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桃、六桃倆人進來行了禮,五桃說道:“教主,鹽幫已經將玫瑰鹽帶了來,現在他們在吃飯,我們說好飯後再談交易。”林媚影哼了一聲:“又是那菜包子和竹竿?”倆人應道:“是的。”
林媚影道:“你們辛苦了,先去吃飯,飯後請秦副教主和你們一起去談。”秦副教主也是哼了一聲:“這兩個色鬼,總愛來這裡交易。”
王厚心裡嘀咕了一下,暗道不會這麼巧,正好是運河酒家上的那兩人罷,卻又不好開口詢問。不到一個時辰,那邊傳來訊息說可以談了,秦副教主這才走了出去。
趙晰放下筷子:“林教主、柳師兄,拿到玫瑰鹽,我們明天一早就趕回去,免得師父擔心。”柳朝暉點頭稱是。
林媚影想了片刻:“既然你們急著要回去,我也不好挽留,不過我想留煙兒在這裡多住些日子。”柳晗煙笑道:“好,林姨,我和書呆子就在這裡玩幾天,反正離航海大賽還早呢。”
莊昭雪忙道:“煙師妹,你再不回去,師父不打死我們才怪呢。”林媚影道:“不打緊,你和你師父說,煙兒在我這裡。七月上旬我和她一起去日照。”
眾人商定明天一早柳朝暉、莊昭雪、趙晰三人趕回日照,柳晗煙、王厚留在海州,七月十五左右隨同林媚影前去日照。柳晗煙自是興奮,柳朝暉、莊昭雪因為有林媚影可以作擋箭牌,心裡也定了不少。
王厚向趙晰笑道:“趙兄,若是我去了日照,你可要抽些時間陪我遊賞一下。”趙晰哼一聲,未置可否。
柳晗煙見趙晰不答話,便道:“書呆子,有我帶你玩呢,擔心什麼?”林媚影輕聲笑道:“瞧你爹將你慣得,任性張揚,整天到晚就知道玩,哪像個姑娘家。”
正說笑間,秦副教主走了進來,將一個小錦盒交給林媚影:“林姐,事情已經辦妥,那兩個傢伙讓六十九朵和八十九朵灌了不少酒,也無心細談。這盒子裡有十兩玫瑰鹽,總共花了一千兩銀子。”
林媚影點頭道:“倒比上次便宜些。”邊說邊打開錦盒仔細端詳半天,又將蓋子合上,交給柳朝暉。
柳朝暉接過,小心翼翼地遞給莊昭雪。莊昭雪也是小心地收好,又拿出一隻小青花瓶:“乾孃,我和大師兄下午去了山後的桃花林,試了一下這瓶子裡的藥水能解桃花瘴,你可以再試試,如果確定有效,以後也不需要玫瑰鹽了。”
林媚影接過瓶子,打開瓶塞嗅了嗅,清香撲鼻,又重新塞上,還給莊昭雪:“雪兒,這藥水太珍貴了,我不能收。”莊昭雪急道:“乾孃,你留著罷,藥水我還可以製作,這都得感謝王公子呢。”將當初從王厚手中購得解毒隨珠的經過說了。
林媚影方認真看了一眼王厚:“王公子雖不是江湖中人,倒也很講道義。”王厚指著太子道:“呵呵,這都是太子的功勞。”
第二日吃了早飯,柳朝暉、莊昭雪、趙晰即往回趕,柳晗煙和王厚送他們到路口,方止住腳步。王厚嘆道:“多情自古傷離別,為什麼每次分手,心情總是惆悵不已?”
“書呆子,又在賣弄斯文,你還跟誰分過手?老實交待。”“上次在蕪湖縣,我們不就是和柳兄、莊姑娘分手的嗎?那倒還好些,今年正月十二,我的大哥要去固始老家,我和阿呆送的他,心裡真是很難過……也不知大哥現在怎麼樣了?”
二人回到酒樓,正轉角上樓,就聽樓梯咚咚作響,一男子提著褲子衝了下來,卻是衝得太急,撞向柳晗煙,王厚伸手一把拉過她,避開那人。
男子口中直囔:“肚子疼、肚子疼。”看清是柳晗煙和王厚,吼道,“是你們!”柳晗煙也怒道:“是你!”
衝下來的正是蔡堂主菜包子。菜包子一捂肚子,衝著二人吼道:“你們有種就別逃!”一指站在遠處的十五朵,“你幫我看好他們,如果讓他們逃了,我就砍了你!”提著褲子向茅房衝去。
王厚本想躲開,但聽剛才菜包子的話,知道躲了也沒用,只會給酒樓招來麻煩,當下走到十五朵面前,輕聲道:“這位姑娘,我們在酒樓外面等他們,你去稟報林教主,讓這裡的人都裝作不認識我們。”十五朵點頭匆匆走向後院。
功夫不大,林媚影就急急地走了出來,問道:“煙兒,怎麼回事?”柳晗煙氣道:“都是那個菜包子欺負人。”王厚急道:“林教主,一會你要裝作不認識我們,不然,會給桃花教帶來麻煩。”
林媚影也著急起來:“你們怎麼會惹上他們的呀,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趕緊躲起來,有事我來頂著。”
正說著,菜包子就衝了出來,大聲道:“好!你們有種!”看清是林媚影時,抱拳道,“原來林教主親自在看管,打擾了。”
柳晗煙怒道:“菜包子,你想怎樣?”菜包子哈龖哈笑道:“原來你認得我,看來在淮安是故意與我鹽幫為敵了?傷了我的手下,哪能就讓你們跑了,跟我回分舵,聽候發落。”
林媚影勸道:“蔡堂主,這兩人是我酒樓的客人,你能不能給個面子,饒了他們?”
菜包子大聲道:“林教主,不是我不給面子,實在是這兩人在淮安損了鹽幫的威名,我不敢饒了他們。”其實王厚、柳晗煙在淮安哪裡損了鹽幫的威名,只不過他們在一向囂張慣了,桃花教也要依仗他們的玫瑰鹽,因此,菜包子並沒有將林媚影放在眼裡。
王厚拱手道:“林教主,多謝你為我們說情,只是我們並不怕他。”菜包子狂笑一聲:“那就好,小子有種,敢惹我們鹽幫,你等著。”轉身回了酒樓,想是去叫竹竿。果然時候不大,竹竿就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看到柳晗煙時卻是眼睛一亮,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頭上的腫塊。
菜包子粗聲道:“祝副堂主,你去將弟兄們叫來,我和林教主看住這兩人,這次不能讓他們逃了。”竹竿應聲去馬廄牽了馬出來,打馬而去。鹽幫淮安分舵在海州也設有堂口,離這裡只有不到一里地,功夫不大,就聽馬蹄聲響,馳來四十多騎。
這些人一式的藍綢衫,身上都佩帶腰刀,下了馬向蔡堂主一拱手,也不說話,表情冷峻地站成四排。菜包子狂笑道:“你們還不跪下認錯!”
王厚問道:“哪裡有錯,我不認識啊?”柳晗煙怒道:“書呆子,你讓開,我跟他們拼了。”“自不量力,小美人如果不是長得漂亮,祝爺早在淮安就砍了你。”竹竿一旁吙吙笑道。
林媚影自知事情鬧大,無法善了,正在猶豫要不要動手,柳晗煙已經拔出梭標刺向竹竿。竹竿哪裡怕她,見梭標過來,側身讓過,右手拍向柳晗煙左肩,若是拍中,不傷也會摔出多遠。
就在竹竿的右掌將要拍到之際,眾人卻見他手臂突然一彎,啪的一聲擊在自己臉上,頓時腫起。王厚暗中凝力,對竹竿使出“何人能縮地”,將他的手硬生生地折回,這也是王厚被推下懸崖後,從海面上來,將“相通四式”由原來的掌演化成指,當真是繞指柔克百鍊鋼。
看到竹竿臉腫了起來,眾人都不知怎麼回事,王厚笑道:“祝副堂主,你在認錯啊?”菜包子喝問:“竹竿,你在幹什麼?”竹竿腫著臉,叫道:“蔡堂主,這小妞兒古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卻是被柳晗煙一腳踢中膝蓋。
菜包子轉身吼道:“你們還不上?”前排的十個人齊齊拔出腰刀,雙手緊握端在胸前。林媚影大急,便要騰身而出,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似是有一股力龖量阻在自己身前,更是駭得臉色發白。王厚大聲叫道:“煙兒,小心身後!”
柳晗煙自是知道身後的人已經走了過來,柳眉一豎,握緊梭杆。那十人散開,竟是將她圍了起來,腰刀前直,揮刀劈下。林媚影嚇得閉上又眼,卻聽得連聲哎喲,睜開眼時,只見十人全部倒在地上,鮮血從額頭上流了出來,想是被自己的刀背所傷。
王厚拍手叫道:“煙兒,你真厲害!”柳晗煙望著地上的眾人,又舉起梭標看了看,茫然不解。菜包子更是驚慌,叫道:“大夥一起上!”那三十人還沒靠近柳晗煙,就覺得身子一輕,似被颶風託著自己向後飛出,砰砰砰全都摜倒在地。
菜包子此時哪裡還敢動手,大叫一聲:“這裡有鬼!”轉身跳出多遠,竹竿也爬了起來,哪裡還管什麼六十九朵、八十九朵,連一句場面話也沒交行,帶著眾人跌跌爬爬地逃走。
王厚走到柳晗煙面前,深施一禮:“師父,果然神勇無比,天下無敵,你就收下我這個徒兒罷。”柳晗煙也不答話,伸頭四處張望,表情古怪之極。
林媚影此時發現自己已經能夠走動,當即走到柳晗煙面前:“煙兒,沒想到你的武功這麼厲害。”柳晗煙搖搖頭,仍是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