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酒樓內已走出不少桃花教的弟子,大家都拍起手來,這些女子經常受到鹽幫弟子的欺侮,玩弄過後又不付錢,見了剛才情景,自是興奮不已,一個個圍著柳晗煙,眼露崇拜之色。
林媚影見柳晗煙似是神情反常,便讓眾人散去,帶著她回到後院住處,問道:“煙兒,你沒事罷?”
過了半晌,柳晗煙卻問王厚:“書呆子,你說奇不奇怪。那天在繁昌縣,遇到九華西宗的四個和尚,是一個高手驚走了他們,救了我們。然後快到銅陵,在林子裡又是有高手救了我們和阿竹妹妹他們。再就是剛才,也好像是一個高手暗中救了我們。”
王厚也道:“是啊,你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是很奇怪。那個高手好像一路跟著我們,莫非……莫非……”“莫非什麼?”柳晗煙問道。
王厚眼露笑意:“莫非……莫非是那個高手喜歡上你了?”柳晗煙呸的一聲,不再理他。林媚影笑道:“煙兒長得這樣嬌豔動人,有高手喜歡也是正常的。”柳晗煙臉紅了起來,一推王厚:“書呆子,你出去,我要和林姨說說話。”
“什麼話不能讓我聽啊,嗚呼哀哉。”王厚一甩袖子,出了房間。柳晗煙紅著臉道:“娘,我、我很喜歡書呆子呢。”
林媚影看著她道:“你喜歡讀書也是好事,只是女孩子家書讀多了,讀呆了,卻是不好。”柳晗煙扭了一下身子:“什麼呀,娘,我是說,我喜歡王厚這個書呆子。”
“呵呵,娘也不是傻子,還能看不出來?只是我先前對他印象不好,覺得他油嘴滑舌,跟秦姨取笑。但是聽雪兒說,他賣出解毒隨珠的事情,就覺得小夥子人還不錯。特別是剛才在鹽幫那麼多人面前,娘都嚇得兩腿發抖,他卻像沒事人似的,倒頗有大俠之風,可是娘看不出他有武功。”
“嗯,他是沒有武功,連騎馬都不會,只是有時覺得他很奇怪,那九色蓮花便是他奪過來,給了九華山的一個小和尚。娘,你不知道,我們遇到九華西宗的那四個和尚,我哥哥和趙師兄都打不過他們,書呆子一點武功沒有,還拼命保護我,打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
“煙兒,可是娘看那趙晰也是很喜歡你,不知道你爹會不會反對你和王厚在一起,你爹的性子我知道,一心想將太陽教做成一個大幫派,所以,他不會喜歡文弱女婿。”
“娘,你同意不就行了,爹要是不同意,我就到你雲臺山來陪你住,叫書呆子也過來。”“呵呵,你叫書呆子也過來,哪裡是陪娘住呢?”“娘,不和你說了。”柳晗煙紅了臉,轉身跑出門去。
鹽幫海州堂,堂主宋海波與菜包子相對而坐,腫著臉的竹竿緊挨著菜包子。宋堂主外號“送人命”,大概四十五六歲,圓臉圓眼,皮膚黝黑,開口問道:“蔡堂主,那地方我去過多次,沒聽說鬧過什麼鬼啊,再說這大白天的,哪能有什麼鬼?”
菜包子苦著臉:“我也知道,可如果不是鬧鬼,四十個弟兄都不明不白地捱打被摔,又怎麼解釋?你瞧竹竿的臉,我明明看到就是他自己打的。”
宋堂主點了點頭:“是有點玄乎,祝副堂主,你就是想胖也不能自己打啊。”竹竿苦著瘦臉:“哎,我都這樣了,宋堂主你還說笑。”
宋堂主沉思道:“我在想,如果不是那兩個人搞鬼,就是桃花教在搞鬼。”菜包子搖頭道:“桃花教那些人,除了林媚影我不清楚,其他的妞兒,是緊是松我都清楚,應當不會是她們。”
竹竿卻突然想起什麼:“蔡堂主,那天在淮安城門,我遇到那兩個人,正要抓他們,忽然無緣無故地起了一陣風,颳得飛砂走石,頭都砸腫了,剛才又出現差不多的情況,肯定是他們搞的鬼。”
菜包子自言自語:“倒也是,難道有高手暗中保護他們?”宋堂主道:“如果是高手,我們倒不怕他,哪個敢惹鹽幫,我們又怕過哪個?便是茶馬幫那些人也不敢在淮安府亂來。我已經佈下暗哨,盯緊那兩人,今天晚上,我多叫些弟兄,咱們一起過去會會他們。”
竹竿捂著臉:“我也過去,褲衩還來不及穿好,就讓蔡堂主給喊出來了。”菜包子笑道:“那你現在穿的還是八十九朵的?”三人吙吙吙地笑了起來。
晚上,林媚影等人正在飲酒吃飯,便見九桃神色緊張地進了房間,稟道:“林教主,‘送人命’來了。”秦副教主道:“他又不是第一次來,緊張什麼?叫三十二朵去陪他。”
九桃慌道:“秦副教主,他不是一個人來,帶了不下一百人,都拿著傢伙。”王厚問道:“秦姐姐,‘送人命’是誰?”秦副教主臉色已變:“是鹽幫海州堂的堂主,他帶那麼多來人幹什麼?”
“肯定是來找我們的,我去找他。”柳晗煙噌的站起,向門外走去。林媚影驚道:“煙兒,不要急,我去打發他們。”
柳晗煙並沒有停下步子,已經到了二樓走廊。轉過幾個彎,就看到底下院子裡果然站了很多的人,一式的藍綢衫,有的腰刀已經拔了出來,燈光一照發著寒光。
“你們是找我的嗎?”柳晗煙衝底下問道。宋堂主抬頭看去,只見二樓長廊上站著一人,一身大紅的衣服,身材修長,窈窕嬌楚甚是美麗。邊上有人道:“宋堂主,就是那妞兒。”宋堂主見她漂亮,按住怒火點頭問道:“姑娘是哪裡人?”
“你是鹽幫的堂主?如果是朋友,就上來喝一杯,如果是來欺負我們的,那我們就到外面去。”卻是王厚已經跟了出來。
宋堂主見說話之人是一個寬袖白衣青年,手裡還搖著摺扇,當下狂笑:“你們上午傷了我們那麼多兄弟,還敢在這裡逍遙快活,真是好大的膽子。叫你後面的人不要藏頭露尾,都滾出來受死!”
王厚驚叫一聲:“煙兒,他們是來打架的,如何是好?這麼多人,真真嚇死我了。”邊說邊摟住柳晗煙。
“哈龖哈哈……”底下不少人放聲大笑,“宋堂主一出馬,嚇傻了這個小子。”“咱們海州堂,那可不是吹出來的。”“噓,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祝副堂主的鼻子都氣歪了。”“那是他自己打的,嘿嘿……”
宋堂主得意洋洋:“小白臉,你既然知道怕,我們海州堂也是以德服人,你滾下來磕三個響頭,我們就饒了你。不過,那妞兒態度不好,我要帶回堂口。”
底下有人yin笑:“對,讓她知道我們海州堂可不是好惹的,我們宋堂主可都是真正的大老爺們,吙吙吙……”
“我拼著一死,也要殺了你這個惡賊!”柳晗煙正待跳下,林媚影這時已經走到她身邊,一把拉住她,衝宋堂主道:“宋堂主,咱們都是一家人,你能不能賣我個面子,這兩位在我的酒樓,就是我的客人。”
宋海波道:“既然林教主親自發話,我們也得聽。這樣罷,你讓他們出來,我們不在這裡解決問題。”
秦副教主笑道:“宋堂主,你先上來喝一杯,我讓姐妹們來好好陪你,咯咯……”底下有人哄聲應道:“美人計?那我哥倆誰陪啊?”
秦副教主咯咯一笑:“各位要是有雅興,我便將姐妹們都叫出來。”“那不行,今天除非秦副教主你親自來陪陪我們汪氏兄弟,讓我哥倆換個口味……”
柳晗煙怒道:“無恥!我跟你們拼了。”一把推開王厚。便在這時,宋堂主忽對身邊的人怒道:“汪大嘴,你好大的膽子,為什麼踢我?”
那個剛才叫著要秦副教主作陪的汪大嘴跪在地下,連連磕頭:“宋堂主,饒命……不是我踢的。”
“你還不承認?不是你踢的?那是誰踢的?”宋堂主正說著,就見又一隻腿飛來,趕緊往旁閃過,口中喝道,“汪大頭,原來是你踢我?”衝步上前,一拳打在汪大頭的臉上,汪大頭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滿臉是血。
王厚一手摟緊柳晗煙,一手指著樓下:“煙兒,他們怎麼自己打起來了?”柳晗煙也甚是困惑,抬頭四周看了一下,沒見到什麼異常。
只聽宋堂主吼道:“汪大嘴,你敢!”卻是汪大嘴趴在地上,一頭撞向宋堂主。“我早就知道你哥倆有異心,今天果然不錯,弟兄們都看到了,可怪不得我!”宋堂主說著,抽出了腰刀,還沒等砍出,就見面前站著的幾十人,手中的腰刀連刀帶鞘全部向自己砸了過來。
宋堂主捂著臉躺在地上,又翻身爬起:“反了!反了!你們想造反嗎?”幾十個人齊齊跪下:“堂主,我們沒有動手。”
“沒有動手!你們還敢說沒有什麼動手?我親眼看到你們將刀砸了過來……”宋堂主還沒說完,菜包子和竹竿同時大叫一聲:“有鬼啊,快逃!”轉身向大門衝去,幾十個人聞言,也慌得爬了起來,擁擠著衝出門外。
“奇怪,他們這是怎麼了?撞邪了?我去看看。”王厚喃喃自語,跑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