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搴,晚上你沒事吧!”飯桌上,殷凡意有所指的問著藍之搴。
藍之搴心裡也明白她所問的意思是指——他晚上去不去“歐香”。可惜,偏偏就有人非得想歪不可,“晚上?殷凡你們倆進展的那麼快呀!”
“哥,荃荃就在旁邊,你還亂講話,不理你了。”殷凡喂他一記衛生眼,轉向孫荃撒嬌說:“荃荃,哥心術不正、疑神疑鬼的,這種丈夫最可怕了,你可得小心點兒。”
“放心好了,對付這種丈夫的計策我早就想好了,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就是說,他只有一分的話,你就得有三分,比他更厲害才行!”孫荃悠悠哉哉的說道。
“反了,反了,我也只不過說一句,你們倆就想了一整篇整我的計劃,這可不行,之搴,你得幫我。”可憐的殷堯頻頻對著空氣哀聲嘆氣了起來,想勾起藍之搴一點點的惻隱之心。
“那是你自找的,難道你和荃荃及小凡相處了那麼久,還不懂女人的可怕嗎?我勸你少惹為妙。”藍之搴很輕易的為他們男人扳回一局。
殷凡卻是聽得雙拳緊握、氣憤難擋,這種大逆轉的情勢是她始料未及的,可惡的藍之搴!
但她不能發怒,她還要他陪她逛夜市呢!真是的,誰要她喜歡他陪嘛!沒辦法,她只好拉下身段說道:“你到底有沒有空?我想去逛夜市啦!”她見他只是定定地看著自己,沒有首肯,也沒有拒絕,真是氣煞人了!於是,她又傲然的說:“沒空就算了,那荃荃陪我去好了。”
“這可不行,你大嫂答應過要陪我去看電影。對吧!荃荃?”殷堯對妻子眨眨眼。這對夫妻早就私底下商量好,不過問藍之搴與殷凡之間的事,當然更不可能插花當電燈泡。
“對對,我們要去看基努李維演的‘漫步在雲端’。”為了加強效果,孫荃自行補上一句。
“好有情調喲!”殷凡翹起小嘴,一抹欣羨的表情。
“有情調是沒錯,但我記得上個禮拜就下片了。”這個藍之搴就是那麼掃興。
孫荃狠狠地瞪他一眼。
殷堯則搖搖頭,看著自己可愛的妻子那氣鼓鼓的樣子實在好玩,誰要他剛才想阻止她這麼說已來不及了,且令人發噱的是她語畢後那副神氣活現的樣子,現在想想還真是有趣極了!
“我看這樣好了,小凡,咱們待會兒逛完夜市,就去看午夜場‘情書’怎麼樣?這可比‘已下片’的那出戏還更有情調呢!”藍之搴還故意強調“已下片”三個字。
“真的?”
殷凡感動的都快淌出淚來了,藍之搴趕緊來到她身旁,“當然是真的,我現在生命裡就屬你最重要,我願意當你一輩子的車伕,以後你想去哪兒,我就帶你去哪兒,永不食言。”
“謝謝你!”
殷凡攀緊他的脖子,也不管有沒有旁人在場,感動不已地親著藍之搴的面頰,不停送著自己的香吻。
殷堯吹了聲口哨,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意,“荃荃,我看,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免得惹人厭。”
“說的也是。”孫荃俯在殷堯肩頭輕柔的說道,於是,兩人不著痕跡地翩然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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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之搴及殷凡兩人最後誠摯的邀請殷堯和孫荃一塊去欣賞午夜場,殷堯和孫荃不好推卻,也就破天荒做了一次電燈泡。
由電影院出來已值深夜子時,嫋嫋夜霧夾雜著幾許蟲鳴聲,更顯得夜的寂靜蒼茫,一向對周遭事物極為敏銳的殷堯及藍之搴,心中都頓生一股不安之兆,不自覺地,兩人都加緊力道擁著心愛的女人,疾步走在黑幕中。
“哥、之搴,你們走那麼快乾嘛!這哪像是散步呀!”
身為女警的殷凡也感覺到絲微的不對勁了,這並不像一向瀟灑自若的哥哥及沉穩內斂的之搴該有的行徑。
“殷堯,不好意思。把你和荃荃給拖下水了,現在只有趕緊送她們到安全的地方。”
“北海”成員,聽、視、嗅都有超乎一般人的靈敏度,因此,他們兩個男人已聽出身後暗藏著一群跟蹤者,而且為數不少。
“出了什麼事嗎?”單純的孫荃並不知危機已四伏。
“之搴,快!”來不及解釋了,殷堯一手拉起孫荃,一手拉起殷凡拼命往前疾步而行,而藍之搴則在最後做防衛的工作。
到了一處黑巷中,藍之搴和殷堯將殷凡及孫荃塞進一旁堆摹亂的雜物中,以保護她倆的安全。
“我可以幫你們——殷凡急急探出頭道。
“不用,你保護荃荃。”殷堯疾聲吼著。
“哦。”殷凡這才縮回頭,緊緊握住孫荃的手,“嫂子別怕,有我在。”
“我不怕,你不用管我,還是多注意一下他倆的情況。”
孫荃才剛說完,就看見巷口處冒出了七、八個人影,慢慢地,人影漸漸拉長,佇立在眼前的竟是好幾個虎背熊腰的傢伙。
“這幾位弟兄,你們可有聽說過‘好狗不擋路’這句話?”藍之搴氣定神閒的說著。
他瀟灑自若的靠在牆邊,一隻手插在褲腰袋裡,其實,他早已握緊他手中的消音槍,準備做適時的自衛攻擊。而殷堯則雙手抱胸,右手非常技巧地伸進外套中拔取槍枝。
“你們兩個不要命了,竟敢說我們是狗!”其中一名大漢雙眼冒火,氣得全身發顫。
“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可沒指名道姓的說誰是狗啊!可有人不打自招羅!”殷堯嘻皮笑臉的說,完全不將他們當一回事。
“你……你這小子,不想活了!”那人從腰間拔出一把開山刀,筆直地往殷堯身上衝過去。
“老三,別衝動!”他身後另一名大漢連忙叫住他,可惜已來不及了。
眼見殷堯身形一閃,那人煞不住腳,直栽往前面的稻田裡去。
哎呀呀!一身狼狽、慘不忍睹……
“好傢伙,有種就不要閃,”躲在最後面的那位只敢凶神惡煞似的鬼吼著,看來,也不過是隻“紙老虎”。
藍之搴搖首,仰天輕喟了一聲,“老兄,敢情你有種,那好你就站在那兒別動,挨我一顆槍子兒如何?”
“槍!你們有槍?奇怪,老A怎麼沒提呢?”
“老A是誰?”殷堯咄咄逼人的問。
“當然是付我們錢的人羅!”他狂笑了幾聲,“別以為只有你們有槍,我們也有,兄弟們上——”
瞬間,一場怵目驚心的槍擊大戰展開了,砰砰的發射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更顯刺耳,躲在暗處的殷凡緊擁著孫荃,但一顆心早已蠢蠢欲動地想出去助藍之搴他們一臂之力;但看情形,他們並沒有輸,反而一直佔著上風,因為他們雖人手沒那些壞人多,但是射擊及閃躲技巧卻是一流的,簡直可以說是銳不可當、無人能及。
果然,才三兩下工夫,那些不自量力的混混,其下場只有四個字可形容——一敗塗地呀!
“好,老A猜中了,你們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對付你們的,你們等著吧!”
一群混混不是跛著腳,就是撫著手,撂下狠話後即落荒而逃了。
“糟了,我們一時大意,中了那個叫‘老A’的計了!”藍之搴頹喪的擊掌道。
“沒錯,看來,他們已懷疑我們的身份了;尤其是你,更得小心些,說不定這一切都和‘歐香’有關。”殷堯的心也一沉。
“之搴!”甫從雜物堆中衝出的殷凡,在聽見哥哥的一番話後,驀然有股沁入骨髓的寒意使她為之一顫。
“我沒事的,這一切只是你哥的猜測,別多心。”藍之搴輕摟她入懷,說也奇怪,他該擔心的是自己,然而,他心裡掛慮的卻全是殷凡的安危。
他又說:“其實,更讓我擔心的是殷堯,‘僑舶’總裁有事沒事就上各個經濟雜誌的封面,想不成名都難,只怕那些人會認出你來,我看,我們以後離遠點兒。”
“怎麼,你當我有瘟疫呀!”殷堯不贊同地道。
“不是你,是我有瘟疫。”藍之搴堅持己見。
“你們別吵了,快想想看他們這次狙擊不成,會不會還有下一次?”孫荃突然全身一陣哆嗉,不安地問著殷堯。
“下一次他們絕不會再用這麼蹩腳的方法,我想,這次只不過是試探。”他轉過身問著藍之搴,“你想想看,可有敗露過行跡的可能?”
藍之搴搓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陡地看向殷凡,瞧他皺眉深思的模樣,彷彿已經想起了什麼。
是的,一切似乎都在上回殷凡竄入“歐香”三二二房開始,就顯然有些不對勁兒了,雖然那天他倆很神秘的離開了,可惜憑paul的聰明狡猾,再加上對殷凡虎視眺耽已久的心理作祟下,一定在覺得事有蹊蹺,因而對他們做了調查及試探,想必方才的那一場格鬥,就是他的計策之一!
“怎麼了?你是懷疑這一切是我帶來的,,就是那天……”傻大姊殷凡這會兒又變得聰明瞭,只是她眼裡多了悔恨,她不該那麼任性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對於那件事,孫荃還一直被矇在鼓裡。
“以後再說吧!”藍之搴拉起殷凡細緻的手腕,沒理會孫荃的質疑即往前走,他委實不願讓殷堯他們去怪罪自己的妹妹莽撞行事,只不過,他卻忘了,上回殷凡之所以找得到他,完全是殷堯所賜。
“你們……”殷堯不能理解藍之搴到底在想些什麼,突然,心中的警鈴立即大作,該不會是……唉!看來他是弄巧成拙了!
一向心思細密的孫荃輕輕拍了拍殷堯的肩,爆出驚人之語道:“之搴的缺點就是鋒芒太露了,無論他怎麼醜化自己,就是掩蓋不住那股天生的氣質;小凡愛他,當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是最沒理智,也最容易吃醋的,所以,他不希望你去責怪小凡,自然而然的,他亦不會對你坦誠以告。”
殷堯搖搖頭,嘴裡嘖嘖有聲,“我老婆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會分析事理了?而且,還成了愛情專家,但是,你說這句話似乎有一點偏頗喲!藍之搴‘鋒芒太露’、有‘天生的氣質’,那我問你,你給你老公的評語是什麼?”
孫荃早就聽出殷堯的口氣有一股濃厚的酸味,於是,她清了清喉嚨故意說:“你呀!耳朵過來。”
殷堯真把耳朵附了上去,“我洗耳恭聽。”
“你——‘小心眼’、‘臉皮厚’、‘愛吃醋’、‘耍老奸’、‘欺負我’、‘我——愛——你’。”說著說著,她拔腿就跑去追殷凡他們了。
“好哇!你這個小女人——”
不對,他最後一句說啥來著?她明明是說……
殷堯的唇角大大的揚了上去,“哈……我就說嘛!誰比得上我偉大的殷堯呢!荃荃只愛我一個,嘿!”(簡直像極了櫻木花道的翻版!凝凝為之嘆息,她怎麼會構思出這麼一位“天才主角”人物呢!)
當他得意夠了的時候,才發現老婆早就不見了蹤影,這才慌得使力猛追,邊追還不忘邊罵道:“你怎麼說跑就跑呢?要是剛才那批壞蛋沒走遠,被他們碰上了怎麼得了,你就是會做出這種讓我急死半條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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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事情真的如你揣測那般,藍之搴這小子身份可疑。”
老A是中國人,雖然冠個老字,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雖是如此,他可是比paul還深沉老練,再加上一頭自幼即少年白的銀白髮絲,更顯出他老謀深算的可怕及威嚴。
“你派人去查過了?”paul訝異於他辦事的效率。
老A搖搖頭,眉頭微攏道:“查是查過了,但什麼蛛絲馬跡也沒有,不知他屬哪個幫派組織,甚至是哪一國派來臥底的都還沒有半點眉目。”
殊不知“北海情報網”不僅辦事效率卓越,在隱藏掩飾身份上,更是下了不少功夫,要不大夥也不會給他們冠上個“神秘面紗下勇士”的封號。
“那麼神秘!該不會是‘北海情報網’的人吧!”
“哦!”老A驟然撇過頭直瞅著他,由其緊抿的唇線看來,可看出他的擔憂,“會是‘北海’的人嗎?”
“我也只是猜測,普天之下,唯有‘北海’向來行蹤成謎,是我們所無法捉摸的。”Paul小心翼翼的回答,深怕觸怒了老A。
“會是他們嗎?”老A沉吟了一會兒又道:“要真是他們,這下可就慘了,我父親苦心經營遺留下來的事業,可不能毀在我手上啊!”
Paul比老A還長十歲,怎會不曉得“北海”的可怕,他們雖然是在近幾年才崛起的組織,但其聲勢地位已到無堅不摧的地步了,但道上的人只知道他們一向以北海底的魚類名稱為代號,但究竟成員有幾位、他們的真實姓名,以及其首腦人物是誰都沒有一絲訊息。
有這麼危險的人物與之作對,怎能不讓人冒一身冷汗呢!
“或許是我們太多心了,世界各處,他們無所不在,有多少事牽絆著他們,哪還有工夫管我們的事,只要不讓他們抓到證據,想抓到我們的把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為了自己一句隨意的猜測而讓老A坐立難安,他看了也實在過意不去,只好想辦法搪塞自己剛才的貿然之語。
“但願如此。對了,當初藍之搴是誰引介來的?”老A突然想到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範強。”這應該沒什麼好懷疑的,範強在黑道中的地位簡直無人能及、影響力更是無遠弗屆。
“又是一個神秘的強勢力組織。難道會是範強想併吞我的地盤及手下的產業?”老A眉頭愈加攏聚,無論是他或北海,都沒一個好惹的。
“範強雖有權有勢,但在道上也頗受人尊重,應該不會是他吧!但是,那個藍之搴又明明是他所推薦的,這又前後矛盾了。”
“別猜測了,我寧可是範強的人,也不願他是北海的成員,至少我與範強算勢均力敵,勉強還可鬥上一鬥;至於北海,跟一個影子對抗,你說……呵!”老A自嘲苦笑了幾聲,知道這是難上加難。
“也對,那你派人查的情形如何?”
“那小子果真與你所說的那個叫譚莉的女子是一夥的,不僅如此,他還有一流的身手,身邊更有個與他不分軒輊的男人。”老A不悅地板起臉孔。
“誰?”
“不知道。”好家在,那些混混並不認識僑舶總裁殷堯,因為他們不看報更沒那種學問看得懂財經雜誌,不過,“花花公子”倒看得不少。
“天,我當初就說那小子不能用的,偏偏Monica不聽,硬要選他。”
“但我同樣聽她說是你堅持挑上譚莉的。”老A以揶揄的眼光直視著他。
“這……是……我承認是我眼拙。”Paul戰戰兢兢的說道。別看他比老A年長近十歲,但依權勢地位,他還是遠不及他的。
老A撇過臉,皮笑肉不笑的輕扯一了下唇角,“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務必將藍之搴的身份弄清楚,而後將他背後的組織一網打盡。”他緩緩轉身看著他又說:“事成之後,譚莉這個小女人我就賞給你。”
老A能抓得住他每個屬下的心思,光憑這點看來,這個男人的確很危險。
“是,我一定盡力。”
paul雙腿合攏,一頷首,此刻,他需要的正是日本武士該有的精神,雖說他是道地的美國人,但向來崇尚日本武士那種“大無畏”的精神理想。
“好,我等你帶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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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之搴的房裡一隅,坐著兩個大小相對的人影,大的那個正處於沉思的狀態,不知在想著什麼對策。而小的那個則雙手託著腮,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處於冥想中的男人。
“別再去‘歐香’了好不好?”殷凡終於忍不住才又開口了,這句話她今晚已說了不下兩百次了,藍之搴逼不得已,只好來個閉目養神、聽而不聞。
不是他狠心,他當然懂得這是殷凡對他的一片真情與關心,可是,若遇上這麼一點小小的挫折就叫他收手不做,這種鴕鳥行徑絕不是他的處事原則,更不是“北海”的人做得出來的。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殷凡雙手撐著桌面,整個人站了起來,在他耳邊吼著。
室內仍是一片寂靜!
“天呀!我從不知你的定性那麼強,我苦口婆心地浪費多少口水在勸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進去一個字。”她無奈地坐下,又回覆原有的姿勢。
藍之搴這才睜開眼,對她露出一個不痛不癢的微笑,“我懂,你的意思我全都懂,但我絕不能這麼做,如果我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相信你也不會愛上我,對不對?”
“我……”
“不要否決我說的意思,我看見了你眼裡的讓步。”藍之搴聰明地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可是,我不要你去送死,我寧可你為了我而當一次懦夫……”殷凡看見他一臉的訝然,聲音也愈來愈小聲,她就快要屈服了。
是的,她愛的就是勇敢果決、無畏無懼的他,若他真的聽了她的話當了懦夫,她會心安嗎?她相信他也不會快樂。
“你明白了?”他以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殷凡。
殷凡無奈又不甘地點點頭,心中有著滿坑滿谷的惆悵與煩憂,“小心點……”說完,她再也沒辦法無所謂地面對他,霍然站起身衝往門外。
“小凡!”藍之搴像一頭獵豹般衝到她眼前,箝住她嬌小的身子,“你還是不肯諒解我。”
她無精打采地看著藍之搴,“這無關諒解不諒解,只是我的擔心有增無減,我只求你答應我,別讓我後悔我的決定,好好保護自己。”
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暗藏著一股不安,但她無法對他坦白,怕引起他的憂心。
藍之搴極為感動的將她抱緊在懷中,不留一絲縫隙,“會的,為了你,我一定會小心、注意的,更會對自己時時的耳提面命,現在,我這條命已不屬於自己,而是一位名叫殷凡的女孩,所以,我要更加珍惜自己。”
他的一番話將殷凡好不容易偽裝的堅強給瓦解了,她終於掉出了隱忍已久的淚水,囁嚅難安的說:“我真的好怕,要是昨晚遇見的那批壞人真是Paul派來的,那你的每一分每一刻都處在危險之中;都是我,那晚不要去糾纏你就不會引起Paul的疑心,我不要故意留給他一個妄想的念頭,他也就不會時時注意我們了!老天,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若有什麼危險災厄,就降臨在我身上吧!”
“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的命是你的,你這條命的所有權也應當是我的。小凡,你聽好,我說我不准你再胡言亂語、胡思亂想,你聽進去了沒有?也不准你再把我想成那麼沒用,我不會那麼簡單讓他們找到把柄的,相信我,我只求你信任我。”藍之搴每個字幾乎都是用吼出來的,就算殷凡不聽,他也要用吼的吼進她耳裡、心裡,讓她根深蒂固牢記著他是為她而努力、為她而生存的,她的鼓勵笑容才是他現在所需要的。
“之搴!”她愣愣的瞅視了他半晌,他從不曾對她這麼大聲的說過話,即使以前兩人互相抬槓、吵鬧的日子裡,他也沒有對她吼過、動怒過。
久久,她明白了,她總算弄明白了——他是愛她的,他是重視她的,否則,他不會為她的不信任生那麼大的氣……
她對他嫣然一笑,是發自心底的笑容,“去吧!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會為我珍惜自己的。”
他欣喜若狂的摟緊她,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體內。“你懂了,你還是弄明白了,沒有你的笑容、你的信任,我去也無益,因為我的心會掙扎、會彷徨,會時時惦記著你的憂愁、鬱鬱寡歡的臉孔,如此一來,我想,我不失敗都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可以毫無顧慮的去執行我的任務,因為我背後有你的支持。”
他輕輕啃咬著她柔軟的耳垂、白皙的頸子,不知該用什麼方法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只能用他的吻、他的唇來代替一切。
殷凡敏銳地感覺到發自他內心熾熱狂野的情愫,隨著他濃烈的愛的表白,她已意亂情迷了;她是該支持他,可是,誰又能瞭解她那種愛人的心情?這兩相矛盾的痛楚,她又能對誰訴說?
算了,讓他去吧!
否則,他找不到快樂,她又何嘗會有幸福可言;她應該引以為傲了,能被這樣的男人所愛,是她的福氣。
藍之搴離開她柔軟的唇瓣,不停搓揉著她柔嫩的粉頰,一而再地將吻落在她的眼上、鼻上、頰上,只想訴說他的歉然、感激,甚至愛!
“我愛你——”他蒼勁有力的雙手,緊緊桎梏著她的後腦勺,強烈的吻猛地蓋住了她的唇,心緒沸騰的他一心只想表達內心的狂熾需求。
殷凡迷濛地微睜開眸子,接觸到的竟是兩團炙熱的火焰,是那麼的狂野,而如今,她只想屈服在他的熊熊烈火之下,盡情燃燒……
“愛我——”殷凡想將自己交給他,於是,她放鬆了自己,將整個人攀附在藍之搴身上。
她的舉動讓藍之搴冷不防的一陣心驚。
他不能!在這次任務成功之前,他不能佔有她,那太自私了,因為他心裡明白,自己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即使他已將生命交給她,答應會還給她一個完整的自己,可是世事難料,他又有幾分把握呢!
他並沒有騙她,但是,在戰勝天之前,他不願自私的將她據為己有。
“小凡!”他笑著輕撫著她柔亮的髮絲,“留到咱們的新婚之夜,好嗎?”
殷凡整個俏臉都酡紅了,心裡暗罵道:什麼嘛!還問她好不好?好像她“哈”的要命似的。
“怎麼,生氣了?”他又輕啄了一下她小巧的紅唇。
“哪有,我只想跟你說三個字。”她故意逃避藍之搴那款款濃情的眼神。
“哪三個字?”他嘴角微揚,那是一種性感的弧度。
“你——臭——美”
她原本計劃要溜之大吉的,但卻在一瞬間,藍之搴就已反抱住她的纖腰,在她耳畔吹拂著溫熱的氣息,“我早就知道你想溜,對你,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了,畢竟兩年前我就認識精靈調皮的你。”
“你就不會讓我?”她不依地扭動著身子,飽滿的臀部不經意地摩擦到他的敏感之處,讓他不得不立即鬆開手,否則,再這樣下去,他想,他再也鬆不開了。
看著她對他吐吐舌頭,得意的一笑,藍之搴才恍然得知他上當了。“原來你是故意的!”
“現在知道了吧!你對我的瞭解還不夠透徹。”
她還是溜了,藍之搴無奈地看著她奔離的身影,這個魔女般的女孩兒,叫他如何對她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