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丐和弟子吃力地道:
“不……不……”
李木劍奇怪地道:
“那是什麼?”
那名丐幫弟子已氣若游絲,張嘴卻說卻無聲音。
賈渺立即拼力把真氣輸入他體內。
那名丐幫弟子一振,拚命地嘶聲道:
“他……他二……人……是萬…殺……”
話沒說完,人已氣絕而亡。
但李木劍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賈渺緩緩地拿開一直站在他背後心的手,已是大汗淋漓。
賈渺嘆道:
“想不到河北最負勝名的河北大俠胡振魁與十字慧劍鍾侃俱已被柳殘雪收買。”
李木劍道:
“也許還有威逼!”
賈渺道:
“不過,他們總還是有厚武林人對他們的厚望。”
李木劍道:
“我們正好也要路過滄州。”
賈渺笑道:
“兄弟,我想柳殘雪又要大發雷霆了,並且,表情一定很難看。”
李木劍道:
“柳殘雪一定也會派人混在其中,因為,肯定會有人不服。”
賈渺道:
“假如讓柳殘雪的陰謀得逞,那河北地區豈不就輕易地被他控制了嗎?”
李木劍微微一笑道:
“可惜,又讓我們碰到了。”
賈渺道:
“不過,我倆一定受到他們的監視,我們還沒到滄州,他們已有準備,說不定會改變計劃呢?”
李木劍笑道:
“那就得借重你的易容術羅!”
賈渺笑道:
“我正是要賣弄一下呢!”
於是,當二人從林中走出來時,已變成了一對中年人。
面貌一紫一黃,紫臉是賈渺,黃臉是李木劍,並且,他的木劍還多了一把劍鞘,當然是借用丐幫弟子的了。
二人到了路上,相視一笑,急匆匆地趕往滄州,其他人一定會以為他們也是參加滄州大會的。
滄州的鐵獅子已遙遙在望。
李木劍與賈渺進入滄州地界,二人現在的模樣,在武林中是很常見的。
再加上走在路上的武林人很多,二人混在其中,是絕對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至於在什麼地方舉行大會,也是很容易打聽到的,因為,這裡每一個人都知道。
滄州有一座有名的清真寺,叫北大寺,河北武林大會就是在此北大寺前的空地上舉行。
今天,正是大會之日。
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很多,那是因為大會是河北大俠胡振魁與十字慧劍鍾侃發起的。
他二人在河北武林人中很具有威望。
北大寺前的空地上早已搭好一座平臺,臺下置了許多座位,那是讓武林人坐的。
現在,座位上已有許多人,李木劍與賈渺二人跟隨眾武林人進了會場,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來。
沒多久,會場已經坐滿了各路武林豪傑,很多人紛紛議論,不知召開這次武林大會的用意。
李木劍與賈渺二人細心觀察,發現許多可疑之人,這些人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他們只是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他們這樣,反而與其他武林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木劍悄聲對賈渺道:
“看來,柳殘雪的這次行動是勢在必得的,他好像派了大量的人手。”
賈渺也輕聲道:
“當然啦,他總不希望自己的家門口還有其他門派存在。”
李木劍悄聲道:
“他也太不把武林人看在眼裡了,武林中人並不是把他想象的那般容易屈服。”
賈渺道:
“是的,今天一定會發生意外。”
李木劍笑道:
“我們坐在這裡,就已是意外的意外了,柳殘雪絕對想不到。”
“我想,他派這些人來,一定是對付不服的武林人的。”
正在這時,臺上出現了一人,雙手一擺,大聲道:
“諸位,請安靜下來。”
會場頓時靜了下來。
賈渺耳語道:
“這就是十字慧劍鍾侃!”
李木劍看得很清楚,十字慧劍的神情很黯淡,他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十字慧劍鍾侃等所有人都已靜了下來之後,又大聲道:
“今日之會,除了我和胡大俠主持之外,將還有一人。”
說完,向後臺做了個請的手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臺上,他們想知道還有一位是誰,能與兩位大俠一起組織會議的人一定不簡單。
李木劍與賈渺相視一笑,他們相信,這一個人,一定是“萬殺至尊門”中的人。
從後臺緩緩地走上來兩個人,走在前面的人表情複雜,顯得很無奈。
不說也可以猜出,這人肯定是河北大俠胡振魁了。
當眾人看清第二個人時,頓時大噪起來。
賈渺驚道:
“‘不義狂徒’譚森!”
李木劍順道:
“他很厲害嗎?”
賈渺道:
“他的武功的確不錯,但絕高不過你,只是這人行徑一向為武林人所不恥。”
臺下已有人大罵起來,每人絕沒有想到河北最負盛名的大俠竟與武林最不恥的敗類站在一起。
河北大俠與十字慧劍臉色難堪,他們不敢面對眾人,已慚愧地低下了頭。
李木劍道:
“從眾人的反應上看,這人一定是大惡之輩!”
賈渺道:
“不錯!他無惡不作,最無恥的就是為了一《霸天刀譜》竟親手殺了自己的師父。”
李木劍氣道:
“殺師滅祖,這等大逆不道的行徑,的確為武林人所不恥。”
不義狂徒譚森陰陰地看了河北大俠與十字慧劍一眼,冷哼道:
“兩位……”
河北大俠與十字慧劍全身一震,無奈地長嘆一聲,面對眾人,高呼道:
“大家靜一靜!”
眾人怎能安靜下來,一齊狂呼道:
“殺了他,殺了不義狂徒!”群憤激昂。
有人叫道:
“胡大俠,鍾大俠,我們河北武林大會讓這人主持,豈不辱沒了我們河北好漢的名聲。”
河北大俠與十字慧劍一陣尷尬,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再也沒有臉面開口。
李木劍道:
“武林中行俠仗義的畢竟還有不少。”
賈渺道:
“看來,場面是控制不住了,柳殘雪實在不該派不義狂徒前來。”
李木劍道:
“也許,他希望的正是這樣,對付武林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武力,不義狂徒是最好的人選。”
賈渺點頭道:
“柳殘雪的確很厲害,他的存在,將是武林百年來最大的禍害。”
不義狂徒譚森看著眼前的情勢,立即“哈哈!”大笑起來,他正是希望這樣。
這時,一名河北武林人士氣不過不義狂徒譚森張狂的樣子,躍過座位,直衝臺上。
不義狂徒冷笑著望著跳上臺的那人,已動了必殺之心。
那人一到臺上,破口大罵:
“你這狗賊,竟敢……”
話沒說完,就見不義狂徒一聲大笑,身形一錯,已到了那人身前,右手爭探。
那人大駭,身形急退。
怎奈,不義狂徒如影附隨,右手仍然急探。
那人立即拍出道道掌影,要封住不義狂徒的右手。
但所有的人都看到,不義狂徒的右手仍穿過了重重掌影,到了那人的咽喉前。
只聽那人喉嚨裡一陣“咕咕!”直響,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人已軟軟倒下。
他的喉嚨已被不義狂徒捏碎。
河北大俠胡振魁與十字慧劍鍾侃默然的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極為難看。
底下群豪立即被激怒了,狂呼道:
“殺了他!”
“殺了這個惡賊!”
“別讓他跑了!”
“一齊上呀!”
只見不義狂徒喝道:
“都給我住嘴!你們以為你們真的是開什麼河北武林大會嗎?”
臺下群豪一聽,立即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了,頓時壓住怒火,靜了下來。
不義狂徒譚森狂笑不已,厲聲喝道:
“今天來的人,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李木劍悄聲道:
“果然不錯!”
賈渺輕笑道:
“等會兒我們又有事做了!”
不義狂徒譚森又張狂地大聲道:
“你們要嘛加入‘萬殺至尊門’,要嘛只有死。”
說完這句話,他又“哈哈!”狂笑起來。
臺下群豪立即變色,已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義狂徒譚森也看出了苗頭,所以立即又喝道:
“願意投入‘萬殺至尊門’的人都站出來。”
出乎群豪意外的是,不義狂徒譚森的話音一落,竟有一半以上的都站了出去。
李木劍道:
“看來,柳殘雪不但派來了不少人,而且還收買了不少敗類!”
賈渺點頭道:
“站出來的人,大概都是有原因的。”
沒有動的武林群豪一下明白,已陷入“萬殺至尊門”早已設計好的陷阱之中。
有人叫道:
“胡大俠,鍾大俠,想不到你兩位竟也做出這種不義之事,真使河北武林界蒙羞。”
河北大俠與十字慧劍此時已羞得無地自容,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更無臉面對臺下群豪。
他二人此時根本已無說話的權利,從一開始,他二人本就成了“萬殺至尊門”利用的工具。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這兩人已不再有用,所以,不義狂徒也不再管他們。
不義狂徒大聲狂笑道:
“你們聽著,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不想死的站出來。”
群豪又是一陣騷動,眼前的局勢已很不利了。
李木劍與賈渺也沒有出聲,他們想看看眼前局面的發展,他們很希望看到武林正義的存在。
不義狂徒譚森臉色又是一變,陰陰地道:
“你們應該清楚眼前等待你們的是什麼?”
他話一說完,那些站出來的“萬殺至尊門”的爪牙已紛紛拔出兵刃,一時金鐵交鳴聲大作,情形已到了劍拔弩張之地步。
站在當中的武林群豪誰都知道,不加入“萬殺至尊門”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屈服於“萬殺至尊門”之後,河北武林將陷入不義的境地,還有何臉面面對天下武林?
群豪一咬牙,默然地拔出兵刃。
很顯然,他們將誓死不從。李木劍與賈渺一陣激動,畢竟天下正義之人還是很多的。
不義狂徒立即狂笑起來,吼道:
“好!其實你們死了的與加入的,都是一樣。”
周圍“萬殺至尊門”的人開始向內逼近。
臺上不義狂徒狂笑不已。
河北大俠與十字慧劍站在臺上已感到無地自容。
河北群豪即將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慢!”
突然在群豪中響起一聲斷喝。
出聲阻止的當然是李木劍。
李木劍這一聲,立即使逼近的“萬殺至尊門”的爪牙心頭一震,不由得停了下來。
不義狂徒沒想到節外生枝,竟有人敢阻止,臉上不禁露出殘忍之色,他準備殺一敬百。
所以,他沒再命令“萬殺至尊門”的爪牙動手。
他怒喝道:
“誰?”
“我!”
從群豪當中走出一個黃臉的中年漢子,當然是易了容的李木劍。
不義狂徒驚“咦”一聲,在河北,可從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是什麼人?”
李木劍微微一笑道:
“我是什麼人重要嗎?”
不義狂徒譚森一聽,不由得陰笑道:
“你說得很對,等你死了,是什麼人當然就不會重要了。”
李木劍的嘴角已微微地翹起,自信地笑道:
“譚森,你可敢與我一戰?”
不義狂徒譚森立即狂傲地大笑起來,譏笑道: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和我譚森挑戰?”
他實在覺得好笑,江湖上能勝過他的人並不多,他並不記得有這樣一個黃臉中年人在內。
李木劍笑道:
“譚森,你與我一戰可敢賭些彩頭?”
不義狂徒那會把李木劍放在眼裡,況且,他一定是要殺死眼前這個中年人的。
於是,譚森狂笑道:
“你聽說過有我譚森不敢做的事嗎?”
“很好!”
“你說!”
李木劍笑道:
“假如你死了,你的這些手下就得離開這裡,不能與河北武林人土動手。”
不義狂徒冷笑道:
“那假如你死呢?”
李木劍道:
“那這裡的人任憑你處置。”
不義狂徒冷冷地道:
“他們肯答應嗎?”
說完,兩眼盯在河北眾武林人身上。
群豪頓時猶豫起來,他們不可能把命運交在一個他們並沒有見過的陌生人手中。
正在他們猶豫不決之時,賈渺在他們當中低聲道:
“把賭注壓在‘萬殺至尊門’怕極的一把木劍身上,那絕不會錯的。”
李木劍的事江湖早已傳開,群豪眼中立現希望之色,他們也只能這樣做了。
這樣做將是最好的辦法。
於是,群豪立即叫道:
“我們答應!”
不義狂徒譚森反而一愣,沒想到群豪竟會答應,眼前這個黃臉中年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不過,他已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況且,他不義狂徒什麼時候認識“信用”兩字,到時輸了,照樣可以反悔。
但是,他要知道對手是李木劍的話,那他絕不會這樣做了,與李木劍交手,無疑是自殺。
其實,李木劍知道,不義狂徒絕不會講信用,他也並不指望他遵守諾言。
李木劍要做的,就是殺了他。
只要不義狂徒譚森一死,李木劍相信,一群無頭的蒼蠅一定是很好打發的。
不義狂徒譚森冷笑道:
“好!”
李木劍微微一笑,雙肩微動已到了臺上。
臺下群豪立即喝采道:
“好!”
不義狂徒譚森開始狂笑起來,心裡踏實了,李木劍顯露的輕功,對於一般人來說,的確很難做到。
但對於真正的高手,這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所以,不義狂徒認定,眼前的黃臉中年人的武功絕對高不過自己。
不義狂徒臉上已露出了殘酷的笑意,他在逼進李木劍的同時,已拔出了刀。
他準備用霸天刀譜中最厲害的一招殺了李木劍,他要李木劍死得很慘,讓臺下的人感到膽寒。
李木劍仍是那付自信的笑容,靜靜地站在那裡。
信心,才是真正無堅不摧的兵刃。
不義狂徒還在向前走,他扔掉了刀鞘,表情是那樣的狂妄和充滿殺機。
李木劍依然是那副神情,任何情形都無法改變的神情。
不義狂徒譚森在李木劍面前站住了,臉上的狂妄之色更重,殺機更濃。
李木劍沒有動,木劍仍在鞘中。
不義狂徒譚森握刀的手輕抬,隨手晃動,一股濃濃殺氣立即湧向李木劍。
李木劍雖然感到寒氣迫來,殺氣湧至,卻動也沒動一下,臉上仍是那副自信的笑容。
不義狂徒譚森突然手形急動,手中的刀已晃出重重刀影,刀動處空氣中充滿了霸氣。
李木劍動了,但動作很小,只是把手握緊了劍柄。
不義狂徒譚森突然狂笑趕來,驚天地泣鬼神的霸天刀法,已使出了最駭人的一刀。
一刀劈出,連空氣也似乎凝固了,壓縮了,最後爆發,頓時,空氣中勁風急起,充滿了濃濃的霸氣。
這是充滿濃濃殺氣的霸天一擊!
臺下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這一刀的霸氣,彷彿這一刀是劈向自己。
沒有人躲得過這一刀,所以,臺下的每一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充滿了恐懼。
他們現在恐懼的已不是李長劍的死了,而是自己萬萬避不開這必殺的一刀。
李木劍笑了,笑意更濃。
隨著笑,木劍已然出手。
無聲無息的一劍,快逾閃電的一劍!
沒有絲毫破空之聲,在這一劍刺出後,天地間彷彿已變成了真氣,一切都已凝固。
很輕,很柔,卻極快的一劍。
臺下的群豪突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一種彷彿時空突然靜止的沉悶感覺。
不義狂徒譚森大驚,他感到一切都靜止,在李木劍一劍刺出之後,一切都已被凍住。
他的思維,他的動作,甚至,他已感到自己刀上所發的霸氣也被凝固住了。
刀上的霸氣既已被凝固,那他的刀還怎麼殺人?
不義狂徒此時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的人,整個人都僵住了。
再厲害的殺人刀法,到了這時恐怕連殺支小貓、小狗都已是不可能的了。
更何況是李木劍呢?
當李木劍的木劍很輕,很柔地刺入不義狂徒體內時,他竟無一絲感覺。
臺下所有的人彷彿被施了魔法般,皆是目瞪口呆。
霸氣消失,空氣融融。
臺下,頓時喧譁起來,反應不一。
不義狂徒臉上再也無狂妄之色,眼中盡是不信,迷惑與對死亡的恐懼。
當他看到李木劍手上的木劍時,立即明白了,憤憤地道:
“你是李木劍?”
李木劍笑道:
“如假包換的李木劍。”
不義狂徒一陣搖晃已軟軟地倒下了,對手是李木劍,他只有死路一條了。
臺下群豪立即歡呼叫道:
“李少俠,李木劍……”
“萬殺至尊門”的爪牙開始慌亂了,不義狂徒已死,他們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們之中誰是李木劍的對手呢?
沒有,誰也不敢與李木劍一戰。
李木劍衝著“萬殺至尊門”的爪牙冷冷地道:
“有誰自認能勝過我手中的木劍,儘管動手。”
沒有人回答!
李木劍冷笑道:
“不義狂徒已死,你們是不是想與他在黃泉路上做伴?”
話音方落,“萬殺至尊門”的爪牙一陣慌亂,不知是誰,已開始悄悄地往後退。
一人膽怯,其他人立即失去勇氣,也跟著往後退。
李木劍一聲冷笑,頓時,“萬殺至尊門”的人立即扭頭狂奔而去,生怕比別人跑慢了。
李木劍頓時大笑起來,豪情奮發。
臺下河北群豪也歡呼雷動。
賈渺笑吟吟地走了過來,說道:
“這下,柳殘雪一定是暴跳如雷了。”
李木劍笑道:
“我真想看他的那種樣子。”
河北大俠胡振魁與十字慧劍鍾侃呆呆地站在那裡,他們已不知該做什麼是好了。
這時,臺下有人叫了起來:
“胡振魁,鍾侃,你二人要向河北武林界有個交待!”
兩人頓時面如死灰,低頭不語。
又有人叫道:
“你們說啊!”
兩人現在實在已無話可說,索性閉上了眼睛,他們是無法向群雄交待的。
李木劍道:
“兩位還如此執迷不悟嗎?”
兩人渾身一震,胡振魁愧色難當,說道:
“李少俠,我們也是沒辦法的。”
十字慧劍突然兩眼一睜,毅然道:
“現在,我們只有一死來向河北武林謝罪了!”
說完,十字慧劍已出,就向自己頸項間急落。
李木劍手直抬起,“當!”的一聲打掉了十字慧劍鍾侃的劍。
河北大俠在這同時,手掌已拍向了自己的頭頂。
臺下,一條人影電閃而至,在刻不容緩間,“啪!”的一聲接實了河北大俠拍向自己頭頂的一掌。
阻止河北大俠的當然是賈渺。
河北大俠與十字慧劍驚訝地道:
“你們為什麼要阻止我們?我們已經沒臉再面對河北武林。”
李木劍笑道:
“兩位一定是受了脅迫,對嗎?”
二人頓時痛苦地低下了頭。
十字慧劍悲憤地道:
“我們的家人全都在‘萬殺至尊門’的掌握之中,我們……”
李木劍與賈渺明白了,要不是用這種方法,那是絕對無法控制兩位大俠的。
因為,他們並不怕死,但卻無法割捨親情,這正是正義的人都具有的人的情感。
李木劍道:
“既然這次柳殘雪的陰謀又一次失敗,你們的作用也算完了,那麼,他可能會忽視你們,你們只要忍耐,等待時機,做最後一次的努力吧。”
賈渺道:
“死!那隻不過是一種逃避的方式。”
胡振魁與鍾侃兩眼中終於有了神采,出現了希望,他們感激地看了李木劍與賈渺一眼。
臺下,群雄已明白了原因,不由得激起了對“萬殺至尊門”的無比仇恨與憤怒。
李木劍與賈渺恢復了原貌,臺下群雄竟不敢相信,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就是名動江湖的李木劍與賈渺。
李木劍對賈渺道:
“賈兄,我們該去雲夢山了,柳殘雪現在一定很急了。”
賈渺微微一笑道:
“對!再不去,柳殘雪一定會改變主意的。”
於是,二人辭別河北武林人士,直奔雲夢山……
雲夢山。
遠處看,山勢奇險,山峰異態萬狀。
整日雲霧繚繞,彷彿夢中仙境一般。
李木劍與賈渺已進入了雲夢山地界,二人不再掩藏形蹤,直奔“萬殺至尊門”。
李木劍道:
“賈渺兄,柳殘雪現在一定知道我們到了,我們現已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賈渺道:
“我們索性大搖大擺地走上去。”
李木劍笑道:
“正是這樣,我們每走一步,柳殘雪說不定就會得到一次報告呢!”
賈渺笑道:
“看來,柳殘雪是準備大張旗鼓地歡迎我們羅。”
李木劍笑道:
“一定很隆重的。”
“說不定,還要大宴你我二人哩!”
二人一路說笑,不知不覺已到了山腳下。
抬眼一瞧,李木劍與賈渺頓時相視而笑。
因為,在山腳下,柳殘雪早已帶領“萬殺至尊門”的屬下恭候二人多時了。
柳殘雪一見二人,立即陰笑道:
“兩位真是好雅興,到現在才來我雲夢山。”
李木劍微微一笑,說道:
“怎麼?柳門主是不是已經等得心煩了呀?”
賈渺趕緊上前抱拳道:
“哎呀呀,柳門主,真是對不起!只因路上發生了些小事,耽擱了。”
柳殘雪氣得幾乎都要氣炸了,表面卻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不急!柳某人很有耐心。”
李木劍笑道:
“那很好。”
賈渺也冷笑道:
“我就知道柳門主一定很有耐心的。”
柳殘雪一陣陰笑,說道:
“我是很有耐心,不過,兩位再不來,我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賈渺道:
“所以我們來了。”
李木劍道:
“並且,也來得正是時候,柳門主正要改變主意卻還沒有改時我們就來了。”
柳殘雪兩眼陰沉地道:
“來了就好!只要你們能來,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李木劍道:
“柳殘雪門主是擔心我們不來?”
柳殘雪道:
“不!我相信你們一定會來。”
賈渺道:
“是怕我們來的方式不同。”
柳殘雪冷笑道:
“廢話還是少說,請!”
於是,李木劍與賈渺跟隨柳殘雪直上雲夢山。
山頂處,建有一座大廳。
老遠就可以看到屋詹上斗大的五個字,“萬殺至尊門”。
眾人魚貫進入大廳。
大廳內很氣派,簡直不亞於當今皇帝的金鑾殿,田此可見柳殘雪的野心啦。
柳殘雪道:
“二位請坐,我這就吩咐下人備宴。”
李木劍立即笑道:
“柳門主,真是客氣了。不但勞柳門主親迎,還設宴款待。”
賈渺立即道:
“柳門主太客氣了,李兄弟,我看我們還是領了柳門主這份心吧?”
李木劍連忙道:
“是!是!我們怎能讓柳門主失望呢?”
這二人在嘴上盡佔便宜,柳殘雪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冷聲道:
“好說!等一下兩位儘可大展嘴功。”
李木劍微笑道:
“那肯定是當仁不讓羅。”
賈渺也道:
“誰不知我賈渺吃功第一!”
片刻,酒宴已備好。
還沒等柳殘雪招呼,李木劍與賈渺早已迫不急待地衝到桌前,老實不客氣地坐下了。
他倆那像是來救人,簡直像窮兇極惡的吃客,甚至,連兩位姑娘的事提也未提一下。
柳殘雪心裡冷笑不已,你兩人裝得倒挺象,看你二人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柳殘雪也走到桌前坐下。
李木劍與賈渺二人還真的一點不客氣,早已自己動手斟酒,吃了起來。
“二位,難道不怕我下毒嗎?”
李木劍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笑道:
“柳門主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對付我們嗎?”
賈渺笑道:
“就是柳門主下毒,我們也沒辦法的呀,你柳門主如威脅我們,就是再毒我們也還得吃喝下去的呀。”
柳殘雪心中一愣,這二人對自己也太瞭解了,還好,這兩人即將不能再與自己為敵了。
柳殘雪陰笑道:
“兩位真乃我柳某人的知己!”
李木劍與賈渺也不說話,低頭猛吃。
桌上酒菜吃得差不多了,二人更是滿嘴油漬。
賈渺把嘴一抹,心滿意足地道:
“這裡的菜還不錯,比我的小小樓強多了。”
李木劍道:
“並且,還不必賒帳,白吃!”
柳殘雪冷笑道:
“兩位好像一點也不著急,難道不想知道我請二位來的目的嗎?”
李木劍不經意的一笑道:
“柳門主要是想說,自己肯定會說的。如果你不想告訴我們,我們就是開口問了,柳門主會說嗎?”
柳殘雪陰陰一笑道:
“李木劍果然厲害,不愧為我柳某人平生的對手。”
李木劍立即很謙虛地笑道:
“柳門主過獎了。不過,我確實是不錯的。”
賈渺笑道:
“我想柳門主把我們看成是厲害的對手,那無非是想要對手死吧。”
李木劍道:
“並且,你已有了足夠的把握與機會。”
賈渺笑道:
“所以,我二人才大吃一頓,做鬼,也要做一個飽死鬼嘛。”
柳殘雪立即狂笑起來,他現在實在很得意,因為,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柳殘雪面露得色,炫耀地道:
“兩位,想不想知道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何以會有這麼大事業的?”
賈渺道:“是很想。”
李木劍冷笑道:
“還不是靠用些陰謀詭計!”
柳殘雪道:
“不錯!但這很有效,不是嗎?”
李木劍與賈渺二人默然不語,那的確很有效。
柳殘雪眼中已露出興奮之色,說道:“從那次劫鏢開始。”
李木劍道:
“於是,你就改變了策略。”
柳殘雪得意地道:
“對!於是我設計了古墓之計,讓那些不能臣服於我的黑道巨寇相互殘殺而死。”
李木劍嘆了口氣道:
柳殘雪笑道:
“那是我不給你機會,我已意識到你會懷疑的,所以在殺你不成之後,我殺了飛天幫,一方面是滅口,另一方面是嫁禍銀衣會,轉移你們的目標。”
李木劍不禁脫口道:
“好計!”
賈渺冷笑道:
“那我金劍銀衣能坐視嗎?”
柳殘雪“哈哈”笑道:
“我當然不會那麼呆,在冒名銀衣會滅了一些幫派之後,我已估計到將會敗露,於是,我就找了英雄盟這個很好的替罪羔羊。”
李木劍道:
“這又是好計謀。”
賈渺道:
“蓋無雙不會那麼傻吧?”
柳殘雪陰笑道:
“蓋無雙也早有野心,你們難道懷疑我的說服力嗎?”
李木劍道:
“的確無需懷疑。”
賈渺道:
“大概英雄盟在洛陽的一切計劃都是你柳殘雪一人策劃的羅。”
“不錯!”
柳殘雪又道:
“要不然憑英雄盟的實力,與你們正面一戰,那是必敗無疑的。”
李木劍道:
“英雄盟還不是敗了。”
賈渺笑道:
“除了蓋無雙,全軍覆沒。”
柳殘雪突然狂笑起來:
“你們要知道一山難容二虎,我正是希望這樣。”
李木劍長嘆一聲:
“我明白了!”
賈渺也深感柳殘雪陰險毒辣。
李木劍道:
“並且,還趁機劫走了兩位姑娘,你們卻在林家拼得你死我活,哈哈……”
說到得意之處,柳殘雪又不禁狂笑起來。
李木劍有些奇怪,說道:
“那槍中無敵蓋無雙就甘心你毀了他的基業嗎?”
柳殘雪又狂笑起來,說道:
“槍中無敵蓋無雙他不聽我的擺佈能做什麼呢?”
李木劍、賈渺點點頭。
“你們想不想見見他?”
“他在這裡?”
“他若不在,我怎能這樣輕易地呆在雲夢山上。”
說完,柳殘雪朝立在牆邊的那個精瘦老者道:
“這就是名動天下的槍中無敵!”
李木劍與賈渺不由得向那老者看去,不覺一愣。
只見老者腰挺得很直,手中握著一柄木柄短槍,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眼神呆板而無神。
再看站在牆邊的其他三人,幾乎與槍中無敵一樣,李木劍與賈渺頓時明白了。
李木劍淡淡地道:
“你迷失了他們的本性?”