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電話,邵寒仔細說著合約內容,以及下個月上地標售事宜,那副不容任何人打擾的專心模樣,還真讓所有的職員暗驚心底。
也因為如此,「世紀集團」才能在他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中迅速在商界飆出頭,引人注目。
但不熟悉他的人一定很難想象,私底下他會卸下一身幹練,以另一種瀟灑狂野、魔魅謎樣的氣息蠱惑女人。
一到了夜裡,他就像是充滿迷香的夜行性動物,敏銳的攫取爭奪他看上眼的獵物,而那些獵物也幾乎無一倖免。
只是等他玩膩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糾纏他。
放下電話,這時內線響起,他拿起電話,卻聽見秘書說:「總裁,小呂來電了。」
「好,轉進來。」
「總裁嗎?我是小呂。」
「我要你查的事,查出來了嗎?」邵寒的眼睛仍放在桌上文件上,腦子卻依舊能輕鬆的一心二用。
「有你給我的車牌號碼,當然很快就查出來了。」小呂很自信地說。
「說吧!」
「是的。車主叫艾愛,跟你給我的資料一樣。」他接著說:「另外我還查出原來她就是跨國酒業『金色山莊』董事長的獨生女。」
「跨國酒業?!」邵寒的視線終於離開文件,思忖數秒後說:「你是指有『酒公』之稱的艾強?」
「沒錯,就是他。」
「哦!難怪。」他微微勾起嘴角。
「住所、電話順便給我吧!」邵寒又道。
「是。」小呂翻開資料,將他要的部分全部念給他聽,「對了,據我所知,艾強現在似乎有意開設另一家分公司,正在積極的標購土地。」
邵寒將地址和電話抄在便條紙上,一聽他這麼說,神情突然出現笑意,「好,這個消息太妙了。至於費用,來公司領吧!」
「謝謝總裁。」他點點頭,隨即掛上電話。
邵寒拿著便條紙,嘴畔徐徐拉開一絲笑影。而江文遠也在這時走了進來,「總裁,這些資料請你批一下。」
邵寒點點頭,簽了名之後抬頭問道:「對了,我們公司跟跨國酒業『金色山莊』有沒有任何聯繫?」
「金色山莊?」江文遠搖搖頭,「我們公司是做土地標售與營造的,這跟酒業似乎不相往來。」
「是嗎?如果他想標購土地呢?」
「哦,有這事?」江文遠一笑,「如果這是真的,這倒是筆不能放過的生意。」
「我要看看我們手上還有哪些土地。」他說。
「我會請總經理將資料拿過來給你。」江文遠立刻道。
「要他快。」
「是的,我馬上去辦。」
待他一離開,邵寒立即瞇起眼,喃喃自語著,「這些年來我們公司可買了不少土地,絕對會有艾強看得上的才是。」「爸,您真的決定設立分公司?」晚餐後,艾愛貼著疼愛她的父親旁,膩著他問。
「沒錯,這個案子我已經想了好久了。」艾強點點她的額頭,「以後妳可不能再這麼天天玩樂了,得幫妳老爸分分憂呀!」
「什麼?」艾愛小巧的眉頭一皺,帶點兒無奈,「您知道的,人家對做生意向來沒興趣。」
「我就是知道,才讓妳玩了那麼多年。」艾強搖搖頭,「妳想想,妳是我唯一的女兒,沒辦法永遠閒著的。」
「唔……」她嘴巴一噘,將額前的劉海吹得飄呀飄的。
「瞧妳,那麼大的人了,好歹妳也念了個學士,是不是該為老爸盡份心呢?」他疼惜地拍拍她的肩。
「學士!」她也知道自己有幾兩重,那文憑完全是混出來的。
「怎麼了?」
「爸,現在大學生滿街都是。」她聳聳肩,不以為然地說:「我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
「小愛,誰天生是做生意的料。」母親幽蘭坐在對面打著毛衣,溫柔笑說:「凡是都得學,妳爸是真心想教妳。」
「爸要敦我?」她吐吐舌頭,「我猜到時他一定會氣得大叫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妳怎麼這麼說自己。」幽蘭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我……我是說真的嘛!」
「少來了,我女兒有多精明我心裡有數,平時妳都是裝的。」艾強非常確定的說。
「您的意思是我大智若愚囉?」她抿唇笑笑。
「那是當然。」艾強笑了笑,接著端正起臉色,「對了,有關土地的事,我已經標購到手,價錢也談攏了,至於訂立合約的事,就交給妳辦,怎麼樣?」
「什麼?您要我去!」她眉頭緊蹙。
「對。」他篤定的點點頭,「算是給妳一個訓練。」
「我好象不能不答應哦?」艾愛鼓起腮。
「那是當然。」
艾愛知道父親疼她,但是隻要他決定的事,是怎麼都說不通的,唉……看來她不能拒絕了。「好吧!你能不能讓我知道對方是誰?」
「世紀建設。」艾強笑說。
艾愛心中一震,「是他!」
「怎麼?妳知道世紀?」艾強眉一挑,倒是不知道向來不喜歡談論商務的女兒也會知道這間公司。
「呃……您當女兒真的就只會吃喝玩樂呀!我偶爾也會看看報和雜誌呢!」她理所當然地說。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更放心了。簽約就在後天,這兩天多準備一下功課。」艾強站起,「我去洗澡了,資料在我書房的桌上,先拿去看看。」
「可是爸--」她還想說什麼,就見父親擺擺手上了樓,害她一點兒轍也沒。
「小愛,看在妳爸年紀大了的份上,多為他擔待些。」幽蘭也出聲勸她。
「媽,我知道,我會盡心的。」只是面對的是那個可惡男人,要她該怎麼做呢?唉……這回肯定會被他削回來。很快的,簽約的日子來臨了。
始作俑者邵寒當然是自信滿滿地等著待宰羔羊--「金色山莊」派來的簽約代表。可是當對方就站在他眼前時,還真是讓他吃了一驚,因為他再怎麼算,也沒算到對方的代表竟是她--艾愛!
「我們真有緣呀!」邵寒扯唇一笑,「請坐。」
「是呀!」有緣個屁!
她雖然在心裡咒罵,可還是得保持風度優雅的坐了下來,此時她眸光一閃,突然有個想法,會不會這一切全是他計畫的?
「原來妳就是金色山莊的人?」他明知故問。
「家父就是金色山莊的負責人艾強,我想姓艾的不多,你該聯想得到。」她倒是挺聰明的反詰。
「是呀!這麼說,是我不夠聰明囉!」
「不,我想邵總裁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輕輕扯唇,笑得非常燦爛。那美麗的笑容很容易攝住男人的心,要他生氣還真氣不起來。
「哦!沒想到妳這麼瞭解我。」邵寒瞇眼一笑。
艾愛最不喜歡看他那狡猾的笑臉,於是說:「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談正事吧!合約準備好了沒?」
「這裡。」他將桌上的兩份合約推到她面前,「妳先過目。」
她翻開看了看,立刻變了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看過資料,之前跟你談的價碼不是這個數目。」
「沒錯,當初談的不是這個數,但那些價錢只是裸價,並不包括一切包辦費用與人事費用,將這些加上去是這個價錢沒錯。」他也就事論事。
「什麼?就這些費用也會高達十分之一?」
「這是很正常的。」他依舊是那副迷人風範。
「那我不籤。」她站了起來。
「可以,但是……妳知不知道剛才跟妳一塊兒在外頭等著的男人是誰?」他好心的提醒她。
「是誰跟我有關係嗎?」她逸出一抹絕豔的笑容。
「當然。」邵寒拿出另兩份一模一樣的合約,只是其中甲方名稱換了,而且合約上的價錢也比她的這份高出許多。
「那人就是上頭這家公司的代表,也爭著想要這塊地。我做事一向公正,即便他出的價錢高,但我先跟令尊談了,所以再怎麼樣也得先將機會留給你們。」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拒絕簽約,你會立刻賣給外面那個人?」她氣得站了起來。
「沒錯。」他笑得詭魅。
「那麼請隨意,我就不信臺灣這麼大,我們會買不到其它的土地。」說著,她立即站起來旋身離開。
「等等,妳如果走出這間房間,要再挽回就很難了,妳該心理有數才是。」邵寒及時喊住她。
她回頭還以一笑,「那塊地你看要怎麼就怎麼辦,我無所謂。」
見那女人就這麼傲氣十足的離開了,邵寒可說是一肚子火。畢竟他給的價錢已經低於市價許多,她不要可是她的損失。
猛地站起,他就要跟著離開,可是江文遠卻擋住他,「總裁,金色山莊不要就算了,別忘了我們還有下一個買主。」
「跟他說,我已與第一位成交。」
江文遠有點懂了,「當初你就是因為金色山莊才舉辦這次的標售,若他們不買,你就不賣了?」
「對,另一方面,我想若艾強識貨,會再回來,不過到時候我就得刁難她了。」勾唇一笑,他便步出會客室。艾愛一臉憤怒的回到家中,卻訝異地看著父母兩人一臉怔忡與憂焚交織的表情,於是急急走向他們,「爸,媽,您們怎麼了?」
艾強沒回答她,只是雙手捧著臉,一副挫敗至極的痛楚樣,跟著拿起電話不知打給誰,「林總,我是艾強,是這樣的……最近你手上有沒有可以借給我週轉的資金……什麼?沒有!哦……那不用了。」
掛了電話,他又急著打下一通,「老陳呀!對對,我是老艾,你聽說了?那可不可以……啊!最近投資失利,手邊沒現金?好,我懂,沒關係。」
見老爸又掛了電話,艾愛再笨也可從他的言語中聽出一絲端倪。
「爸,您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坐在他身邊搖著他的臂膀,可是他依舊低首沉思,一句話也沒有。
她不死心地轉而問母親,「媽,您說嘛!再不說,可會把我急死的。」
她的話終於引起幽蘭的注意,「是呀!就算什麼都沒了,我們還有妳呀……我和妳爸的心肝寶貝。」
幽蘭緊緊抱著她,「也沒什麼,只是妳爸在海外的公司被下屬私自挪用了所有的錢,現在週轉不及了。」
「這……」她臉色瞬間發白,「這怎麼可能?」
「唉!還不是妳爸太信任下面的人了,萊德負責法國的酒廠,居然監守自盜,甚至聯合臺灣的劉會計師與徐總,一塊兒做假帳併吞了!」幽蘭的話句句向利刃割在艾愛的心口。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知道酒廠對於爸而言是他另一個孩子,從她還沒出生就努力經營酒堡至今,他投下不少精神和錢財,如今居然讓人家給奪了去!
不,她不服氣呀!
「對了,艾愛。」艾強猛然抬起臉,「今天的合約應該簽了吧?幸好,我還留了一筆資金準備買下這塊地,因為它實在是太便宜了,剩下的就刻苦些,我相信一定能東山再起。」
「便宜!一點也不。您知道嗎?我今天去他居然加了十分之一拉里拉雜的費用,簡直過分。」她鼓起腮說。
「哎呀,爸忘了告訴妳,十分之一是公定價,是我們該給人家的。那到底談妥沒?」他急急又問。
「什麼?」艾愛吃了一驚,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如果這筆土地簽了,爸爸說不定有重振旗鼓的希望。」艾強抹去臉上的失落,換上一副堅強。
「我們沒有那塊地,應該也有其它地方可以買吧!」她才不信非得靠邵寒不可。
「妳不懂,那塊地對我而言大小適中,地方又正合我的意思。何況邵寒也答應我,若由他們來建造辦公大樓,可打七折,這是外頭撞破頭也標不到的價錢了。」
「他真的這麼說……」
看見爸的表情,她怎能告訴他她讓他失望了呢?只好暫時欺騙他了。
「我當然簽好了,對了,合約我放車上,我去拿。還有……我想順便去找一位朋友,可能會晚點回來,別替我擔心。」
說著,她又匆匆忙忙地奔出家門,開著車再一次來到「世紀建設」辦公大樓門外。
老天,是她不懂事,還是她做事太果斷,這才會發生這種事?若有任何不幸的事,都降臨在她身上吧!千千萬萬不要再讓她爸爸失望了呀!
她雙手合握胸前,認真的祈求著。長那麼大,她還是第一次把希望交付不確定的上帝。
一進辦公室,她對裡面的守衛說明來意,他立刻放行讓她進去。
可是卻在請求與邵寒見一面時遭到了阻撓,「對不起小姐,我們總裁待會兒要開會,現在正在準備資料。」接待小姐說。
「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他之前的約簽了沒?」艾愛急著又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她眉頭輕攏。
「這……」艾愛好急,她手足無措,根本不知該怎麼去調整自己紊亂的心情。
「聽說有人要找總裁。」
這時有人走過來,艾愛一看是早上陪同在邵寒身邊的那個男人,立刻上前說:
「是我,我……我有事找邵寒……不,是邵總裁。」
「哦!原來是艾大小姐,我們總裁不知道見不見妳。」江文遠也學會賣起關子,他更欽佩的是邵寒未卜先知的能力。
「麻煩你替我通報一下好嗎?」她知道這下她面子、裡子全沒了,可是為了父親,她已顧不得這麼許多了,
「好,妳等一下。」江文遠走到一邊撥了通內線電話,說了一會兒後才對她說:「總裁請妳進去,請跟我來。」
「謝謝。」艾愛戰戰兢兢地與他登電梯上樓,來到總裁辦公室樓層。
「請進。」江文遠敲了敲房門,得到邵寒的響應後,便推開門請她進去,之後識趣地退下。
「妳又來了。」邵寒含著抹笑,冷睨著她的那副很明顯「不情願」的臉蛋。
「我為剛才的事向你道歉,如果我現在想簽約,可以嗎?」看她的表情似乎只剩憂和痛,這倒是讓邵寒非常下明白。
他是篤定艾強定會再來見他,可沒想到竟會這麼快,而且看她的樣子,肯定是遇上什麼事了。
「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他雙手環胸,仰首望著她。
「沒事。」她別開臉。
「好,沒誠意,就不用說了。」拿起電話,他按下內線,「文遠,送--」
喀!
她跑過去用力按下電話,揚眉冷睨著他,「我父親的公司出了問題,所以我們亟需這塊地。」
「妳是指『金色山莊』出了問題?」邵寒皺起眉,這事怎麼會發生得這麼突然?
「海內外公司都被代理總經理監守自盜,不但拿走所有活動資產,就連臺灣公司的會計師也跟他同流合汙,反正我爸的意思是,他亟需要你這塊地東山再起,更需要你的幫助……」她有氣無力地說。
他瞇起了眸,心忖: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老天,你要幫我追到她,也不必把艾家打擊得這麼大吧!
「但是妳別忘了,妳後面已有人接替了。」他不想那麼早就滿足她,這女人唯有低聲下氣時才懂得什麼叫溫柔。
「你跟他簽了?」艾愛緊張地抓緊桌沿。
邵寒挑眉點點頭。
「老天,這該怎麼辦?」她心底直困擾著,若是地的問題倒還小事,再找就有,可是有哪家建設公司願意開出七折價為他們建造新廠房、新大樓?
「如果妳真需要,我可以為妳毀約。」他勾唇一笑。
「真的?」她怔然地望向他。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她深深吸了口氣,定睛望著他那張詭譎的臉孔。她相信,他開出的條件必然會讓她當場吐血!
「做我的女人。」他很乾脆地說了。
「你!」她倒吸口氣,一張美麗的臉孔泛上青白的顏色。
「別這麼吃驚,當然,願不願意都在妳,我不勉強,反正這個遊戲很公平,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多少。」
他拿起桌上資料整理了起來,「很抱歉,我等會兒要去開會,答案就請現在給我,嗯?」
「那我需要搬去跟你住了?」她咬著唇問。
「那是當然。」那魅笑又一次展現在他深邃的五官上。
「這決定對我而言很重要,我要考慮。」她定定地看著他,瞳仁中射出的淨是恨意。她恨他,恨他不該趁火打劫。
邵寒抿唇一笑,「可以,最晚今晚給我電話,就這樣。」從桌上名片盒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打這上面的專線給我。」
拿起資料,他快步離開辦公室。
艾愛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內心卻猛地產生了一絲可怕與無助綜合而成的駭意。
做他的女人?!
這代表什麼?見光死的情婦嗎?
沒想到她艾愛這麼可悲,竟然需要出賣自己的靈魂、肉體,才能讓父親不再擔心,皺眉。
長那麼大,她一直都依賴著父母的給予享樂。或許,現在是該她回報的時候了,但如果她答應了,又該怎麼瞞過爸媽?而她的決定又是對的嗎?
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想著這個問題,直到進了家門,看見父親那張像一瞬間老了十歲的臉孔,她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答案。
「小愛,晚飯怎麼吃這麼點?」
晚餐時,幽蘭似乎看出艾愛的心不在焉,就怕她是被她爸影響了,連飯都不好好吃了。
「我沒胃口。」她淡淡地說。
「別學爸,爸有心事吃不下,但妳得多吃點呀!」艾強就算是遇到再大的困境,也不會讓艾愛受委屈的。
「可是我看您這樣,我怎麼吃得下。」她斂下眼瞼,淚水就這麼滑了出來。真討厭,說好不哭的,她怎麼那麼禁不起悲傷襲心呢?
「好,爸也吃,妳快吃呀!」艾強只好勉強挾了菜進碗裡,像沒事般的用力扒了好幾口。
艾愛看著,心更痛了,於是說:「爸、媽,我突然有個打算。」
「什麼打算?」幽蘭放下筷子。
「我想分擔爸媽的擔子,前陣子我有位大學同學告訴我,她在南部開了間法語補習班,因為我的法語很行,所以她想請我當她的特助。」
「可是爸以後也需要妳呀!」艾強怎捨得她搬離家這麼遠。
「廠房和辦公大樓都還沒蓋好呢!在此之前我先過去幫忙,至少可以解決自己的一切,不用再讓你們操心了。」她只能想出這理由。
「這件事我要想想。」幽蘭搖搖頭。
「媽……」艾愛只好轉向父親,「您說過我該學習獨立,而且這不是辛苦的工作,就勸勸媽讓我試試吧!」
「這個?」艾強想了想,「也是,幽蘭,小愛長大了,我們不能再侷限她的想法,就讓她去闖一闖吧!」
幽蘭內心掙扎著,又看了看艾愛那張祈求雙眼後,終於首肯了。
「謝謝,謝謝媽。」艾愛抿唇一笑,卻笑得牽強,「我這就打電話給我那位朋友,告訴她這個消息。」
她拿起無線話筒,按的卻是邵寒的專線電話。
「喂!我是艾愛。」她走到窗口,拉遠與父母的距離。
「怎麼樣?答案是什麼?」邵寒屏氣凝神的問。
「我答應你。」深吸了口氣,她以一種從容就義的語氣說。
「嗯……既然妳答應了,有很多細節必須先溝通一下,現在有空嗎?」邵寒看了下表,才七點半,並不算晚。
「好,在哪兒?」
「就在那天咱們一群人巧遇的那間酒店對面的『藍CoffeeShop』如何?」邵寒想了想。
「好,我馬上到。」掛了電話,她微笑地對艾強與幽蘭說:「爸、媽,我已經和朋友聯繫了,她正好在臺北,所以我想出去和她聊聊這件事。」
「好,妳去吧!但晚上天涼,多穿點衣服。」幽蘭關切地說。
「我會的,爸媽,您們若累了,就早點睡,我走了。」從衣架上拿來外套披上,她快步走出屋外。
一到外頭,她便雙手緊矇住臉。她真的好怕……好怕自己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委屈會在爸媽面前大哭出來。
不行,她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邵寒,你不要以為做了你的女人,你就可以主宰我的一切,我會把恨你的心一直蔓延下去,絕不可能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