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歡滿懷心事的一邊晃著手中的鑰匙,一邊心不在焉的往租賃的套房走去。
"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看到她笑盈盈的臉龐,他深鎖的眉宇頓時舒展開來,"我去辦公室接你的時候,卻發現你沒有等我。"
"曉盼突然打電話說要請我喝咖啡,叫我非去不可,我只好去赴約。"
"以後有什麼事,要先打電話告訴我。"
她點頭應了聲,"喔!"自從她生了那場病後,習曜尹又開始恢復往常的習慣去接她下班、帶她去吃飯,不過他還是沒有承諾過他一定會出現,只是一切好像很理所當然。
接過林晨歡手中的鑰匙,他打開套房的門,拉著她走進去。
"你先去洗個澡,我來煮東西給你吃。"彷彿這裡才是他的住處,習曜尹熟稔的打開小冰箱,尋找消夜的材料。
一臉幸福的看著他,林晨歡突然衝動的喚道:"曜尹!"
身轉面向她,他輕聲的詢問,"什麼事?"
"我……"跑到他的面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的臉頰親了一下,丟下了一句"謝謝",接著又以同樣的速度跑回床沿,拾起丟在床腳的休閒服,衝進浴室。
摸摸臉頰,習曜尹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良久,才回過神來,著手準備林晨歡的消夜。
等到兩個人都坐下來,一個吃消夜,一個喝咖啡,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
"想不到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會有這麼棒的廚藝!"品嚐著習曜尹烹調出來的麵食,林晨歡忍不住發出讚歎。她這個人雖然搞得清楚油鹽醬醋,不過她所熟悉的廚房只限於某些電器用品,像是微波爐、烤箱,其他的東西她從來不碰。
"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什麼都是自己來,這些還難不倒我。"
"怪不得!不過,你還是很了不起,像我就做不來這些事情。"
"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跟我一樣的處境,所以也沒有機會可以訓練你做這些事情。"
"這也對,可是……"朝四下看了一眼,林晨歡嘆口氣,"我一個人住在這裡也有一陣子了,我還是學不來啊!"
"廚師可不是一、兩天就訓練出來,慢慢來,反正有我在,絕不會讓你餓著。"
她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有了他在,她的世界就可以永遠無憂無慮。
放下手中的咖啡,習曜尹突然一臉認真的道:"晨歡,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坦白。"
"什麼事?"
"其實,我爸很早就幫我相中一門親事,……"
"咚!"一個閃神,筷子從林晨歡的手中滑落在桌上。
"你不要擔心,雖然一開始我並不反對這門親事,不過現在我已經決定拒絕這門親事。"握住林晨歡纖細的雙手,他深深的瞅著她的眼眸,像是在告訴她,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她。
望著習曜尹,發現他那雙深邃的黑眸傳遞出濃郁的情感,林晨歡傻了、慌了,更是亂了。她承認自己對曜尹的感情已經深到無法自拔,在面對他們之間存在的吸引力,她一直是放任它自然的發生,不想去抵抗,但是即使如此,她還是沒有想過他是否也能如此回報她,當然也不會期望他能夠給她什麼,可是現在……
天啊!她到底把自己推進什麼樣的困境裡?她會出現在這裡,目的是想讓曜尹拒絕跟言曦的婚事,可是這會兒終於如願以償,卻是因為她的關係,這……她該怎麼辦才好?
"晨歡,你沒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習曜尹話有所指的問道。
"什、什麼話?"
"我怎麼知道?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話想告訴我。"
"我……你拒絕這門親事,你不怕你爸生氣嗎?"
她很想,可是她還是沒有勇氣把自己的身分告訴他,尤其想到她還拍了他的裸照,她更是說不出口。天啊!她但願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那種蠢事,也許,她現在就能勇敢一點,把一切都說出來。眼裡閃過一抹失望的光芒,他深情的道:"為了你,我不怕,而且我相信我爸一定會尊重我的選擇。"
心虛的撇過頭,林晨歡掙扎的道:"不要為我做任何事,不值得的!"
將她的臉轉向自己,習曜尹溫柔的在她的額頭吻了吻,"值得。"
咬著下唇,她心裡不斷的自我折磨,最後,她才忍不住的問:"曜尹,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會的,我一定會原諒你。"他說得斬釘截鐵。
是嗎?那但願他能真的說到做到!她滿心期望著。
"還不趕快吃,面都涼了。"拾起掉在桌上的筷子,他將它放回她的手上。
林晨歡再度吃起她的消夜,可是此刻,她卻食不知味。
而習曜尹此時也籠罩在濃厚的失望裡。經由雲琛的證實,晨歡確實是林言曦的妹妹,於是在一番思考之後,他猜想晨歡會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一定是跟他和林言曦的婚事有關,所以,他以為如果順了晨歡的願,她也會向他坦誠,不過很顯然,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容易。
***
熟稔的撥下一串電話號碼,林晨歡邊望著窗外的景緻,邊等著遠在洛杉磯的那頭傳來接聽的聲音。
響了好久,就在她準備放棄等待,孫宜如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Hello!"
"媽咪,是我,晨歡。"
"晨歡,你在哪裡?你可把媽咪擔心死了!"孫宜如的聲音顯得非常激動。
"媽咪,我在臺北,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聽到母親那麼擔憂的口氣,林晨歡不由得一陣愧疚。她應該早一點打電話回去跟媽咪聊聊,好讓媽咪安心才對,而不是拖到現在。可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曜尹跟她承諾一一他不會娶言曦,她根本還沒想到該打電話回家。
"你身體不好,又不會照顧自己,你教媽咪怎麼放心得下?"自己的女兒有幾兩重,做母親的她是相當的瞭解。
皺著眉,林晨歡發出不滿的抗議,"螞咪。你不要這麼瞧不起我,我已經離開家裡那麼久了,這會兒還不是好好的?"
"晨歡,不可以亂說話!"孫宜如生怕她太"鐵齒"而招來黴運。
"我沒說錯啊!"林晨歡可不以為然,覺得反正有習曜尹在照顧她,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他擋著。
自己的女兒一向都很固執,孫宜如知道對此事繼續爭辯,一點意義都沒有,於是轉移話題,"晨歡,回來吧!不要再跟你爹地嘔氣了,他再也不會強迫言曦嫁給習老的兒子,而且他也答應讓言曦嫁給齊邗星……"
"媽咪,等一下,你剛剛說什麼?什麼爹地答應讓言曦嫁給齊邗星,這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怎麼發生,我也不清楚,反正就在我和你爹地回洛杉磯之前,言曦帶齊邗星來見我們。說他們要結婚,你爹地不答應,後來他們就跑掉。"
言曦和齊邗星……我的天啊!這兩個人是怎麼湊在一起?林晨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腦海不斷重複這個令她跌破眼鏡的訊息。
"晨歡,其實你爹地很喜歡齊邗星當他的大女婿,他一點也不反對他們結婚,不過你也知道,他就是死愛面子,你教他當著言曦的面前承認自己錯了.他怎麼拉得下那個臉?再說,他是答應習老在先,沒有跟習老把婚事取消掉,怎麼可以答應言曦和齊邗星結婚?如果不是因為你爹地公司很忙,習老也忙的一直找不到人,你爹地早就跟習老見過面,而把這件婚事取消了。"
"媽咪,你沒有騙我?"雖然母親絮絮叨叨說了一大串,林晨歡還是很難消化這件事情。
"晨歡,媽咪什麼時候騙過人?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找齊邗星,言曦應該跟他在一起。"頓了一下,她緊跟著又說:"媽咪倒希望你去找言曦,把你爹地的心情告訴她,過一陣子,叫她讓齊邗星再來跟你爹地提一次親。"
林晨歡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懊惱的呻吟,"媽咪,你怎麼拖到現在才跟我說這件事呢?"如果她早一些日子聽到這個消息,她根本不會偷拍曜尹的裸照!
"晨歡,前陣子維介告訴我,你有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他難道沒有告訴你言曦的事情嗎?"
"這……"要命啊!林維介是有告訴她,不過當時她嗤之以鼻,一直以為這是爹地設出來的陷講,誰會知道那小子說的是真的?
"維介跟你說了,可是你不相信,對不對?"聽到女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孫宜如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媽咪,維介是跟我說了,可是他只說言曦跟一個男人跑了,什麼也沒解釋清楚,你說我怎麼敢相信他說的話?”她覺得雖然錯誤已經鑄成了,但是這絕不能怪她!
“好吧!就算當初維介沒把話說清楚,不過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可以回來了?”
她是不應該繼續留在臺北,因為言曦根本不會嫁給曜尹,可是……林晨歡已有了決定,“媽咪,我考慮看看,過幾天再告訴你,我要不要回去。”
“我聽維介說你有工作,是不是捨不得放棄那裡的工作?”
“也不是啦!我只是在想,好不容易才適應這裡的生活,而且我每天都過得很充實,現在教我離開這裡回洛杉磯,實在很可惜。”
感覺到小女兒長大了,孫宜如也不再堅持,“媽咪不勉強你,你自己作決定,不過,我希望你先搬回我們自己家的公寓。”
“媽咪,我不反對搬回去,可是這幾個月的房租已經繳了,如果沒把它住完,那太浪費了!”
“我說不過你,不過,你應該可以把現在的電話號碼告訴媽咪吧?”
“這個沒問題。”很快的把電話號碼重述了幾遍,直到母親確定無誤,林晨歡立刻跟她道了聲再見後,就把電話掛了。
往後一倒,林晨歡躺在床上,心情紊亂的瞪著天花板。轉了那麼一大圈子、費了那麼多的心力,結果卻只是多此一舉,這實在是個大笑話!
可是這個笑話讓她認識了曜尹,不過卻也同時將她推進一個掙脫下了的沼澤。
***
望著眼前這棟兩層樓的花園洋房,林晨歡再度確定一遍——它的門牌號碼跟手上的紙條所寫的一樣,這才伸手按了門鈴。
過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她看到林言曦從屋內走了出來。
而當林言曦看到雕花鐵門外站的是自己的妹妹時,驚訝的睜大眼睛,腳步也跟著加快。
“晨歡,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林言曦動作迅速卻又不失沉穩的將鐵門打開。
“媽咪告訴我的。”原本林晨歡計劃請徵信社調查齊邗星的地址,後來她憶起當初她父親為了找出林言曦,曾經動用過私家偵探,於是她又打了一通電話回洛杉磯,很幸運的,她母親身上就有這裡的地址。所以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這裡。
“請進。”領著她進到屋內,林言曦把她安置在客廳,然後進廚房準備了一壺柳橙汁,才又折回客廳,並倒了一杯柳橙汁給她,“晨歡,你什麼時候來到臺北?”
“我來了好些日子了。”喝了一口柳橙汁,林晨歡才接著問:“媽咪說你要嫁給齊邗星,這是不是真的?”
林言曦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說:‘我已經嫁給邗星了。”
“你……”眨眨眼睛,林晨歡一臉的困惑,“這是怎麼回事?”
“三個多月前,我和邗星去找爹地,請他同意我們的婚事,很可惜,他還是堅持己見。其實,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在爹地的祝福下完成終身大事,不過他實在讓我太灰心了,所以我只好選擇跟邗星飛到拉斯維加斯結婚。”
壓抑住心裡那股想尖叫的衝動,林晨歡不願意相信的重述著,“你是說早在三個月前,你就已經嫁給了齊邗星?”
“嗯,原本我們還計劃請你來參加婚禮,所以一抵達舊金山,邗星就假裝你的朋友打電話到家裡給你,可是維介說你不在。”
Shit!她當然不在,那時候自己已經飛到臺灣了!
林晨歡沮喪的道:“你為什麼不早一點打電話告訴我?”
“我們的婚事也是臨時決定的,根本沒有時間讓我提早打電話跟你聯絡。”
“好吧!就算當時的時間不允許好了,可是在那之前,你曾經打電話回美國給我,那個時候你總可以告訴我,你跟齊邗星在一起吧?”
“晨歡,當時我是要告訴你,可是你根本不讓我把話說完。”
這回,林晨歡真的無言以對。沒錯,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因為林維介那個小子突然跑到客廳,所以她才趕忙的把電話掛掉,才會沒有時間聽言曦把話說清楚。
“晨歡,你怎麼了?”看到妹妹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林言曦關心的問。
搖搖頭,林晨歡有氣無力的道:“沒什麼。”算了,事情已經演變到這種地步,她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輕嘆了聲氣,她打起精神祝賀說:“言曦,恭喜你。”
“謝謝,不過有點遺憾,沒能讓爹地和媽咪親手把我交到邗星的手上。”林言曦忍不住說出自己心裡的感慨。
“言曦,其實爹地已經答應讓你嫁給齊邗星了……”林晨歡把母親在電話裡頭說過的話詳述了一遍。
聽完後,笑靨在臉上綻放,林言曦實在不敢相信的問:“這是真的嗎?”
“錯不了的。”雖然心裡有萬般愁緒,可是此時看到姐姐那麼高興,林晨歡也感染了她快樂的心情。
“現在我總算可以心安了。”她感到那般始終纏繞在自己胸懷的悵然,在此時終於煙消雲散。
“言曦,找個時間回去見爹地和媽咪吧!”
“我會的,其實我們早就計劃好了,等邗星忙完手邊的唱片宣傳、廣告拍攝後,就要回去跟爹地請罪,讓他知道我們已經私自結婚了。”
言曦的問題解決了,而她頭痛的時間才正開始!林晨歡難過的想著。
“晨歡,你變了。”林言曦突然若有所思的盯著妹妹。
“我……有嗎?”僵硬的笑笑,林晨歡心虛的慌了手腳。
“以前一說到你的偶像齊邗星,你就兩眼發亮,興奮得不得了,現在他成了你的姐夫,你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你說你是不是變了?”
呼!林晨歡大大的鬆了對氣。她還以為言曦要說什麼?原來是這個!不過,說的也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不再瘋狂的崇拜自己的偶像,這是因為曜尹的關係嗎?
“也許是我長大了吧!”此時,林晨歡也只能這麼解釋。
沒有多想,林言曦邀請她,“晨歡,今晚住在這裡好嗎?我們兩姐妹好好的聊一聊。”
“不了,我得走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改明兒到再來找你。”
“好吧!那我們下次再聊。”
告辭了林言曦,林晨歡帶著一肚子的心事踏上回家的路程,且一路思考著她接下來該怎麼做。
***
“Alice,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瞪著剛剛才拿到手的辭職函,趙爾祺除了不能相信,還是不能相信。
林晨歡輕輕的蹙起眉頭反問:“我現在有在笑嗎?”
當然沒有,林晨歡現在的表情認真得不得了,一點惡作劇的意思也沒有,只不過……清了清喉嚨,他小心翼翼的詢問她。“你不喜歡這份工作?”
“喜歡啊!”
“你覺得自己的工作量太大了?”他知道自己的前任秘書就是因為受不了這個職位的工作量,抱怨她因老是要加班而疏忽了家庭,所以才決定放棄這麼高薪的工作。
“還好啦!習慣就好。”
“你不滿意薪水?”
“不會啊!我的薪水很好。”
很好。一切都沒有意見,不過,她可把他搞胡塗了!吐了口氣,調整一下混亂的思緒,趙爾祺總結道:“你說你喜歡這份工作,也不會覺得工作量太大,又對薪水沒話說,可是你現在卻要把這份工作辭掉,這太沒道理了吧?”
“想辭職就是想辭職,還需要什麼道理?”事實上,她本來就是個任性的人,做事從來不講什麼道理,只要不違法、不犯人,自己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過,她突然決定辭職,也不是真的為了那麼單純的任性而已。
她真的很喜歡現在的一切,也不想離開曜尹,可是她非走不可,除非她向他坦承所有的事情,包括她偷拍了他裸照的罪行,而他還願意原諒她的話,不過這不太可能,如果有人偷拍了她的裸照想借此威脅自己,她死也不會原諒那個人,可想而知,他也絕不可能諒解她。
“Alice,你連個理由都不給我,你教我怎麼批示你的辭職函?而且誰知道,這是不是你一時心情不好,所做出來的決定?如果我現在草草了事的讓你辭職,事後你一定會怨我。”
“我不會怨你,我現在的心情很平靜,這絕不是我一時意氣用事的決定,你儘可以放心的批准我的辭呈”。
靜靜的沉思了半晌,趙爾祺決定讓步,“這樣子好了,我把你的辭職函呈給總經理過目,他如果點頭,我絕對不會有第二句話。”與其在這裡跟她僵持不下,倒不如把這個差事丟給White,林晨歡可是他的心上人,White自會有辦法將她留下來。他暗忖著。
這會兒林晨歡可慌了,“為什麼要經過總經理同意,你才肯批准我的辭呈?”
“把你這麼一個優秀的人才放走,對公司、對我,都是一個莫大的損失,我沒能留住你,還擅自批准你的辭呈,總經理一定會怪罪下來,這個責任我可擔當不起。”他說的是事實,不過真正讓他擔心的麻煩是曉盼。林晨歡可是她幫他挑中的秘書,這會兒他如果膽敢同意林晨歡的辭呈,她說不定以為他是故意的。
伸手搶過趙爾祺手上的辭職函,林晨歡態度一轉,“算了,既然那麼麻煩,我也不要辭職了。”她覺得自己可以輕輕鬆鬆的面對趙爾祺,天花亂墜的隨她怎麼說,但是對象換成習曜尹的話,她鐵定是手足無措。
“不辭職了?”哇塞!他不過是把White搬出來,林晨歡馬上改變主意,White的威力也太驚人了吧?他興奮的想著。
“嗯,你就當我沒提過這件事好了。”向後慢慢的退去,林晨歡接著道:“趙副總,我出去工作了。”-個轉身,她已經溜得不見芳蹤。
“不行,我還是跟White說一聲比較妥當。”趙爾祺邊喃喃自語,邊撥下習曜尹辦公室的電話。
***
今晚林晨歡心裡籠罩著一股不安的浪濤,彷彿它隨時都會將她淹滅,不過一如往常,她先是甜蜜的跟習曜尹在西餐廳用過消夜,接著又在他的護送下回到租賃的套房,一路上,什麼事也沒發生,她才終於放下緊繃了一個晚上的神經。
洗了一個舒服的澡,她心情愉快的步出浴室,卻見到習曜尹站在窗邊,望著外頭沉思。
“在看什麼?”走到他的身旁,林晨歡跟著他的目光往窗外望去。
習曜尹卻在此時把視線從外頭移到她的臉上,一臉心平氣和的問:“為什麼辭職?”
慌亂登時攫住所有的思緒,她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只能手足無措的走到坐墊坐下來。
“晨歡,為什麼?”習曜尹的口氣轉為強硬。
她真的有夠呆,趙爾祺怎麼可能不對他提這件事?她還認為自己終於可以將此事暫拋一旁,誰知道,其實他只是在尋找適當的場合開口!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怎麼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當務之急。
“我……我離開家裡好幾個月了,我想回去看看爹地和媽咪。”
“如果只是想家,你根本用不著辭職,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安排一個禮拜的休假,帶你回洛杉磯。”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習曜尹詢問她,“你希望什麼時候回去?”
“不,不用了!”發現自己拒絕得太急,林晨歡隨即放慢口氣解釋道:“我是想你工作這麼忙,怎麼可以讓你陪我回去?”
“如果你想回去,我們就回去,沒有什麼事比你來的重要。”
“不用了,真的!我……今天下午打過電話給我媽咪,跟她聊了一下,她說過一陣子等我爹地有空,他們會來臺灣看我。”他對她愈好,她就愈覺得心虛,她寧可面對的是冷漠的他。
“哦,是這樣子嗎?”
“嗯!我媽咪真的是這樣子告訴我。”知道她說的那麼心點,連她聽了都半信半疑,更不可能說服得了習曜尹,不過林晨歡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空氣間漾起一股沉默的氣息,習曜尹靜靜的瞅著她,而她也把頭垂得低低的,連瞄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突然,他緊緊的抱住她喊道:“我不准你離開我。”
心一驚,林晨歡連忙否認道:“我沒有……”
“你聽見了沒有?我不准你離開我,絕對不準!”習曜尹急躁的親吻她的頸窩,彷彿想借此證明她不會消失不見,會一直待在他的臂彎裡似的。
“曜尹……”
吻住林晨歡嫣紅的小嘴,習曜尹忘情的吸取她嘴中的柔美,挑逗、催促她的回應,吞噬她惑亂人心的呢喃。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這麼深刻的恐懼,好像她一離開就會走出他生命般。
慾望之火在瞬間燃起,林晨歡熱情的回報他的探索,雙手急切的拉扯他的襯衫、撫摸他光滑的肌膚,感覺到那是一種力和美的結合,而它是那麼的教她著迷、教她醉心,覺得就算離開他,她也逃不了他在她身上所撒下的情網,它將她層層網住,讓她困在他獨有的氣息裡,深深的不能自拔。
在林晨歡充滿渴求的行動邀約下,他再也抑制不了那股強烈的愛戀,他迅速褪去她的衣裳,將她推到床上,用唇和手細膩的觸碰,讓她為他燃燒、為他顫抖、為他發出一聲聲的吟哦。
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他們結合,他緩緩的進入她,將她推向激情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