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公孫明瞪著挑高眉,一臉專注神情的獨孤揚,大大的皺起眉頭。
自從那晚獨孤揚買了本書回來後,就變得怪怪的了。是哪裡怪,他一時也解釋不清。
那晚回客棧房間,獨孤揚馬上翻閱那本書。只見他先是眼睛瞪大,接著便陷入沉思之中,然後就見獨孤揚看向他,又隨即把視線轉回書本上,最後,獨孤揚唇畔泛起一抹詭異至極的笑容。看得他雞皮疙瘩掉滿地,渾身的寒毛也都豎了起來。
正要問獨孤揚時,卻已見他合上書沉沉地睡去。
而一早醒來,又見他梳洗完畢,已端坐在桌前津津有味的看起那本書來。連早膳也只是隨意動個幾口,又拿起那本書看著,接連幾日下來都是一樣。
"你……"公孫-沉不住氣,終於在客棧的房內開口了,"你到底在看什麼?"
內容有那麼精彩嗎?連他們已到了蘇州城外,獨孤揚也不見驚慌,只是努力的啃書。
"沒什麼。"獨孤揚連頭也沒抬,只是一徑地將心思放在書中。
"沒什麼還一直看?"公孫-不相信的繼續追問,"你哪時變得這麼好學了?"
這幾個月追逐、十日相處下來,根本不見他在讀書啊!
"子曰:’溫故知新’。所以我得趁著有機會,多學些新知識,以後叫能會派上用場。"獨孤揚仍是輕描淡寫的。當地那日翻開這本書後,終於明白當時小販是在說什麼了。許久不見獨孤靜,連他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改日得去看看才行。
見獨孤揚仍不將視線自書中移開,公孫-索性好心提醒他,"我們現在已經在蘇州城外-!"
"嗯,我知道。"
這是什麼回答?公孫-又火了。
他從沒見過如此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人,就算離死期已不遠,好歹也會想個方法做垂死掙扎吧?獨孤揚何時變得對身家性命如此灑脫?
公孫-心下一怒,倏地伸出手,不客氣的就搶下獨孤揚手中的書。
"你就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啊!"還一直沉迷於書中,真是無藥可救!
聽見公孫-響徹雲霄的怒吼聲,再加上手中的書又被突然奪走,獨孤揚終於緩緩地抬起頭來。
看見公孫-這個一心想摘下自己人頭做祭品的人,竟在憂心他的安危,惑人的笑容再次漾開在獨孤揚嘴角。
"你關心我?"
獨孤揚用的雖是問句,但在看見公孫-瞬間變得慘白又立即轉紅的臉蛋後,心下已瞭然幾分。
這漂亮的少年喜歡上他了。只要笑一笑,再適時展現自己的魅力——原來男人與女人一樣好到手啊!
公孫-不想他死就明說嘛!乾脆放了他不就得了?做什麼在那裡故作兇惡?
聽獨孤揚這一開口,竟吐出如此驚人的話,公孫-嚇得一僵,小臉也瞬間刷白。
他在關心獨孤揚?怎麼可能!他都要砍了獨孤揚的腦袋了,做什麼還要去關心他的生死?
難不成他會在要殺了獨孤揚前,還關心的問他,痛不痛,怕痛的話要說一聲哦!
他是真的有病不成嗎?
公孫-懊惱他剛才為什麼要說出那樣的話,他漲紅了臉,乾脆低下頭翻起那本奪來的書,不再和獨孤揚說話。只是,不回答就好像是默認了一樣。
這本書沒有書名,只是用泛藍的絲帛做書皮,翻開第一頁。原來書名是寫在裡頭的。
"漢宮探幽錄……"他輕輕念出聲。
渾然不察獨孤揚正詭異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神情非常古怪。
公孫-接著往下翻去,呈現在他眼前的是幾行文字和一幀精美的圖畫。
公孫-呆了呆,不敢置信的盯著那張圖,雙唇微啟,卻沒說出半個字。
這……這是……
公孫-握著書本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從些微的,一直到整個肩膀都在劇烈晃動,連呼吸都顯得急促,胸膛也在猛烈起伏。
"這本書很好看吧?"獨孤揚曖昧的笑道,"和你之前看過的都不一樣吧!"
什麼不一樣?說得他好像看過很多一樣!
這種書、這種書……真是噁心!
公孫-用力將書往桌上一扔,一陣風將書頁吹起,翻到其中一頁,圖片是一個男人坐在另一個男人身上,眼睛微眯,眉心憤起,嘴巴也微微張開,彷彿在呼喊著什麼一樣;底下的男人則用雙手扶住上方男人的腰,表情也是一樣的陶醉。
整幅圖果如那小販所言般清晰精美,而畫中男人的表情更是惟妙惟肖,讓看的人能輕易感染其中的無邊春意。
原來這是一本春宮書,而且全是有關斷袖之歡的,莫怪公孫-的反應如此激烈,更對獨孤揚那句話如此反感。
那言下之意,簡直就是在說他有那方面的喜好!
誰會像獨孤揚這般無恥!再說,上回昏倒時幹出下流事的可是獨孤揚,而不是他公孫-……
對啊,明明是獨孤揚自己有病,為什麼大家卻推說是他喜歡上獨孤揚?
憶起上次獨孤揚那副無賴的嘴臉,公孫-又氣得雙頰燙紅。推開椅子,他決定要防患未然,免得獨孤揚看得上火了,會趁自己不注意時,又做出什麼更變態的事。在抓獨孤揚去祭墳前,他還是得小心些才行。
公孫-站起身將那本書塞進自己懷中後,狠狠瞪向獨孤揚,彷彿要在獨孤揚的身上燒出兩個窟窿,"這本書我沒收,免得你……你……算了!"那種話,他不想說。
唉!真是的,獨孤揚無可奈何的兩手一攤。
公孫-想要看就明說嘛!他又不是那麼吝嗇的人。怎會不借呢?
蘇州城
蘇州的公孫家是以絲綢生意起家的,自從運河開通後,他們就財源廣進,成為當地的首富。公孫-的父親公孫伯卿繼承家業,不但將商業版圖以極快速度擴大,擁有江南地方百分之六十的貿易港,還往北方開拓,更規劃了往新疆的運絲路線。
公孫伯卿的長女公孫芳華,擁有像父親般精明的經商頭腦,在十五歲時就開始接管江南一帶的事業,讓公孫伯卿能無慮的往北方擴張;她二十二歲時,公孫伯卿過世,整個公孫家的家業便全歸公孫芳華掌控了。
是什麼原因,讓公孫芳華必須拋透露面在外與一堆男人談生意?難道公孫家在這一代,只育有一女嗎?
若在蘇州城你這樣向人問起,他們一定會有志一同的向你搖搖頭,然後語重心長的向你談起公孫家那一號讓人頭疼的人物……
曾幾何時,大家將之捧在手掌心疼的公孫家大少爺,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呃,似乎不該如此形容一個男人,但又不得不這麼形容。因為,若你看到公孫的大少爺,肯定會一度以為他是公孫家的二小姐。
在當地以樂善好施出名的公孫伯卿,他的長子名喚公孫-,除了擁有公孫家細緻秀麗的臉龐,他還遺傳了些什麼?
若你這麼問,那麼對方一定會在努力苦思後,無奈的搖搖頭。沒有,這個公孫-,他毫無算數概念,所以不能管帳;他生性衝動,更不能在外與一堆奸商假笑做生意。所以,這就是公孫芳華不得不一肩扛起家業的原因了。
公孫-,他除了不怎麼精明,其實……嗯,其實人還是不錯,有點用啦!因為他天真無邪的臉一旦笑起來,真是讓人憂慮全消,心靈變得寧靜起來。
還有,因為他蠢,所以當公孫芳華在外頭累積了壓力,一定會回來整公孫-為樂。這對姐弟倆相差了十歲。十歲!這可不是個小差距,所以當時的公孫-根本無力抵抗,只能由著姐姐對自己上下其手,然後嚎啕大哭的找尋父母的安慰。所以,公孫夫婦去世後,公孫-也是哭得最大聲的。
不過,天使總是會因某些際遇變成惡魔,而公孫-便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在公孫-十一歲、公孫芳華二十一歲的那一日,公孫-開心的在外頭玩耍,卻來了一堆當地的大孩子,為首的就是知府的孩子魏缺,約莫是十五歲。
十五歲的男孩,正是對情懞懂好奇的時候,自然在一見到美麗的公孫-時,他展開了……呃,非常猛烈的追求。
於是,一群小混混將十一歲的公孫-逼到牆角,魏缺在耳濡目染之下,便學著父親強搶民女的那一招,不但整個人壓在公孫-的身子上,還動手要撕掉他的衣服。公孫-自然嚇得用力掙扎,卻人小力薄,完全無法逃出魔爪。
就在公孫-的貞操陷入危急之時,公孫芳華適時的出現將一群小混混趕走,更狠狠的教訓了魏缺一頓,這在他年幼的心靈上蒙了一層陰影,導致他一看見公孫芳華就如小雞遇老鷹般逃竄。至於如何教訓,這是後話了。
正當公孫-哭著要撲向英勇姐姐的懷抱時,卻被公孫芳華一腳踢開,跌坐在地上忘記了哭泣。
"笨啊你,你就是蠢,只會乖乖讓人欺負!"公孫芳華猶如母夜叉般的指著公孫-的鼻子破口大罵:"瞧瞧你那副讓人垂涎的女人臉蛋,居然還敢蠢到自己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玩,上回溺水的教訓還不夠嗎?"
見公孫-哽咽的要開口,公孫芳華更加大聲的說道:"不要替自己找藉口!"她杏眼圓睜,彷彿要噴出火似的,"你自己想辦法去解決你的問題,彌補你的缺陷,別老要人在後頭看著你,沒用!"
當時,公孫-一顆破碎的小小心靈,在瞬間更是碎的猶如一堆沙,一陣風起就將它吹到天邊,無影無蹤了。
那一晚,他回到家後,為自己悲慘的遭遇和擁有一個沒有良心的姐姐,坐在床沿痛哭了一晚,隔日,就見他以著堅定平靜的神情,告訴公孫伯卿他要學武。
公孫伯卿雖然心疼兒子學武辛苦,但見公孫-一反常態的執拗,也就只好替他聘了一位江湖上頗有盛名的俠客,負責教育與傳授公孫-武功。
那位俠客能文能武,但公孫-卻只喜歡學武。在俠客的教導之下,公孫-的武藝以飛快的速度精進,卻因為血氣方剛而開始喜歡四處找人比試,更常因為他師父所教誨的"濟困扶危",在蘇州城到處追趕地痞,踩壞好多人的攤子。
當大家頭痛的到公孫府上陳情時,只見公孫-不好意思的對著眾人露出賠罪的笑容,那美麗的淺笑,又讓大家捨不得對他發脾氣了。反正,公孫-向來大方,所以給的賠償也是極為豐厚的。
在那段時日中,公孫芳華因為處理新疆運絲路線因連年戰爭難以營運,忙得暈頭轉向之際,自然也無暇管束公孫。不過,幸好那位俠客仍舊不負所托,將公孫-教養成見義勇為、悲天憫人的孩子,至少沒有變壞。
俠客在公孫-十七歲時放下重擔流浪去了,而公孫芳華則在他去後不久患重病死去,公孫家至此也只剩公孫-一人。幸好老總管忠心護持,所以龐大的家業還不至於岌岌可危,而公孫-也得以放心的找尋兇手。
這就是發生在公孫家的事。
"到了。"
他們到達一幢巍峨的朱門建築前,已是日落時分。
獨孤揚好奇的看著這幢大宅的外頭。不愧是江南第一首富,這宅院不只格局大,還非常富麗堂皇。不過,就是稍嫌匠氣了點,畢竟是以商致富,而非是文人宅邸。
看門的一見公孫-回來,立即恭敬的將他迎了進去,更飛快的奔去稟報劉總管。而當獨孤揚一踏進大門後,就完全對這大宅改觀了。
一進門是幾棵翠竹迎客,帶給來客一身清涼的感覺。走過圓石鋪成的小徑,轉了個彎,赫然別有洞天。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大水池,錦鯉悠遊其中,還有半池正冒新芽的荷葉,水質十分清澈,顯然是泓活水,看來是自外頭建渠引進來的。池畔則有幾座太湖石屹立,隨意壘出宮涵意境的形態,或勢若游龍、或如蛟龍飛天,非常生意盎然。而一旁皆植滿各色花卉,比之前他所見過的靜王府後園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孫家的整個院落,大致上是依照地型和水流而建,所以廳堂也是浮於水上,須要步過虹橋後,才能到達。
"想來後院應該更加引人入勝吧?"獨孤揚忍不住讚歎道。這精巧的佈局,實在是自己府邸也比不上的。
"嗯。"公孫-和獨孤揚走上小橋,一面向他解說:"後頭的渠道開挖的較大,可以讓小船在上頭划行。"想當初,自己因為溺水而好幾個月不敢一人住在房中,只因他的院落三面環水,所以便跑去和父母同居了。
獨孤揚訝異的挑挑眉,難掩心中的驚訝。之前雖未曾到過公孫家,只聽聞極大,卻完全料不著竟可在裡頭行船。
"這裡引的是哪裡的水?"
"是太湖的支流。"
獨孤揚點點頭,帶著讚賞的目光四處瀏覽。這般如畫的仙境,不但令人目不暇接,更讓人直想長住。看來公孫家為這座宅邸花費的心神極大,江南園林之盛,名不虛傳。
到了大廳,劉總管已在裡頭等候,他一見公孫-,就馬上迎了過去。
"少爺,你可終於回來了,真是擔心死劉叔了。"他不停的在公孫-四處繞啊繞的,上下檢視看看公孫-可有哪裡受了損傷
"劉叔,好了。"公孫-趕忙臉紅的制止忙著檢查自己的劉總管,真是的,他老愛將自己當孩子看,總是不停地操心擔憂。
劉總管大概也是看出公孫-完好無缺,這才安心的鬆了口氣。小姐在病榻前不斷叮囑他要好生照料少爺,可又不准他干預少爺的行動……這種囑託真是苦了他,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少爺提劍要去捉拿二王爺,卻不能開口阻止,天天在這府裡急白了發也莫可奈何。
這小姐,老是讓人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啊!
劉總管抬起頭來,第一次對上獨孤揚,然後他愣住了。
不會吧?這人該不會就是二王爺吧?少爺真的將他帶來了?
劉總管指向獨孤揚,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原本精明的腦袋都在此刻打結。
原本他是認為少爺他捉不著二王爺的,因為對方只要躲入皇宮就沒事了。雖然他害死大小姐這件事讓人氣憤,可是若與皇室為敵,那整個公孫家就等於玩完了。但是,少爺居然真的帶回來了二王爺……
"少爺……他、他……"劉總管指著好整以暇站立在公孫-身後的獨孤揚,好不容易擠出個聲音來。
"他是獨孤揚,當朝的二王爺。"公孫-若無其事的向劉總管介紹獨孤揚。
獨孤揚有禮的對劉總管微笑頷首。
劉總管像是傻了似的,目光只是一直停駐在獨孤揚臉上。
劉總管見獨孤揚神色泰然,更沒被綁手綁腳,直覺地懷疑兩人會不會已成了好朋友?他是如此希翼,但現實的殘酷總是來得特別快!
"他承諾過,若不能查出姐姐的死因,就任由我處置……"公孫-瞟向獨孤揚,不客氣的問道:"你查出什麼了嗎?"
獨孤揚挺乾脆的搖搖頭。
"那是當然。"公孫-不屑的譏諷出聲,"不是上勾欄院找姑娘,就是看春宮圖,你能查出什麼!"
獨孤揚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倒也不以為意,只是一徑的笑著。
公孫-也不想理會獨孤揚了,他回過頭吩咐。"劉叔,你叫人準備些東西,我餓了。"他瞥向獨孤揚,露出許久不曾出現的兇惡神情,"你好好吃一頓,明日好做個飽鬼!"
見獨孤揚竟也笑著點點頭,劉總管簡直無言對了。
這二王爺是當真不想活了嗎?
夜晚的公孫家點起華麗的燈籠,一盞盞掛在曲折的迴廊上,猶如一條絢爛的彩龍,更將水面照得波光粼粼,宛如是墜於地的浩瀚銀河。
在臨水而建的溢香館中,公孫-和獨孤揚正無聲的用著晚膳。
公孫-換下一身沾滿灰塵的衣裳,著了套淺藍色的絲衣,合身的剪裁將他的好身段襯托的更加美麗,不愧是做絲綢的商賈,瞧他身上這襲衣服,一定極為昂貴。
看著公孫-佈滿陰霾的臉,獨孤揚索性開口打破僵局。
"殺了我,朝廷一定會降罪於公孫家,到時這一屋子的人該怎麼辦?"
"我會給他們每人一筆錢,要他們明日就離開這裡。"公孫-回道,聲音細微飄忽,而在燭光搖曳之下,他的神色也變得迷離起來。
唉!瞧瞧公孫芳華是怎麼虐待自己弟弟的?讓他小小年紀就揹負著這樣的重擔,是如此迷惘與無助。獨孤揚在心中悄悄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調查公孫芳華的死因,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回報;但在那之前,他得先拖延點時間才行。
但應該如何做呢?他得細細思量一下。
"少爺!少爺!"一陣急促得腳步聲在迴廊中響起,只見一個婢女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邊。
"怎麼了?"公孫-疑惑的看向她。
"魏……魏少爺又來了!你快……"
"快什麼?是快來迎接我嗎?"
一道輕佻的聲音阻斷婢女驚惶失措的話,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就這麼擋在門口,害那婢女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起來。
"呦,這聲音挺美妙的,在床上肯定更棒,或許,我該考慮將你收為小妾啊!"
一雙手不正經的摸上那婢女的臉,卻被公孫-一把抓住,阻止他再放肆下去。
"魏缺,誰準你在這兒放肆了!"
魏缺雖然雙手被抓住,卻仍是說著極為下流的話,"小-親親,這麼久不見,你越來越美了。瞧瞧你,我最喜歡看你穿淺藍色的衣服了,你是知道我要來,特地打扮給我看的嗎?"
魏缺的力氣極大,掙開公孫-的鉗制後,他往前逼近了一步,"我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就是穿著淡藍色絲衣和淺綠羅裙,雖然後來知道你是男的,但我仍是不可自拔的愛上你。你瞧,我都替你空下魏家正室的位置,就等著你來……"
魏缺的大手襲上公孫-的細腰,卻又被人一把抓住。魏缺神色立即轉為陰森的看向多事者。
這一回頭,他對上了雙帶笑的眼哞。
"真抱歉啊,他那身衣服是穿給我看的,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