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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名門敗家子

    紀信生降為沛公,車荒孤壘想英風。漢家青史緣何事?卻道蕭何第一功!紀信:據《漢書·紀上》載,項羽圍困劉邦於滎陽,形勢危急,將軍紀信偽裝漢王從東門出降,劉邦才得以西門逃出,紀信為項羽所殺。墨承恩被李探花施以妙手寸勁打通筋脈,臭屁連響,羞得滿臉通紅,暴退丈餘脫離李探花的“寸勁玄功”威脅。李探花抿著鼻子笑吟吟道:“人食五穀,哪個人能不放屁?屁能放得宜,還有助身心健康,長命百歲,你的傷勢不也隨屁消失了!”墨承恩鬱悶胸部為之霍然開朗,精神一振忽感百骸舒暢,連多年的痼疾癆傷也完全消除,內元滾滾有更上一層樓之喜悅;但被李探花當場羞辱,仍氣得咬牙切齒,雙掌大展若白鶴展翅欲施展絕招擊斃敵手。一道人影如浮光掠影飄至。墨承恩一見是叔父墨炎氣呼呼地阻擋面前,神色一呆尚未回神,“啪!啪!”兩響,臉頰便捱了火辣辣兩個大巴掌,怔愣當場。“畜牲!你還逞強!要不是李少俠手下留情;心存慈念醫好你的痼疾,你早就躺屍了!”墨承恩猛然回省確實加此,但惱羞成怒,振振有辭道:“叔父!原來是你和堂弟承祖買通外人來羞辱我?光憑這個臭小子的高絕武功,還需要晚輩墨咬錢出牢關去替人辦事?你們一石二鳥的陰謀太過毒辣,根本是要讓我在族人面前抬不起頭來!”這種說辭真是出人意料!所有人等皆一時間愕然。平常毫無已見的墨承志目光疑竇頻閃,忙問道:“伯父!堂兄阿恩的話……是真的嗎?”墨炎氣得童顏通紅,拿指點在鼻頭上斥責道:“阿志!我像是吃裡扒外的人嗎?”墨承志臉色一紅連忙作揖猛陪下是,退開一旁不再多話。墨承恩一臉陰沉不滿道:“叔父!是你們父子不義,我恥於與爾等為伍,我要分家!”墨炎一愕,臉色驟間蒼白,淚水奪眶而出,悲悽道:“阿恩……別受外面五顏六色的花花世界所蠱惑,你若分家……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阿爹?我死後怎麼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待?”墨承恩意志堅定道:“叔父!當今聖上崇尚黃老之治,將道門視為無上治國標竿,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道門廣開學院授徒影響政治。而咱們墨家謹遵那迂腐祖訓,慎擇門人而傳道、授業導致人材凋零,早晚要被時代巨輪所淘汰!現今天下大治還有誰願意吃苦耐勞?學得一身本事還得默默行善濟世,不求聞達公卿?”墨承恩轉向墨承志詢問道:“堂弟!你願意你的子子孫孫一輩子窩囊地在此淘金?堆積滿窟的金磚又不能拿來享用,家家戶戶只為了圖個三餐溫飽,又何必淘金?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不枉來世一遭,你!跟不跟我走?‘信陽夷王’劉揭求才若渴,會善待墨家的每一份子!”確實很有說服力。墨承志雙眼偷瞄了一下墨炎及墨承祖父子倆,便低著頭一臉赧然的樣子走近墨承恩身邊,不言而知決定了意向。墨承祖慌然道:“堂弟!你自小老實最容易受人欺侮,外面的花花世界不適合你,跟我在這裡守住祖先遺留下來的家產吧!”墨承志對著他作揖一次,便跪在墨炎跟前道:“伯父!阿志再沒出息也是墨家的人,不會忘了祖訓,請您讓我到外面享受幾年,我總有一天會倦鳥歸巢。”墨炎慨然道:“綁得住你們的人,也綁不住你們的心!爾等各有一份家產就帶走吧!出去外面可別丟盡墨氏祖宗的臉……”話鋒怱轉森冷無情道:“你們對外若是洩露這裡的秘密!定然用最嚴厲的家法伺候,你們走吧……好自為之!”墨承恩扶起堂弟承志,兩個人加起來一百多歲,若孩童般歡天喜地隱人洞中,他臨走前用怨毒的眼神斜視李探花一眼,若教人瞧見了真會毛骨悚然。墨承祖輕嘆一聲對著李探花赧然道:“家醜本是不可外揚,沒想到教李少俠見笑了!”李探花摩挲臉頰,尷尬道:“墨前輩不責怪我這個臭小子來蹚這渾水,以致您的部分族人分家徙遷,小子實在罪過!”墨承祖禮貌性地回禮,便命墨咬銀去放了哥哥墨咬錢出苦牢,並叮嚀其順便將分家的事轉告族人,免生誤會。墨咬銀拿起神龕上的號角,迅速衝出洞外,傳出幾響鳴啼,號角聲迴盪澗谷,一聽就知遵循古戰場的鳴金收兵暗號。墨炎和墨承祖父子倆正在商議“墨家村”未來的防禦迷宮必須改變,甚至封山隔絕於世,免遭橫禍。李探花正聽得出神,忽感背後襲來一股凌厲劍氣,便順勢前僕雙掌按地若伏地挺身之姿,暗忖偷襲者竟使出先天劍氣欲置己於死地。念頭電閃而過,輕聲叫道:“他奶奶個熊!你不怕我死,我還怕你的死活?”李探花伏地挺身之姿突然轉圜過來,看都不看來襲者是誰,驀地彈出右腳沾滿泥濘的汙穢芒鞋,朝其下陰猛踢而去!嚶嚀囈喔一聲,聲音中顫抖著劇痛,卻強行壓抑地輕吟矜持的嬌聲。竟是位穿著一身雪白的女子,低著螓首緊夾雙腿蜷曲在地面,左手環抱小腹,右手倒插三尺青鋒於地支撐著不倒,一動不動地渾身顫抖強忍下體疼痛。這下子真是糗大了!女子的胸部及下體是武者不能碰觸的禁忌,要不然會引起公憤;李探花仰躺於地上當場傻了眼,忘了爬起來道歉。女子抬起頭來,約有三十多歲,長得有沉魚落雁之貌,如今卻花容玉慘冷汗直流,檀嘴輕哼若蚊蚋嗡然,根本不知在詛咒些什麼,肯定世間最惡毒的話!事出突兀,驚動墨氏父子倆連袂趕來,墨炎問道:“乖孫女!你怎恁地擦劍蹲地跟李少俠行禮?就是永遠這麼淘氣長不大……像你這種年紀,在外頭已是幾個孩子的娘了!”墨承祖怎會不知自家女兒的牛脾氣,必然是偷襲不成反被人制,一時間惱羞成怒賴在地上撒野?“墨茵!一個大姑娘竟如孩童般蹲姿不雅,拿著劍到處亂跑又找人比武了?”方才生死一剎那的偷襲,父子倆沒有看見。李探花當然不好責備,因為本是有理而出錯了手還擊便成了無理,只好悶不吭聲,假如對方是個男子,必定“完蛋”了!墨茵調息一會兒略感舒服,慈祖、嚴父當面不能無禮,便撐劍挺身而起,來個請安問候。當她站立時,雪白褲子上有個清晰大腳印,剛好印在下體,還微微地紅腫當然教人一目瞭然,但她一時間沒有發現。墨炎與墨承祖雖是親人,但男女究竟有別,在外人面前又不能明講,各撇過頭去,不約而同走到李探花跟前各拉其一臂起身、順便替他把衣服拍乾淨。墨炎雙眼異采附其右耳畔輕聲道:“好小子!你竟欺負老夫的愛孫女……”墨承祖一臉微慍,附其左耳低聲道:“李少俠……你是故意的嘍?實在令我難堪!”李探花滿臉通紅至脖頸,藉搓揉臉頰遮掩羞窘,好像喃喃自語一派悠然自得,舒骨活筋地仰天說道:“唉!惱在心上,笑在臉上,心照不宣,一場誤會。誰知會蹦出個刁鑽的大姑娘?”墨茵吃了暗虧氣得雙頰緋紅,礙於長輩面前不便發作,只能低著螓首暫退一旁,哪知瞧見下體微痛的地方居然有個芒鞋腳印,羞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遮醜。墨承祖抿嘴故意輕咳一聲,道:“茵兒,何事如此匆忙?”這個下臺階來得適時解窘,墨茵忙不迭地道:“兩位叔伯竟然率領親屬強行進入大金庫搬運黃金……還嚷嚷吵著外面世界多麼美好,還說祖父與阿爹勾結外人破壞家規,排斥他們……要分家各展抱負……所以李少俠一定是那個蠱惑你們的壞人……所以……”“夠了!”墨承祖雙眼凌厲一閃,喝止其再說下去。墨炎指點著墨承祖額頭怒道:“她可是老子的掌上明珠!她只不過是個孩子,對她講話又何必兇巴巴地吃人模樣!”墨茵有這層靠山,雙眼又靈活刁鑽起來,躲在墨炎身後若頑皮的小姑娘般仇視著李探花,然而三十幾歲的女子有如此行為,可見確實從不涉入俗塵,依然保持赤子之心。墨承祖十分尷尬不知所措,李探花聽出墨炎對這名寶貝孫女十分溺愛,也不便置喙。墨炎嘆聲道:“族人總共出走了多少?祖兒,咱們還能守住這片基業多久?楚、漢之爭,亂世之苦方過幾十年,如今太平盛世也難怪人心蠢動向往外界;咱們是繼續避世,還是順世洪流飄蕩?是祖先長老們的政策錯誤嗎?”墨茵雙眸靈動充滿憧憬,天真打岔道:“爺爺!人家聽大弟咬錢在外行俠仗義的故事,真是精采絕倫百聽不厭,已逐漸在族群間傳開來;聽說還有人持信符有求於他,不知是何方諸侯?咱們墨家可是大大地露臉了!”墨承祖怒斥道:“孽子!真是禍首害人精!惹得人心惶惶不可終日,簡直豈有此理!理應廢了他的武功以示懲誡!”墨炎又點戳其額頭怒目一瞪道:“你年輕時還不是老子我放你一馬偷跑出去荒唐,若非如此哪能娶回這三個孩子的娘?只是錢兒沒有你出息,竟在外頭欠人家一個人情,人家專程找來了!”墨承祖一臉通紅,矜持道:“父親大人……這陳年往事,別在孩子面前糗我了……”墨炎老氣橫生沉吟一聲表示瞭解,轉向李探花慈眉善目笑吟吟道:“老夫乖孫兒的話你聽見了嗎?全族人皆知你是諸侯派遣來此有求老夫的孫子咬錢,但不知是何方諸侯?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李探花一肚子苦水吐不出來,此時此刻若講出賣情,會教墨家榮耀墮入無底深淵,會讓避世不染塵埃的墨家族人希望破滅,因為當世最低賤之輩,莫過於朝三暮四的藝妓,便捫心自問沉吟起來,真不知如何回答。當李探花觸及懷中革囊就靈機一動,瞬間掏出了一塊半巴掌大的黝黑烏亮令牌道:“請墨老前輩監識這塊玄鐵令牌!是這塊令牌的主人說,若請不動墨家,或墨家人質疑你的身份時,才可以拿出來現寶!”墨炎拿著玄鐵令牌一瞧,整個人竟激動地顫抖不已,從懷中取出一本陳舊得發亮的羊皮冊子,仔細地翻到其中一頁,便停頓對照手中的玄鐵令牌;這個動作令墨承祖及墨茵感覺十分不尋常,因為這本羊皮薄冊是墨家創始人老祖宗墨翟的親筆手澤,從不輕易示人,更何況在外人面前。墨茵突然驚呼道:“爺爺!這就是您時常對晚輩兒孫們時常耳提面命,必須誓死擁護的“道門至尊令”!現在居然重出江湖,其主人派李少俠來找大弟咬錢為其效命,這是咱們墨家的無上榮耀啊!”墨承祖眉飛色舞興奮道:“阿爹!咱們就等這一天!墨家可以重出武林,奉令牌主人為盟主,再創歷史光輝名垂千古!”墨炎刻下顧不得一身邋遢的李探花,自己神色激動地雙手捧著令牌過頭,安置於老祖宗墨翟雕像神龕上,率領墨承祖及墨茵磕了三個響頭。墨炎再捧起有五寸長三守寬的令牌,見正面雕著“道門至尊令”五個隸體字,手指輕觸“令”字上推,竟然從今牌三寸寬的下方滑出了三寸方正的薄板,原來是有夾層玄機,上頭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儒家:孔丘,字仲尼。道家:莊周(代表)。墨家:墨翟。法家:韓。縱橫家:蘇秦、張儀。陰陰家:巫飛。農家:許行。名家:惠施、公孫龍。小說家:司馬蓋。雜家:呂不韋、萬亦變。十大名家創始人願尊道門“老子”為盟主,凡各大家族後代子孫及門下弟子,見牌如見祖師爺親臨,若抗命者視為江湖公敵。墨炎平手一推令牌回覆原狀,恭敬地雙手捧給李探花收妥,感慨萬千道:“李少俠原來是位令使!難怪武功高絕,請莫責怪小犬曾對您的三關考驗,實為大不敬之罪!”墨承祖一臉赧然作揖陪禮道:“李少俠若早點出示令牌,就無須如此大費周章,是否可以告知盟主的下落,好教墨某專程拜訪!”李探花內心啼笑皆非,自己原本就是令牌主人,也曉得數百年來的典故,刻下當然不能表露身份,因為還有十分艱鉅的殲魔任務待辦。“時機未到,盟主姓李,交待只能透露這麼多,請墨前輩見諒!”墨炎及墨承祖父子倆雖然一臉失望,卻也因令使找上門來感覺顏面有光,不以為意道:“墨咬錢這個浪蕩子若能得李盟主青睞收容在身邊差遣,是他的福報,理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墨茵自做聰明打岔道:“李少俠是李盟主的親人?或者是家僕?李盟主肯定有我爺爺這麼大歲數了吧?”李探花摩挲臉頰笑得尷尬,只能含糊帶過道:“有朝一日,總會明白!但盟主交待爾等皆須嚴守秘密不得張揚出去,否則絕不寬恕!”墨氏父子倆唯唯稱諾,墨茵好奇又忙打岔道:“是否能請李少俠出示‘道門至尊令’招回離去的伯叔長輩,教墨家免於分裂?”李探花對墨家如背家珍道:“墨子大愛!認為主張‘驅出一國之軍隊,攻伐別國,殺人無數,反說是有助於國家。’,這種觀念是錯誤的,因此反對侵略戰爭;但是對於抵抗侵略戰爭的‘防禦’則認為是必要的。”他舔了一下乾嘴又道:“墨子死後,墨家分成兩派,一派是墨家鉅子、孟勝等人,行墨子之道;另一派是研究‘墨經’有鄧陵子等人,也稱別墨。但墨子所主張的嚴厲生活太過份的刻苦,久之便不能適應社會人情,實行其主義實在不容易持久,所以墨承恩離開是為了後代子孫著想,也不能言錯;但投到‘信陽夷王’劉揭的麾下,聽說其人妄想稱帝,早晚會後悔的,待我稟報李盟主後再說吧!”墨炎及墨承祖聞言卻內心慌亂不安,見李探花認定劉揭身為一方諸侯竟想陰謀造反,是他們投錯了主公,話雖只有點到為止頓感有一股風雨欲來之勢,忡忡不安。這時候墨咬銀帶著墨咬錢進入洞穴中跪安,墨承祖便要墨咬錢跪於先祖墨子雕像前,將剛才發生的事告知一遍,要求他誓死追隨擁有“道門至尊令”的李盟主。墨茵雙眼靈動異采道:“爺爺、阿爹!李少俠來了一整天,咱們還沒有請人家用餐,豈是待客之道?而且所有族人也暫放下手中工作等候你們傳達命令,你們說該怎麼辦?”墨炎笑呵呵道:“還是寶貝孫女心細!今晚就留宿李少俠,族人開個盛大迎賓宴,快叫大家殺豬屠豐款待貴客,快將這種好消息傳達下去!”墨茵是大姊,左右各抓著墨氏倆兄弟的手臂,高高興興掠出去傳命,臨走前亢奮道:“一年都吃不到一頓好的!快叫他們殺豐、殺羊、殺豬、殺雞打打牙祭,今晚不醉不休!”墨承祖急著跳腳道:“你爺爺只說殺豐、殺豬而已……殺那麼多畜牲哪吃得完?還是要節儉一點……”墨炎拍其後腦勺笑罵道:“別忘了祖訓是律己寬人,偶然寬容自己一下又何妨……真讓李少俠見笑了,莫怪!莫怪!”三個人面面相覷,突然放聲大笑,充盈一股和樂氣氛。李探花暗歎冥冥中自有定數,若非玉佩之緣根本無法結識前朝十大名家之後,莫非是一種歷練正考驗著自己?——武俠吧掃描herotocr,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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