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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誰?為······為什麼闖到我的家裡來?”
看著來人,吉老大的腦子在飛快轉動著,不過他卻是不敢去掏枕頭下的手槍,因為他明白,在面對某些人的時候,火器未必就是最犀利的。
別的不說,就憑對方剛才顯露的這一手,吉老大就知道對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那匕首就會插在自己的腦門中間了。
而且吉老大還記得,當年他父親在被人踹開房門的時候,雖然正在女人身上馳騁著,但是放在床頭的雙槍卻是第一時間拿在了手上。
只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闖入房中的那人根本就沒有給父親任何機會,一支冷鏢射中周大麻子咽喉後,緊接著一刀就把他的頭給砍了下來。
所以吉老大很配合的舉高了雙手,沒敢有絲毫的異動,他也猜出了幾分對方的來頭,心中倒不是非常的驚懼。
“吉老大是吧,我叫葉天…···”
葉天臉上露著笑容,不過在他掌心處已經扣住了一枚銅錢,他能感應得到吉老大枕頭下方傳來的殺機,那裡一定藏著一把槍。
“我在京津地區請了諸多的前輩宿老,就等您大駕光臨的,可是吉老大您不給小弟這個面子,沒奈何,我只能上門了!”
見到吉老大,葉天有些失望,因為在他身上,葉天完全感應不到一絲元氣的存在,換句話說,他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卻不是傳承了周氏術法的那個旁系餘孽。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葉先生如此的年輕,好手段啊!”
吉老大哈哈一笑,慢慢的從床上坐起身來,說道:“葉先生·吉某人認栽了·您說出個章程,吉某照辦就是了!”
常在江湖飄,沒有不挨刀的,吉老大也不是沒被人堵在衚衕裡打的鼻青臉腫的時候,事已臨頭,想辦法解決才是正理。
而葉天既然提出了江湖規矩,吉老大自然的打蛇隨棍上了·前番是他有錯不假,但這些都可以談的,大不了他多支付一些賠償罷了。
“行,你起來吧,咱們去樓下廳裡談!”葉天點了點頭,看了吉老大一眼·說道:“動作慢點·枕頭下的那東西就不要帶下來了!”
吉老大心頭一凜,原本想在拿衣服的同時去摸槍的手,頓時停住了,眼前這個叫葉天的人雖然年齡不大,但江湖經驗卻是極其老道。
事情還沒到魚死網破的程度·吉老大不會因此去激怒葉天,當下慢慢穿上了外衣,在葉天取回了無痕後,兩人來到了一樓客廳。
“呃……呃……”
見到老大從樓上下來,林宣佑拼命的掙扎了起來,不過他四肢都給葉天給脫了臼·下巴也給卸了下來,只能徒勞的發出幾聲沒有任何意義的音節。
“媽的,一群廢物!”
當看到躺在沙發上的林宣佑之後,吉老大心中那一絲僥倖也完全沒有了,對方絕對是有備而來,自己這別墅裡的人手佈置的太少了點。
“師父,我大意了·被這傢伙喊了一嗓子!”
葉天二人剛剛來到客廳裡,周嘯天手裡也提著個人走了進來,一臉羞愧的神情,以他的身手去對付個普通人,竟然還讓他喊出聲來。
“你……你們就兩個人?”
吉老大在屋子裡四顧看了一眼·不由吃了一驚,他幾個手下都配備了槍械·沒成想卻是和自己一樣,沒一個能用得上的。
“師父,他就是吉老大?”
周嘯天打量了一番坐在沙發上的吉老大,心中也是有些失望,這人身上沒有絲毫武者的特徵,應該不是周家旁系子弟了。
“行了,廢話少說。”
葉天擺了擺手,說道:“吉老大,你派包風凌和劉老二入京行騙,騙到了我的頭上,不過這是你吃飯的行當,我並不介意,但你放出風聲要來談,最後卻是避而不見,這是你壞了規矩吧?”
其實在江湖上討飯吃,撈過界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葉天最初只想著追回這筆錢就算了,可是吉老大的行為卻是忽悠了葉天,他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了。
吉老大點了點頭,說道:“是,葉兄弟,是我老吉壞了規矩,要打還是要罰,您給個章程,老吉我無不照辦。”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吉老大是個聰明人,錢沒有了可以再賺,腦袋沒有了卻是無法再長出來一顆的。
“我給個章程?”
葉天聞言撇了一眼吉老大,右手的食指不緊不慢的在沙發那檀木扶手上敲了起來,他沒想到吉老大居然如此光棍,這倒是讓葉天有些難辦了。
如果吉老大強硬一些,那葉天有的是辦法整治他,就是要了他的命,也是吉老大壞了規矩在先,可他擺出這麼一副模樣,葉天還真是不想欺他太甚。
想了一下之後,葉天開口說道:“言而無信,按照江湖上的規矩,那是要捱上三刀的,我減去一刀,要你一隻手一隻腳,你看如何?”
做了錯事只要承認就不受懲罰了?這世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以葉天的心性,原本是還想割他一條舌頭的,見吉老大上路,這才放寬了條件。
“葉······葉爺,這······殺人不過頭點地,您······您要我一手一腳,我吉某人日後如何還能在江湖道上混呢?”
葉天感覺自己已經很仁慈了,但這話聽到吉老大耳朵裡,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了,他小時候見多了缺手斷腳的殘疾人沿街乞討,可不想自己也變成那副模樣的。
“你還打算繼續騙下去嗎?”
葉天聞言笑了起來,是不是自己表現的太好說話了?面前這位吉老大居然還敢和自己討價還價?
“葉爺,我的家財您儘可都取走,另外我······我金盆洗手也可以,您…···您能不能放過我這一馬,胳膊腿就給我留下吧!”
感受到葉天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絲殺氣,吉老大知道對方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葉天面前,隔著厚厚的地毯都將額頭磕的“咚咚”作響。
吉老大從小就是在火車站那樣地方長大的,對人的心理摸的是再透徹不過了,就像他第一次因為偷竊給人抓住,只要他跪地求饒,往往都能得到人們的寬諒。
至於尊嚴,吉老大心裡壓根就沒這概念,他和其投靠了日本人做了漢奸的祖宗想的一樣:“尊嚴……能當飯吃嗎?”
“媽的,是個下三濫貨色?”
見到吉老大竟然擺出了這架勢,葉天不禁很是為老爸不值,就這麼個人物的手下,居然能騙走老爸三千萬,不知道說給父親聽之後,他會是個什麼表情?
“別磕了,我葉天吐出去的吐沫,是不會咽回去的,一手一腳,或者一條命,你自己選吧!”
跟著老道行走江湖那麼多年,葉天明白,吃軟不吃硬不是什麼好習慣,所以他打小就養成了軟硬不吃的性子,
“你……你真要把事情做絕?”
吉老大猛的抬起頭,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狠,他自然是明白江湖規矩的,也知道葉天說的沒錯。
不過這些規矩向來都是吉老大用在別人身上的,現在放到自個兒身上了,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了。
“我已經給你留了活路了,還不知足?”葉天面無表情的說道。
吉老大飛快的轉動著心眼,臉上卻是現出了一絲悽苦,說道:“好……好,我吉某人認栽了!”
葉天點了點頭,問道:“錢呢?別給我說你都花了。”
吉老大擺出了一副認命了的樣子,說道:“在地下室,我去給你取!”
“地下室?好,走吧。”
葉天看出了吉老大眼中深藏的恨意,不過他也不以為然,沒人會對要砍你手腳的人還笑臉相向的。
看著吉老大走到樓梯下影壁處打開了暗門,葉天指了指躺在沙發上動彈不得的林宣佑,對周嘯天說道:“嘯天,把他下巴給上了······”
能看得出來,這個眼鏡男才是吉老大的心腹,葉天這是想讓徒弟審問一番,他總是覺得吉老大的表現都是裝的,這傢伙應該還隱藏著別的事情。
“我先下!”見到吉老大準備進入到暗門中,葉天攔在了他的身前。
在解放前的時候,江湖中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仇家,在家中修建密室是很尋常的事情,一般不會在這密室中佈置機關的。
不過葉天不知道這暗門下面的密室中是否有什麼貓膩,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不敢讓吉老大走在前頭。
“好,你先請。”
吉老大暗暗叫了聲苦,這個年輕人也太難纏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該貪圖那三千萬,當時按照規矩將事情平了該有多好啊?
“這……這是誰?”
到了最底下後,葉天推開了那扇門,迎面看到的景象讓他為之一愣,綁在木樁上的這哥們,實在也太悽慘了些。
不過葉天並沒有認出這就是劉老二來,畢竟他那張臉早就被打變形了,別說是葉天,就是劉老二他親媽來,怕是也認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