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小九身上的麻藥漸漸消退,她也稍稍可以行動了,她緩緩運行氣息打通各穴道,好不容易終於坐了起來。
當她看見仍努力抑制體內燥熱的封徹,想溜的念頭又打消了。
望著他那痛苦的表情,糾結的五官,她明白他是用了多大的氣力在做抗衡。她就躺在那兒,他明明可以趁她之危對她動手,可他為何不呢?
不捨也不忍,她居然慢慢朝他走去……
「站住,別過來。」他突然沉聲喊道。
小九定住步子,有點害怕地問:「你……你到底怎麼了?」
「別問,能走-就趕緊走,別理我。」她就站在他面前,輕吐的如蘭香息不斷刺激著他,他就快要忍不住了。
他一雙大手緊握成拳,太陽穴的青筋直暴跳著,這些小九並不是看不出來,
「那你呢?可好些了?」
他猛地張開眼,眼裡淨是腥紅的血絲,「-說呢?不想被我傷害就快走。」
「如果一直這麼下去,你會如何?」小九一雙小手擰著衣襟,現在這情況教她如何能視而下見的離開?
「熬過去就行了,若真熬不過,只好隨意抓個女人來解決。」
「若非要女人不可,為何不能是我……」天,她在說什麼呀?
「沒錯,我是想要-,但不是在這種情形下,因為我很可能會傷了-,快走……」老天,他就要受不了了,「滾……滾得遠遠的,千萬別讓我看到。」
小九突然傻了,想她信賴了好些年的三哥,結果竟是個卑鄙的小人,而眼前這個讓她恨了許久的男人,居然可以為了她做出這麼大的忍耐與犧牲。
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是你救了我,讓我補償你吧!」
封徹的身軀猛地一顫,-起眼問:「-知道-在說什麼嗎?等會兒我可能會變成一隻毫無人性的野獸,這樣-也願意?」現在他還可以強忍,但就怕熾烈的慾火一旦爆發,就再也止不住了!
小九雖然緊張,但仍大膽地靠近他,凝著嗓說:「無所謂。」
「好個無所謂!」封徹已不願再忍了,立即撲向她,將她推倒在藺草蓆上。
她愕然地瞠大眸子,望著他眼底反映出驚懼的自己,此刻看來居然是這麼渺小,還帶著一絲小女人的羞赧。
下一刻,他已迫不及待地撕毀她的外衫,吻住她的小嘴,大手探進肚兜內……
小九嚇住了,這一切來得太快,當他的手碰觸到她的肌膚時,她全身竄過一道強烈的顫慄。
她有點慌了,正想逃,封徹卻緊緊壓縛住她,緊箝著她的身子,「別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不……不要這樣。」她完全沒料到他會如此狂猛。
封徹像著了魔似的,聽不見她的求饒聲,一心只想索求更多……
他緊抓住她的腰,不讓她有妄動的機會,開始衝鋒陷陣,終於在一次低吼聲中,徹底將體內醞積的熱力爆發出來。
小九根本沒有嚐到歡快,唯一的感覺就是疼,如被撕裂般的疼。她不懂,為何有人視這樣的疼痛為享受呢?
見他事後倒頭就睡,或許是藥效漸退的關係,但她已待不下去,迅速穿上衣裳,逃命似的離開他的寢居。
但願他明兒個醒來後,可以忘記這一切,忘記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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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徹翌日一早醒來,果真忘了昨晚發生的事,然而床單上的斑斑落紅與小九發上的木簪子,勾起了他的記憶。
老天,他昨晚一定是十足狂肆,不知道有沒有弄疼她?
一想到這裡,他立刻起身,前往她的小房間,就在窗外,他看見一個裹著被子躲在炕床上的嬌小身子。
他沒有敲門即推門而入,讓躺在炕床上的小九吃了驚。她坐起身子,卻不慎弄傷痛處,一對細眉狠狠的揪起。
「-怎麼了?」才要上前,卻見她一臉痛楚的直往後縮。
「沒什麼。」她直搖頭。
「告訴我,-為什麼不走,硬是要留下?」封徹-起一雙眼,直探究她那對逃避的雙眼。
「我……當時我不能丟下你,畢竟你是為了救我才--」她斂下眼,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我看-是愛上我了?」他撇嘴一笑。
「呃!」她瞪大眼,卻沒反駁。
「我猜對了是不是?」封徹的嘴角彎起一道弧,掬起她的下顎,「老實告訴我,是不是?」
她忍不住哭了,「我……我明知道不該愛上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我只想問,你對我的真心有幾分?」
「幾分?真心是無法計量的吧!」他坐上床畔,又讓她驚得往後縮,再次扯動傷處。
「到底怎麼了?」封徹關切的眼神瞟向她痛苦的表情。
「沒事。」小九搖搖頭。
「是不是我太粗暴,弄疼了-?」他的表情出現前所未有的焦慮和擔心,而他這輩子從沒為哪個女人心疼過。
「沒有。」她搖搖頭。
「讓我看看。」將她推至枕上。
「啊!不要、不要……」她拚命搖頭,似乎對男女間的親熱有了某種程度的恐懼。至今那撕裂感還盤旋在她腦海、心上,讓她始終忘不了。
「別怕,我不會再傷-了。」
「我……」小九還想說什麼,但他卻突然吻住她,極盡纏綿的以舌挑逗著她的靈魂、她的心。
她漸漸軟化了,渾身火燙地倚在他懷中,當他的手觸及她的衣襟時,他忍不住笑問:「這麼熱,-為何還要穿束頸的衣裳,還不准我碰?」
「我有我的苦衷。」她閃避著他的問題。
「好,我下褪就是。」他伸手探向她,她卻害怕的躲開。「別怕,讓我為-上些藥,-明兒個就會好些了……」
小九這才羞怯地點點頭,任由他的長指溫柔的為她撫愈傷處。
上好藥,他為她拉好衣衫,「躺下休息吧!」
見她躺下,他跟著躺在她身側,緊緊摟住她。
「封徹,我師父是亂黨頭兒,你不嫌棄我嗎?」她自知與他有著天與地、雲與泥的差別,著實不敢要他的真心哪!
「頭兒是他不是。」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本以為自己姓朱,但看來並不是;既然不姓朱,封徹的阿瑪更不可能是她的仇家。
只是,師父為何要捏造這些謊言來欺騙她?
「這有什麼關係,嫁給我,-就姓鐵木爾。」她要姓氏他可以給她,當然也包括名分。
她柔柔一笑,「真的?」
北叟山她是不會再回去了,而今她也有了姓,不再是孤女,至於其他,她從來不敢多想、也不願多想。
得到慰藉、她這才緩緩閉上眼,睡了又長又安穩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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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醒來,封徹已不在身邊。
她慢慢下了床,奇異的是,傷處已不再泛疼,沒想到那藥還真有效。
想他那夜強力壓制迷香,一定耗掉不少內力,她便想親自下廚燉些補品讓他補補身子。
走進灶房,見蘇大娘正在裡頭忙著,小九不好意思地敲敲門板,「蘇大娘,我可以進來嗎?」
「原來是小九姑娘,當然可以了。」蘇大娘回以一笑,「今兒個怎麼想到要過來?這地方悶熱哪!」
「我不怕悶熱,以前在山……在家裡也是我掌灶的呢!」如今小九已卸下冰冷的外表,會與人說笑了。
「當真?」蘇大娘於是開著玩笑,「那-是要來與我搶灶的-?」
「不敢,只是借用一下,我……我想為貝勒爺燉些補。」她含羞帶怯地說。
「燉補!」蘇大娘像是想歪了,笑得很曖昧,「對,男人得好好的補一補,女人才會幸福。」
「啊!」小九聽得莫名其妙。
「-要燉什麼呢?」蘇大娘拿出一些藥材和食材。
「就山藥雞湯吧!」太珍貴的食材她也沒料理過,這種野味才是她拿手的。
「這味好。」蘇大娘附和。
於是在蘇大娘的幫忙下,約莫一個時辰過後,山藥雞湯便燉好了。
「我這就端去給貝勒爺。」小九小心翼翼的將雞湯盛入紫砂盅,再放進提籃內,往封徹的寢居走去。
見他不在寢居,於是輾轉來到書房,正好聽見他與手下的談話--
「北叟山的人都抓起來了嗎?」
「是的,唯獨被傅松給跑了。」那人回道。
「沒想到他還真會溜,繼續找。」封徹-起眸下令。
「是。」待那名手下離開後,小九才步入裡頭。
「-來了?」封徹一見到她,立刻綻出笑意。
「嗯,這是我剛剛去灶房親手燉的,趕緊趁熱喝了。」她打開竹籃,將裡頭的紫砂盅端了出來。
「這是?」
「山藥雞湯,如果不好入口,你可以--」
「我喝,當然喝。」封徹立刻掀蓋,拿起調羹舀了匙入口,「還真香呢!」
「真的?喜歡的話以後我可以經常燉給你喝。」能得到他的讚賞,她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歡愉,這可是以前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直見他把湯喝完,小九才猶豫地開口:「封徹……我剛剛聽見你提到傅松?」
「沒錯。」他-起眸,「或許-不知道他志不在反清,而是稱帝吧?」
「什麼?」她大為震驚。
「所以,別再為他說話了。」他猜得出她接下來想說什麼。
「我不是想為他說話,只是想求你,如果抓到他,能否讓我見他一面,我有好多話要問他。」小九緊蹙眉宇,「至少我要問出我真正的身世。」
封徹理解地答應,「好,我會讓-見他一面,他不說,我會替-問出事實。」
「謝謝你。」小九這才笑出來。
「就只有一句謝謝?」他眼底閃過一道璀光。
「那你是想?」現在的她,愈來愈能敞開心胸了。
「我想要的可多了,等剿滅亂黨後,我會一點點的跟-要,只不過……」臨容公主的下落仍一無所獲,要他真正放鬆心情還真難。
瞧他似乎暗藏心事,小九不禁問:「怎麼了?只不過什麼?」
「皇上的小公主於十多年前因我的疏忽而被擄走,讓我這些年來飽受良心的譴責,我費盡一切心力的努力尋找,可就是找不到人。」
「那麼久了,要找一個人不容易呀!只要你盡了心,那就夠了。」她伸出細柔的指,輕撫他眉問的皺摺。
「是嗎?」皇上不時問他有無公主的下落,每每面對皇上及皇后的詢問,他都飽含歉疚。
「嗯,而且今後我可以幫你找。」小九朝他點點頭。
「-只要乖乖聽話就好。」封徹掬起她的手,輕啄了下她的指尖,「記著,傅松很可能找上-,這陣子儘量別出府。」
「我師父找我更好,我想--」
「我知道-急於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不要冒險,嗯?」拍拍她的小臉,他起身道:「我得進宮一趟,等我回來。」
「好。」小九點點頭,望著他英挺的身影,她忍不住問:「我真有這種命,能與你長相廝守嗎?」
「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封徹雙手扶住她的肩。
「從小我師父就告訴我,我是個苦命的孩子,若沒有他就沒有我,所以我真不相信我可以擁有你……」光這麼想,她鼻根已酸。
「所以-才偽裝成一副冰冷的模樣,為的就是不再受傷害?」他心疼地摟緊她,「以後有我在,我不會再讓-受傷,這是我對-的承諾。」
好不容易才擁有她的心,這份愛更是得來不易,封徹知道他該珍惜,更該好好疼愛她。
「嗯,那你快去吧!時候不早了。」她為他整了整衣衫,送他到府門外。
回到大廳,小九就聽見恪禮一個人在那兒碎碎念著,「是該請豐慶酒樓的廚子來好呢?還是八仙酒樓的?」
「恪禮總管,你一個人在嘀咕些什麼?」小九笑問。
「是小九姑娘呀!是這樣的,再過幾天就是老爺的六十歲壽誕,我正在考慮該請哪家廚子來掌廚擺宴。」恪禮傷透腦筋地說。
「是王爺的壽誕呀!」小九這才想起自從上回見過王爺一面後,她便再沒見過他。
既然她跟了封徹,他也算是她的長輩呀!
「是啊!如果知道王爺喜歡吃什麼就好辦了,可是每每問他,他總說吃啥都一樣,真傷腦筋呢!」恪禮直言道。
「那我去問他。」說著,小九便踩著輕快的腳步前往榮漱的寢居。
瞧著整個人變得活潑的小九,恪禮不禁疑惑地皺起眉,但他想,一定是貝勒爺的關懷融化了她。
聽見門上的輕釦聲,正在看書的榮漱抬首應道:「進來。」
小九步入屋裡,榮漱見著她,卻一點也不吃驚,「是-,朱姑娘。」
「我不姓朱。」她滿懷歉意地朝他跪下,「王爺,上回我冒犯了您,請您賜罪吧!您說的對,我聽信了我師父的片面之詞,是我太愚蠢。」
「快起來,我一點都不怪-,對了,我該怎麼稱呼-?」
「我不知我真實的姓名,大家都喊我小九。」說起自己的身世,她只有輕嘆氣。
「姓名不過是個稱謂罷了,知不知道不都一樣?」榮漱這幾年來浸淫佛學,在他看來,即便姓名都是身外之物。
「我明白王爺的意思。」聽他一席話,還真讓她豁然開朗。
「那就好。」他-起老眼望著她,「-今日過來是為了……」
「再過幾天便是您的壽誕了,我是想問問您愛吃什麼?」小九張著雙期待的大眼,眨呀眨地等著他的回答。
「呵呵!不必為我忙,我現在只吃素菜、喝素湯。」榮漱搖頭一笑。
「即便茹素,也有想吃的吧?」小九笑問,既然她承諾總管要問出王爺愛吃的東西,總不能食言吧?
望著她甜美的笑容,榮漱便說:「姑娘,-笑起來真甜,難怪徹兒會為-神魂顛倒。」
「啊!」她怔忡一愣,「什、什麼意思?他向您提起我?」
「雖然她只告訴我,她喜歡上一位冷冰冰的姑娘,而沒有說出-的名,但我已猜到是。」榮漱捻鬚一笑。
「那您沒告訴他,我曾來過這兒……」
「放心,我才沒這麼多話呢!」他笑開嘴,小九看得出他的氣色要比上回好多了。
「那您快告訴我,您想吃什麼?」她正等著呢!
見她如此有心,榮漱實在不好讓她失望,於是說道:「豆沙包吧!記得在東街有間包子店,那豆沙包的滋味還真不錯,以前恪禮老跑來問我想吃什麼,我卻不好意思提。」
「為什麼?」吃豆沙包並不是壞事。
「以前我曾經被包子給噎著過,因為太好吃,吃得太急了,哈……」說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小九見狀也跟著笑了。
回想過去到現在,她這一生似乎就這段日子最開心、最無憂,但不知怎的,在她心底總是潛藏著一絲忐忑不安。
就怕這幸福稍縱即逝、轉眼成空。
「放心,我不會讓總管知道的。」她笑道,一老一少開心的暢談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