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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天網疏不漏

    曉聲隆隆催轉日,暮聲隆隆催月出。漢城黃柳映新簾,拍陵飛燕埋香骨。琅碎千年日長白,孝武秦皇聽不得。從君翠發蘆花色,獨共南山守中國。幾回天上葬神仙?漏聲相將無斷絕。“劉闊堡”少堡主劉青率領六名貼身保鏢,興沖沖來到“韓武堡”投宿“聚賓樓”;老闆丁谷親自招待安置一間最華麗上房,其他六名保鏢分配左右兩間隨時傳召應變。豪華上房客廳及臥室只有一牆之隔,皆鑿崖壁建成,室內石桌、石椅、石床渾然天成,寬敞及典雅的佈置令人耳目一新,感覺舒服。劉青的隨扈長劉禽檢查四周環境妥當,向另外五名保鏢拋個眼色便掩門而出,劉青大剌剌躺於高椅上,問道:“丁谷!我接到你的書信立刻趕來,信裡提到有十多名長安城流放的年輕女眷待價而估,只要價錢公道我全部包了。”丁谷阿諛獻諂道:“少堡主經營‘聲色樓’在方圓三百里首屈一指,若是一般庸俗的粉頭也不敢驚動您過來瞧一瞧貨色,保證您不虛此行。”劉青滿意微笑道:“我與所有的客棧都有連繫,凡是自願當藝妓的姑娘全部往我那裡送,但那些村姑只是三流貨色,這次京城來的犯官女眷若是中意,少不了你的好處!”了谷笑得合不攏嘴,舉掌輕拍二下,墨咬錢裝扮成店小二模樣,端著一盤豐餚領著二名一身素服的姑娘進來,姑娘們舉止矜持,動作文雅地擺菜置筷斟酒,令人眼光一亮。墨咬錢又帶著另外兩位姑娘穿梭客廳,不一會功夫擺滿一桌豐盛酒席,便將四名小姑娘留置客廳自行退下。四名姑娘羞澀地低著螓首,扭弄衣角站成一排聽候差遣,個個純樸仿若處子模樣,教人覺得秀色可餐。丁谷在劉青耳邊輕聲道:“這四名小姑娘都是官宦之後,知書達禮,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是咱們這種地方少見的上等貨色。”劉青色咪咪地在她們身上打轉,霍然起身踱步向前,丁谷緊跟其後笑得詭異,又道:“劉少堡主,這四位小姑娘都是親姊妹,您若中意可以先挑一個嚐嚐甜頭,但是人家要求銀貨兩訖,替父親向長安那裡的高官爺們打通關節,洗刷冤屈並恢復功名,算是賣身救父的孝女。”劉青挑中一名年紀最輕的姑娘,伸出色爪在她的胸前摩挲,沿滑至腰身,嚇得小姑娘淚盈滿眶又不敢出聲哭泣,便縮蜷著身體蹲在地面下敢反抗。丁谷打鐵趁熱裝成一副兇巴巴模樣,斥責道:“怕什麼?又不會少掉你一塊肉!劉少堡主可是疼你才動手愛憐,以後要出來賣就必須懂得對待恩客欲迎若拒的的箇中奧妙,真是不識大體的木頭美人!”小姑娘蹲在地上發抖,其他三位姊姊臉色煞白強忍悲恨,撇過頭去紅著雙眸不忍看下去。劉青色心大動,扶起小姑娘輕摟其腰,裝成一派君子憐香惜玉,道:“女人家就是一回生兩回熟,等一會我教你床第間男女樂趣,怎麼伺候一個男人可是一門大學問,打過一場風流仗後你便食髓知味了,像你這個年紀,夜裡沒有男人會活不下去的。”講得十分清楚,就是要她陪宿。丁谷笑得合不攏嘴表示這筆生意成交,催促其他三名姑娘離開臥房,其中一位年長的姊姊對著被相中留宿的妹妹安慰嘆息道:“妹子,這是咱們的命!劉少堡主要求你怎麼做……都必須配臺,再如何難受都得忍。”丁谷對著隨扈長劉禽使個眼色,便與三名姑娘知趣地離開臥房掩門而去,劉禽就守在門外把風,望著丁谷帶著三名姑娘消失在通道中。裝扮成店小二的墨咬錢,端著一盤香噴噴的菜餚及三壺美酒來到劉禽面前,哈腰招呼道:“劉護院辛苦了!咱們客房都是鑿壁建築,沒有其他門窗,十分安全又隱秘,這些菜餚及酒是丁老闆吩咐孝敬您的,就請您與那五名護院暢飲,站在這裡豈不大煞風景?”劉禽提起酒壺嗅著四溢的酒香,喉嚨間“咕嚕”一聲,本是不苟言笑的一臉橫肉卻露出貪婪笑容,道:“這壺酒怎麼夠喝?既然丁老闆介紹了一批雛兒當妓女,應該可以抽傭賺上一票,他媽的只有三壺酒怎麼夠兄弟們解肚中的酒蟲?再搬二罈佳釀來!讓我們痛飲一番才是待客之道。”“是,是的!小的再搬五壇都不成問題,只要大爺們盡興就行了。”墨咬錢騰出一手做個請勢,便將佳餚捧進了隔壁房間,劉禽隨後跟到,吆喝另外五名護院齊聚,開懷暢飲起來。一壺酒不過三巡便讓六個大漢喝個精光,剛好挑起酒意猶不過癮,又不見店小二提酒罈來侍候,劉禽霍然起身剛要發脾氣,忽覺一陣天旋地轉便癲倒在地,另外五名護院亦同時倒成一片。臥房內,劉青脫得只剩內褲,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床面是厚絨毛毯鋪蓋得十分舒適,他色急猴樣般重拍著絨毯,道:“快上來!別站在那兒發呆!你要記住,花錢買春的恩客都是大爺,若教男人爽翻了,小費就會給得特別多,這些都是姑娘們的私房錢!但萬萬不可強要,以免壞了規炬!”小姑娘怯生生地來到床沿,忽然蹲了下來好像求饒,劉青風流老芋當然瞭解姑娘家的第一次要奉獻給陌生男人都是一個模樣,卻更能引爆出男人的獸性。劉青內褲就要撐爆了,迫不及待就要翻身強拉著小姑娘上床,怎料床面突然分成兩片,他整個人抱著絨毯如墜深淵。床面恢復常態,光滑的石雕床面有一道間隙清晰可見。蹲在床邊的小姑娘在床鋪夾層裡取出了一條大絨毯,覆蓋上去恢復原狀,便若無其事地快速掩門而去。劉青滑行於黑暗地道中,嚇得臉色鐵青大呼驚叫,不到十個數息便著地翻滾,摔得鼻青眼腫四腳朝天。他從一盞小油燈的微弱光線中,看見一臉鬍渣如刺的李探花好像凶神惡煞般,伸手點住了幾處穴道令他立時無法動彈,再將他抱起放置旁邊乾草堆裡,草堆裡早有一名渾身赤裸、肌膚潰爛、散發惡臭的女人。劉青忙驚顫顫問道:“你是誰?這個臭女人又是誰?你們想幹什麼……”話沒有講完,他便被李探花點了啞穴,又把他身上唯一的內褲脫掉,對著奄奄一息的女人道:“麗姐,人已帶到了,看你有氣無力連雙手掐死他的力量都沒有,你要怎麼報仇?”麗姐雙眸燃熾復仇厲芒,翻個身雙手掐住劉青的生殖器,惡狠狠道:“掐死‘它’就容易多了……我要把風流惡疾傳染給他……叫他身處痛苦哀嚎中慢慢死去……”劉青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嚇得魂飛魄散,只能以喉嚨間的呼嚕聲表示恐懼及抗議,雙眼突睜看著一身惡臭潰爛流著膿血的麗姐爬在身上,惡臭及血腥味薰得他什麼興致都沒有了。李探花眼露一絲憐憫道:“麗姐,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慢慢享用好減輕磨擦痛苦!我先走一步。”麗姐好像迴光返照般一臉春意盎然,笑得十分開心,道:“您與墨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家來世結環以報……”李探花輕嘆一聲掉頭就走,消失在黑暗通道中。李探花來到丁谷的住所,墨咬錢正在打包行李,丁谷也忙著收拾細軟,剛才受辱的少女看見他進門,立刻問道:“李令使!那個畜牲劉青生擒活捉了嗎?”李探花點頭表示達成任務,那名少女便氣呼呼地持劍準備衝進密室欲殺劉青,被他阻止道:“你不能進去……”“為什麼不能進去?這個畜牲對我倍加侮辱,此仇不報寢食難安!”少女滿腹委屈投訴道。李探花搓揉臉頰,尷尬道:“墨蘋!地洞內麗姐正在報復,將一身的風流病傳染給劉青,只要一沾上就活不過一個月。你要殺一個人容易,但要寬恕一個人就很困難,麗姐算是替你報了仇,人死了便一了百了,別將這種事掛在心頭。”墨咬錢把包袱馱上肩頭,道:“墨蘋堂妹!為義理犧牲奉獻也是祖訓之一,你跟三位姊姊先回‘墨家村’覆命吧!免得家人牽掛。”墨蘋神色黯然,近乎哀求的口吻道:“堂哥!墨茵大姊去了長安皇都,人家也想跟你們一起去見識一下,到了長安有墨茵姊為伴,不會打擾你們辦事的。”墨咬錢皺緊眉頭,若教這個小妮子跟隨到長安,大姊墨茵破妖劍控制的事情便穿梆了,故作氣憤不滿道:“丁谷為了幫忙我設計誆死劉青,不得不放下家產隨行,因為劉青的勢力太大,後臺又硬,遲早會報復!咱們是亡命天涯不是去皇城閒逛,你太不懂事了,快隨三位姊姊回去,免受池魚之殃。”墨蘋受了責備,眼睛一紅倔強地嘟著檀唇不予理會,李探花只好忙打圓場,道:“墨姑娘是性情中人,但此刻不宜隨行,等到咱們在長安有個落腳處,定會告知墨炎老前輩率領族人一同到長安居住,共創出一片事業。”這種說法令墨蘋笑顏逐開,便高高興興離去。墨咬錢見她離開,吁了一口氣,問道:“李少俠真的打算讓墨家人傾巢而去?可見長安必有一翻腥風血雨,這樣也好!教咱們老死一個地方,不如轟轟烈烈去闖!”丁谷收拾完畢道:“李令使!墨少爺!趕緊走人吧!老奴在長安有些熟人,可以暫避風頭;到了地頭再買一塊風水好地,重建‘墨家村’迎接墨老爺子安養天年。”三個人備有駿馬放蹄而馳,行色匆匆趁黑夜離開。臨潼縣東鴻門又稱鴻門,亦稱“項王營”楚漢相爭之際,項羽、劉邦曾會宴於此。李探花、墨咬錢、丁谷三個人馬不停蹄日夜趕路已經一天一夜,來到鴻門夜深人靜,一片雜草叢生,遙望竟有軍隊駐紮,便棄馬步行以免驚動駐軍。飢腸轆轆只有摸黑施展輕功潛進廚帳內,點倒三名守衛及廚師,看到一桌豐盛菜餚大喜過望,便毫不客氣地狼吞虎嚥起來。隔壁就是軍營帥帳,帳內燭火通明人影晃動。隱約聽到有人講話,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隱蔽處,三個人便一邊吃喝一邊偷聽帳內對話。帥帳會議桌前三個人各據一方,背後各佇立一名護衛保全。“信陽夷王”劉揭年約七旬,五綹黑髮垂胸,保養得容光煥發,毫無老態;身後護衛的是一名細皮嫩肉的少年武將?“呂驃騎大將軍,久別重逢,今是咋非,你能體諒老夫當年各為其主的苦衷,盡釋前嫌,老夫欽佩,先乾為敬!”呂世成不敢託大,急忙舉杯,一飲而盡。“不敢當,家道衰微,已廢了功名,就叫我呂世成吧!劉王爺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沒想到在您身上卻看不出絲毫。”只見他生得豹額獅頰,年約六十,白面無鬚,目似鷹隼,炯炯有光,十分威武;一望就知是沙場老將,精明幹練。身後護衛是位隆準美髯道士,身材奇偉,足有九尺,頭束道髻,長袍繡有黑白陰陽太極圖案,手中拂塵披肩,喜怒不形於色,看不出年齡。“隴西侯”竇長君年僅四十,長得白皙肥胖,或是不慣應酬,或是有所倚恃,板著臉孔,打了個哈欠,慵懶說道:“恭喜劉老王爺!最近將列三公,翼輔太子,就等皇上宣召。今與呂世成聯合謀國換代,未免太委屈了!”劉揭虛揖回禮道:“竇侯爺!千萬別如此說,你還年輕不懂。當年老夫追捕高祖呂后之弟的這位呂驃騎大將軍時,每次交鋒均損兵折將,鎩羽而歸,你知道為什麼嗎?”“隴西侯”竇長君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眯著如豆雙眼,問道:“一朝江山一朝臣,那些陳年舊事我怎會知道?”劉揭白眉一挑,正色道:“竇侯爺!別小覷呂大將軍,其姊高祖呂后殺了韓信,你應該知道。抄家時她取得了‘留侯’大司徒張良給韓信的‘太公兵法’、‘五行八卦陰陽’、‘仙術大法’三卷竹簡,老夫就是敗在這三卷兵書上!”呂世成看那目中無人的竇長君一眼,強壓心中悒憤,平靜道:“竇侯爺!我介紹這位張勃道長與你認識一下如何?”張勃道長聞言跨出一步,一甩肩上拂塵,單掌為禮,輕輕送出一股真氣,淡然道:“貧道張勃,沛縣人氏,見過竇侯爺!”竇長君還是動也沒動,只傲慢的點頭表示回禮。然而背後那位儒生裝扮的護衛剎時神變色異,衣衫無風自動,立時提運罡氣護主。反應雖快,卻來不及了。“爆!”地一聲,竇長君的座椅突然碎為齏粉。“噗!”竇長君應聲跌坐地面,狼狽不堪。儒服裝扮的中年書生一見護主不力,懊惱不已,薄臉一紅,向前一揖道:“在下費長房,汝南人氏,見過張道長!”藉著衣袖向前一擺之際,進出一股暗勁,疾射而出。“哼!雲袖乾坤!”張勃道長冷哼一聲,再甩拂塵,七成罡氣已然飄出。兩股暗流針鋒相對,秉力對撞卻無聲無息、瞬間,化為旋風激盪,颳得大帳獵獵作響,眾人衣衫盡皆迎風鼓漲,飄然欲飛。片刻,風停勢止。“蹬!蹬!”費長房連退兩步,足印陷地三寸,再輸一城。但覺面上無光,“鐺!”地拔出佩劍,厲聲道:“張勃!休得傷我主公!”“信陽夷王”劉揭見狀,急忙打圓場:“都是自己人,侯爺別見怪……這位張勃道長眼熟得很,不知前朝沛縣‘留侯’大司徒張良,你可認識?”呂世成挽回了面子,一面向張勃使了個眼色,一面轉向劉揭道:“劉老王爺好眼力,‘留侯’張良老神仙正是張勃道長的祖父!”竇長君不可能不知道張良的地位和一世英名,慌忙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灰塵,面紅耳赤道:“失敬!失敬!不知是‘留侯’大司徒張良之後……怎麼不曾聽聞?”呂世成老氣橫秋道:“韓信封王時,高祖賜他‘頭頂天,腳踏地免死,鐵器不能加害其身’,最後還不是死於張道長手中!”劉揭心明眼亮,讚歎道:“當年建議呂后佈下絲網為‘天羅’,紅絨毛毯為‘地網’,用竹劍殺死韓信上將軍,收其魂魄於‘竹仙劍’的,可是這位張勃道長?”張勃冷然道:“正是在下。”劉揭意有所指道:“唉!沒想到張道長立此大功,而你祖父張良卻被呂后逼得廢除侯爵封位,詐死埋葬龍首原,不知令祖可好?”“祖父已被太祖師黃石公渡化,成仙道而去!”呂世成當然聽得懂“信陽夷王”話中有話,鷹眼暴射一道冷芒,輕哼道:“劉老王爺!張良是何等人物,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世間只知掌兵符的韓信,卻忘了閒雲野鶴的張良?”頓了一頓,轉頭對竇長君道:“竇侯爺!我們應該多親近些,因為現今顛沛流離的我可是你最好的借鏡,謹記今晚的密約,事成之後推劉揭老王爺為皇帝,三分天下,才是真正的保障,你姊姊竇皇后的裙帶關係是靠不住的!”前面主帥帳內密謀造反之事,李探花、墨咬錢、丁谷三人聽得一清二楚,再豐盛的菜餚也吃不下去了。李探花指著地上三名衛兵,輕聲道:“換上軍裝魚目混珠,你們先到南邊密林等我。”墨、丁二人手腳倒落換上軍服從帳內溜出,李探花又耽擱片刻,只是竊聽到這批人談論割地封王的密謀,實在聽不下去了,便順手丟出一根雞骨頭急射帥帳而去。“噗!”竟穿透帳幕而入。“有刺客!”張勃道長拂塵一揮打落暗器,發現是一根雞骨頭,瞼色一沉;心知刺客武功非凡,便掠出帥帳。張勃闖進廚帳看見刺客一瞼鬍渣卻十分年輕,手中拂塵激卷而山,絲絲如刺,竄出真氣,根根如箭暴射,不分青紅皂白便痛下殺手。然而,不可思議的事立告發生,驚見那未滿二十歲的年輕刺客明明似笑非笑地站在對面不及一丈間距,竟忽然成了一抹視覺暫停的殘留影像,緩緩在空氣中流失。張勃道長大吃一驚道:“這是‘閃靈追星’本門的絕頂輕功身法……怎麼可能?”李探花身影杏然,聲音猶在帳內空間迴盪道:“他奶奶個熊!真是孫子有理打太公?唉!興家猶如針挑土,敗家好似水推舟,跟我來吧!”不一會功夫,費長房、呂世成、劉揭、竇長君趕到,乍見武功修為高深的張勃道長愕在那裡,又不見刺客蹤影,便搶著詢問怎麼一回事?張勃騰身而去,丟下一句話道:“師門前輩有事召喚,千萬不要差人跟蹤,我去去就來!”劉揭臉色一沉,卻莫可奈何地掹然搖頭道:“希望是友非敵,要不然洩露今夜密謀大事,咱們可要誅滅九族!”這麼一提,確實令人傷透腦筋,錯愕當場,真想知道張勃道長的師門長輩是誰,好未雨綢繆。月光如洗,松濤陣陣,山徑陰森渺無人跡。張勃道長飄上松枝頭,任風吹襲,站得四平八穩,舉目四眺終於發現山徑遠處有三條人影徘徊,立刻點踩枝頭掠身若流星般追趕過去。張勃眼若鷹隼凌厲閃動光芒,一眼便瞧見滿臉鬍渣的李探花及墨咬錢和丁谷三人狀似悠閒地等候著。他見李探花一身邋遢,卻不敢以貌取人以免失之子羽,作揖為禮道:“閣下竟懂得施展本門至高無上輕功絕學‘閃靈追星’身法,貧道張勃自嘆不如,請教您尊姓大名師承何處?”李探花卻擺起架子,指著墨咬錢大剌剌道:“張勃!你若能打贏墨咬錢,我再告訴你我的來歷。”張勃見李探花十分傲慢無理,臉色不快沉聲道:“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了!貧道心中懷疑你是否道門弟子?因為道門尚禮崇義不做偷雞摸狗之事。”李探花哈哈笑道:“我就是這種德性!我也不信道門弟子會陰謀造反,與那些追逐名利的敗類蛇鼠一窩!”張勃臉色驟變,揚起拂塵匹練一股罡氣襲捲而出;墨咬錢早已蓄勢以待,一個箭步掠去,手中三尺烏鋼鏟凌空砸下,“蓬!”地一聲大響,真氣撞得四溢翻卷,竟被罡氣震退三步;甫一接手,墨咬錢便知不是人家的對手,丁谷見況不妙趕緊過來與墨咬錢並肩作戰。李探花就在墨、丁後面,突然伸手左右開弓點昏了他們,教張勃一臉錯愕,揚起拂塵披於肩後,好奇問道:“閣下這是什麼道理?居然對自己人下手?”李探花詭異一笑,從懷中掏出令牌摜臂迎出,月色之下烏光閃閃,十分耀眼。張勃看見令牌心中驚駭莫名,立即肅容跪拜道:“參見‘道門至尊令’,祖師爺仙駕當前,弟子張勃至誠頂禮!”話畢便磕三個響頭。“起身吧!別老是跪拜的,你不煩,我都嫌迂腐。”“謝祖師爺!道門傳統,禮不可廢,弟子不敢僭越!”張勃道長站起身來,見李探花如此年輕,又是一愕,揖禮道:“祖師爺已修得‘返老還少’了嗎?”“喔!怎麼跟牛鼻子‘黃子’一樣口吻?難道沒有別的詞了!我今年才十七歲,是黃石公的師弟,你祖父張良的師叔,你該叫我什麼來著?”張勃一震,恭敬道:“弟子理應尊稱太叔公祖師爺!”“不不!別把我叫老了,我叫李探花,各算各的交情,就叫我探花,要不然我收工不玩了!”“是,是!弟子恭敬不如從命。”李探花揚眉問道:“很好!你怎麼跟叛黨呂世成混在一起?”張勃雙手合十,敬禮恭聲道:“稟探花太叔公祖師!呂世成曾救過弟子一命,視弟子如手足,於情於理均該效命!”李探花抬手搓搓下巴,悠悠道:“黃子那牛鼻子就聰明多了,明著不參與政治,暗地裡協助有道明君,一面廣收門徒傳道、授業、解惑,已然桃李滿天下,為當今聖上所敬重。”“稟探花太叔公祖師!祖父張良為漢宮迫害,此仇不報,身為子孫豈能心安?所謂神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不是嗎?”“叫探花!別再什麼太叔公了,多彆扭?我和你一樣是凡夫俗子,道未學成呢!”語氣一轉:“你說人爭一口氣?好!把那口氣吐出來我瞧瞧?我替你評評看如何報仇。”張勃道長聞言,如遭雷擊,睜大了眼睛、李探花一語猶如當頭棒喝,驚醒夢中人,你一口氣在不在?誰與你爭?你又與誰爭?剎那間,張勃道長沉淪恩仇冤報泥海的心靈受到從未有過的巨大震撼,靈臺頓覺清明,心海一片寧靜,“無!無為!無無為!”李探花又淡淡念道。張勃道長的心靈再次震顫了一下,這一驚非同小可,當即放下,迴歸真如本性。驀然,從張勃頂門百會穴上衝出一道金芒,幻化千萬,繞體形成一個光罩,瞬間消失,頭頂乍現一座金光耀眼,三寸來高的元神金身,對著李探花微笑作揖,一閃而逝。李探花見狀倒是愕了一下,暗忖道:“他奶奶個熊!悟就悟,長出這個小金人是什麼玩意兒?”張勃滿臉正氣參天作揖,道:“多謝採花祖師指點無上道法,弟子不該自我侷限,應以救渡天下眾生為己任,修功累果,早登仙班。”李探花習慣性的摩挲了一下臉龐,喃喃道:“這就怪了?學學老子師父說的幾句話也這麼有效?難怪師父要我出門歷練,原來經歷流離顛沛的日子,反而悟道得快!”張勃道長神采奕奕,有如脫胎換骨,心悅誠服問道:“不知探花祖師有何法旨聖諭?”李探花把令牌遞給張勃道:“恭喜你元靈金身出竅,這‘道門至尊今’你暫且收下,當世看似太平,實則暗潮洶湧,需要你幫忙降魔衛道,弘法渡眾;你先帶著墨、丁二人回‘天麓道院’找黃不群待命。”“弟子謹遵法旨!”張勃接過令牌一拜納入懷中,雙掌化爪若攫小雞般提著墨、丁二人往長安方向騰空消逝——武俠吧掃描herotocr,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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