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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貝勒爺,您就別再酗酒了,倘若王爺回來看見,定會責備小的,求求您吧!”慕王府的老總管老莫,一邊兒拭汗、一會兒往外張望,就擔心王爺會從外頭回來,正好被他撞見這一幕。

    “你還真煩人啊!”杜倫綦禎眯起微醺的眸子,望向老總管,嗤冷地彎起嘴角,“我說老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爺兒,不是小的膽子小,而是王爺最近也因憂心國事而心情不好,所以您還是別讓他生氣了。”老莫急急解釋著。

    不知慕王府近來招了什麼穢,前陣子少福晉跟人家跑了,從那時候起,爺兒每天只知酗酒度日,紫禁城統領的職務也不幹了,不但讓老王爺氣炸了,老福晉也終日以淚洗面。

    唉!這樣的家,該怎麼走下去呀?

    “是嗎?我阿瑪也會有事煩心呀?他不是成日只會與林大人到街坊古玩店去比美誰的眼光好嗎?”綦禎撇撇嘴,一臉的不相信。

    “您誤會王爺了,他雖然平日對您……對您像是不甚關心,可是心底還是疼您的。”老莫不知如何解釋,就怕越描越黑。

    認真說來,這事也該怪老王爺,當年他不該逼迫綦禎貝勒犧牲所愛,為了“門當戶對”四個字,而娶了賀將軍之女欣欣郡主。

    這下可好,少福晉一直不安於室,成天就只知往外跑,結果認識了一個市井小地痞,被誘拐離家。

    當時綦禎貝勒身為紫禁城宮內八旗統領,又為接待北藏大王來此而分身乏術,所以來不及追回少福晉。

    此事不久後在北京城內沸沸揚揚的傳開來,百姓眾口鑠金的指出綦禎貝勒為了初戀情人,故意冷淡欣欣郡主,導致她捺不住春閨寂寞,因此才新婚不到半年,便跟別的男人跑了。

    唉!這個傳聞可是深深刺激了貝勒爺,為此他鎮日與酒為伍,甚至與王爺反目成仇,這個家……就這麼……變得烏煙瘴氣,不知何時才能回覆以往呀?

    “是嗎?我阿瑪也會關心我?”綦禎眯眼看著手中的青花瓷杯,冷沉的眸子泛過幾絲寒光。

    “這……天下父母心呀!”老莫苦澀的說道。

    “哼!”綦禎嗤鼻一笑。

    “杜倫王爺到——”

    突然,房門一陣高喊,杜倫王爺隨即進了府邸。

    “爺兒,別再喝了。”老莫苦勸道,這狀況要是讓王爺撞見,他們爺兒倆一定又會發生嚴重口角。

    “走開!”他一手揮開他。

    “爺……”

    “老莫,你就別再勸這個孽子了。”杜倫王爺一進廳,就看見綦禎坐在案邊,手執酒壺,一臉醉意。

    想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宮中也不去,皇上剛剛可下了令,如果他再如此沉淪,就罷了他統領的職務。

    “聽見沒?我的阿瑪大人要你別管我了。”綦禎嘴邊的笑容加深,雙目的瞳仁更為深邃。

    “老莫,你退下。”杜倫王爺沉聲說,老莫也只好退出大廳。

    “你是怎麼搞的?放著宮裡的事不管,你知不知道皇上今天把我叫了去,徹頭徹尾的訓了一頓!”杜倫王爺怒意勃發,憤而拿起案上的酒瓶往旁一擱。

    “阿瑪,您這是幹嘛?”綦禎揚眉一笑,眯著眼看著自己的親爹。“皇上真怪罪下來,您就請他衝著孩兒來,跟您念這些有什麼用?”

    “放肆!”杜倫王爺對他嚴聲斥責,“你這話要是給旁人聽見,告到了皇上面前,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是是是,是我不對,行了吧?”綦禎笑著直點頭,“阿瑪,孩兒的酒呢?”

    “你還想喝?!”杜倫王爺為之震怒,“為什麼你這孩子就是說不聽呢?”

    “反正我這一生已經毀在您“自以為是”的心態下,已不知道還得聽你什麼了,阿瑪大人。”他眉宇一蹙,低首輕笑了聲。笑中帶著許多的無奈,什麼“孝子”!多諷刺的兩個字,為了這兩個字,他把所有的一切全犧牲了,為了欣欣,他甚至做了負心漢,可是所得到的代價又是什麼?

    “你這孩子,我這麼做全是為了我們慕王府、為了你呀!”杜倫王爺老眉深皺,其實他會這麼勢利眼,不也是為官之道?

    “是嗎?那我算是領教了你的“為我好”了。”綦禎語帶挖苦。

    “你……算了,”杜倫王爺猛一揮袖,突地又想到一件事,“別再消沉下去,三天後是老佛爺的六十壽誕,說什麼你也得進宮維持宮中安全。”

    “那不是大內侍衛的職責嗎?”他根本無意此行。

    “皇上只信任你,已指名要你。”杜倫王爺目光如炬地望著他,那眼神好似在告訴他,這檔事絕不能推辭。

    綦禎重重地吐了口氣,“算了,既然是皇上開了金口,我還沒意思拿自己的腦袋去抗旨。”

    “啐,其實你心裡明白,皇上寵你,巴不得能收你為額駙。”說到這兒,杜倫王爺一雙眼又發亮了。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了?”綦禎眼底有著挑釁的意味。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負了皇上對你的期待,更別淨做些他想包庇你又於法不容的事。”杜倫王爺眼眸閃著星火,他真是拿自己兒子沒有辦法。

    想想他也貝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可他偏就喜歡駁斥他、忤逆他,氣不氣人哪?

    “哈……我從沒要人包庇過我。”他嗤笑了聲。

    “反正老佛爺壽誕那天,你一定要參加就是。你可以氣我、恨我,但是我希望你千萬別拿整個慕王府和上上下下數百條人命開玩笑。”

    撂下這句話,杜倫王爺便大步跨出了大廳,徒留下一臉憤懣的綦禎。

    ***

    老佛爺壽誕之日,皇上特地命人設宴御花園的金鯉池畔。

    大紅燈籠傍樹而掛,底下絲築齊鳴、管簫合奏,洋溢著和諧的喜悅;百官蒞臨、皇親國戚滿座,將這場面烘托得熱鬧不已。

    惟獨冷眼看著這一切的,便是慕王府的綦禎了。

    原以為他無聲無息罷工了幾天,皇上必會撤下他八旗統領的身份,哪知道正如他阿瑪所言,皇上寵溺他,不但沒有為難他,竟然還升他為大內都統,從此他可以名正言順的掌理五旗,也就是鑲白、正藍、鑲藍、正紅、鑲紅,身份甚至在親王與郡王之上,已成為大清旗主,總稱為“和碩貝勒”!

    對於自己能夠突如其來的得到這份榮耀,綦禎真不知自己是幸還是不幸啊!

    幸運的是,“和碩貝勒”是多少人求不得、央不到的;不幸的是,這樣的稱謂也就意味著他從今後不得再頹廢度日,必然得重新振作,回到宮內盡忠職守。

    “綦禎,真難得又在這兒見到了你。”

    五阿哥德億突然來到他身旁,輕勾唇角笑了笑。

    “是啊!老佛爺壽日一我不能不來。”綦禎坦言不諱,“你也知道我阿瑪的個性,我是說不過他的。”

    “其實能見你重振以往雄風,我也為你高興。”德億輕嘆了聲,“想當初你要娶欣欣郡主為妻,我就百份之百的不贊同,因為她的個性根本不適合你。”

    “哦!”他挑起眉,“怎麼說?”

    經過幾天的心靈沉澱,綦禎已沒有那麼恨了,畢竟他沒愛過欣欣;即便她跟人跑了,他所在意的只是一股被綠雲罩頂的憤怒。

    如今已事過境遷,仔細想想,一切也算是回到原點,對他而言並沒什麼差別。

    “她心性不定,又過於孩子氣,和你在一塊就好比一個是冰、一個是火,你說能融洽嗎?”德億仔細分析。

    綦禎揚起炭抹似的濃眉,表情是難得的不馴,“聽你這麼說,好像我是個糟老頭似的。”

    “不不不,你可別誤會,你可是咱們大清王朝裡眾人眼中最英俊瀟灑、文武雙全的才子啊!”德億趕緊解釋。

    “哈……”綦禎搖搖頭,他哪會聽不出德億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呢?

    沒錯,在王室中,他社倫綦禎可說是眾格格們心目中最俊帥標緻的男人,在他還未迎娶欣欣之前,可有不少女子倒追他,還引來不少兄弟視他為情敵呢!

    當然,德億也是這些人的其中之一。

    “你笑什麼?”

    一抹心照不宣的微笑在綦禎唇邊緩緩浮現,“我笑你總愛拐彎抹角罵人,放心吧!雖然我老婆跑了!我也沒意思跟你搶。”

    “此話當真?”

    果然,德億還真是害怕此時已是孤家寡人的綦禎會看上他所喜歡的女人。

    “我沒意思欺騙你,再說,對於女人,我已經不再有感覺了,她們充其量只是讓我發洩精力的工具而已。”他撇開嘴角,冷冽地說。

    得到他這樣的保證,德億終於鬆了口氣,“來吧!別淨在這兒站著,過去那兒和八阿哥還有十三阿哥好好的喝兩杯。”

    “也好。”

    大紅燈籠內的燭光跳躍在他高聳的顴骨上;讓他的五官線條更加的深邃迷人。“你先請,我在附近再做一次巡視,馬上就過去。”

    “哈……我現在終於明白我皇阿瑪為什麼那麼器重你了。”德億隱隱一笑,這才離開他面前。

    綦禎貝勒搖搖頭,才轉過身,正好察覺一個東西直朝他正面襲來。

    他利落的一個閃身,身軀躍起,雙腿前後交替一夾,回身落地——就在這時候,一個嬌俏的小女孩已經奔到他面前,天真地望著他,“這位大哥哥,你能把我的布球還給我嗎?”

    說話的人正是十八格格雪籤。

    由於她的生母乃平民女子,前些日子皇上才尋獲她,得以讓她認祖歸宗,接來在宮內長住,所以他們並不認識。

    綦禎皺著眉,望著她的眼神里滿是疑惑,“這位姑娘,你是……”

    “我叫索雪籤。”她甜甜一笑,突然眉頭又皺了下,“不不不,我現在不姓索了,改跟皇上姓。”

    原來“索”是她生母的姓氏,從小到大她一直跟著母親相依為命,也一直以索雪籤為稱呼,直到日前她被接進宮後才改換了姓氏,可是她到現在還一直不習慣,暗地裡對宮內的禮節更是充滿了厭惡。

    “跟著皇上姓?”

    綦禎的一雙劍眉差點倒豎,這女子究竟是誰?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拿皇室宗親開玩笑!

    “是啊!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勁耶!”雪籤伸出柔荑,纖纖玉指在他面前輕晃了下。

    “說!你究竟是誰?”

    綦禎再也不客氣了,他一隻大手突地用力抓住她的玉腕,眼神強烈地質問。

    雖說這整個京城內貝勒、格格、郡主有上千上百個那麼多,他並不是每一個都認識,可是這女子從方才到現在一直開口汙辱皇姓,他又怎麼能讓她再這麼囂張下去?

    “你抓痛我了——”雪籤大叫了起來。

    “說!你是打哪竄進宮裡的?”綦禎目露冷光的逼近她,該不會是這陣子他怠忽職守,讓敵人有乘機尋釁的機會?

    “我……我是十八格格。”雪籤蹙起一雙柳葉眉,吃疼地說。

    綦禎非但不放手,反而將她鉗得更緊,“放肆!任誰都知道皇上底下共有十七位格格,何來的十八格格?”

    “可……可我就是十八格格啊……”雪籤一隻纖細的柔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折騰,已出現紫紅的指印,疼得她眼角淌出了淚霧。

    “你還要爭辯!”綦禎的力道又加重幾分,幾乎快捏碎了她的手骨。

    就在這時候,一位宮女突然跑了來,遠遠地就喊道:“十八格格……你怎麼跑那麼快,讓玉兒追也追不著……”

    綦禎望了過去,神情頓時一窒。這位宮女他見過,以往她都是服侍在老佛爺身邊,常在長寧宮進出。

    綦禎立即放開她,盯視著眼前這位陌生女子,“你真是十八格格?”

    “我騙你做什麼?”雪籤委屈十足地反問。

    這時候玉兒已奔來這兒,她先向綦禎請安,“綦禎貝勒吉祥。”

    “起喀,玉兒我問你,她是……”綦禎立刻將玉兒抓到跟前,低聲探問。

    “她就是十八格格雪籤格格啊!”玉兒笑了笑。

    “可皇上不是才十七位格格,這十八格格是……”

    “稟綦禎貝勒,雪籤格格是前陣子皇上才從民間找回來的,至於詳細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老佛爺可是喜歡極了咱們十八格格呢!”玉兒極有分寸的回答。

    突然,一個流傳在宮內的傳說便竄進綦禎腦海,還記得他曾聽某位大臣說過,皇上曾在一次民間遊歷時,一時情不自禁落了種,可以後再去尋人時,那對母女卻已不在該處,莫非這女子就是傳聞中的那個小格格了?

    綦禎突地揮袖跪下,“十八格格,恕綦禎有眼無珠,剛剛冒犯之處還請您見諒。”

    雪籤望著他,突然甜甜笑道:“起來吧!你這麼跪我,可讓我不好意思極了。”

    綦禎眉頭輕蹙,沉著聲說:“謝十八格格。”

    當他一站起,雪籤立刻瞪著他腳邊的那隻布球,“我的布球可以還給我了吧?”她又漾起了一抹可愛笑容。

    “哦!這是當然。”

    綦禎立刻彎腰拾起,遞到她面前,可兩人在雙手不注意交握之際,雪籤的小臉竟然一陣羞紅,含羞帶怯地垂下了臉。

    綦禎見此狀況,雙手連忙一撤,卻也因為這麼一個不注意,雪籤的布球沒抱好,滾落到一旁的金鯉池內了!

    “啊——我的布球!”她張大杏目,大叫了聲。

    他立刻眼明手快的躍進池裡,可奇怪的是他居然可點水行走,一直到布球旁邊便一個前滾翻將布球抱起,騰空飄到她面前。

    “你……”

    雪籤像傻了似的,直瞪著他的衣裳,奇怪,他的衣裳怎麼連一點兒都沒溼呢?還有他剛剛居然從天上飛過來,這……好奇特喔!

    “球在這兒,十八格格。”他含笑俯視她。

    被他這麼一瞧,雪籤整張臉都覆滿紅霞;她低頭羞赧道:“謝謝,你……你真的好厲害喔!”

    “在下從小練武,稱不上厲害。”他眉宇暗自一蹙,心想五阿哥與八阿哥已經在那兒等著他了,他實在無意再和這個小格格糾纏。

    “什麼?你會武功?”十八格格咧開嘴,卻不想讓他走。

    “沒錯。我……”

    “你叫什麼名字?”雪籤偏著腦袋想了想,轉頭對玉兒問:“你剛剛喊他什麼貝勒?”

    “在下乃慕王府的杜倫綦禎。”在玉兒還沒答話之前,綦禎已自行說道。

    他已被封為“和碩貝勒”,地位已在格格、阿哥之上,可他並不想仗恃這項優勢在宮內耀武揚威。

    “哦!你就是皇阿瑪最器重的綦禎貝勒啊!”

    雪籤驀地張大眸子,能認識大清王朝最年輕有為的貝勒爺,可是令她既意外又興奮。

    “呃……”她這麼恭維,讓他不知該不該承認。

    “那我能不能向你討個要求?”她咧開嘴笑說。

    “格格請說。”他的雙手已不自覺的握緊,嗓音也變得沉重起來,只是天真的雪籤聽不出來罷了。

    “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以往她和母親住在鄉下時,就好喜歡與鄰居們玩騎馬打仗的遊戲,可往往都被那些討厭的男人給摔得鼻青臉腫。如果她有功夫,以後她回鄉下看他們時,她就要找那些讓她摔跤的臭男人報仇洩憤。

    “什麼?”他心底一提。

    “是啊!我很勤學的。”她漾起一抹可愛的笑花。

    “練武不是一蹴可幾,很辛苦的。”綦禎凝起眉說。

    “我不怕辛苦。”她漾出兩個可愛的酒窩。就算是辛苦,但能經常與他在一塊兒,她也甘之如飴。

    “我想格格是說笑了。”

    綦禎冷冷的撇撇嘴,對於她這種孩子氣的要求一笑置之,再瞧瞧她那細皮嫩肉的模樣,恐怕武功還沒練,光練個基本功便磨掉一層皮了。

    真要磨一位格格的皮應該是挺有意思,不過他並沒興趣。

    “我沒說笑,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她倒是極為認真。

    “在下不敢,十八格格乃千金之尊,練武之苦不是你所能承受的。”綦禎說道。

    她仍是不放棄。“可——”

    “格格別說了,我還得四處巡視,就不陪你了。”他阻止她再說下去,繼而轉身離開。

    “喂!”雪籤伸手想攔他。

    “格格,你就別再喚了,綦禎貝勒好比皇上的左右手,他可忙了,所以他是不會答應你那種要求的。”玉兒不禁想笑。

    “是嗎?”雪籤洩氣地垮下雙肩。

    “您就別惱了,我們再去玩布球吧!”玉兒指著她手中溼淋淋的布球。

    “對呀!我們再去玩布球去。”看著手中的球,她又想起他剛剛為她撿球的英姿,會心一笑後,又朝園子裡奔去。

    遠遠地,五阿哥德億笑著對八阿哥說:“你瞧,我們那位新來的妹子好像對萬人迷的綦禎有了好感。”

    “他呀!就是那張臉會騙人。”十三阿哥也道。

    “不止那張臉吧?他無論任何的行為舉止、肢體語言,在女人眼裡他就是神,這些可都是咱們比都比不上的。”八阿哥彎起嘴角,“你們瞧,說曹操曹操就到。”

    “這位阿哥吉祥。”綦禎作揖道。

    “我們之間的感情就好比親兄弟,你還客氣什麼?”八阿哥挑起眉,笑眸著他。

    “那麼謝謝八阿哥抬愛了。”

    綦禎還以冷笑,他哪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椰榆味道?自從皇上封他為八旗統領起,八阿哥便對他有了計較心態,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哪裡,這可是咱們的真心話啊!你們說對不對?”他轉而問其他阿哥,只見他們全都點頭稱是。

    只見綦禎僅是一個勁兒地搖頭,笑了笑,“以一敵三,很累的。”

    “哈……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幽默了?”十三阿哥眉宇突地揚起,“對了,一直沒找到欣欣是不?”

    聞言,綦禎眸子猛然一緊,“還沒。”

    “我看,乾脆找她阿瑪賀將軍開刀。”十三阿哥又道。

    賀將軍一向憑恃自己擁有兵權,往往是目中無人,好不容易現在你身為“和碩貝勒”,可以說說他,殺殺他的銳氣。

    “算了,我不能假公濟私。”綦禎目光微擰。

    他又怎會不明白他們這幾位阿哥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刀殺人呢?由於賀將軍一向在沙場上戰功彪炳、殺敵無數,將幾位阿哥的戰績全都掩蓋住,因此皇上經常以此為題,大罵所生的皇子沒有一個是將才!

    幾位阿哥長年受盡屈辱,好不容易得此機會一雪前恥,又怎會放過他呢?利用綦禎自然是最好的方法了。

    可綦禎可不是笨蛋,怎會輕易讓他們所掌控?如果他真是個心無城府之人,也不會為皇上所器重。

    “可是——”

    十三同哥打算繼續遊說,卻被五阿哥制止。“算了,德希,你一味的想靠別人為自己爭口氣,這樣怎能成大器?”

    “五哥!”他沒想到德億會這麼說。

    “好了,今兒個是老佛爺壽誕日,別再說這些了。走,我們過去喝一杯吧!”五阿哥為綦禎解圍。

    “那三位阿哥,我先走了。”

    綦禎拿起酒杯,直接走向老佛爺玉宴之處,此時三位阿哥又開始竊竊私語了——“五阿哥,你剛才為何要阻止我繼續說下去?”十三阿哥不服氣,如果綦禎能幫這個忙,豈不是爽事一件?

    “難道你瞧不出綦禎並不願意?”德億瞧著綦禎的背影。

    “可我們央求,他不願意又能如何?”十三阿哥撇嘴道。

    “這你就不懂了,要綦禎為你做事你就得拿出真本事,光要脅是沒有用的,你懂嗎?”

    “他就那麼?”

    “這是他有這份能耐,好了,我們也上前敬酒吧!否則老佛爺又會說我們比不上綦禎了。”

    他們這些話全都落入走在前面的綦禎耳裡,他嘴角只略微一揚,腳步更加篤定的往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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