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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晴朗的西方天際,佈滿了一片金霞,敢情已是夕陽西墜,黃昏入暮,酉戌之交時分了。

    前面是一座樹林,“哈哈”的笑聲中,白斌和姚碧兩人,坐在赤雲追風駒的背上,縱騎如飛,風馳電掣般的直追那前面的青衣人。那“哈哈”笑聲,正是青衣人在展開絕快的身法時,所發出的得意笑聲。

    其間的距離,已然在駕天下的赤雲追風駒的腳程下,逐漸拉短,僅僅只剩下三丈開外而已。

    “寶兒,快!……”姚碧急催著赤雲追風駒道。原來,她居住了一年多的林中茅屋,已知在這等時光中,樹林裡已是黑暗異常,故此,樹林當前,如果那青衣人搶先進林中的話,那麼他們兩人便休想追得上人家了。

    “唏聿聿”赤雲追風駒長嘶一聲,速度顯然又猛進少許。無疑的,它已施展出渾身解數,再也快不了了。

    光是如此,其間的距離,已然又縮短了一丈有餘。這等速度,騎在鞍上的兩人,縱然施盡生平輕功火候,也將差之很遠很遠。由此可知那青衣人的武學修為,將是何等的深奧,雖則他還未能達及赤雲追風駒的腳程速度,但這已經夠了,若非武林八奇中人,萬萬不能如此!

    就在這時,前面的青衣人猛然一掉頭,朗聲大笑一聲,道:“好了,今天到此為止,我們明天見!”聲落,驟然一傾身,朝左邊斜跨射一丈,挪開與赤雲追風駒成直線的途程。

    “且慢!”白斌口叫著,身形如線離鞍斜掠射追過去。只因憑著赤雲追風駒的速度,若要驟然轉變方向,將是絕不可能的事。須知,以青衣人這等身法,若然等到它再轉變方向追去,至少已可出到一里之外,何況前面便是一片樹林,只要青衣人進到林中,便將無法可尋了。

    白斌身形疾射,施的正是崑崙派“崑崙十二式”中的“神龍入水”之式,凌空飛射,端的快速得無以復加。

    青衣人輕功已然練到所謂上格青冥的境界,只見他斜跨的身形未老,居然硬生生的能夠再偏移丈許,同時,身法的神速,猶是快速如前。

    白斌早巳計算好時間、位置,是以才有如許神速靈活。這一下,青衣人施出的身法,可謂意外之極,憑他的修為功候,可絕不能如許憑空硬挪方向,保持這等原有速度!於是,只得凌空施出“神龍盤空”之式,一頓身形,然後才以原有的速度追撲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僅僅這麼凌空一頓身形,青衣人已在一點足間,逕朝那座樹林射去消失了。

    白斌身形落地,微微的喟了一口氣,暗道:“好快的身法,只不知這人是誰?”敢情在這一陣追逐間,皆由於速度太過快捷,故此饒他眼光何等銳利,也無法清晰的瞧出青衣人的面龐和打扮服飾,不過,他已由輕功的身法上,微微可辨出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一般,屬於武當派的。

    另一邊,赤雲追風駒在衝前兩丈後,已頓勢轉向走過來。它緩步行來,敢情已知再快也無用了。

    姚碧輕喚一聲:“斌哥……”當先縱身落到白斌身旁。

    白斌“嗯”的應了一聲,伸手撫握她的纖手,宛如給於她失望的慰藉,到底沒有追上青衣人呀!至於他此刻心中的頹然,他似乎並沒有覺得,可是她卻已真確的看出了,在他的神色間,絲毫也隱藏不了。

    於是,她悄悄地道:“斌哥,他好像說過明天再見,我想明天我們再跟他道道地地的真比一下……”

    他又“嗯”了一聲,在地這種近乎天真的既慰藉,又不服的雙重含意的話下,他再沒有理由露出頹然的神色。

    然後,他道:“碧妹,你說得對,憑他這等武林頂尖的人物,看來絕不會說話不算數的,我們明天無論如何,一定要追上他,並且跟他較量一下,只要他再出現的話,不管在前或在後……”

    他好像雄心陡奮一般,連說話也提高了聲音,但究其實,其間可是另有作用。因為他知憑青衣人這等身手的人物,耳目一定靈敏之極,並且這時可能僅藏身在林口而已,故此這才這般說法,迫使青衣人非再在明天出現不可!

    兩人身旁,傳來氣息之聲,原來此刻赤雲追風駒已來到身邊。它忽然輕“嘶”一聲,應著白斌的話,表示它亦有此雄心,只要明天能再遇到青衣人的話。

    白斌、姚碧兩人,隨著赤雲追風駒的輕嘶,相對奮然微笑,雙雙伸手輕拍它的頸部,讚了一聲:“好!”

    這時,天色入暮,四面更沉了下來。於是,在白斌縱身上到一株較高的樹梢上,觀察了一番地勢後,才雙雙相偕起程。須知,兩人在經過這一陣追趕青衣人後,已不知此刻是在那裡了。

    兩人緩步朝西而行,讓赤雲追風駒緩緩的隨著,因為兩人覺得它也太累了,必須休息才行。同時,在他的一番觀察地勢後,看到約在四里之處,便有一個小鎮,這一點他可自燈光上分別得出,故此他們無須著急。

    片刻之後,已然進到鎮內,鎮上幸好尚有一家客棧,於是開了一間有暗房的房間住下。順便一間夥計,敢情此間便是陝西境內,漢水支流丹江東岸的商雒鎮。

    次日,辰巳之交時分,兩人吃過早點,計算好路程,緩步出到鎮外後,便雙雙騎上赤雲追風駒,南下偏西逕朝漫川關進發馳去。

    赤雲追風駒腳程快捉異常,白斌、姚碧兩人,縱騎間邊談著一些武林碎事,和片斷的情話,更因這段路途,本來就很少人行走,當然,這是因為道路畸嶇難行,並且水運較為方便之故!

    這刻間,天地間就生像只剩下他們兩人一般,但覺情甜意蜜,萬事如意,世上的人們,他們將是最幸福的了。

    午刻時分,兩人便已穿過了漫川關,沿著甲河下游,在上津小鎮吃過午膳,繼續住峨嵋山的路途。

    再經過百把里路,到達漢水沿岸的藍灘鎮,已是午後戌刻時分,奇怪的,居然沒有再遇見那青衣人。

    進入鎮內,由於正將接近黃昏日落,天氣較為和暖,商賈、旅客趕渡漢水過對岸,故此雖屬小鎮,但此際卻是熱鬧非凡!

    兩人落馬緩行,走過兩條小橫街,正好來到一家酒店門前,停了下來。相談一會兒,決定提前用晚膳,並給赤雲追風駒加糧,然後再趕一程,等入夜以浚,正當抵達向陽才休息投宿。

    主意一次,雙雙便飄酒店走去,剛剛到得店門口,倏的已聽見夥計上前搭道:“相公、姑娘,請進,請進!”

    聲落,己另有小廝過來,親切的接過馬轡,兩人吩咐喂上等馬科,便跟著移計走進了店裡。

    夥計引著白斌、姚碧兩人,在一個靠右窗的座頭坐下,然後一笑道:“兩位需要些什麼,前面老爺已留了錢,要小的好好接待兩位,並且也有話要小的轉告兩位,現在兩位先點酒菜,待小的備好,然後再說……”

    這一下,白斌、姚碧兩人,登時一怔。她當先疑惑的道:“喂!你說些什麼,我們可沒有……”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是或許夥計所說的人,正是自己師父吸血鬼,故此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白斌心中同時一轉,忖道:“難道這又如去年—般認錯人嗎?不過,前時是自己一人,倒有可能;但如今和碧妹在一起,想來絕對不會這般湊巧。好,碧妹現在已先開口了,我就等她的好了……”

    當然,他此刻心中所指的去年的事,無疑的便是那鶴峰鎮附近,武陵山脈中,救助清靈道姑,劍斃金鈴瘟君耿釗的事。

    夥計驟然—楞,但在看到姚碧天真的嬌臉神色,立時笑道:“姑娘,請別開小的玩笑,哈哈……”

    姚碧疑惑的瞼色,更加上一層認真的光采,道:“誰跟你開玩笑,你且快說是怎麼回事?”

    “碧妹,你急什些?”白斌說著隨點了幾樣好菜,以及一小甕酒,並對夥計道:“你趕緊去把所點的菜端來,然後我們再慢慢說好了……”

    夥計登時哈腰稱謝走到賬厲吩咐下去。

    “斌哥,你可是摸著了一些頭緒嗎?”姚碧等夥計走後,悄聲的對白斌道。

    白斌搖搖頭道:“沒有!不過,他一說我們便可清楚了,從前我曾遇到被誤認的事,但相信這次絕不可能……”

    隨著,便簡單的將上次,就是去年的事說給她聽。

    說話間,自然使她對自己的假想,有所變動,她所想的正和他反比。因為她有足夠的理由,證明白己師父吸血鬼斷不會知道自己兩人會走這條路,以及再不會有別人了。於是,她所覺的便是也難免有所被誤認的可能!

    腳步聲響,夥計己將兩人所點的酒和菜看端到,道:“相公、姑娘,兩位且邊吃邊聽吧!小的這就來……”

    白斌、姚碧兩人,“嗯”的應了一聲,表示:“好!”

    “兩位可曾認識一位姓杜的相公……”夥計頓了一頓,見到了白斌點了點頭,接道:“這就對了,要小的傳話的,就是杜相公的師父,一位穿青衣的道士老爺……”

    白斌、姚碧兩人,登時禁不住的“啊”了一聲,致使夥計不得又將話題頓住。

    白斌暗道:“我道是誰,敢情是八奇人之一的武當掌門太空道人,難怪才有那等身手!只不知這位前輩要這夥計傳我們什麼話?”

    姚碧搶先道:“他現在那裡?”神色間,蘊含的天真性格,完全暴露無遺,她大約想跟太空道人再較一次腳程。

    當然,此腳程的事,乃是由赤雲追風駒代勞,並非是她自己下場,根本上,她可是沒有這等能力與功候。

    夥計故為神秘的一笑,這是他誤會適才她曾開他玩笑,才這般的裝作,其實,並沒有半絲神秘的成分。

    白斌眼見心懼姚碧頂撞,道:“你就接著說下去吧!”

    “青衣道爺巳先走了……”夥計先答覆姚碧的話,露出得意容色,隨著說將出來……

    這是一個晴朗的日子,正是太空道人為白斌、姚碧兩人,和赤雲追風駒追失在樹林的第二天。

    這一代掌門,武林八奇之一的人物太空道人,他在樹林消失後,並沒有因此停足,依然展開他已達上格青冥的輕功,往前疾奔前去。因為他在兩天前,無意間得到一位五臺山掛月峰法雷寺的遊雲高僧,告知曾見他弟子乾坤秀土杜永光偕著一少女,匆匆地奔過,後面卻緊追著一位相貌奇醜的人。這一點,在他腦海中,可是一件天大的事,不管乾坤秀士杜永光作為如何,須知武林中乃是說是他的弟子,故此他必須追查其間的一切,只要有關的。

    遊雲高僧告知他相見的地方,便是在藍灘鎮至洵陽鎮的道上,方向是朝雙河口移去。

    他聽了之後,立時趕去,並且早將時間計算好,是故才會在遇見白斌和姚碧兩人時,約下明天之約,而消失於樹林,繼續他的程途。因為他心中的計算,足可在明天追上游雲高僧所說的弟子乾坤秀士杜永光,和一位姑娘及那相貌奇醜之人,並且解決一切,再趕回來與兩人相見。

    果然,他的計算,業沒有錯誤,居然在雙河口前十里之處的一個丘陵盆地趕上了,時間僅僅在午刻時分而已。

    眼光到處,卻不只三人,而是四人,其中他認識兩人,那是乾坤秀士杜永光和另一位紅面老者,他心中微震,暗道:“怎地他卻在這裡?”敢情他是以這般奇詫的原因,乃是那紅面老者便是與他齊名共稱八奇人之一的吸血鬼。

    至於另兩人,即是那一位姑娘,和那面目奇醜的男人,由他後來現身得知,敢情正是雪山派白骨怪這位亦是身居八奇“僧道尼丐,妖魔鬼怪”之一的人物的愛女玉羅利鮑紅和大弟子鬼見愁齊元兩人。

    此刻,他心中微震之餘,及見形勢場面剛剛開始而已;於是,他沒有立即現身,而選了一處有利的地形,藏身放眼凝視下面的一切變化。

    但見,此際的四人,分成三堆而立。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羅剎鮑紅在一起,吸血鬼、鬼見愁齊元兩人,卻各個站立一邊,正好成為一個三角形之勢。

    午刻的太陽,掛在晴朗無際的天空的正中,射出眩目的強烈光芒,不過,絲毫也沒有影響連太空道人也包括在內的五人的心情,神色和思潮。同時,由於此間離開道路已有一段距離,致使這邊的一切,也不關旁的地方。

    太空道人不知這件事的起因,乃是寰宇間最令人困惑繁雜的“情”之一字。當下,他在所謂欲知勢者,必先鑑察聲色之下,放眼細細的端詳四人的神色,這是每個人心中要做個準確的猜測,判斷時必須的經過。

    吸血鬼神色淡然,但潛意識中,卻是極為同情玉羅利鮑紅、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鬼見愁齊元三人。

    正因如此,於是才有下面的情勢發生。

    乾坤秀士杜永光滿臉忿怒之色,俊目緊瞪著面前的鬼見愁齊元,同時兵刃“白玉扇”已然在握,隨時可發動攻勢。

    玉羅剎鮑紅嬌臉又著急、又羞怒,偶一抬頭,即又垂頸,與她美麗面龐、身軀相稱起來,端的別饒風趣。

    鬼見愁齊元懊喪到極點,又氣怒到頂點,雙手已把腰間的“骷髏錐”取出,形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暴風雨即將來臨時,它決對是沉寂的!此刻的情形,正是如此,四人可是沒有說出半句話。

    這情形,致使太空道人這位藏身的旁觀者,自然地感到迷惑,且猜測、判斷不出準確的答案。

    驀地,吸血鬼喟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你們到底想怎麼解決?”他不知何以在性格上,會有這等轉變,但卻知這絕對與女子弟姚碧有關。尤其,至於男女間“情”之一字,更是由知姚碧愛上白斌後,始間接的受感染而生感慨!

    “哼!”就在這時,鬼見愁齊元邁前兩步,道:“姓杜的,只要你能使齊某魂歸九泉,那什麼都解決了!”

    這句話,他說得很慢,故此令人一聽,更增了一份斷然之意。顯然,“愛情至上”這句話,已經蓋臨他的心胸,生出以身殉情的念頭。

    玉羅剎鮑紅嬌臉上,登時掠過一層憂懼之色,杏目一瞥吸血鬼,落到乾坤秀士杜永光身上。

    照理,為愛犧牲一切,這應該為愛人心喜才對,但在這等形勢下,卻不可相同而語!須知,地深切的知道,乾坤秀士杜永光、鬼見愁齊元兩人,功候造詣相差無幾,可說在伯仲之間,如果展開激戰,勢將非兩敗俱傷不可。故此,心中倒不願兩人展開戰鬥,尤其,心中不愛的人,可是同門父親的大弟子,如果萬一輸了一著,生出意外,自己也絕不好交代。

    於是,她才有先一瞥吸血鬼之舉,想請他阻止,那知,吸血鬼卻因眼神注意乾坤秀士杜永光,居然沒有看到。

    乾坤秀士杜永光神色寒凝的點了點頭,倏的哈哈大笑,道:“自古多情空餘恨,這句話,姓齊的,你難道不解嗎?”

    “恨海難填,情天莫補!你又何必多情乃爾?”吸血鬼隨著喃喃地道。

    玉羅剎鮑紅這真是“情”字第一次困惑了她,不覺也跟著微喟暗道:“明知痛苦而擺脫不了,這才是真的痛苦,我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場愛的悲劇,卻是誰也無法逆料收場如何?

    鬼見愁齊元神色一變,完全失去適才那股寧可為愛犧牲的勇氣;但當眼光觸及玉羅剎鮑紅的嬌臉時,失去的,馬上又一切恢復過來。這便是愛的魔力,寧可付出一切,縱然沒有得回什麼,卻已經夠了。

    他倏的也放聲大笑,道:“由來紅顏皆薄命,便是天意和男人使然。這句話解釋的太好了……”

    “今天,我就成全這句話……”他一頓之後,繼續的道。卻依舊岸然而立,沒有動作上的表示。

    光是這幾句對話,藏身在旁的太空道人,已然真確的找到其間所以如此的頭緒,敢情總歸於“情”之一字。

    “現在我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會因‘情’字而放棄塵世,去皈依三寶或沙門,雖則我並非過來人……”太空道人暗道。

    玉羅剎鮑紅芳心隨著更加恐懼,因為她有點相信師兄鬼見愁齊元的話,到底她是一位美麗的姑娘。於是,她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移步向一邊退去。她真想避開眼前將發生的事,卻有點不可能,地為何如此,根本無法理解!

    吸血鬼事不關己,卻奇怪的另有感慨,他對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鬼見愁齊元兩人的看法相等,沒有偏護相疑惑的地方,兩人忠於愛情之上,於是,他有點後悔不該跟著來,以及要他們當面解決屬於誰?指這位美麗的姑娘。

    當下,他也隨著玉羅剎鮑紅靜靜地緩步移到一旁,致使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鬼見愁齊元兩人所立之處,平白多出一塊空檔。兩人見勢,在自然的反應下,登時緊張起來,變成為愛寧可犧牲一切的亡命徒。

    乾坤秀士杜永光有點瘋狂的道:“好,你痴,我也痴,那就拚看看!不過有一點,我可告訴你,你將永遠,永遠得到兩個字,便是痴與恨而已!哈哈……”

    鬼見愁齊元神色隨話連連數變,決定卻是未變!

    乾坤秀士杜永光又道:“我們兩人自見到你之後,一路迴避奔走,你可知並非怕你,而是不忍令你太過傷心罷了,然而,你……哈哈!你……”

    “哼!你閉口接招!”鬼見愁齊元搶斷他的話,大喝聲中,已然身形疾搶,招式併發。“呼”勁風破空,左手“骷髏錐”疾如白光一閃,一招“鬼王招魂”,疾攻迎出。

    出手如電,眨眼已至。乾坤秀士杜永光初次領教雪山派絕學,不敢半絲疏忽,尤其早知對方已存拚命之心,無疑的,必已將先天“白骨陰氣”的氣勁功夫發動,更不會手下留情。正是情到深時恨也深,他可是真恨不得把乾坤秀士杜永光刺戳擊碎得血肉模糊,體膚無全!

    當下,乾坤秀士杜永光“移形換位”,閃避來勢,同時之間,亦將先天“陰煞氣功”運起,手中“白玉扇”隨即還攻一招“狂風斗扇”,只見招出處,白光一掠,勁風颯然,電也似的疾攻回去。

    鬼見愁齊元左錐落空,右錐已是疾然跟至。

    “嗆”的一聲,兩件兵刃交擊,卻因兩人在分際時,早將本身勁道各個減去三成,故此一沾即走,不算硬碰。

    然而,四周已隨之捲起一股陰沉的勁風,砂石齊揚,勁勢兇猛非凡,更摻上令人莫測的陰森潛力。

    戰勢沒有呆滯,第二照面跟著展開,再繼續下去……

    吸血鬼神色一楞,驚奇之極!原來,他不知乾坤秀士杜永光另拜崆峒派追魂魔君,這位也是身居武林八奇之一的人物,學了先天真氣的氣勁功夫之事,和太空道人對弟子之間的一切。

    玉羅剎鮑紅亦然如吸血鬼一般,雖則她與乾坤秀士杜永光之愛,已達最高頂點,心心相印的地步,但她可是還不知這件事,而他也從未對她說起。須知,根本上,兩人在這種情愛不渝的情況下,就不需談到以往,只要有未來就行了。

    鬼見愁齊元對這件事,當然不例外的感到有點迷惑,但他在激戰展開下,倒是沒有這多的時間去想它。

    太空道人知道這回事,故此在練武人的習慣下,暗暗贊好,對於乾坤秀士杜永光能有這等功候。

    這一些,在各人的腦中,僅僅電也似的一掠即過,隨著便是凝神觀戰,和施平生所學應敵拚鬥!

    乾坤秀士杜永光已將看家本領“酸溜扇法”摻於先天“陰煞氣功”的氣勁功夫施出,端的既快捷,又凌厲!

    鬼見愁齊元猶然如是,骷髏錐招式綿綿,兇猛異常,施的正是師門特創的“震天撼地三十七打”的絕妙錐學,以及先天“白骨陰氣”的氣勁功夫。

    但見,骷髏錐化成兩道白虹,鼓著陣陣銳利疾風,直與“白玉扇”帶起的如星光閃爍的匹練白點,互相交融激鬥。

    眨眼間,兩人以攻應攻,居然越戰越疾,愈鬥愈猛,形勢竟是秋色平分,不分軒輊!

    這等激烈的形勢,首先令玉羅剎鮑紅感到自嘆弗如。這並非功侯不及,而是太過於激烈了。

    接著,兩位八奇中的人物,太空道人和吸血鬼,也各個不由得感慨萬千!太空道人心下下了個決定,要將本門先天“罡幻神氣”的氣勁功夫,傳給乾坤秀士杜永光與別派一爭長短。他為何偶然生出這個念頭,可是連自己也不知。

    吸血鬼卻是自怨沒有帶大弟子南下,他知絕不會差於人家。須知,他可是近日中,一連串的見過許多派門的真傳弟子,包括崑崙、少林、崆峒、武當、雪山等,尤其是身兼兩家的乾坤秀士杜永光,更驚他困惑不解!

    驀地,鬼見愁齊元“嘿”的大喝一聲,搶前疾攻的身形,猝然一頓,卻見乾坤秀士杜永光扇招已然點到,指的正是“玄機穴”,揣的兵刃未到,勁風潛力已及!

    眼看堪堪點著,一命嗚呼!說時遲,那時決,鬼見愁齊元又“嘿”的一聲,左右雙錐平平繞圈砸到,正好把時間、位置配合的妙到毫巔,正對著遞點到的“白玉扇”砸到!

    這一下,在武學上;沒有這種名堂的招式,這僅能為重兵刃壓輕兵刃之用,只要功力悉敞的話。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卞大駭,猛可趕緊身形疾搶嘆進,一挫腰,扇招易點為扇,住下一沉,啟攻下盤。

    因為,除了這一著外,他可再也沒有別的方法!須知,鬼見愁齊元如想以大博小,以雙錐換取對方一命的話,這個算盤便打錯了,只為乾坤秀士杜永光這一扇之力,只有千斤以上,所攻的面積部位,可是不光是下盤,甚至連丹田之處,也無法倖免。於是,形勢一造成,那便將正恰相反,鬼見愁齊元可是非死不可,然而,乾坤秀士杜永光則僅是傷重而已!

    鬼見愁齊元到底是—代奇人的大弟子,反應極為靈敏,當下,猛然一叱斷喝:“好!”身形隨聲拔空升起,但雙錐仍是硬生生的下壓對方挫腰易招之勢,致使拔起的身形,很快的便翻轉下來,僅僅離地五尺。

    乾坤秀士杜永光似了早已料到這一若,故此也喝聲採,身形疾然往前搶進,避開這一著厲害的妙式奇招。

    鬼見愁齊元眼角人影一瞥,已知招式落空,緊接著疾然一轉身落地。為的是以兩人的這等身手,功力悉敵之下,只要為對方一搶先制著機先,則本身將絕對非敗落不可,這是各個心中有數的。

    乾坤秀士杜永光前搶之身勢未歇,滴溜溜的一轉,足尖一借力,登時事樁站穩,正好與鬼見愁齊元成為相對面立之勢,其間相距六尺,只見兩人各個雙目一掃對方,微敬露出驚歎之色,心中更是讚佩不已!如果,若非兩人已然非判生死不可,僅僅是比武的話,那已可告一段落了。

    強烈的陽光,照舊射出它原有的火熱,生像故意襯托下面這角落拼鬥的人的心情一般,雖則將近午末之交。

    乾坤秀士杜永光、鬼見愁齊元兩人,這相對一掃眼的情形,電也似的一掠即過!隨卻在鬼見愁齊元一喝聲中,又再次展開戰勢,只因兩人到底無論如何,可是非拼出生死不可,尤其是鬼見愁齊元這決心更大、更強烈!

    這次激戰展開,形勢截然不同先前,只因先前那種以快打快的方式,完全是憑著招式的取巧玄奧,以及反應之靈敏,故此誰也不能拖出十成幼道,真正做一下真修為,真造詣的硬碰內力!

    此刻,只見兩人活開腳步,緩緩地,一步一步,極為小心忍耐的對繞圈子,但各人真力氣勁已足,一觸即發?

    兩人越走越疾,間子也越繞越小,四下頓時無風砂石自揚,緊張之勢,也因此倍增,只是雙雙未發動而已。

    須知,以兩人這等功候相拼,早在招式出前,已須先預測敵人招式如何變化,自己應以何式對付,大凡功力絨高,則越發難測對方招式,並且時間也更短促!故此,此際在彼此都覺對方無隙可乘之下,只好盡力忍耐蓄勁到最後一刻,希望對方先出手而露出可乘之機。

    兩人距離越繞越近,眼看連兵刃都快要相觸了。

    倏地,鬼見愁齊元宛如平地焦雷般大喝一聲,“骷髏錐”招式疾如旋風發出,一連環攻出六招。

    乾坤秀士杜永光吐氣開聲,居然在同時發動,只見“白玉扇”化成一線白虹泛射,和“骷髏錐”帶起的白光交錯相映,蔚成奮觀。施出的招勢,正恰和鬼見愁齊元攻出的錐招拉平,整整亦是一連環六招。

    “咻咻咻”真氣隨招發出的破空聲連響,兩人各個攻出六招後,又一口氣的接著施出四招。

    “嗆”的一聲,南—見愁齊元左錐在最後的第四招,與乾坤秀士杜永光手中“白玉扇”硬碰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響。

    同時之間,人影已分;兩人各個震退兩步,竟是功力悉敵!鬼見愁齊元猛可一叱,身形居然毫不停滯,“呼”的一招,右錐有如電光一掣,疾然又硬碰過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早已計算出這一著,“白玉扇”照勢藉著左足一跨前半分,“嘿”然展開扇迎過去,以硬碰硬!

    扇、錐相交,先天真氣破空發出異響,兩人身形又是齊齊震開!只見鬼見愁齊元竟像死了心眼,以為形勢不變,延長下去必會穩佔上風一般,先天“白骨陰氣”集聚雙錐,“呼呼呼”又連連攻出三招如上的招式。

    乾坤秀士杜永光天生一付絕不對人示怯的性格,更而正對上了勁,登時亦然貫足先天“陰煞氣功”,硬碰而上!

    招發處,形勢微變,鬼見愁齊元佔先於兩手交替施招,勁道潛力較為見出雄渾,居然於同對拼下,連進踏了半步多。

    局面依然繼續下去,鬼見愁齊元略佔上風,精神大振,“嘿”然連喝,聲中出招,更增一份威勢。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中隨著形勢驟然掠過一個念頭:“傻瓜,這是關係一生幸福和生命的大事,我豈能為鬥氣而這股學他死心眼般的硬碰不休……”這一點,只要他改變戰略,繼續打下去,可是不算貽笑武林的事!當然,這只是指最後他的戰略,否則,將是絕對不能算數的。

    心念一動,猛可在“嗆”的相交聲響中,左手運袖一揮,疾射對方下盤,勁風潛力破空颯颯,既神速又凌厲!

    這出其不意的招式,鬼見愁齊元在驟遇下,除了閃避之外,可是隻有一個辦法——“硬迎”……更略可佔便宜。

    當下,只見他易招換式,適才正恰與對方硬碰的右錐叫勁下沉迎去,但左錐仍是依舊揮砸攻出。

    “嗆”“噗”兩聲,形勢隨聲已然大變,回覆先前以快打快的局面·不過,兩人所發的招式,卻全是虛招。

    敢情早先的一剎,乾坤秀士杜永光在出扇招來接對方左錐時,身形同時微微一挫,致使鬼見愁齊元原可佔便宜下擊的右錐,無法在與袖勢相交時,發揮十成勁道,佔到意料中的便宜。

    這中間,乾坤秀土杜永光已然神速異常的施比“移彤換位”的功夫,身形滴溜溜的欺前斜轉身,並且本能的對正鬼見愁齊元背側攻出一招虛招。

    正因如此,鬼見愁齊元在這形勢驟變下,也本能的連著隨即攻出虛招,以匯似實實虛虛的戰略。

    虛招倏的一斂,兩人不約而同的道聲:“且慢!”隨聲人影一分,居然各個撤身後退四步,只是依然相對而立。

    兩人話雖相同,心中之意卻各有別。乾坤秀士杜永光暗道:“兵刃上,一輕一重,我可是吃了暗虧,如適才的硬碰,我並沒有在功侯上低弱於他,但形勢卻令人一見即感如此,是以我非提議以空手對招不成……”他心念如是一轉,故此這才有適才喝聲撤身之舉!

    鬼見愁齊元意思卻是截然不同,他是以拚命之心而另有想法:“適才我仗以兵刃上的重量,無形中在功力悉敵下佔了上風,但如今他即不再以那種打法相拼,這豈非變得如先前一般,不知要拼上多久始能分出勝負、生死,我看不如就將本門霸道天下暗器施出,或許便能一舉功成……”

    心念如是,正因他另有一種男子氣概的存在,宛如在伏牛山谷盆地與白斌、弘明和尚兩人,展開連環拼生死時二敗,於是才有這等與乾坤秀士杜永光不約而同的發聲撤身之舉的發生。

    同時之間,由於兩人身形的驟分,在旁的人,登時也各個生出不同的念頭。須知,他們全是眼光銳利之士,對於形勢仍是不分勝負之數,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半絲也絕不含糊。

    玉羅剎鮑紅杏目連眨,心中千頭萬緒,她真希望眼睛沒有看錯,是指勝負之數,尤其是乾坤秀士杜永光她對他可是有點偏護,到底如果已分勝負的話,師兄鬼見愁齊元沒有受重傷,這一點,在她對父親較好交代。

    吸血鬼打心底對這為愛而拚命的兩人,可是有點同情,故此不由得暗道:“勝負未分,如果能就此解決的話,那敢情太好了。”

    當然,這僅是他在沒有詳細鑑察兩人神色時的想法,等到他注視之後,便又自不同了。

    太空道人對乾坤秀士杜永光可是自幼扶養至大,一切舉動、神態他都清楚之極,故此在他雙目觸及兩人的神色後,便已深切地猜測到即將發展下去的形勢,那敢情將是一場生命交關之戰,尤其是鬼見愁齊元那滿臉堅定的殺氣,更是令人一見即知毫無可懷疑的豁出性命不計後果!

    於是,連這位武林八奇之一的他,也不由得注意緊張起來。因為這中間可是還差有一段距離,饒是他功侯何等精湛,卻也將絕對在驟變之下無法救助,這不管他對乾坤秀土杜永光偏護的程度,如何的深切!

    至於要他此刻現身的話,倒是他不願做的事,理由是他不願在武林大浩劫即將爆發前,先與吸血鬼發生無須有的爭執。他深切的清楚,只要他一現身,吸血鬼便將毫無疑問的幫起鬼見愁齊元,如果因此致使吸血鬼加入龍虎幫的話,那是做錯了一件天大的事,對不起武林俠義道。

    當然,如果萬不得已的話,乾坤秀士杜永光有了生命危險時,那可是再不會顧慮到這一些!到底這是他心中另有長遠的計算,問題只是遲與早罷了,雖則照理乃是有點不對,可是他已認為理由足夠了。

    這一點,也正是他在武林八奇,正、邪兩面的正派“僧道尼丐”四人中,會居於當年名震寰宇的崑崙派彌陀僧二下的最大的原因,還有的,當然便是在武學的修為功候造詣的高低了。

    各種想法、看法,在旁的三人心中,雖然來去如電,一掠即逝,但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鬼見愁齊元之的形勢,已突破沉寂了。敢情自兩人發聲撤身後,可是誰也沒有開口先說了一句話。

    “嘿嘿”鬼見愁齊元神色帶著悽然的冷笑兩聲,道:“姓杜的,我們這般打法,你大約覺費時吧……”

    乾坤秀士杜永光暗道:“你姓齊的別想打鬼主意,我杜某絕不會上當!不過,我倒想看看你出些什麼鬼名堂……”

    心念一動,點了點頭,到底鬼見愁齊元的意思,可是與他同一起點。同時之間,腦海中已連轉了數個念頭,諸如適才硬碰那般的事,只要是他吃虧的,他將想好理由駁開,絕不做傻瓜。

    鬼見愁齊元不管對方怎麼想,雙眼一見點頭,醜臉自然地又掠過一層殺氣,倏的把雙錐插回腰間,卻是沒有另外的舉動,生像早知乾坤秀士杜永光絕不會趁機出手一般。

    乾坤秀士杜永光微微一笑,到底在緊張之中,可是有點不自然。同時之間,右手“白玉扇”一扇,也緩緩地往腰間收插下去。

    “且慢!”鬼見愁齊元倏的出聲阻道。

    乾坤秀士杜永光鼻孔大“哼”一聲,道:“你……”

    “我……”鬼見愁齊元不等他出口說下去,因為已知他要說些什麼,當然是:“你敢瞧不起人!”這類的話。

    只聽鬼見愁齊元接著搶道:“我的意思是,要你嘗試本門的‘白骨回散沙’,只因傳聞你的白玉扇有著專破暗器的功能……”

    這句話,後面的一段,它可是名符其實,乾坤秀士杜永光確有這等能耐,只是對這霸這天下與天山派的暗器“燕子追魂鏢”齊名的“白骨回散沙”,是否能夠如意料中一般,把它破去,這在他本身卻是不敢確信!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中暗駭,料不到對方居然要以暗器對付自己。話雖如此,卻已朗聲笑道:“好……”

    聲未落,鬼見愁齊元“嘿嘿”冷笑聲中,倏然一揚手,三點烏光緩緩脫手飛射而出。這正是霸道江湖的雪山派暗器,以死人白骨浸毒精煉而成的“白骨回敝沙”,其妙用乃是份量極輕,更能迴環飛舞四散,令人防不勝防!

    這三枚白骨回散沙離手處,居然均不指向乾坤秀士杜永光,卻向他兩旁胡亂飛射舞了過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未及思維,眼前烏光又是連閃,敢情又有三枚迎面飛到。隨著,鬼見愁齊元右手再揚,隨見另六枚白骨回散沙齊齊飛出,卻斜斜的從乾坤秀士杜永光頭上飛過。

    鬼見愁齊元在電光石火間,已然發出十二枚白骨回散沙,頓時滿空響起“嘶嘶”破空之聲。

    乾坤秀士杜永光見辯較廣,見勢猜測明白擦身過去的白骨回散沙,定會回頭,更於轉念間,想出一法,知道自己若然不動,便將較易防守。當下,穩立如山,“白玉扇”一層扇風,首先將迎面而來的三枚拍跌地面。

    這一下,他以先天“陰煞氣功”的氣勁功夫發出,勁道奇重,故此饒是鬼見愁齊元發射時,乃是以先天“白骨陰氣”的氣勁功夫發出,卻也因間接施勁,略有相差,竟是被一拍便跌地面。當然,這是兩人功力悉敢之故,否則只怕不但拍不掉,還要為勁道之差,而出奇不意斜飛起來之勢所傷。

    差不多在同時之間,背後風聲颯然已又射到。本來共有三三六枚,但因乾坤秀士杜永光身形屹立不動,鬼見愁齊元判斷錯誤,發射時手法有別,故此只有一枚易向射他的後腦袋要害。

    乾坤秀士杜永光白玉扇一收,疾如電光一掣,反手一迎撞,“喳”的聲響,立刻撞翻跌落在數丈之處!

    手法神速,輕描淡寫,僅僅一瞥間,便已擊落四枚,但另外八枚卻籠罩在他身後丈圓之處,隨時都有易向突擊而至的可能。

    鬼見愁齊元殺氣騰騰,豈能讓對方有緩手息氣的餘地,“哼”的一聲,早已又跟著發出十枚白骨回散沙。

    霎時間,“嘶嘶嘶”破空之聲大作,只見這才發的十枚白骨回散沙,疾如離弓疾弩,電掣星瀉,直襲射擊過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白玉扇由合撞擊,到展開扇拍,硬架硬封,卻因白骨回散沙所用手法力道大不相同,居然稍沾立即斜飛上天。

    這電光石火間,鬼見愁齊元已又另發出兩枚,合上先前的八枚,易向驟然由半空中飛下來。

    “嘶嘶嘶”聲中,斜飛而上的十枚,和飛下的十枚,共計二十枚,倏的當空相觸,另發出刺耳的響聲,更倏然隨著相走之勢,乍然分開,沒頭沒腦的分做上下左右,宛如雨點般的密襲向乾坤秀士杜永光。

    這一下乍然分襲之勢,時間有快有慢,有的甚至直射地面,然後才又忽然反彈,逕攻下盤!

    這一手,有個名堂喚作“魂斷骨寒”,正是霸道天下白骨回散沙最厲害的發射手法。此刻的形勢,就叫雪山派掌門人八奇之一的白骨怪出手,也不過是如此這般手法而已,至多僅僅增加勁道罷了。

    近在旁觀看的玉羅剎鮑紅、吸血鬼和藏身一方的太空道人三人,除了她之外,兩位八奇之一的人物,亦僅是對這等手法的厲害,聽過傳說而已,不覺齊為乾坤秀士杜永光凜駭不已乾坤秀士杜永光心下大駭,緊張的半絲也不敢疏忽,猛可大喝:“嘿!”的一聲,白玉扇展得盡開,身形驟然拔空,為的減去下盤被擊的部位。同時之間,白玉扇凌空疾揮,將突襲頭、臉、五官七竅的幾枚擋迎得無影無蹤。

    誰知,就在他身形正將如勢落地,並且將趁勢對鬼見愁齊元做疾如電也似的一擊,倏的“嘶”的一聲,由下面射上一枚白骨回散沙,來勢快速異常,形勢絕無可閃避及擋迎封架!

    原來,這一枚白骨回散沙,乃是乾坤秀士杜永光適才太過用力下擊,致使一觸地面再反彈射擊而至。

    玉羅剎鮑紅驚叫一聲,只見這一枚白骨回散沙,正好射中乾坤秀士杜永光的小腿,他悶哼了一聲,身形跌落地面,顯然白骨回散沙的毒氣,已然攻進皮肉血中,故此這才站不住身形。

    同時之間,人影連晃,兩條人影疾撲向乾坤秀士杜永光身軀落地之處。正是玉羅利鮑紅和鬼見愁齊元。

    另有兩條人影,身法更快,卻是疾攔向鬼見愁齊元。只因鬼見愁齊元正雙掌隨身並進,準備再給於乾坤秀士杜永光一掌,因為白骨回散沙之毒,玉羅利鮑紅帶有解藥,故此,他非再擊對方一掌,使其當堂斃命不可!

    “呼”的一聲,鬼見愁齊元身未到掌已發,施的正是先天“白骨陰氣”的氣勁功夫,夾著發出的“雙撞掌”招式。

    電光石火間,“砰”的一聲巨響,另外的兩條人影,身掌到發,正好撞擋上鬼見愁齊元發出勁道潛力!登時,氣勁四散,人影已分,只見這兩人正是武林八奇“僧道尼丐,妖魔鬼怪”中的太空道人和吸血鬼。

    原來,在這生死的一剎,太空道人搶身撲出,故此才能在不相等的距離上,堪堪的和吸血鬼同在一剎擋住了鬼見愁齊元,救下乾坤秀士杜永光一命。因為此刻已見玉羅利鮑紅將白骨回散沙的解藥給乾坤秀士杜永光吃下了。

    吸血鬼眼光一觸及太空道人身上,已知是誰,竟道:“哈哈,敢情武當掌門道長駕到了。”

    鬼見愁齊元一聽心中大震,暗道:“幸好適才這兩人皆由兩旁攔阻,無形中勁道減去五成,再又因兩人正面相對碰,減去一成,否則,若然正面交手的話,只怕早已一命嗚呼了……”

    “長白掌門兄臺客氣了……”太空道人接口朗聲揖手道。隨著,移步朝乾坤秀士杜永光走去。到底這是他唯一的弟子,怎能不叫他關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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