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海邊
秋風瑟瑟,泌筋透骨,秋陽暖暖,卻依舊不了那一顆隔海遙望家鄉的心。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倒映著楊花翠柳、高閣雅亭,平靜海面上的景象琳琅滿目,卻唯獨不見那斷腸人愁的蜃樓。在那沙如黃金的海灘上,一男一女靜靜地佇立在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的出現
少羽百無聊賴地走了過來,看見天明與石蘭靜靜地站在那,一動也不動,好生奇怪,便偷偷地溜上去拍了拍天明的肩膀,戲謔道:小子,你跟石蘭站在這發什麼呆呢?
天明默不吭聲,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海平面,完全將少羽當作了透明人一搬。
少羽一見此狀,頓時神色大變,沒想到一向懶散、連上課都遲到的天明,今日,卻是如此認真、入神地做著某一件事,要是換作他日,還不與他爭吵個稀巴爛?少羽仔細地注視了一下天明後,好不厭煩地從背後推了推天明,說也奇怪,天明仍是將手擺擺,示意了下,而後又沉默了下去,就如同木偶一搬。
咦?今天還真邪了!少羽託了託下巴,疑惑道。於是,少羽轉過頭來又看了眼天明,再仔細地瞧了眼石蘭,望著兩人企盼的眼神,他終於明白一個,在等待著愛情;一個,在等待著親情。
你們看、你們看,是蜃樓、是蜃樓啊!天明忽地眼睛發亮,第一眼發現了蜃樓的蹤跡,便指著遠方的它狂歡地尖叫了起來。話音未落,天明又接著大喊:月兒、月兒,你聽到了嗎?我是天明啊。天明邊說著便高興地蹦了起來,這麼多年的苦思,這麼多天的等待,他,始終沒有白費。
蜃樓上。月兒仍舊蒙著銀紗,從那遙遠的岸邊,依稀之中,一股天明的氣息似乎在催促著她,隨即,月兒就微微顫抖了起來,從嘴裡斷斷續續地吐出兩個字:天明隨著話音的低落,幾顆晶瑩的淚珠從那圓潤的臉龐滑落,留下的,只是幾道淺淺的淚痕
月神牽著月兒的手,靜靜地站立在船頭,隱隱聽到了月兒的微微啜泣聲,便蹲下來慰問道:千瀧,你怎麼了?
月兒搖搖頭,從剛才到現在,除了那兩個字外,她,什麼也沒有說過
隔海相望,天涯各一方。天明望著蜃樓漸漸遠去的背影,便閉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用心聆聽著海上的所有聲音,哪怕是一絲也好。不一會兒,他嘴裡就泛起甜甜笑意,少羽,我聽到了,在蜃樓那邊,月兒正在喊我的名字,她,好像在哭天明高興得蹦得老高,可一談到月兒在哭泣,他的神情,漸漸地淡默了下去。
少羽聽後非常震驚,暗暗想道:是陰陽咒幫天明指引了聆聽的方向嗎?可是,陰陽咒已經被月依給暫時壓住了呀,不可能是陰陽在作怪啊。難道難道天明與月兒已經能心心相通?太不可思議了!
少羽斜斜地望了眼石蘭,在那留海髮型的遮掩下,一切傷痛,盡在不言中於是,少羽回過頭來,靜靜地注視著石蘭,或許,此刻千瘡百孔的心靈,已再忍受不住任何的打擊
淚水打溼了石蘭的衣襟,悲傷,驟使她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身體在麻痺中呻吟,僅剩那不聽使喚的雙手在顫抖,在一剎那間,她無意識地緊緊環抱住了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她的少羽,頭倚在了少羽那寬厚的肩膀上,這讓她,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溫暖,連陽光也無法帶給她的溫暖。或許,此刻的她,只能跟著感覺走
啊啊少羽霎時給呆住了,兩眼睜得翻白,而嘴,卻張得老大。眼前,是喜是憂?是一場夢?還是果真其實?自與她相識至今,如此近距離的肉體相擁,他,從未想過。
天明見石蘭緊緊擁抱著少羽,也不自覺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好痛,不是在做夢啊,可他們,為何會抱在一起啊?天明不解地說,一點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剛才月兒的呼叫聲,又令他篤信不移
於是,天明便悄悄地溜到了兩人身旁,戲謔道:喲喲喲,小兩口抱得還挺緊,石蘭,還真看不出,平時看你冷漠冷漠的,可如今,竟會這麼主動。哈哈哈哈,不錯,不錯。
石蘭一聽到天明的話,立即反應過來,悄悄擦拭掉了眼中的淚水,並一把推開了少羽的身子,然後又是板著一副冷酷的表情,兩眼凝視著蜃樓的飄浮。而少羽,卻仍沒有回過神來,還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天明見到少羽那痴呆樣子,便推了推少羽,靠近少羽的耳朵嘻嘻笑道:少羽,你大哥我,至今還不知你的魅力竟這麼好?連石蘭也被你感化了,不簡單哦。不過,仔細一看,你們倆還挺配,這個弟妹,我認了。
天明與少羽這一輩子註定就是鬥嘴的冤家,經天明這一嘻笑,少羽竟然有了感覺,臉立即羞澀了起來,而後又追逐天明喊道:你小子,看我不打死你?
兩人圍著石蘭打轉,童稚聲傳到了很遠、很遠
石蘭靜靜地佇立在海邊,兩眼緊緊直視著蜃樓。望著曾經登上仙山的蜃樓,她,顯得很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