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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合歡

    “碎屍萬段啊,太辛苦點了吧,你老人家一把年紀,可別閃了腰。”吳不賒哈哈大笑,撒開腳丫子狂掠。

    吳不賒一身亂七八糟的功夫,最差的是武功招式,最怪的是玄木心法,手多啊,別說我招式不行,亂拳打死老師傅。他最強的是身法,靈貓步輕靈小巧捷變無雙,陰陽雙生的追風步雖然怪里怪氣,若論快,實算得上天下最快的身法之一。反正就吳不賒見過的,除了一個駝玉兒,沒人快過他,就是駝玉兒也並不比他快,這會兒不要命地狂掠,雖然背上背了個人,席元主狂怒之下也拿出了當年吃奶的勁兒,可還是越拉越遠。

    顏如雪回頭看席元主的身影越來越小,終至不見,替吳不賒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心情比較怪,不贊成吳不賒的橫蠻霸道,卻又不希望吳不賒被席元主追上。她自己勸吳不賒回心轉意是一回事,吳不賒硬被席元主逼得放下她可又是另一回事。

    “大哥真是了不起。”她輕笑,“尤其你那一招墨汁汙卦,虧你怎麼想出來的。”

    “做生意嘛,就是要出奇招。”吳不賒也大是得意。說實話,剛才那一招還真是靈光閃動呢,這會兒想來,也是很有成就感。“那老兒的卦怕是要重畫了,若是師門祖傳,他只怕還畫不來,拿水洗吧,哈哈哈,可別洗成紙渣。”

    “他頑皮起來像個孩子。”顏如雪也笑,卻想起自身的事,道,“大哥,你還是放下我吧,這樣不行的。”

    “說了你叫我大哥就聽我的,小丫頭哪卿喳喳的,想要討打嗎?”吳不賒說著,摟著顏如雪大腿的手抬起來,竟真個在顏如雪屁股打了一板。

    吳不賒抬起巴掌的時候沒想那麼多,真個一掌打下去才意識到不對,衝口想說對不起,好像也不對。女孩子的屁股是個很怪異的地方,有資格打的人不用說對不起,沒資格打的人卻不能說對不起,一時大是尷尬。

    顏如雪也沒想到吳不賒會說打就打,男女授受不親,吳不賒強揹著她,還可以解釋為事急用權,可打她屁股,這個怎麼說?她一時間也是透耳根子通紅,有些怪,倒不是怒,卻是羞得厲害,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思緒在心裡頭亂竄。本來捱了打,應該是羞惱憤怒身子緊繃,這會兒卻是全身發軟,彷彿那一掌下去,打空了她身上所有的力量,腦子也打空了,再不能張口。

    顏如雪身子雖然輕巧,但吳不賒想一直這麼揹著她飛也是不可能的,又不能放開她。楚王也絕不會任由顏如雪就這麼被劫走,席元主等人必會死追不放,唯一的辦法,就是引開他們。

    楚國多山多澤,吳不賒看前面一座高山,他在空中盤旋了一下,看到一處斷崖,有了計較。他落下來,把顏如雪放在地下,道:“如雪,你坐一會兒。”

    吳不賒自己入林,伐木做了一隻木貓,回到顏如雪身邊。顏如雪臉色頗為尷尬。吳不賒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靜靜等著,不多會兒,感應到靈力波動,席元主追上來了。吳不賒取醒木令在木貓身上連點六下,往斷崖對面一拋,喝道:“逢山而入,見林就鑽。”

    木貓在半空中化為黑貓,鑽林而去,醒木令在它身上加的靈力足,其勢如電。

    “可惜不能飛。”吳不賒微覺遺撼,抱起顏如雪,跳下崖去,隱在崖下。

    席元主追上來,突地往下飛,貼著林子飛了過去,很顯然,他感應到了木貓身上發出的靈力波動,跟著追下去了。

    “成了。”吳不賒暗喜,卻不敢上去,反往崖下鑽。席元主後面,肯定還有其他的侍衛,而且吳不賒也不知道木貓能逃出多遠。雖然他用醒木令點了六下,理論上木貓可以支撐六個時辰,但如果給席元主提前追上了呢?現在的有利條件是,席元主已被木貓引了開去,後面的侍衛也會追下去。如果吳不賒帶了顏如雪從另一個方向走,在席元主察覺木貓真相前,不怕他會追上來。但吳不賒揹著顏如雪,又能飛多遠呢?所以吳不賒乾脆往下走,在崖下藏個一兩天甚至三五天,席元主徹底失去他的蹤跡,再沒法追蹤他,他才好帶顏如雪遠走。

    斷崖深達百丈,崖下有小溪,形成一個小小的水潭,三五奇石,隱於花草矮松之間。吳不賒兩個下落,驚起一群松雞,卻不飛遠,十多丈外就落了下來,歪著脖子看著吳不賒兩個。

    離著水潭不遠的崖壁上,有一個山洞,洞口有丈許方圓,約摸五六丈深淺。吳不賒抱了顏如雪進洞,道:“如雪,對不起,一個時辰後我放開你。”

    以木貓的速度,一個時辰至少可以跑出兩百里以外,如果席元主追到兩百里外才追上木貓,也不可能再回這斷崖處搜索。一個時辰,吳不賒至少又能飛出幾百裡,他還搜什麼搜,卻絕不會想到吳不賒偏偏不跑,就藏在崖下。

    如果席元主不多會兒就回頭搜索呢,那就說明木貓提前出了問題,吳不賒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就帶顏如雪突圍。關鍵在於,萬一席元主回頭搜索,顏如雪不能搗亂。所以他說一個時辰內不能放開顏如雪,其實他不知道,就算他放開顏如雪,就算席元主神機妙算來這崖下搜索,顏如雪也絕不會吱聲給他搗亂,不是說顏如雪已經回心轉意,只是不會讓他為難。

    聽了吳不賒的話,顏如雪也不吱聲,倒是她肩頭的靈犀衝吳不賒唧唧叫了兩聲,很有意見的樣子。不過吳不賒臉皮厚,反正不懂鳥語,裝作不在意,不理不睬,道:“你坐一會兒,我在外面看著。”

    到洞外,凝神聽著崖上的動靜,風聲嗚嗚,蟲聲唧唧,除此並無異常響動,看來席元主既沒有追上木貓,也沒有發現木貓有假。

    “只是到底要怎麼才能說服她呢?”想要說服顏如雪,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吳不賒很有些撓頭。忽聽得洞中顏如雪一聲驚叫,吳不賒吃了一驚,急掠回去:“如雪,怎麼了?”

    “蛇,我給蛇咬了。”

    隨著她的話聲,吳不賒果然看見了一條蛇。這蛇不大,拇指粗細,兩尺來長,色作青碧,怪異的是,這蛇頭頂上有團肉冠。吳不賒也不識得這是什麼蛇,他惱的是這蛇竟敢咬顏如雪,這蛇正想逃,他手一伸,一下便拿住了這蛇的七寸。貓是蛇的天敵,他這一伸手,看似簡單,其實有個大拿法,那蛇全無掙扎的餘地,給他順手一摜,那蛇便如箭一般射了出去,遠遠地被射在對面石壁上,撞成了肉醬。

    “咬著哪裡了?我看看。”看顏如雪手上沒什麼傷痕,吳不賒情急之下,竟要去掀顏如雪的裙子。

    “你不要亂看,放開我。”顏如雪又羞又急,雖然給吳不賒強行摟摟抱抱過,但來掀她的裙子,可也太孟浪了。

    吳不賒確實也是一時急昏了頭,這時也意識到不妥,忙解開顏如雪禁制。顏如雪微微側身,想不要吳不賒看,但感應到吳不賒情急上火的樣子,又不好開口,略一遲疑,掀起裙子,再捋起褲腳。她瑩白如玉的小腿上,淺淺兩個牙印,卻沒有血滲出來。

    “你感覺怎麼樣,是痛還是麻?”吳不賒聽人說過,無毒蛇咬了痛,真正毒蛇咬了反而是麻。

    “是麻。”這種粗淺的經驗顏如雪也有,“可能是毒蛇。”

    “都怪我。”吳不賒只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我要是不制住你,怎麼會被蛇咬?”

    “大哥你別自責,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怪你的。”顏如雪忙開解他,“我身上有解毒藥,應該不礙事的。”

    “又不知道是什麼蛇,一般的解毒藥只怕管不了用。”吳不賒急得上火,忽地記起身上有寶,喜叫道,“有辦法了。我身上有寶貝呢,濟世金蟬。”

    “濟世金蟬?”顏如雪自然沒聽過濟世金蟬的名字,一臉疑惑,不過聽吳不賒興奮的語氣,是好東西是不會錯的。

    吳不賒掏出濟世金蟬,可憐這寶貝兒,當年隨著追風子時,不知救了多少生靈,到吳不賒手裡,幾年了,別說救人,便天日也沒見幾回。

    濟世金蟬從盒子裡飛出來,先知了知了地歡叫了兩聲,在吳不賒、顏如雪頭頂飛了兩圈,卻引起了顏如雪肩頭靈犀的注意,啾的叫了一聲。吳不賒這才想起鳥可是吃蟬的,濟世金蟬雖是靈物,靈犀可也不是凡品,若一口叨了可是麻煩。他忙虛按著靈犀道:“我的姑奶奶,這可不是你吃的,乖乖不要動,呆會我去潭裡撈幾條漂亮小魚犒勞你。”

    他一臉巴結,靈犀卻不領情,見他手按上來,一張翅飛到了顏如雪右肩,不讓他摸著。顏如雪倒是撲哧一笑,伸手摸了摸靈犀的羽毛,道:“大哥放心,靈犀頗有靈性,不會亂來的。”

    她這麼說,吳不賒放下心來,奇怪的是,濟世金蟬圍著兩人頭頂飛了幾圈,不往顏如雪的傷口上落,卻又回到了玉盒子裡。

    “怎麼了?”吳不賒大是奇怪,“不合胃口?我說大爺,這是救命的事,不是酒樓裡點菜呢。即便不合胃口,你老也將就著嘗口兒?”

    他著急,顏如雪聽得新鮮,卻又是一笑。因為顏如雪地位超然,吳不賒在她和四大長老面前,一直端著架子,擺出正兒八經的態度,油腔滑調的話從來不說。今夜這樣子說話,還真是頭一次聽見。她心下想:“原來他也有不正經的時刻。”

    給吳不賒一催,濟世金蟬又飛了起來,飛了兩圈,卻還是落在了玉盒子裡。搞什麼啊,吳不賒真急了,伸手捉了濟世金蟬放到顏如雪腿上:“大爺,看你這老花眼重的,這裡呢。”

    真是怪事了,本來濟世金蟬聞到毒,便如老酒鬼聞到美酒,可這會兒就算被捉到了顏如雪腿上,卻仍不肯吸毒,不但不肯吸毒,反而特別害怕的樣子,嗞一下就飛了起來,筆直鑽進玉盒子裡。

    吳不賒再捉,濟世金蟬唧唧直叫,放到傷口上,卻好像挨著了烙鐵,又是嗞的一聲就飛回了玉盒子裡,須臾不敢停留。

    怎麼回事?未必濟世金蟬怕了這毒,不能啊?吳不賒又驚又疑:“不會是無毒蛇吧。”貼身看顏如雪傷口,鼻中聞到一股香味。這股香味非常奇怪,好像帶著股甜味兒。吳不賒先前揹著顏如雪,後來又抱過她,她身上的體香算是很熟悉了,絕不是這股味兒,這股味兒哪來的?

    女孩子身上的味道,甜也好香也好,不是特別親密的人,不好問的。吳不賒這會兒不糊塗,明白這禁忌,抬頭看顏如雪道:“如雪,你感覺身上有什麼異常沒有,濟世金蟬怪得很,竟然不肯吸毒。我懷疑這蛇可能是無毒蛇,傷口無毒,所以濟世金蟬不吸……如雪,你怎麼了?如雪。”

    這時候的顏如雪,面色酡紅,眼光迷離,彷彿喝醉了酒,如點朱般的紅唇微微張開,輕喘著,竟微微帶著一絲呻吟。這聲音吳不賒熟悉得很,葉輕紅、九斤麗每每動情時,喉嚨裡都會發出這種聲音。顏如雪素來端莊,怎麼突然之間這個樣子了?

    給吳不賒一聲急叫,顏如雪身子一震,彷彿從夢境中醒來,“啊”的叫了一聲,一時面紅如血,嘴裡啾啾吐出一串急音。靈犀啾啾應了兩聲,顏如雪火紅的臉突地慘白如紙,道:“是合歡。”

    “合歡?”吳不賒一愣,“什麼合歡?”

    “剛才那條蛇,是合歡蛇。”

    “合歡蛇?”吳不賒想了一下,“沒聽說過,有毒沒毒?”

    “有毒,它的毒比較怪……”顏如雪吞吞吐吐,似乎有些難以出口。

    “有毒,那濟世金蟬為什麼不吸?比較怪?”吳不賒糊塗了,這毒難道怪到濟世金蟬都不敢下口。看盒子裡的濟世金蟬,身子縮著,很畏懼的樣子,估計便再捉了它去,也不敢吸。吳不賒急了,猛地蹲下,把顏如雪小腿架在膝頭,頭一低,含著傷口就往外吸。

    “不要,這毒吸不得!”顏如雪急推他頭,哪裡推得開,看吳不賒吸一口吐一口,不停頓地連吸數口,便知道他已經中毒。而她體內那種奇異的變化又已生出,心中暗禱:“列位師祖有靈,非是如雪輕浮,實乃天意,吳大哥有大恩於我族,我便是沒中毒,他中了毒,我也要救他,何況我自己也中了毒,剛好可以互解,列位師祖在天有靈,原諒弟子。”

    吳不賒吸了數口,看傷口處滲出新鮮的紅血,他對治蛇毒沒有經驗,只是聽說過傷口中黑血吸盡轉成紅血那就可以了,抬頭看顏如雪:“如雪,怎麼樣,好些了沒有?”

    顏如雪卻又變成了先前的樣子,無明的眼波瞟著他,竟滿是媚意,嘴中的喘息也劇烈了好些。聽到他問,她道:“好些了,大哥,謝謝你,你真好。”聲音柔媚,大異往昔,最怪異的是,她竟然伸出手,輕撫吳不賒的臉,隨後另一隻手也伸出來,雙手鉤住了吳不賒的脖子。

    顏如雪容顏絕美,尤其是她那種如冰雪空靈的氣質,非常得獨特,這樣的美女,是個男人都會動心。吳不賒還是個有點好色的傢伙,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若換了其他女人有這樣的美色,他便不敢公然調戲,也一定會在心裡意淫一番,但對顏如雪,他卻從來沒有往男女情事方面想過。這個比冰雪還要純潔的女孩子,她削瘦的肩膀上擔著如此的重擔,讓他憐惜,讓他崇敬,他絕不敢玷汙她,哪怕在心裡想都不行,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顏如雪會突然這麼對他,一時竟呆住了。

    “如雪,你怎麼了?你別……”話沒說完,顏如雪突然直撲進他懷裡來,噴著熱氣的紅唇一下子吻住了他。她的唇火辣、柔軟,不像葉輕紅的唇那麼豐豔肉感,卻有一種另外的韻味,噙在嘴裡,彷彿噙著兩片花瓣。

    吳不賒心中覺得有些不妥,一時卻捨不得推開,便在猶豫間,忽覺腹中一熱,這股熱氣一發便不可收拾,熱騰騰奔流滿身,只一剎便全身火熱,腦子也迷糊起來,渾忘一切,心裡眼裡,只有懷中的這具火熱軀體。他狂熱地吻著她,手去她衣服內摸索揉搓。顏如雪回吻他,手在他身上抓著,大聲地喘息呻吟。這更刺激了吳不賒,他幾乎是用撕扯的方式,三兩把就脫光了顏如雪身上的衣服。卻還有絲絲清明,記得先把衣服鋪在地上,再把顏如雪放上去。

    顏如雪看上去瘦,其實是骨架小巧,長年練功,她身上的肌肉非常的勻稱結實,Rx房不大,卻也不算太小,腰極細,臀部卻頗為結實。一般體形削瘦的女孩子,最難看的就是臀部,瘦得像塊板,摸起來像三角架。顏如雪的臀雖小,卻渾圓如球,緊湊富有彈性,整體看上去,她的身子玲瓏有致,便如一枚精雕細刻的美玉,經得起細細的品嚐,越品越有味。不過這會兒吳不賒腦子昏沉,腹中如火,哪有心思細細品嚐,兩下把自己也脫光了,一個虎撲……

    原來這合歡蛇乃是蛇類中的一個怪胎,蛇毒奇淫。任何人只要沾著一星半點兒,千貞百烈的貞婦也會變成蕩婦,古井不波的老僧也會成為淫棍。顏如雪眼睛看不見,先前不知道,後來發覺不對,向靈犀問清了那蛇的模樣,才知是合歡蛇,卻已是晚了,自知無力可抗。合歡蛇的蛇毒無藥可解,唯一的解法就是男女合歡,否則男會暴陽而死,女會脫陰而亡。這種毒,便是濟世金蟬也不敢沾,因為它其實不是毒,算起來應該是一種春藥,而且是天地間最厲害的春藥之一。濟世金蟬是天下一切毒物的剋星,拿這春藥卻是毫無辦法。而且吳不賒給顏如雪吸毒也中了毒,就算顏如雪顧惜自己的身子,神智迷失前不惜一死,吳不賒怎麼辦?她不能不顧吳不賒,只能舍著自己身子,既救人,又救己。

    吳不賒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猛然一個激靈,急睜開眼來。顏如雪正坐在他身旁,痴痴地看著他,眼光裡柔情無限,身上衣服好好的。吳不賒以為先前是做了個惡夢,可一看自己身上,不對啊,自己身上光光的,僅在腰上搭了件衣服,下面那子孫根還麻麻辣辣的微有些痛。絕對是出了事,自己都微有些痛時,顏如雪女兒之身,會是怎樣的傷害?

    他坐起身來,剛要開口,顏如雪卻伸出一根指頭壓在了他唇上。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柔嫩如玉,吳不賒竟是開不了口。

    “哥,別說對不起,這是天意,更是緣分。”顏如雪眼中滿是深情,微微的吐息吹在他臉上,清幽如蘭,“你在人界,雲州遺族深處魔境,如果不是千年的緣分,我們不可能相見、相識。哥,我喜歡你,敬重你,愛你,不是因為你為雲州遺族做了那麼多事,而僅僅是因為你這個人。人、神、仙三界,無數英雄人物,千年來,卻沒有一個人敢深入魔界去尋覓雲州遺族,你去了。趙炎身為大趙太子,掌兵百萬,西嶽帝君為天界大神,替天帝牧守五嶽之一的西嶽,可這樣的一些大人物,為了自身的利益,竟然連起碼的良知都不顧。可你呢,絕境中你沒有拋棄雲州遺族,最終憑一己之力,把雲州遺族帶了回來。這是怎樣的勇氣,怎樣的智慧,又是怎樣的胸懷,我所見過的男兒中,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你。”

    吳不賒本來滿心的歉疚,都不知該怎麼開口說道歉,更不知要怎麼彌補這件事。再沒有想到,顏如雪竟會對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竟是如此的深情,對他又是如此的崇敬。他一時就傻在了那裡,玉人深情款款,他卻只以為是在夢中,除了是夢中,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顏如雪肩頭的靈犀“啾”地叫了一聲,他才乍然清醒。他伸手輕觸顏如雪的臉頰,玉肌如雪,觸手生涼,絕對不是做夢。

    四目對視,卻一時找不到話來說,吳不賒突然覺得顏如雪眼光有異,道:“如雪,你的眼睛?”

    顏如雪笑容如鮮花開放:“我的眼睛能看見了。”

    “真的?”吳不賒又驚又喜,“為什麼,難道說男女的歡愛還可以治眼睛?”顏如雪臉現羞紅,微垂眼簾,美到極點,輕聲道:“是,也不是。”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是也不是,吳不賒越發好奇,道:“好妹子,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顏如雪卻害羞起來,有些扭捏,半天才道:“心眼的心法非常獨特,心眼要求明察秋毫,見微知著。但做人家媳婦不能這樣,夫妻相處,不能事事明白,更不能事事較真,所以習練心眼,必得是處女,心如冰雪,不染半絲塵埃,而一旦破身,心眼也就廢了,只能做平常的女孩子。心眼本為返觀內視之眼,心眼既廢,光向外看,眼睛自然也就能看見了。”

    “心眼竟然這麼古怪。”吳不賒又是好奇又是好笑,“也是,兩口子過日子,若事事明察秋毫,可就難得較真。嘿嘿,創下這心法的師祖還真是個妙人呢。”顏如雪含羞帶嗔地瞪著他:“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你們這些壞男人想在外面做壞事,卻還想瞞著我們。”

    吳不賒舉手發誓:“我絕不敢瞞著我的親親好媳婦兒在外面做壞事的,若是做了,叫……”

    話沒說完,顏如雪已封住他的嘴,卻直撲到他懷裡來,嬌聲道:“哥,我相信你,心眼已廢,就讓我做你傻傻的媳婦兒吧。我不要明察秋毫,這一生一世,只要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到你,我就非常滿足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到你,這是怎樣的傻話?這傻話裡卻是怎樣的深情!吳不賒緊緊抱著她,只恨不得把她小小的身子嵌入自己的身體裡。他俯下唇,吻她。她的耳垂晶瑩如玉,鼻子小巧玲瓏,眉很淺,眼波卻很深,她的紅唇柔嫩芬芳,帶著微微的清涼,貝齒雪白,粒粒圓潤如珠。吳不賒記憶中的女孩子裡,只有她的牙齒最好,舌頭小小的,還有些俏皮,碰一下就往後縮,實在逃不了,就纏絲藤一樣纏上來,勾得人心裡癢癢的,彷彿心尖子都要勾出來。

    吳不賒的手從她衣服裡伸進去,撫住了她的一隻Rx房。先前沒留意,這會兒細細揉搓品嚐,盈盈一握,柔軟中又帶著絲絲的堅挺,實是難得的極品。被他揉著胸乳,顏如雪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呻吟。吳不賒卻猛然醒悟過來,急忙放開她,道:“如雪,我先前是不是傷著你了?”

    這話頭有些羞人,顏如雪不敢看他,輕聲道:“沒事。”

    “怎麼會沒事,我自己都覺得痛,你又是女孩兒家,第一次。”吳不賒急了,“快,讓我看看,一定傷得很厲害。”

    雖然已經是他的人,但這樣的話卻讓顏如雪羞極,撲到他懷裡緊緊捉住他的手,道:“不要,沒事的,真的,有一點點傷,我自己上了藥呢,你不要擔心。”

    她羞得厲害,吳不賒倒也不好勉強她,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在這裡剛好可以躲幾天。”說起這個話頭,又想起雲州遺族的事,吳不賒道:“雲州遺族的事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想到了辦法。”

    “嗯。”顏如雪伏在他懷裡,也不問他想到了什麼辦法,百依百順的神情,真像一個伏首低眉的小媳婦兒。吳不賒摟著她溫軟的身子,卻又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

    席元主不知被木貓引去了哪裡,並沒有回頭搜索,也沒有看見其他人。吳不賒兩個在洞中住了三天,崖底多有松雞、野兔,潭中還有魚,日子過得十分逍遙。頭一天顏如雪還不行,第二天差不多就好了,放開了胸懷。女孩兒家的嬌憨盡顯,有時胡攪蠻纏,讓吳不賒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冷靜沉著洞燭先機的雲州遺族聖女嗎?這就是鄰居家的傻丫頭啊。不過這樣的反差卻更讓人心動,可惜顏如雪身上有傷,雖然每夜相擁而臥,卻是不能真個銷魂。得到顏如雪的身子是在迷迷糊糊之中,便如豬八戒吃人參果,一口吞下去卻不知是什麼滋味,更是期待在清醒的狀況下細細品嚐。不過日子長著呢,也不急在一時。這個女孩,真就像那晶瑩的雪花,是那麼完美又那麼脆弱,只能捧在掌心細細呵護,丁點兒的粗暴,都會帶給她無可挽回的傷害。吳不賒可絕不會做那種傻事。

    第四天傍黑時分,吳不賒道:“楚王要找我們兩個,必是去象南城一帶,王都附近應該鬆下來了。我們出去,他們主要注意的是西南方向,我們向北,回追風寨。”

    這幾天,兩人痴纏在一起,無話不談。吳不賒的一切,全都掏給了顏如雪。林微雨、葉輕紅、九斤麗,加上顏如雪,吳不賒的四個女人中,唯有顏如雪對吳不賒瞭解得最多最徹底。吳不賒和林微雨有婚姻之約,吳不賒沒有瞞她,跟她說了。在追風寨還有一個基業和一批妖怪手下的事,當然也跟她說了。而吳不賒想到的法子,就是像上次起獸兵幫林微雨對付於承一樣,再起獸兵攻打趙軍後背,在後面牽制趙國的軍隊,幫楚國減低壓力。楚王沒有了軍事壓力,自然也就不會逼著顏如雪去嫁給屍蓮王了。這個結也就解開了。

    吳不賒先前沒想到起獸兵攻打趙軍,是心中放不開,帶妖怪起獸兵,他又變成妖王了,那麼這兩年的辛苦豈非白費了。但現在為了顏如雪,尤其在得到顏如雪的身子後,他已不惜一切。如果說林微雨讓他珍惜,顏如雪也一樣。如果有辦法,他絕不會這麼做,但現在沒有辦法,那就只有破釜沉舟了。他絕不能失去顏如雪,更不能容許顏如雪受到傷害。至於林微雨那裡,萬一事情實在壓不住,天庭要把他當妖王捉拿,那也沒辦法,他只有跟林微雨解釋,相信林微雨會理解他。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他這麼做,可以說是幫了南嶽帝君的大忙,南嶽帝君總該站出來幫他說幾句話,最後的結果或許不會太糟。

    吳不賒把家底兒掏給了顏如雪,但中間的一些過礙卻沒說,顏如雪也不問。作為擁有心眼的雲州遺族的聖女,點滴的疏漏也瞞不過她,而現在,明擺著的漏洞她也視而不見。正如她自己說的,她要做的,就是一個傻傻的小媳婦,只是跟著自己的男人走,到底是往西,還是往東,到底是對,還是錯,她根本不管。她格格笑道:“還真是好奇呢,你這大妖怪的妖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那自然是威風凜凜了。”吳不賒輕託著顏如雪下巴,“多了你這絕色天香的壓寨夫人,那更是錦上添花。”

    他一臉色色的樣子,顏如雪害羞起來,輕打開他手:“去,誰是你的壓寨夫人了,我才不要做。”小小的拳頭一握,“我要做山大王。”

    她那一個小小的拳頭,就像一個玉骨朵,美則美矣,可沒半點兒力量感。吳不賒忍不住大笑,顏如雪給他笑得惱了,使出蘭花指滿谷追殺他,最終成功掐住吳不賒腰間軟肉,讓他那一塊肥肉裸體狂奔三百六十度。吳不賒撫著腰恨天怨地:“果然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哪怕是雲州遺族的聖女,掐起人來也是一般得痛啊。”

    “現在你知道本大王的厲害了吧。”顏如雪滿臉得意。

    為免不必要的麻煩,顏如雪換成了男裝,又把臉塗黃,看上去就是個二十來歲的毫不出眾的黃臉漢子。至於吳不賒,乾脆變成了一隻貓,一下跳進顏如雪懷裡,順爪在顏如雪玉乳上摸了兩下。顏如雪大羞,掐著他腰肉威脅:“大色貓,乖乖的,不許亂動。”

    顏如雪肩頭的靈犀見吳不賒化貓跳進顏如雪懷裡,歪著脖子,啾啾叫了兩聲,那眼神兒裡面,滿透著鄙視。吳不賒惱了:“怎麼著,氣不忿啊,佔了你地盤?嘿,小姐,如雪可是我的,氣不忿也是白搭。”

    靈犀又叫了兩聲,叫聲裡很有兩分憤怒了。吳不賒嘿嘿一笑,忽地伸出舌頭,用了玄木心法,這舌頭長,至少有一尺三四,紅紅的舌尖在靈犀面前捲過,嚇得靈犀一聲尖叫,急飛起來。這下它惱了,嘰嘰喳喳,一連串鳥語,又多又急,明顯是在向顏如雪告狀。

    顏如雪笑了,伸手讓靈犀落在她手上,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伸出指頭一點靈犀腦袋,又點點吳不賒腦袋,“你們都是我的寶貝,我給你們做個和家,誰也不許再吵。”

    這叫什麼話,吳不賒差點暈倒,靈犀也同樣氣不順,把腦袋扭到一邊。得,一對冤家結下了。倒讓顏如雪哭笑不得,掐著吳不賒腰肉一扭,恨恨地道:“你和一隻鳥兒較什麼勁啊。”

    這話又惱了靈犀,它可是靈鳥該不是一般的鳥兒。它啾的一聲叫,大是惱怒。顏如雪又點它腦袋:“你也是,和一隻小色貓較什麼勁啊。”

    吳不賒再次暈倒,不過在靈犀看來,他根本就是在佔顏如雪的便宜,因為他醜陋的貓腦袋就枕在顏如雪豐隆的胸乳上,因此又憤怒地叫了兩聲,不過吳不賒聽不懂它叫什麼,只以為餘怒未息,也不以為意,腦袋當然是不肯移開了,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美妙的枕頭嗎?顏如雪倒是能聽懂,臉一紅,卻也沒有推開吳不賒。

    上到崖頂,顏如雪往北飛。吳不賒賴皮,不肯自己飛,總是要顏如雪抱著,還好化貓後不過十來斤重,顏如雪倒也帶得動。顏如雪本來有些羞,但吳不賒死皮賴臉,也沒辦法,只是靈犀意見提了一路,吳不賒反正聽不懂,只當欣賞鳥叫了。

    正如吳不賒猜測的,楚王派出大量高手搜索顏如雪,主要搜索的方向卻是象南城一帶,都在南邊,北邊沒怎麼留意。顏如雪又是化了裝的,一路北去,無人來管她,不數日上了雙餘山追風寨。

    方到雙餘山下,眼前的情形就把吳不賒嚇一大跳,只見無數百姓,拖兒帶女,排著老長的隊伍往山裡趕,一眼看過去,少說也有數千人。

    “莫非烏先生的話真的應驗了?”吳不賒大吃一驚。

    顏如雪落地,找了幾個百姓一問,正是吳不賒想的。趙國攻楚,令屬國提供糧草軍資。這些屬國橫徵暴斂,百姓交不出稅,只有逃亡。趙國的屬國還只是交不了稅,楚國的屬國更倒黴,夾在中間的幾個小國被趙國大軍一路掃過去,更是家破人亡。聽說追風寨無償分地,而且只要交十分之一的稅,一些膽大的百姓便紛紛往山裡逃,管他妖不妖,反正是個死,裹身妖腹和死於兵亂,好像也沒有太大區別。萬一傳言是真,真的妖不吃人還分田分地,反倒是登了高枝,比在家鄉還好。

    “啊呀。”吳不賒大叫,“這才幾天啊,流民真的就進山了,烏先生只怕還沒準備好。”他化出人身,拉了顏如雪急急上山。

    貓突然化人,把周圍的流民嚇一大跳,頓時亂成一團。見吳不賒急急而走,一群流民倒又疑惑了:“莫非追風寨的妖真的不吃人。”相互議論,膽氣又壯起來了,管他呢,死就死,上山。吳不賒不知流民在身後議論,上山進寨。寨中只有豬黑子留守,忙得一臉豬哥像,一見吳不賒,大喜,道:“大王回來了,太好了,流民實在太多,大家都撐不住了。”

    吳不賒道:“到底有多少流民,狽有計他們幾個呢?”

    “狽左相他們幾個都在幫著烏右相安排流民。”豬黑子抹一把汗,“流民實在太多,山下的人好像瘋了一樣,拼命往山上擁,具體多少,狽左相那裡有帳冊。到昨天為止,共有七萬三千多人進山。今天的還沒統計出來,已送走四大批了,估計不會少於一萬。這些人都要吃、要住、要田、要農具種子,天啊,我從來沒見妖怪是這麼當的。”

    豬黑子嘴角大張著,很得意地叫著苦。這時一個豬頭妖獸氣喘吁吁撞進來,也沒看見吳不賒,嘴哈哈著對豬黑子抱拳道:“將軍,又有一大堆人上山了。”

    豬黑子見吳不賒擺手,也就不喝斥那妖獸無禮,道:“多少人?”

    “一大堆。”

    豬黑子沒好氣:“堆紅薯呢,一大堆是多少?”

    “就是一大堆啊。”豬頭妖獸一臉憨,“好多。”

    “具體數目是多少,你不會數一下,你是豬啊?”

    豬頭妖獸拉拉耳朵:“我是豬啊,南窪小花豬。”

    吳不賒撲哧一聲笑,豬黑子氣得要發飆。吳不賒忙拉住他,豬黑子一臉尷尬地解釋道:“狽左相先前有規矩,滿一千人為一批,送去木魚坪。烏先生那邊按村統一安置,這樣就不會亂。可惜能數數的幾個妖獸都押人去了,剩下這豬頭,教了幾天都教不會。”忽地想到個主意,“你去,城左不是有個羊圈嗎?把人往羊圈裡趕,狽左相說過,一羊圈差不多就是一千人的樣子,滿一圈你就送,知道了沒有?”

    這樣也可以,吳不賒目瞪口呆。那豬頭妖獸卻是狂喜:“將軍高明!”拍一豬屁,樂哈哈去了。

    “大王你看,這些豬頭,實在是沒辦法。”

    “不錯不錯,這辦法挺好。”吳不賒實在是要拿手託著下巴才不會掉下來,還不得不點頭。人家是妖怪啊,能想到一羊圈就是一千人這樣的點子,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還要怎麼樣?顏如雪在邊上抿嘴而笑,湊到吳不賒耳邊道:“你這些手下還真是有趣得緊呢。”

    “沒辦法了,鄉下妖怪,沒見過世面,就這樣了。”

    吳不賒搖頭,逗得顏如雪又是撲哧一笑,道:“要不我幫著去看看吧,人吃人而妖怪反倒救人,其實他們不錯了。”

    “好。”吳不賒點頭,對豬黑子道,“你派個小妖給左、右相國送信,晚間要他們來山上一趟,我有事吩咐。”

    豬黑子抱拳應了,命小妖送信下山,然後帶了吳不賒、顏如雪出去。

    僅僅幾天,城中人口又繁密了好些,顏如雪走在街頭,眼見人來人往,開店鋪的、做小買賣的,一派紅火景象。偏生人流叢中,時有虎狼經過,又有獸頭人身的妖獸匆匆奔走,卻人獸相安,妖人共路。這樣的奇景,在天下任何地方都絕看不到。顏如雪先前聽吳不賒吹噓,說他追風寨如何人妖和睦,她還不信,這時親眼所見,再無半點兒懷疑,暗暗歎服,道:“能讓人妖和諧共存,你那左、右相國確實了不起。”

    “烏先生是奇人,狽有計則算得上是奇妖。”對烏靜思與狽有計這一人一妖,吳不賒心裡也頗是佩服,轉首看著顏如雪道,“以仙子之容而在妖怪窩裡安之若素,你也算是奇女子了。”顏如雪俏巧的鼻子一聳:“你是人我就是人,你是妖我就是妖,總之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吳大王,這一世小女子我是跟定你了。”這話說得俏皮,卻是情深款款。吳不賒心下感動,握住她手,湊到她耳邊道:“我晚間上床睡覺,你也跟著我上床吧。”

    顏如雪大羞,想掙脫他手,哪裡掙得開,掙了兩下也就放棄了,瞪了吳不賒一眼,卻是風情無限。吳不賒心懷盪漾,道:“如雪,嫁給我這個半人半妖的傢伙,委屈你了。”他雖然從來都認為自己是絕對的人,但頂有妖光,卻一直讓他有心理障礙。

    “不,哥,你不是半人半妖,你是真正的男子漢,是頂天立地有擔當的大英雄。如雪能嫁得如此夫郎,才真是三生有幸。”顏如雪緊緊地扣住吳不賒的手,“如雪願與哥生同床,死同穴,海枯石爛,此心不變。”

    這本應是花前月下的誓言,卻在這妖怪窩裡發出來,然而在兩人心裡,卻並沒有半點兒的怪異,反是心情激盪,兩手互扣,恨不得就此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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