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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十一章 湯文國和盛青花在過去的事

    第八卷第十一章湯文國和盛青花在過去的事

    浦江汽車修理廠一共有三個修配車間。最小的車間是修理高檔車的地方,兩個大車間是修理中低檔車的地方了。兩個大車間裏,最大的那個車間,是浦江汽修廠最老的車間,也是當年湯家起家的底子。

    今天的湯家風起水生,這麼一個汽修廠實在不起眼兒,但其實這個最大的汽倏車間,就是當年忠義堂的全部。那時還年輕的湯家兄弟也就是和十幾個相好的在這裏吃血酒,帶着孩子氣的天真,叫出了忠義堂的名號來。

    今天忠義堂的勢力,也是這樣一步一步地從這麼一塊地方發展起來的。

    後來地盤漸大,勢力漸爭,終於有一天,湯家兄弟從這裏搬了出去。但這塊地方一直就這麼放着,等湯家大少湯文國第一次弄死人後,湯辰龍就將這塊地方交給他打理。湯文國也是以這一塊地方為根基,做出許多事來。不過,他卻一直住在這裏,這個汽修廠裏住的也都是他手下中的骨幹力量,都是對他忠實可靠的小弟兒。

    每天下班後,其他兩個車間就關門熄燈了。而這個車間裏,卻都是燈火通明,四處停着送來修配的車輛,還有一些修了一半的車子停在那一排溜的地槽上,有勤快老實些的小弟在那裏一手油一臉黑地幹活兒。

    每天在這裏過夜的小弟有五六十個人,他們中許多人其實在S市都有家,但年輕人,喜歡扎堆胡混,不願意回家面對老人的嘮叨。有些人正在看牆上壁掛式電視裏放的碟片,有些人則三四個圍在一起,打着撲克。有錢的玩錢,沒錢的貼條子,鑽桌子,鬧成一片。任何一個人看着同一般的年輕人鬧起來都沒什麼不同。

    在中間最亮的地方,圍了一堆人,卻是有人帶了拳套,在自由搏擊。周圍的人羣中叫着嚷着,有打氣的,有罵人的。一個年輕瘦小的漢子在中間跑來跑去,不時地收錢賠錢,原來是個做莊賭拳的。

    不時地有邊上壯實的,推桑着他,叫罵着:“盤亮,你個小癟三,今天又坑了我們多少錢了……“那漢子也不惱,笑嘻嘻地從對方手裏將錢抽過來,該有找頭的找給他。差了就纏上去上補錢。一雙眼睛卻不時地掃到後面大少爺和幾個大哥住的那幾間舊屋子那裏,大少爺他們從傍晚回來後,就沒出去,也沒從屋裏出來。

    他已經將這個消息傳了出去,但託他查事的人卻要他繼續查那個叫盛青花的女人的下落。他知道盛青花是彪盛堂的大姐頭,曾有幾次他也見過那個女人,挺靚盤子的一個女人,條子又順,苗條而又不失豐腴的身材,加上那時隱時露的一身青花,曾一度是他打**的幻想對象。盤亮的身手不錯,腦子也夠用,這也是他能住到這個車場的原因,也是大少爺欣賞他的地方。但他有一樣,就是有些貪錢,他本來也對大少爺忠心耿耿的,但當有人找上他,表示願意出錢讓他提供一些大少爺的消息時,他開始還不願意,但當對方問出想知道的問題時,他幾乎想問對方是不是白痴?因為對方願意出一千塊錢來問的問題。居然是湯文生有女朋友沒?切,這是人人都知道的,湯家大少情人有幾個,就是沒有女朋友。於是他一句話就賣了一千塊。

    過了幾天,那人又找來,問他湯家大少喜歡吃那種菜式,他從來沒留意過。於是,那個就讓他搞清楚。盤亮通過幾天留心,很快就發現大少爺喜歡吃本幫菜和潮州菜,於是這個簡單的問題又換了一千塊。就這樣,一來二去,盤亮發現自己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留心大少爺的一舉一動,而且開始期待對方來問問題了。

    就這樣一步一步,對方的價碼越開越大,但問題也越來越難了。不過,好處是,對方開始給幫他在湯家上位,有幾件事在對方的配合下,辦得漂漂亮亮的,讓大少爺對他另眼相看,他也就成了大少爺手下一下小頭目了。

    不過盤亮也是有原則的,就是出賣大少爺本身的事情全不做,他只賣出那些他認為不會傷害到大少爺的消息。就象今天彪盛堂盛青花失蹤的消息,他是不介意用它換成錢的,就是壞了大少爺的事兒,只要不傷到他,盤亮就感覺自己還是有良心的人。利益之爭中,他認為只是一隻小蚊子,吸一口兩口血。也傷不了誰。

    其實在各個堂口都有這樣人,這會兒,光湯文國的這幫手下里,就有不知道幾雙眼睛在一直逡巡在他那緊緊關起的房門上。

    大家都在S市這條道上混,到處肯定都少不了盤亮這樣的人。

    湯文國的房間裏,他正坐在自己的牀上抽煙,他平常很少抽煙,但並不是不抽。他在初中時就開始抽煙,而且煙癮極大,但當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的牙齒有些黃時,就戒了。而且是説戒就戒,毫不拖泥帶水。

    他是個比較清潔的人。

    確實是他的人劫掛了盛姐,而且他剛才盛怒之下,也強行上了那個女人。他小臂上包着紗布,裏面少了一小塊肉,正是盛青花反抗時,一口給他撕掉的。

    他其實平常並沒有**女人的習慣,他總是用金錢或勢力來砸倒各種各樣的女人。

    但當他今天,看到盛青花時,那被繩索捆起來的豐腴身體上四處綻放的青花時,他就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衝動。他將手下都趕了出去,然後就強行佔有了她。盛青花激烈地反抗着。如一頭被縛住的雌虎,儘管她被捆成一團,但她拼命的反抗讓湯文國差點鎮壓不住她。要知道駱大明他們,用的是軍隊裏抓舌頭的那種捆法,講究的是牽骨聯筋,普通人被捆了,一動就疼得要命。但那女人卻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掙得渾身是汗,咬破了口唇還不肯就範。

    當他終於用盡全力進入她時,她突然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臂,他眼看着自己那一塊肉被她撕開。血唰地就流了出來,但他卻壓根兒沒管,甚至連手臂都沒有移開地方,就那麼動着身體,**她。

    而她也沒再咬他。

    “你會後悔的!”在他將那股難言的**迸發出來進,聽到的是她冷冷的聲音。

    湯文國從她體內退出來,提上自己的褲子。他突然想起自己頭一次見到她的情景,那時,她還是一個大學生吧,清清純純、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個叫阿彪的漢子身後,看着阿彪同自己的父親談判。那時的世嘉會館還沒完全蓋起,還是叫世嘉夜總會。

    談判後,父親似乎很滿意,就在夜總會里招待阿彪他們。

    他那裏年齡還小,才上初中一年級吧,就在包間的一個角落裏睡覺,半夜時,他被驚醒了。然後他就看到了令他畢生難忘的場景,在包間的沙發上,昏暗的燈光下,她被那叫阿彪的漢子擺成各種姿勢要着,口中發出饒的似是痛苦又像是快樂的呻呤。他聽到她不住地説:“輕點兒,求你輕點兒,別吵醒那孩子……”她不知道,他已經被吵醒了嗎?

    那在那一夜之間,湯文國就感覺自己變了,從此他對學習就再沒什麼興趣,而是對女人感起了興趣。然後,在那一年的下半年,他就親手將一個同學的哥哥殺死在板金廠,從此就開始混社會。

    但這麼多年,他總是能朦朦朧朧地想起當年的情景,許多次同美女尋歡時,總能聽到她當時的那句呻呤:輕點兒,求你輕點兒,別吵醒那孩子……,難道她不知道。她當時已經吵醒他了嗎?

    後來,那個叫阿彪的漢子死了,他那時也已經成就了一股勢力,他還託人打聽過她的消息,也曾想出面罩住她,但他還沒弄清怎麼回事時,當時不可一世的萬和幾乎一夜之間,就被這個當時文靜中帶些蒼白的女人給端了。

    忠義堂也就是在那裏急速擴張的。

    當再次見到她時,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她卻絕對不是那個文文靜靜地坐在阿彪身後的大學生了。她就那麼冷冷地坐在父親的對面,帶着一股堅定。父親終於妥協了,拿了她遞過來的一疊文件,答應再不向萬和空出的地盤上擴張。

    湯文國當時還是在父親身邊,他看着她那一身耀眼的青花,在她白晰上的肌膚上,是那麼的刺眼。這些青花,打碎了他的一個夢,從此他再也沒有回憶到那天晚上的情景。

    這麼多年,湯文國是囂張的,但卻從不曾真正同彪盛堂做對。就是父親挑動默許河南幫聯合幾個堂口去對付彪盛堂時,他也保持了不聞不問不幫的態度。但當他那天晚上在彪盛堂鬥拳贏了河南幫的慶功宴後,看到她同康順風的一吻後,他突然對她就有了一種恨意。對康順風更有一種説不出的眼意,但他已經不是多年前的那個小子了,那種恨還不足以讓她對付她,他要藉着忠義堂吞併黃記的勢,成就自己S市大佬的夢想。

    然而,一夜之間,這個夢想又被人打碎了,而呂超的情報裏,這次事件裏就有這個女人的影子。她又一次打碎了他的夢想,難道她生下來就是專門來打碎他的夢想的嗎?他知道忠義堂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種危機之中,雖然這危機還不致命,而且父親和閩師爺也正在努力擺脱,以父親和閩師爺的能力,和這麼多年忠義堂的積累,他想信完全可以擺脱目前的困境。

    他終於決定對這個女人出手了,他仔細地研究過彪盛堂的情況,知道如果沒了這個女人,三子等人雖然也不好對付,但卻不足為慮。他這麼多年經營下來,雖然和忠義堂仍在一起,但卻已經形成一股獨立於堂口之外的勢力。他渴望自我證明,而不是踩着父親的肩膀,於是,他決定擴張的第一步,就是吞併彪盛堂。

    他已經分析過了,自己一旦對上彪盛堂,南京幫和和信堂是不敢輕舉枉動的。還有忠義堂在那站着呢。等他們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可以拿下彪盛堂了。而且,這幾年政府一再傳遞信息過來,穩定壓倒一切,他相信幾位大佬動起來,肯定需要時間看政府風向和考慮利益得失的,不像自己這麼謀而後定後的弧注一擲,來得快。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基本大局已定了。而且,多少年的情結也讓他從未有過地衝動起來。

    所以他並沒有通過父親和閩師爺,就自己策劃了這次行動。

    其實湯文國的實力,在麻頭這些明面之下,還有一股比較隱秘的,那是同十幾個退伍軍人組成的一股力量。組建這股力量,其實純是無意識的一次意外。那一次他同麻頭幾個人在一家夜總會里唱酒泡小姐,結果麻頭就和一個平頭漢子因為一個陪酒的女孩子衝突起來,結果一動手,打了個旗鼓相當。

    那漢子身手招法極樸實,沒有任何花哨的地方,卻輕易地抵住了麻頭的攻勢。

    後來,夜總會的老總到了,一見這邊是湯文國,立時把那漢子罵得和孫子一樣,那漢子只低了頭,一聲不吭。後來經理讓他向湯文國鞠躬陪罪,他就有點不情不願的樣子。經理為了巴結湯文國,表示要攆他走,那漢子終於低了頭,要給湯文國鞠躬。

    湯文國卻一把扶住了他,攆走了哈巴狗似的經理,反而讓麻頭給他陪個罪。

    原來這漢子叫駱大明,是這裏新招的保安,那個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他是個退伍的農村兵,從小練武,在部隊也乾得很努力上進,但部隊裏面,大浪淘沙,要從家村兵幹成志願兵再到最後提幹,不光是你努力就可以的。對於農村兵來説,十分努力還需靠五份運氣的。他復員後再也不想回到那鳥不拉屎的老家過那種柳條打牛背的生活,於是就帶着一身在家裏和部隊練就的本事,想在大城市混出一個樣子來。

    但在部隊練就的一身軍事技能和單兵做戰技巧,在地方上其實什麼用都沒有,而且他養成的那種律嚴聽令,考慮問題不會拐彎的好兵素質,在這花花世界中卻成了最大的缺陷,他已經被十幾個地方僱用後,又辭退了。部隊給的那一些復員費都花得差不多了,而在這時,他又結識了一個陪酒的女孩子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剛才就是麻頭在點了她女朋友陪酒時手腳動得有些過份了,於是,就出現在剛才的那一幕。湯文國聽了他的話,心中就是一動,社會上的混混再能幹,比起這些正式部隊訓練過的人才,那差得可不是一個檔次了。他也不是那種婆婆媽**人,直接就一句話:願意跟我混不?保證讓你過得比現在好。

    駱大明剛才已經看到了湯文國的威風,在自己面前威風十足的經理,在他面前就和個孫子一樣,於是就不顧旁邊女朋友遞過來的反對的眼神,一口就應了下來。他參軍多年,不想脱了衣服回去再和自己那些沒參過軍的朋友,一起在那窮溝溝裏的畝半坡地上刨食吃,但出了部隊,才發現自己在部隊上上級誇,戰友讚的一身軍事技能,還不如炊事班養的豬的那一身本身受歡迎。

    湯文國得到了他的效忠後,就又讓他找了幾個他的同年兵中,同他一樣境遇的人。

    人其實在什麼地方都是分階層的,在部隊上,他們這些窮苦地方來的兵也基本是抱團的,大家都一樣的背景,都是除了苦練軍事技能再沒有出頭可能的人,當然,也是最大的竟爭對手。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交情,在復員後又都面臨同樣的尷尬境地,所以他們也聯繫得比較緊密。駱大明很快就找了五六個人過來,然後這五六個人,又拉了五六個人,湯文國就組成了一個十三個人的小團隊。

    這些受過訓練的漢子和那些野路子打出來的小弟們不同,他們確確實實地心狠手辣,而且行動迅速,服從命令。他又讓麻頭暗地裏給這些人教授正宗的八極拳,這些人個個都是百裏挑一的,能吃苦的漢子,幾年下來,身手居然個個都和麻頭不相上下。湯文國有這麼一股勢力,許多真正的暗活都由這些人出,使起來也確實如臂使指。

    這次劫持盛姐,就是這些漢子動的手。呂超長期給湯文國搞收集信息的事情,自然知道盛姐和鹿丹的交情,在湯文國流露出想要綁架盛姐時,就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因為鹿丹的酒吧都在一些大型住宅區的頂樓上,本來就比較僻靜,動手時影響面小。而且,每天的五六點鐘,大家都是吃飯的時間,她這種住宅樓頂的茶秀正是人少的時間,所以在今天傍晚時,駱大明就帶了自己這十幾個人,兩輛車,根據呂超的情報,找到了鹿丹今天所在的這家咖啡屋,他們先是扮做客人的樣子,一個地進去,在摸清情況後,直接將裏抽的小弟小妹還有兩個客人控制起來,外面立刻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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