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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推下斷崖又一劫

    場中三人一見如此,不禁吃一驚,只見武凱快速撲下,應變竟是那麼快,快到令人不可思議。

    但是,三人亦非等閒之輩,一閃身之餘,都不約而同的提氣貫勁,呼呼連聲,三股不同的掌風一起罩向武凱。

    “轟隆!”

    一聲震破雲官的聲後,掌風迴旋暴射四散,崖上堅逾生鐵的石地上,立被震開。

    武凱與他們硬拼一掌,雖避過正面,但整個身子也被震彈起三丈來高。

    任庭也被震退五丈,但他隨這即穩住。

    身後的賴依仁未等武凱落下,又提出那支小煙斗,直劈武凱各大要害。

    任庭穩住腳步後,也跟着了出一掌,攻向武凱的腳筋。

    張震那一對鬼爪子,也沒閒着,泛着絲絲的綠光,長僅半尺的鬼爪,順手一抖,刷地一聲,整個身子騰空掠起,疾戮武凱腰眼。

    武凱見三人都使出最毒辣的手段,欲置他於死地,不禁提身戒備,落地後鎮定異常的迴避了三人的攻勢。

    就當武凱身形一轉之際,陡然,又是三股疾勁的掌風而至。

    他不禁大吃一驚,忙得在空中橫裏一跟斗,翻了一開去,此時他心中的怒意已升,殺氣亦起,不自覺地冷笑一聲,展開“血光迷離掌”。

    就在兩方換招的一剎那……

    “嗆嗆嗆!”

    一陣龍吟傳來,紅光暴閃,血劍出鞘……

    三有心中一震,紛紛向不同的方向飄身落去。

    武凱那敢容他們脱出劍勢之外?

    冷笑一聲,劍演“血灑羣魔”,向三人當頭罩下。

    剎那間,風雷殺伐之聲大作,血光劍影漫空。

    三人大驚震駭,慌忙點地疾竄。

    武凱心中微微一動,劍招陡變,由“血灑羣魔”主變成“血光崩現”,追向賴依仁一人。

    數縷鮮紅劍影,疾刺依仁背心清重穴……

    賴依仁大駭之下,暴喝一聲,腳下一迸,橫開八尺,手中銀煙斗全一揮,直向血劍格去……

    “叮”

    一賴依仁大喝一聲:“上呵!”

    手中半截煙,全力打出,同時扭腰暴退。

    “哎喲!”

    一地聲慘叫過處,血雨紛灑,崖石被染紅了一大片,賴依仁腳步踉蹌,面色慘白地搖幌了幾下,砰然一聲倒在地上。

    他的右臂,連肩削去。

    肺臟慢慢由傷口流出,“黑陰舵’舵主,已經喪命在血劍之下了。

    武凱冷冷一笑,手腕微抖,幾絲血珠,自劍上震躍而下,滴在崖上。

    他望着愕立一旁的任庭道:“任舵主,在下看在你並非為非作歹的人,怎麼會跟他們同流全污?過去的姑且不談,在下希望尊駕自今日起,脱離‘天雷幫’,做些造福人類的事,才不愧為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

    任庭臉上一紅,口中吶吶無言。

    張震陰陰一笑,冷聲道:“小子休逞口音之利……”

    武凱面色一寒,道:“尊駕不必再説,令師‘失魂酒丐’令我轉告尊駕,希望你能不辜負他的一番教養心血,做些有益的事,免遭萬世唾罵。”

    張震心中一震,陰陰道:“小子,你胡説八道些什麼?”

    話聲一落,轉臉朝任庭道:“任論主,別聽這小子胡説八道,咱們上!”

    一扭腰,朝身後十餘文站立着的四十壯漢大聲道:“上呵!”

    當先掠身縱去……

    誰知不但任庭停立當地不動,連那四十壯漢都像木頭人似的一動也不動。

    張震不禁停住腳步,低聲喝道:“任舵主,你怎麼了啦?”

    任庭突然朝張震深深一躬,道:“張舵主,請歸告幫主,就説小弟學藝不精,有辱使命,自此時此刻起,自動脱離‘天雷幫’。”

    張震一愕,旋即嘿嘿笑道:“這又何必呢?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任舵主又不是不知道幫主的為人,難道真想背叛幫主嗎?”

    任庭悽然一笑道:“我已經決定了,請張舵主不要攔我。”

    武凱哈哈笑着讚道:“有志氣,有志氣,這才配稱男子漢大丈夫。”

    張震氣得面色鐵青,他做夢也想不到今天會敗得這麼慘。

    本來在幫中商量的時候,眾人因為近來“紅神”之名如旭日東昇般的升起,都主張慎重從事,而“雪山二奇”賭敗為奴的事也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但是,張震堅持只要派外三舵舵主出馬就行了,而準備以武凱的首級,作為幫主出關時的賀禮,因為他説他已經見過“紅神”

    的武藝了。

    他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劈拍響,但是事情全不是那麼回事。

    目前,自己絕不是人家的對手,老實説,硬拼有點不合算。

    念頭如閃般地一轉,立即強聲笑道:“好,任舵主既然立意脱離本幫,兄弟也沒有話説,那麼,兄弟就此別過,但望來日還有攜手合作之時。”

    任庭苦笑道:“張舵主言重了。”

    言畢,又是深深一揖。

    張震又轉身朝武凱道。“歐少俠藝驚天人,在下領教了,日後有機會,自當再拜領高招。”

    武凱哈哈笑道:“此次放你逃生,一方面是看在胡大哥的面子上,一方面也憐惜你學藝不易,希望你能懸崖勒馬,改過向善,若還是信惡不梭的話,下次見面,就是尊駕授首之時了!”

    張震冷哼一聲,一揮手喝道:“走!”

    眾大漢抬起了賴依仁,方欲離去倏然山峯下,一陣哈哈狂笑,笑聲如濤,震得人心搖神旌,不能自己。

    任庭面然色陡然變成蒼白,哺哺自語道:“老夫認命,只好拼了!”

    張震則面露喜色,兩眼中綠光閃爍不定。

    武凱微微一愕……

    銀光暴問,崖上人影一幌,已經多了一個身着絢燦銀色長衫的中年書生。

    中年書生一出現,任庭、張震,及那四十壯漢立即跪下,大聲喊道:“幫主洪福!”

    原來,他就是“天雷幫”幫主,“冷麪魔君”仇天浪。

    緊接着,啾啾連聲,竄上來十個緊札銀衣佩劍大漢,胸前都以深黃綠線縷有髓髏標誌。

    他們一上來,立即分立仇天浪兩側,似是貼身衞士一般。

    仇天浪抬頭望天,鼻孔裏哼了一聲,冷冷道:“任庭,何必跪迎?”

    任庭低聲道:“幫主大駕光臨,任庭豈敢不跪?”

    仇天浪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聲震四山,道:“任庭,你眼中還有我這號幫主嗎?”

    仇天浪冷哼一聲,問張震道:“張震,任庭之言可實?”

    張震眼中綠光一閃,低聲道:“稟幫主,任庭倚仗外敵勢力,乘我方不支時,勾引外人,公然叛變。”

    仇天浪又是冷冷一笑,問道:“此言可實?”

    張震道:“張震與任庭平日私交甚篤,但為了幫中紀律,故爾實言以稟,尚望幫主法外開恩,從輕發落。”

    這句話一説,任庭大感意外,不禁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而傲立另一邊的武凱,卻重重地哼了一聲。

    張震這句話,表面上是替任庭求情,實際上就是説,我平常跟他交情不錯,時常為他掩飾罪過,而這次他所犯的事太重了,我為了盡忠幫主起見,不得不報,而所報的,只有盡力少説,盡力替他脱罪,那有不實之理?

    任庭是個粗人,當然沒有聽出來。

    仇天浪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對任庭道:“任庭,你可知罪了嗎?”

    任庭低聲辯道:“任庭只是因為年老力衰,辦事每每做不好,所以自動請求退休,並沒有勾引外敵,臨陣叛變。”

    仇天浪嘿嘿一笑,道:“好你們都起站起來,至於任庭,本幫主希望你帶罪立功,回總舵後再談。”

    眾人聞言起立。

    任庭是天雷幫中的老將了,焉有不知回去會有什麼結果之理?

    聞言乃低聲求道:“任庭只想封刀退隱,過過安靜的生活,望幫主明察,看在任庭過去對幫中的微小功績份上,饒過任庭一命,任庭會感謝幫主一輩子的。”

    仇天浪煞眉一揚,冷喝道:“你敢抗命?”

    任庭面有難色,似乎猶豫不決……

    仇天浪見狀大怒,一跨步,右手一揚,一耳括子打上去,怒喝道:“你待怎樣?”

    任庭一幌肩,避過這掌,右手本能地微往上抬,作格開狀張震陡然一掌拍向任庭肋下,冷喝道:“任庭,你敢違抗幫主,會然叛幫?”

    任庭武功本就在張震之上,右掌一翻,向張震脈前切到,沉聲喝道:“張震,你不要狐假虎威!”

    仇天浪冷冷道:“都給我住手!”

    張震聞言,連忙收掌退立一邊。

    仇天浪冷冷向任庭道:“本幫主賜你立即自栽,否則身受將會更慘。”

    任庭知道仇天浪功力遠在自己之上,聞言悽然一笑,向仇天浪長揖道:“幫主珍重,任庭去了!”

    猛一翻掌,向自己腦門疾拍而下……

    突然一聲冷喝:“且慢!”

    任庭只覺手腕一麻,竟被點中了“曲池”穴,右手軟軟垂了下來。

    武凱雙目一睜,寒光炯射,盯住仇天浪道:“閣下好毒辣的手段。”

    仇天浪極不悄地闔了一下眼皮,道:“閣下泥菩薩過江,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要管別人的閒事。”

    武凱的心情,這時非常激動,右臂不停地抽動着。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這句話一點都不錯。

    但是,他還是盡力地壓制住,冷冷道:“尊駕的腦袋,恐怕也未必見得穩固。”

    仇天浪冷笑道:“不信閣下就試試!”

    武凱強捺着激動的情緒問道:“閣下與家父究竟有什麼仇恨,竟欲趕盡殺絕?而且在江湖上放出流言,破壞家父名譽。”

    仇天浪冷笑道:“這個嗎?事情很簡單,你去地上問那個死鬼歐仁威好了!”

    武凱心中一震,按捺不住激動已極的情緒,顫聲問道:“家父是否傷在尊駕手中?”

    仇天浪一愕,繼而冷笑聲連連道:“歐仁威嗎?嘿嘿,正是,正是。”

    武凱再也無法控制了,抵喝一聲:“殺人償命!”

    驕指如戰,旋風也似地點向仇天浪胸前五大穴……

    仇天浪略一飄身,閃過這招,冷冷道:“閣下這是想送掉歐夫人的命是嗎?”

    武凱疾收掌退步,厲聲問道:“家母現在何處?”

    仇天浪攤出左手手掌,右手向當中點了點,冷笑道:“在這裏,嘿嘿!”

    意思説,就在我掌握之中,你待如何?

    武凱聞言暴怒,狂喝一聲:“匹夫看招!”

    左手一圈,“血”陡運,右手猛拍出,一股紅霧疾撞仇天浪前胸……

    仇天浪左臂一揮,一道奇猛罡風應掌而出“轟!”

    震天價一暴響,崖上碎石砂生紛飛。

    武凱立椿不穩!登,登,登,連退三大步才停住腳步……

    仇天浪也笑道:“你也接我一掌試試!”

    右手猛劈,罡風帶起強烈呼嘯聲,兜頭劈下……

    他一掌甫出,身形疾幌,隨之而進,左掌一探,逕點武凱胸前“期門穴”……

    武凱猛提一口真氣,雙掌全力推出“轟隆!”

    山搖地動一聲巨響!

    卡碴連聲中,有幾枝蒼松上的巨枝,因受掌風餘波所及,竟告折斷。

    天雷幫其他眾人早已退立一旁,這時被掌風一逼,竟還連連後退,仇天浪這一招兩式,本以為到一定手人倒,想不到雙掌一接之下,心頭猛震,當場被震退兩步,不禁臉上發燒,怒道:“果然有一套,再接一掌試試!”

    身形一幌,銀光閃眼,竟然展開賴以成名的“天雷掌法”,狂攻而來……

    武凱亦冷哼一聲,“血光迷離掌”展開,疾迎面上……

    剎那間,戰得難分難解,暫時還分不出勝負來。

    張震見此時有機可乘,立即向仇天浪的貼身護衞叫道:“快把叛賊任庭拿下。”

    一面説,一面帶頭向任庭衝去。

    但是,貼身護衞一個都沒動。

    他們平日就對張震不滿,大夥兒更喜歡任庭的爽直,而這時幫主又在與人動手,故而連理都沒理他。

    張震見他們不理自己,不禁怒道:“快呀!難道你們也想叛幫不成?”

    護衞隊隊長冷笑一聲,道:“張舵主乘幫主在與敵過招的時候,遣散衞隊,是何居心?”

    張震聞言一窒,腳下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轉頭一望,見任庭正怒目瞪視着他,不禁憤怒不已,高聲朝另外四十個大漢那邊喊道:

    “李隊長,快過來,將叛賊拿下。”

    這次果然叫動了。

    他們慢慢走近任庭……

    任庭不禁怒道:“李標,你也是找死,難道你想跟老夫過招嗎?”

    李標是個面色黝黑的中年漢子,精悍之色洋溢面上,聞言微微笑着,但是卻沒有止住腳步。

    張震見狀心中大喜,右手握住那隻烏黑的鬼手,縱身掠來。

    他已經看清了,李標右手握刀,左手卻扣着一把“喂毒牛芒”。

    誰知當他一抵達李標等人身後時,李標陡然一聲在喝:“轉!”

    身子一轉,一把喂毒牛芒疾向張震甩到,同時四十人同時轉身,同時盯住張震……

    張震做夢也沒想到會有此變,百忙中,猛地劈出一掌,劈開喂毒牛芒,同時掠身暴退,怒喝道:“難道你們都想死”

    李標高聲答道:“我們誓死效忠任舵主。”

    其他三十九人轟喏一聲,氣勢磅礴,好不雄壯。

    任庭不禁大為感動,叫道:“李標,你……”

    李標恭聲道:“是,任論主!”

    任庭哈哈大笑道:“以後別叫老夫任舵主了。”

    旋即面色一沉科道:“你們往後面站站!”

    待大家都站開了,他扯開嗓子叫道:“媽的,兔崽子張震,過來,老夫今天要教訓教訓你。”

    張震心裏直嘰咕着,上去吧,恐怕不是人家的對手,不上去吧,當着幫主及這許多人的面,面子上拿不下來。

    偷眼一看幫主那邊,只見銀光暴漲,紅霧漸消,很明顯的,幫主已經佔了絕大的優勢,當下一咬牙,故意大聲喝道:“好叛賊待三舵主治你下來。”

    鬼爪一揚,疾撲面下……

    任庭更不答話,“呼”地一拳當胸擊到。

    張震武功亦非泛泛,尤其自改“鬼爪殭屍”手下後,功力較之在“失魂酒丐”門下時,更見詭毒精進,這一番自知不敵,全力施展之下,鬼爪搖風,冒起蓬蓬腥煙,的確不同凡響。

    剎那間,兩人也打得呼呼轟轟,有聲有色。

    再看武凱,他全力施展“血光迷離掌”,竟告漸漸不支。

    仇天浪的確了得,“天雷掌”施展開來,只見四面都是銀光閃閃的人影,舉手投足間,隱挾悽喊厲嘯之聲,使人心魄為之奪。

    武凱只覺四外壓力漸增,銀光亂問,耀人眼目……

    “轟卜,一聲暴響,人影倏分。

    武凱立足不穩,翻身疾退。

    仇天浪冷笑一聲,身子一起,運指如風,五指併攏如鏟,直向武凱喉頭插下去。

    這原是一剎間發生的事,武凱全身乏力,鮮血自嘴角狂擁而出,連拔劍都來不及,仇天浪的手掌已然鏟到喉頭。

    他心中低嘆一聲,閉目受死。

    在這一瞬間,無數往事擁上心頭……

    他覺得他不該就此死去。

    但是,有辦法嗎?

    就這一瞬間,求生的慾望突然強烈湧起……

    他盡全力,猛然發動“玄天正氣”,一股白霧剛剛冒出“蓬!”

    一聲大響,武凱只覺喉頭一窒,萬千金星齊射而來,整個身子也似騰雲駕霧般地疾飛而起。

    仇天浪本想一掌剷斷他的喉頭,就勢吸他的鮮血。

    不料,武凱突然施出‘玄天正氣’,竟使他的掌勢無法切下。

    但這一擊之力,何止千斤?

    武凱被擊飛出,仇天浪亦是一愕。

    眼看着武凱的身子飛出數丈之外,向斷崖邊上落去……

    仇天浪心中突然一動:“要是他跌下斷崖怎麼辦?”

    心念方動,身形已起,疾似一道閃電,疾向武凱摔下處迎去。

    但是,為時已晚。

    眼看還差五尺,武凱的身子已然着地,“叭噠”一聲,摔在崖邊上。

    仇天浪的心中一喜,腳步略緩武凱摔在地上,奇痛澈骨,悶了一聲,身子扭動了一下,張口嘔出一股鮮血,已然死了過去。

    仇天浪腳下一緩,距他尚有三尺,見他身子一扭,嚇了一大跳,連忙一手抓出……

    只差兩寸,武凱身子一扭之下,‘譁’地一聲,帶起一片碎右,跌下斷崖。

    仇天浪心中一震,慌忙一步搶至崖邊往下望去只見武凱已經跌下十餘丈,整個身子翻滾着,以無比的速度向冥冥崖底落下去。

    此崖既名“絕崖”,崖勢之陡難以想象。

    這面,其深無底,雲霧蒼茫,根本沒辦法下去。

    仇天浪心中突然一動,真力暴運,猛地雙手一伸,五指齊屈武凱已經落到二十丈左右了,被他這一吸,身子突然停了一下,最後還是落了下去。

    仇天浪心中大恨,要是早一步,早一步就好了。

    他摔在崖邊時我不慢那一下就好了。

    我早點施展‘吸血真力’抓他上來也好了。

    但是,遲了,一切都遲了一點點,致令這些寶物都深葬崖底。

    “唉!”

    他長嘆一聲,轉過頭去,心中感到無限的懊惱。

    “蓬!”

    一聲大響。

    張震大喊了一聲:“幫主!”

    鬼爪脱手飛出,身子亦連步疾退,張口噴出一口血箭。

    原來他右肩上中了任庭一拳。

    仇天浪怒喝一聲:“廢物!”

    身子一掠,急向任庭逼去。

    今天的事他覺得窩囊透了。

    兩寸之差,失去幾件自己渴望已久的武林至寶。

    突然冷風颯颯,崖上多了三個人。

    當中一人,身材高大,臉如白紙,滿頭白髮飄然而動,全身潔白長衫,雙目冷光如電。

    左側一人,身材瘦長,滿臉皺紋,面色通紅,一頭白色銀髮,直垂腰際,身穿布衣,肩上揹着一個大紅酒葫蘆,雙目開闔間,寒光暴射。

    另外一個,正是手持鐵槳的‘海底老者’。

    前面兩個,當然就是‘冰山陰怪’吳衡,和‘遼東殘心客’木森了。

    ‘遼東殘心客’木森冷哼一聲,叫道:“仇天浪,你幹什麼?”

    同時朝任庭道:“庭兒,過來。”

    任庭一見是他,心中大喜叫道:“木師伯,您老怎地也來這裏了?”

    大跨步地走了過來,朝他深深一躬。

    “怎麼了?”

    任庭大聲道:“小侄脱離天雷幫了。”

    木森呵呵笑道:“是嗎?當初叫你別參加這撈什子幫,後悔了吧!”

    仇天浪冷笑一聲,朝‘海底老者’道:“過來!”

    ‘海底老者’朝他深深一躬,低聲道:“在下已經脱離了‘天雷幫’,請幫主見諒。”

    仇天浪勃然大怒,但是他一個城府極深的人,當下冷喝了一聲,轉過臉去,朝木森及吳衡道:“兩位老前輩大駕怎麼也到了?”

    木森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怎麼?老夫不能來?”

    吳衡這時面無表情的冷冷開口道:“歐少俠去那裏了?”

    仇天浪嘿嘿笑道:“老前輩自今日始,可還你自由之身了。”

    吳衡怒道:“老夫問你歐少俠去那裏?”

    仇天浪哈哈笑道着,指向斷崖之下道:“那小子已被本幫主震落斷崖之下。”

    吳衡心中一驚,暗忖道:“主人的功力絕不低於仇天浪,怎會敗在他手中?難道江湖傳言真的不假嗎?”

    他也是個者江湖了,當下面色一沉,道:“你敢是瞧不起老夫?”

    仇天浪哈哈笑道:“本幫主助老前輩脱身,怎麼説本幫主瞧不起老前輩?”

    吳衡冷笑連連道:“你既能將歐少俠震落崖下,那麼連老夫也一併打發了吧!”

    説着,一步步逼向仇天浪……

    仇天浪冷笑道:“姓吳的,你難道甘為那姓歐的小雜種作奴才?”

    此言一出,木森當先冷嗤一聲,向吳衡道:“吳老兒,這一陣讓給老朽吧,老朽看不得他那狂態。”

    任庭也大聲道:“仇天浪,你口裏乾淨些!”

    吳衡應道:“木森頭,稍安勿燥,等我不行了,有你再上來不遲。”

    仇天浪心中怒火中天,但他到底是一幫之主,冷冷道:“説不得,本幫主今天只好大開殺戒了!”

    言畢,雙目中神光陡射,逼視着白髮飄飄的吳衡……

    場中氣氛形緊張……

    突然,嗆嗆連聲,寒光閃眼……

    仇天浪身後的十護衞也都是一流頂尖高手,這時一律都運氣貫勁,寶劍出鞘,劍尖微翹隨時聽令發動……

    “冰山陰怪”吳衡真氣暗運,臉色更形煞白,白髮更是蠕蠕而動,一步,一步走向仇天浪,雙掌上,卻已提聚了十成功力,準備一掌淨仇天浪毀在自己的掌下。

    仇天浪卻是狂態畢露,停立等敵。

    場中氣氛緊張非凡,一場殺劫又將揭幕。

    突然崖上人影連閃,啾啾連聲中,翻上九條人影。

    這九人,僧尼俗道俱全,但都是人近古稀的人物。

    仇天浪俊目一閃,冷笑一聲道:“九大門派掌門人也到了。”

    少林悟非一馬光先,單掌問訊,向仇天浪及吳衡、木森等人道:“各位施主來得好早。”

    木森冷哼一聲:“難不成要等你們一起來!”

    悟非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説話要有點分寸。”

    崑崙玄雲道長腳下一動,驚了出來,朝仇天浪及吳衡道:“兩位靖請停,貧道有一言相詢。”

    仇天浪嘿嘿一笑,指向崖下道:“道長要找的人在那下面。”

    玄雲道長一愕,追問道:“此話當真?”

    仇天浪嘿嘿笑道:“若非如此,那老奴才怎會找本幫主的麻煩。”

    玄雲道長又是一怔,暗忖道:“仇天浪好狂,竟敢找吳衡的麻煩。”

    心中暗忖着,身子已疾退而下。

    就在這同時吳衡冷喝一聲:“接招!”

    單手一掌,一股寒風潮湧而來……

    仇天浪冷冷一笑,左掌微翻,一股內勁疾迎面上。

    “拍!”

    一聲輕響,清脆非常。

    吳衡心頭一震,跨退一步。

    這兩掌一對,勝負之分,在場眾人雖然都聽説過仇天浪武功了得,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這麼高。

    連“冰山陰怪”都比他不上。

    眾人一愣間,只聞仇天浪冷聲道:“老奴才,陪你主人去。”

    雙掌暴出,狂飆大起……

    吳衡亦是驚駭非常,算起來,“冷麪魔君”仇天浪是“萬魔羅剎”鐵麒麟的徒孫,比自己還要矮上一輩,想不到功力竟然這麼高強。

    暗忖間,雙方掌風已然及體,忙不迭身子一旋,閃開這招,腳尖一墊地,勢如狂風,掌似飄雪,疾攻而上。

    就在這時候突然,如飛鳥也似地,自崖下翻出二十餘名紅衣蒙面漢子。

    這些人,個個身手矯健,步履穩健,看來每人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

    一聲長唱,遙遙傳來。

    “黑暗洞主到”

    緊接着,一聲連一聲,一聲連一聲。

    聲音在萬山從中湯漾着,迴旋着。

    數十聲長唱後,聲音冥然而止。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定目望去,只見一株最大的盤曲蒼松邊上,站着一個身着對襟緊身密扣,肩披着鮮紅大披風的蒙面人。

    他,左手支顎,右手又腰,單足踏在松幹上,眼中神光暴射,冷峭已極地喝道:“住手!”

    他身後,貼身站着兩個紅衣蒙面人。

    兩紅衣蒙面人後,又陸續翻上了十位紅衣蒙面人。

    這些人,除了站在蒼松邊上那人,身材修長,看起來似乎風度翩翩,瀟灑挺俊外,其它的人亦是體格健壯,身材適中,竟然是長得勻配非常。

    唯一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其他的這些紅衣人,身材竟是完全一樣,猛一看去,好像是由一個幻化出來的。

    這批神秘人物一出現,崖上立即靜肅了下來。

    大家都有點震於“黑暗洞”過去的盛況,再懾於今天的‘黑暗洞主’的威勢,一瞬間,竟沒有敢動。

    ‘黑暗洞主’聲如寒冰地向仇天浪問道:“歐武凱呢?”

    仇天浪方才只是心中一震,愕了一下,這時見他以這種態度問自己,不禁怒火上衝,當即傲然反問道:“尊駕難道臉上長了瘡,見不得人?”

    ‘黑暗洞主’突然仰天長笑,笑聲如利箭地刺入眾人心中,只覺得陣陣心血翻騰擾動,良久才停。

    他微一仰頭,冷喝道:“少羅嗦,我問你歐武凱去那裏?”

    仇天浪自鼻孔中重重地哼了一聲,兩眼微闔,不屑地答道:“閣下既也不以真面目示人,本幫主亦無暇跟你多羅嗦,若是識相點,快走吧!兔得惹我惱火。”

    ‘黑暗洞主’還是一臉傲然的模樣兒,冷峻地問道:“仇天浪,你要命不?”

    此語一出,全場震驚,看來一場血戰又將展開。

    仇天浪煞眉一揚,面色頓寒,冷聲道:“那要看閣下到底有多深的道行來決定。”

    “黑暗洞主”踏在樹幹上的右腳一提,放下地來,問身後兩人道:“兩位上去秤秤他的份量!”

    兩紅衣人恭喏一聲,掠身而出。

    仇天浪亦朝貼身護衞隊長道:“派兩個人上去接住他!”

    護衞隊長恭應了一聲:“是!”

    繼而轉身道:“二號,三號,上支去接下來!”

    二號,三號兩人高答一聲:“是!”

    肅容緩步走出,向兩紅衣人迎會。

    “冰山陰怪”吳衡見兩人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不禁厲聲喝道:“都給我站住!”

    兩人果然間言止步。

    仇天浪及“黑暗洞主”都冷冷盯住他。

    吳衡雙目寒光一閃,朝仇天浪道:“我們之間的事還未了!”

    仇天浪冷笑道:“好吧!我就成全你這個老奴才。”

    話聲未落,右掌倏拍,一股無形勁氣,虛虛拍出。

    “黑暗洞主”是個狡黠聰慧非常的人物,聞言心中一震,暗道:“莫不是歐武凱已經落入他手中。”

    念動身起,“呼”地一聲賃空掠起,空中右腕一翻,一股綿綿大力當空壓下。

    “拍!”

    一聲輕響。

    兩股勁氣相交之下,仇天浪面色微微一紅,肩頭幌了幌。

    “黑暗洞主”身在空中,大紅披風陡然飄起,輕輕落下地來,站在當地。

    仇天浪怒聲問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黑暗洞主”微微一笑道:“仇大幫主請稍安勿燥,在下有一言相詢。”

    仇天浪厲聲道:“有話快説!”

    誰知‘黑暗洞主’卻轉身去向‘冰山陰怪’微微一揖道:“吳老前輩,請問歐少俠現在何處?”

    吳衡知道今天到場的人物,都不是好慧的,遂答道:“主人已經被仇天浪擊落萬丈深崖之下了!”

    言下不勝悽婉。

    站在一旁久未發言的‘遼東殘心客’木森嘿嘿一笑,倏然飄身掠了過來,朝‘黑暗洞主’以一種蒼勁平和的聲音道:“老夫來到這兒時已經沒有見到歐少俠的蹤影了。”

    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使‘黑暗洞主’心頭一震,這不是説歐武凱之落下萬丈深崖並不見得真實嗎?“

    他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知道現在問也問不出一個究竟來,遂向木森及吳衡道:“謝謝兩位老前輩。”

    轉身朝兩位紅衣人道:“先退回去!”

    兩個紅衣人立即退回原來站立着的地方。

    仇天浪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聲,朝木森道:“木森前輩難道信不過在下?”

    木森嘿嘿一笑道:“好説,好説,老夫誰都信不過。”

    吳衡回頭盯了他一眼。

    木森連忙補上一句:“當然你老兄除外。”

    敢情他已被吳衡説動,準備追隨“紅神”歐武凱了。

    這時崑崙玄雲道長跨前一步,道:“仇幫主,歐武凱到底身落何方?”

    這樣一來,大家都認為仇天浪將歐武凱藏起來了。

    仇天浪也是個傑傲不馴的人物,怎能忍得住這口氣,冷哼一聲道:“你待如何?”

    玄雲道長,鐵拂塵一拂,冷聲道:“今天不交出人來,別想離開此地!”

    仇天浪仰天長笑道:“敢在本幫主面前如此放肆,算你有骨氣。”

    笑聲一收,殺機頓現,場中瀰漫着緊張的氣氛。

    其他八大掌門人也知道仇天浪的厲害,立即凝神準備。

    “黑暗洞主”這時又冷哼一聲,引起全場之注意後,大聲道:“各位稍安勿燥!”

    大家都盯視着他,看他有什麼話要説。

    “黑暗洞主”掃視了各人一眼,朗朗開口道:“重九之日,本洞主邀請天下英雄歡宴於白馬山峯,希望各位屆時賞臉才好,此間一切恩怨,當於是日了結清楚。”

    此言一出,各人又是大驚,想不到‘黑暗洞主’竟向天下羣雄挑戰。

    只有仇天浪似乎有恃無恐,冷哼一聲道:“屆時本幫主必不爽約。”

    轉身一揮手,剎那間退去。

    九大正派眾人也沒有理由多留,為了要早日佈置一切,遂也同時退去。

    崖上除了“黑暗洞主”的人外,只有任庭、木森、吳衡、“海底老者”四人了。

    “黑暗洞主”對吳衡等人一揖道:“在下意欲邀請眾位共圖大舉。”

    吳衡心中一震,連忙笑道:“老朽年事已高,況且主人下落不明,暫時不便答應,屆重九之日,老朽定同木賢弟,任賢任及‘海底老者”共同赴會便了。“言畢一打手勢,四人匆匆退去。

    “黑暗洞主”冷笑一聲,到崖邊朝下望了望,回頭道:“你們先回去。”

    眾人恭喏一聲,如飛而去。

    他長吸了一口真氣,陡地飄身而起,直向崖下飄去。

    此崖高有百丈,連猿都不易攀渡。

    但“黑暗洞主”武功奇高,沿崖而下,不久後即達崖底。

    只見崖底亂石叢生,雜草過膝,晦暗非常,且有一股似瘴的毒氣蒸蒸冒出。

    四周,泥沼遍佈,腥臭逼人。

    這是一塊盆底樣的地方,四周絕崖高聳,絕無其他的出路。

    他仔細地找了一遍,一絲蹤影跡都找不到,不禁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仇天浪,你敢在本洞主面前搞鬼,哼哼!”

    一縱身,直拔而上,在崖上一墊足,彈身又起,疾升而上。

    先按下其他各人不談,讓我們再來看看“紅神”歐武凱的下落。

    武凱被仇天浪全力一震,當場血脈震斷,人事不醒,口中鮮血狂噴直向崖下落去。

    越掉越快,眼看要摔在那大牙交錯的磷磷怪石上……

    一座雜草叢生,腥臭之氣沖天的沼池邊上,突然卷出一陣怪風,將武凱的身子捲了進去。

    過了許久,許久……

    武凱覺得鼻端有一股芳香之氣衝入鼻腔中,神智漸漸清爽了。

    他微微掙動了一下一陣泣血雄心的奇痛出自身上。

    天呵!難道全身的骨頭都散了不成。

    他輕輕睜開眼來“呃……”

    他嚇了一大跳,連忙又閉上了眼睛。

    他面前站着一具髓髏。

    那髓髏身上的肉並未完全爛光。

    一條,腥膿四溢的肉乾,垂掛在皚皚的骨上,一晃一晃的在他眼前搖來搖去……

    他嚇得心中狂跳不止,暗道:“完了,完了,我這時全身不能動彈,這……這怎麼是好?”

    他悄悄地運氣探脈誰知不運還好,一運氣之下,如白蟻齧身,痛楚難忍,豆大的汗珠,沿頰而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陣陣膿血。腥氣隨風吸入鼻中,令人作嘔。

    還好他鼻端那股芳香的氣味還沒散去,沖淡了那一些腥臭的味道。

    他等了一下,不覺得有什麼異動,才壯着膽睜開眼來,仔細地打量着眼前這一具髓髏牙齒來,似乎死時受了極端的痛苦。

    再看下來,肋骨已經斷了四根,依稀看出其他地方還有無數傷痕。

    但是武凱奇怪,這麼一具髓髏怎麼會站在這裏不倒?

    那髓髏的右手,橫過武凱的身子伸向他的背後。

    但武凱連動都不能動一下,哪能看那髓髏的左手指向何方呢?

    他輕輕閉上了雙目。

    因為他不願再看那麼慘的景象了。

    陣陣屍臭飄入他的鼻中,令他難受極了。

    終於,他忍不住張口嘔了一大口污血出來。

    這口污血一經嘔出,心頭頓覺舒暢了不少。

    同時,一絲温熱之氣起自丹田。

    他連忙強忍着痛苦,提起殘餘之真氣,將那股温熱之氣接引而上。

    他一動真氣,雖然奇痛折骨,但是就在這同時,“命門”穴上一熱,一股綿綿熱力潮湧而入,竟然合着他本身的真氣,護住斷脈,運行周身。

    武凱這才想起自己是為他人所救了。

    但他這時決不能分心動彈,於是便全神全意地運氣療傷。

    約兩個時辰後,武凱汗如雨下,但身上痛處也消失了不少。

    他真氣一收,背後傳來的熱力同時消失。

    武凱連忙轉過頭去一個奇勁蒼古的聲音起自他的耳畔道:“別回頭!”

    武凱聽見這聲音雖然很低,但聽人耳中卻令他血脈憤張心跳耳鳴,知道這下是遇見高人了,連忙轉口頭來。

    那蒼老的聲音又響起了:“你是誰?”

    武凱連忙道:“晚輩歐武凱,與敵交手時,技不如人,不慎被擊。身受重傷,蒙老前輩救助,銘感不盡。”

    那聲音接着問道:“你師出何人?”

    武凱低聲道:“在下並未正式拜師。”

    那人呼了一聲,道:“你身上的‘奪命血劍’由何得來?”

    武凱道:“晚輩在一個偶然場合中,由‘沙鶴血魔’老前輩所造之洞府中得到的。”

    那人又道:“嘿!這麼説來‘沙鶴血魔’是你的師你了。”

    武凱低聲道:“若是’沙鶴血魔’老前輩不棄的話,晚輩當然是血魔老前輩的弟子。”

    那人又哦了一聲,突然厲聲道:“那麼血魔所遺下的血債,該由你承擔。”

    武凱心中一凜,旋即正色道:“當然!”

    這時,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着身後這人是自己師父的仇人,那自己這條命也不保了。

    背後那人冷哼了一聲,道:“你面前這具屍首是誰你知道嗎?”

    武凱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言畢,他覺得貼在自己“命門穴”上那隻手輕輕顫動了一下。

    這一動不打緊,卻震得他頭暈眼花,氣血狂翻,忍不住“哇”

    地一聲又嘔出一口鮮血來。

    背後那聲音又響起了:“眼前這人,就是血魔傳人,‘血影客’鄧之一,已被老夫用重手殺死。”

    武凱心中一凜,道:“閣下既然如此是否亦將施同一手法於在下身上?”

    那人冷笑一聲道:“看在你非血魔親傳弟子的面上,如果你肯改拜老夫為師,可以饒你不死。”

    武凱冷冷一哼道:“那閣下是在做夢,如果閣下欲乘在下傷重時下手,那儘管請便,而且現在沒有外人,將來了不可能傳揚出去。”

    那人嘿嘿笑道:“小子聰明得很,哼!老夫從不乘人之危,哼,待老夫將你傷勢醫好,再將殺死總該一遲吧!”

    言畢,略一運氣,一股熱力又將自“命門”湧入武凱體中,武凱這時已能活動,強得一口真氣陡然坐起,身子一竄,自髓髏身邊掠過,跳開六尺以外,站立當地。

    雙腳一着地,陡覺一陣頭暈目眩,心頭作嘔,“哇”地一聲又噴出一口鮮血。

    半響,他方強按住翻騰不已的氣血,喘聲道:“既是師門大仇,在下決不受點水之惠。”

    言畢,自衣囊中掏出一顆藥丸,仰頸服下。

    因為用勁太過,他已經支持不了,“叭”地一聲坐在地上,眼前金星亂冒。頭痛欲裂。

    耳畔只聽得一聲哈哈大笑道:“老夫先斃了你也沒人知道。”

    一股疾旋着的熱風,撲面而來。

    武凱知道這下完定了,遂一挺胸,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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