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逃出七巧石陣的那一剎那,天際的第一道曙光、第一聲雞鳴打破了諸葛楓所有的希望,因為這一刻已邁入第八天了!
他驀然停下的腳步也使裘馨陡然一驚:“啊!天亮了。”
“怎麼了?”有察於他倆的異狀,諸葛-和諸葛揚異口同聲的問道。
這時,裘馨陡地跪在諸葛-的面前,她沾滿水氣的翦翦秋波,涵蓋著無限哀愁,“諸葛師父,求求您救救阿楓,求求您。”
諸葛-眉心一緊,看向諸葛楓,“楓兒,你怎麼了嗎?”一股不安的焦慮由然而生。
“我……”諸葛楓無言,反正是死又能說什麼呢?他唯一內疚的是無法報答師父的養育之恩及栽培之情,於是他還是綻開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招牌笑容,笑嘻嘻的說:“師父,我知道我一向古靈精怪,讓你最傷腦筋,所以,我打算離開你去遨遊天際、走遍千山,以後,照顧您的事就要多煩勞了阿揚他們了。”
“楓兒?你到底在說什麼?”諸葛-疑竇大起,深感不妙。
裘馨見諸葛楓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竟還是一派灑脫的笑容,這教她情何以堪?不由得酸楚莫名的說:“阿楓,那我呢?我由誰來照顧?你真捨得讓我嫁給他人,讓腹中的孩子叫別人爹?”
“裘馨!”諸葛楓再也裝不出笑容了,不過,他還是苦笑的說:“師父,裘馨就拜託你了。”
“阿楓,你別再裝了,我剛才在對抗頑石的時候,好像聽見你和裘馨提了縮骨功及期限什麼的,該不會你……”諸葛揚說不下去了,只有一陣陣的心悸直衝心頭。
“楓兒,你可是已過了七天的期限?”諸葛-的肩膀不停地顫動著,他的確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諸葛楓點點頭,當場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徒兒不孝,以後不能再服侍師父了,也不能再說笑話給您聽,不過,我會趁剩下的些許日子將我所有的笑話寫成一本笑話大全,以後師父想我或無聊的時候,只要翻開它您就會知了。”
“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說笑?你知道嗎?這……這是有史……有史以來,你所說……所說的最不好笑的……一個笑話。”他淡淡的拭去眼角泌出的淚水。
“不要說了,我不要再聽你們在這兒自怨自艾的聲音,為什麼你們都救不了他?諸葛師父,既然縮骨功是您教倉皇,你應該知道有何方法可以挽救他的性命,告訴我好不好?就算是上天下海,我都願意去。”她扯著諸葛-的衣袖,心痛如絞的說。
“當初我只知楓兒的骨骼柔軟,比揚兒他們都適合練它,所以我才將這已絕世的縮骨功傳授給他;現在我後悔了,因為那根本沒有辦法可想,除了……”
“除了什麼?”裘馨的眸子泛出一點星光。
“除了奇蹟出現。”他懊悔的說。
天呀!奇蹟?它會如此慷慨的光顧她嗎?不,她絕不要坐以待斃,她要去尋找奇蹟,相信在她的細心照料下,諸葛楓一定會痊癒的。
“阿楓,我們一道回延波府,好嗎?我想在那兒照顧你,我有信心,你一定會好的。”她強迫自己含著笑容說道。
諸葛楓心碎的望著她絕美的笑靨,強撐著有點吃不肖的暈眩道:“我正想向岳父親自獻上玉龍戢,好,我陪你回去。”諸葛楓勉力想站起來,卻不支的踉蹌一下。
“阿楓,你還好嗎?”裘馨倏地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擔憂之情表露無遺。
“我看這樣好了,揚兒,由你送楓兒回去吧!我得儘快趕回去找尋有無解藥或破解之法。或許我也該通知擎兒還有駿兒先趕回來才是。
“是的,師父。阿楓就交給我吧!您可以安心的回山去。“諸葛揚因感傷而語音喑啞的說。
“好,有事記得讓翠鴿捎封信來。“繼而對諸葛楓道:”楓兒,要有自信,你一定會好的。”
“有你們大家的關心,我想說不好也難。”諸葛楓又露出他那迷人的笑意。
裘馨睇凝著他,就是不喜歡他老是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兒擋”的模樣,因為他不知道他就是那高個兒。
“多休養,為師先回去了,希望能早日有好消息。”語畢,諸葛-微蹙了一下眉,兀自飛上天,一轉眼就不見了。
“阿楓,我揹你,咱們走吧!”諸葛揚接過諸葛楓的身軀,往肩上一帶,向前走去。
諸葛揚送裘馨與諸葛楓回到延波府後,便立即起程回遙弦山,希望能協助師父找破解之法。而回到延府的諸葛楓,意識已明顯的呈現虛無的狀態,但他還是堅持與岳父裘鎮談一談。
“什麼?你說你已替我找回玉龍戢?”裘鎮激動的說,為了這御賜的玩意兒,他已經好久不曾好好合過眼睡覺了。
“女婿不才,這麼許久才拿回它。讓岳父擔憂了。”諸葛楓已支持不住的扶著椅背。
“賢婿,你怎麼了?”裘鎮這才發現諸葛楓的臉色不對,似乎非常的疲勞,況且都已經回府了,為何還不換回原身。
裘馨一口氣梗在胸口,若不再發洩出來,她都快憋死了,“爹,阿楓他已經……反正他現在狀況很不好,您就別再拉著他說話了,快讓他回房休息吧!”
“我拉著他說話?”裘鎮摸摸腦袋,一臉迷惘。
“裘馨,是……是我要來向爹產個清楚的,你……怎能無禮呢?”諸葛楓手撫著太陽穴,強制克服一波波襲來的暈眩感。
“沒關係,只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麼了?莫非生病了?”裘鎮瞧他一別病懨懨的模樣。
“我先扶他回房去休息,待會兒再告訴您怎麼回事。”裘馨堅持拉著諸葛楓往屋內走去。
諸葛楓則向裘鎮貪首示意他的離去。
回房後,裘馨將他押上床、蓋好被,一邊還吸著鼻子說:“你聽好,現在你只要給我乖乖躺著,你想做的事我會替你完成,別再逞強,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裘馨強忍了好些天的淚水,終於出閘了,卻一發不可收拾。
“裘馨,你別難過,反正我遲早都是要……”
“你再說!”裘馨的翦翦秋瞳瞪得又圓又大,心想,他為什麼老要犯她的忌諱?難道他就不能不提那個她最討厭呼的字嗎?
“我可以不說,但你也不準哭,好醜,你知道嗎?你看你瘦了多少,你想餓死我們的寶貝呀!”看她哭,他心都疼了,只好想法子逗她笑。
“討厭,你心裡就只有寶寶,沒有我。”她嘟起櫻桃般的紅唇,若不是他現在體力不支,他真想吻她。
“裘馨,你是我的最愛,你懂嗎?而寶寶又是我們深情下的結晶,我當然也愛他啦!我已為他取好名字了,男孩兒就叫諸葛陴,陴代表太陽將起之時,我希望他的一生充滿了希望。若女孩兒就叫諸葛翩翩,就像她母親,像只翩翩飛舞的彩蝶。”他情深意濃的握緊裘馨的柔荑。
“阿楓,想不到你都想好了?都是很好聽的名字。”裘馨將她的面頰抵著他粗糙的手心摩娑著,“你一定會好的!到時候,可以自己告訴寶寶你替他們取的名字。”
“我怕來不及。”他語氣凝重的說。
“你又說!”她氣的站起身走到窗前,不想讓他瞧見她又掉淚了,只是,她忍不住抖動的雙肩早已洩露了她的秘密。
諸葛楓強撐著身子要起來,卻被裘馨發現,又給壓了回去。
裘馨收起了淚,卻笑的很甜蜜的說:“我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們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等你好了,我們一塊去‘蝴蝶谷’,去追蝶……”裘馨頓時愣住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霍然大叫道:“啊!我想到了,我有辦法了,阿楓,你有救了,一定有救了……你等我,你一定得等我!”說著,她忙不迭的跑了出去,還險些被門檻絆倒,但她一心直想著要趕到蝴蝶谷,去祈求夢中的老婆婆,她相信一定有老婆婆的存在。
裘馨獨自駕馭著白龍飛奔至蝴蝶谷,在葉葉蝶影的谷壑中,她不斷地找尋夢中的“五彩迷薰蝶”,顧名思義就是五彩的顏色吧!所以,裘馨眼睛都不敢眨,就怕錯過了它。
她尋了好久好久,蝴蝶谷內的每一寸土地幾乎都被她踏爛了,就是沒瞧見五色的蝴蝶,七色、三色的倒是不少。
裘馨氣餒的跪在地上,雙手向上天膜拜,心緒激動、柔腸百轉的說:“老婆婆,我知道你一定存在,否則,我不會從小就夜夜夢見你,你曾說,在我彷徨、無奈的時候,有一種‘五彩迷薰蝶’可以幫助人解決困難,可是我找了好久,是不是我與它無緣?但是我的楓郎需要我去救他,求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意……求你……”
說到這兒,她已泣不成聲、涕淚漣漣,過了好一會兒,仍不見有任何異動。莫非老婆婆沒聽見她的呼喊、她的心聲?如今,只有萬念俱灰包圍著她,黯然欲絕襲擊著她,她痛不欲生的掩面哭泣、無助嘶喊,當她的一滴淚滴到地面上的一束花葉時,突然從花葉中冒出一縷輕煙,嫋嫋飄至天際,陡地,這輕煙成型了,變成一位老婆婆的模樣。
對,就是她,就是她夢中的老婆婆!
老婆婆開口了,“再過半個時辰,你需要的‘五彩迷薰蝶’就會飛出谷,你只需跟著它,它會帶領你去一處開著百花的百花園,那兒有一朵與五彩迷薰蝶同樣花色的蝶花,拿它回去讓你的情郎服下吧!是你與它有緣,才會遇上它百年出一次谷的時機,好好把握吧!”
驀然間,就在老婆婆說完這話的當兒,那股輕煙散了,散的無影無蹤……
裘馨跪地連連磕著頭說:“謝謝老婆婆,謝謝你,謝謝……”
然後她守在谷外,瞪視著四周,只怕她一眨眼或一個疏忽,就讓那蝶兒給跑了。
她從不知一個時辰竟會那麼久,她等的兩腿發麻,兩隻眼睛都快變成鬥雞眼了,還是等不到它,真是急煞人也。
突然,從她眼前閃過一個東西,它好漂亮呀!比一般的蝴蝶兒還大還美,若說經是蝶中之王也一點不為過,是它,她等了好久的“五彩迷薰蝶”!
裘馨忙不迭的跟在它的後面,還好它極有王者風範,飛的慢慢的,又一副逍遙的模樣。
咦!它怎麼停下來了呢?裘馨這才發覺,她眼前是一片百花葉,奇怪,她常在這兒遊蕩,而且玩了十幾年了,怎麼從不曾見過有這麼一處別有洞天的花園?而且,它那毛毛的腳底下果真有一朵與它一般花色的花朵。
真美!裘馨驚歎出聲,今天她所見到的都是她一生中難得遇見最美最奇特的事,她會永遠記在心中,永遠珍藏。
裘馨有些不捨,但又不能不狠心的摘下那朵美麗的蝶花,當它離了枝椏,那隻蝶兒也往遠處飛走了。
裘馨在它身後大叫:“謝謝你,五彩迷薰蝶,我會永遠想著你,今天是六月初六,我會叫我的子子孫孫在每個百年後的今天,來這兒向你叩拜的!”
隨後,她又迅速跳上馬背,拿著這朵得來易的“蝶花”往前方急馳而去,消失在滾滾塵揚中。
回到房內,已近黃昏,在落日的照射下,諸葛楓的臉是更加慘白了,裘馨心疼的抱著他的身子,在他耳畔輕聲說道:“阿楓,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可以救你的蝶花,你醒醒好嗎?快將它服下。阿楓,你聽見我說的話嗎?阿楓!”
諸葛楓像是聽見她的呼喚聲,徐徐睜開那因久閉而顯得視線模糊的雙眼,“是裘馨嗎?我看不清楚,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阿楓,你看不見我嗎?我就在你眼前!”裘馨驚呼出聲,難道他的病情開始惡化了?
“我只看見一點黑影,沒辦法看清楚你的臉。”諸葛楓很沉著的說,並不因為失明而頹喪。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快,阿楓,你快把它給吃了。”裘馨急切的扶起他,將蝶花遞到他面前。
他伸手觸摸了一下,“這是什麼?花嗎?你是從哪兒找來的?又為什麼要我吃了它?”一連串的問題,自他口中逸出。
“你先別管那麼多,這是我千辛萬苦找來的,你先吃下去再說。”
“不,我總得弄清楚呀!”諸葛楓握住她的手,扯出一個淡然的微笑。
“你不相信我?你認為我會害你嗎?好,不吃就不吃,我再也不要管你了。”
裘馨難以想像,她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東西,竟讓他如此不屑,於是,為之氣結的衝出了去,不讓諸葛楓有任何辯解的機會,她甩上門,頭也不回跑了。
諸葛楓搖搖頭,雙手摸索著適才她丟往他身上的蝶花,為了博取她的歡心,他還是將它給吃了。
不一會工夫,他突然感到全身燥熱,像有火灼燒般的痛楚,他難以忍受的翻起身,卻不小心滾落到地上,在地上打著滾;他抓緊桌腳,強忍著這烈火焚身的折磨,然後,他昏了,因受不了而昏,也因為這熱氣漸漸散去,全身頓時釋然而昏。
在門外猶豫不定、侷促不安的裘馨,最後還是拗不過自己良心的譴責,及愈趨翻騰的擔心,她還是原諒他了。本來嘛!他是個病人,她跟他計較什麼,只要他能痊癒,她可是比什麼都高興呀!
才進門,她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只見諸葛楓呈大字型的躺在地上,而他的體形卻……卻恢復正常了!依舊清秀的面容,一副魁梧的體格,而下是他修長的雙腿,而上就是他有堅強有力的臂膀。
“阿楓……”她期期艾艾的輕喊著,卻不見他有任何回應。
“阿楓,你說話好嗎?”裘馨上前一步,蹲在他跟前輕拍他的面頰,但他仍無動於衷。
她手足無措的四處張望著,已找不著那朵蝶花,難道他吃下它了?既然吃下它,也恢復以往的模樣,怎會又不省人事呢?千頭萬緒,搞得她一個頭兩個大,令她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
她大大的嘆了一口氣,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但這咳嗽聲可不是發自她口中。
啊!阿楓的聲音!等她領悟過來的時候,只瞅見諸葛楓已睜大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直瞅著她。
“阿楓,你看得見我嗎?”裘馨被他瞧的有些意亂情迷,但她又突然思及先前他已有失明之虞,那現在他可復明了?
“現在我的眼中只有你,小傻瓜!”諸葛楓那稜角分明的臉,此時看起來更溫柔了。
“你好了!謝天謝地,你好了!”裘馨根本無暇理會他話中的含意,只一味的注意著他是否已真的痊癒了。
諸葛楓看著他可愛的裘馨那雀躍不已的模樣,他的心也為之狂熱,對她為他所付出這刻骨銘心之情,可說是感動的不知該如何了。
“裘馨,扶我上床,我身上有一股熱氣竄流,我想打坐運功看看。”諸葛楓挪動了一下身子。
“好,我替你把關。”這些時日相處下來,裘馨已將“把關”這個重任當成自己的工作了。
“謝謝你,裘馨。”他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待他上了床,一切就緒後,裘馨立即到門外站崗,此時,她心中洋溢著幸福甜美的滋味,她似乎已看見了他們的未來、希望。
※※※
正在北方經商的諸葛駿,及誤接一次保鏢行動的諸葛擎,在接獲師父的飛鴿傳書後,皆放下手上的工作及任務,馬不停蹄、披星戴月的趕至延波府。他們的心情異常波動,難以置信,向來信心十足的阿楓怎會……唉!難不成他們師兄弟的情份真的這麼淺?而從此以後江湖上“諸葛四郎”的名號也變得殘缺不全了。
但當他們兩人——喔!不,是三人才對,諸葛擎身邊怎會突然多出一個小跟班呢?瞧他一臉低潮、悔恨的頹喪的表情,就知道對這個小跟班簡直是無可奈何到了極點!
一進入延波府大廳,看見的不是垂死的諸葛楓,而是神采飄逸、雄姿英發的諸葛楓,兩人簡直差點當場噴血;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希望他死,而是這與師父信中所提及的狀況,根本南轅北轍,一點都不搭軋!
瞧他還愜意的斜躺在椅上,懷中抱著嬌妻,葡萄一顆接一顆的直往他倆嘴裡丟,你一個我一個的快樂極了,根本對他們三人視若無睹。
諸葛擎摸摸鼻子掉過頭,想拍拍鼻子走人;但向來性子火爆的諸葛駿,可就沒那麼容易罷休了,只見他出其不意的抽出身後的兩把飛刀,咻咻兩聲,欲往諸葛楓那得意的笑臉射過去,卻見那“瘋小子”文風不動,一點也不為意,把那兩把飛刀當玩具似的,因為他知道諸葛駿絕不會傷他的。果然,那兩把刀就這麼“咚!”一聲插進了一旁的木牆,只不過差半釐,諸葛楓那張俊臉就不保了。
“你是誰?你這人怎麼那麼狠呀!竟然用那麼大的刀子丟人,你知不知道這刀子插到人是會死的耶!”這下子,咄咄逼人的是裘馨了,她怎麼忍心自己心愛的丈夫被人欺負。
“哦,原來你就是這‘瘋小子’的‘癲妻’,真是失敬失敬,現在我終於明白什麼人會和什麼人配,真是上輩子已註定的好事。”諸葛駿冷峻的臉上盡是戲謔的笑意。
“什麼配不配的?又什麼顛妻呀!你打什麼啞謎?”裘馨不服氣的說著。
“唉呀!癲妻不是顛倒的顛,而是瘋癲的癲啦!也就是說,你們一個瘋一個癲,剛好是絕配。”在諸葛擎一旁的小跟班,自以為了不得的在那兒嘰嘰呱呱的發表高見。
只見諸葛擎撫了一下額頭,差點昏掉;而裘馨更是兩眼冒火,直瞅著諸葛駿。
“好了,馨兒,彆氣了,對於他們的調侃,我早已習以為常了。我跟你介紹,這就是我們諸葛四郎中號稱‘霸道諸葛’的諸葛駿,而這位則是被稱‘冷傲諸葛’的諸葛擎,那這位……”當諸葛楓瞄見這位小跟班時,禁不住吹了聲口哨,由此可見,他促狹的個性又呼之欲出了,“阿擎,什麼時候你這位視女人為蛇蠍的冷傲諸葛,身邊竟多了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哇?天要下雨-!”
“阿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裘馨好奇的看了下諸葛擎,又看了一下他身旁的小跟班。沒什麼嘛!帥哥旁邊有個美女是天經地義的事呀!
“這說來話長,晚上我會在床上告訴你。”諸葛楓故作曖昧的說道。
諸葛擎一聽,厭惡的撇了一下嘴角,而他身旁的小跟班卻羞怯的低下頭。
諸葛駿在這尷尬的時機開了口:“好了,知道你們夫妻恩愛無比,我也就放心了。師父也真是的,傳給我一個假消息,還要我來見你最後一面,我看他是要我來受刺激的吧!”他又轉身對裘馨說:“妹子,剛才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阿楓說的對,你久了就會習慣的。我北方還有事,先告辭了,至於你倆的新婚大禮,我會請人送來的。”說罷,他已旋身躍出,不見蹤影。
眼看諸葛駿的影子瞬間消失無蹤,諸葛擎還真想與他比試一番,怎奈身旁這個小跟班,阻礙了他一切的行動。
“阿擎,你該不會想像阿駿一樣,一轉身就走人吧?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身旁這位姑娘想想,瞧人家一臉倦怠,可想而知,你一路上只急著趕路,完全忘了憐香惜玉吧?”諸葛楓適時的提醒他。
“憐香惜玉?”這對諸葛擎來說是個什麼名詞呀?他看了一下身旁的她,這些天為了趕路,她的確累了。也好,就耽擱一天吧!雖然他是很想盡快將這小魔頭送走,“也好,就休息一夜吧!不知裘馨姑娘可有客房先讓這小魔……這位姑娘去梳洗一番。”
“當然有,我叫裘馨,你叫什麼名字?”裘馨很客氣的自我介紹。
“我叫田蜜,外號‘小魔頭’,這是擎哥幫我取的。”田蜜調皮的說。
“小魔頭?擎哥?哈……”諸葛楓聽了之後,笑的樂不可支。
“裘馨姑娘,請你趕快帶她下去吧!”諸葛擎以祈求的眼神看著她。
“田蜜,你跟我來。”裘馨好笑的帶她下去了。
臨走前,田蜜還回過頭跟諸葛擎吐吐舌頭,還伸出手來將磊拇指放在鼻尖,手指頭揮呀揮的。
“‘擎哥’,你現在能否告訴我,這小魔頭是打哪來的?”憋了好久的問題,諸葛楓這下終於可以發洩了。
諸葛擎斜睨了他一眼,“她就是我所保的‘東西’。”
“什麼?你這趟保的鏢的是個女人呀?你怎麼會接呢?”諸葛楓瞠目結舌的大叫。
“唉!我是被她的苦肉計給騙了!算了,甭提了,給我一張床讓我好好睡一覺吧!”他將諸葛楓給拉出了大廳,一心只想著他的床,這些天來,他已被那小魔頭弄的疲憊不堪、差點上吊。
一進客房,諸葛擎立刻往床上倒去。“喂!你別隻顧著找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呀!”諸葛楓的聲音消失了,換上的卻是諸葛擎沉沉的鼾聲。
諸葛楓笑了,他知道這“擎哥”已掉入了愛情的隱井,他就等著看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