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石屋,問題卻來了。
本來石屋內就只有非凡與揚得意兩個人住,可現在莫名多了三個人,而且男女不分地擠在一塊兒。
「原來以前就你們兩人待在這裡呀!」武研看了眼藍黔與於心泛青的臉色。
「是呀,我睡這張床,少爺睡那張。」非凡單純地反應。
藍黔撇撇嘴,自我安慰,「忘了嗎?以前我們在這兒學藝,師父也是讓我們一夥人睡在這裡的。」
「但那時不同,我們可是一堆人,還有三、四師兄,及六師妹呀。」於心可不
滿極了。
揚得意冷冷睨了他們一眼後,便拉住非凡道:「你睡最裡邊。」
「等一下,非凡跟於心睡對面,我們三個男人睡這邊吧。」藍黔又怎會讓揚得意繼續佔非凡便宜?
「少爺,我——」非凡頭一次與少爺分開,害怕地抓住他的手。「我……我不想過去,我習慣跟你一塊兒。」
「去吧,我們同在一問房,有事我會知道的。」揚得意雖然也不願意,但既然是共同生活,他就該忍耐。
「好吧。」非凡只好抱著她的被子走到對面,但她可以明顯感覺到於心看她的眼神像是充滿妒意。
算了,管她是嫉妒誰,反正她又不怕她,只要少爺在這裡,她就什麼也不怕。
回頭再對揚得意笑了笑,她才爬上床,與於心同邊而睡。
而這頭,同躺在床上的藍黔卻以一副大師兄的口吻,小聲地對揚得意說:「以後你少跟小師妹太接近。」
「為什麼?」揚得意挑起眉,瞳底閃過一絲幽黯。
「因為……我是大師兄。」藍黔得意一笑。
「你忘了嗎?非凡喊我少爺。」揚得意的眼神瞟向另一頭,直擔心那個看來有點狡黠的於心會對非凡不利。
「少爺又如何?不過是個銜金湯匙長大的大少爺,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癟三一個。」
「你說什麼?」揚得意臉龐掠過一絲陰影。
藍黔笑了笑,更加狂妄的大聲說道:「我說你是個癟三——」
「住口!」開口的不是揚得意,而是非凡!
她立刻從床上躍起,指著藍黔。「你不是大師兄嗎?為什麼要這樣罵你的師弟呢?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小師妹……我只是……只是……」
「你別說了,我討厭你,瞧你那樣子就像『謝金吾』那戲書裡寫的——倚老賣老的人。」她指著藍黔的鼻尖說。
「非凡。」揚得意瞠目望著她,嘴角不禁勾起一道弧。
他開心的不是非凡幫他罵了大師兄,而是她——她居然會引經據典的將她要說的話說出來?
她當真改變不少,而且是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拉過她,揚得意問道:「你剛剛說……戲書,你看書了?」
「是呀,前陣子師父下是教我識字嗎?我學了很多字了,師父就借我幾本書看。每次我都趁你打盹時看書。」她所謂的「打盹」是揚得意在練「懶骨功」的時候。
「原來如此。」看來不用多少時日,她就能和一般女孩一樣,有屬於她的思想與見解了。
見他倆在那竊竊私語著,藍黔立刻上前道:「小師妹,我無心罵師弟,我只是在教他,他總不能一天到晚像個大少爺,凡事也不學也不問。」
經他一提,非凡才突然想起,在這裡已經將近兩個月了,她從沒見少爺跟著師父學過任何東西。他剛剛說她練身是其中一環,可他呢,又練了什麼?只是在大樹
上、溪邊石頭上睡覺吧。
「少爺,你當真不能再偷懶了,是該好好跟著師父練功才成。」她開始奉勸揚
得意了。
揚得意撫額大嘆,並非他不肯跟師父學,而是師父無意教他呀。
可他這話不願讓藍黔聽見,只好道:「是的師妹,等哪天師父願意教我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好,我們一起學好不好?」非凡漾出開心的微笑。
「一定。」他擰擰她的小鼻尖。「快去睡吧。」
才躲進被裡轉過身,她卻發現於心正用一雙仇視的眼瞪著她。非凡愈看愈覺心裡發毛,立即又轉過身。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三人都讓她十分不舒服,看來這個年不好過了。
第二天午後,高山將五名弟子帶到谷底。
他指著這片深谷,回頭問著藍黔他們。「還記得這裡嗎?」
「徒兒記得,這裡是師父傳授咱們武功的地方。幾年不見,這裡景色依舊呀。」藍黔笑望著這一帶。
「不,約莫半年前這裡發生了一場大地震,移山倒海之下,落了許多土石下來,前方還積滿了水。」高山又道。
「哦,可我看這裡一切如昔呀。」於心不解地問。
「那是因為有人幫著將這裡的泥塊搬走、積水撈掉,才漸漸回覆它的原貌。」高山說時看向揚得意。
其實揚得意這陣子非但幫著非凡做這些苦力,甚至在非凡休憩時,他還會一個人跑來這裡幫著清理乾淨。
「這差事可不輕鬆,誰願意做呀?」於心皺起眉,倘若是她,她鐵定不服氣。
「我呀。」非凡天真的開口。「其實打理那堆泥塊一點兒也不費力,而且好幾次我都覺得只要我搬個一兩次,那裡的泥塊就突然不見了。」
說到這兒,她才恍然發現其中的可疑之處。是呀,明明她進入谷底時有一堆雜物,為何才搬個幾趟就全不見了?
以前她不會注意這些事,可現在她腦子清朗許多,已漸漸能分析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實。
只是……是誰幫她呢?
少爺!是少爺嗎?
她轉首看向他,而他只是乾咳幾聲,而後看向一旁。
「好了,不管它是怎麼不見的,這都是件好事不是嗎?」高山心領神會,卻不贅言。「來,誰要先展示一下身手。」
高山挑了個乾淨的地方盤腿坐下。
「我是大師兄,就由我先吧。」藍黔先往前跨出一步。
「好,那就由你開始。」高山沉靜地點點頭。
藍黔領命,緊接著閉目運氣,朝小溪對面的山壁擊出一掌,遠遠地就見那山壁赫然一響,陷了一個大窟窿。
非凡驚奇地大聲鼓掌著。「哇……好厲害!」
藍黔扯唇一笑。「小師妹想學嗎?」
「想呀。」
「那改天我教你。」他立即道。
「我……我真的可以學嗎?」非凡興奮地問。
「只要有我教你,你一定可以的。」他為了接近她不惜說謊。
揚得意正要阻止,高山已開口道:「藍黔,非凡的根基尚未紮好,不適合練這麼高深的功夫。」
高山眸光一黯,暗示他不可大放厥詞。
「呃——師父,徒兒一時疏忽,忘了小師妹才剛入門,還請師父見諒。」藍黔的野心被戳破,只能躬身請罪。
「記住就好。」高山看向武研。「該你了。」
「是的師父。」武研拿手的是輕功,才一瞬間他便高飛起身,單腳立足在樹枝上,可才一眨眼,他又乘風而行,似在空中飛舞,隨後又在溪麵點水行步,悠哉至極。
「這個好棒,我好想學。」非凡不停對著武研叫喊著。
揚得意眯起眸子看著非凡那副亟欲學武功的痴迷樣,忍不住道:「別急,師父會教的。」
「可是師父他根本不願意教我。」她頹喪的低下頭。
「不會的,只要持之以恆,懂嗎?」揚得意拂去垂落她臉上的髮絲,安慰著她,並給她信心。
「嗯。」她回以一記甜笑。
遠遠地,於心看著這一幕,在心裡冷哼-聲,待武研展現功夫之後,她立即開口道:「師父,換我了。」
「好,」高山對她揚起笑。
「是。」於心先看了眼揚得意,對他綻放一抹笑。
接著,她以優美的姿態在空中飛舞而起,比劃起拳腳來。雖然她是個姑娘家,可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力與美。
一會兒後空翻、一會兒劈腿下腰,每個動作都帶著勁道,又一次讓非凡看得目瞪口呆!「好美喔……」
「她這種功夫我可以教你,而且不需要什麼基本內力。」藍黔走近她,在她身後說道。
「真的嗎?」她開心地走近他,笑靨如花地說:「大……大師兄,我真的行嗎?」一聽他這麼說,她原本一張洩氣的小臉又有了生氣。
「當然可以,你又對自己沒信心了。」
藍黔直瞅著非凡的眼神讓揚得意感到礙眼極了,他立刻打斷他們。「非凡不用你教。」
「那麼你要教嗎?」
「我當然可——」
「少爺,你不要打岔嘛,這回師父沒說話,表示我一定能學的。」她竟然阻止揚得意說下去,轉身對藍黔說:「大師兄,你什麼時候可以教我?」
「就等會兒吧。」
揚得意見狀嘆了口氣,轉身踱到另一邊,不願目睹這一切。
記得「懶人師父」曾交代他,在尚未練成懶骨功第九式之前是不得讓人知道他練的功夫門路,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可既已在師父面前立誓,他就不能背信呀。
於心眼看他獨自一人走到溪邊,於是撇嘴嬌笑著,偷偷尾隨而去。
「揚得意。」於心朝站在溪邊眺望遠山的他輕喊了聲。
揚得意轉過身望了她一眼。「師姊,有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找你聊聊?」於心走近他,一逕笑著,愛慕的目光直在他俊魅絕倫的臉上梭巡著。
「當然可以,就不知師姊想聊些什麼?」他無心理會,卻又難以推辭,只好虛與委蛇了。
「聊……就聊她吧。」她纖纖玉指一比,指向非凡。
「非凡?!」
「對,就是她。」於心唇角盪出一絲詭笑。「我覺得她似乎不同於一般人,雖然看似天真,卻帶點兒傻勁兒。」
「她與一般人無異,只是天真的讓人心疼,不像有些女人老愛斤斤計較。」揚得意鋒利的眸光閃現一絲反詰的光影。
「你是指我?」她臉色一變。
「不敢,除非你自己往那窟窿裡跳。」揚得意雙手負背,炯亮的眸光慵懶地瞟向她。
「揚得意,知不知道你很讓人生氣?」她好生氣地道,他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挖苦她!
「既然我讓師姊動了怒,為了你的健康著想,還是請你離我遠一點兒吧。」他依然冷冷回應。
「我知道你喜歡她。」於心指著非凡。
「那又如何?」
「可我看她似乎不領情,只要誰對她好,她就偏向誰,這樣的女人你還要嗎?」於心抓住機會便挑撥他和非凡之間的感情。「瞧,她還抓著我大師兄的手呢!模樣多親密呀。」
揚得意微揚下顎,眯緊眸心瞧著這一切,非凡的反應總是這麼直接、自然,他敢篤定她對藍黔完全沒有男女感情。雖然近來看她似乎開竅了,可究竟懂得男女之愛了嗎?
然而藍黔的動作就讓人極度反感,一股想殺人的冷焰倏然襲上他眉頭,但他知道自己絕不能這麼做,若真殺了他,非但師父不會原諒他,或許非凡還會畏懼他一輩子。
「她那動作是出自於自然反應,根本不算什麼。」他了解非凡。
「哼,我就不信你當真這麼不在意。」於心像是不挑起他的憤怒就不死心似的。
揚得意赫然旋身瞪著她。「五師姊,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樣破壞劣和非凡的感情目的何在?」
「我……我根本沒意思破壞你們的感情,而是……而是基於師姊的身分提醒你罷了。」她說著又回頭瞄了眼正在打坐的師父。「如果你也想學武功,我可以教你。」
「你要教我武功?」揚得意眉一揚,好笑地撇撇嘴。
「你笑什麼?」
「我笑你應該跟著師父再多學個幾年,藍黔和武研的功夫還算尚可,但你……不過花拳繡腿,勸師姊別再自曝其短了。」落下這話,揚得意便徐步朝非凡他們走了過去。
「揚得意,你不要目中無人!」於心氣得忘了矜持,更忘了師父就在不遠處閉目練氣,竟對著他破口大罵。
揚得意無心再與她抬貢,走向非凡後便對她說:「師父正在打坐,我們回去吧。」
「不要,我不回去。大師兄正在訓練我提氣呢。」她一副很專注的神情。
揚得意心想:若是他硬阻止,她絕對會跟他沒完沒了。
「真不回去?」他不得不承認他有點失望。
「嗯,讓人家再學一下嘛。」如今的非凡已懂得察言觀色,見揚得意臉色丕變,立刻對他撒起嬌來。
揚得意就算再不悅,也只能勉強道:「我在旁邊等你。」
「嗯。」非凡點點頭,又開心地跑去對藍黔說:「大師兄,可以了。」
藍黔點頭笑道:「好,我們繼續吧。」
「大師兄,我再做一次給你看哦。」她又蹲起馬步,當姿勢不對時,藍黔便藉機上前調整一下她的姿勢,這樣的觸碰如尖針直扎進揚得意心頭。
忍耐多時,他終於氣不過想上前阻止,可高山卻適時來到他身邊。「讓他們去吧,非凡純真可人,每個人都喜歡,藍黔只是以大師兄的身分教她功夫,若這樣你都無法忍受,對非凡而言會是種壓力。」
揚得意若有所思的。「師父,剛來此時我一直以為您是個自傲的狂人,但慢慢發覺您應該只是不善言辭。」
「自傲、不善言辭?!我怎麼一點兒也不覺得呢?瞧我教出的徒兒個個活潑健談、開朗颯爽。」高山安慰地看向正在-旁練功的武研和於心。當然,也發現於心的眸光不時瞟向揚得意。
「卻也大膽至極。」揚得意挺不屑地冷哼。
高山自然明白他指的就是愛慕他的於心。
「喜歡一個人並沒錯,也因為喜歡你,她才會對其他人產生妒意,不是嗎?」高山笑著說了這麼一句話後,便獨自朝石屋走去。
「對了。」高山突然轉過身,莫測高深的眼直睇著他眼瞳深處。「為師……現在只有個願望,就是想跟你比試一下,很擔心我的武功造詣就要不及我的徒兒呢。」
笑了笑,他便回身離開。
揚得意一震,難道師父早看出他正在練第九式,而且就快完成了?看著師父漸行漸遠的身影,他開始思索他的話中意——
沒錯,於心喜歡他並不是罪惡,他無需對她產生排斥呀。
想著,他不禁綻放一絲微笑,這次上山拜師雖然沒學到一招一式,卻學會不少處世之道,這不也是種收穫?
很快的,十天過去了,雖然在人煙稀少的山上,但多了這些師兄姊,倒也熱鬧不少,而隨著年節將至,太行山上的雪也漸漸轉強了,地上到處是積雪。
揚得意一個人躺在太行山的大樹上,吸氣義吐氣,內力不停在體內運行,此刻正是他練成第九式「懶骨功」的關鍵時刻。
他突地一吼,山嶽居然動搖起來,接著他便從樹上落入雪堆中,再次沉睡了……
同時間,石屋裡正在打坐的高山亦感受到這陣搖晃,他赫然張開眼,眸底泛過一絲笑痕。即便他的功力已比不過揚得意,然而有徒如此,不也是他的榮幸嗎?
此時,非凡正與藍黔在後山練武,而另一間屋裡僅剩下武研與於心,他們一樣被這陣不尋常的晃動給弄得心下一驚。
於心頓時想起說要到山頂走走的揚得意,立刻衝出石屋直往山上奔去。
「得意……得意……」於心不停喊著。
倒臥在雪堆裡的揚得意聽聞叫喚聲才徐徐坐起,奇怪的是,他剛剛明明正練著「懶骨功」第九式,為何此刻腦子裡空白-片……他竟然忘了第-式d到第九式的全數招式!
猛一出拳,掌風卻蓄滿力道,很明顯的,他已經練成了!
他終於懂了,為何「懶人師父」會交代他在練成第九式之前不得跟旁人說起,怕的就是會在有心人的逼迫下供出招式。但只要練成了,腦子就會自動忘了那些招式,就算被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低頭找尋剛剛握在手中的秘笈,發覺它已自行焚成灰燼了!
「得意……」當於心找到他時,就看著他坐在雪堆中發呆。
「剛剛一陣天搖地動,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就跟你說別來山上,你偏要,這下被嚇著了吧。」於心用力將他拉起來,以為他這副怔忡樣是因驚嚇過度。
他凝向她。「我沒事,謝謝五師姊關心。」
自從上回聽了師父說的幾句話後,他便不再對她惡言相向。
「誰要你的謝,人家只是要——」她握住他的手,將腦袋往他的肩上靠。
嗯……他的身材硬朗,結實有力,可一點兒也不遜於練家子的身段呀。
這時候,正在後山與藍黔一塊練武的非凡,也急急奔上山找揚得意,卻讓她瞧見這一幕——
她震懾地看著眼前相偎的男女,半晌不敢作聲。
揚得意不露痕跡的往後一退,避開她的親近。「無論五師姊要什麼,我都無法滿足你。」
「誰說的,就你能滿足我。」她大聲喊道。
「我——」
「你不用說,由我替你說好了,你是想告訴我,你已經有了非凡是不是?」她挑眉輕笑。「我去師父房裡偷看了他的診單,這才知道非凡原來是個痴兒。」
躲在樹後的非凡一聽她這麼說,竟不自覺地發起抖,她自問:我是痴兒……我真是個痴兒嗎?
「就算她以前是,現在已經不是了。」揚得意大聲嚷回。
「就算不是又如何?你在她痴傻的時候讓她習慣你的觸碰、你的親近,所以她信任你。可她卻不知道在於男人,這些親密動作只是家常便飯,你除了她之外,也可以觸碰任何一個你喜歡的女人。而你呢?也因為一開始只有她一個女人在這兒,聊勝於無,這才對她有了好感,事實上你根本不是真正愛她。」
於心的話像斧頭似的劈進非凡腦海,她震愕地搗住耳朵,思緒又開始紊亂了!
「你怎麼說這種話?」本想待她好些,可這女人竟然愈來愈過分。
「我說錯了嗎?哪有好好的女孩動不動就跟個男人拉拉扯扯,你們不過是主僕關係不是嗎?」
「我們不是——」
「我知道你想否認,可是你更該明白她的腦子已經漸漸清楚了,該知道什麼是男女有別,你們不能再這樣毫無顧忌的抱在一起、睡在一起。你想,當她知道過去她的那些行徑只能用犯賤來形容時,她受不受得了?」於心變本加厲,以更惡毒的言詞說著。
然而非凡卻中計了,她拚命搖著頭,想起她剛剛所說「犯賤」二字,心底有著泉湧的痛楚。
不,她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她深受刺激,再也待不下地直奔下山,眼中的淚水紛紛掉落。
然而她卻不知道為了她,揚得意與於心起了爭執。
「於心,你知不知道真正犯賤的人是你?」揚得意冷凝著她。
「你不用什麼都護著她,她現在跟大師兄好得很,等有天她明白一切,可以獨立後,就會離開你的羽翼、不屑你的保護。」眼看揚得意對她壓根無心,於心憤而發洩。
揚得意只是笑著點點頭,接著對住她的眼。「夠了於心,你不用為了我費盡心思,對你我沒有任何感覺,即便非凡最後終不屬於我,我也不會選擇你,你……死心吧。」
撂下這句話後,揚得意便快步離開。
於心站在山頭,氣得握緊拳頭。
莫非他是真心愛上一個痴兒,而貌美又武功不弱的她在他心底卻是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