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匆忙地從華瑟達碼頭奔進了雅各城堡,一進城堡,他便直驅雷契爾的書房,沿路大聲嚷嚷著,「公爵,不好了!安東尼侯爵向你下戰帖了!」
他迅速衝進書房裡,看見雷契爾正愜意地坐在書桌後看著航海書籍,不禁皺著眉重複了一遍,「我說安東尼侯爵向你下戰帖,你聽見了嗎?」
「他只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罷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雷契爾連眉也不曾挑一下,依舊專注於手上的書籍。
韋恩氣不過地走上前,抽走那本書,猛然將它合上,「那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又回來了?」
早在三年前,安東尼與雷契爾決鬥失敗後,就離開了這裡;沒想到,三年後他一回來,便宣稱要再度向雷契爾挑戰,明眼人都清楚這其中必然有詐。
「我知道。」他伸了伸懶腰,神情中有著依然故我的瀟灑。
「什麼?你知道?」這倒是讓韋恩吃了一驚。
「他不但氣不過三年前曾敗在我手上,更氣我搶走了他的心上人。」雷契爾站起身來,又從原木書架上拿了一本書。
「什麼心上人?」韋恩急問。
雷契爾但笑不語。
「喂、喂,你別吊我胃口,快點把話說清楚啊!」
韋恩擋在他面前,心想,這陣子他都一直和雷契爾在一起,居然還會有什麼事是他所不知道的,這怎麼成?
「他中意的人是菲亞。」雷契爾看著他,「當初我去搶親時,安東尼順利的邀到了菲亞的第一支舞,我看得出來,他有意娶她。」
「天!他想娶的女人偏偏被你給搶了,難怪他會再對你下戰帖!」韋恩終於明白一切。
事實上,他根本就不在意雷契爾與安東尼的決鬥,因為也對於雷契爾的槍法與功夫相當有自信,怕就怕安東尼那傢伙使詐。
「聽說,他最近也做起了海上事業,分明是想與你對壘。」韋恩又道。
「是嗎?」雷契爾皺起眉。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
「船到橋頭自然直,別杞人憂天了。」雷契爾倒是無所謂,他在海上獨霸了那麼久,還會怕一個新手嗎?
「你就是那麼有自信。」韋恩氣不過地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別接受他的挑戰,以防萬一。」
「如果我拒絕他的挑戰,傳進別人耳中,豈不是更糟?大家會說我雷契爾是個貪生怕死的男人,而這種縮頭烏龜的行徑,我是決計不會做的。」
雷契爾拍拍他的肩,「別為我擔心,我是九命怪貓,不是他那種耗子鬥得死的。」
韋恩嘆了一口氣,「好吧!既然你那麼有自信,我就不多說了。」他聳聳肩,打算離開。
「去哪兒?」雷契爾笑問。
「去夢鄉酒吧看看亞美她們,我已經有一陣子沒過去了,希望這次去別被她們刮下一層皮才好。」
韋恩自我調侃地道,既然雷契爾這麼胸有成竹,他也沒必要一個人在那兒窮操心,乾脆去找女人解放一下。
「祝福你了,順便替我向她們問好。」
韋恩點點頭。走出書房後,他在中庭瞧見一位非常亮眼的女子正坐在草藤編織的鞦韆上,她那頭及肩的俏麗短髮隨風飄揚,五官深邃的側面暗藏著幾許愁意,是這般唯美又令人驚豔。
天!她是誰?該不會又是雷契爾新覓的女人吧?
「小姐,請問-是?」他走向她,試探性地問道。
女子回過臉,在看見他那張呆滯的臉龐時,便綻開一個熟悉的笑容,「韋恩,怎麼了?」
「-……-是貝琳?!」脫下男裝,換上女裝後的她,竟讓他認不出來了。韋恩大嘆道:「沒想到-換回女裝後,竟然會是這副模樣!」他由衷地讚美。
這下子,他還真不得不佩服雷契爾的好眼光,原來他早就發現貝琳是這麼一個柔美漂亮的小女人了。
「是不是我穿這樣不好看?因為雷契爾把我的褲裝全扔了,我沒辦法才──」她尷尬又苦澀地解釋。
「不、不,-別誤會我的意思。」韋恩突然變得口拙,「我是說-的樣子太美了,美得我都認不出來了。」
貝琳驀然抬起眼,有些窘然地問:「真……真的嗎?」
她從小就習慣男裝打扮,可從沒讓人讚美過,雖然雷契爾也曾說她美,但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又怎可當真。
「我韋恩可從不騙女人的。」他搔搔後腦說。
「那我要向你道聲謝了。」她嫣然一笑。
突然,他急切地拉住她的手,心想,或許她能阻止雷契爾貿然接受安東尼的挑戰,「有件事,我想請-勸勸公爵。」
「雷契爾?」貝琳一驚,「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有人下戰帖要和他決鬥,我擔心他會發生危險-千萬要阻止他,因為對方不是個好東西。」
雖然雷契爾一點也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不知怎麼搞的,他總覺得好象會發生什麼事一般。
「決鬥?!」貝琳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對方是誰?」
「安東尼侯爵。」
「是他!」她頓時陷入回憶中,猶記得菲並被劫當天的首支舞曲,便是和安東尼侯爵共舞的。
至今,菲亞還不時告訴她,她喜歡的是外表溫文儒雅的安東尼,而粗獷霸氣的雷契爾仍會帶給她一種敬畏的感覺。
「-也認識他?」
「嗯!」她點點頭,「算是有一面之綠,我想,他之所以會向雷契爾挑戰,極有可能是為了菲亞。」
「咦?-猜得跟公爵一樣耶!」韋恩咧開嘴,「你們還真有默契!既然是這樣,-更該去勸勸他了。」
「他接受挑戰了嗎?」貝琳不禁為他擔憂。
「嗯!他不聽我的勸,決定接受了。」韋恩激動地更用力拉住她的手,「現在就只能看-的了,我想-一定能說服他的。」
「我?」她一愣,「你錯了,他怎麼可能會聽我的?」
她只不過是個許多女人的其中之一,一個他把玩在手中的傀儡娃娃,一個連是生是死、是去是留,都不能有自己的主見的女人罷了。
恐怕韋恩是人抬舉她了吧!貝琳心碎地想。
「會的,-何不試試?」韋恩不放棄,憑他對雷契爾的瞭解,他能感受到雷契爾對貝琳不一樣的重視。
「可是……」
「-就試試看吧!」他仍握住她的手不放,讓貝琳一時覺得難堪不已。
「你不是要去找亞美嗎?怎麼還不走?!」雷契爾的聲音突然在他倆身後爆開。
貝琳回身望去,竟看見他那雙幽深似海的藍瞳正定定地盯在韋恩拉著她的雙手上。
韋恩立即放開手,有些狠狽地說:「我……我正要去,碰巧在這兒遇見貝琳,所以與她閒聊了幾句。」
「閒聊需要這麼親熱的手牽著手?」他撇撇唇,譏嘲的目光射向他和貝琳,「韋恩,虧你還和我稱兄道弟啊!」
「呃……公爵,你別誤會了,我只是……」他抓抓腦袋,就怕愈描愈黑,對貝琳眨眨眼後,他趕緊找機會逃開了,「我去找找的老相好,她還是留給你了。」
韋恩有把握貝琳在雷契爾心中的地位,絕對比他自己想象中的還重要,既是如此,他何不挑挑這個浪子的怒火?反正閒著沒事好玩嘛!
「韋恩──」貝琳不懂他臨走前的眨眼是什麼意思,只知道這樣會讓雷契爾的誤解更深。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捨不得讓他離開啊?」他陰沉地走向她,表情帶著不近人情的冷酷。
「我……我懶得理你。」
貝琳愈來愈無法容忍他強悍又跋扈的個性,這些日子裡,他不斷地利用各種手段來駕馭她,包括她的思想與靈魂,她快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
好幾次,她和菲亞碰面時,都不知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她,彷佛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似的,那種苦真不知要如何解脫?
「-就只會對我擺架子!」在他轉冷的語調中暗藏著一股怒氣。
「我已經對你唯命是從了。」她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哼!-是指在我床上的-嗎?」他突地揚起浪笑,曖昧地喚住了她離去的腳步。
貝琳的表情陡然變得蒼白,他的每一句話都刺中了她的要害。
「以後不會了。」她淡淡地說道。
「好吧!那我立刻發佈消息,正式娶菲亞為妻,她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我的公爵夫人。」
雷契爾的嘴角乍現一絲詭譎的冷笑,那犀利的笑容尖銳地刺激著貝琳的靈魂與心,但她只是垂下小臉,一徑地保持緘默。
「以後暖床的工乍就交給她吧!」見她仍無動於衷,他惡意地又加上一句。
「你……」她忽然轉過身,「你是真心愛菲亞嗎?若不是真心真意的,就求你別再糟蹋她了。」
「-說什麼?我糟蹋她?哈……」
他箝住她的下顎,神色異常冷肅,雙目冰冷如寒石,「我的身分貴為公爵,她只不過是個伯爵之女,我要她可是抬舉了她啊!」
「那麼你愛她嗎?」她避開眼,掩去眸中的黯然。
「愛是什麼?告訴-,我只喜歡做愛,哈……」雷契爾霍然大笑,接著便吻住她的嬌唇。
「唔──」她霎時呆愕住了。
他細膩的吻轉而成為風暴似的狂吮,強行撬開她緊抿的唇,需索的探進她嘴裡恣意翻攪。她的滋味甜美香沁,使他情不自禁地陷入渾然忘我的狀態中,兩舌甜蜜的勾勒糾纏,彷佛想吸盡彼此的吐息。
半晌,他才離開她的香唇,看著她暈紅的小臉與迷離如星的眸光,心裡竟掠過一絲顫動。
貝琳酡紅了雙頰,躲開他的視線,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就是做愛的前戲,想不想再繼續?」他掬起她的臉,漆黑的眼底揉入一絲玩味的笑意。
「你──」她推開他,「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你就要和人決鬥了,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
雷契爾-起眼,「-知道了?.」
她煩鬱的點點頭。
「偉恩告訴-的?」他的目光炯然一亮。
「別去好不好?」她抬頭凝視他那雙詭異的眼,希望他能聽她的話,就這麼一回也好。
他笑看她那一臉憂愁的表情,突然低頭附在她耳畔戲謔狎語,「-在為我擔心,怕我一去不回?」
「別亂說話!」她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唇。
「我對自己有信心,不怕犯忌諱。」他冷聲謔笑,「再說,我是為了自己的妻子而接受挑戰,有何不可?」
「你當真是為了菲亞?」她揪著心,「那你能不能為了我,拒絕這場決鬥?」
「為-?」他揚眉輕笑。
「可……可以嗎?」貝琳不安地問。
他凝涕她半晌,深邃的眸子勾出一道笑影,「不可以,菲亞是我選擇的妻子,我不能任人搶走她,-根本無法與她相提並論。」
雷契爾的話語狠狠地敲擊著貝琳的心坎,讓她的心和身子同時一震。
她懂了,她與菲亞相較之下,果真一個是雲,一個是泥,她永遠山別想替代菲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之所以至今都不碰菲亞,是因為他一直將她視為不能冒犯的淑女;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可供他玩弄的普通女子……
「倘若安東尼要的人是我,你一樣會接受戰帖嗎?」她揪著心,寒著聲又問。明知他的答案令她心傷,卻仍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看來,-終究免不了女人的通病。」他嗤聲一笑,-起銳利的眸對住她空洞的眼,「老是要試探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這是最要不得的。」
貝琳低呼了一聲,沒想到他會猜中她心中的想法,但她仍鼓足勇氣說:「就當我不可取吧!但我還是想知道。」
雷契爾冷睇著他詭笑,嘴角的線條顯露出他的霸氣。「小女人,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坦白告訴你,要我為一個奴隸而決鬥,那是不可能的。」
「我在你心底,除了是一個曖床的女人外,什麼……什麼都不是?」她痛心地問,眼底已蓄滿淚水。
「那又如何?」他的俊臉狎近她耳畔邪笑道。
她搖搖頭,連退數步,雖然早知道自己不過是個身旁無數的女人之一,卻如今才瞭解她在他心底的分量是這麼輕,宛如一隻他跟前的狗──一隻他高興的時候就逗逗-,不要的時候就可以一腳踹開的狗。
就在她心碎神傷之際,一位僕人急促地跑了過來,對雷契爾呈上了一些信件,「公爵,這是安東尼侯爵派人送來的信和戰帖。」
雷契爾二話不說地拿了過來打開一看,緊接著,嘴角漾開一抹淺笑,「想不到他還真急,時間就訂在後天。」
站在他身旁的貝琳瞪大了杏眼,驀然拉住他的手臂,「別去……我求求你千萬別答應……」
聽韋恩所言,安東尼對這次決鬥必然已有了萬全的準備,要不然也會使詐,她怎能讓他去涉險?
即便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不過是輕如鴻毛,她還是要盡其所能地勸阻他。
雷契爾冷笑地搖搖頭,把信件和戰帖塞進衣袋內,對著送信的僕人說:「告訴他,後天我會準時赴約。」
僕人聞言也吃了一驚,倉皇地問:「公爵,老夫人知道嗎?這可是攸關生死的大事,您還是多考慮考慮吧!」
「我是一家之主,還是老夫人是一家之主?!我說了就算,下去!」
雷契爾冷目一掃,僕人瑟縮了一下,只好在他懾人的目光中退下。
「看來,我也勸不動你了。」貝琳垮下雙肩,心口一陣緊縮。
他扯開唇,直視她脆弱的眼神,「這是有關我們雅各城堡的顏面問題,無論如何,我是非去不可。」
「我想,我應該讓你去才是,如果你死了,我就自由了。」她苦笑道,眼底的淚冰瞬間化成兩道清流,滑落臉頰。
雷契爾哼笑了一聲,不慍不火地說:「-放心,我不會讓-就這麼稱心如意地逃離我身邊的。」
他強勢地扳過她的臉,冷酷地撂下狠話,「本來,我是計畫把-拖上床狠狠地教訓一番,但為了應付後天的決鬥,我必須費神準備,這兩天就暫時先放過-,但我想──-也不是真的要我死吧?哈──」
「我……」貝琳錯愕地看著他。
雷契爾肆無忌憚地笑著,隨即踩著優閒恣意的步伐離開了她的視線。
貝琳怔愣地呆立在原地,望著他瀟灑的背影。相對於他的自信,她反而感到強烈的擔憂……
他說對了,她根本捨不得讓他死,也不要他死,如果可以,她寧願代替他赴這場生死之約。
☆☆☆
雅各市集前方的空地上擠滿了人潮,大夥兒都知道,今天是雷契爾公爵和安東尼侯爵於三年前那場決鬥之後的首度交鋒。
他們議論紛紛,揣測著這次的贏家究竟是誰?甚至還有人採用下注的方式,好憑個人的運勢和判斷力掙得一筆意外之財。
至於葛蕾夫人也是在今天早上才在僕人的透露下得知這件事,就算她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而菲亞根本不明白決鬥的危險性,她依然和以往一樣,晌午時刻就坐著馬車出遊,四處採購著她喜歡的東西,那孩子氣的天真、大小姐的虛榮心態在她身上可說是表露無遺。
貝琳無意破壞她這份快樂,所以將決鬥的危險性給隱瞞了下來。
她甚至懷疑,若讓菲亞得知雷契爾決鬥的對象是安東尼,她究竟會幫哪一方祈禱呢?
眼看決一生死的時刻將至,貝琳特地跑去拜託韋恩,請他帶她一起到決鬥現場,她必須親眼目睹雷契爾是安全的,才能徹底放下那顆已揪了兩天的心。
韋恩本不敢私下答應,但見她那分執著又誠懇的態度,實在不好意思拒絕,於是,他揹著雷契爾偷偷地帶她過去。
一到那兒,就見雷契爾與安東尼早已到達。
對於周遭的嘈雜人群,雷契爾表現出極端的厭惡與不屑。「看來你已是胸有成竹了,居然把咱們決鬥的事公佈出去,還請了那麼多人來圍觀。」
雷契爾瀟麗地雙手環胸,霸道的氣勢仍然讓安東尼心驚不已。
「我有把握贏你,自然敢請眾人來當裁判。」
這三年來,他不斷地訓練自己的劍術,早已有備而來,即使輸了也無所謂,因為他已找到幾個賽亞族的地痞混混,打算暗中對雷契爾放冷箭。
這一次,他要定了雷契爾的命!
「那很好,希望這三年來,你有所長進。」雷契爾冷冷地哼道。
這時,雅各城的百姓無不在一旁叫囂尖喊著,「雷契爾公爵加油!千萬別輸給手下敗將!」
另外一批外地來的旅居者也趁勢起鬧,「安東尼侯爵勝利!安東尼侯爵擊敗大海盜……」
一時之間,緊張的情緒充斥著,圍觀者比當事人還興致勃勃。
站在其中的貝琳憂焚不已,雙眼戒備地環顧四周。若依韋恩所言,安東尼是個偽君子的話,他肯定會利用各種機會來打擊雷契爾,甚至不惜使出卑劣的手段。
「你大話別說得太早,動手吧!」
安東尼首先拔出腰間細長的軟劍,想趁雷契爾不備時展開凌厲的攻擊,就在他的劍鋒快刺上雷契爾的胸口時,眾人的疾呼聲倏然高昂了起來。
當然,雷契爾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瞬間一個快速閃身,避開了他的利劍,同時也拔出長劍矯健地反攻。
安東尼不由得暗吃了一驚,想不到雷契爾過了三年的優閒生活,劍術非但沒有退步,反而精進不少。
「你如果現在認輸的話,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雷契爾雖然一向高傲過人,但並不嗜殺,更無意為了一場決鬥而犧牲一個人的性命。
「不!勝負還沒分出來,我絕不放棄!」
安東尼已疲於應付雷契爾技巧的攻勢,開始喘息不已,這時,他突然對遠方比了一個詭異的手勢。
始終專注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的貝琳,當然沒有忽略他這個動作,她立即朝他揮舞手勢的方向看去,竟發現不遠處有簇金亮的東西在閃爍──
貝琳根本來不及細想,她立即撥開人群,向雷契爾衝了過去,擋在他面
前;霎時間,一支閃亮的銀箭疾速射來,刺中了她的肩胛骨,鮮血猛地噴在雷契爾與安東尼的身上。
「有人使詐──安東尼侯爵使詐──」這時,眾人紛紛叫嚷出聲。
安東尼眼看事蹟敗露,隨即在十數字賽亞族人的保護下逃離現場,臨走時,他還揚聲向雷契爾警告,「雷契爾,你等著瞧,我一定會從你手上奪回菲亞的!」
雷契爾神色驚慌地看著滿臉蒼白且已失去意識的貝琳,無心理會他的尋釁,抱起她便直奔雅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