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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情敵相見

    鷹刀望著笑嘻嘻走進來的紅豆,心裡恨不得將她暴打一頓,最好將她打成豬頭一般,連她媽都認不出來。

    紅豆見鷹刀表情怪怪的,奇道:“你幹嘛?齜牙咧嘴的,牙痛?你這人看上去結結實實的,沒想到一天到晚不是受傷便是生病,像個病鬼。”

    鷹刀氣得臉都快歪了,道:“我不是牙痛,我是頭痛。我一看見你就頭痛。我說小姐,你進門之前能不能先敲個門,在徵得房間主人同意後再進來?”

    紅豆狠狠地敲了一記鷹刀的腦袋:“對你這種亂七八糟的人,我根本就不需要講禮貌。本小姐有心來看望你一下,已經是你天大的福氣了,你還和我講什麼禮貌不禮貌的。”

    鷹刀道:“我看你不會這麼好心吧?來看望我?趁我睡著之後來捅我一刀還有可能。你還是直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紅豆嘿嘿一笑,道:“怎麼會?我的的確確是來看你的,只是順便有一點點小事要向你請教。”

    鷹刀笑道:“我就知道你沒有這般好心。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紅豆瞥了站在一旁的芊芊一眼,扭捏著沒有開口。

    芊芊會意,對鷹刀道:“公子,我出去看看她們中飯準備好了沒有。你想吃些什麼告訴我,我好叫他們弄。”

    鷹刀嘆道:“我什麼都不想吃,有某個人站在我的面前,我怎麼可能吃得下東西?”

    芊芊吃吃一笑,便風情款款地走出房門去了。

    紅豆嘟著小嘴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就真的這麼讓你討厭?那我走好了。”她說是這麼說,但一雙腳卻連動也沒動,只是兩眼惡狠狠地盯著鷹刀,使得鷹刀心裡一陣發毛,渾身上下涼颼颼的很不自在。

    鷹刀知道紅豆這一走不要緊,只怕到頭來另想其他什麼詭計來暗算自己,那就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了。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忙陪著笑臉道:“紅豆妹妹,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對了,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紅豆聽鷹刀如此說,便笑笑走前幾步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只是你上次叫我故意接近李龍陽那小子來試探傲寒哥哥,但也不知怎麼的,那姓李的臭小子一見我就逃,我還沒走近他三丈範圍之內,他便逃得無影無蹤,好像活見鬼一樣。我說他是不是有病啊?像我這種美女,他怎麼可能逃跑呢?這樣下去,我怎麼實現我的計劃啊!”

    鷹刀自然知道李龍陽有這種反應非但不是有病,反而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換了是自己,只怕逃得比他還快。只可惜,現在是臥病在床,否則便是爬也要爬著遠離紅豆十丈以外。

    因為像紅豆這種殺傷力十足的人,你不離她遠一點,災難隨時會降臨在你的頭上。

    鷹刀故意皺了皺眉頭,道:“怎麼這麼奇怪?像你這麼美麗溫柔賢淑大方的女孩子,龍陽兄怎麼可能拒絕呢?他應該對你日思夜想、寢食難安,為你憔悴、為你癲狂,見到你時心花怒放、見不到你時痛哭流涕才對。這才是一個正常男人的反應嘛!不瞞你說,我初見你時,也曾為你痴迷過,但一想到傲寒兄是我的好朋友,我就強忍住對你的愛慕,將之轉化為純潔的兄妹之情……”

    紅豆懷疑地看著鷹刀道:“我真的有這麼好?你不會是騙人的吧?”

    鷹刀忙道:“稍微誇張一點點也是有的,但基本上不會相差太遠。你的確是一個令人,至少令我‘寢食難安’、‘癲狂’以及‘痛哭流涕’的女孩子。所以說,龍陽兄見到你有那種奇怪的反應,只有兩種解釋。其一,他也是不忍心和自己的好朋友搶奪女孩子,只有趁自己還沒有對你太過沉迷之前先躲開你。其二,非常不幸的告訴你,我們的龍陽兄可能對所有女人都不感興趣。你看他取的什麼名字啊!他的本名叫李玉堂,可他偏偏不愛用,喜歡用龍陽作名字。你知道了,戰國時代的龍陽君是以什麼癖好揚名古今中外的?只怕我們這位龍陽兄也有相同的癖好也說不定。所以,你就是長得再漂亮,在他那兒也是沒戲。當然,這第二種解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所以啊,我們還是要勸傲寒兄莫要太接近他,以免被他絕美的姿色所迷惑,也喜歡上那種調調,那就完了。”

    紅豆不由大是擔心:“對呀,你說的有道理。我總覺得李龍陽這小子古古怪怪的。別的男人見到漂亮女孩子都是色眯眯的,別說是你這種垃圾般的色中惡鬼,便是我傲寒哥哥有時看到漂亮女孩子也會偶而發一發呆。但是,那李龍陽就不同了,他就從沒有露出過那種神情。難道他真的是……不行,我越想越覺得不妙,哪有男人長得像他那樣美麗的?他那種美麗連我們女孩子看到都覺得有些心動。我還是先去看住傲寒哥哥的好,莫要等到出了狀況再來後悔。要是李龍陽敢打傲寒哥哥的主意,我第一個把他打得像個豬頭!”

    紅豆說到這裡,也不和鷹刀打聲招呼,便往門外衝。

    鷹刀肚裡暗暗好笑:“女人的想像力真是豐富啊!你只要挑動她一點點疑心,她自己便會加油添醋的想下去,完全不用你來操心。哈哈!”

    就在鷹刀得意於擺脫紅豆糾纏時,紅豆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跑了回來狠狠地打了鷹刀一記耳光。

    鷹刀莫名其妙地撫著自己的臉,委屈道:“幹嘛打我?我又什麼地方說錯了啊?”

    紅豆理直氣壯道:“在我進來之前,你是不是又在欺負芊芊?”

    鷹刀奇道:“這是我和她兩個人之間的事,她自己都沒有意見,你憑什麼打我?”

    紅豆笑道:“我喜歡!我一看到你欺負女孩子就覺得很生氣,心裡就很不舒服。不過,只要打過你之後,心裡就舒坦多了。所以,以後你欺負女孩子不要讓我看到,若是被我看到了,我還是要打。你記住了!”說畢,便衝著鷹刀嫵媚一笑,走出房門去了。

    鷹刀欲哭無淚:“什麼嘛!是你自己每次都要在這種時候闖進來,又不是我叫你來的。我還真是倒黴,碰到你這種瘋子。唉,這種黑暗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啊!”

    窗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兩天後。

    李龍陽住所大廳。

    李龍陽舉起酒杯淺淺的啜了一口,笑著對分坐兩旁的鷹刀、傲寒及紅豆問道:“和各位共聚的這幾天,實在是我李龍陽平生快事之一。如今,鷹兄傷勢已好,不知幾位今後將何去何從?”

    傲寒笑道:“本來我這次出來的目的是來取鷹兄的人頭回去,只是和鷹兄一場大戰之後,我自覺已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所以,這殺手之王的名號從此將不再屬於我的,我從那天起已經成了一個自由的人了,天下之大隨處可去,不過現在還沒有想好罷了。不知鷹兄又將去哪裡?若是無事,倒可以結伴同遊。”

    鷹刀一陣感動,道:“傲寒兄,這次是我連累了你。”

    傲寒眉毛一皺道:“鷹兄,你如此說話,未免太小瞧我傲寒了。錢財名利皆是身外之物,又怎及得上你我朋友之義,兄弟之情?其實,我應該感謝你,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有現在這般的輕鬆快活?老實說,我幹殺手維生,一來是因為無所事事,空有一身武功而無用武之地,未免有些可惜。二來,可以賺點小錢,養活自己。就算要行俠仗義,也得先餵飽自己的肚子再說。所以,我就選擇了殺手這一門職業,我可沒想到這門職業能賺這許多錢。其實,我現在的身家已經足夠我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兒過下半輩子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現在想起來,殺手這門職業報酬確實不錯,但一天到晚殺一些根本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那種感覺實在不怎麼好,我早就厭煩了。”

    鷹刀當然知道傲寒這麼說只是為了寬自己的心,若自己再婆婆媽媽的,那就辜負他的一片好意了。

    鷹刀笑道:“我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不錯,居然能交到你們這兩個好朋友。一個是高麗的王子,有錢又有勢,身邊美女如雲。另一個,看似一副窮酸樣,卻也是個腰纏萬貫的大財主。我以後要是沒錢吃飯了,隨隨便便找上一家,就能非常舒坦地過下半輩子了。哈哈!”

    眾人一起大笑,一種溫暖的友情洋溢在大廳之內。

    李龍陽笑道:“那麼鷹兄有何打算?難不成從今天起便找上我李龍陽,讓我供奉你一輩子嗎?”

    鷹刀道:“我想是這麼想,不過還有些瑣事未了,暫時先便宜你了。”

    李龍陽笑道:“還好還好,你還有些事情未了,我暫時可以省下些大米了。不知鷹兄有什麼瑣事未了?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鷹刀便將花溪劍派派了蘇小小和那美少女刺客來對付他的事情說了一遍。他道:“我雖然和花溪劍派有點小過節,但也不至於嚴重到要殺我的地步。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看她們兩人的身手,顯然不是一般的高手,特別是那美少女刺客,她的武功已經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可能不在荊悲情之下。所以,我想到小花溪去看個究竟。這件事關係到我以後還有沒有命吃飯的問題,我不去弄清楚不行。你們也知道了,若被花溪劍派這種名門大派當作敵人,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可不想到時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做個莫名其妙的糊塗鬼。”

    紅豆插嘴道:“一定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他們才會殺你。比如說,你勾引了花溪劍派哪個重要人物的老婆、女兒什麼的,惹得人家不高興了。”

    傲寒喝道:“紅豆,我們在說正經事,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瞎搗亂。”說畢,他轉頭懷疑地看著鷹刀道:“鷹兄,你可別告訴我紅豆說的情況是真的。”這幾日下來,他對鷹刀風流的毛病已略知一二,像鷹刀這種見到美女就上的性格,若說不會惹來麻煩,也是奇事一件。所以,傲寒的擔心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鷹刀笑道:“你放心,我還沒有學會這種千里勾魂的功夫。到目前為止,我莫說沒見過花溪劍派的女人,就是男人我也不過才見過一人,還是個胖胖的中年男子。”鷹刀所說的男人正是當日在楚靈船上見過的呂東成。

    李龍陽突然介面道:“我幾乎可以肯定的說,花溪劍派並沒有鷹兄所描述的那兩個女人。”

    鷹刀奇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那蘇小小明明對我說,要我到小花溪去找她的。”

    李龍陽搖頭道:“去小花溪找她這句話並不能代表她就是花溪劍派的人。花溪劍派荊悲情的二公子荊流花是我的朋友,我這一次下江南正是接受他的邀請而來。他並沒有提起過花溪劍派有這兩個女人存在。總之,現在不要妄下判斷,一切等到了小花溪再說。這樣吧,我陪著鷹兄一起到小花溪去,怎麼說我也是堂堂高麗王族的身份,他們也許會賣點面子給我。”

    鷹刀想了想,覺得李龍陽說的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道:“也罷,一切到了小花溪再說吧!只是勞煩龍陽兄了。”

    傲寒突然笑道:“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我也陪著一起去小花溪逛逛。聽人說那兒的風景還不錯。”

    鷹刀看看李龍陽,又看看傲寒,伸手出去握住他們的手臂笑道:“好!我們三人就一同去看看小花溪的風景。”

    三人互相對望一眼,大笑起來。

    紅豆坐在一旁好生沒趣,這三個臭男人,居然忘了本小姐坐在一旁,真是該死!哎呀,不好!看他們三個男人拉拉扯扯的,莫非都傳染了李龍陽那小子的骯髒癖好了?紅豆只覺得一陣恐怖和噁心湧了上來。“兔子”?“相公”?

    鷹刀三人可不知道紅豆的小腦袋瓜里居然把他們想成是具有同性傾向的人,仍然在為互相之間的相知相惜而感到高興。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李龍陽侍女的通傳聲:“花溪劍派荊流花荊公子求見主公。”

    鷹刀三人一怔,正所謂一說曹操,曹操便到,荊流花來的還真是巧啊!

    李龍陽看了鷹刀一眼,道:“快請荊公子進來一敘。”

    荊流花走入廳內,笑道:“殿下,小弟這幾日一直忙於處理本派內務,一時間竟不能抽身出來和殿下見面一敘,怠慢之處還請殿下多多原諒。”

    李龍陽笑著迎了出去,拉著荊流花的手道:“荊兄客氣了,你我相交是私,處理幫務是公,怎麼可以因私廢公呢?來來來,我們坐下再說。”

    侍女早已安排好荊流花的座位,李龍陽領他坐下後道:“荊兄,我介紹幾位好朋友給你認識。”說畢,先後介紹了鷹刀傲寒等人。

    荊流花聽到鷹刀的名字,眉毛一掀道:“原來是邀月公主的未婚夫,失敬失敬。”嘴裡說失敬,但神情卻略含鄙薄之意,皮笑肉不笑的,連半分敬意也沒有。

    鷹刀知道自己在荊流花的眼中就像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本身沒有半分本事,之所以現在能夠名揚四海眾所周知,全是抱著楚靈的石榴裙換來的。換言之,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楚靈給自己的,其實本身連一文錢都不值。

    對於荊流花這種綠豆大的老鼠眼光,鷹刀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因為他覺得跟這種無謂的人生氣簡直是浪費自己的力氣。

    他哈哈一笑說道:“荊二公子,我鷹刀粗魯不堪,又沒有什麼本事,怎麼敢入荊二公子的法眼?老實說,今日能見到荊二公子這種大人物,真是我鷹刀幾世修來的福氣,他日見到我靈兒妹妹的時候,就能向她炫耀一番了。唉,對了,為了取信於她,麻煩給我籤個名,免得她還以為我是在吹牛。”

    紅豆在一旁見鷹刀說得有趣,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荊流花一陣尷尬。昔日在金陵初見楚靈,一時間驚為天人,竟然為之神魂顛倒無法自拔,瘋瘋癲癲地跟著楚靈的船隻幾個月,為的只是遠遠地見她一面。當日武林之中為了楚靈如痴如狂的名家子弟青年才俊不知有多少,就算傳了出去,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故而武林之中十個有八個知道他荊流花苦戀楚靈之事。

    如今,心中玉人已名花有主,若是家世武功均在自己之上也就罷了,可偏偏楚靈選中的卻是眼前這個垃圾般的人物,真是想想都有氣。自己哪一點不如鷹刀了?

    論家世,自己是江南大派花溪劍派的少主,而鷹刀卻是**無雙府的叛徒,一個浪跡天涯的浪子。論長相,自己玉樹臨風儒雅飄逸,鷹刀卻只能說長得還算整齊而已,況且他滿嘴粗文,毫無風度可言;論武功,鷹刀一個無雙府的叛徒,又怎麼能和自己相提並論?

    總而言之,對於輸給鷹刀的事實,自己死都不服。所以,當聽到眼前這人是鷹刀之後,便忍不住出言暗諷,但想不到這鷹刀居然這般無賴。

    李龍陽見氣氛不對,忙打岔道:“鷹兄比較喜歡開玩笑,還請荊兄莫要計較!來,我們先喝一杯。”

    荊流花強忍一口氣,悶哼一聲,坐下喝酒。

    一時間,桌上的氣氛僵了起來。唯有鷹刀依舊滿不在乎地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傲寒本身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對那些所謂的名門大派也沒什麼好感,再加上他和鷹刀要好,他沒有幫著鷹刀暗損荊流花幾句,已經是很有風度的表現了。所以,他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至於紅豆,她是屬於那種神經有點搭錯線的人物。在她認為,鷹刀好心向荊流花要簽名,荊流花不給也就算了,還要生氣,這個男人也未免太小氣了。我們的紅豆妹妹對於小氣的男人向來是不喜歡的,像鷹刀這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男人才可愛嘛!於是,她也翻翻白眼,不願意說話。

    這下可難為了身為主人的李龍陽了。兩邊都是朋友,兩邊都不能得罪。李龍陽在憋了一腦門子汗出來後,笑道:“啊哈,今天的天氣不錯,晴空萬里,好天氣啊好天氣!”

    鷹刀見此,不好意思再讓李龍陽為難,便介面笑道:“果然是好天氣啊!這種天氣最適合外出遊覽了。荊兄,聽說你們小花溪的風景冠絕浙西,不知可否帶大家一遊啊?”

    荊流花見鷹刀主動和解,當著李龍陽的面可不能讓人家以為自己沒有風度,便道:“小弟此次前來,正是奉家父之命來邀請殿下賞臉到小花溪一遊,既然鷹兄也有興趣,那就一同前往好了,小弟歡迎之至。”

    李龍陽長舒一口氣,道:“那好,我在這九江城也待得有些悶了,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明日就一同啟程到小花溪去遊玩一番吧!”

    於是,商量好啟程時間,荊流花也不久坐,便告辭走了。

    鷹刀望著荊流花遠去的背影,轉頭向李龍陽道歉道:“龍陽兄,鷹某一時放肆,倒教龍陽兄為難了,真是過意不去。”

    李龍陽哈哈笑道:“說哪話?你我兄弟有什麼過意不去的?再說這次是荊兄出語暗諷在先,怪不得你。”

    紅豆在一旁打岔道:“喂,我說,你們真的要和荊流花那陰陽怪氣的臭小子一起去小花溪嗎?我可不願意和那種人一起上路。”

    鷹刀問道:“那你想怎樣?”

    紅豆道:“我們自己去不行嗎?幹嘛非要找他來帶路?”

    鷹刀笑道:“行,當然行。只是,如果我們自己去小花溪,那叫入侵,但由荊流花帶我們去的話,便是客人了。請問紅豆姑娘,你是喜歡一路砍殺著進小花溪,還是舒舒服服地看著漂亮風景進入小花溪呢?”

    紅豆眉開眼笑道:“我就喜歡砍殺著進小花溪。你想那有多刺激啊!邊殺人邊走路!正所謂,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痕。這才是高手的境界啊!”她兩眼放光,滿是興奮之色,就像個小孩找到一件心愛玩具似的。

    鷹刀三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他們一起衝著紅豆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理紅豆,向後便走。

    紅豆還在那裡興奮地說道:“怎麼樣?要不我們現在就啟程殺進去?喂喂,你們別走啊!我還沒有說完呢!我們要不要多買兩把刀?花溪劍派有這麼多人,不多買幾把,恐怕到時候不夠用……”

    紅豆見鷹刀他們理也不理自己,不由氣道:“什麼嘛!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好玩的事,你們一點都不配合,真是氣死人了。現在怎麼辦?人家的胃口已經吊起來了……”

    已經遠離紅豆的鷹刀三人聽到最後一句,不由互相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撒腿便跑。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逃,被紅豆逮住的話,接下來的下場必然悽慘無比。

    第二天。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在荊流花及其屬下弟子的帶領下,由水路向小花溪進發。

    由於人比較多,便分為兩條大船。一條船載著李龍陽隨身的侍女大約有二三十人,另一條船便由荊流花等花溪劍派的人乘坐。

    鷹刀與傲寒不願意和荊流花多打交道,便留在李龍陽侍女這一船上,而紅豆自然是緊緊跟隨著傲寒不放。

    至於李龍陽,由於他是主客,免不了要和荊流花應酬,只得和荊流花同船而坐。這樣一來,可便宜了鷹刀。他趁著李龍陽不在,混跡於眾侍女之間,和她們打打鬧鬧甚是快活。

    紅豆本就因為不能滿足她殺進小花溪的慾望而很不開心,此刻再見到鷹刀如魚得水般地在眾侍女間胡鬧,心裡更是不滿。她惡狠狠地盯著鷹刀,恨不得將鷹刀暴打一頓。

    由於沒什麼要緊之事,名義上又是遊覽江南風光,不需要趕時間,故而船緊貼著岸邊慢慢前行,船速甚慢,半天下來,只走了三四十里水路。但這時節正是出門遊玩的好時候,舟行在江上,瀏覽兩岸無限風光,倒也是件美事。

    李龍陽的那些侍女大多是北方人,更有許多是高麗人,哪曾見過這般秀麗的江南山水?一時間唧唧喳喳各種腔調的讚歎聲充斥在江面上,而她們均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隨身侍侯李龍陽的美女,這麼一大群美女齊聚一船,對著岸上指指點點,倒也是奇景一件,引得岸上行人紛紛側目。

    鷹刀摟著芊芊的細腰來到船尾。

    芊芊欣喜地依偎在鷹刀懷中,望著眼前如詩如畫的綺麗風光笑道:“江南的風光果然名不虛傳,入眼都是詩情畫意,真是美極了。”

    鷹刀笑道:“如果你喜歡,等一切安頓下來之後,我們就找個漂亮的地方住下來好了。”

    芊芊喜道:“公子不會騙我吧?”

    鷹刀問道:“我為何要騙你?”

    芊芊仰望著鷹刀,兩眼滿是崇慕之色:“像公子這種大英雄大豪傑怎麼會甘心閒居於一地而不過問江湖之事呢?”

    鷹刀不禁笑道:“我又是什麼狗屁英雄豪傑了?我這人胸無大志,只會偷雞摸狗,坑蒙拐騙。若說我這種人也是英雄,那這世上的英雄未免也太多了。其實,能和心愛的女人隱居山野,才是我最喜歡的生活。至於江湖中的事,可不是我這種小腳色能夠管得了的。”

    芊芊轉頭望向江面,幽幽嘆了口氣,搖頭道:“公子無須妄自菲薄,芊芊雖然沒什麼見識,但自幼跟隨在我家主公左右,看過的人也不少了,可真正比得上公子的卻沒見過幾個。公子外表風流不羈,在小事上隨意狂放,但每遇大事卻能鎮靜自若、毫不畏縮,這才是真正的英雄。所以,我知道公子日後絕非池中之物,芊芊能陪侍在公子左右,便是芊芊的福氣。”

    她頓了頓,接著道:“公子,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這一趟去小花溪會發生許多事,心裡老是七上八下的,好像有很不好的預感,你萬事要小心些,莫叫芊芊牽掛。”說著,她緊緊摟住鷹刀的身軀,臉上愁雲滿布。

    鷹刀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笑道:“傻丫頭,會有什麼事?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有龍陽兄和我一起,想花溪劍派之中還沒有人有膽子惹我,更何況我好歹也是紫衫逍遙王楚天舒沒過門的女婿,他們總要忌諱些。”

    芊芊聽到“沒過門的女婿”一句,不禁笑道:“什麼沒過門的女婿,真難聽。要是楚靈姐姐聽到你這麼說,非罵你不可!”

    鷹刀笑道:“她要罵便讓她罵好了,又不會少塊肉。其實,靈兒這個人有些時候雖然調皮搗蛋些,卻是個很善良的人,也很容易相處,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處得很好的。”

    芊芊吃吃笑道:“你還沒有過門便幫著楚靈姐姐說話了,看來你這個未婚夫倒還真是不錯。”

    鷹刀想起楚靈溫柔的眼波、絕世的容顏,手不禁伸入懷中握了握楚靈送給他的“破星之焰”,幽幽嘆道:“老實說,我倒還真是有些掛念她,不知現在她怎樣了。”與此同時,卓思楚的身影也跳進鷹刀的心田。當日思楚站在幽蘭小築谷口送他出谷時,思楚站在那兒長髮四散飄然如仙的身姿已深深烙刻在他的心內,這一輩子休想忘記。

    一時間,鷹刀情思悠悠難以自己,眼中露出迷茫之色。芊芊見他如此神情,便不去打擾他,只是靜靜地依偎在他的胸前。

    突然,鷹刀的眼睛被遠處岸上的一束光芒所刺,他定定神,知道那束光芒是被兵刃反射過來的陽光。他凝神望去,見那兒依稀有幾個人在動手廝殺。

    鷹刀不由好奇心起,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廝殺不知所為何事?他低聲囑咐芊芊道:“芊芊,我上岸去看看。你通知一下傲寒兄,我很快便回來,不用等我。”

    芊芊擔心道:“公子千萬小心,快去快回!”

    鷹刀衝著芊芊一笑,騰身躍起,向岸上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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