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掃雪煮酒匯武林
戴老拳師帶著鳳吟進了匯武林演武場,也未作介紹,四下也只是欠一欠身動一動步,行了禮,商量好了一般都未搭話。wWw.23hH.coM
給鳳吟留了一個時間四下觀望了一番。那一身黑衣,器宇不凡的定是車二前輩,邊上左右各一個少年,長得虎頭虎頭,卻精靈古怪,二人都長著一雙溜精的眼睛,笑眯眯的很是自信。
再邊上就是王小俠了,同桌是三位打扮相仿的拳師,雖然坐著不動,但看那身子,或者按著大腿,或者撐著桌面,定是那種搖身晃膀的功夫。
第三張桌上是一位氣質庸和的中年先生,邊上是一個麵皮白淨的少年,一看就是他兒子。鳳吟想,這麼多孩子。看來他忘了自己也差不多是個大孩子。
對面的廊簷下,頭一張桌,就是那個姑奶奶,此時竟是一臉嚴厲,桌上也是一柄劍。雖然也是中正內斂,但那衣衫飄飄之間就顯得柔順了許多,個子不大,小胳膊小腿的,但透著一種骨子裡的韌性,彈性,滿是活力。一個人佔了整張桌子。
再之後一張桌子是一個身量高大魁偉的漢子,此人雖然不是寬厚的體格,卻是“天貫”字形,大骨架,氣質渾厚,但此人也是神情內斂,顯得很隨和,甚至溫柔,一雙眼睛清澈透亮,卻總感覺隱隱有一層溫潤之光,看得人眯眯洋洋的。桌上放著一個封閉的褡褳,估計裝著特別的兵刃。
邊上左右共三人,有一位是“同”字形的身材,敦實涮溜,卻又是沉肩墜肘的骨形,看上肩膀到脖頸似是一個三角。方圓臉兒,顴骨很平,感覺是成年累月地癟著嘴,讓面龐有點鬆弛,但這種微微的鬆弛卻讓人顯得很威嚴。肩膀斜溜但膀子又很寬,只是感覺沉落了一些,就顯得胳膊很長,手很粗大。
另一位坐著看個子稍高,但有點勾著背,筋骨稀鬆一些,年齡也要晚許多。
因為四邊坐滿,就有點遮擋場子,有一位拳師就將凳子搬離開桌子許多,點著腳尖,腳跟頂著凳子腿,歪著腦袋看,有點隨意。
餘下一張桌,共三人。最近是一位大漢,非常高大壯實,長方大臉,實際臉不是特別大,顴骨稍高,一雙大眼睛非常惹人注意,這天氣還是挺冷的,此人穿著一件大褂,感覺有點單薄,透過衣服都能看出肌肉的輪廓,那胳膊牛腿似的,感覺挺胖大,但就那一坐卻沒有肚子。
另外兩位,一位長得有點特別,一雙蜂眼,又小又尖,但透著歹毒,鷹鉤鼻子,長削臉兒,寬下巴,鼻樑幾乎就是直接衝到了天靈蓋,沒有多大起伏,面頰兩道長酒窩。發跡極高,天生的陰陽頭,一條辮子毛卷卷的脖子上。此人身材也是修長溜直,感覺是非常靈活剛烈的一人。但就長成這樣,搭配起來卻還挺順眼。
邊上一位本來個子也不小,但讓這二位一比就有點瘦小了,瘦小歸瘦小,但絲毫不示弱。緊緊棒棒的一個小夥子,此人緊閉著嘴,但總讓人感覺他的牙很長,很齊,那嘴似努力合著,就顯得臉上有一種不太相稱的冷靜。
長廊不大,卻坐了十七個人。個個都是練架子。這十七個人看相貌並非這種含蓄內斂,能坐得住的角兒,但都努力坐著,透著一股看不見的騷動。鳳吟明白了為什麼這些天卻不見他們,想來這些人也是貴客了,鏢局一個是職業場所,一個是客房有限,這些人定是直接住在匯武林武館。
鳳吟看了一圈,又將目光放回到戴文雄身上。戴老拳師兩下看了看,有遲疑了一下,還是示意鳳吟跟上前來,然後一一介紹。這一介紹才知道,原來這出來王小俠,其他都不是當地人,算是包了場了。
戴老拳師對四下道:“這一位,陳州瑞昌號袁鳳吟,河北老劉後邊的。”
又帶著鳳吟一一引見,“這一位太谷車二,你師叔。這是他的兩個弟子,常慶,常有。”“這三位,忻州撓羊王,通背猿,鐵牛膝三兄弟,馮荊山,馮荊第,馮荊堂,世代故交。”“這一位,太谷鐘錶行宋掌櫃,宋掌櫃的兒子,你小師叔宋約齋。”鳳吟一一行李,對面一一還禮。
然後走到右邊對面,“這一位本是宋掌櫃的外甥,但跟誰都學,老爺子在時都教過她,柳素柳婷婷,人稱柳先生,姑奶奶,進進出出各長輩居所,自泡茶水,不須招呼。”說道這戴老拳師露出了少見的一笑,滿是長輩的縱容之情。那邊還不知謙讓地就接下了鳳吟這一躬。
“這一位,榆次李太和,就是你師爺的公子。”鳳吟一件李太和錢和內向的神情,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納頭便拜。李先生及忙起身相攙。
戴老拳師繼續介紹,“這一位是榆次弓力拳安鼎元,張家口三合鏢局總鏢頭,時常與我走並行鏢。這兩位是安鏢頭的弟子,是叫海魁,錦泰是吧?”那二位連忙稱“是”。鳳吟又一一行李。
“這一位,山東膠州府古育黎鎮鐵手螳螂,名字也是古育黎,叫常了都喚作“古有力”,多次同伴去西伯利亞,盛名在外。這二位,膠州府迷蹤藝呂奕霖,太祖長拳楊萬里,都是莫逆之交。車二少年是在山東討生活,多蒙關照。”
鳳吟在行李的時候也琢磨了,怎麼個意思,不會挨個都要比一比吧,這得打到什麼時候。
鳳吟心下也開始盤算,這些人都非平庸之輩,而且都是功底深厚又見多識廣,雖然固守一家,卻都是博採眾家之長。所以跟他們演練的話,首先得以功力鎮住四座,再拋出一二以世上難見的獨到的功法讓他們開眼,然後再融匯各家風格,走一趟合演。如此三段下來,自己什麼水平大家也有了數,若是想嘗試或者沒能看明白,那再動手,動起手來或者也就一二人了,其他人等價相權也就是了,如此少了許多是非。雖然這些人都是自家前輩,但從未來往,正因是自己前輩,拳腳把握上才更不好辦,要麼瞻前顧後不能爽快,要麼會留下什麼是非,節外生枝。關鍵是不知道各位前輩的演練風格,如果見識過了,自己也好對症下藥,可以處理個恰到好處。而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比武較技,顯然不能如大敵當前那樣全力以赴而又隨心而發。只能揚一半,藏一半了,顯顯威風,再露點破綻,也有個客氣的餘地,若這些前輩看過之後就是不知三昧,那動起手來也就別怪晚輩手狠了,就只能怪個人的眼界跟修為欠缺了。
這也不能怨自己心術不好,**拳就這樣,有透形不透形的法子,練時那是怎麼彆扭怎麼有難度怎麼練,一絲不苟。用時就可以用起巧妙打法,合以特殊的功底,不與人等比抗衡,以長克短,因為內勁根基不在一個層面上,只要發揮出來,就是田忌賽馬,可限制對方的深厚功力與無用。發揮內力的打法合著節奏了,就可以已平日幾成的功力發揮出數倍的效果,所謂厚積而薄發。
而如今很多拳師,幻想打人的拳,只與人較力,以柔克剛,以巧破千斤。盡練些投機取巧的法門,幾年下來,功力絲毫沒有長進,還把自己弄得病夫一般,更談不上強身健體了。
鳳吟見他三叔的筆記上記了很多這樣的例子,所以也有新戲耍一番,就以看似最彆扭無用的式子演練給他們看,也看看這外地和尚們的法眼到了何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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