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公元前213年。
自贏政統一中國後,百家爭鳴,各家思想有的則威脅著秦朝的統治,甚至有的思想還明指贏政其暴政,主張厚古薄今,由此觸動了歷史悲劇焚書。
咸陽宮
陛下,自您統一六國,統一了文字,統一了錢幣,六國子民皆臣服於您,感謝您給他們帶來的方便。可是,如今李斯吹捧著秦始皇,但是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道來。贏政聽見李斯為難的樣子,傳命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如今,百家爭鳴,諸子百家中的各家流派思想皆影響著百姓們,造成諸多不便,如儒家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墨家的非攻兼愛,陰陽家、農家等家的思想影響更為顯著,若是如此長期下去,恐怕會對帝國造成威脅。李斯威言聳聽,畢恭畢敬地說著。
哦?愛卿說的也是,如今六國皆已平定,但是諸子百家仍不平服,還經常與帝國作對,可惡,但是,卻沒有辦法抑制他們,愛卿現今既已提出,心中應早有良策吧?贏政莊嚴地坐在龍椅上,龍冠上的珠簾隨著怒氣的散放而震動。
陛下真乃神機妙算,一眼就看出了臣的心思。李斯歎服道。
哈哈哈哈,愛卿快快道來。贏政自信又焦急地說。
陛下容稟,諸子百家各家建立年久,有的竟有幾百年之久,想要在一朝一夕這間翻倒他們,亦非易事,然而,相悖而論,諸子百家之所以能在那亂世中存在那麼久,無非是靠他們的信念而存,而這一些支撐著他們的信念,就是那些創立各家的祖師爺所著的書。陛下,只要我們將各家的書梵盡,即使不能翻倒他們,也能遏制各家各派思想的流傳。李斯一步又一步地推進,意味深長地說道。
贏政一聽,心生疑惑,不解地說:愛卿說得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只要我們將書梵盡,各家也就會遷怒於朝庭,這樣,我們就有理由滅了諸子百家,永除後患,只是只是諸子百家分散各地,書籍也藏於屋中,恐怕無法辦到此事。
李斯聽了贏政的話,反沒有失望,而是嘴角略起笑意,畢恭畢敬地說:陛下,臣有辦法,只是得陛下下定決心。
哦?有何辦法?愛卿但說無妨。贏政高興地說道。
稟陛下,如今的諸子百家中,雖是百家,但有的家族卻越走越偏,如農家、公孫家等,而現今世上僅存儒家、墨家、陰陽家、縱橫家等幾個大家比較顯著,而且倍受世人景仰。因此,我們只要將這幾個大家的書籍焚盡,那麼,其他各家也定不敢再著書。再者,只要陛下下達焚書令,令百姓不得私下藏書,違者以活埋處之,這樣的話,必定能遏制住各流各派思想的傳播。李斯自信地稟道。
哈哈哈哈,愛卿此計果真妙啊。贏政聽了連連叫好,興奮地說。
趙高,傳寡人之命,除了是秦國的書外,其他書籍一切梵盡,違者以活埋處之。贏政指著趙高,莊嚴地下令。
在那城牆上,貼著一張若大的梵書令
陛下有旨,今各流各派思想皆蠱惑人心,主張厚古薄今,特發此詔,令諸子百家將書上繳朝庭,由朝庭焚燒這些愚妄的書籍,若是膽敢私藏書、私著書者,皆要受活埋之刑。
由於詔書一下,百姓們立即上來湊湊熱鬧,你一言,我一語,沒半會功夫便鬧得滿城沸沸揚揚的。天明穿過小巷,無意間扭頭一看,見前方熱鬧的場面,忍不住好奇,於是,拉著少羽就要去瞧個究竟。
小子,你拉著我幹嘛?前方只是告示,你又不識字,還是別看了。少羽瞅了眼天明,無奈地說道。
呵呵,我們就只看下,又不會死。天明笑嘻嘻地說。
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天明拉著少羽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來,能一看告示之究竟。
天明兩眼直視著皇榜,耷拉著腦袋說道:什麼什麼思想什麼什麼古什麼什麼今,這上面到底寫的什麼啊?
少羽微微一笑,斜視了一眼天明,而後深深地嘆了口氣說:我早跟你說了,不認字還硬要看。
天明摸了摸後腦勺,吐吐舌頭,稚氣地說道:少羽,你識字,你來看下。天明說完便將少羽拉上前一步。
少羽瞅了瞅天明,臉上又是一翻無奈的表情,可是,當他亮眼一看,卻如木偶般呆住了,兩隻眼睛直視著牆上的告示,而嘴巴就張得比什麼都大,如被定身一樣,久久佇立在那兒。
少羽,你怎麼了?這上面到底寫的什麼啊?天明見少羽半天也不說一句話,便推了少羽一把,很不耐煩地說。
少羽經這一推,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拉起天明的手往小聖賢莊方向跑去。
少羽,你放開我的手啊,我的手被你抓得好痛啊!天明哀叫著。
少羽仍不放鬆,只顧一個勁地往前衝,緊閉的雙唇、緊鎖的雙眉透現出他的恐慌。
少羽,你聾子啊?天生蠻力的傢伙,快放開我啊。天明衝著少羽大喊了起來,被緊緊抓住的手總掙脫不出他的手掌心。
少羽回過頭來,見到天明苦苦哀鳴的樣子,緊張地說道:小子,別喊了,贏政下達了焚書令,我們得趕快通報三師公啊。
什麼是焚書令?天明好奇地問道。
焚書令是指下達燒燬書籍的命令。
好好的書,為什麼要燒掉呀?天明不解地逼問著少羽。
我也不知,但是,這次贏政下達焚書令,焚的書是諸子百家的。也就是說,儒家的書,也會遭殃。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關乎儒家,我們得速去稟報三師公他們。小子,抓好了。少羽邊跑邊嚴肅地說著。
哦,原來是這樣。咦,少羽,別跑那麼快,我都快摔倒了。還沒等天明反應過來,少羽已經加快腳步,拉著天明一個勁地往小聖賢莊方向跑去。
小聖賢莊
子明、子羽,何故如此慌張?張良一見汗如雨下的天明與少羽,不由得疑惑起來。
三師公三師公少羽氣喘吁吁地說道,至於天明,此刻更是累倒在地了。
少羽,別慌,先喝杯水,喘口氣再說。說著張良便倒了一碗茶水,遞給少羽。
少羽當仁不讓,接過了那碗茶水,大飲了起來,飲畢,便抬起手擦了把熱汗,這才漸漸舒緩過來。
少羽,剛才所謂何事,你為何如此慌張?伏念一見少羽臉色尚好,便開口詢問。
啟稟掌門,弟子方才見城牆上貼著告示,上去一看,沒想到竟是一張焚書令!少羽站了起來,施了個禮,雙手一揖道。
焚書令?焚何人之何書?顏路聽了,神色吒然,便好奇地問。
而伏念卻靜靜地站在一旁,面帶恐懼,身體微微顫抖,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大火,又重燃在了他的心頭
焚焚諸子百家之書,還有少羽尷尬地說道。
什麼?焚諸子百家之書?那麼,儒家的典籍,豈不是要伏念與顏路聽後猛地一慌,驚訝地說。
張良看見少羽表情尷尬,便目光凝視著少羽說道:少羽,你似乎話還沒說完,還有什麼?
還有還有,若是私藏書籍者,還會被處活埋之刑。
張良緩緩地坐了下去,臉色慘白,而後平靜地說: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顏路聽後,恐慌地說:難道是難道是
不能,絕對不能。我是儒家的現任掌門,決不能讓二十多年的那場大火重現。伏念聞後堅定地說。
可是可是私藏書籍乃要受活埋之刑啊。顏路擔憂地說。
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大火,我沒來得及撲滅,致使它燒燬了大半個小聖賢莊,一些古典書籍也被焚燬,因此造成寶典絕跡於世的悲劇。如今,這一場火,是有形的,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遏制它,不能讓其繼續蔓延下去。儒家,是天下有才之士的希望,所以,儒家的書,也決不能從此銷聲匿跡。伏念搭著顏路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
張良見到伏念嚴肅的表情,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堅毅地說:顏路師兄,掌門師兄說得有理。儒家,決不能在我們手上毀掉,保留一些書籍,或許,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顏路沉默不語,只是微微點點頭。
晌午時分
經過一上午的秘密搬書之後,藏書閣裡,原來排滿密密的書籍,現今明顯少了很多。
伏念、顏路、張良靜靜地站在小聖賢莊的大門前,衣衫整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此時,李斯揩大隊人馬,鋪天卷地而來。
李斯一見齊魯三傑皆出門相迎,便笑道:哦?各位真乃神機妙算,知道李斯今日前來叨擾?
哪裡哪裡,貴客來臨,令小聖賢莊蓬蓽增輝,李斯大人,請。伏念笑笑而談,擺出手勢邀請李斯進府。
李斯邁著輕盈的步伐,沒一會兒,主客便已到客廳。
李斯見客廳上茶已然備好,心裡暗暗歎服著齊魯三傑:沒想到焚書令才下達沒有多久,此刻,儒家,卻已經知道。
哈哈哈哈,各位真是周到,連茶,也已經備好。李斯開懷大笑,雙手一揖道。
齊魯三傑立即回了個禮,笑道: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等既已知貴客來臨,又豈敢怠慢?
多謝諸位盛情,陛下令我早日完成任務,此等美茶,恐我無福消受。李斯起身望著桌上的茶說道。
哦?那好吧,丞相大人,請隨我來。伏念說完便起身站在李斯面前,為李斯引路藏書閣。
藏書閣
吱吜一聲,伏念推開了藏書閣的門。
動盪的藏書閣裡雖經過一上午的折騰,可此刻已經恢復了暴雨後的寧靜。但是,為了不免李斯生疑,張良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丞相大人請看,這裡,就是小聖賢莊的所有書籍。伏念指著藏書閣裡的書說道。
哦?儒家在諸子百家中,一直以大家自居,孔老夫子所著之書,更是數不勝數,再者,我也曾是儒家弟子,在我記憶中,藏書閣,難道就只有這寥寥數卷嗎?李斯清點書籍,看見幾欄書架上仍是空空的,便置疑道。
哈哈哈哈,丞相大人,您忘了二十多年前那一場大火嗎?它可是燒了藏書閣裡的大半書籍啊,難不成,丞相大人懷疑我等私藏?張良見伏念為難,立即出來解圍。
李斯一聽,立即恍然大悟,畢竟,那場大火,他也曾經見過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抱歉了。李斯表情尷尬,慚愧地說道。
隨後,李斯便指著藏書閣裡所殘餘的書,叫喚著下人:來人,把這些書都給我搬到小聖賢莊大門前,我要親眼看著這些書焚燬。
隨著搬書人的來來往往,一卷卷書籍被堆積在了小聖賢莊的門前,一名名下人都拿著火把佇立在這書山之前。
李斯莊嚴地坐在那,相比以往,他,此刻顯得猙獰許多,隨著他的嘴巴一開,李斯,喊出了他平生最錯的兩個字:點火。
熊熊烈火焚燒著這歷史的瑰寶,縷縷濃煙在訴說著這噬骨的悲傷,在那2000多年前的秦朝,焚燬的,不是書卷,而是人心
門前的人見此悲劇而絮絮低語,但是,齊魯三傑卻一語不發,久久凝滯在那裡,隱約之中,那雙眸燃起的,是眼前的熊熊烈火
墨家秘密據點
盜蹠與丁胖子潛伏於小聖賢莊,對於李斯剛才的焚書之景,已是看得清清楚楚。
眾位,上午贏政頒發了焚書令,而這張焚書令,卻是針對諸子百家。在晌午時分,李斯便已到小聖賢莊,將小聖賢莊藏書閣裡僅存的萬卷書都焚成灰了。盜蹠平時玩世不恭,可如今面對焚書,他卻變得嚴肅起來,或許,此事真的關乎諸子百家的存亡
墨家眾位首領一聽,皆神色大變,班大師第一個叫嚷了起來:什麼?贏政竟然下令焚諸子百家之書?難道他要公然與百家為敵嗎?
哼,以孤家寡人對付諸子百家,贏政,又能有幾分勝算?高漸離面帶怒色,嘲諷著秦始皇。
嗯,的確如此。諸子百家之所以能在這亂世中昂然而立,就是因為創立各家的祖師爺所著之書存在的緣故,而這些書,在漫長的歲月中,已經凝聚成人們的信念,贏政之所以下達焚書令,無非是要摧毀我們的信念,讓我們一跌不起。蓋聶意味深長地說道,即使那麼多場大風大浪下來,他還是改變不了那衝動的性格。
如今,陰陽家、縱橫家、農家、道家、公輸家、公孫家都臣服於贏政,而立場尚不明確的還有儒家、農家,道家雖然有逍遙子前輩的支持,可也未見得能立馬加入反抗贏政的隊伍。可是,贏政現在卻頒佈了焚書令,雖然可惜了那一些寶典書籍,但是,卻壯大了我們反秦的力量,甚至連原先臣服於贏政的幾個大家,以後再為他效力,也會覺得力不從心。班大師細細分析,興奮地說。
雪女邁著輕盈的步伐,從高漸離的身旁邁上一步,說:班大師哪時也成了文縐縐的儒生了?不過,細細一想,班大師講得,也實在是妙極了。雪女連連叫好。
班大師說得有理,贏政這樣做,只會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徐夫子摸摸鬍子,點點頭道。
但是,儒家的書,許多都是曠世寶典,若是就這麼燒去,還真是可惜了。班大師轉而臉色大變,神情略帶悲傷,失望地說。
盜蹠一聽,反而嘻笑起來:哈哈哈哈,你認為儒家的齊魯三傑都是些吃素的人嗎?在李斯未到小聖賢莊之前,他們就早已將藏書閣裡的書搬掉大半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別磨磨蹭蹭的。班大師見盜蹠話說一半,便逼問起來。
只是贏政下令若有私藏書籍者,皆以活埋之刑處之,而齊魯三傑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
什麼?活埋?贏政竟然下這樣的命令?高漸離聞後大失神色,驚訝地問。
嗯,不僅如此,就連尋常百姓若敢私藏百家之書,也以同刑處之,可見贏政決心是那麼的大。
徐夫子聽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而站在一旁的大鐵錘卻笑得不亦樂乎:哈哈哈哈,活該,活該。幸虧我們墨家堅決反對贏政,給他拼個魚死網破,而不至於默不吭聲,淨忍著捱打,受焚書之災,儒家、陰陽家、公輸家、農家、法家、公孫家都是些該死的家族,若是早日效仿我們墨家,也不會如此了。
大鐵錘,你給我住口,我都說了,在反抗暴秦中,是沒有絕對的敵人的,儒家是我們要拉攏的盟友,我們絕不能在此幸災樂禍。至於臣服於贏政的那幾個家族,也不見得永遠忠誠於他。班大師憤憤地指責著大鐵錘道。
大鐵錘,班大師說得不錯,在反抗贏政的隊伍中,我們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敵人。再者,贏政這次焚書,主要是衝著儒家而來,如這次,焚的就是一些《詩》、《書》,所以,你以後就別再說此類話了,免得又被捱罵哦。盜蹠瞬間跑到了大鐵錘跟前,戲謔道。
大鐵錘彎下了身子,兩手垂下,頭也埋得老深,顯出一副非常理虧的樣子。
端木蓉經過長時間的療養之後,身上所中的傷,也已經痊癒。她站出來說道:眾位,方才我去採藥之時,就見官兵們在告示旁設了一焚書檯,人們紛紛出來上繳書卷,甚至連孩童們捧在手中唸的書,竟也被搶了去,弄得孩童們都無法上學堂,還有的官兵甚至衝進百姓家搶書,百姓們不肯,窮兇極惡的官兵卻拳打腳踢,硬是將書奪了過去,還口口聲聲威脅著老百姓,說不繳書就得受活埋之刑,現在的街上,已經是狼藉一片。然而,官兵們卻將搶來的書堆於焚書檯,數不清的書卷堆積得如山形搬模樣,就用了那麼一把火,一大堆書瞬間被化為灰盡,人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書被焚燬,皆悲痛欲絕。
可惡,太可惡了。大鐵錘一掌舒開,一拳緊握,憤怒的掌拳相碰。
蓋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臉上充滿了無奈與悲傷,陷入了沉思當中
寫到這一章的焚書,不難推測,天明這一年已經15歲了哦。因為在夜盡天明中,李斯增對贏政說過:陛下,自你統一六國以來,已經有整整五年沒有戰亂了。天明在李斯說這話時是12歲。而贏政統一時間是公元前221年,也就是說,李斯說這話時是前公元216年。而焚書坑儒是公元前213年,經此推測,天明在這一年,是15歲了,至於少羽嘛,也應該有17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