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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血雨飄灑

    白不肖躺在林中,耳畔時聞蟲鳴,頭上松濤陣陣,山裡蚊子又多,一團團嗡嗡叫著侵擾不休,難以安臥。不一會,臉上臂上被蚊子叮了幾個癢疙瘩。他起身折了一支馬尾松的松枝作拂塵,亂甩亂掃一陣。成團的蚊子四散逃逸,不一會,又捲土重來,使他坐立不安。

    睡是睡不成了,他乾脆站起來,以松枝為“刀”,以蚊子為敵,又練起“崑崙刀法”。

    練了一陣,他想起方才芙蓉的一番話,心裡更是煩躁。照理說,“名師出高徒”,想自己有這樣一位名滿天下的師父教習,七年中勤勉學藝,不敢有絲毫均懈怠之心,無論如何,武功也該有些火候了,怎練來練去,無所進步?不要說與芙蓉相比,即與那“小霸王”沈仁比,也尚遜三分。

    以前,有師父悉心教導,天長日久,總會有水到渠成的一天。現在,師父已死,師兄南宮虎浪跡天涯,無從尋覓,自己這樣一個笨人,沒有良師益友的教導,怎能學成高明的武功呢?更別提日後做一個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大俠了!

    白不肖越想越灰心,一招使歪了,松枝劈在左近的松樹上,“咔嚓!”斷為三截。

    明月升起在中天,銀光水瀉下來,林中明明暗暗,似瀰漫著一片白霧。樹影婆娑,螢火閃爍,顯出夜的神秘來。

    白不肖又想,那奇竹瘦若不是殺師仇人,自己從他學藝,定會有所成就。那老兒武功奇高,博學多識,真是個不世奇才,連他的孫女兒芙蓉,年歲和自己相似,也已身懷絕學,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可惜!他看到自己和奇家祖孫之間,橫亙一道不可逾越的深壑,不由喟然長嘆。

    一隻蚊子乘他不備,在他耳根下猛叮一口。他霍然醒悟,責備自己:你想到哪裡去了?奇竹瘦是你的仇人!你怎麼能動如此不堪的心思?師父地下有知,定要罵你忤逆不肖了!

    他提起鳳尾刀,緩步出林。月下的草地,塗了一層燦爛的銀光。百合花、梔子花散發沁人心脾的香氣。一隻野兔縱躍而過,敏捷得像一溜青煙。

    他來到師父墓前。

    這青石墓碑,是他昨天立的。在青石較為光滑的一面,他用刀尖刻了“先師北門天宇之墓――弟子白不肖哀立”的字樣。此刻,他手扶墓碑,默默祝禱,希望師父能夠聽到,在冥冥中教他以處世之道。

    他在墓前睡著了。

    草地上一隻膽小的野兔正在吃那帶露的嫩草。這隻野兔膽子特別小,白天,它都躲在窩裡,只到夜間才敢出來吃草。一邊吃草,一邊豎起兩隻長耳朵,旋動著捕捉來自四方的聲響;同時,兩條後腿的肌肉也繃得緊緊的,準備著隨時逃竄。

    有一種極輕微的聲音使它警覺起來,似乎是微風在草葉上掠過。它不安地轉動兩隻長耳朵,停止了咀嚼。但這聲音又沒有了。蟲子仍一如既往地鳴叫著。

    突然,它看到有兩條長長的影子飛過來,它知道這不是狐狸的影子,也不是蒼鷹的影子;但它膽子很小,匆匆擼了一口青草,掉轉頭,有力的後腿一彈,就躍起五尺高,八尺遠,向它的三個窟中距此最近的窟穴逃竄。

    一條細長、筆直的白光閃電似的一亮,那野兔就定住在懸空了。它甚至沒感到痛苦,就死了。一把劍,貫串了它的心臟。

    一個公鴨似的聲音說:“老二,你這一劃還是慢了半分,幸虧僅是隻兔子,倘是北門天宇,此刻死的就是你了。”

    另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說:“老大,你不要嚇我。北門天宇已經死了,我們還怕誰來?”

    這是兩個身穿皂衣的人。一個高瘦,一個矮胖,皆以黑布蒙面,矮胖子手執一把四尺長的窄劍,劍上挑著那隻兔子。胖子手中劍下垂,兔子就無聲滑落於地。那瘦子說:“我總不大相信。北門天宇早就號稱‘天下第一劍客’,這世上還有誰能宰了他?如果那廝未死,老二,我們兄弟倆別指望活著下山了。”他語言發顫,竟是很害怕似的。

    胖子說:“這是‘無影雁’莫凌空親眼所見。北門與那綠袍人廝拚正酣時,他就躲在附近的樹上。想來總不會騙我們兄弟的。自然,總要親眼得見,才能心安。想當年,我們‘括蒼雙龍’也算得上一號人物,只恨被北門那廝壓著,硬逼我倆遁跡山林,面壁思過,不得他開禁令,不準在大庭廣眾露面。足足九年了,我都已忘了酒肉滋味。嘿!只要北門天宇真的死了,我倆就可重入紅塵,花天酒地,好好地再混半世!”

    瘦子說:“我只怕那廝是詐死。那一來,我倆性命都丟了,還說什麼花天酒地?”

    胖子喚道:“老大,你也太膽小了。九年餐風飲露的苦日子我是過夠了。北門天宇若真的死了,我們也就苦盡甘來。若未死,大不了再跟他拚一場,打不過就逃……”

    “禁聲!”瘦子小聲說,收住了腳步,用手往前一指,“你看,那圓鼓鼓的一堆,可是墳丘?”

    “括蒼雙龍”停步凝望了一陣子,並肩前行十幾丈,又遽然駐足,他們看到了睡在墓前的孩子白不肖,隨後,又看清了墓碑上的字。

    “括蒼雙龍”面對面看一眼,心意相通,急躍上前,一個抱著墓碑,一個撲在墳頭上,放聲大哭。這倒不是為北門天宇的辭世而哀悼,而是為自己九年的辛酸和屈辱傷心。哭了後又繼之大笑,哭哭笑笑,手舞足蹈,竟把白不肖忘了。

    白不肖被“括蒼雙龍”的哭笑聲所驚醒,翻身爬起來,揉揉眼睛,見墓旁不知何時來了這麼兩個怪人,驚呆了,一時沒出言相詢。

    “括蒼雙龍”鬧過一陣後,才想起白不肖,見他面目平常,耳朵也少了半隻,以為是同道,走攏來。瘦子問:“小兄弟!北門天宇真的死了?你可親眼得見?”

    白不肖點點頭,暗忖這兩人的來意。

    胖子一把抱住地雙肩,狂笑道:“好哇!太好啦!這叫做‘善有警報,惡有惡報’!北門天字橫行一時,不知害了多少江湖好漢!誰知老天有眼,叫他死在我們的前頭,真正大快人心!”

    白不肖越聽越不解。這兩人不像來弔喪的,那會是什麼人呢?他後退一步,手按刀把,問道:“兩位前輩高姓大名?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胖子笑道:“我叫藍地龍,那是我兄長藍天龍。我倆合稱‘括蒼雙龍’。北門天宇那廝弄得我們死不死活不活,現在他一命歸西,我們好歡喜!”

    瘦子心思縝密,對白不肖的神態已起疑心,說:“這位小哥何方人氏?怎麼睡在這裡?尊師是何人?”

    白不肖已知來者是敵非友,自己如直道身份,凶多吉少,不由腳往後退,嘴上說:“我是藉藉無名的小輩,偶然路過此地,因天色已晚,胡亂睡一覺,原待天明就走,不意遇見兩位前輩,告辭!”他雙手一拱,打算溜之大吉。

    藍天龍身形一晃,倏地欺上前來,伸出一隻大手,打算抓住白不肖的肩膀。白不肖暗說“糟糕”,左肩一沉,避開這一抓,裝作腳下滑溜,身子後仰,連退五六步。

    藍地龍“咦”的一聲,奇道:“這小子還有幾下子呢!身法好滑溜,倒像是‘四明金花娘娘’門下的。”

    藍天龍一抓不著,也好生奇怪。他看看白不肖,又看看墓碑上的字,猛喝一聲:“白不肖!”

    白不肖正自籌措脫身之策,不防藍天龍突然叫他的名字,應道:“哎!”隨即醒悟,忙改口道:“前輩喚誰呀?我不姓白。”

    藍天龍“嘎嘎”笑道:“鬧了半天,小哥原來是北門大俠的得意高足!好極了!”

    藍地龍的心思慢,慌忙回顧,並不見有“北門大俠的得意高足”,心中納悶:“老大,你說的人在哪裡呀?”

    藍天龍抬一治下頦道:“便是這位小俠。你我兄弟差一點走了眼吶!”

    藍地龍瞅瞅白不肖,似信不信地問:“小兄弟,你真的是北門天宇的親傳弟子?那南宮虎又是什麼人?”

    北門天宇的大弟於南宮虎在武林中名聲遠播。是以藍地龍有此一問。

    白不肖仍圖僥倖,笑道:“北門大俠武功蓋世,怎會有我這樣無能的弟子?前輩認錯人了。”

    藍天龍哪肯信他的話?搶上去,左掌斜揮,朝白不肖脖根切去。這一把有個名目,叫“行雲流水”,暗蘊勁力,以掌緣擊鎖骨,以五指拂穴,以袖子撲擊,姿勢瀟灑,看去輕描淡寫,實則狠辣至極。是以藍地龍不覺皺了皺眉,忖道:以兄長的身份向小輩出手,不該一上來便施殺手,傳到江湖上去,叫人笑話。

    他念頭還沒轉完;卻見白不肖身子斜跌,右肩甫觸地,兩腿如剪,竟去絞藍天龍的腳踝。

    這一招,既似“醉八仙拳”中“何仙姑醉臥雲床”,又像“地躺拳”裡的“懶龍打滾“,姿勢雖是不雅,但相當實用,是攻守兼備的妙著。藍天龍倒被鬧了個手忙腳亂,身子急退,才避開這一“絞”。

    他心中疑惑,暗想北門天宇是武學大師,所對招式定然講究姿勢的美觀,那名動江湖的“龍虎掌”自己是領教過的,斷無如此憊懶不堪的招式,這少年或許確非北門弟子吧?但無論真假,總得先擒住他再說。

    藍天龍一聲清嘯,趁白不肖剛躍起未站穩之際,右掌忽地衝向他胸口,左手駢指取其雙目。這一招兩式,虛實相間。掌挾勁風,卻是虛攻,厲害的是左手二指,明挾眼珠,實點“夾鼻”穴。

    白不肖大駭,拔刀已然不及,只得故技重演,凌空一個後翻跟斗。用的力大了,竟將草鞋帶子掙斷。兩隻草鞋飛起來,那藍天龍卻不知何物,只見黑乎乎的兩團東西迎面飛來,以為什麼厲害暗器,竟不敢用手揮打,回手展袖,將草鞋拂落。

    白不肖凌空後翻時,已抽刀在手。他這把鳳尾快刀,本是生母的遺物,雖不是那種切金斷玉的神奇兵器,但別有一宗好處。這刀又名“冷月寒霜”,在月夜之中,看去像一鉤殘月,通體發射著森森的寒芒。只可惜白不肖的生母“九天白鳳”烏幽蘭,從不知它的妙處,只當它一把普通的薄刃快刀使用,因之無法發揮其所長。

    藍天龍兩擊不中,已是惱怒難當,更可恨的,至此尚看不出少年的武功來歷。此刻,見少年抽出一把彎彎的小刀來,他自顧身份,不肯用兵器,雙掌一拍,說:“好!且待老夫以一雙肉掌來會會你。十招內我若擒不住你,立即拍手走路!”他的嗓音本就沙啞,貫上真力,更如敲起破鑼,說不出的難聽。

    老二藍地龍本已拔出長劍,聽老大如此說,只得還劍入鞘,站開一旁。

    白不肖心知今晚極難脫身,想自己七歲喪父母,現下師父又去世,茫茫世界競無人可依靠。活著,也無甚趣味,且身上毒質未淨,也不知勾魂使者何時到來;左右終是一死,倒不如跟他拚一場。這一想,膽氣壯盛,說道:“藍天龍,你不用張狂!小爺就是北門大俠的關門弟子白不肖。你們昔日一定是為非作歹,先師才會出手懲戒。先師雖逝,英名現存。在他老人家墓前,豈容奸宄肆虐!我白不肖縱然粉身碎骨,也要和你們鬥上一鬥。你二人併肩子上吧!”

    藍天龍哈哈大笑,拆下蒙面黑布,喝道:“北門天宇在日,我們倒懼他幾分。現下,還怕誰來?小賊,快過來領死吧!我成全你!”

    白不肖把牙一咬,橫刀胸前,足下快速移動,繞著藍天龍轉了一圈,大喝一聲舉刀便斫。

    藍天龍哪將他放在眼裡。白不肖連發三刀,他只扭腰晃肩,便輕輕避過。隨即身形一長,揮袖劈掌,轉入反攻。這一老一少,功夫相差何止倍數?若非藍天龍立意要生擒活捉,白不肖早就血濺墓前了。

    在藍天龍連綿不絕的攻擊下,白不肖只覺滿天掌影翻飛,壓得他氣都透不過來,哪還能再攻出一刀?手足似被繩子牽住了一般。只聞藍天龍暴喝道:“撤刀!”白不肖手臂一麻,刀脫手飛起。他心知無幸,把雙眼一閉等死。

    忽聞藍天龍長聲慘呼。白不肖睜眼看,但見藍天龍踉蹌後退,左手緊握右腕,右手的五指,少了三個,鮮血淋漓。

    原來,藍天尤以三指拂中白不肖擎刀的右臂,那刀脫手飛出,旋飛成圈,在月光下似一寒光四射的銀輪,撲向藍天龍面門。藍天龍想揮袖拂落,卻被旋飛的刀絞斷了三根手指。

    “冷月寒霜”刀的妙用,在這樣偶然的機會里發揮出來,又有誰能預知?這把刀出世已歷百年,數易主人,卻從未有人當它飛刀來使。用之對敵,無不守著“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的常理,攥在手裡惟恐不緊,卻不知寶物不能以常理度之。今晚若非機緣湊巧,它將永遠是一把尋常的薄刃彎刀而已。

    “冷月寒霜”切斷藍天龍三指後,又旋飛回來,白不肖覷準刀把一抓,便握在手中。他仍不明此刀的奧秘,呆在當地,恍若夢中,還道是師父顯靈呢!

    “括蒼雙龍”在武林中,也算得上頂尖高手了。老大藍天龍莫名其妙地被一把古怪的彎刀切斷三指,而對方只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可謂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心中那份惱怒可想而知了。他不及裹傷,一躍而起,向白不肖撲去。藍地龍也長劍出鞘,後發而先至,尖細的劍頭直溯白不肖心窩。

    “住手!”

    半空裡落下一聲怒斥。兩道碧光向“括蒼雙龍”電射而來,微帶嗤嗤的破空聲。

    藍氏昆仲原擬將白不肖一舉擊斃,此時不得不身子後仰,躲開飛來之物。定睛看去,月光下,勁松樹冠,赫然鶴立一個黝黑的人影。只見他衣袂飄揚,長袖輕拂,猶如九天神仙下凡來,那一頭長髮隨風飛舞,竟有說不出的神秘詭異。

    藍氏昆仲心頭一凜,不由後退數步,顫聲問道:“你是何人?請下來見面。”

    枝頭那人嗬嗬大笑,聲若銅鐘,激越宏大:“爾等何方狂徒?竟敢在此騷擾,攪人清夢?”

    不等藍氏昆仲回答,他又續道:“以二敵一,算什麼好漢?老夫多時不在江湖上走動了,竟不知老規矩都叫爾等宵小之徒改得面目全非!”語聲威嚴,完全是長輩訓誡後生的口吻。

    藍氏昆仲驚疑參半,怎也想不起江湖上有這麼一個前輩高人。沉吟了一息,藍天龍問道:“前輩可是人稱‘伏地神龍’的海靖海老前輩?”

    那人道:“咄!海靖算個什麼東西?”

    藍地龍的心思一向不及乃兄,此刻靈機一動,猛想起那個擊敗北門天宇的綠袍人來,失聲道:“北門天宇可是敗在前輩手下的?”

    那人哼了一聲,笑道:“爾等可是打算為北門天宇報仇來著?”

    藍氏昆仲一聽,忙拱手道:“非也非也!我們是……”

    那人喝道:“閉嘴!爾等看好了!”單手一揚,距地兩丈外的一棵柏樹“咔啦”一聲響,攔腰折斷,斜斜倒下。

    藍氏昆仲幾曾見過如此強勁的劈空掌力,駭得六神無主。撲通!雙雙跪下,口中不迭聲地叫道:“前輩息怒,前輩息怒,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等風聞前輩擊斃了北門那廝,特趕來為前輩慶賀。這小子是北門天宇的門下……”

    那人怒道:“老天與北門天宇決鬥,是英雄較技。爾等鼠輩,又懂得什麼?還不快滾!休要多嘴多舌!”

    藍氏昆仲對北門天宇已十分懼怕,現在又遇這個強過北門天宇的人,哪裡還敢放一個屁?爬起來,躬身後退十多丈,轉過身去,如飛一般逃走了。

    白不肖死裡逃生,驚魂未定,只聽那人“格格”嬌笑,競是奇芙蓉,不由又驚又喜。

    奇芙蓉一個跟斗翻下來,拉住白不肖的手,關切地問:“他們沒傷了你吧?”

    原來奇芙蓉放心不下,睡到中夜,出來看視,正遇到“括蒼雙龍”在盤問白不肖,欲待出頭助白,又恐敵不過雙方,反禍及爺爺,於是心生一計,回木屋取了爺爺的綠飽穿上,用刀將柏樹切斷九分,拿細繩拴了,自己竄上另一棵樹,揚手時把柏樹拉倒。所幸月色昏暗,藍氏昆仲又是驚弓之鳥,無心細察,被她的“神功”嚇得屁滾尿流。

    當下,白不肖謝了奇芙蓉的救命之恩;回想方才的情形,猶自後怕,由衷說道:“你兩番救我,我實在不知何以為報?”

    芙蓉推他一把,說:“說什麼報不報的,你只要少來氣我便好了。咦?你方才脫手飛刀那一招,哪裡學來的,妙得緊呀!”

    白不肖對此一直百思不解,臉上一熱,愧道:“我被那藍天龍拂中臂膀,震脫了彎刀,自忖性命不保,誰知竟有奇蹟發生。想來總是師父憐我孤苦,顯靈助我吧?”

    芙蓉笑道:“鬼話!死人怎會顯靈?只有我這活人才會較神扮鬼!我看,你下番打不過別人,也可依樣葫蘆,把刀丟掉,或會反敗為勝。”這自是嘲笑他連自己的兵器都拿不住,也沒想到這其實正是使“冷月寒霜”的訣竅。

    兩人說笑一陣,白不肖不好意思再獨宿林中,便隨芙蓉返回木屋。這時,東方既白,兩人一夜不得安睡,倦意襲頭,打了幾個哈欠,相視一笑,各自回房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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