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前白雲似乎都被映照了血sè,騰騰的塵土又為白雲添了層黃邊,耀眼的陽光透過雲層照下來,黃邊變的淡金。
淡金的光線撒在每人的臉上,糅合著塵土、血淚和堅持……
隋軍或許兵力不如瓦崗軍,但瓦崗軍為了一己之yù,隋軍卻是為了父母妻兒,這中間差別太大,也是隋軍勝過瓦崗軍的地方!
程咬金額頭已經有了汗水,李密終於吩咐道:“李文相帶一千騎兵衝擊隋軍右翼。”
旗幟揚起,號角長鳴,給本已如火如荼的北邙山前注入了更為緊迫的氣氛。
程咬金為配合李文相的攻打,喝令瓦崗軍奮勇上前。
瓦崗軍持盾持矛,踩著同夥或敵人的屍體上前,弩箭如雨,鋪天的洩了下來。瓦崗軍卻終於又撞的隋軍回縮陣型,減小壓力。
隋軍這時候士氣稍落。
李文相早就率部隱在步兵的右翼,看準時機,騎兵出擊!
馬蹄翻飛,瓦崗軍亦是閃開通道,李文相急攻右翼的隋軍,本以為或有抗衡,可沒有想到右翼的隋軍瞬間閃開一道缺口,李文相的騎兵徑直灌了進去。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宛若隋兵突然變成風婆的口袋,張開口袋將衝過來的瓦崗軍吸了進去。
李密心中驚凜,程咬金也是大皺眉頭,很顯然。隋軍是故意放開了缺口。引他們進入。
可李文相千餘騎兵衝入,已經攪散了隋軍地陣型,亦是瓦崗軍進攻地大好機會。
程咬金當然明白這點,號聲再起,命令瓦崗軍全力攻打,只想破了隋軍的陣型,這時候隋陣中號角長鳴……
“咚、咚、咚咚咚……”
鼓聲大響,震撼北邙山。張鎮周親自擂鼓,隋軍士氣大振,又有無數的隋軍竟然從山谷中湧出,足有數千之眾。
隋軍居然還有埋伏,而且是生力軍,弧形陣不縮反擴,立時將瓦崗軍逼的退了回去。
隋陣中,隋兵用了一切方法阻礙騎兵的衝程,李文相所率的騎兵失去了銳氣。並沒有伊始的勇猛,騎兵失去了速度,已經失去了不小的優勢。可見到遍地地障礙,李文相等人幾乎寸步難移,只能在馬背上奮力砍殺,隋兵密密麻麻的擠過來,亂槍來戳,人吼馬嘶,鮮血如霞的潑出……
李密那一刻臉sè微變,張鎮周這老狐狸。原來還有後手,並沒有將兵士全部列出來,盡數的伏在谷中,怪不得有恃無恐!
北邙山伏兵出現的時候,黎陽城前亦是如火如荼。
攻城兵士攻勢之猛烈,簡直是讓元寶藏前所未見。這些人衣飾夾雜,看起來不過是尋常的百姓。可這些尋常百姓卻是紀律嚴明。動作快捷非常,而又有條不紊。
過護城河。砍下吊橋不過是鋒芒小露。塞水源、堵閘口亦是轉瞬之間!
由野外衝到城下,看似並沒有什麼阻礙,黎陽城外的防禦在他們看來,簡直是不屑一擊。
蝦蟆車如蝦蟆一樣的前仆後繼,無數的人不等護城河填平已經衝到城下,用簡單自制地套索開始攀登城牆,一邊攀登,一邊shè箭。
城頭上的官兵shè的倒是冷箭,可那些人shè地卻是噴火之箭,在這迅猛的攻勢下,守城之兵已經亂了陣腳。
城頭城下箭如雨下,元寶藏氣急敗壞的號令兵士增援,百姓來援,可攻打是瞬間,有三面城門被攻,一時間也是調不出太多的人手。黎陽被瓦崗盜匪佔據,百姓心道誰來了都不見得比這些強盜更差,更是躲在家中不肯出來。
城頭被一輪火箭shè的煙霧瀰漫,火燒火燎,城頭守軍個個被燻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元寶藏畢竟還是個郡丞,也有守城的經驗,竭力的穩定軍心,讓兵士還擊,可這時候護城河一段已經填平。遠方轟轟隆隆地一輛大車被推了過來,車中橫頂著一根巨木。巨木前段卻是用鐵皮包裹,大車極巨,車上有各種遮擋裝備,多是難燃堅固之物,有防止城頭亂箭火攻的作用,數十兵士躲在下方奮力推車向前,轉瞬已經到了城門前。
轟一聲大響,巨木**了城門之上,地動山搖,整個黎陽城看起來都在晃悠。
大車一撞之下,順勢倒退,兵士喊著口號,再次蓄力去撞,只聽到轟、轟聲不絕於耳,震盪著整個黎陽大城,激的元寶藏幾乎吐血。
更多的兵士卻是抬著雲梯衝來,攻城這才算正是開始!
李文相左衝右突之際,李密終於變的有些急躁。
他發現自己再次落入了圈套。
蕭布衣、張鎮周都是狡猾之輩,從來不肯和他痛痛快快的交戰,在回洛倉前是這樣,在北邙山前亦是如此。
回洛倉前,蕭布衣始終縮在營寨內不出,依靠地勢和瓦崗軍作戰,自己費力攻打,損兵折將卻是無功而返,張鎮周這個老鬼亦是如此,雖然這次少了營寨,可他們卻是搶先倚仗了北邙山的地勢,以峽谷做緩衝,形勢竟然和當初回洛倉彷彿。
更要命地一點是,方才山谷伏兵湧出極大地打擊了瓦崗眾的士氣,就算李密也不清楚,谷中是否還有伏兵。
“命王君廓,張遷率兩千騎兵,全力攻打右翼。”李密命令再下,雙目有些血紅。程咬金咬牙頂住,畢竟瓦崗軍人數佔優。弧形陣正中已被瓦崗軍地方陣衝個口子。整個弧形凹了下去,眾人已經陷入了肉搏之中。
可弧形陣雖凹,隋軍並不退卻,一尺尺一丈丈地奪回領地,程咬金陡然間眼前一亮,發現隋軍正中的凹陷已經影響到側翼,隋軍陣中弱勢已出,疲態已現。他毫不猶豫再次擊鼓,號令兵士全力進攻左翼的隋軍,剎那間風雲變sè。
“咚、咚、咚……”
大響聲中,瓦崗軍攻勢如cháo,王君廓、張遷卻是從左翼出動騎兵,狂風暴雨般的逼近隋軍的右翼。
隋軍終於不支,呈現敗退之勢!
李密舒了口氣,臉上露出微笑,有時候。成敗只在堅持之間。
陡然間李密的笑容已經凝結在臉上,隋軍看似潰敗,卻還在堅持。對面山坡上的大鼓也是敲的砰砰作響,山谷中竟然又是殺出了伏兵,足足數千之眾。
谷中兵士早就無聲無息地列陣,成方陣進擊,後退的隋軍卻是用弓箭shè住陣腳,掩護生力軍的出擊。隋軍再出,硬生生的抗住了瓦崗軍的衝勢,兩軍相撞。有如驚濤駭浪擊打巖壁,陽光照耀下,閃出璀璨的浪花!
此戰瓦崗投入的兵力有三萬有餘,可隋軍除了先前在北邙山列陣的兵力外,兩次出兵,加起來也有兩萬有餘。
李密心中盤算,已然明白。他想傾力和蕭布衣一戰的時候。蕭布衣亦是在準備和他決戰北邙山!
左翼地兩軍衝殺往復,右翼的隋軍這次卻是不等王君廓、張遷二人衝到。霍然裂開。
王君廓jǐng惕前次的教訓,竟不敢驀然殺入,張遷亦是如此,正當他們猶豫地時候,隋軍如煙如塵的陣仗中突然衝出了千餘匹金馬!
陽光照耀下,金馬綻放著燦爛的光芒,彷彿匯成一條金龍,咆哮的衝出了隋陣!
驕陽在空,金龍盤旋,那一刻,北邙山前瑰麗壯闊,金光閃爍。
所有的人那一刻有了絲錯覺,更認為眼前是幻覺,王君廓張遷亦是如此,他們甚至不清楚隋軍在搞的什麼把戲,忍不住的勒馬不前。
尚未交鋒,可他們驀地失去了衝鋒的動力,又因為金sè地光芒如此奪目,將南方的驕陽的光芒盡數折了回去,金龍驀然湧出,帶出耀眼的金光,很多人甚至無法望見前方的動靜,又是如何敢衝?
這是什麼戰隊?李密心悸不已。
他離的稍遠,金光對他的影響不算巨大,可見到隋陣中一條金龍隨著幻化地金光衝出來之時,他還是忍不住地心驚。
清一sè的黃sè戰馬,黃sè捲毛,魚鱗般地曲折,宛若魚龍。不但是馬上的兵士一身金黃的鎧甲,就算戰馬亦是如此,披甲的戰馬?李密想到這裡吸了口涼氣,戰馬披甲,不但能夠衛護戰馬,更是能夠增強騎兵的衝擊殺傷力。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這點,可一來這些都是需要消耗錢財的地方,最重要的一點是,騎兵jīng銳裝備就已經是很大的負載,再給戰馬披上護甲,那已經少有戰馬能夠承受的住,更不要說衝鋒陷陣。
蕭布衣哪裡弄來的這麼一支騎兵?不但利用了重騎兵的衝擊力,而且充分的考慮到了光線擾敵的作用,
他們依據北邙山,難道就考慮到了這點?
李密不想相信,卻是不能不信,見到戰馬的特點,黃毛黑嘴,頗為醜陋,李密心中湧起了驚凜,他博覽群書,驀地想到了一種馬的名字。
拳毛!車!!!”
在李密為對手出動重甲騎兵嘆息的時候,黎陽守城的官兵也為攻城之人出動登城車而大驚失sè。
攻城仍是有條不紊的進行。
這給元寶藏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因為別人攻城或許是慘烈激烈,但是眼前這攻城隊伍就是給與他們一種從容不迫的感覺。
攻城之人似乎信手做著一件勢在必得的事情,有時候激烈不見得有效,但是有序卻是絕對高效!
塞河流。放火箭。撞城車,搭雲梯這些步驟流暢自然,絲毫沒有半分地凝澀。
城頭已經慌亂一團,在如此猛烈地攻勢下,已經少有人覺得這城池能夠守得住。元寶藏伊始還盤算如果向李密求援,需要堅守幾天,可他很快的發現,他好像都已經堅持不了幾個時辰。
攻城的蝦蟆兵在添濠後。一直都沒有停止過。他們不停的運土到城下,在城下壘土攻城。他們的運作看起來雖是不起眼,卻是極為有效。城牆前的泥土越來越高,加上屍體兵刃堆積在一起,看起來一直運作下去,他們可以把土填的和城牆一樣高。
城兵望著這種逼迫,卻是無能為力,他們已經被雲梯兵逼的喘不過氣來,可他們還是在堅持。並不想輕易放棄,一直等到他們看到了登城車。
遠方緩緩地運來了數輛登城車,過了護城河。然後在兵士的奮力搖動下,巨人一樣的伸腰長高,幾乎與城池持平。然後車上平平的shè出弩箭,殺敵無數,冷酷無情。
這些登城車虎視黎陽城,甚至算是俯瞰黎陽城兵,造成的壓力不言而喻。
守城的兵士幾乎要崩潰,元寶藏也是差點崩潰。雖然敵人還沒有登上城池,可看起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這登城車要準備起來,絕非一rì兩rì之功,對方蓄謀已久,就是向他們顯示要奪下黎陽城的決心!
可笑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攻城的到底是誰。
鄭頤驚慌失措地親自跑來,大聲道:“元大人,城北告急……”
“元大人。城南告急……”
“元大人。王大人府邸著火了……”
緊急軍情一道接著一道,聽到王儒信府中著火。元寶藏甚至沒有想到去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很顯然,城中混進了jiān細,趁亂點火,製造恐慌。
“元大人,怎麼辦?”鄭頤驚慌問道。
元寶藏和鄭頤都看出了彼此的絕望之意,“城東還沒有被困住。”鄭頤提醒道。他的用意不言而喻,現在跑還來得及,若是等城池四面被圍,只能坐以待斃。
撞城車一下下地,還是有條不紊的撞擊著城門,元寶藏雖然看不到城門的情況,可卻已經感覺到城門已經有了裂縫,在眼前不斷的開裂漲大。
雖是冷秋,可烈火城頭,元寶藏亦是大汗淋漓……
火光中,煙霧瀰漫,已經有人攻上了牆頭……
黃龍氣勢洶洶的衝出來,所向披靡,如果說黑甲騎兵是以衝勢加上靈活來取勝的話,黃甲騎兵卻完全像個巨無霸般的藐視他們沒有什麼技巧花架子,徑直的衝入到王君廓、張遷所率地騎兵之中。
騎兵對撞,瓦崗騎兵紛紛倒地,馬兒見到這種似馬非馬的怪物也是驚凜,有的甚至連連倒退。
長槍砍刀對這些怪物造成的傷害很是輕微,可黃甲騎兵手中長槊卻是毫不留情的戳到對方的身體中。
這並非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抗,對於驀然冒出來地這些怪物,王君廓饒是身經百戰,一時間也是無計可施。
這並非說黃甲騎兵天下無敵,可這時候、這種情況,這種黃甲騎兵簡直就是瓦崗騎兵地剋星!這就像是蕭布衣專門為了對付瓦崗內軍準備出來的一批人馬!
黃龍後,金光閃耀下,蕭布衣所領地黑甲騎兵已經無聲無息的殺出,他們在側翼只是往復衝殺,一個來回後,瓦崗騎兵潰退!
蕭布衣的黑甲騎兵終於再次出動!他們在瓦崗軍攻擊最猛烈的時候出現,給與瓦崗軍更猛烈的還擊!
李密再不猶豫,喝令jīng騎出動,攔截蕭布衣的黑甲騎兵,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黃龍不以李密的攻擊為意,毫不猶豫的繞過瓦崗軍的正面的盾牌兵,開始進攻瓦崗軍步兵的左翼,瓦崗軍左翼已現紊亂。黑龍卻是霍然剝離開,蹄聲隆隆,反向李密的騎兵迎過去。戰鼓如雷,彷彿龍的怒吼,北邙山都是開始顫抖,隋軍見狀。勇氣大增。緊接著山谷中,竟然又殺出了一路伏兵。
程咬金眉頭緊鎖,也是搞不懂對方到底埋伏了多少路伏兵。
雖然從眼下來看,隋軍地人數不見得比瓦崗軍要多,但是張鎮周這個老狐狸卻是運用了一種非常巧妙地方式,利用山谷的隱蔽xìng,不停的出兵,這樣反倒給程咬金一種錯覺。谷中伏兵無窮無盡,隋軍數量上還要遠勝瓦崗軍。
程咬金都是如此想法,瓦崗軍心中更是不言而喻,這場戰役其實已經持續了太久,從清晨激戰到晌午,看起來又要從晌午搏鬥到黃昏。瓦崗軍心中其實已經疲憊,畢竟東都兵的堅持為了護衛東都,可是他們的堅持是為了什麼?
人困馬乏,奮戰的人很多都已經麻木。只是聽著那單調的鼓點,卻已經再也激發不出一點熱血。
失去了目的,不過是行屍走肉。
蕭布衣和李密二人卻是生龍活虎般。越衝越近,凝望著對面地大敵,眸子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殺了蕭布衣,馬上可以扭轉整個戰局,李密馬上抿著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漏著強烈的自信。
亂軍之中,他要取蕭布衣的項上人頭並不算困難,既然這樣。騎兵對決的勝負反倒少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
其實他如此冒險,只是因為心中也有了那麼一絲不自信,更有了那麼分無奈,他不想再次一敗塗地。他一直圖謀著東都,可是很顯然,蕭布衣卻在圖謀著他。
這一場戰役下來,慘烈非常。但是李密已經明白。蕭布衣處處針對著自己,蕭布衣還是堅持著防守反擊的策略。張鎮周也是聰明的執行著這種策略。以張鎮周地老練,加上蕭布衣的銳利,這對組合竟然讓瓦崗軍無能為力,他對蕭布衣缺乏瞭解,可看起來蕭布衣卻對他了解的異常透徹。
他要殺了蕭布衣,他不信蕭布衣武功能夠勝過他!
他自幼隨異人習武,文武雙全,蕭布衣卻非如此,就算他武功jīng進,也不會是自己地對手。
李密很顯然是個標準的賭徒,瓦崗軍前仆後繼的倒下,並沒有觸動他的神經。一個真正的賭徒,從不管輸去了多少,他只知道一點,有時候,一把可以連本帶利的贏回來!
騎兵轟轟隆隆,激起了塵土陣陣。李密不等接近,幾乎和蕭布衣同時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shè!”
“矛!”
李密讓手下放箭,他所率的騎兵畢竟是瓦崗jīng英,弓箭亦是配備,如此距離,shè箭殺傷對手當時最好。可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徑直把長矛扔了出來,比他這個賭徒賭地更徹底!
失去了長矛,這些人用什麼?他並沒有聽程咬金詳細的解釋蕭布衣的黑甲鐵騎,所以對這招實在出乎意料。
前排的黑甲鐵騎一手持盾,一手扔出長矛,盾牌抵抗弓箭的同時,已經拔出了腰刀。
他們失去了長矛並不怕,因為馬上是近身肉搏,他們還有銳利的長刀。
慘叫連連,馬鳴悲傷,這一刻不知道多少鐵騎跌入了塵埃,李密眼中卻是隻有蕭布衣。長矛擦身而過,他甚至連躲避的動作都沒有,他jīng神高度集中,手撫刀柄,霍然沖天飛起,一刀砍向蕭布衣。
這一刀集中了他地jīng氣神,全身地勁道,無可匹敵。
他馬上飛起,如龍在天,嘴角露出冷酷的笑,蕭布衣也不畏懼,亦是雙腿**,以更彪悍更猛烈地一刀回擊!
二人出招,如同晴天一個霹靂,光耀四野,李密見蕭布衣全不畏死,心中微凜,可卻敏銳的發覺蕭布衣速度已差了他一籌。高手過招,一線就已決定生死,他單刀去勢不減,已經砍在蕭布衣的左肩,這一刀之威,足以將他砍成兩半!
咔嚓聲響,蕭布衣肩頭沉下,似乎已被他砍斷,可長刀彷彿遇上阻力,竟然沒有滑落斬了蕭布衣,李密知道中計,空中扭身斜閃,蕭布衣長刀幾乎沿著他的手臂削下。二人擦肩而過,李密手腕翻轉,一刀斬向蕭布衣的後頸。蕭布衣縮頭急閃,他身上有護甲,可脖頸卻是不行,他躲閃的功夫,卻是拳頭輕握,揮臂之間,一點寒光沒入李密後背。
二人距離極近,這招實在防不勝防。
李密大吼聲中,才要反擊,半空光亮一耀,一把長劍無聲無息的刺入他的肋下,李密單刀勁斬,已經砸斷長劍。他沒有想到,蕭布衣身邊竟然還埋伏個高手,而且蓄謀一擊。好在他反應極快,覺察到危機之時奮力閃躲,這一劍本是刺向他的心臟!
那人一劍刺中李密後,並不停留,縱馬向前衝去,回頭望時,臉上蒙著黑巾,雙眸如水。
馬流如cháo,所有的斬殺光電火閃,蕭布衣落在馬上,一臂已經無法抬起,他見到李密躍起出刀之時,已經知道武功還不如他,卻拼了手臂來換得重創李密。
人落馬上,單手摘弓,身子平躺,蕭布衣怒喝一聲,以腳開弓,拉的滿月,搭上利箭shè了回去。
這一招匪夷所思,長箭如電,李密連受重創,身形不再利落,被一箭shè在腰上,透血飆出。李密馬上晃了下,已經落下馬來,只是下一刻,縱身而起,抱住馬腹離去!
蕭布衣吼道:“李密已死!”
山坡那面張鎮週一直緊張的關注這面的動靜,早早的吩咐下去,隋兵嘶聲怒吼,“李密死了……李密死了……”
呼喝聲排山倒海,震撼天地,瓦崗軍見到魏公已然不見,軍心大亂。張鎮周擊鼓,隋軍盡出,瓦崗軍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