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勳,納命來!”
一道沉厚的怒吼揚起,也喚醒了於珍的神志,她想也不想的伸手抓住那把刀子,使勁往外一推。
“啊!”這一使力,竟在她的手心劃出一條血痕!
項勳眼見這情況,只是靜默不語,接著就見那丫頭衝了出去,與那個欲奪他性命的黑衣人大打出手。
可對了幾招後,項勳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於珍的武功,不忍見她老被對方擊中“胸部”。於是他走出轎外,撿了幾顆小石子,在那黑衣人慾對於珍下手的一剎那,猛地彈中對方要害,讓於珍反敗為勝。
“啊——”
黑衣人又一次被擊中鼻樑,重重的倒退數步後,被於珍的掃堂腿踹得老遠,跌個狗吃屎!她甚是驕傲的一腳踩在人家的胸口上,“說,是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眨了眨眼,不能意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這丫頭的武功不及他,可為何會招招命中他的要害?
“你還不快說?”她的腳用力的踩上他的肚皮。
“啊,姑娘饒命……”老天,他剛剛吃的東西都要被她給碾出來了。
“那你還不快說!”於珍臉上覆上一層霸氣。
“我說……我說就是。”黑衣人眼珠子一轉,趁於珍鬆懈時將她一推,瞬間溜得無影無蹤,“喂——你回來……”她對著那人的背影大叫著。
“別喊了,他是不會回來的。”項勳從容不迫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於珍定住身,轉首一瞧,赫然大喊道:“您怎麼跑出來了?那多危險!快、快進馬車裡。”
她硬是將他推進馬車中,“剛剛好危險呀,您可別再露臉了。”
“哦!對了,剛剛……是你救了我?”他露出玩世不恭的笑臉,直逼近她。
“是呀,剛剛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那人打得落花流水。她在他面前比劃了兩下,手掌上的血滴了幾滴下來。
他瞧得心一擰,立刻撕下下襬,拿過她的手為她包紮著。
望著這一切,於珍說不出話來……只覺鼻頭好酸好澀,眼眶也溼了……
十一少為她包紮……他堂堂大少爺為她一個小丫鬟包紮呀!
“很疼吧?若不是你抓住那把刀,我已經命喪黃泉了。”包紮好之後,項勳抬眸瞅著她的淚眼。
“我……”她已感動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他精銳的黑眸掩在眼瞼下,“敢問女俠是?”
“女俠!呃……”於珍赫然發現自己暴露了身分!沒想到才沒兩天,她就沉不住氣了。
項勳那張俊逸清磊的臉龐閃過一絲笑意,“是你救了我,告訴我你真正的身分無妨。”
“是嗎?”她困難的吞了下唾液,“我是叫於珍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這麼說是於女俠了。”他略白的臉龐隱隱浮現一絲笑意。
“女俠!”於珍錯愕地望向他,“別喊我女俠,我擔待不起啦!”
她擔心身分一揭露,他就會立刻趕她走,那她就得狼狽的回鏢局了;可是,他剛剛明明那麼溫柔的為她包紮傷口,他會這麼做嗎?
“你真是阿金的表妹?”說實在的,項勳還真不敢相信爺爺會在無計可施之下,找了個只會三腳貓功夫的女人來當他的保鏢。
“我不是。”小腦袋垂得低低的,因為她欺騙了他。
“那你是?”項勳笑觀她那忐忑的表情。
“我……我是……”小手攪著衣襬,於珍凝眸著他探究的眼神,“您會不會跟老爺說我跟你說呀?”
“不會。”他笑答。
“我、我是威龍鏢局的人。”她抿唇,瞧著他那彎彎笑眼,等著他大發雷霆。
項勳目光一凝,果真被他料中!只是,沒想到威龍鏢局的林龍會派這種人來保護他。
等了好一會兒,於珍發現他只是一手支頤,坐直身子睥睨著她,半點兒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您不生氣?”她怯怯地又問。
項勳搖搖頭,瞅住她的眼,“為什麼要生氣?你不是救了我嗎?我該感激你才是。”
“呃……真的?!”她眸子瞬亮,心頭湧上愉悅。
可看著看著,她看出他眼底有絲探尋,心頭驀然一驚,趕緊別開臉,試圖轉移話題,“那個黑熊不知去哪兒了?會不會有危險呀?”
“你很關心楊超?”他淡淡扯唇。
“我是關心您。”於珍趕緊說道。
“哦?”項勳挑起一眉。
見他那若有所思又帶著幾許揶揄的笑臉,她羞赧地又道:“因為您是我的主子嘛。”
“哈……”他笑著搖搖頭。
可於珍卻疑惑地望著他,“您有時笑聲好宏亮,一點兒也不像個病人,可有時卻連走都走不動,你……到底生什麼病呀?”
項勳臉色一斂,撇嘴肆笑,“你很注意我?”
“您是我的主人,我當然注意您了。”她憨直的表示。
仔細觀察她那不帶城府的眼睛,項勳又道:“這麼說,你還真是很盡忠職守了,難怪龍爺會讓你一個姑娘家當鏢師。”
“是嗎?謝謝。”聽他這麼說,於珍有信心多了。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把那個刺客打跑的,或許她一遇上危險就會發揮潛能吧!
就在她洋洋得意之際,楊超趕了回來,一見到他,於珍立刻向他炫耀,“喂,你知不知道我剛剛立了什麼大功?”
“什麼?”楊超疑惑地轉向抿笑不說話的項勳。
“我剛剛救了十一少,哪像你,就只知道溜人。”既然項勳已經知道自己的身分,那她也沒必要再隱瞞了。
“你!”楊超錯愕地看著她。
“她是林龍派來的人。”項勳揉揉眉心,等著看楊超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龍爺!”楊超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麼說,你是老爺暗中安排在十一少身邊的鏢師?”
瞧他那副驚詫樣,項勳看在眼底,想笑又不敢笑得太猖狂,免得讓那丫頭起疑。
“我……嗯,沒錯。”
楊超納悶地道:“威龍鏢局的鏢師我幾乎都認識,怎麼從沒見過你?”何況還是個女鏢師。
“我在威龍鏢局裡已待了四年,哪知道你這麼孤陋寡聞。”她不屑地道。
“你……”
“好了楊超,你探得如何了?”項勳出聲中止兩人的爭吵。
“我猜他們是司徒炎的人。”楊超眯起眸。想想這些年來暗中想吃項勳骨血的人便是司徒炎了。
司徒炎領朝廷俸祿卻不知盡本分,反而自認天高皇帝遠無人可管,而做出傷天害理之事,繼而妄想一步登天。
“好,那咱們就靜觀宜其變,反正他肯定還會再出手。”項勳眼一眯,既然難得出了遠門,這次他一定要逮到司徒炎的把柄。
“司徒炎是誰,我怎麼都聽不懂?”她可是一頭霧水。
“你不需要懂太多,只要好好保護我就行了。”項勳唇畔帶笑地轉向楊超,“馬車伕剛才嚇跑了,你去駕馬車吧。”
“是。”楊超於是坐到前頭,當馬車再度起步時,於珍趕緊替項勳蓋上薄被,非常盡責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閉目養神的項勳,將雙眼微啟一條縫,看著她那謹慎憨直的表情。心想:還好有她,這一路上還不至於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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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經過魯之後便是冀。
經過二十來天的路程,終於來到冀省境內的燕山——
可讓人納悶的是,這一路上都非常順遂,剛開始前來騷擾的一些人也沒再現身了。
為此,項勳與楊超均不敢掉以輕心,唯獨於珍似乎已習慣一路上的平和,忘了該有的警覺心。
此時,就見她倚在車廂門邊打著盹,由於愈接近北方,氣溫愈低,她整個身子蜷成蝦米狀,活像個無人理的小可憐。
直到楊超拉起韁繩,馬兒“嘶”的一聲,她才赫然驚醒,揉著眼睛問:“呃……發生了什麼事?”
“已經到了。”楊超隨即掀開門簾,對著馬車裡的項勳說道。
項動點點頭,穿上斗篷,在楊超的攙扶下跨下馬車。
“到了哪兒?”於珍也跟著下了馬車,雙手緊抱著自己,瞧著這個不同於南方的環境。
“項府別苑。”楊超回了她一句,與項勳一塊兒入內。
一踏進別苑,於珍訝然發現有兩排人分站兩邊,大火恭恭敬敬地叫喚,“十一少好。”
於珍跟在項勳後頭,如進了迷宮般,一會兒繞東一會兒往西,終於在一處幽靜的廂房前停下腳步。
“楊超,已經進了別苑,算是安全了,你先去歇著吧。”項勳道。
“十一少,那您……”
“放心,這裡有丫鬟伺候著,何況還有小珍呢!”項勳轉向於珍,“你可願意伺候我的生活起居?”
“當然願意!這是我的工作啊!”她單純地點點頭。
“那好,楊超,你等會兒命人在我的廂房內搭個床吧。”說著,項勳便進入廂房。
楊超領命離去,於珍奇怪的隨著項勳入內,喃喃問道:“十一少,您要搭床給誰睡呀?”
“當然是給你睡。”他眯起眸-眼神像火鉗般,膠著在她那張甜美的瓜子臉上。
“啥?您要我睡這兒。”她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你不是我的貼身丫鬟嗎?倘若半夜有人要我的命,你才能及時搭救我。”他的眸子仍不放鬆地盯視著她。
項勳的眼神讓她霍然一驚,好似整個人沐浴在烈焰中那般灼熱,“是呀……我是有責任要保護您。”
“既是如此,那你就是沒意見了?”他的嗓音柔柔緩緩,直迷惑人心。
於珍尷尬一笑,心緒被他這聲詢問給扯成一團糾結難解的線,惹得她連呼吸都亂了,“當然沒意見。”
“那就好。”
他扯唇一笑。
這時正好有兩名僕人扛來木墊,又有丫鬟捧來輕軟絲被,鋪好後才離去。
“你就睡那兒吧!”他的談吐、笑容和一舉一動,無不敲進她的心坎裡。
唉,這是怎麼回事呢?
為何單獨面對他時,她會有股心浮氣燥的感覺,彷彿連呼吸都會梗住。
“睡呀,”他指著床。
“謝謝十一少。”於珍正要鑽進被子裡,他卻喊住她。
“等等。”
“怎麼了?”她驚愕地趕緊坐直身子。
“你怎麼不褪下外衫呢?這麼睡多不舒服!”他就是喜歡逗弄她,瞧她一臉的受驚,還真是有意思呢。
多年來在別人面前偽裝生病的他,一直覺得生活無趣,即便想外出找女人調劑也得喬裝打扮,如今居然能這麼光明正大的戲弄一個小姑娘。
更有趣的是,她似乎還青澀得不解情滋味,壓根不明白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有許多含義的。
“啊!不……不用。”她緊抓著衣襟-即便她再笨,也明白男女授受不親,又怎能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你不信任我?”他搖搖頭,吁嘆一聲,“那就算了,瞧我病得連走都走不動了,還能對你怎麼樣?”
瞧他那自怨自艾的模樣,於珍不禁心生憐憫,於是伸手解開自己的外衫,“好、好……我脫就是。”
她迅速將衣衫褪下,快速鑽進被窩裡,那羞怯又緊張的模樣令項勳竊笑不已。
接著他也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氣氛頓時變得僵凝,於珍發現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竟成了此時最大的聲音。
以往她是很嗜睡的,只要一沾床便不省人事,可今晚是怎麼了?她怎麼連一絲絲睡意也沒?還是剛剛在馬車上睡得太多了?
“咳咳……”突然,她聽見了項勳咳嗽的聲音。
於珍連忙跳起,“十一少,您怎麼了?”
“我……我想喝水。”他抿唇一笑,偷偷瞧向她那張驚愕的小臉。
“好,您等會兒。”
於珍趕緊到桌旁為他倒了杯茶水,壓根忘了自己僅著一件褻衣。
“謝謝。”喝了兩口,他便推開杯子。
“十一少,那您趕緊睡吧!夜裡如有任何需要儘管叫我。”她柔柔一笑,才低首便瞧見他不懷好意的眸子直往她胸脯瞧。
她瞬間紅了臉,“十一少……我、我去睡了。”
才欲起身,便發現他緊緊扯住她的衣袖,“小珍……我好冷。”
“您會冷?”怎麼會呢?她可是熱得直冒汗呢。
“嗯……你的身子好溫暖。”他蓄意貼在她身上,還刻意往她胸口鑽。
“那怎麼辦?”完了,她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覺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著了火”呢?
“就讓我抱著你睡吧!”他理直氣壯地說,接著便把她攬進懷裡,腦袋更是埋在她胸前,吸著屬於她的處子體香。
於珍卻僵在那兒,雙眼瞠得好大,不知該如何是好?可要她就這麼閉上眼,她根本睡不著呀。
“你怎麼了?心跳得好快呀。”他邪肆一笑。
“我……我……我覺得呼吸困難。”於珍眼珠子四處望了望,就怕這一幕讓人給瞧見。
“聽過久病成良醫這句話嗎?我幫你醫醫如何?”說著,他竟解開她的褻衣,看著她裡頭那件可愛小抹胸。
“不,十一少,於珍急切地壓住他的手,看著他那張在油燈的照耀下似認真又玩世不恭的表情。
“小丫頭,你的身子真的很燙,不醫的話會和我一樣熱欲焚身。”說時,項勳的另一隻手已畫過她的後背,俐落地褪下她的抹胸。
胸口的涼意讓她直髮顫,當低首瞧見自己的窘境時,亟欲尖叫的嘴已被他給吻住。
“唔……”不曾與男人親熱的於珍呼吸短促,仿似要斷氣般,更像有個炮竹直在她腦海裡炸出一團團火焰!
“別離開我,我真的好冷!”
項勳慢慢撤離唇,轉向她柔軟的耳垂,那輕吟的話語似春風般在她心中盪漾,使她渾身一麻。
“我……我不離開,但您不要一直碰我。”她推著他,拚命往後挪移,哪知他卻像是吻上了癮,怎麼也不肯離開。
於珍嘆了口氣,只好任由他吃盡豆腐,只求他別再“得寸進尺”,可是項勳似乎仍不滿足,大手撫上她裸露的雪胸,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擰著。
“小珍……你真好摸……”他笑著低首埋進她乳峰,吸取她那少女獨特的處子香氣。
“呃——”
於珍倉皇地瞠大一對杏眸,“十一少,我……我只是您的丫鬟。”
“丫鬟的職責是什麼?”他挑眉反問。
“我……”此刻,她的腦子已成了一團漿糊。
“要照顧主子、服侍周全不是嗎?”項勳說著又輕咳兩聲。
“十一少,您——”聽見他咳嗽,於珍的心口驀然一緊,“您又是哪兒不舒服了?”
“好冷,抱緊我。”
(此處刪去462字)
“呃……”她深吸了口氣,緊咬著唇,好抵制欲呼出口的吟哦。
“怎麼了?”項勳揚起眉,謔娣著她那張潮紅的臉蛋,以及小嘴微啟的水媚模樣。
“十一少……我……”才張開眸,她便落入他那雙幽魅的柔眸中,這也才瞧見裡頭一閃而逝的詭火。
“想說什麼,嗯?”項勳狎戲的唇彎起一道弧。
“不能這樣了,我……我想回去我的床睡。”她的眸子現出瑩亮的水霧。
“想去睡地鋪?”輕挑眉梢,他直往地上那方單薄的被褥望去。
“是。”於珍深吸了口氣。
“那我冷怎麼辦?”他露出無辜的眼神。
“我把被子給您蓋。”於珍趕緊說:“如果您還會冷,我再去幫您找床被子,您說好不好?”
“不好,我喜歡你這裡的滋味。”他扯唇一笑,大手便在她身上摸索,玩弄著她柔滑的頸部線條,“喜歡你溫潤的身子……”
“十一少!”她愈聽愈詭異,身子開始不住顫抖著,“您是不是弄錯對象了?我聽人說……要夫妻才能這樣……我只是您的丫鬟。”
“丫鬟不就得終身侍主嗎?”他肆笑。
“可我只是您的保鏢,等任務結束,我就是我、您就是您。”愈想愈不對,於珍連忙坐直身子,緊抱住自己。
“是嗎?任務結束後你就要離開了?”他睇著她。
說也奇怪,剛開始時他覺得這丫頭麻煩又羅唆,可如今他竟覺得她有趣得緊,甚至不想放她離開。
“嗯。”她重重的點點頭,而後躲回自己的地鋪上。
“那好,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勉強你了。”項勳亦躺下,表情有別於方才的熱情。
看著他又回覆原有冷傲的表情,她不禁心一痛,“十一少……您還冷嗎?”
可是,他卻閉目不語,這樣的他還真是讓於珍的心束緊,突覺好難受……好難受呀!
轉過身,裡緊了被子,於珍徹夜難眠……好不容易,聽見了雞啼,這才在疲憊與傷心中慢慢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