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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開始成為上班族之後,林晨歡這才發現原來她也是一個很喜歡工作的人。為了趕在原任秘書離職之前熟悉工作內容,她這個新進人員跟一般的員工沒兩樣,從早忙到晚,有時候還得加班,總是累得一回到住處就洗澡、睡覺,根本沒有時間靜下來想東想西,不過她也樂在其中,感覺忙碌的生活其實也別有一番滋味。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在忙碌之餘,心裡又似乎若有所失,總覺得有一道影子盤踞心頭,既揮之不去,卻又看不清他的影像。

    "晨歡,資料整理好了沒?"

    撇下正在腦海翻騰的思緒,林晨歡打起精神迎上蘇雅蓁。也就是趙爾祺的原任秘書,"蓁姐,我全部整理好了。"

    接過她遞過來的資料,蘇雅蓁關心的問道:"還習慣嗎?"

    "習慣"

    "習慣就好。"突然瞄了一下四周,蘇雅蓁壓低嗓門道:"當趙副總的秘書比較辛苦,你除了要處理他交代的工作外,還得幫總經理那邊的忙。"

    "總經理?"林晨歡感到有些訝異,老天爺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她都還抓不到頭緒該怎麼接近那位總經理,沒想到她的工作竟然會跟他扯上關係。

    點點頭,蘇雅蓁進一步解釋道:"我們總經理秘書的工作效率,可以說是全公司最糟糕的一個,可是偏偏她又是總經理的妹妹,想要開除她,除非是總裁下令,好死不死的,她剛好又是趙副總的女朋友,所以身為趙副總的秘書,你只好連總經理秘書的工作也要一起包辦。"

    心裡沒由來得泛起一陣不適,林晨歡唐突的問:"蓁姐,那天面試我的人是趙副總嗎?"

    "你說的是最後那次面試嗎?"見到她點頭,蘇雅蓁回道:"對啊!我們公司最後一關的面試向來都是由直屬上司負責,好讓他來選擇自己認為最適當的人選。"

    聞言,林晨歡臉上一陣黯然,她是怎麼了,像他這麼出色的男人,當然會有女朋友,這有什麼好大不了的,可是……為什麼她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對了,這幾天一忙,我都忘了告訴你,你來報到那天,趙副總剛好接到總裁的電話,所以沒時間跟你正式會面就趕著飛到德國去,難怪你不知道最後面試你的人是趙副總,不過他今天就會回來了。"蘇雅蓁補充道。

    插了搖頭,林晨歡努力的企圖搖掉心裡的不快,可是這股鬱悶宛如鬼魅似的,緊緊的纏著她的思緒而糾結不去。

    "晨歡,不瞞你說,剛看到你的時候,我還真嚇了一跳,你知道嗎?趙副總他女朋友是個醋罈子,而他竟然還敢用你這麼漂亮的秘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突然發現她神情恍惚,蘇雅蓁轉而問道:"晨歡,你怎麼了?"

    林晨歡還來不及回神反應,趙爾祺已風塵僕僕的從外頭走進來了。

    拉拉林晨歡的衣袖,蘇雅蓁低聲道:"晨歡,我們的頂頭上司回來了。"接著她忙不迭的迎上前去。

    "雅蓁,這幾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一看到蘇雅蓁,趙爾祺馬上問道。

    "有,你的新秘書來了。"回頭拉起若有所思的林晨歡,蘇雅蓁將她帶到地面前。

    "你好,歡迎成為-諦亞集團-的一員。"兩人總算可以面對面,趙爾祺默默的打量林晨歡,她比自己以為的還漂亮,晶瑩剔透、生動耀眼,不知道她卯上White之後,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景?

    整整心神,林晨歡旋即微微一笑,"謝謝,這是我的榮幸。"天啊!她被搞糊塗了,這是怎麼回事?如果這個人才是她的頂頭上司,那他又是誰?

    他關心的問:"你在這裡工作也好幾天了,一切都還好嗎?"

    "都很好。"林晨歡機械式的反應道。

    看了蘇雅蓁一眼,趙爾祺自嘲的說:"雅蓁應該已經跟你提到。在我的手下工作會比其他人都來得辛苦,以後還請你多擔待些。"

    "哪裡,我很樂意。"林晨歡客氣的說,心想,能夠接近那位總經理大人,她當然樂意。

    "你們忙吧,我還趕著去跟總經理開會,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他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看到上司都回來了,蘇雅蓁也不好意思再長舌,於是交代道:"晨歡,你把明天早上的會議資料打好之後。就可以下班了。"然後她就走回自己的座位。

    原先的陰霾此時已經一掃而空,林晨歡輕快的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不管他是誰。只要同在這個辦公大樓上班,她相信他們總會碰上。

    ***

    看著公司附設的西餐廳人聲鼎沸,林晨歡忍不住雙眉輕蹙。她討厭在這麼熱鬧的地方一個人吃飯.可是蓁姐只工作到昨天,從今天起,她正式接任行銷副總的秘書,這也意謂不再有人陪她一起吃午餐。

    不過,討厭歸討厭,飯還是得吃,誰教她這個人一向不適合餓肚子,否則又要鬧胃痛了,也許她應該多找機會認識其他人,以後吃飯才有伴可找。不想這些,當務之急還是找個比較隱密的座位,趕緊把午餐吃一吃走人。

    想在這個稍嫌擁擠的餐廳裡頭找到靠邊的座位,實在有些困難,不過,林晨歡的眼睛還是先往邊邊的座位瞟去,她飛速的梭巡過一桌又一桌,沒想到,竟讓她找著空位。

    找到她最想要的位於,林晨歡心裡反而一陣疑惑,覺得視野這麼好的座位,不應該會沒有人坐,可是她雖然感到奇怪,腳步還是很快的走了過去。

    然而,才走了兩步路,她就瞥見空位的前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知道他是個她進了公司半個月,卻遍尋不到的人。一剎那間,林晨歡整個低迷的心情像是變魔術一樣,竟生氣勃勃起來。

    毫不遲疑,她轉移目標,快步的往他走去,"我可以跟你一起坐嗎?"

    正專心的看著手中的財經雜誌,卻被人硬生生的給打斷,習曜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抬頭想拒絕這個不識相的女人時,卻看到林晨歡燦爛的對他笑。

    "一個人吃飯報討厭對不對?好像每個人都在看你。"說著,也不等地點頭,她自動自發的在他的對面坐下來。

    屁股一坐定,林晨歡就意識到一股騷動的亂流在耳邊肆竄,頭一偏,她發現眾人的目光都集結在自己的身上,而且還不時竊竊私語。

    皺皺鼻子,林晨歡不解的喃喃念道:"我知道我長得很漂亮,不過,不是隻有男人喜歡看美女嗎?"

    望著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還很自以為是的她,習曜尹情不自禁的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果她知道周遭的這些目光不是因為她美麗的外貌,而是因為她竟然坐在他這個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總經理對面時,不曉得她會有什麼反應?

    他輕輕的朝周遭掃了一眼,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那些吱吱喳喳的耳語立即消失得一乾二淨。

    "你把他們嚇到了。"雖然周遭的眼睛不再繞著她打轉,那些聒噪的聲音也不再侵擾她耳朵,讓她感覺自在了許多,不過林晨歡還是率性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挑起眉,習曜尹一副不明白她此話何來的樣子。

    她解釋的說:"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看起很冷漠嗎?只要你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人嚇得說不出話來。"

    嘴角微微一揚,他似笑非笑的反問道:"你被嚇到了嗎?"

    "我怎麼會嚇到呢?我認識你啊!"這一說,才提醒她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還記得我吧?"

    "記不記得有什麼差別嗎?"他好笑的想,她人都坐下來了,才關心這個問題,不會太慢了嗎?

    不好意思的笑笑,林晨歡辯道:"至少,我可以先來個自我介紹好喚醒你的記憶,這總比跟你說了一大堆話之後,才發現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來得好吧?"抿抿嘴,她接著問:"那你到底記不記得我?"

    "從來沒有人把我當成鬼。"他淡淡的說,覺得要他把她忘了也難。

    說到這事,林晨歡就覺得很糗,"這……也不能全怪我,你莫名其妙的蹦出來,任誰都會這麼想啊!"

    啜了一口眼前那杯早就冷掉的咖啡,習曜尹突然問:"你不吃午餐嗎?"

    經他這麼一提醒,她這才想到自己的胃正等著她送東西進去,於是她連忙招來服務人員,幫自己點了一客炒飯。

    "對了,還沒請問你的大名?"她問。

    "習曜尹。"

    好熟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可是感覺上又有點陌生……皺皺眉頭,林晨歡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問:"你在公司很紅嗎?"

    "應該吧!"

    以為自己找到那道疑惑的解答,林晨歡笑盈盈的說:"怪不得我覺得你的名字很耳熟,原來你是公司的名人。"其實她早該想到他是公司的大人物,要不然,他怎麼可以幫行銷副總決定秘書的人選?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他是公司的大人物,為什麼在趙副總將她引見給高層主管的時候,沒有介紹到他?她好奇的問:"習曜尹,你在哪一個部門工作?"

    "總經理室。"

    一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林晨歡喃喃自語的說:"原來……"趙副總帶她跑過每個層樓,就是獨獨少了最頂樓的董事長室和總經理室,所以那裡頭的重量級人物,她到現在一個也沒見過。

    "原來什麼?"他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直很奇怪,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原來你在最頂樓辦公。"

    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習曜尹問:"你進到公司也有半個月了,你看過公司的組織章程嗎?"

    "拜託!我從進這家公司第一天開始,就忙個不停,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我哪有時間看什麼組織章程?"進公司的第一天,人事經理是塞了一大堆有關公司的資料給她,可是除了著一眼它們的封面,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外,她一份也沒有動過,現在那些資料被她塞到哪裡,她都還迷迷糊糊呢!

    難怪她沒有聯想到他就是"諦亞集團"的總經理!習曜尹總算明白了。

    這時,服務生送來林晨歡所點的午餐,而她一見到自己的炒飯,馬上像個餓死鬼似的,埋頭苦幹起來。

    望著她那副拼命三郎的樣子、他心裡不覺泛起陣陣柔情,忍不住關心的說:"吃東西不要太急了,小心噎著。"

    把嘴裡的飯吞進肚子裡,林晨歡大大的喝了一口附贈的紅茶。才道:"不會啦!吃了二十幾年的飯,我還沒有噎到的紀錄,而且你知道嗎?這個大廚炒的飯真是好吃得不得了。"在洛杉磯的時候,她家的廚子雖然每天都會煮一頓中式餐點給他們吃,不過那廚子在炒飯這方面的廚藝實在有待加強。

    他點點頭道:"這裡廚師的手藝的確很好。"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喜歡到這裡用餐。

    像是得到認同,林晨歡笑咪咪的又拿起湯匙,準備繼續剛剛被打斷的大快朵頤,可是服務生卻在這個時候走過來,且拋下一個讓她目瞪口呆的爆炸性新聞。

    "習總經理,你的秘書來電話,請你馬上回辦公室。"

    該死的習曉盼!習曜尹生平第一次衝動的想破口罵人,不過.他終究還是壓抑下來,且以他一貫的冷漠答道:"我知道了。"語畢,也不管服務生是否離開了,他有些心慌的看著呆若木雞的她喚道:"林晨歡?"

    驚醒過來的她仍怔怔的看著他,眼裡盡是惹人憐惜的無助。怎麼會這樣子呢?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他會是"諦亞集團"的總經理……

    "你怎麼了?"他柔聲的問。

    對眼前的突發狀況,林晨歡完全失去方寸,她急忙的跳起身來,拿起自己的帳單;倉皇的丟下一句話,"我要趕回去工作了,再見。"然後她就逃之夭夭。

    看著她那盤吃不到一半的沙飯,習曜尹不由自主的為她擔心起來。看她這樣子,怎麼會有體力應付下午的工作呢?

    他伸手想招來服務生,倏地又把手縮回來,他幹麼替林晨歡操心?肚子餓了,她自己會想辦法,不是嗎?他還是趕緊回辦公室吧!

    ***

    放下公文,習曜尹有些心浮氣躁的站起身來走到窗邊。

    這一個下午,不管他多麼努力,就是沒辦法定下心來,腦海裡翻來覆去的全是林晨歡那雙充滿無助的眼睛,是那麼楚楚可憐、那麼教他心疼,還有擔心她有沒有餓著肚子,而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陌生的心情,只能放任那雙眼睛纏繞他的心,擔憂不斷的啃蝕他的平靜。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對任何人、任何事,他一向都可以看得雲淡風輕,他應該只有一個樣子——冷漠自持、無動於衷,不該有此刻的紛擾不安。

    "唷,White也會作白日夢哦!"

    收回目無焦點的視線,習曜尹先沉澱自己的情緒,然後從容不迫的轉身面對這位不請自來的訪客——"Purple"辛幀,"怎麼有空來?"

    徑自走到沙發坐下來,辛幀優雅的蹺起了二郎腿,像個女人似的撒嬌說:"想你就來了啊!我可不像你這麼冷血,從來也不會想上我那裡坐坐,看看我有沒有病了,是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習曜尹冷冷一笑,"禍害遺千年;你一定會活得很好。"

    "什麼?你說我是個禍害?"顧不得他努力維持的高貴形象,辛幀尖叫道。

    "我說錯了嗎?"

    錯錯錯!錯到極點了,他這麼俊美的男人怎麼會是個禍害呢?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因為有了他,才變得更加美麗,他的存在是在造福世人的眼睛,怎麼可能危害到別人?辛幀對他的話不以為然的想。

    算了,不跟White計較,對一個長得跟冰塊沒兩樣,且半點美感也沒有的傢伙,White的自卑感自是比一般人來得重,毀謗別人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殘缺,所以他要寬容以對,這才可以證明他是一個多麼有氣度的男人。

    "你也該自戀夠了。"他此刻在想什麼;習曜尹可清楚得很。

    瞪著他。辛幀沒好氣的撇嘴,"你管我!"若問他最怕什麼人,這個人非"Black"雷昊莫屬,因為Black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卻又永遠摸不透Black心裡在想什麼;如果問他最受不了什麼人,那就非"White"習曜尹莫屬,因為White總是冷冷的一副置身事外,卻又把他的心看得很透徹。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這傢伙真是討厭,就不能讓他虛偽一下,多寒暄個幾句,再來討論主題嗎?忍著氣,辛幀說:"我想借你們在桃園的俱樂部來舉辦我今年的秋冬服飾展。"

    "這種事你可以直接找爾祺。他會幫你安排。"

    "由你贊助?"

    "你說什麼就什麼,我沒意見。"

    White就是這一點討人喜歡,夠乾脆!露出滿意的笑容,辛幀表示道:"那我就跟爾祺說你要免費提供場地給我。"

    揚起眉,習曜尹頗不以為然的問:"你就為了這麼點小事來找我?"

    "這是公事,很重要的,怎麼可以說是小事?"停了一秒鐘;辛幀接著笑盈盈的補充說:"不過,我今天主要是來看你,公事只是順便而已。"

    "那現在看到了,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眨眨眼睛,辛幀一副很不可置信的說:"White,你這個人真的不懂得什麼是人情世故,我沙發都還沒坐熱,開水也還沒喝你半杯,你就在下逐客令,你這算哪門子的待客之道啊?"

    "是你自己說要來看我,現在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我……"瞪著他那張自始至終都沒有換過表情的臉孔,辛幀無力的嘆口氣,"跟你這個人說話最沒意思了。"

    習曜尹不在意的聳聳肩。

    "你這個樣子,我真懷疑哪個女人敢愛你?"辛幀搖搖頭道。雖然他們是共患難的好兄弟,不過平心而論,White這傢伙真的很不可愛;說話永遠都是這副死德行——冷冰冰的,一點點高低起伏也沒有,試想,有哪個女人會傻的把她的一顆心,送給這麼一個跟無趣畫上等號的男人?

    "無所謂。

    "大話不要說得適麼快,世事難料,這愛神丘比特的箭真要射中你的心臟,我就不相信你還能-無所謂。"

    眉輕輕一挑,習曜尹似笑非笑的說;"什麼時候開始,你也相信這種玩意兒?"

    "BlacK娶了方蝶依、Red帶林言曦私奔到美國結婚,這總是事實吧。"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辛幀的話讓習曜尹突然想到了林晨歡,此刻她那雙眼睛又開始攻擊他的思緒、打亂他的冷靜。

    "怎樣無話可說了吧?"不見他的回應,辛幀得意的又道。

    "你說得有理。"丟下這麼一句話,習曜尹就走回辦公桌,迅速的把桌上的公文收拾了一下,然後拿起吊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邊往外頭走邊道:"走吧!我請你吃晚餐。"

    這……這傢伙在幹麼?幾分鐘之前還在趕他,現在……皺皺眉頭,辛幀滿腹疑惑的追上去。

    ***

    One、Two、Three、Four……Fifty-nine、Sixty、One、Two……"用力的嘆了一口氣,林晨歡從床上坐起身來。

    算了!她放棄了,她不知道已經數了多少個六十秒,可這個瞌睡蟲就是不肯找上她,腦海掛記的全是中午得知的訊息——他就是"諦亞集團"的總經理,心裡糾纏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失望,她的思緒一刻也沒辦法靜下來。這種心情真的很奇怪,她竟然有一個念頭,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他不是習曜尹。

    唉!其實她早該猜到的,不是嗎?像是每到午餐的時間,想在公司裡頭的西餐廳找到靠窗的座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今兒個就那麼奇蹟似的出現這麼一個空位,而她卻沒有懷疑這是因為空位的後頭坐的正是公司的總經理!

    怪不得她跟習曜尹同桌的時候,大夥兒會嘀咕個不停,但他一個眼神,馬上就讓大夥兒安分的閉上嘴巴,也怪不得他的名字那麼耳熟,原來早在第一天上班時,蓁姐就簡略的跟自己介紹過公司的人事,只是當時她並沒有特意把"習曜尹"這幾個字記進腦袋,不過印象總還是有的。

    真受不了自己,虧她還自認聰明,竟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他就是"諦亞集團"的總經理,難怪言曦老說她觀察力不夠敏銳,唉,由這次看來腦子連動一下的慾望都沒有的她,沒被人家說成遲鈍已經很了不起,更別妄想有什麼敏銳的觀察力了。

    糟糕!一說到林言曦,她就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爹地和媽眯這一次回美國去,不知道是不是也把言曦給逮回去了?

    跳下床,林晨歡打開套房的燈光,拿起床頭的電話,快速撥回洛杉磯的家中。

    "Hello!"

    -聽到接電話的聲音是林維介,她直截了當的問:"言曦有沒有被爹地抓回去?"

    怔了一下,他的聲音才又緩緩的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晨歡,你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媽咪快為你擔心死了!"

    "你叫媽咪不用擔心我,我沒餓死,也沒闖禍。"雖然嘴巴倔得很,林晨歡心裡卻感到非常的愧疚。她知道媽咪真的很擔心自己,這不只是因為她衝動的脾氣,最重要的是她沒能壯得象頭牛,又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難怪媽咪不放心。

    "是嗎?"林維介一副懷疑的口氣。

    沒好氣的朝話筒吐吐舌頭,林晨歡也不想爭辯什麼,就把話題轉了回去,"言曦到底有沒有被抓回去?"

    "言曦跟一個男人跑了。"

    聞言,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嘴巴一張,她像是想問什麼似的,卻又驚訝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嚇到了,是不是?"彷彿看到她此刻的表情,林維介笑道。

    "我不信。"她低呼。言曦那個人怪古板的,怎麼可能跟男人跑了?

    "幹麼?你當這是我編出來騙你的嗎?Sorry,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可沒那麼高竿.這是爹地親口說的。"

    爹地的話可以信嗎?呸!當然不可以,爹地那個人最詐了,"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玩出來的把戲?爹地很清楚她衝動的個性,這也許是為了騙她回去,故意放出來的話,她最好小心一點,萬萬不可上他的當。林晨歡思忖著。

    "晨歡,你還在嗎?"沒聽見她的聲音,林維介出聲喚道。

    "我還沒睡著。"

    "晨歡,言曦都跟別的男人跑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回來了?"

    "不要,言曦跟人家跑了,爹地這會兒一定正在氣頭上,我才不會傻得回去找罵挨!"她才不相信,他們一定是想把自己拐回去,言曦的事鐵定是莫須有的。

    "你放心,爹地沒有生多大的氣,只是很失望而已。"

    聞言,她心想,這就對了,爹地竟然沒生氣,這不是有違常理嗎?想當初,他為了結這門親事,跟言曦鬧得跟仇人沒兩樣,這會兒言曦突然跟別的男人跑了,他會不生氣,那才有鬼呢!

    "林維介,你去告訴爹地,我暫時不會回去,我才不管他現在心情怎麼樣,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也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我幹麼回家?"

    "你在工作?"顯得很震驚,林維介實在很難想象她正經八百的樣子。

    皺皺眉頭,林晨歡滿心不悅的道。"喂!你這是什麼口氣啊?"

    "我還以為你寧可繼續讀書,也不想工作。"

    本來是這樣子沒錯,可是從爹地有意跟習家結為親家的那一刻開始,她人生的計劃就被迫重新寫過。

    她不悅的說;"每個人都會變,我現在想工作了,不行嗎?"

    "行!"頓了一下,林維介又補了一句。"不過有點詭異而已。"

    "我懶得跟你說了,Bye-Bye!"

    "等一下……"

    "啪!"把電話甩了回去,林晨歡得意的咧嘴一笑,軟綿綿的往床上一倒。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孩子,羅哩羅唆的,好像管家婆似的。

    突然瞥見床頭的鬧鐘,她不禁發出一聲尖叫,"我的媽呀!四點了!"完了、完了,她最重視睡眠了,這會兒還沒睡覺,待會兒上班準會打瞌睡。

    跳下床,她以最快的速度關掉套房的電燈,又以最快的速度爬進被窩裡,想馬上找周公報到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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