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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崔棋雙手環胸,不停踱著步子。

    他怎麼也想不到侯爺竟會放了那女子!不僅如此,還將她安頓了起來,命馬大夫每天為她診治眼睛,這像話嗎?

    「侯爺——」他衝動的走進序廷暫時作為專門討論與專研軍事計劃時所待的書帳中,但在看見序廷那抹專心看書的神情,卻欲言又止了。

    「怎麼不說話了?不說也無妨,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輕描淡寫的將崔棋的憂慮一筆帶過。

    「既然你知道,就應該以大局為重啊!」崔棋被倒戈的有些無奈,但仍堅持己意,發表他的感想。

    「我並沒有不顧及大局呀!」他手持毫筆,沾上紅色硃砂,在桌上的圖裡畫下數個圈圈。

    「侯爺,你就不能正經點兒?咦,要出乓嗎?為何研究軍事圖?」崔棋的眼突然掃向案頭,這才發覺序廷看的不是書。

    「我已決定將天竺整個攻佔下來。」他如老僧入定般,冷靜自持的說,眸中盡是一片對天竺軍的蝕骨仇恨。

    他心底忽然產生一種預感,一定是他們逼迫蔻兒的,至於是什麼原因,他尚有待追查。

    「那真是太好了,過去我就說你太仁慈了。」這消息可樂到崔棋的骨子裡去了,他可是恨天竺恨得要命。

    「天霸可有捎來消息,他在瓦赤凱還好吧?」序廷突然問。

    「很好,你的意思是?」

    「傳書給他,要他整軍待發。」可見序廷這次可是卯足了勁兒,所有的部隊全派上了用場。

    「好久沒活動筋骨了,天霸這下可樂壞了!對了,侯爺,這次你可不能再將我一個人丟在島上,免得那丫頭又說我無一是處。」蔻兒的無心之語,他到現在還放在心上,難以忘懷。

    序廷撇唇笑之,「想不列你還挺會記恨的。」

    「我……我才沒有,才懶得跟女人記恨呢!」崔棋囁囁嚅嚅,欲蓋彌彰。

    「哈……好,隨你高興怎麼解釋吧!」

    然而序廷心裡卻已放下了一塊大石,因為由崔棋的語氣中,大約能感受列他並未如自己所想像的那麼恨蔻兒。甚至和自己一樣,在信任與不信任中徘徊,只不過幸運的是序廷,他早已破繭而出了。

    「崔棋,試著原諒和相信她好嗎?我想你也不相信如此善良的女孩兒,會是內奸吧!」簡單幾句話,說進了崔棋的心坎裡去。

    「我也不想,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崔棋尚在猶豫間掙扎,那股進退維谷的心情是顯而易見的。

    「何不將它想像成那時的蔻兒絕非自願的,她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處。」

    「我……唉,好吧!可是軍中那麼多人……」一口難敵萬嘴,序廷又怎能一一去說服呢?

    「我這次舉兵攻打天竺,就是要以行動證明,我放出蔻兒並不表示就要放過天竺軍,此次的進攻亦絕非兒戲。」他深邃的五官,異常的冷冽傲然。斂去眸中的那抹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剛毅倔傲的神情。

    只有滅了天竺,蔻兒才會毫無顧忌的對他坦然。

    對了,她會是為了玉王嗎?不可能,在他的嚴命下,不會有人敢對地說出玉王被俘之事。那又會是?

    「崔棋,你沒跟蔻兒說出有關玉王披靡波俘虜的事吧?」

    「你不是下令要大夥守口如瓶嗎?我想沒有人敢多嘴的。」崔棋澄清道。

    序廷沉默了會兒,「那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我這就去聯絡天霸。」

    崔棋退下後,序廷的腦子就開始不停運轉著,他想起了許多蔻兒被迫的可能性,最後卻在條件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亦被他一一給否決了。

    天殺的!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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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讓蔻兒安心休養,不受外界干擾,序廷將她帶到葫蘆島最高峰——活澄峰上,那兒有他的別館。

    一處他足足已兩年未踏進的地方——綠苑。

    事實上貴為封遠侯的他,並毋需和士兵部隊住在營帳內,由於他長年駐兵在此,屢創佳績,皇上為體恤他,兩年前命人在葫蘆島的活澄峰頂建造了一處佔地不小的別館,厚贈於他。

    序廷卻只有在完工的那-夜,禮貌性的去住上一宿外,其他時間依然跟著士兵們在營區紮營,其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要和弟兄們同生共死、共難同酬,絕下一人享受。

    而今部隊裡風風雨雨、蜚短流長的,他不忍矢明的蔻兒再受到這樣的打擊,於是當下做了決定,將她安置在綠苑。

    當然,除了蔻兒之外,尚有馬大夫。他必須每天檢查蔻兒的視力,一塊兒住進綠苑是方便些。另外他也安排了幾位武藝不凡,且可於信任的弟兄,以便保護他倆的安全與綠苑的平靜。

    他不希望蔻兒再受到任何於擾;更希望她的雙眼能早曰康復。

    序廷手挽著蔻兒,來到了這兒,「以後你就暫時住這兒,這兒空氣清新,對你的眼睛會有幫助的。」

    蔻兒深深的吸廠一口氣,唇角露出甜笑,「真的好舒暢,廷,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她真是個堅強的女孩兒,雖受到外在許多壓力,依然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開朗豁達!序廷知道她這麼做全為了他,為了讓他不擔憂於她,更深深為她的偽裝而心疼不已。

    當初他怎麼會誤以為她會是內奸呢?真是該死!

    「蔻兒——」序廷將她揉進懷中,內心起了不安的騷動,兩人陷入短暫的靜默中。「抱歉!蔻兒,讓你承受那麼大的委屈。相信我,我很快就會將擋在你我中的層層阻礙排除。」

    他句句皆出自肺腑,繼而纏綿著她的唇,寸寸廝磨。他有著獵鷹般的精神,犀利敏銳的行動,將蔻兒掠奪在他的掌控之中。

    蔻兒完全融入他的柔情攻勢中,靜靜品嚐著那抹帶有狂肆、野性的熟悉氣息,一抹從一開始就打動她的麝香味道。情不自禁地,她伸出柔荑,探進他堅挺的胸壑,試圖藉由觸摸來感到他的存在。

    她今生當真沒什麼大志,只願和他相知相守,直到終老。

    可是父王他?他還好嗎?她沒照靡波的吩咐偷到印信,他可會對父王不利呢?這的確是目前糾纏在她心間最大的難處。

    她好想父王,真的好想……或許她能去救他,憑一己之力救他脫瞼!是的,如今他傷勢才痊癒,她不能再麻煩序廷了。

    「我想回瓦赤凱。」她突然提出的一句話,震驚了序廷。蔻兒之所以這麼打算,因為回到自己國家,她較方便調兵這將,要求察尼魯幫忙,夜探天竺。

    「不行!」他斷然拒絕,瞼上如暴風來臨般,熾烈狂濤。

    「因為我是帶罪之身嗎?」

    「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會——」

    蔻兒掩嘴一笑,這燦爛的笑意截斷了序廷的話語,「瞧你緊張的,我逗你的啦!我只是想回去看父王,離開他已經近兩個月了,我真的想他。」

    她佯裝無知,不願再帶給他壓力。

    「我說過我會親自帶你回去,相信我,你不是給了我一個月,如今還剩十天,十天後我定實現諾言。」

    「十天?為何還要等十天呢?」蔻兒心口霍然一懾,父王已在靡波手上,他承諾她期限豈不是又要暗襲天竺!

    不,靡波心狠手辣,太危險了!

    「我——回京師赴命。」他扯了個謊;序廷暗自搖頭,生平從不打誑語的他,自從認識地後,似乎已成了說謊高手。

    「回京師?」蔻兒納悶,卻也心照不宣,她大約知道他的意圖了。

    序廷一定是去救父王!

    他點點頭,技巧的規避重點,「最快十天,一定要等我。」

    蔻兒咬咬下唇,點點頭,她不想讓他去呀!可是一向堅持己意的他會聽嗎?

    她在序廷的牽引下,款步蓮移到他跟前,抬高下頦,小巧的檀口如蠱般迷惑著他,先沾了下他青湛的下巴,而後踮起腳尖就著他的耳,輕聲呢喃道:「為了我,一定要小心。」

    序廷神情一抽搐,她為何要他小心?

    只不過這樣的迷惑維持下了多久,因蔻兒已含住他性感的唇,細細吸吮著。序廷輕噫一聲,漆黑如墨的瞳眸起了迷惘的霧氣,蔻兒那張粉紅嬌嫩的臉蛋看在他眼中更是如斯的動人、令他痴迷!

    「在你面前,我似乎永遠無所遁形。」

    對蔻兒,他有著刻骨銘心的痴念。

    蔻兒淡淡地詭譎一笑,藕臂伸起,憑著感覺,指尖輕輕劃過他眉宇之間,最後落在他剛毅有型的唇上,臉上絕美的五官訴說著無限情意,「因為我懂你、知你。」

    「天下何其大,知己卻難尋,你不僅是我邵序廷的知己,更是永遠的愛人。」他牽起她,領著她走進綠苑的別館內。

    館內的佈置樸實古意,沒有浮華的虛緲感受,由竹窗外可賞日出看雲海,蔻兒雖眼不能見,但她可用心去感受這裡的一切清新閒適,打從心底,她喜歡上這個地方。

    突地,她帶有落寞的間道:「何時出發?」

    「什麼?」他心下一驚、愀然變色,以為她知道了!

    「回京師面聖呀!」蔻兒歪著腦袋間,將他的驚慌看在心中。

    「哦——明晨。」他陡地又放下心中大石。

    「那麼快!你說十天,我等你。」情緒是互動的,蔻兒不敢表現的太激動,怕影響到序廷的心神。

    她明白他是要出戰,絕非回京,如果能讓他坦然無負擔的去應付天竺軍豈不是更好,只不過那抹卡在心頭的慌亂是按捺不下的。

    上回他單獨出擊,這次呢?上回身受重傷,這次呢?

    她真的好煩心,卻欲訴下能言,內心深處凝聚著一份深沉的複雜感受。

    「一定,十天內,我一定回來!」

    將她納入心坎上,偉碩傲挺的身影深深錮住她的身子;兩人臉孔近距離相對,久久他揚起笑意:心生幸福的滋潤感。

    等他回來吧!待他救了玉王,他會辭退封遠侯的官爵,帶她行遍天涯,當對無拘無束的愛國俠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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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序廷用心調兵這將及萬全準備之下,這次行動特別順利,況且序廷出擊迅速,任何軍事步驟都在暗中進行著,這令天竺軍頓感措手不及,也令靡波大為驚訝,秋娘這回怎麼沒事先傳來消息呢?

    實因序廷擔心這次消息再次走漏,除了崔棋外他保密甚佳;在調動兵馬時也是用操練預演為藉口,以至於部隊們直至出發前才知道此行是真不是假。

    序廷挾帶雷霆萬鈞、威風凜凜的氣勢,率領千軍,並利用運籌帷幄、洗練沉著的軍事技巧,過官斬將、掃蕩敵軍,才短短兩天,唐軍已佔據天竺百分之八十的據點,且一一突破了他們的陷阱機關。

    就連玉王也在崔棋的調虎離山之計下被劫走了!難道他真是時運不濟嗎?

    靡波氣憤難當,更在天竺王與公主面前抬不起頭來,他的夢想全在一夜之間破滅了。

    好個秋娘!她是死了嗎?以前不是都會事先傳來消息,這次怎麼會出這麼個大紕漏?難道是天要亡他嗎?

    「來人啊!喚秦木過來見我。」

    他咆哮道,緊握的拳頭,泛出了青筋,他要殺了這賊子!

    「國師。」秦木站在門外,表情木然,他已心裡有數了。坦白說,他早已有受死的準備,只是他不甘心啊!他盡忠職守,想下到到頭來還會落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場。

    老天,有眼嗎?

    「你老婆秋娘乾的好事!」靡波激烈地怒吼著,空氣中霎時瀰漫著絲絲陰冷的氣息,讓秦木的脊骨泛起陣陣寒意。

    「屬下不明白,秋娘做錯了什麼嗎?」

    這一戰是敗得悽慘無比,但怪不得秋娘呀!她已經很委屈了。

    「你裝蒜!」靡波壓底嗓音,表情詭異難辨,那森冷、陰森的表情足以嚇死一堆細胞。

    秦木若非早有心理準備,也許已經軟了腳趴在地上了。

    「屬下不敢。」他雖戰慄著聲調,卻依然堅強不讓自己屈服。

    「好,那我就告訴你,讓你做個明白鬼!秋娘有負眾望,並未將敵軍來犯的消息事先傳來給咱們,害得咱們天竺傷兵慘重,節節戰敗,已失了近八分的領土,天竺王已打算下令廢了我國師的名號,你說我能不氣嗎?」

    他步步逼進秦木,表情冷冽無常。

    秦木心底一陣驚悸,他擔心的不是靡波會殺了他,而是秋娘的安危,這麼說唐軍已知道她的身份了!否則她怎會獨漏此一消息。

    「國師,您可以殺了我,但求您救秋娘呀!三年來她沒功勞也有苦勞呀!這次失手必是她的身份曝光,國師——」

    「去你的!」

    秦木尚未說完心底的擔憂,靡波。已一腳踹上他心口,壓得他喘下過氣來,「我沒讓她死就算不錯了,你還想要我救她?」

    「求……求你……國師。」秦木臉部漲紅了,但仍憋著氣懇求著。

    「你求我,我求誰?求你老婆嗎?」靡波不屑地冶哼道,怒意橫生的臉上泛著如蠟像般難看的顏色。

    「秋娘不是故意的,您一定要救她。」

    秦木心底升起一抹苦澀、窘迫的感覺,臉龐掠過一絲抽搐;秋娘是他精神的支柱,他不能沒有她呀!

    「秦木,你還真是天真,告訴你,我不會救她的,而且我也救不起!」他尋然回身,陰冷的表情看著他,「想不想陪她一道去呀!天園地府同行,這滋味應該不錯才是。」

    「國師!」秦木驚懼地睜大眼,難道他個答應救秋娘,反要殺他?不錯,他是早就不想活了,也沒打算還能繼續苟活下去,只是未見秋娘最後-面,他豈能就此撒手一切!

    靡波凝著邪惡的陰險笑容,一步步趨向秦木,「別怕啊!我下手是非常準的,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兒苦。」

    「你真要殺我?」

    秦木慢慢爬起身,全身氣得發顫,唇際現出一道凌厲的笑,「哈……在你還沒殺我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話語才歇,他已奮不顧身的衝向靡波,赤手空拳的他只能猛烈揮拳,直至他筋疲力竭,仍碰下到靡波一根寒毛!

    最後靡波扭住他的手,往後一拽,可憐秦木的雙手立刻脫臼骨折了,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來人,將他丟到海底餵魚去!」

    看秦木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靡波連動手都不屑,最後命人將他丟入海中,成為鯊魚裹腹的食物。

    「靡……靡波,我做鬼也……也不會饒你的。」秦木擠出最後一分力氣,拚了命的指著他說。

    「那也要你做得了鬼,再厲害也頂多當個水鬼吧!諒你這水鬼能奈我何?拖下去!」靡波陰森不帶人氣的雙眼一瞪,濃眉糾結,以眼神示意手下儘快將這廢人帶走!

    靡波雙眉緊蹙,聽著外面烽火炮聲,突地心生一計,他要先逃才是,看來天竺已步入滅亡時刻了,徒留下也只是死路一條罷了!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亡他也得找邵序廷陪葬才是!

    主意一定,他立即收拾幾樣值錢寶物,趁夜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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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經過兩天的激戰,序廷所率領的唐軍已大獲全勝,雖說大黟已是疲憊不已,但精神上卻是無以復加的昂揚,就等著今天搭戰艦凱旋返回葫蘆島。

    「崔棋,你做的很好,運用技巧將玉王救出。」

    序廷拍了拍他的肩,意態瀟灑道,兩道濃眉微揚,刻畫出一張極具興奮的臉龐;他眼眸常不經意地眺向海的另一邊,葫蘆島的最高峰,活澄峰。

    崔棋抬高下顎,難得自傲的說:「侯爺,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我才懶得救奸細的父親。」

    「崔棋——」序廷蹙眉,想及時暗示他別口不擇言,卻遲了!安坐於一旁的玉王已將崔棋那段抱怨聽得一清二楚。

    「怎麼回事?奸細!你們說誰是奸細?」玉王站起身,又是納悶又是心急的問。

    「當然是你的寶貝女兒啦!」心直口快的崔棋,那張嘴就像一匹飛馳的快馬,怎麼擋都擋下住。

    「你是說蔻兒,蔻兒怎麼了?」

    玉王迫不及待地攀緊崔棋的雙手,急促不安的再次追問。蔻兒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呀!而且向來是天真無憂、心地善良,她怎會成為奸細呢?

    「沒什麼事?玉王,你別擔心。」序廷試著安撫道。

    「封遠侯,你實說無妨,既是有關蔻兒的清白,我一定要弄清楚。」玉王堅持己意,倘若蔻兒真有異心,他也絕不包庇。

    「已事過境遷,這事咱們就別再提了。」他已用整顆心去信任蔻兒,沒理由再在這問題上週旋不下。

    「侯爺,你就是太過感情用事,難道她偷帥印這檔事是假的嗎?」崔棋滿腹的抱怨聽得玉王一顆心揪緊不已。

    蔻兒沒理由偷帥印呀!他絕不相信。

    「她是找女兒,知女莫若父,我相信她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你女兒都已經承認羅!你可以跟我們回島上問她。」崔棋擺起高傲的姿態,他偏不信邪。

    看他還有什麼辦法將軍的說成白的?

    「什麼?她承認了!好,我一定要向她問清楚,這丫頭應該不會做-事才是呀!」玉王聞言,搖搖晃晃的趺回椅子上,心疼氣急的他差點兒喘不過氣來。

    「玉王,您別急,這事必有隱情,只是蔻兒未說罷了,我相信蔻兒,您也應該要信任她才是。」序廷一個箭步衝向前,及時接住玉王搖墜的身軀。

    序廷真想告訴他,無論世事如何變化,他都會同他一樣,相信蔻兒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玉王突地老淚縱橫道:「封遠侯,你一聲要查清楚,我不希望蔻兒身上永遠帶著汙點。」

    「我懂,您放心吧!」在序廷眉宇間有著對玉王的相契之情。

    驀然,從遠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踩在甲板上尤其的響亮,「侯爺,在遠處海上好像有個人攀在浮木上,不知是生是死。」

    「那八成是天竺人,別管他了。」崔棋嗤之以鼻道。

    序廷望向海的那頭,看著隨著海浪浮浮沉沉的昏迷者,連忙阻止道:「不,你派人去撈他上船,倘若一息尚存,得盡力救活他,知道嗎?」

    「是。」來人銜命而去。

    「侯爺,你太婦人之仁了。」崔棋不予苟同。

    序廷淺笑搖著頭,那抹自信從未離開過他身上,「不,我相信我沒救錯人,由那人的穿著上可看出他不是士兵身份,而且這裡距天竺已有段不短的距離,他能憑著毅力漂流到這兒,未被海浪衝走,表示他求生意識很強,我們能見死不救嗎?」

    「好吧!反正我就是說不過你。」

    崔棋聳聳肩,對於序廷的處世風範及仁義之心也只能俯首稱臣了。

    遠遠地,他們看著那人已被繩索套住,慢慢被拖了上船。序廷、崔棋扣玉王三人亦紛紛走向他。

    只見那人滿身是血、奄奄一息地倒臥在甲板上,更合眾人驚訝的是,原以為已回天乏術的他競能徐徐睜開雙眼,昏沉的雙目搜索著眾多投向他的目光。

    最後他的瞳仁停駐在序廷身上!

    「封…封遠侯,我……我終於等……等到你了。」

    「別說話,先養傷再說。」序廷蹲下身,握緊他微顫的手。

    「我怕來…來不及……了,讓我把……把話說完,我是秋娘的……的丈夫。」他漸漸眼眸半閉,卻又賣力的睜了開來。

    他不能死,秦木掐著自己的手心,不讓自己睡去。

    「秋娘,軍妓秋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一旁的崔棋陡感事有蹊蹺,忙下迭地問道。

    「她是靡波……派去你們那……臥底的,秋娘是被逼的,請你們……你們放……放過她!」說及此,秦木已支撐不住地昏了過去。

    「侯爺,他?」崔棋問。

    「吩咐下去,加速回航,他得緊急送醫。」

    序廷當機立斷道,沉穩氣勢間更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神情,他相信此事必是有關蔻兒盜取帥印一事的內幕,更是能洗清她罪名的一條線索!

    「玉王,您是要回瓦赤凱,抑或是和我們一塊兒回葫蘆島?」他旋身問道。

    「侯爺,天霸說,當瓦赤凱人民得知玉王獲救時,都激動萬分,全都巴不得儘快見玉王一面。」崔棋亦提醒。

    「那玉王您的意思是?」

    「先回瓦赤凱吧!雖然我極想去見一見蔻兒,搞清楚事情狀況,但我又不能棄瓦赤凱人民的希冀於不顧,再說我已偏勞曾將軍太多時日了,真的下好再麻煩他了。」

    玉王極為誠懇地握著序廷的手,「封遠侯,蔻兒就麻煩你多照顧了,有關她……」

    「這事就別再提了。」序廷既已承諾信任於她,就沒必要再追根究柢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傾全力善待她,也許回島後我就會帶她回瓦赤凱見您也說不定呢!」序廷技巧地將話鋒一轉,唇際漾起一抹瀟灑不羈且善解人意的笑意。

    「那一切就拜託了。」

    玉王瞼龐掠過一絲欣慰的神采,慶幸自己將蔻兒交對了人,封遠侯雖年輕,但絕對和盲目與不智扯不上關係,果真如傳聞中一般,是個卓爾不凡、獨領風騷,不可多見的英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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