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陸斐柔汗水淋漓的瞪著前方,半晌,她終於發現房裡一個人也沒有,她馬上拉開身上的被子,準備跳下床逃跑,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注意到眼前的一切好熟悉,這裡不就是……
這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回到里昂?
陸斐柔狠狠的捏了一下臉頰,好痛哦!
“你醒了。”房門推了開來,塞維斯捧了一個精緻的銀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有一杯果汁和一份三明治。
看到他,陸斐柔的眼淚嘩啦嘩啦,滾滾的直撲而下。
趕緊放下托盤,塞維斯慌忙的衝到床邊,“怎麼了?”
緊緊抱住他,陸斐柔心有餘悸的問:“我是在做夢嗎?”
溫柔的吻著她的頭髮,他保證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到你一根寒毛。”
“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陸斐柔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子。
“你別想,我可不允許你再也見不到我。”
突然抓過他的手,她用力咬了一口,塞維斯痛得眉頭緊蹙。
“你在幹什麼?”沒想到她的力氣還不小,咬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
“會痛嗎?”陸斐柔好期待的眨著眼睛。
“你要不要試試看?”
“好啊!”陸斐柔馬上送上自己的手。
看著她手上還留有捆綁的痕跡,塞維斯怎麼捨得咬下口?
“你趕快咬啊!”
用力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他抱怨的說:“我可沒你這麼狠心,我疼你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咬你?”
“我……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嘛!”陸斐柔好無辜。
挑了挑眉,塞維斯狀似不悅的道:“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不相信我會趕過去救你。”
“不是!”陸斐柔連忙搖頭,“我只是嚇壞了,現在心裡頭還有點慌慌的,不太踏實。”
“傻瓜,你只要記得一件事,我不會容許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你忘了我曾經告訴過你的話嗎?你是我的小女人,你以為我會讓自己的女人溜走嗎?”
終於安心了,她大大的吐了一口氣,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鑽進塞維斯的懷裡,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前,呼喚的一喊,“塞維斯!”
“什麼事?”
“我以後一定要當個聽話的愛奴。”
“不用了。”
“為什麼?你不要我了嗎?”慌慌張張的坐直身子,陸斐柔楚楚可憐的咬著下唇,淚水又擠到眼眶邊打轉。
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塞維斯又氣又無奈的罵了一句,“笨蛋!”
“我真的很笨嗎?”陸斐柔沮喪的蹙起眉頭。
“你自己認為呢?”
沉思的抿了抿嘴,她好消沉的開口,“除了讀書以外,我好像真的很笨,什麼都不懂,是非對錯完全搞不清楚。”
“其實,這一點也不重要。”
“你不要安慰我。”
“不管你是不是笨蛋,我都不在乎。”投降了,他愛憐的吻了一下她的唇瓣,深情的接著道:“記住,以後你再也不是我的愛奴,你是我的妻子,我最愛的女人。”
“你……你說……”心跳得好快,陸斐柔緊張得話說不出來。
“我愛你,我的小天真。”
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陸斐柔吞了口口水,顫抖的一問:“為……為什麼?”
“這要問你,為什麼第一眼就擄走我的心?”
“你是說……你第一次見到我就……這怎麼可能?你……你那天晚上對我好凶哦!”
“你認為一個慾求不滿的男人脾氣會好嗎?”何況他本來就沒耐性。
一張臉頓時紅得像天邊的彩霞,陸斐柔羞得低下頭。
半晌,塞維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輕聲細語的道:“我很感謝老天爺,你是她送給我的天使。”
心還在狂跳,思緒卻不再紊亂,陸斐柔圈住他的脖子,軟綿綿的小聲說:“我才要感謝老天爺,多虧她把我送給你,否則我們怎麼相遇?”
低下頭,他瘋狂的攫住她的嘴,將他的感動化為行動,將他的愛藉由激情狂野傾訴。
“你太不夠意思了,有好玩的事情都不找我參一腳。”褚星孩子氣的嘟起了嘴巴,不過出差一個月而已,家裡就發生那麼多有趣的事情,陸斐柔還大跳肚皮舞……天啊!那種畫面用想的就會讓人流口水,他實在是太沒有口福了……不對不對,是眼福。
“你不是忙著逃難嗎?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塞維斯的心情顯然非常好,一張嘴笑得闔不攏。呃……褚星張著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當初,他就是為了避開那兩個老太婆的“生日”,硬是把原訂的出差行程提前了好幾天,因為,他實在不想再被幾個老太婆圍在中間,任她們品頭論足,聽她們推銷自己的孫女兒,怎麼也沒想到,她們兩個這回玩的是另一齣戲,害他錯過了……這兩個老太婆實在不夠意思,好歹也先打聲招呼嘛!
“既然你那麼喜歡湊熱鬧,我派個新任務給你。”
一雙眼睛亮了起來,褚星摩拳擦掌的問:“什麼新任務?”
“去一趟開羅。”
“開羅?看美女嗎?”塞維斯就是這一點好得沒話說,看美女的差事總是第一個想到他,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塞維斯忍不住要皺眉頭,“除了看美女,你就不能有其他的嗜好嗎?”
“我……有很多嗜好啊!”
“例如?”
“嗯……整理房間。”
頓了一下,塞維斯皮笑肉不笑的道:“滿特別的嗜好。”真虧他想得出來,說得出口,了不起!
褚星一副瀟灑的撥了撥頭髮,紳士的一鞠躬,“多謝誇獎。”
“不客氣,不過你也知道,我在開羅的房子有專門的傭人負責整理打掃,我想還用不著你出馬。”
“所以,我是去看美女嘍!”褚星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愉快的心情,下巴笑得都快要掉下來似的。
“算是吧!”
嘴巴笑歪了一邊,褚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什麼意思?”
“嚴格說起來,柏金妮-瑞德算得上是美女。”
“柏金妮-瑞德?她不就是差一點害你失去愛奴的罪魁禍首嗎?”
賞了褚星一個白眼,塞維斯嚴厲的糾正道:“你該改口叫柔兒一聲嫂子。”
“對對對,我都忘了,你們再過一個星期就要踏進愛情的墳墓……不是不是,話說太快了,一時語誤,是走上紅毯的另一端。”褚星嘻皮笑臉的往後一退,那傢伙的臉色不太對勁,還是跟他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安全。
“我要你去看看柏金妮現在過得怎麼樣。”
不簡單哦!褚星大驚小怪的對著塞維斯擠眉弄眼,“你竟然這麼關心她!”
“我當然要關心她,我可不容許她有任何好日子可過。”
“原來你……”他實在是太高估他大少爺了,他大少爺怎麼可能心存善念?
“不要去太久,我希望結婚前聽到你帶回來好消息。”
“何必呢?人家都已經被你弄去奴隸拍賣場了,是福是禍,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你用得著趕盡殺絕嗎?”
“你管得真多。”塞維斯老實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
“我……我這可是為你好,萬一嫂子問起來,你也比較好交代啊!”
“你少烏鴉了!你只要把自己的嘴巴閉緊,不要胡亂說話,柔兒才不會想起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不要把我說得跟奶奶和外婆一樣,好像除了製造麻煩,一無是處。”
“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我……算了算了,不跟你說這些。”
“好啦!你可要記住,不要只顧著看美女,而把正事給忘了。”
“我像是這種人嗎?”褚星一臉的義憤填膺,人家他也是個有情有義的血性男子……呃!這好像一點關係也沒有……哎呀!不用計較那麼多,意思到就好了。
“當然不是,不過誰知道會不會有個萬一。”
“這倒是,想當初……”褚星不由得看向陽臺,頓了一下,他提起腳步走向陽臺,眺望著那片為塞維斯和陸斐柔牽線的葡萄園。
意識到褚星的目光,塞維斯也走了過來。
“塞維斯,你會不會太無情了!有了陸斐柔,你就把這片葡萄園全丟到腦後,忘得乾乾淨淨。”
看了半晌,塞維斯瀟灑的道:“你不認為我的天使愛奴比這片葡萄園更有價值嗎?”好奇怪的感覺,他竟然覺得眼前的葡萄園並不是那麼礙眼,因為它把柔兒帶進他的生命,所以他能夠容忍它的存在嗎?
褚星認同的點點頭,“我看你以後也沒有多少時間站在這裡欣賞它,它是不是礙著你的眼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我有老婆可以看,幹麼把時間浪費在它的身上?”
突然,褚星像是想到什麼,神情變得好興奮,“說不定我這趟去開羅,也會帶一個天使愛奴回來。”
“你少作白日夢了。”
“你這個人也未免太小氣,只准自己有天使愛奴,卻不準人家有。”
“我不是小氣,而是這個世界上只會有一個陸斐柔。”
“這……也對,那我要帶什麼回來!”
“黑人愛奴。”
“黑……”聽到這個字,褚星就渾身不對勁,他沒辦法忍受跟“髒”有那麼點牽扯的東西。
“這麼一來,保證可以改變你的潔癖。”說完,塞維斯忍不住一陣狂笑,而褚星的臉色當然是難看到了極點。
雖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是新婚之夜,陸斐柔還是緊張得坐立不安,很難相信她真的嫁給塞維斯了,記得不久前他們才在開羅相識,當時她是他的愛奴,而現在,她已成為他的妻子……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想什麼,這麼開心?”塞維斯戲誇的看著陸斐柔臉上充滿夢幻的笑靨。
像是做賊心虛,她驚慌的看著他,“你……你從哪兒蹦出來?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塞維斯擠眉弄眼的道:“你這顆小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魂都飛了,連我走進來都沒聽見。”
“我……我什麼也沒想。”
“是嗎?”塞維斯調皮的將耳朵靠在她的胸前,“奇怪,我怎麼會聽到你的心在說話?”
“騙人!”
“真的!”
遲疑了半晌,陸斐柔忍不住一問:“說什麼?”
“你的心說,你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
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陸斐柔嬌羞的打了一下他,“胡說八道。”
“這是真的。”塞維斯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一副不容許她汙衊的樣子。
“你聽錯了,我的心是說我很幸福。”
“喔!”塞維斯嘴巴笑得都咧開來,想套她的話實在是太容易了。
知道自己上當了,陸斐柔好委屈的嘟起了嘴巴,“你好賊!”
將她圈在自己的胸前,塞維斯深情的凝望著她,“在我的面前,不要掩飾自已,我們是夫妻。”
“嗯。”陸斐柔用力點了點頭,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急忙的推開他,忙不迭的問:“我都忘了問你,柏金妮呢?你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她?”
褚星那張烏鴉嘴,果然被他料中了!塞維斯暗暗的低咒了一聲,漫不經心的笑著道:“你怎麼會想到她?”
“她說她已經跟什麼組織聯絡過了,你把我救走,她怎麼跟那個組織交代?”陸斐柔擔心得眉頭都要打結了。
“她一次又一次的害你,你幹麼替她操心?”
“其實她很可憐,她本來不是這個樣子,她是受到傷害,才會迷失本性。”
“不管有什麼理由,她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應該受到懲罰。”
“我知道,可是,她是我的好朋友,我還是希望她平安無事。”
“她可沒當你是好朋友。”
陸斐柔沉默了下來,柏金妮對她的傷害其實還是存在她的心底。
“好了好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們不要討論這個不受歡迎的人。”這一輩子只有今天當新郎官,塞維斯心情愉快,自然特別有耐性。
頓了一下,陸斐柔忍不住請求道:“塞維斯,你可以幫我打聽一下柏金妮現在過得好不好嗎?”
“這事明天再說。”
“拜託嘛!”
“到底是我重要,還是她比較重要?”塞維斯的臉色又開始不對勁了。
“我……我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我不會再跟她見面了。”
“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起任何人,你的腦袋瓜只能想我,聽清楚了嗎?”雖然試圖壓抑愈升愈高的火氣,塞維斯的聲音卻出現了發怒的徵兆。
唇瓣微微顫抖,陸斐柔好哀怨的看著他,水氣又開始跑進眼裡。
“不準哭!”
“你那麼兇,還叫人家不準哭,你不知道眼淚根本管不住嗎?”似乎要證明自己的論調,陸斐柔的眼淚馬上撲簌簌的直奔而下。
“我……”面對陸斐柔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塞維斯完全無招架之力的舉起雙手投降,“好好好,你想知道柏金妮的情況,我告訴你就是了,她過得非常幸福,她嫁給一個阿拉伯的軍火商。”最後一句是事實,前面那一句是謊言,因為那個阿拉伯軍火商又醜又殘暴,而且妻妾成群,柏金妮除了受他折磨,還得飽受他的妻妾攻擊,日子怎麼會好過呢?
“她怎麼會跑去嫁給阿拉伯軍火商?”
“緣分吧!”
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陸斐柔笑了,“緣分真的是很奇妙,對不對?”
塞維斯同意的點點頭,用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痕,“我不喜歡你哭,我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
“你不要對我兇,我就不會哭。”
“你是在責怪我嗎?”他問聲的挑了挑眉。
“我沒這個意思,事情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嘛!”
嘆了一口氣,塞維斯縱容的道:“我答應你,我以後一定會改脾氣,再也不讓你掉眼淚,好嗎?”
陸斐柔卻搖了搖頭。
“你不希望我改嗎?”
鑽進他的懷裡,偎在他的胸前,陸斐柔雙手圈住他的腰,甜甜蜜蜜的道:“你用不著為我改變什麼,我就愛這個樣子的你。”
怔了一下,塞維斯顫抖的問:“你說什麼?”
“我就是愛這個樣子的你……不不不,應該說,你改不改脾氣我都不在乎,我就是愛你。”
“最後一句再說一遍。”
“我就是愛你。”
“以後每天都要跟我說一百遍哦!”
“說那麼多遍幹什麼?”
“我說一百遍就是一百遍,不準有異議!”
安靜了半晌,陸斐柔小小聲的嘟囔,“你才說要改脾氣,怎麼一下子就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你自己說我可以不用改。”
“我……”陸斐柔又變成那種小媳婦的模樣。
“你……不準哭……”
看樣子,塞維斯的脾氣永遠改不好,不過他也永遠奈何不了陸斐柔,一個剛,一個柔,他們註定是對方的剋星。
對了,忘了提一件事,塞維斯和陸斐柔的第一個小孩後來究竟是姓伊諾,還是亞拉罕?其實這根本不用問,因為塞維斯怎麼可能容許自己的孩子不跟著自己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