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暴雨,雷電交加,陰雲密佈,狂風呼嘯,原本陰氣森森的黑劍崖。因而更加沉秘,更加令人觸目心涼……一道藍色的閃電陡地一現,黑劍崖上似乎有物在動,眨眼間又一道藍色的閃電一晃而至,現才看清楚,在風雨中狂奔的竟是一男一女,但他們樣子滑稽古怪,彷彿戲臺上的小丑。男的大約六旬左右,身體極其瘦消,宛如竹竿,兩撤鼠須分外惹眼。此際他正用尖細的手指拔弄著鼠須,一臉的得意,也不知此時他全身溼透,亂髮凌亂,突然嘿嘿笑道:“老婆子,怎麼樣?這下可是我先到吧。”女的肥胖至極,宛如一團肉球,身材不過四尺,此際,那淋溼的衣服貼著她的肥肉,使得那十分煞眼的體型更加慘不忍睹,可她末在意這些,肥厚的嘴唇一撇,尖聲道:“呸,老不要臉,老孃問你,剛才我倆在飛縱此處時,你幹嘛把這玉釵拋給我,否則,你能贏老孃嗎?”“嘿呀哇喲,這就是你老頭子精明之處呀,咱倆間又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精靈“的事情,反常啊……”他手舞足蹈的身姿停了下來,耳朵居然一抖一抖的,兩隻細小眼珠滴溜亂轉,神情也有點嚴肅,與剛才那童孩無異的神態迥然不同,嘴裡咕嚕道:“老婆子,你可曾聽到了什麼?”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陰暗的天氣出現了一處亮光,隨即。一聲炸雷僻啪作響,這“黑劍崖”似乎也顫抖起來。那肥胖的老婦並未急著答話,她細眯的眼光也在掃索,她顯然也昕到了異晌。“在那邊!”老婦人一聲喜叫,急掠過去。“我先看見的。”那瘦長老者幾乎同時叫了起來,身形如鬼魅般飄去……“我先抓住的,老不要臉的,還不放手。”那肥胖的老婦狂吒道。“你這死老婆子,明明是我先抓住這小東西,你湊什麼熱鬧,嘿呀哇喲。”老者也吼著。天啊!這兩位爭吵夫婦的手中竟是一個不滿月的嬰兒,在這樣的風雨之夜,竟孤零零地遺棄“黑劍崖”的崖端“黑劍崖”位於深澗之上,崖上土石油漆黑亮,寸草不生,常有野獸出入,更由於此崖形怪異,崖身如一支平伸在深澗之上的黑劍,劍尖劍柄與崖的端尾相像至極,故而得名。這嬰兒就是被遺落在劍崖尖上,萬一再刮一陣大風,那它的小命豈不落入澗中,粉身碎骨,可如今它更不好受,而且更危險,因為這兩個瘋鬧的夫婦正一人扯著頭,一人扯著腳,各自拼命地想把他往自己懷裡拉,嘴裡還互相怒罵聲在這雷鳴電閃中讓人清稀可聞!可令人怪異的是這嬰兒竟未啼哭,是己死去,還是……兩人依然吵個不停,忽然,那老頭尖聲道:“這樣好了,咱們問問這小子,是誰先扯住他的。”這下那肥胖的婦人發覺了異樣。輕聲道:“這“雜毛”怎的沒有聲音,該不是……”那老者也發覺了異樣,嘀咕道:“呸,虧你還是江湖上人人敬之的”毒瘋婦“,施毒解毒名動天下,居然連這嬰兒中了”斷玉黑煙“此等霸毒卻不知道。”言畢,嘴角露出不屑的神色。婦人顯然有些大怒,吼道:“誰說老孃未看出它中了毒了,老孃是看看他死了沒有,我也好給他醫治啊。”老者立即叫道:“好吧,我也正好可試試新研精製的‘嘿呀蛙呦’靈驗否,咱倆立即回去。”婦人鄙夷地道:“你那屁藥有鬼用,看我的。”兩人說話的當日已飄移了好幾十丈,那婦人的尾音早已消匿在風雨中。還好,兩人未在此多停留,否則那嬰兒未毒死,也會被雨淋死,還可能被夫婦二人扯裂。兩抹閃電落地,正是那“毒瘋夫婦”兩人依然各扯嬰兒一端,死不分手,他們來到只有一個窄小的山洞口,兩人又嘀咕上了……男的說:“老婆子,你先放手,這洞口太小,容下你那龐軀己是不易,何況加上一個嬰兒。”婦人怒罵道:“呸!放你孃的臭屁,你那身體長削粼粼,又怎容得下去,你為什麼不先放手。”老者一怔,道:“那怎麼辦?死了心眼了,我木屈是絕不會先放手的。”婦人也道:“鐵了心了,老孃‘刁鑽’也絕不讓你老鬼佔有到絲毫便宜。”這夫婦倆,人怪名字也怪,一個“木屈”一個“刁鑽”居然能湊在一起,令人匪夷所思。當然。夫婦二人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他們自然有“高招”處理這種“辣手”的問題。木屈眼珠一翻,怒聲道:“那還是老辦法,咱倆一起放手。”刁鑽尖聲道:“好,一、二、三!”“三”音方逝。兩人同時將嬰兒摔進洞中,如同一塊石頭,或是一根木材。可現在又有問題了,夫婦倆人誰先進洞,他倆將嬰兒甩進洞口之後,身形也暴搶入洞,結果,兩個身材畸型的人同時撞在山壁上,濺起一陣塵土,兩人又落了下來。木屈怒罵道:“死臭婆娘,總愛跟我爭,害得我濺了一身泥巴,下次看你還敢。”刁鑽也怒道:“死老鬼,你不也是一身泥漿,下次看你還敢意老孃。”本屈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嘻聲道:“反正我老兒身材高大,濺了一塊泥也無關緊要,別人還能認得我。”言外之意,當然是諷刺刁鑽身材圓滾肥矮,現又沾了泥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刁鑽怒道:“死老鬼,既然這樣看不慣老孃,當初為何死死纏著我要老孃嫁給你,王巴蛋!”兩人在外大吵犬鬧,也不管裡面那個生命垂危的嬰兒,被他們一甩,現在咱樣了。好不容易兩人達成妥協,刁鑽抓住木屈雙腿,兩人如一抹煙飄了進去。一落地,兩人迅速尋找,木屈眼尖。一個箭步把那嬰兒從山洞的凹槽上抱了下來,嬰兒竟未撞傷,看來夫婦二人使用了高絕的內力甩出而遇硬物不會撞壞,兩人瘋鬧中還有點人性理智。看著木屈那得意的神情,刁鑽心裡氣得直冒煙,沒辦法。誰叫他身材瘦長,所以才得先機而發現的。木屈巳把那嬰兒放在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撮令人嘔心如羊屎狀的粘糊,塞進小嬰兒嘴裡,同時叫道:“瘋婆子。還不拿水來。”誰知,刁鑽不刁鑽了,她早已準備了一舀水,倒進嬰兒嘴裡,看來,夫婦二人在施毒解毒的當口是不會胡來的,正是他倆對毒的謹慎和認真才能在武林博得一席之地。刁鑽突叫道:“哇,是個男嬰。”原來。她趁藥力還未生效時,解下了嬰兒的布袱,兩隻枯手正在撥弄那軟綿綿的小雞雞。木屈也突叫道:“哇,這個東西長得倒還挺能看上幾眼。”原來,中了“黑玉斷煙”之毒的人全身烏黑如炭,皮膚皺雛不堪,形象極醜,而且極難醫治,幸虧這“毒瘋夫婦”乃武林最有名的解毒怪人,否則。這小嬰孩性命難保。此際,小男嬰體內的“嘿呀畦喲”起了效果,頭部蓋先恢復原狀,故而木屈不禁為這小男嬰秀美的相貌所動容。刁鑽也看見了。目光也大放異彩,嘻聲道:“是,的確是個極難得的奇才。”夫婦二人雖醜,但愛美之心比常人更深,他二人雖功力高絕,毒技無雙,但因畸形,故常遭江湖中之士恥笑,故而脾氣性格變得又瘋又顛,漸走極端,如今,有緣拾到的小男嬰俊美至極,兩人心中固然大喜,而且,二人己步入暮年也未生育。刁鑽突道:“嘻,這小男嬰怎麼這麼涼,是不是死了。”言語雖然粗魯但又隱爍出點點“愛心”。木屈眼珠又是翻,怒罵道:“放屁,死了又怎能讓藥力發生效果,你越來越糊塗了。”言畢,他的右掌按住小男嬰的“天靈百匯”一股雄渾的真氣輸入男嬰體內。刁鑽見狀也忙運力於掌按在小男嬰的胸口上,啟動心脈。俄頃,小男嬰突手足一陣抽動,“畦”的一聲大哭起來,聲音格外刺耳。如同雷鳴。木屈嚇得一跳,慌亂中將小男嬰拋在半空,人影一閃,刁鑽卻一把接住,嘴裡哇呀大叫道:“死老鬼,這麼膽小,哦哦,不哭不哭。”她居然也哄起小孩來,露出了母性慈愛。術屈也有點後悔,嘴裡嘀咕道:“哄個屁,這小於肯定是餓壞了,你又沒有奶水。”刁鑽一臉憤怒,但這小男孩依然哭得刺耳,她心內也知道的確是餓壞了,靈光一閃,道:“你不是有‘哇力呀丸’嗎?給他吃一粒。”木屈一驚,急道:“那怎麼行,這可是我用來增強內力的。費盡千辛萬苦才配成,不行!”“死老鬼。”刁鑽又罵了起來:“現在是救急,才叫你拿出一粒來,你給不給?”木屈最怕男嬰哭得刺耳,道:“好,給他一粒。”言畢,他手指一彈,一粒藥丸正好落入嬰兒啼哭張開的小嘴中。誰知。這藥丸有些大,那小男嬰一下子給噎住了。雙腿亂騰,小手亂抓,一張小臉又漲得通紅,顯然有些難受。刁鑽立即明白,大叫道:“死老鬼,怎的憑般沒有心肝。想咽死他。”木屈怒罵道:“放屁!我的‘哇力呀丸’名列天下三丹之一。遇到唾液就會溶化,待會兒就沒事了。”果然,話未說完,那小男嬰不再像先前那樣激烈亂動了。小臉又紅潤起來,還露出些許甜甜的微笑,兩隻柔軟的嫩手在刁鑽那肥腫的臉上一陣扯摸,樣子可愛極了。木屈老眼冒花,看著刁鑽那欣喜的樣子,心裡直後悔剛才為什麼會甩手,討好地道:“老婆子,讓我老兒也抱抱。”刁鑽小眼一輪,虎著臉道:“沒門,站一邊去,是老孃把他接住的,否則他不甩死才怪,他當然是我的。”木屈頓時大怒道:“好你個不講理的臭婆娘,要不是我老兒的靈藥救了他,他能活嗎?刁鑽可不依道:“要是讓我醫,也一樣能醫好,誰讓你多管閒事。”木屈可不再言理,飛身搶撲過來,刁鑽急忙避讓,嘴裡罵道:“不要臉的老兒,給老孃動心眼,你還差得遠呢。”兩人又在這荒山野洞中鬧了起來,但在洞外的漫天風雨中卻間雜著幼童的啼哭聲!一行騎士在路上狂奔,濺起層層霧土,行人急忙閃避,領頭的是一位豹眼虯鬚的壯漢,嘴裡嚷叫道:“讓開,給我滾。”氣焰囂張至極。可有兩個人偏循不買帳,依然擋在路中間,彼此還嘰哩咕嚕地亂嚷。壯漢大怒遭:“找死。”一鞭狂抽過去,帶著勁風之聲,這一鞭抽得好重……誰知左邊瘦長的那位頭也懶得回,右手如鬼魁般向後一抓,再向前一扯,那大漢竟教扯下馬來,摔倒在地,塵土飛揚。痛得他哇哇大叫,馬兒嚇得驚起,雙蹄陡揚,一陣“唏哩哩”的嘶叫。後面的人騎連忙剎住,可還是馬嘯人翻,掉下了五六個…行人立即迅速逃避,他們知道這些騎馬的江湖客不好惹。果然,這十來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將那兩人圍住,那被扯落地的豹眼虯鬚大漢最為暴怒,剛想發作,但一觸及兩人外貌,心裡便升起一種怪異之感,使人自感遍體生寒!有些寒氣。瘦長的老者嘴裡“唏哩啊啦”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那右邊的卻是一位身體圓滾肥胖的婦人,不住地翻著白眼,一副鄙夷的神色,手臂中還抱著一個極其可愛的嬰兒,正甜笑著。可是,這豹眼虯鬚的大漢仗著背後有人支持,片刻便鎮定起來,吼道:“好大的膽,你這兩個醜八怪。”還未來得及說出下旬,只見人影一晃,“啪噼啪僻”臉上竟捱了十幾個巴掌,指印殷然,嘴角鎰血,牙齒也掉了兩個。流血不止…“其餘的大漢都呆住了,他們都並未動,那瘦長的老者卻在原地不住地用嘴呵著手掌,還咕嚕道:“哇呀嘿呦,這小於的臉竟這麼硬,打得我手都疼了。”那婦人兩片巨唇一掀,吼道:“別假惺惺了,是不是說手掌痛了,讓老孃來打發這群亂嘍子,你就可以抱這小子了。”“這小子”指的是手臂彎中的嬰兒,原來這兩夫婦就是武林中最為怪異的“毒瘋夫婦”木屈和刁鑽,嬰兒自然是“黑劍崖”上的棄嬰。木屈連忙嘿笑道:“你既然知道了,那就把小傢伙給我抱抱,否則,一旦打起來,我可不幫忙。”刁鑽笑罵道:“呸,老孃打發這幾個亂角色。抱著小子還不是一樣,哪用你幫忙!”“你這死婆娘,又稱他‘小於’不是說好了,稱他‘小傢伙’嗎?”木屈又發火了。刁鑽也發怒了,道:“老孃愛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你這老鬼管得著?”他倆又一陣唾沫橫飛。對旁邊的十幾個大漢渾然不理。那挨了巴掌的大漢雖然吃了虧,可他絕不願在手下面前丟面子,又歸結出剛才只不過是不小心才著了道,這樣一想,他的膽量就來了,怒道:。好大膽的……居然敢與‘死士門’作對,還不快報上名來,大爺可饒你不……打招呼就出手的無理之舉。“他說得好辛苦,幾次將要說出口的咒語”狗命“嚥下去。“死士門!”術屈嘴裡嘀咕遭:“怎會有你這樣身手的狗腿。”刁鑽眼珠凸出,驚道:“畦,‘死士門’的人好像出了喪了,來了這麼多披麻帶孝的。”十幾個大漢有些驚訝,江湖之人聞得“死士門”誰不給三分顏面,它畢竟是當今武林最有實力的大幫派,門中高手如雲,且行事手段慘忍無比,江湖流傳。寧可遇閻羅。不與死士逢“的言語。如今,這兩個老傢伙恐是吃了豹於膽,那領頭的大漢牙齒一咬,吼道:“兄弟們,咱們把這兩個老鬼剁了。”言畢,他的身形欲衝上去。“慢著!”一聲沉悶的吼聲突至,十二個大漢欲衝的身形立即變得恭正,神色也嚴肅起來。一人如幽靈閃現,他腰纏黃金橫帶,全身珠光寶氣,襯托著槁枯的皺臉,分外難看。他電目一掃十二個大漢,又移至“毒瘋夫婦”身上,見到刁鑽手臂中的嬰兒,臉露訝色,沉聲道:“江湖相傳,‘毒瘋夫婦’夫唱婦隨,怎忽地有了一個嬰兒,令老夫分感意外。不知……”十二個大漢一聽“毒瘋夫婦”全身皮毛打顫,暗中慶幸剛才沒有冒然衝上。“毒瘋夫婦”的武功與中原幾大絕頂高手中的“西淫”不分上下,只是財富不及“西淫”,否則他們也將雄霸一方。“毒瘋夫婦”最擅長解毒,“西淫”則施毒技藝匹世無雙,雙方最不相容,但誰也難奈何誰。木屈嘻嘻一笑道:“難得‘黑麵酷叟’陰沉雲還認得我夫婦二人,不像這些雜碎,那麼不識禮數,我木屈就喜歡你這知禮的黑麵鬼。”“黑麵酷叟”陰沉雲並不答話,他了解這二夫婦,和外人說話一人說一半。果然,刁鑽巨後一掀,尖聲道:“小娃兒是我們兩夫婦撿的。怎麼,令陰堂主對他這麼有興趣。”原來“黑麵酷叟”陰沉雲乃死士門六大堂主之一,掌管。黑風堂“是”死士門“一大紅人,今番他也出了”死士門“看來……陰沉雲冷厲一笑。道:“難道二位不知,如今天下轟動,‘青術紫令’重現人間,‘靈仁王’遭滅門之劫,而他的剛出生的女嬰帶走了寶今,‘死士門’為防寶令落人惡人之手,不得不出動大批人力,誓將使沙家保存一點血脈,更想奪得寶令造福武林。”“毒瘋夫婦”二人相視一笑。木屈道:“‘死士門’果然有些道理,可惜咱夫婦二人手臂中是一個男嬰。真令陰堂主失望了吧。”話完又轉向刁鑽道:“老婆子,看在這黑臉的份上,你就饒過那些不知禮數的小子,咱們走吧!”兩人說動就動,但“黑麵酷叟”沒敢動,那些大漢更沒膽行動,只能眼看著夫婦二人從面前走過。那領頭的大漢趨前囁喏道:“堂主,那嬰兒…”“黑麵酷叟”陰沉雲冷哼一聲道:“笨蛋,咱們能攔住他夫婦二人嘛,再說,這夫婦二人只知遊戲人間,從不願多涉足江湖恩怨,而他們夫婦二人手中的確是一個男嬰兒。”“死士門”之中果然能人異士輩出,陰沉雲的見識多廣及奸詐城府,於此可見一斑。“毒瘋夫婦”二人帶著嬰兒,沿途果見各大中原各方霸主傾巢而出,連苗疆,西域的強大勢力也在途中出現。武林處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靈仁王”世代為朝廷重臣;更得天下百姓愛戴,可皇室宗族,無一為其伸冤,主持公道,當朝天子也只是追封諡號“忠世”,深不服民心“靈仁王”沙雄祖世十七代乃文武大將,因功績顯著,被封為王,天下之中誰不知沙家為“王室世家”,誰不為沙家的功德所稱頌,誰不為沙家世代為天下蒼生的巨大貢獻而尊敬,然而,“靈但王”沙雄與其妻恩愛深重,貴為王室而未多娶一妻半妾,且因七旬還未有兒女膝前,心中陰暗,便乞骸骨以安度晚年,家道由此較先前衰落,沙雄歸故里之後,大興水利,廣施恩澤,因此似乎感動了上蒼,其妻六十二高齡生下一女嬰,又有誰知由此而“青術紫令”出現在沙家以致遭到滅門慘禍,更又有誰知遭受劫難的“王室世家”遺孤未託,流露民間,悲哉!‘誰來為沙家伸冤血案?誰來平息武林動盪?又有誰來為武林伸張正義?日子就像梭子,武林之士對青木紫令的貪慾並未因歲月消逝而稍減,反而更加瘋狂。到處屠殺與“靈仁王”之女嬰同週歲的女孩,其實,誰都知道“青木紫今”共有六部分,在沙族遭受血案不到二月之內,已有四部分淪落在武林野心勃勃的霸主之手,一部分不知所蹤,唯有一部分在沙世遺孤身上,然而,世人都是欺善怕惡的。沙家已不再是王室顯赫,呼風喚雨的時代,而是落到比平民更悽慘的時代,江湖人士在欲奪取“青木紫令”時,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在尋找沙世家族僅存的一點值得眾人重視的東西。時光如輪,人心不死,血腥殘殺就不會終止,反而愈演愈烈,他們都害怕沙家之後會成長起來,壯大起來,畢竟,沙家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不會因家世淪落,歲月流逝而淡薄,一旦沙家之後將天下正義之士號召聚集起來,那麼,雙手潔有沙家鮮血的惡魔,不會有安寧的日於,他們也會以血來贖罪。群山疊嶂,林木森天,一團揮之不散的渺霧瀰漫在群山深林之中,顯得分外神秘,分外美麗,也分外引人暇想。這是飄渺霞山,在飄渺霞山谷的森木掩映下,有一棟木製的房屋,一個六歲的小男孩正光著臂膀,奮力劈柴,那斧頭比他的腦袋還大,旁邊劈過的一堆柴木比他還高,未劈好的柴木則堆如小山。這麼小的男孩子,竟承受這如此沉重的體力勞動,他的父母不是傻子就是瘋子。“嗖”一個石子破空襲來,小男孩斧背微抖,斧刃斜劈“當”的聲中,石於被擊飛,濺起火花,一段粗木也劈成兩半。“好”人影一晃,一個瘦長的老者突現,凜聲道:“果然奇聰無比,用斧背擋石,藉助石彈之力劈開木柴,好,畦呀黑喲。”小男孩對他的誇獎充耳不聞,繼續劈木,“啪僻”一聲。一段木材又被分成兩半。“喲,剛回來不過二天,咱就不理老兒我了,在‘枯海山’中探險時,你那股於興奮勁兒呢?”“死老鬼。”一道黑影閃至,一個圓滾肥胖的婦人立在老者跟前,罵道:“一回來就找木兒出氣,還不給老孃進去。”瘦削老者怒道:“死婆娘,一日來就拿老兒我出氣。”肥胖老婦還口道:“誰要你讓老孃礙眼了,越老越瘦越長,說不得有_一天伸到半空。”瘦削老者也不含糊,回敬道:“死婆娘,一看到你就嘔心,越來越胖,說不定有一天成肉團。”兩人在旁邊爭得日沫橫飛,臉紅耳赤,甚至氣喘吁吁,那劈柴的小男孩這才停下手中的活兒,朗聲道:“爹,娘,木兒肚餓了,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吧!兩位老人至少均在六旬之上,競有一個六歲的兒子,罕事!其實,這兒子乃是他們撿到的,夫婦二人便是江湖有名的施毒解毒聖手“毒瘋夫婦”木屈、刁鑽,這少年便是在“黑劍崖”棄嬰刁木,為此,木屈十分氣惱,此於居然與他的死婆娘一個姓氏,可沒辦法,誰要他當年聽得小孩突然哭叫而拋給了刁鑽呢。六年來,夫婦二人遍踏險山奇峰,刁木二歲時便跟在他們後面走路,常常走得不如他們快而捱打,更常常落後而孤身一人在山林中,幾次險被野獸叼去,幸夫婦二人後及時趕來,四歲時,丟失在山林中遇孤狼侵襲,小小年紀競能將狼誘到一個樹叉中斷氣而死,後夫婦二人趕到,不但不心痛他身上流血不止,還命令他將那隻死狼扛下山去,他年歲雖小,但常常吃木屈配製的“哇力呀丸”而力氣極大。六歲時,毒瘋夫婦二人對他的態度大為改變,雖常常讓他嘗試毒藥。再加解之,也常常讓他吃苦磨練,但他知道二人對他有了一種愛,不是泡在糖漿中的愛,而是藏在暗窖裡的愛。“毒瘋夫婦”二人的“滾海東來”掌法和“蒼血回穹”拳法刁木己達純熟,只是內力未達火候,夫婦二人對他的聰慧驚心不己,對他也越來越嚴格了,一些毒技也傳授給了他。“毒瘋夫婦”二人昕說吃飯,便也停止了爭吵,互“哼”一聲,進門去了。刁術嘴角一咧,笑得如同風中的玉樹,他雖年尚六歲,但骨質強健,身材已如十二歲般的男孩大小,且心思頗多。“毒瘋夫婦”二人有時也屈服於他。夫婦二人進去之後,各坐一方,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待刁木將飯菜都端來之後,木屈突道:“木兒,張開嘴巴。”刁鑽鄙互一笑,對刁木遭:“木兒,放心!”刁木一吧嘴巴,“啊”一聲,張開了嘴巴。木屈迅速從衣抱中拿出二瓷瓶藥丸,放在桌面上,熟練地調配著,還不時露出得意的微笑。刁鑽一雙眯跟緊緊的盯視著,神色倒很謹慎,如臨大敵。刁木一雙眼珠也滴溜溜直轉,可愛至極,俊美的臉上已無一絲懼容。木屈很快地配好了一種藥丸,嘿嘿一笑,道:“死婆娘,看你怎麼解。”手指一彈,已進了刁木的嘴裡。刁木強自嚥下,頓覺全身血氣混亂,胸口沉悶,隨即,骨骸似乎裂碎,全身如置火爐,難受不已,但他卻緊閉星目,咬緊牙關,全身肌肉隆起,任憑汗水流下,卻一聲不吭。刁鑽早己伸指驕點他胸口幾處大穴,又替他把了脈,嘻嘻笑道:“老鬼兒,你是不是用蛇脫、黃枯、蘆薈、千麻蛉、葵粉……配製而成。”她一口氣說出了六十種配料,一臉得意。木屈卻笑道:“老婆子,你少說了二味藥。”刁鑽臉露疑惑,又診斷了一次,道:“還有蛇牙,犀角。”木屈這一下可得意了,臉撤到一邊,嘴裡嘰哩咕啦地瞎吼著。刁鑽氣得眼珠火爆,但一時理虧,迅速地動腦思考,突道:“是黑角,冥橙。”木屈漫不經心地道:“說錯了一種。”眼光瞥都未瞥刁鑽一眼。刁鑽大怒道:“死老鬼。幹嘛擺著這逼德性給老孃看,看老孃不制服你。”木屈怒罵遭:“死婆娘,我‘毒瘋夫婦’的名望都快讓你給,丟光了。”刁鑽欲再還口,刁木卻已先開口道:“娘,你快點給我診斷啦,還有一味‘桔靈’。”木屈睜大了眼睛道:“啊約。木兒真聰明!”刁鑽此時也想了起來,道:“啊,啊,我怎地把‘桔靈’喚成‘冥橙’了呢?其實我心裡是想說桔靈的。“木屈像個小孩子一般哈哈大笑,不住地用手揉著肚子,可刁木卻難受得用手挾著胸日,他知道,毒氣已快滲進心脈了,心裡直罵:“這兩個老傢伙,鬧起來什麼都忘了。”刁鑽卻未注意刁木的危險,她大怒罵道:“死老鬼,真的那麼好笑嗎?老孃……”她餘光終於觸及到了刁木臉孔的血跡了。木屈覺察到了異樣,他也看到了習木鼻孔,嘴角都流血了,但他倒還精靈,手指連晃,瞬間封閉了刁木身上的各大穴道,然後立即配起藥來,這次他神情倒還認真嚴肅。刁鑽知道刁木現己生死攸關,也不鬧了,很快,木屈把藥丸配好,塞進刁木嘴裡,還好,毒氣未侵入心脈,不一會兒,流血己止。‘木屈心裡埋嘀咕:“這小子真叫我心服,我老兒的毒藥可是碎骨聚血的,這小於居然能忍住不倒,叫也不叫一聲。”刁木漸漸地感到舒暢,立即運氣衝開穴道,他對這老鬼的獨門點穴可最有辦法,經常試著運氣衝穴,自然地就發現了破穴的技巧……術屈一會兒瞧瞧刁木,一會兒又狠眼瞪著刁鑽。刁鑽自知理虧,也懶得理會木屈,兩隻眯眼定定地望著刁木,兩人都不吭聲了。刁木突地坐在椅上,拿起筷子,神態十分從容,似乎未發生過什麼事一樣,朗聲道:“爹,娘吃飯啊!”說著他已夾了一片獐肉放在嘴裡,大嚼起來。木屈和刁鑽都覺得這孩於心裡他們永遠都猜不透,木屈也連忙拿起筷子。道:“木兒,你是怎麼衝開老兒我點的穴道啊?”刁鑽卻有些得意,幸災樂禍地道:“死老鬼,你點穴功夫還尚差火候,木兒,吃飯,不要理這老鬼。”言畢,她己連扒了幾口飯,那碗就見底了,大凡人長得胖,就是能吃能睡,但心眼少,刁鑽是屬於能吃的一種。木屈不禁有些發怒,道:“我跟木兒說話,你死老婆子插什麼嘴。”。刁木怕兩人又吵起來,可能會使桌翻碗碎菜玩完,連忙笑道:“爹,你的點穴功夫很厲害,否則木兒剛才就毒發攻心。”又轉忙道:“娘啊,下次讓你施毒,點穴,解毒,也一樣很棒的。”兩邊兼顧,方是上上策。木屈大為受用,朗笑道:“嘿,以後跟爹多學學,將來在武林一定有一番作為。”刁鑽心裡稍微舒坦點,鄙夷道:“木兒,別聽那老鬼瞎說,跟娘學一樣,不會比他差。”刁木連連說道:“啊,啊,知道了,木兒要跟爹孃一起學,將來一定是天下第一。”兩個怪人頓時心裡如喝了蜜一樣甜,雖問或有一些吵鬧,但這頓飯還算是‘平安無事出有因’吃完了。這山林中的木屋是他們經常出遊回來體息一大,或者是拿一些盤纏。一年之中,絕大部分時間是在流浪中度過,而且,夫婦二人專去一些神秘,危險的地帶,明天,他們三人又要出發去登“無稽山”“無稽山”位於“火焰山”和“冰凌山”這黃金分割點的地帶。故而“無稽山”兼冷焰二氣,氣溫相差較大,內部有許多神靈怪獸,更有一些珍稀草木植物,可作藥引,“毒瘋夫婦”此番去正是為了配成一種神奇的解毒丸“歸魂丹”而需一種奇卉“陽寒地花”。三人在崇山峻嶺中奔躍了三天,終於在趕到了“無稽山”腳下。刁術因連續奔跑三天早己累得氣喘吁吁,“毒瘋夫婦”二人卻又鬧起來,這是兩人多年的怪僻,看誰先到達這山頂。誰先尋到“陽寒地花”,二人幾個電閃便在二十丈開外,隨後便消失在山林中。刁木可不甘落寂,誓要先比他們登山,然而終究年幼氣力不濟,功力也較夫婦二人差一大截,越落越遠,索性想到,管它呢,只要先找到“陽寒地花”不就行了嗎,這樣一想便折向左邊的林路,仔細尋找起來。林中花朵遍佈,星星點點,花朵顏色都是鮮豔中隱爍著淡淡的白色,這明顯是受此林氣候的影響,草兒也蔥綠巾泛著淡雅,令人噓嘆。刁木兩隻星目在林中光線映襯下也格外晶亮,他不時地蹲下身子撫摸著香草,嗅著雅花,心裡覺得好暢怡。漸漸的,太陽西斜了,而刁木卻覺得身上越來越熱了,的確,他漸漸靠近了“火焰山”影響的林區了。林中因過往人跡稀少。但刁木突發現眼前的小徑邊的草葉之頂因受人腳踩麗枯萎了,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有人常突從天上掉下來落在這段路上,然後向前走去,所以先前的小徑還是草花警盛,而這段都已有人踏踩過了。刁術就是這種脾氣,他看到怪異現象而不能瞭解清楚他就會拼命地思考,努力的觀察和探索,這就是鑽牛角尖吧。他四處查看,卻未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而且,這段有人腳踏的小路不到五十丈便消失了,刁木在這段路上,來來回回地查探,還是未發現任何值得留意的痕跡。他不禁有些累了,便坐在路中的一棵樹底下發呆,眼球滴溜四轉,除了花就是草,哪有半點人息。刁術頭靠在樹杆上,朋跟打起嗑睡來,忽覺得有一股怪味直衝冒孔,刁本突然心驚,“毒瘋夫婦”二人經常配藥,舉天下所有動植物的氣味,刁木幾乎都能嗅出個大概來,他知道頭上的樹杆上有一條蛇,但似乎也不盡然,彷彿還夾雜著一種習木從未嗅過的氣味。刁木不敢動,因為怕蛇突然衝下來,蛇的觸覺很靈敏,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啊,他微微向上仰視,嘴巴很自然地微張。哇,天啊!刁木不由得嚇得心寒,一條長約十丈的細小如青藤的怪蛇正纏在樹杆上,可它的頭碩大,如同一隻碗口……彷彿青藤下吊著一隻大果子,嘴端極尖,正鼓著雙眼,怒“視”著刁木,頭頂中間有一塊極其形狀的肉瘤,像長戟,又像鋮,蛇目紅焰至極,閃閃發光。刁木冷汗不禁流了下來,捏緊了拳頭,運足力氣,準備猝然一擊,沒有什麼事他不敢做的,他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這條怪蛇。突然,蛇腮陡地鼓起,較先前大五倍,宛如一個突吹起的氣球,隨即蛇身一抖,電閃同竄了出去。刁木的拳頭己快速砸向他的大頭,但己慢了一步,那蛇已竄飛到離刁木三丈之遠,蛇身己盤蜷起來,刁木這才知道蛇並非想攻擊他,那它究竟為什麼突躍下來呢?刁木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忽覺後上有極細小的液滴,己溶於牙縫之中,眯道甚苦且有惺臭味,憑他對毒的敏感,知道只有一半是有毒的氣睬,另則似乎無大礙,心中不由略慌,急在懷中搜索著藥瓶,忽然,一聲“唧唧”叫聲驚動了他,他循聲一望,才看見那蛇的大紅怪冠的頭顱對“視”著自己,那怪冠之上竟有一隻全身紫金色的蟋蟀,只是較所有的蟋蟀都大一倍,而且兩根觸鬚粗長晶亮,閃爍著淡淡的紅光,仿如龍頭搖擺,龍鬚晃動,而須觸動那怪蛇頭部時,怪蛇的全身血液彷彿全部湧到那紅霜之上,使得那蛇冠更加顯得紅豔奪目。,這怪蛇對那“紫蟋”似乎很是恭敬,那紫蟋在它的頭頂上“卿吱卿”的一陣怪叫,還不時地用嘴啃噬著蛇冠上的東西,那蛇卻毫無怒意。刁木越看越心驚,此時,那蛇已伸出信子,卻是碧綠的。閃閒發光,那紫蟋也更加興奮,在那蛇的頭冠上“蹦跳”起來。刁木這時心中突然想起那毒瘋夫婦曾經一次為採一種奇花異果,而遇到過同樣的怪事,後經他們查過無數古籍,才發現這紫色的蟋蟀原來竟是在龍涎的中蜉化而成的,它吸收龍涎的精華,再經日月光芒的蜉化,於是擁有了無可限量的生命之力,然而它在自然舁的生存過程之中,卻靠著它那對又長又粗的觸鬚征服比它大十倍甚至千百倍的生靈。於是人們就稱這種怪蟋為蟋中之王,又稱“龍蟋”。刁木先還心中餘憂未消,未怎留意那蟋蚌的動作,後來心緒漸漸平息,不由得己地看著那龍蟋,漸漸地心神全已投入其中,他很快感到龍蟋所舞的很象一門絕學武術,它六腿齊動,象拳掌指腿交相應用,而且那對觸鬚更是在大腿之中相互穿插,來往翻動,與六腿的動作競配合得神妙無問。可刁木卻隨著龍蟋舞動,腦中也在閃現著龍蟋的一舉一動,大約一個時辰,那龍蟋才演練完畢,而刁木卻漸感頭暈目眩,四肢無力而沉沉睡去。懵朧中感到有一股熱氣直透全身各大血脈,最後聚匯丹田“,刁木也立即將體內的真氣與之相溶相合,陡覺。—股極強的真氣分成二支,一支沿”丹田“直線湧至”百會;而後又滾至“督脈”與那一支相溶在“任脈”之中而又回聚‘丹田“,全身舒泰直極,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來。刁木雖年幼,但隨“毒瘋夫婦”二人六年,對穴位也很一精通,自知有人助他打通了“任督”二脈,他連忙讓真氣在體內運行九周天,頓感整個人輕飄飄的,且神志極其清爽忙轉身一看,才看到有一位白髮白鬚,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在調息運氣,此際,一股白煙從他的頭頂冒出,他臉色也漸紅潤起來……——zhangzhaorui掃描dl59OCR,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