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最後一堂課,傅恩柔無精打采地晃回辦公室去。邵育豪才剛下南部,她就開始想念他,想念他偶爾的霸道、偶爾的體貼,尤其那種被呵護的感覺,更令她思念,再下來還有好幾天見不著雨,日子恐怕很難熬了。
當傅恩柔看到放在辦公桌上的紅玫瑰,她忽然傻住了,喔!這一定是有未的傑作,想不到他也有浪漫的一面,竟然剛離開臺北,就馬上請人送花來給她。不過,像他這麼精明的人竟然忘了問她是否喜歡紅玫瑰,算了!有一點浪漫總比一點也不浪漫來得好。
幸福地抱起了花,草草地向其他幾位老師道再見,她要回家等邵育豪的查勤電話。
才剛踏出校門,後頭也正巧傳來一串緊急的呼叫聲。
“傅老師……傅老師……等等我。”
回過身來,傅恩柔看到了同校的男老師於仁偉,這個人向來很木訥,他們雖然同事很久了,卻很少交談,奇怪,今天他卻主動叫住她,該不會是她的學生出了什麼意外,他特別跑來告訴她吧?
“於老師,瞧你得這麼喘,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沒什麼,只是……只是……想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這束玫瑰花。”
木訥害羞的人,講起話來就是結結巴巴,對於這樣的人,傅恩柔是格外的有同情心,儘管他同的問題很奇怪,她還是會很有耐心的回答。
“當然喜歡。”育豪送的花,就算不怎麼合乎她的品味,她還是會說喜歡。
“我就知道,女孩子就喜歡紅玫瑰。”
“嗯……”瞧他說得興高采烈的樣子,傅恩柔實在不好意思潑他冷水,淮規定女孩子就喜歡紅玫瑰,像她,偏偏就中意那小小朵的瑪格麗特。
“喜歡的話,我下次繼續送你紅玫瑰。”
“什麼?”
“我是說,下次我一樣送你紅玫瑰。”
照他講的,這花並不是育豪送來的?怎麼會差這麼多呢?可是,於仁偉為什麼要送花給她?難不成同情她從來沒收到花的可憐相,所以發揮一下同胞愛、送花給她,以便便她有幸福感?唉!這種同情心的男人實在太難得了。
“於老師,你真是一個大好人,這花多少錢,算我請你幫我買得好了。”
“這花就是要送你的……”
“不行!不行!無功不受祿。”停了一下,傅恩柔掏了一下口袋,然後拿出一張五百元,高興地道:“有了,今天我正好帶了五百元在身上,就算是買花的錢。”
“這……”
傅恩柔趕緊把錢塞在他的手上,接著道:“應該的,如果不夠,剩下的明天再還你。喔:我先走了,再見。’
才走沒兩步,傅恩柔好似想到什麼,趕緊又轉回頭,向著:早已呆立在那裡的於仁偉道:“以後,你不需要再幫我買花了。”
望著離去的傅恩柔,於仁偉心裡不斷地罵自己,認識她這麼久了,好不容易提起勇氣要追她,竟然沒好好表白,讓她誤解了,找個機會,他一定要再接再厲。
自從邵育傑侵入她的思維之後,晚上便成了李凱晴最難熬的時間。閉上眼睛,那張愛笑的臉就鑽進她的腦袋瓜中,特別是那天海邊一行後,他那溫暖的懷抱,更令她想一輩子棲息在那裡。
想著想著,房裡的電話忽然響了。
“喂!找誰?”李凱晴一向不喜歡接電話,可是這兩天,除了她,其他的人都下南部玩,討厭嗓音的地,只好忍著點,當起了接線生。
“老婆,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愛,今晚我將在你家門外,對著你的臥房,獻上一首歌——愛你一萬年。”
天啊!這個發什麼神經,都晚上十一點了,還要在她家門外唱歌?他是想鬧得街坊領居都聽到嗎?
“你發瘋了啊?半夜跑來我家獻歌,不必了!”
“老婆,來不及了,我人已經在你家門外,吉他也帶來了。如果聽了,你有點感動,請你開門邀我進去坐坐;如果沒有感動,你就讓我在外面唱到喉嚨破了,手彈吉他彈到流血,淋雨淋到感冒,為了愛你,我願意當一次瘋子。”
“誰理你,再見!”
她才不信他說真的,他分明是悶得發慌,打電話來尋她開心,無聊。
此時外頭的邵育傑,一手持大哥大,——這可是臨時向他老爸借的,一手拿著一把吉他,既然李凱晴把電話掛了,他只好開始唱情歌。
今晚,天空下著濛濛細雨,邵育傑努力練了一個禮拜的情歌,就這樣伴著雨聲,繼繼續續地傳入李凱晴的耳邊。
在好奇心的催促之下,凱咕忍不住地走到陽臺。
我愛你我心已屬於你
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裡再沒有誰
代替你的地位
我決定愛你一萬年
那些歌詞,字字句句撼動她的心,有誰能不被這樣的痴心與深情所感動呢?
外面的雨勢,愈下愈大,再這樣下去,育傑一定會感冒,先讓他進來再說。
邵育傑一踏進屋內,便緊緊地抱住李凱晴。
“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你一定捨不得我感冒,捨不得我那麼辛苦地為你唱情歌,所以你才決定放我進來,對不對,老婆。”
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就愛說些噁心的話,不殺殺他的銳氣,他可會興奮過頭。
“我才不管你會怎麼樣,我只擔以我唱得太難聽,吵醒了左右鄰居,到時候,你要我面子往哪擺呢?”
“不會吧?我的歌聲可是一流的,這樣好了,我再唱一次,你來鑑定看看。“
邵育傑有模有樣地又拿起早被丟棄一旁的吉他今晚他是打算和她耗定了,這次的攻勢,如果還無法感動她,他可真的要投降了。
“喂!不準唱,要唱……你回家去唱。”
“你又不跟我回家,我回家有什麼好唱的,老婆、我們來打個商量,成交的話,我就安安分分地回家去睡覺,不成的話,我就你家唱上一飯的情歌,你的意下如何呢?”
“敢威脅我?我管你是要回家,還是要唱上一整夜的情歌。”她發現自己特別喜歡和邵育傑鬥嘴,好像在此時,她的生活才充滿了生命和活力。
她知道,她已經愛上了這個有點瘋狂的傢伙,但……至於是否該打開心門接受他,她的心始終在掙扎,也許是好煩惱得太多了。
“我就知道,基本上你是希望我留下來,所以你連我要商量的事還沒聽,就拒絕和我談判。”人家說,藥如果不下猛一點,就起不了什麼功效;同樣的,追老婆要不多用點心機,怎麼能夠把老婆娶回家呢?
“你少臭美了,你要商量什麼?說來聽聽。”她才不相信有什麼大不了的,總不會是要她嫁給他吧?”
“老婆,我們結婚吧?”
“開什麼玩笑……”再酷的人,這種時候也無法維持原有的形象,季凱晴此時真恨不得大聲尖叫,對邵育傑,她真的是服了他。
其實他並不急著把李凱晴娶回家,可是若不來點驚人之語,接下來的談判就不會太順利了。
“這可是我心裡最大的渴望,如果你覺得大快,我們可以先來段浪漫的約會之旅,之後再來談終身大事。”
“誰要跟你約會……”
“凱晴……”邵育傑忽然慎重地盯著李凱睛,哀怨地道,“你對我實在大不公平了,你連約會的機會都沒有給我,怎麼證明我們是不是彼此相屬呢?”
她的掙扎就被他這麼一句話紿解開了,如果連試都沒試,就放棄自己的愛、那她豈不是一輩子活在父母親離婚的陰影之下?
“好吧!我給你機會。”
哇噻!就這樣子,美夢成真了。
“凱晴,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不要亂叫。”這句話她都講爛了,可是似乎沒什麼作用、邵育傑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更證明她的想法,隨他去了,否則愈限制他,他叫得愈勤,那時才真會讓人受不了。
今晚這招,終於讓他如願,以後他每天要打電話和凱晴談悄說愛,約她出去,一個月內,他一定可以娶到她。
再過兩天,邵育豪就回臺北了,一早起床,傅恩柔就開始扮演說客,最慢後天一早,就得讓父母親出趟遠門、否則邵育豪一回來,她只得認命地嫁掉。
“爸,你這幾天不是都很空嗎?你應該帶著媽媽出去二次蜜月才對,以增進夫妻之間的感情。”
還好他正在喝牛奶,而不是吃東西、否則聽到二度蜜月這些字眼,他穩會噎到,都一把年紀了,還二度蜜月,有沒有搞錯啊?
“女兒,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講起這個奇怪的話題?“
看見自己的丈夫露出那種興趣缺缺的表情、陳玉琴心裡忍不住要生氣,怒斥道:“這話題有什麼好奇怪?我嫁來傅家都二十幾年了,幫你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功勞、苦勞都有了,過個二度蜜月有什麼不對的?”
“玉琴,我沒有否定你的功勞,只是……我們都快六十了,二度蜜月……好像不太恰當。”
“爸,這跟年紀有什麼關係?反正就是去度個假,二度蜜月只是聽起來比較甜蜜一點嘛!”
傅立祥懷疑的盯著他的女兒:她今天怎麼緊咬著這個話題不放呢?向女兒靠過去,傅立樣輕聲地向恩柔:“是不是你媽想去度假,自己不好意思說,找你出面來告訴我?”
“這不是媽的意思……”
“傅立祥,你少栽髒。誰稀罕和你去度假,不想去就明說,何必推說是我找恩柔來告訴你,我都幾歲了,還會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嗎?”
他都忘了他老婆的聽力是一流的,可怕的女人、連懷疑一下也不行。
“爸,我純粹是希望你帶媽媽四處去走一走、散散心,懟勞一下媽媽,總是應該的吧?最好,你們是到國外度假。”走得愈遠,她就可逃避得愈久,唉!傅恩柔,你怎麼變得如此自私呢?
“天氣這麼熱,外面哪有家裡舒服,在家度假不是更好?”
陳玉琴簡直快氣昏了!這個大木頭,鈍鈍的,就不懂得體貼自己的老婆;還好思柔除了處世態度有點像他,其它方面則有些不同,否則地女兒一輩子恐怕乏人問津。恩柔都已經過了適婚年齡,連男朋友的影子都看不見,這都是這個木頭父親的過錯。更重要的是,連度個假都捨不得,真是過分!
“就穿你想去,我還不見得想跟你去。”
本來是一件小事,卻又要釀成父母之間的不和,傅恩柔真是後悔莫及。
“爸,你看,媽在生氣了。”
“好啦!要去就去,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自己去啊!我才不要去。”
看看老婆怒火中燒,傅立祥開始低聲下氣地討好她,這種情形常在上養,她向來氣一下就沒事。
“玉琴,彆氣了,明後天我們就去度假,好久沒帶你到處去散心,趁著假期,我們就好好增進一下夫妻的感情。”
夫妻倆就這樣,一個想盡辦法地說,一個理也不理。是樂的人當屬傅恩柔,這種情形表示計劃成功,明後天她父母真的會去度假;所以,育豪要上門提親,鐵定撲空。
她不用急著結婚了。
隔天一早,傅恩柔便瞧見父母大包、小包地在整理行李,想不到他們的動作這麼迅速,這麼多的行李,想必會旅行一段日子——這正符合她的心意,利用這段日子,她可以好好地談場戀愛,然後再嫁人邵家。
整天上課下來,傅恩柔都處於得意的狀況,踏著輕快的腳步,嘴巴哼哼唱唱的,今晚一定會睡得很舒服。
“傅老師,等我……”
怎麼又來了?這位於仁偉該不會又幫她買花了吧?
笑臉盈人,傅恩柔禮貌地對有跑得氣喘籲呼的於仁偉道:“於老師,你是不是又幫我買花啦?”
“買花?”於仁偉愣了一下,然後想起前幾天的事,尷尬地一笑,“喔:我沒買花,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去買來送你。”
“不用麻煩、如果需要的話,我自己可以去買。如果不是這件事,那你有什麼事呢?”
於仁偉緊張地深呼吸了一下,自從前幾天達那束花之後,為了她的誤解,他始終無法再度鼓起勇氣表白,加上她周遭總是圍繞有許多入,讓他更沒有機會表白。難得今天她總算落單,他可不能因為太緊張,而講不出話來。
“傅老師,我想請你吃飯,不曉得你有沒有空?”
“吃飯?哈,你一定是有什麼喜事、所以想訂我吃飯,對不對?
“這……”怎麼會這樣子呢?唉!不管了,吃飯的時候,他自然有機會解釋清楚。
“除了我,還請了誰呢?”
“嗯……沒有了。
“既然是喜事,就應該告訴大家,大家一起幫你慶祝才會熱鬧。這樣好了,我幫你邀請大家。”傅恩柔相信於仁偉這種害羞的男孩子,一定不好意思張揚自己的喜事,所以才先邀請她——可憐的傢伙!
“不用了……”
“不要不好意思,反正今晚我沒辦法幫你慶祝,告訴其他的同事,是我可能幫你做的事。”其實她又不是不想去,只是晚上邵育豪打電話查勤,如果找不到她,她又得被訓話了。
眼看傅恩柔又要走回辦公室,於仁偉趕緊地拉住她,她這麼一去宣傳,他可糗大了。
“真的,你不要不好意思。”
傅恩柔把於仁偉拉住她的舉動,視為是害羞的表現,兩人就這樣在操場上拉拉扯扯。
“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粗魯地拉了把於仁偉,冷冰冰地道:“連我邵育豪的老婆,你也敢碰。”
瞪大雙眼,傅恩柔興奮地抱著邵育豪叫道:“你怎麼提早一天回來?”
“有人打我老婆的主意,我當然得回來處理。”才下高雄的第一個晚上,傅恩柔就告訴他,有人很有愛心地送花給她;為了這件事,電話中,她一直抱怨他不夠浪漫。她小姐真是天才,把別人的追求當成了有愛心;還好她反應不過來,否則他第二天就衝回臺北了。
“育豪,我不是你老婆……”
“你閉嘴。”
被邵育豪的威勢一嚇,於仁偉一句話也不敢吭,他要知道傅恩柔有這麼一位大人物型的……老公,他怎麼也不敢追她,這位男子光鮮的外表,以及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在說明他來頭不小,他哪有膽子和這種人鬥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傅老師已經有丈夫了。”
“現在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於仁偉連向傅恩柔道再見的勇氣也沒有,迅速地走開。
“在操場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育豪,你別想歪了。”
邵育豪那張酷得不能再酷的臉,對傅恩柔的表示一點也不信,傅恩柔只好把她以為的事情說了一遍。
“育豪,我很聽話吧!我沒有接受他的邀請,我正要回家等體電話呢!”
傅恩柔的天真、溫柔的笑容,讓邵育豪的怒氣馬上化為烏有;這樣的女子,有如一陣和風,輕撫他的心靈,難怪他會深深地愛看她。
“我先帶你去吃飯,晚上再上你家去講婚事。”
還好她父母已經出遠門,否則她得慘遭逼婚了。
當打開家門的那一剎那,傅恩柔實在無法相信她怎麼這麼倒楣,她爸媽不是觀出門旅行,怎麼還會出現在家裡。
一看見傅恩柔,陳玉琴馬上抱怨道:“恩柔,你來評評理,我只不過堅持住那家飯店,你爸就說我挑剔,早知道客滿,我也不會說要住那家飯店啊!”
“恩柔,你聽聽著,是不是你媽的錯?早上行李一大堆,就是計劃到花蓮度假;結果,才剛上路,你媽就煩惱你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你,所以她堅持改到烏來度假。到了那邊,她又堅持住那家湖邊的飯店,可是飯店明天有個什麼活動,今晚全客滿了,我們總不能在那裡等候補吧?不回來還能上哪兒去?”
在傅恩柔身後的邵育豪,一聽便已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照他們的說法,今晚他們本該去度假去,那……為何恩柔沒告訴他?難不成她希望他今晚撲空,好讓他延緩提親的亭?
陳玉琴這才注意到傅恩黎後頭有個人。
“恩柔,你帶朋友來我們家啊!怎麼不趕快情人家進來坐?還站在門口做什麼?”
“喔……”
哇哇!是個帥哥耶!她女兒什麼時候結識了這麼有派頭的男孩子,還好她度假沒成功,否則她就不知道女兒帶個男孩子回家。
“伯父、伯母,沒事先知會一聲,就上門來打擾您們,主要是要向您們提親。”
“提親?你說的是恩柔?”
“我希望一個月內把恩柔娶進門。”
天啊!棒透了!她的女兒竟然有人要了。
“還好我們沒聽恩柔的意見,去度什麼二度蜜月,否則我們就錯失這麼美妙的事。你是……”。
“忘了向您介邵我自己,我叫邵育豪,是邵氏企業邵振雲的三兒子。”
邵振雲,這名字他們略有耳聞,想不到她那位粗枝大葉的女兒竟可以找到這麼好的對象,這種有名望的家庭,能夠
嫁進去也不錯,她得幫女兒說些好話,以確保婚事成功。
“你真有眼光,我們家的恩柔既有愛心又漂亮,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以後她還可以幫你生出一些漂亮的寶寶;而且,我們恩柔頭腦好,學生時代功課了好,以後你們的小孩子由她來教,保證功課也是一流的,還有……”
“玉琴,你有完沒完,你當你是在促銷商品啊?”
“立祥,你別,女兒的優點要不說清楚,人家怎麼知道你女兒的好?育豪,你說對不對?”
“當然。”邵育豪終於相信一句話——有其母必有其女,恩柔不僅像媽媽,也像爸爸,他們都屬於自然、不做作的人,想什麼就說什麼,雖然如此,卻又能感覺他們身上那股書卷味,難怪恩柔除了精緻古典之外,更有股靈氣。
“我就說嘛!育豪一定很有眼光,所以才會看上我們家的恩柔。”再不把女兒推銷出去,恩柔恐怕只會擺著當古董了。
“好了!、好了!人家育豪連坐都還沒坐下來,你就拼命地向他吹噓你女兒的好,你可不可以暫停一下,讓他休息休息,晚一點再繼續炮轟。”
“好啦!”
“育豪,伯父泡茶招待你,我們一面喝茶,一面談你和恩柔的事。”
傅恩柔想不到——她就這樣子被拍賣掉了。
瞧他們開始天南地北地聊天,她實在有些不甘心,母親當她是老處女,隨便塞也要塞出去,父親當他碰到了聊天的對象,還泡茶款待他。
她好可憐喔!
兩個小時之後,傅恩柔的雙親終於滿意地放邵育豪離開。
送育豪出門時,由他那莫測高深的表情,傅恩柔知道她又得被馴話了。
“我在等你主動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為了不用太辛苦地捱罵,恩柔看準了乾淨的臺階,“碰”一聲,就坐下來,這樣舒服多了。
她就是這種不知死活的個性,教他想罵人也不知道如何罵起。
“明明知道我一回臺北就上你家提親,為什麼還鼓吹你父母去二度蜜月?”
“他們在家挺無聊的,去度個假本來就理所當然。”
“是嗎?嫁給我真的是那麼一件可怕的事嗎?”
小心翼翼地看了邵育豪一眼,傅恩柔輕聲地問道:“我可以說實話嗎?”
“你不是最喜歡說實話嗎?”
說得也是,每次她說謊,就像在編故事,用心一聽就聽出來,難怪她比較喜歡說實話,實在是沒撒謊的本錢。
“嫁給你一點也不可怕,只是……沒談戀愛就結婚,好像不太正常。”
“我們這不是在談戀愛。”
“談戀愛才不是這個樣子,我們既沒去看電影,也沒去幽會,更不帶手拉手去散步,怎麼會是在談戀愛呢?”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手拉手過,只是那都不算,因為每次都是她被拉著走,而且目的不是為了散步。
她小姐竟然當戀愛就是這些公式的組合體,真教他不敢相信,他還以為是什麼重大的原因,就為了這些。唉!他忍不住要搖頭嘆氣了,他真的服了這個小天真。
“恩柔,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看法呢?”
“別人都這樣啊!以前同學都是這樣戀愛的嘛!育豪,我們可不可以跟別人一樣,先談完戀愛再結婚?”仰著渴望的小臉,傅恩柔雙眸充滿著期盼地盯著邵育豪。
不理會傅恩柔的請示,邵育豪霸氣地道:“不行!想談戀愛,結婚後多的是時間。”沒儘快把她娶回家,他老覺得沒安全感,整天擔心她會出事,他想擁有的,一定要立即得到,以確保那是屬於他的,尤其他對她的愛,遠超過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他要她儘速成為他的女兒。
“哪有結婚才談戀愛的?”
“怎麼沒有?以前的人就是這樣的。”
“育豪,不對……不對,以前的人流行相親結婚,現在的人流行談戀愛結婚,我們是屬於現代人,要用現代的方式才對!”
荒謬、歪理,而她還講得頭頭是道。
“以前的人,現代的人都是人,須要分這麼清楚嗚?”
“是……不需要。”她真是命苦,竟然要嫁個這麼不浪漫的老公,也許她應該去找一些書來研究研究,好好地改造一下育豪。唉!如果一點也不在意育豪,她就不必要這麼認命,說也奇怪,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愛上他呢?他這麼兇、這麼弱道,根本不像她年輕時候夢中的白馬王子——現實與夢幻還是有些差距的。
傅思柔那張失望的臉兒,讓邵育豪不禁為之心疼,溫柔地撫右她的臉頰,輕聲細語地道:“想談戀愛,我們現在就手拉著手去散步、幽會。”
“哇!好棒哦!育豪萬歲。”
就這麼一句話,前後判若兩人,早知道她這麼好哄,他又何必和她生氣。
幽會?約會不用,用幽會,大概也只有她會這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