了幾套拳。」她的腦袋愈垂愈低了。
「敢情是-師父隨意找個人來應付李公公?」他笑-了眼。
「不是!因為李公公強調要的是女子,而我們金刀門只有師姊和我兩個女徒,我師姊的功夫比我好太多,就不知師父為何挑上我?」這點她一直想不透,卻又不敢多問,就怕唯一一次的任務也泡湯了。
「呵!幸好是-,或許挑了別人就沒這麼有意思了。」他突地摸摸她如雲的烏絲,這動作又讓她渾身震住。
「大、大阿哥,我沒有其他意思……」她吃驚地往後退,擔心他又像那晚一樣輕薄她。
「想不想到宮裡四處逛逛,順便認認路,不要又迷路了。」他收回手,見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不由覺得好笑。
她脖子一縮,臉兒紅、心頭樂,「大阿哥要帶我四處看看?」
「去不去?」
「去,我當然去。」她開心地抬起臉,當瞧見他那雙深黝似海的眼睛時,突然覺得自己的靈魂就要被他給吸走了。
「那就走吧!」德胤一手揮著紙扇,一手搭在她肩上,故作親暱的往園裡走去。
宮內不少宮女、小太監都瞧見這一幕,有的停下來竊竊私語,有的露出一副驚愕樣,看在小蟬眼底是愈來愈不自在。
幾次想掙脫他的束縛,他卻牢牢抓著她不放,看來他八成是故意的,就不知大阿哥心底在盤算什麼?
唉~~殊不知他愈是如此,她下定決心要收回的心也愈來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