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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忘了她,他不需要為一個女人如此傷神,他身邊美女如雲,伸手隨便抓一個都比她還出色,可是,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從他的腦海離去?

    他還想繼續假裝嗎?其實,她對他的影響力已經遠遠超過他的認知,如果真的必須遵照老爸的公告結婚,他不要其他的女人,只要她。

    一聲怒吼,姜允赫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往落地窗的玻璃一扔,不再抗拒了,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機按下那串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當手機的另一頭傳來陌生的聲音,他微微怔了一下,“對不起,這是梁俊豔小姐的手機嗎?”

    “是,她又忘了帶手機出門了。”

    “這樣子啊,請問她去哪裡?”

    “她去百貨公司,我是她母親,請問你是哪一位?”梁母的聲音轉為熱絡。

    “伯母你好,我是她大學網球社的學長。”

    “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我只是問候她。”

    “她回來的時候,我請她回你電話。”

    “不用了,我再找時間跟她聯絡。”

    “她差不多八、九點就會回來。”

    “謝謝伯母,再見了。”結束通話,姜允赫不耐煩的從沙發站了起來,走過來走過去,那股糾結在胸口的焦躁依然沒有辦法消除。

    過了一會兒,他衝進書房拿了外套和車鑰匙,決定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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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逛了—個小時了,梁俊豔卻是—點收穫也沒有,因為她的小寶貝根本不讓她好好的挑選衣服,如果不是非得幫兒子買一套正式的西裝以便參加婚禮當小花童不可,她早就放棄回家了。

    “小鈞,你乖乖的不要吵媽咪,媽咪買完衣服就帶你去吃漢堡。”梁俊豔蹲下來看著兒子,這種時候當父母的也只能跟孩子交換條件嘍。

    “我還要吃冰淇淋。”梁正鈞很懂得利用機會為自己爭取福利。

    “現在還不能吃冰淇淋,這樣子很容易感冒。”

    “舅舅說小鈞壯得像一頭牛,我吃一點點冰淇淋不會感冒。”

    搖了搖頭,梁俊豔輕輕捏了一下兒子的鼻子,“不管多健康的人,這種季節吃冰淇淋就是很容易感冒。”

    “我吃一點點就好了嘛。”

    “不可以。”

    “媽咪,一點點就好了。”梁正鈞又開始施展他撒嬌的本領。

    “算了,我帶他去看玩具好了。”看他們母子僵持不下,黃玉敏只好跳出來說話,“你選好衣服之後打手機跟我聯絡,我再帶他過來試穿。”

    “媽咪,我要看玩具。”梁正鈞這會兒對冰淇淋沒有興趣了。

    “敏兒,真是不好意思。”她雙手合十的向好友表達謝意。

    手一攤,黃玉敏已經很習慣了,“沒關係。”

    “那就麻煩你了,謝謝。”揉了揉兒子的頭,梁俊豔不忘提醒他,“你不可以吵著要買玩具哦。”

    “小鈞,我們走吧。”黃玉敏把手伸向梁正鈞,他立刻握住她的手,同時向母親揮了揮手,兩個人隨即走向電梯前往賣玩具的樓層。

    少了一個小傢伙在旁邊吵鬧,梁俊豔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挑到滿意的小西裝,可是當她打開皮包準備取出手機聯絡好友,才發現自己忘了帶,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廣播。

    “粱俊豔小姐,你的朋友在一樓的服務檯等你。”

    微微一笑,她向專櫃小姐表明待會兒再來便轉向手扶梯,前往一樓的服務檯,她們兩個還真有默契,好友八成有事找她,結果發現她忘了帶手機出門。

    當她看到請服務檯小姐廣播的人是姜允赫,整個人就像被雷電劈中似的無法動彈,驚嚇、恐慌,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走到距離她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語帶戲謔的道:“我知道我嚇到你了,可是我有那麼可怕嗎?”

    她知道自己現在臉色一定慘白得嚇人,可是她要穩住,千萬、千萬不可以自亂陣腳……張著嘴巴半晌,她支支吾吾的終於把話擠出來了,“你,學長,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聽伯母說你到百貨公司,而你習慣來這家百貨公司不是嗎?”

    “我媽……我媽說我在這裡?”她的聲音抖得好嚴重。

    “伯母很熱心,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學長,今天不方便,有什麼事情我們改天再說。”不行,她得儘快擺脫他,可是就在下一刻,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媽咪!”梁正鈞興奮的衝過來抱住母親的腳,“乾媽買遙控飛機給我哦!”

    梁俊豔的第一個反應是蹲下來抱住兒子,以免有人把她的兒子搶走。

    當姜允赫看清楚那個小人兒的俊臉。他整個人呆住了,可是大腦並沒有失去運作的能力,一道電光閃過腦海,所有的事情全部連在一起了,他一直覺得不太對勁,現在終於找到答案了。

    回過神來,他往前跨了一步跟著蹲下來,輕聲的打招呼,“你好,我是你媽咪的朋友,我叫姜允赫。”

    轉頭正視他,梁正鈞對他揚起羞怯的笑容,“你好,我叫梁正鈞。”

    “梁正鈞。”現在他更確定這個小傢伙是他的兒子。

    “媽咪,你把我抱得太緊了。”

    從驚恐當中回到現實,梁俊豔微微鬆開兒子,“對不起。”

    “媽咪,我沒有吵著要買玩具,乾媽自己決定買給我的。”梁正鈞完全感覺不到那股波濤洶湧的暗流,他的目光不時飄向姜允赫,也許是好奇,也許是父子天性。

    “你說得沒錯,今天確實不太方便,我們還是改天再找時間慢慢談吧。”姜允赫接著向梁正鈞伸出手,“我可以跟你握手嗎?”

    點了點頭,梁正鈞握住那隻令他好奇的大手。

    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超強的自制力,一定會緊緊的抱住眼前這個小人兒。

    “再見了。”對,他們很快就會再見面,而且,那也是他們父子相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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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因為好友在身邊,梁俊豔相信自己一定沒有辦法回到家,任何人面對這種情況大概都會驚嚇得全身無力吧。

    洗過澡,用過晚餐之後,她帶著兒子到公園散步,不停的在心裡琢磨如何告訴孩子,今天在百貨公司看到的那個叔叔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好幾次,真相已經衝到嘴邊了,可是,終究沒有勇氣說出口,她還是不知道怎麼說比較恰當。

    散完步回到家,她給兒子唸了故事,兒子很快就在她的催眠下睡著了,而她終究沒有把真相說出來。

    問題回到原點,她應該怎麼告訴兒子比較好?

    這時房門上傳來了敲門聲,她不用問也知道是誰,這件事情早晚要面對,她閃躲也沒有意義,“請進。”

    黃玉敏打開房門走了進來,“小傢伙睡著了嗎?”

    “他剛剛睡著。”

    走到床尾坐下,黃玉敏遲疑了一下才道:“對不起,我知道現在不太適合打擾你,可是,如果我沒有把問題解開,今天晚上我會睡不著覺。”

    “你是不是想問那個男人是誰?我相信你心裡應該已經有答案了,他就是小鈞的親生父親。”

    “我早就想過了,小鈞應該是像爸爸,他果然是他父親的縮小版。”

    “是啊,他們兩個真的好像。”

    “我想,他應該就是你提過的那位學長吧。”

    微微一怔,梁俊豔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我又不是笨蛋,這裡,”黃玉敏敲了敲腦袋瓜,“稍微動一下大腦就會把所有的事情連在一起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

    “好奇怪,我總覺得他似曾相識,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經營模特兒經紀公司,曾經在伸展舞臺上大放光彩,你對他當然會有印象,不過,他還有一個身份,他是姜躍集團總裁的三公子姜允赫。”

    “我的天啊!”黃玉敏兩眼瞪得像銅鈴似的。

    “如果他決定把孩子從我身邊搶走,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就是我隱藏真相的原因,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大概認為我應該讓他們父子相認吧。”

    “他怎麼說?想要孩子嗎?”看到姜允赫的那一刻,她嚇到了,根本沒有心思聆聽他們之間的對話。

    “我們沒有時間深談,我也還沒有親口證實小鈞就是他的兒子。”

    “他不是還沒結婚嗎?你們一家三口可以團圓了。”

    “我不能自私的用小鈞綁住他的一輩子。”

    “那如果他要孩子,難道你要放任他把孩子帶走嗎?”

    “我不能失去小鈞。”

    “你不能失去小鈞,小鈞也無法離開你,如果姜允赫想要回兒子,你一定要堅持跟小鈞一起進姜家。”

    閉上眼睛又睜開,梁俊豔甩了甩頭,“我的頭好痛,現在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覺,這件事情應該怎麼收拾也只能等他跟我談過之後再來決定。”

    “你的氣色看起來很差,是應該好好睡上一覺。”

    “這件事情請你暫時保持沉默。”

    “我知道,不管你怎麼決定,這件事情應該由你自己告訴伯父伯母。”

    “我想確定姜允赫的決定之後再告訴我爸媽。”

    “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站起身,黃玉敏打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雖然她已經累得連舉手的力量都沒有,可是當她在床上躺下來,卻毫無睡意。

    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呢?姜允赫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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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見到梁正鈞的那一刻,姜允赫的心情還是很激動,他有一個兒子,那個小傢伙真的好像他……天啊,他會不會一覺醒來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不會,這是真的,這下子她再也逃不掉了。

    真是的,平時那麼精明,他怎麼會在這麼大的事情上面犯糊塗?怎麼從來沒有想過那一夜她有可能懷孕?

    他真是個超級大笨蛋,早就應該起疑心了,她又沒有結婚,為什麼下班就急著回家?還有,她買了那麼多童話故事書……他真想揍自己一拳,如果早一點察覺到發生什麼事,這段日子他就不用受罪了。

    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姜允闓,姜允赫要他拿小時候的照片到一樓給他,過了大約十五分鐘後,姜允闓帶著連同相框的照片出現了。

    “老三,你幹麼突然對小時候的照片這麼感興趣?”姜允闓顯然剛剛洗完澡,他的頭髮還滴著水珠。

    不發一語的接過照片,姜允赫看著他們五兄弟小時候的照片,最中間那一個跟粱正鈞簡直一個模樣。

    “你是中間那個。”

    “我知道。”

    “我還以為你對自己小時候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也以為自己忘了,可是看到的那一刻,我就是知道。”

    “這是當然,小時候基本上是現在的縮影。”

    “如果有一天突然蹦出一個孩子說是你兒子,你會有什麼反應?”

    怔了一下,姜允闓哈哈大笑起來,“老三,你在說天方夜譚嗎?”

    “我說‘如果’,這是假設。”

    “你別鬧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姜允闓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我的防護措施做得很好,絕對不會有孩子流落在外。”

    “也許,就是有那麼一次例外。”

    “如果真要有那麼一次例外,那個女人在懷孕的時候就會找上我了,不可能在外面偷偷把孩子生下來。”

    “是啊,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頓了一下,姜允闓後知後覺的抓了抓頭,“你幹麼問我這種奇怪的問題?”

    “你這麼花心,我想這種事情很可能發生在你身上。”

    “我哪有花心?我只是沒有定性。”姜允闔義憤填膺的抗議。

    “你每次帶去參加宴會的女朋友好像都不是同一個人,這還不算花心嗎?”

    “我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那些都是我的紅粉知己。”這兩者可是截然不同。

    “連女朋友都不願意承認,你這個小子還真是差勁。”

    “你是不是存心找我麻煩?”姜允闓氣呼呼的跺著腳。

    “我說的是事實。”他揮了揮手上放著照片的相框,“這張照片我先留著。”

    “你要這張照片幹什麼?”

    “我過幾天就還你了。”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姜允闓一臉狐疑的皺著眉。

    “你可以上樓休息了。”擺了擺手,他起身離開大廳走向陽臺。

    再一次低下頭細細凝視照片中的自己,姜允赫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拿出手機,傳了一則簡訊通知梁俊豔,明天他會過去接她下班,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他要儘快把他們母子接回身邊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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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路上,梁俊豔始終靜靜的不敢說一句話,此刻心裡充滿了恐懼、擔憂,她當然沒有心思注意他們的目的地,直到姜允赫開口要她隨便坐,她才發現他們來到他的住處。

    “你想喝什麼?”姜允赫不慌不忙一副很悠閒的樣子,“果汁?咖啡?”

    “不用了。”她都快緊張死了,哪有心情喝飲料?

    “你先喝點東西,待會兒我們再出去用晚餐。”他還是幫她倒了一杯果汁。

    看著他在對面坐了下來,她張開嘴巴又閉上,緊張的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她應該怎麼開口比較好?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可沒有耐性等她自己開口。

    “嗄?”

    “當初發現懷孕的時候你沒有告訴我,我們重逢之後你也沒有告訴我,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隱瞞我嗎?”

    “我……你為什麼這麼確定他是你的孩子?”

    皺著眉,姜允赫很不悅,“難道你還想否認嗎?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我的孩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你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

    “我還不至於糊塗得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記得。”

    “我求求你,不要帶走小鈞,他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沒有他。”她越說越激動,只差沒有跪下來哀求他。

    “難道你不知道孩子需要父親嗎?你怎麼可以自私的不讓我們父子相認?”他很生氣,因為她竟然沒有想過利用孩子綁住他。

    咬了咬下唇,梁俊豔怯怯的說:“對不起,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他。”

    “我不會這麼殘忍的對待我的孩子,他的父母都還健在,本來就應該在父母親的守護下長大成人。”

    這是什麼意思?她一臉困惑的看著他。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收拾東西,簡單的衣物就好了,其他的東西等到假日我再帶你們上百貨公司慢慢採購。”

    頓了一下,她怔怔的問:“什麼?”

    “我要你們兩個儘快搬來這裡。”

    “我,我也要一起搬來這裡嗎?”

    “你是孩子的母親,當然要跟孩子一起搬過來啊。”

    眼神一黯,梁俊豔強忍著漲滿胸口的難過,“我不想用孩子綁住你的一輩子。”

    “我老爸給了我一道公告,今年之內我一定要結婚,我不娶你,我還是要娶別的女人,你不希望孩子叫別的女人媽媽吧。”天!他真是太太太感謝老爸頒佈的那個公告了,否則要他在這個小女人面前承認,其實是他受不了看不見她的生活,他已經愛上她了,他實在說不出口,當然他也太感謝老天爺了,居然賜給了她一個這麼可愛的兒子。

    聞言更是心酸,她就知道,他不是真心想娶她。

    “我還沒有告訴小鈞和我父母,你可以多給我一點時間嗎?”

    “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

    “一個禮拜太短了。”

    “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不想再等下去。”

    “我知道了。”

    沉默了三秒鐘,姜允赫的聲音微微顫抖,“他,曾經問過我的事情嗎?”

    “自從他懂得表達之後,他對爹地就充滿了好奇心,等他上了幼稚園,看到人家有爹地,他更是纏著我問起爹地的事情,我就告訴他,爹地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總有一天,爹地一定會回來看他。”

    一個苦笑,他語帶諷刺的道:“我很慶幸你沒有說我死掉了。”

    “這種話不可以隨便亂說。”她也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把話說死了,要不然,這會兒恐怕很難收拾。

    “這個禮拜天你們就搬過來。”

    “等等,小鈞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從幼稚園畢業了,這個時候我不希望他換幼稚園,可是,他要從這裡去上幼稚園可能有點麻煩。”

    “這種小事我會安排,你不需要操心。”

    雖然這樣的結果讓她有點失落,但是沒有失去兒子,而且從此以後可以待在學長身邊,她也應該滿足了。

    “你肚子一定餓壞了,我們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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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正專注的坐在床上玩積木的兒子,梁俊豔深思琢磨著,該如何向兒子解釋他親生父親的事情比較恰當呢?

    不能再想東想西了,姜允赫給她的期限快到了,今天就要把事情解決掉。

    摸了摸兒子的頭,梁俊豔試著用輕鬆的口吻道:“小寶貝,你想念爹地嗎?”

    抬起頭來看著她,梁正鈞遲疑了一會兒後小心翼翼的說:“如果媽咪保證不哭哭,我就告訴媽咪。”

    她的心微微一震,溫柔的撫摸他的臉,“對不起,媽咪是不是很愛哭哭?”

    “小鈞提到爹地的時候,媽咪就會哭哭,小鈞不喜歡媽咪哭哭。”

    “媽咪有哭哭嗎?”

    “有,小鈞看到媽咪偷偷擦眼淚。”

    “以後媽咪再也不會哭哭了。”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說詞堵住他的嘴巴,沒想到是兒子體貼她。

    “小鈞想念爹地。”

    “小寶貝還記得媽咪說過的話嗎?總有一天,爹地一定會回來看你。”

    “爹地要回來了嗎?”

    “爹地已經回來了,還要幫小鈞安排一個很漂亮的新家,以後小鈞就可以天天看到爹地了,小鈞開心嗎?”

    點了點頭,梁正鈞笑得嘴巴都咧開來丁,“小鈞喜歡跟媽咪和爹地住在一起,就像澤澤一樣。”澤澤是他幼稚園最好的朋友。

    打開梳妝檯的抽屜,梁俊豔取出一本像日記簿一樣的本子,把它放在兒子手上,“你打開來,中間有一張照片,那就是你爹地。”

    一聽到有父親的照片,梁正鈞立刻打開本子,很快就找到夾在中間的那張照片,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媽咪,他是百貨公司的叔叔。”

    “對,你在百貨公司看到的那位叔叔就是爹地。”

    梁正鈞很困惑的皺著眉,“叔叔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是爹地?”

    “呃,爹地擔心嚇到你了,他覺得由媽咪來告訴你比較好。”雖然孩子還小,但是他很聰明,她很擔心他會蹦出她招架不住的問題。

    “媽咪,我喜歡爹地,爹地比澤澤他爹地還要帥還要酷。”梁正鈞這會兒已經被他期待很久的爹地迷得神魂顛倒,其他的問題變得一點都不重要了。

    這個時候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她叫兒子繼續玩積木,自己則拿起手機定到一旁接聽,“你好。”

    “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姜允赫每天都打電話查詢事情的進度。

    “我已經告訴小鈞了,我爸媽那邊還沒說。”

    “明天下班後我想跟兒子一起吃飯,還要拜見你父母。”

    “明天還不到一個禮拜。”

    “既然你已經跟兒子說好了,你父母那邊應該很好解決,我想在兒子搬過來之前先跟他培養感情。”

    “我知道了。”

    “明天你早一點下班,我先去接你,我們再一起去接兒子。”

    有一股暖流緩緩的流過心田,聽到“我們”很自然的從他口中說出來,她終於真實的感覺到他們的距離不再遙遠。

    “你怎麼不說話?”

    “我聽見了,我會請一個小時的假,五點就下班。”

    “小鈞喜歡吃什麼?”

    “小孩子不懂美食,他最愛的永遠是漢堡薯條,你不必考慮他想吃什麼。”

    “我明白了,我們明天五點見,晚安。”

    “晚安。”結束通訊,她返回床邊揉了揉兒子的頭,“小寶貝,我們要準備說故事睡覺了。”

    “媽咪,再等一下下嘛,我快好了。”

    “好,我要出去喝開水,進來的時候你就要OK哦。”

    “是,媽咪。”梁正鈞煞有其事的行了一個童子軍禮,不過,下一秒鐘他立刻把注意力移回手上的積木。

    見狀,梁俊豔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個小傢伙一碰到積木就會渾然忘我,看這情況,今天他沒有拖過十點睡覺是不可能的事情……算了,由著他吧,今天對他來說是個大日子,他終於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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