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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雖然今天是假日,陳奕辛還是戴著那副偽裝用的黑框眼鏡,儘管進出這家Pub的人都有那麼點身份地位,他應該不會在這裡遇到公司同事,可是誰也不能保證不會有突發狀況,他還是做好必要的防範措施。

    “我就說嘛,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抵擋得了我的魅力,”秦皓生吹著口哨在他旁邊的高腳椅坐了下來,他把手上的便條紙放在吧檯上,“我不過甜言蜜語幾句,手機號碼就得手了。”

    “從小到大,你的品味怎麼從來沒有長進?”陳奕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雖然他們是表兄弟,但是他實在看不慣這傢伙的風流。

    “你不覺得那個女人的胸部和屁股很迷人嗎?”秦皓生忍不住再回頭瞧瞧剛剛搭訕的美女,真是超級正點!

    “你的眼睛不要老是盯著女人那兩個地方。”

    “我哪有隻盯著那兩個地方?我也會看她的長相,如果是麻花臉,我連她的胸部和屁股都不會多看一眼。”秦皓生的抗議很理直氣壯。

    “你這小子根本是無藥可救。”

    “如果是你,你可以忍受麻花臉嗎?”

    “我對女人的腦子比較有興趣。”

    哼了一聲,秦皓生還會不瞭解他嗎?雖然兩人不是親兄弟,可是年紀相同,從小混在一起直到出國留學才分道揚鑣,他們的默契可不輸雙胞胎。“是嗎?依我看啊,你的眼睛根本是長在頭頂上,就算是聰明絕頂的高材生站在你面前,你大概也不會正眼瞧人家。”

    “我可不認為你口中那種聰明絕頂的高材生就一定有腦子。”

    “總而言之,你這個人就是挑剔!不喜歡女人太過精明能幹,說那種女人像麻雀一樣意見一大堆,可是真要遇到一個溫柔順從的女人,你又嫌棄人家沒主見很乏味。”拍了拍他的肩膀,秦皓生很清楚的點出現實,“你真是太難伺候了,難怪親家爺爺老是擔心你娶不到老婆,我看除非是奇蹟,否則你這輩子想要遇到滿意的女人還真是難如登天。”

    “你真的以為我都沒有遇到滿意的女人嗎?”

    咦?秦皓生兩眼閃閃發亮,“你有遇到滿意的女人嗎?”

    “這是我的事,你用不著太關心。”

    “你不要這麼小氣,這個問題我想過無數遍,我真的很好奇哪一種女人會讓你願意正眼看她。”

    “我也很好奇哪一種女人會終結你的花花公子生涯。”

    “你幹麼又扯到我身上?”

    “這個問題也在我腦子裡想過無數遍啊。”

    “你不說就算了,要真有那個女人,你總不可能把她藏一輩子吧。”

    “我不會把自己喜歡的女人藏起來。”

    皺了皺眉頭,秦皓生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拜託你,平時我對你這副土樣子沒什麼意見,可是來這種地方,你就不能把自己弄得像樣一點嗎?”

    “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怎麼打扮跟你應該沒有關係吧。”

    “我看了就是不舒服。”

    “你這個傢伙意見很多。”

    “你每天照鏡子的時候不會覺得很痛苦嗎?如果是我,我會恨不得一頭把鏡子撞破。”秦皓生愛漂亮的程度可不輸女人。

    “我已經習慣了。”其實他也看不慣自己這副矬矬的樣子,可是如果不藉由這樣的掩飾,他很難藏得住自己的傲慢和霸氣,除此之外,這也是為了提醒自己控制言行舉止,千萬不可以放任的為所欲為,否則他也不可能進到Joyously一年多了還可以隱瞞住自己的身份。

    “我只要想到你的身份公諸於世那一天,公司的人一個個驚嚇得下巴快要掉到地上,我就覺得很好笑。”秦皓生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尤其是公司那些女同事,她們一定恨不得捶胸頓足,自己竟然有眼不識泰山。

    “你少無聊了。”他送上一個白眼。

    “難道你不好奇大夥兒會有什麼反應嗎?”

    “他們的反應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嘖!秦皓生又是皺眉又是搖頭,“你這個人真的很無趣。”

    “我勸你在公司最好收斂一點,你覺得女人為你爭風吃醋很有趣,可是哪天有人真的打起來,你的麻煩就大了。”

    “我這個人很有分寸,不管是誰,都會保持安全距離,我不會笨笨的扇風點火,誘使她們拳頭相向,況且我最討厭暴力了,她們不會在我面前自毀形象。”

    “你最好控制得當。”陳奕辛不再浪費唇舌的拿起酒杯酌飲。

    這個時候,有兩位超辣的美女走進Pub,秦皓生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吹了一聲口哨,他又開始準備另一波的攻勢了。

    見狀,陳奕辛只能無奈的皺一下眉頭,這個小子就是這副德性,他說什麼都沒有用,等到哪一天出現一個女人讓他嚐到苦頭,他自然會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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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人的習慣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養成,巫馥和陳奕辛經過幾次的共用會客室之後,他們也就理所當然成為對方的飯友。

    “你在幹什麼?”陳奕辛不解的看著她攤在一旁的紙張,上面寫滿了數字。

    “我在選晚上買大樂透的號碼。”巫馥的眉頭快要打結了,每一次選大樂透的號碼,她多少會有一點靈感,可是今天她毫無頭緒。

    “這不是很費事嗎?為什麼不讓電腦選號?”

    “我已經讓電腦選了一年的號碼,結果連一個數字都沒有中,還不如自己選,好歹也會對中一個數字。”

    “中了一個號碼和一個號碼都沒有中,這兩者有什麼不一樣嗎?”

    “沒有,可是感受不同啊。”

    哈哈大笑,她總是讓他感到驚訝,她看起來像個漂亮的洋娃娃,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是百分之百的女人,可是她的個性卻非常直率,自然不造作,教人不自覺的就會在她面前放鬆自己。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阿Q?”

    “阿Q沒有什麼不好。”

    “是啊,我自己開心就好了。”頓了一下,她把紙推給他,“你給個建議吧,你覺得哪幾個數字中獎的機率比較大?”

    “如果是在相同的條件下,每一個數字的中獎機率都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每個人都有第六感,你有沒有覺得哪個數字今天特別幸運,或者哪個數字讓你看起來特別有福相。”

    再一次,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見她一臉無辜不知所措的樣子,他趕緊收回笑聲,“我不是故意取笑你,我只是沒想到有人會用這種方法玩博弈遊戲。”

    “算了,我自己閉著眼睛選好了。”她從束口小提袋裡面取出一枝原子筆,閉上眼睛,她畫了六個圈圈,可是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畫的圈圈,她差一點昏倒,有的圈圈畫得太大了,一次囊括兩個號碼,她明明圈了六個,卻有八個號碼,這要選哪幾個號碼才對呢?

    “我建議你今天放棄吧。”

    “不行,今天的大樂透絕對不可以放棄。”

    “為什麼?”

    “大樂透已經連續五期槓龜了,頭彩獎金上看五億,我沒有像人家一樣加碼就很了不起了,怎麼可以放棄呢?”

    “原來如此,難怪我們部門的同事一早就在集資準備包牌。”

    “你看看,平時那些不買大樂透的人都加入了,我這個忠實顧客怎麼可以缺席呢?我今天應該加碼買個兩百塊才對。”

    “你真的很熱中大樂透。”

    “沒辦法,這是我翻身的唯一機會,巫馥——無富——”翻了一個眼,她堅持到底,“我可不想一輩子都被自己的名字綁死。”

    經過一會兒的沉默,他狀似漫不經心的道:“如果可以嫁個金龜婿,那也是翻身的好機會,這是大部份女人都會有的想法。”

    “我才不要嫁給金龜婿。”這是一句非常堅定而且不經思考的話。

    “這是為什麼?”

    “那種家庭的規矩又多又臭,我又不是生活太悠閒了,幹麼自找罪受?”

    “你怎麼會認為那種家庭的規矩又多又臭?”

    “印象中就是這麼一回事。”

    “這是偏見。”他的口氣不經意的轉為急促,他不認為他家的規矩又多又臭,即使是最囉唆麻煩的爺爺,他也只是喜歡耍耍嘴皮子,其實他最好騙最好拐了。

    微微一怔,她不自在的道:“我的話是不是讓你覺得很不愉快?”

    “不是,我有個朋友是富家子弟,他的家人非常親切好相處。”

    “我的看法只是根據以往的印象,當然不能代表全部。”

    “這也不能怪你,許多豪門確實有一大堆討人厭的規矩。”他是怎麼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在意人家的評價?雖然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他很擔心她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這是為什麼?

    “無所謂,現在最重要的是大樂透,今天我要好好加油。”

    “我也會為你加油。”

    滿滿的活力又回來了,她重新拿起原子筆,“再來一次,這一次我要一個一個慢慢來,不能中個頭獎,也要中個普獎。”

    看著她很認真的閉著眼睛點選號碼,他不禁失了神,為什麼她每個表情都如此吸引人?美女他見過不少,可是為何他再也想不起來她們的長相?而巫馥就像一塊磁鐵一樣,一直牽引著他去親近她,他想知道她的喜好,想知道她的想法……他好像陷在某一種渴望當中,明知道非常不智,卻又抗拒不了那種莫名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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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巫家沒有萬貫家財,可是巫父巫母都是公務人員,家境算是小康,住的是獨棟的兩層樓透天厝,儘管不是地處豪華的商圈,但是居家環境很不錯。

    外面的大門剛剛關上,巫馥已經迫不及待的拉開嗓門,“爸媽,我回來了。”

    直到屋子的銅門一開,巫父真的看到大女兒了,他才驚訝的離開沙發,“我家的大丫頭不是要上英文嗎?怎麼那麼早回來了?”

    “這還用得著問嗎?她八成是為了大樂透。”巫母真的很瞭解女兒。

    進入屋內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遙控器,巫馥熟稔的按下開獎的電視臺,才放下皮包坐了下來,“老爸,我肚子好餓,我要吃餛飩麵。”

    聞言,巫父立刻像個賢妻良母一樣趕緊進入廚房幫大女兒準備餛飩麵。

    “你這個丫頭真沒規矩,你沒看見老媽在看新聞嗎?”巫母把遙控器搶過來,切換回剛剛的新聞頻道。

    “老媽,今天頭彩獎金上看五億。”

    “那又如何?開獎的時間還沒有到,你急也沒用啊。”

    “是嗎?開獎的時間還沒到嗎?”她真的是太緊張了,因為回家的路上各個彩券行熱鬧滾滾,她的心情當然會受到影響。

    “你連統一發票都沒中過,怎麼可能中大樂透?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巫母這麼狠心的潑了一盆冷水,巫馥的熱情瞬間消失不見。

    “老媽,這種時候你就不能說點吉祥話嗎?”

    “我說再多的吉祥話也沒用,你會中獎就是會中獎,而你不會中獎的機會比較大。”

    “你不想說吉祥話,也不要唱衰嘛!”

    “我是在幫你做心理建設。”

    “不用了!”瞪了老媽一眼,她還是先去廚房向老爸要她的餛飩麵,填飽了肚子,她才有力氣跟老媽耍嘴皮子。

    解決掉晚餐,回到客廳,巫母已經幫她把電視頻道轉換到大樂透開獎的頻道,時間在倒數計時,巫父巫母也感染到她緊張的心情盯著電視螢幕不放,終於等到開大樂透了,她的手緊緊握著彩券,一個接著一個號碼開出來,她的希望也一個接著一個落空,巫母說對了,她還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我就說嘛,你跟財神爺無緣。”巫母從她天塌下來的表情就知道結果了。

    輕輕碰一下老婆的手肘,巫父用目光請求她口下留情,可是巫母存心跟他過不去似的又說了,“以後別再浪費心思在這種事情上面。”

    眼神轉為哀怨,巫馥把矛頭對準巫父,“老爸為什麼要給我取這種名字?”

    “我希望我的女兒可以大富大貴大發財啊,”巫父一臉的無辜,“我怎麼會知道,我們明明是‘ㄨ’婆的巫,為什麼會變成‘ˊㄨ’山的巫?”

    翻了一個白眼,她覺得頭好痛哦,“老爸,正確的念法是‘ˊㄨ’婆、‘ㄨ’山。”

    張著嘴巴半晌,巫父吶吶的道:“事情已經變成這個樣子,那也沒辦法啊。”

    是啊,她又不忍心改掉老爸取的名字,她還能怎麼樣?嘆了聲氣,她全身無力站了起來,“老爸說的真是對極了,我要上樓洗澡睡覺了。”

    瞧她喪氣,巫父忍不住擔心的喊道:“大丫頭,別洩氣,我們下次再來。”

    “你不要再鼓勵她了,否則她永遠不會死心。”巫母對老公皺了一下眉頭。

    “我們為人處事不能輕言放棄……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巫父在老婆銳利如刀刃的瞪視下乖乖封嘴,沒辦法,這裡的一家之主是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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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一到,巫馥就很自然的站起身,“我要去衝一杯咖啡。”

    “順便幫我衝一杯。”林彩菁連忙喊道。

    點了點頭,巫馥像個幽魂似的飄了出去,可是一聞到茶水間傳來的那股熟悉的咖啡香,她遊蕩的靈魂馬上回到身體裡面,“這個味道真的好幸福哦!”

    “你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哦。”陳奕辛關心的道。

    苦笑的搔了搔頭,她接著賊頭賊腦的打量著他身後的流理臺,“好巧哦,我老是遇到你在這裡煮咖啡。”

    “是啊,我們兩個還真有默契。”其實他已經發現了,每逢大樂透開獎的隔天,這個時間她一定會搖搖晃晃出現在這裡,因為昨天的大樂透槓龜,她今天會特別沒有精神,而他彷彿是定時機器人,兩點五十五分,就會自動自發的離開座位來到這裡煮咖啡……他是不是中邪了?最近老是做一些自己也無法理解的事情。

    “你每次都自己煮咖啡,這樣子不是很麻煩嗎?”

    “我已經習慣了,我不喜歡即溶咖啡,那玩意兒就像速食店一樣毫無味道。”

    “你是不是對任何事情都很重視感覺?”

    “每個人對任何事情都會有自己的感覺,你應該也有吧。”

    “有啊,不過我不是那麼講究的人,不管是什麼事情,我覺得只要不討厭就好了,事事都有規矩,那太累人了吧。”

    “是啊,凡事講究規矩,這確實很累人。”不可否認,卸下富家子弟光環的這一年多來,也許他不再是眾人注目的焦點,也許他身邊不再圍繞著討好他的人,讓他不太習慣,可是他不再事事要求一定的排場和規矩,生活確實輕鬆多了。

    “不過如果我也像你一樣這麼會煮咖啡,我大概會拒喝三合一的即溶咖啡,因為味道實在是差太多了,辛苦一點當然值得。”

    “你對我的咖啡這麼推崇,以後我是不是應該每天煮給你喝?”

    連忙搖頭,她慌張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老是喝你的咖啡,我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過是一杯咖啡,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可是這杯咖啡對我來說好像救命仙丹一樣。”

    “我的咖啡有這麼了不起嗎?”

    “對啊,每次喝了你的咖啡之後,我就會覺得整個人重新活過來,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東西?”

    “你要做給我吃嗎?”

    略微一頓,她很難為情的搔了搔頭,“如果你可以接受三腳貓的廚藝,我是不介意為你進廚房。”

    “不用了,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搖了搖頭,她很堅持,“我不喜歡占人家便宜,你說吧,你想吃什麼?”

    “我好像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我能不能要求其他的事情?”

    “什麼事?”

    想了一會兒,他決定暫時保留權利,“我可以回家想清楚再向你提出來嗎?”

    “好啊,不過你可不能要求我做不到的事情哦。”

    “這是當然,我可不希望以後你一看到我就嚇得躲起來。”

    “你決定好了就告訴我。”

    走回辦公室的路上,她的腳步變得很輕盈,可是走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忘了幫小菁衝咖啡,她要不要再回頭向陳奕辛要一杯?

    想想算了,喝到這麼棒的咖啡,那個女人一定覺得很奇怪,萬一她追問,她又不能不說……不要,這件事她可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就當作自己忘了這件事,大不了挨她小姐幾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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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Joyously票選哪個員工最有時間觀念,她肯定榮獲第一高票,準時上班,準備下班,不遲到,不早退,連她對於自己可以把時間算得如此準確都很佩服,她是不是應該獲頒最準時員工獎?

    下班鐘聲一響,巫馥立刻收拾東西,迅速俐落,一眨眼就把桌面整理得乾乾淨淨,拿起皮包,她起身道:“下班了,我先走了。”

    “你別急,我有事情找你。”林彩菁伸手把她拉了回來。

    “什麼事?”

    “這裡不適合長談,我們去咖啡館。”林彩菁神秘兮兮的壓低嗓門。

    “你忘了我還要去上英文課嗎?”

    “偶爾一次不去上課也沒關係吧。”

    “如果今天不去上課,這個禮拜我就請兩次假了,這已經不是偶爾了。”

    “這件事情很重要,我們不可以改天再說。”

    “好吧,你儘可能長話短說,我想遲到個十分鐘應該沒有關係。”

    打完下班卡離開公司,她們兩個來到最近的一家咖啡館。

    當她們端著已經付帳的飲料回到座位坐下,巫馥就迫不及待的問:“你到底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最近你是不是跟那個特異份子走得很近?”

    “什麼特異份子?”

    “行銷部那個獨來獨往的陳奕辛啊。”

    “我們哪有走得很近?我們只是剛好都在會客室吃便當。”

    “我看到你們兩個有說有笑,你們的關係不像是那麼簡單哦。”

    “你也太會胡思亂想了,我們兩個只是比較聊得來。”

    驚愕的瞪大眼睛,林彩菁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你們兩個很聊得來?”

    頓了一下,她不自在的說:“難道不可以嗎?”

    “我的天啊,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跟那個怪異份子竟然聊得來!”林彩菁激動的抱著胸口,看起來好像快要昏倒的樣子。

    換了一個坐姿,她有一種坐立難安的感覺,“大家都是同事,為什麼不可以聊得來?”

    “那個傢伙又悶又無趣,你怎麼有辦法跟他聊得來?”

    “你怎麼知道他又悶又無趣?”

    送上一個白眼,林彩菁想當然的說:“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外表會騙人嗎?他絕對不是那種又悶又無趣的人。”

    “可是連行銷部的人對他的評價也是這樣啊。”

    “那些人有認真的跟他交談過嗎?還是他們也跟你一樣單憑外表就給他貼上標籤。”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越說越激動。

    林彩菁誇張的倒抽了一口氣,“你竟然幫他辯解。”

    “我、我只是就事論事。”她是怎麼了?幹麼那麼在意別人對他的評價?不是,她不是在意,她最不能忍受別人胡說八道……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這麼混亂?

    “難道我是存心汙衊他嗎?我不過是把我的認知說出來而已。”撇了撇嘴,林彩菁沒好氣的繼續發表高見,“那個傢伙看起來就是生人勿近,我認為他又悶又無趣,那也是理所當然啊。”

    “我並不是說你在汙衊他,我只是覺得不瞭解一個人,我們就不應該輕易對這個人下評論,假設如果有個跟我不熟的人說我這個人很難搞很討厭,我也會很不舒服啊。”

    “是是是,可是你竟然可以跟那個傢伙這麼麻吉,這真的很詭異。”

    “我們哪有麻吉?”她的聲音聽起來軟趴趴的,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看到你們兩個那樣子,誰都會覺得你們很麻吉啊。”

    “同事間連多說幾句話都會惹來異樣眼光,我們公司還真是奇怪。”

    “如果你說話的對象是秦皓生,每個人都會覺得很正常。”

    忍不住一嘆,她們繼續這樣沒完沒了的你一句我一句,她只會被這個女人搞得更混亂,“我懶得跟你爭,我可不像你們,我沒有大小眼,不管是陳奕辛還是秦皓生,他們都是公司的同事。”

    “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同事,你們兩個沒有任何曖昧的關係。”這句話根本是越描越黑嘛。

    這種時候還是保持緘默比較好,她一口氣把面前的柚子茶喝了,“不聊了,我要趕去上英文課了。”

    “我也要回去了,我們一起走吧。”林彩菁也一口解決掉咖啡,她起身快步的跟著巫馥離開咖啡館,她只是好意提醒好友,她和陳奕辛的事情已經傳開來了,大家都在猜測他們是不是在交往,身為好友,她總不能置之不理,如果他們真有那麼一回事,那也就算了,萬一是大夥兒太大驚小怪了,她就不能放任謠言繼續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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