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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二十六章 鬥拳(8)向山出手

    第四卷第二十六章鬥拳(8)向山出手

    人生難料,世事無常!

    老青蛙昨天和許高飛一戰,步步為營,機關可謂算盡,將一絲絲先機,終於累積出一個大機會,以自己的輕傷,換來重傷對方的結果,然而卻在最後關頭,一時觀察失誤,失足跌下檑臺,以致敗北。

    正所謂盡人事,安天命!無論那一戰是如何艱險,如何辛苦,這個結果都是大家要接受的。所以老青蛙今天仍然是一臉的平靜,前來觀戰,不過左手卻用繃帶吊起來了,他傷得也不算輕。

    拳家要登堂入室,首要看淡輸贏,否則求勝心切,更易為敵所趁。

    但是畢竟大家是彪盛堂真金白請來助拳的,昨天三戰兩輸,今天是無論如何要找回場子,所以雖然每個人面上都沒什麼,但心中卻憋足了勁兒。

    上一場是河南幫先出了許高飛,這場該彪盛堂先出人,當臺上主持人一開口請彪盛集團出人,不等戴亭鬆開口,房裡的人就忽拉一下站了一多半,人人都道:我上!正是武人愈挫愈勇的性格。

    戴亭鬆一下子愣了,一時不知該聽誰的。

    今天陳二柱他們雖然來了,卻不準備上場的。

    昨天南京幫大挫青竹幫的.消息已經在S市整個地下勢力中傳開了,從昨天傍晚到今天凌晨,青竹幫十二個幫內能說上話的大哥頭,被南京幫控制了七個,殘了三個,兩個最有勢力的直接失蹤了。

    而且行事快速非常,傷了的小弟.不管是南京幫的,還是青竹幫的,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治療,領到了撫卹,安撫了情緒。

    幾處動手的血拼地點也非常.隱秘,事後打掃得地非常乾淨,幾乎在社會上沒有任何風傳,包括青竹幫和南京幫內部的下層和外圍,都很少知道詳細的情況。

    青竹幫裡和南京幫走得非常近的“疤臉七”直接在.餘下七位大哥頭的支持下上位,連夜進行幫內利益的重新分配和換血,到今天下午,青竹幫灰色經營部分已經牢牢地被“疤臉七”掌握在手中,雖然不敢說鐵板一塊,但短期內肯定不會有人能翻起什麼浪花。

    七位支持了“疤臉七”上位的大哥頭,也被換了四個.被換下來的四位大哥頭,“疤臉七”都給了他們相當的利益,把他們往內堂集中,成了不直接帶領小弟,卻非常清貴的,類似於過去堂口中供奉一樣的人物,現在就是叫做顧問的角色了。

    陳二許柱他們忙了一晚,今天只能繼續休息,但.他們對鬥拳非常感興趣,卻是非要來現場看看不可的。

    這時向山就站了起來,道:“這場我上吧!”

    他一開口,龔大.炮等他請來的人都不聲不響地坐下了,楊天龍一方的少林派方林顯然還有點不想讓,但楊天龍卻迫切地想看看康順風一門的功夫,就叫一聲:“方叔……”在他的示意之下,方林也不堅持,就笑笑坐下了。

    最後剩下了凌樂均,他看著向山道:“昨天老於失手了,今天我得找個場子回來!”他這話說得悲傷中帶了怒意。

    向山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他的難處。重傷了於江候,做為老朋友他心中自然不好受,而且他們又代表著白老爺子的面子,栽了面子總要給人一個交待。

    他沒有直接反對他,只輕聲道:“傷了於師傅你肯定一夜沒休息好,先讓我給你墊個底吧!”這話說得客氣,卻也點出了他此時不宜上臺的實際。

    凌樂均已經不是欏頭青的年齡了,聽向山說得客氣而又有道理,當下就捺下自己心頭的火氣,重重地坐了下去。

    向山這就向戴亭松點點頭,卻是輕聲道:“今天這三場,你傳話上去,說我要打個連環檑!”當時屋裡的人都是一愣,楊天龍眼睛就閃過一絲神彩來。

    陳二柱也睜大了眼睛。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胡靜水也有些動容起來。

    連環檑按字面意思很容易理解,在過去開場子擺檑時,都有人打連環檑。

    規矩是連打三場,才可以休息一下,但那只是面對一個一個的陌生人,勝負只關係到個人榮辱,是沒組織的。而在這樣兩方鬥拳中打連環檑,危險性卻是極大的,因為對方完全可以先安排人和你遊場,先最大程度地消耗你的體力!然後讓精擅打法的生力軍出場,在下一場勝你。

    所以除非是對功夫極其自信的人,否則不會有人在這種鬥拳中打連環檑,因為這不光關係到個人的輸贏,還牽扯僱主的利益。

    這邊戴亭松聽了向山的話,卻沒有直接和拳場聯繫,而是先打了電話給盛姐,問盛姐的意思。盛姐接了電話,稍一思索就答應了,因為雖然她同向山接觸不多,卻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的那種沉穩與從容,知道不是那種熱血衝動的欏頭青,既然能提出來,自然有一定的把握。而且康順風的功夫她瞭解一些,聽說向山比他還厲害,那至少能勝上一兩場吧。

    這個卻是盛姐有所誤會了,鬥拳中打連環檑,輸一場等於三場全輸。

    戴亭松得了盛姐的話,就把情況說給了拳場。

    拳場那邊就和河南幫聯繫,河南幫那邊的也有老江湖,自然明白,這種連環檑如果安排的好,輸一場贏一場,就算三場贏!那怕就是前二場全輸,最後一場贏了,也算贏三場,何樂而不為呢?

    因為突然出了向山要打連環檑,河南幫那邊也應了下來,所以賭拳就有了問題,中間是不能停下來收注的,但賭場的人在這種事上非常有經驗,很快就拿出章程來,今天晚上不押輸贏,而是直接押向山贏幾場,一次押定離手,然後場場算賬。

    於是向山就站在臺子上,面色平靜地聽主持人一面介紹他一面羅羅嗦嗦地說明著押注的事情,折騰了十幾分鍾,才下來等押注結束,重新上場。

    康順風從聽了向山說要打連環檑,雖然有點擔心,卻沒說什麼。

    昨天河南幫那邊出場的許高飛,也是一等一的打家,河南幫這樣的拳師誰知道有幾個!但他卻不能說什麼洩氣的話,正所謂氣可鼓而不可洩,關心的話,也要看好時機來說。

    這次押注的時間也比較長,足足折騰了近一個小時,才聽到主持人在臺上宣佈押注完畢,請拳師上臺。

    向山才又再次出場上臺,康順風這次卻一起跟了出來。

    在臺下給向山觀檑,雖然說是打檑是不容第三方插手的,但緊急關頭,他肯定要出手護了向山的,在他心裡,輸贏肯定比不上向山的命。

    他手裡抓著一聽易拉罐的啤酒,是他剛才專門讓一個彪盛堂的小弟在賭場裡買來的。他這次將昨天到今天所帶的錢以及贏的錢,買了向山三場連贏,算下來也有十萬多一點兒。這並不是說他一定看好向山贏,但向山出場,對他來說,就不僅僅是賭的問題,而是一種心理上的支持。

    康順風並沒有正經練過什麼暗器,像飛鏢飛刀金錢鏢之類的。胡斜子也不讓他練這些,說是現代社會,這種一出手要人命的東西練了只會惹事兒,黃土塬上土疙瘩多,胡斜子就讓他沒事打土蛋蛋玩兒,並用梁山好漢沒羽箭張青的事情來激勵他。

    康順風也就真的當成回事,這長期練了下來,雖然達不到傳說中前輩們那種打左眼不打右眼的境界,但二十步內,土蛋蛋打頭卻是有十發十中的功夫了。

    他就這麼站在檑臺下面,只要向山有什麼事,他手中的易拉罐就出手。

    至於壞什麼規矩,出什麼事,大不了認輸完事兒。

    虧欠彪盛堂的以後可以慢慢還,但要向山真出什麼事兒,他肯定這輩子都沒法再暢心做人了。

    向山這邊站上去,河南幫卻一下上來了三個人,一次性介紹完畢,省得一會中途上場介紹起來耽誤時間。

    河南幫上來三個人,一個是大聖劈掛門的,叫孫元升,一看身靈腿巧,是個神法靈活的高手;第二個是少林派的,名字叫雷廣運,膚色幽黑,體形高大墩實,行走之間,顧盼生威,給人下盤極穩的感覺;第三個卻是個身體勻稱的漢子,帶著一絲剽悍的狠戾的氣質,卻是個複姓,叫歐陽信,只說是江浙一帶的高手,卻是沒有什麼門派。

    康順風一看,就知道對手的打算,這個孫元升肯定是第一個出場的,用意就是消耗向山的體力;不用說,第二個出場的雷廣運肯定有排打一類的功夫,在向山體力消耗的情況下,用身高力沉抗擊打能力強的對手,來對付消耗了氣力的向山,肯定是最合適的;最後這個練的很雜的歐陽信,肯定是個精擅打法,心毒手辣的高手,這個人應該是中間最可怕的,估計就是沒有前面兩人,也是有自信和向山一拼的高手。

    介紹完畢,果然雷廣運和歐陽信就一前一後下了臺子,臺子上留下的正是那個大聖劈掛門的孫元升。

    說到這個大聖劈掛門,卻是和陝西紅拳也有些關係。

    大聖劈掛門的創始人耿德海的劈掛功夫,是家傳,而猴拳的功夫,卻是師從陝西人寇四。

    寇四的猴拳根子,卻是流傳於紅拳門中的子拳,不過由於寇四後來因禍事坐牢時,參研了監獄附近群猴之態,又加入了自己的東西,而創出大聖門來,所以再不提子拳罷了。

    耿德海除盡得其父及寇四真傳外,亦曾隨多位名師,如杜心五、劉寬德等學藝,因此他將所學之劈掛拳、猴拳、自然門、太祖拳、形意拳、八卦、太極、黑虎門等等的功夫溶匯貫通,創立了大聖劈掛門,主要傳香港和廣州一帶。孫元升卻算是大聖劈掛門的打法高手了。

    照例是兩個中年人上來給兩人搜身,在兩個人表示二人都沒什麼違禁後,主持人就站在二人中間,手一揮,大叫一聲開始。

    這聲開始話音剛落,孫元升就準備往後跳開,他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耗向山的力氣。

    所以他就打定主意,一上來就和向山打遊場,打上一半個小時的遊場後,再認真交手,這時就能贏就贏,感覺不敵就認輸了事,保住自己,把向山交給他後面的雷廣運和歐陽信。

    就在他準備往後跳開時,這時就見向山突然看著正要下場的主持人,說了句什麼。

    孫元升一愣,也就看向了主持人,以為還有什麼未盡的事,就在他一愣這一瞬間,只見向山後腿一蹬,唰地就竄上前,連續兩步,就竄到他面前,正是紅拳中接手闖膛的著名打法——雲手進靠。

    就只見這兩步,身扁如一線,腳下如魚竄,一近身,向山左手往上護頭劃過,晃了孫元升的眼睛,身子一擰,右肩就一個貼身靠闖膛而入。

    孫元升愣神間,想退已經來不及了,這也太出他意料之外了。

    但看向山肩貼靠入,忙本能地雙手十字手,對準向山的膀子就封了上來,正好雙手抵住了向山的貼身靠。但打法和練法不同,打法中靠是帶拖尾的,正是兩手只在洞中藏的訣法。他防了向山的合肩內靠,卻防不住向山洞中的一手拖尾,就見向山肩一靠他雙手,直接手臂一個抖崩提,右手腕的獨頂就正崩在他的撩陰高骨上,這一下痛徹心肺,孫元升忍不住收腹身,一聲慘叫。

    向山右手下面拖尾得手,左手卻是一個慣腮捶,順著孫元升的腮幫子就打下來。

    這一手向山是存了善心,如果是手毒的人,不打慣腮,而打出紅拳中專打後腦的搬鎖口捶來,那孫元升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孫元升被下面獨頂打得已經沒了反應,這一捶向山如打死人,慣個正著。

    孫元升臉被這一拳打得猛地擺向一邊,鮮血飛濺。

    這時,就見向山再一個左右進步的小步雙趕,右腿就一下插在孫元升的身體後面,在慣腮捶時擰身拉開的右手就往上一把抓住孫元升的下頜,猛地向後往上,連摧身帶撥根,就將孫元升扔了出去。

    向山外表看起來並不是非常強壯的人,但他長年練習紅拳中展筋騰膜增力的十大盤,在康家塬練雲手的兩個黃泥蛋子都已經快七十斤了,這一個動作又加上了槓桿的作用力,孫元升的身體像一個破口袋般地被狠狠地扔了出去,砰地一聲落在臺子上。

    這幾個動作說起來頭頭是道,但實際向山使出來,快得基本沒人看得清。

    臺下的許多人在主持人說開始時,還正轉頭跟旁邊的人說一句閒話,這句閒話說完,就聽到孫元升的慘叫聲,等回過頭來,就只看到了孫元升被一下摔在臺上的結果,向山的怎麼打的,連看都沒看到。

    看著的人都在這一瞬間愣了起來,場子裡整個靜成一片。

    最滑稽的是河南幫下臺的兩個人,離開臺子還沒回到休息室,就先被孫的一聲慘叫驚住,在臺下的這一片寂靜中,回頭一看,也都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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